穿过昏暗的走廊,阿道夫来到一个空旷却修饰极好的地下室。在大偌宫殿的房间心头是一个身着黑色军装的金发男子。他双手被铐起来吊在空中,不断有血从手腕处流下,在他脚边汲了很大一滩。
阿道夫庄重地向他敬礼,以军人的步伐走过去,单腿跪在男子面前,向他问候:“路德维希陛下,您的士兵前来见驾。”
男子费力的张开双眼,幽蓝的眸子没有愤怒。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极轻的声音:“起来吧。”
阿道夫便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抚着军装上浸染的血渍,露出难得的极像悲伤的表情。他暗自喃喃,“马上就结束了。马上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而金发男子已经没有力气回应,甚至没丵力气听。他闭上双眼,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也许是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手腕,那里的伤口越发严重,血流得更快。只有他的鲜血能滋养战场,能支撑军队。路德维希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他别无选择。当他饱受屈辱与剥削的仁民将阿道夫带到他面前,他就只能相信这个人。至少这次有人能给他的仁民换来幸福。只要阿道夫能做得到,他愿意交出无上权力,愿意被囚禁,以自己的鲜血灌溉腥红之花。现在,即使想反对也没有力气,等命运女神将他带向渺茫的远方。
阿道夫伸手缕了缕路德维希额前的金发,看着深陷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标志的日尔曼人。阿道夫将刘海拨到一边,在低垂的头的额上落下亲吻。这使得路德维希勉强张开了眼,疲惫又有点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
“这是代表罗德里赫,这也是代表我自己。”扭曲又惨烈的爱意。
暗道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有毫无章法的,有来势汹汹的,还听得出来属于世界上最严谨军人的军靴声。
“基尔伯特,真讨厌啊!他好几次想暗杀我。这次要把劣丵等民族也找来帮忙吗?”阿道夫盯着路德那诧异的双眸,回以古怪的笑,“他总是想破坏我们。是的!全世界都想破坏我们啊!”
路德维希费力抬起头,越过阿道夫的肩膀,他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亚瑟,阿尔,伊万,弗朗西斯,还有——基尔伯特。他们大声呼喊着,直到站在阿道夫背后。
“你们,根本不配触碰我的德•意•志。”阿道夫转身面对眼前的盟军,“你们早该在战场上消失。”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做梦呢?”阿尔不正经的腔调讽刺。
“闭嘴吧!投机商。你就只俯卧撑向你父母勒索而已。”阿道夫突然狂笑起来,“你还自以为正义?妨碍别人,就因为你父母死了你就没法再勒索了吧?对啊,亚瑟•柯克兰,弗朗西斯•波诺索瓦,你们这么快就忘了敦刻尔克的恩情,难怪会养出这种孩子。”
看着众人,阿道夫毫不为形势所动,依然有着他天才的演讲才华:“啧啧啧,还有粗鲁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阿道夫仿佛习惯用罗德里赫的方式来跟多年的夙敌讲话,“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您最后还是不效忠我,不效忠您的、珍贵的、唯一的弟弟。您是为了等到他们的怜悯吧?贝什米特先生,您已经害怕战败了吗?连弟弟都可以放弃了?贝什米特先生,您的噩梦这才开始。您也跟他们一样,像个刽子手似的沾满路易斯的鲜血。”
“你胡说!!你这混蛋!!”基尔伯特愤怒得要冲上去,被弗朗西斯架住。如果说阿道夫是最主要的战犯,那他此刻活着倒比死去价值更大。
阿道夫得意地笑了。他回头深情注视着路德维希。他灰色的眼睛第一次令人觉得真诚:“他们只为肢解您,我的陛下。请原谅,您的士兵却无力守卫您的荣耀。”然后,他掏出身上的佩枪,果断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后,路德维希惊愕地张大眼睛,鲜艳的颜色溅到他脸上。枪声掩盖了一句似有似无的表白。
“lch liebe dich.”
Aber die liebe ist sehr trostlos.
这只是场惨烈的恋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