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浅浅的如风过湖面。
你,也如负释重般的笑了。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爱到,的确可以包容一切。但我不晓得,它还可以装下多少?承受的了多少?
真的是只差一步,就要荡然无存。
后来,你离去,步子里有着愉悦的轻意。我缓缓的别过了脸,耳旁传来了清晰的咳嗽声。
坐了半日,终是没能按捺住心性,匆匆忙忙的吩咐云儿准备一下,轻转步伐,移驾御膳房。
暖炊袅袅,药膳的清香满然弥漫在空气中,我小心翼翼的将药膳倒入了瓷碗。
云儿在身后托着托盘,慢移莲步,紧跟着我的步子。
明媚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了我的影子,模糊而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头上金步摇的轻颤。
清龙宫,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虽然,这是你的寝宫。虽然,我身为你的皇后。
引我前来的小太监垂手立在一旁,宫门口的宫人向我请安后便要去禀告你,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扰你。
离你的殿门越来越近,双耳听得里面有一阵若有若无的争吵声。
顺公公守在殿门外,弓着身子向殿门里张望,全然不知我的到来。待到发现我已到身后,愕然大惊,竟从额际落下一滴冷汗。
一定有什么蹊跷。
用眼神阻止了他要向我请安的动作,屋子里的争吵声似乎也更清切了些。那声音中,有一丝属于女子的尖锐,是,春华贵妃!
也就是那个代战公主,那个貌可倾城的女子。
心里的隐约仿佛有种变成事实的欲望。
“你为什么要接她回来?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对我以外的女子那么好。大殿之上我尚能扮演好贤惠的妹妹。但,大殿之下,我做不到。”
春华贵妃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声音,就和我在寒窑的暗夜中听过的一样,充满不甘。
“可她都已经接回来了,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她也是我的妻子啊!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那大婚之日是谁曾许诺过我,今生今世,只属我一人?”
“我……”
“无言以对,是吗?那我只要你回答我。你,爱我,或是她?”
“我……”良久的沉吟。“爱你,我爱的是你。但她苦守寒窑等了我十八年。对她,实是有愧。就算无爱,我也不能弃她于不顾。我,欠她太多,已不能再辜负她了。”
那个“她”,心知肚明的知道。是我。
薛平贵,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辜负我。
已无力再去听些什么,耳边一片模糊。
“不要对皇上说本宫来过,后果,你知道的。”
“是,娘娘!”压低的声音,附和着顺公公颤抖的身体。
出了清龙宫,身后的细语仿佛还在闪现。
想起,新婚之夜你也承诺过我。那承诺是,此生此世只都爱我一人,永不相负。
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辗转,便到了其他女子手中。不得不承认,在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份期望的,那便是,你还爱我。难的是,这最后的梦,也破了。
“娘娘,你还好吧?”
“娘娘,你的气色……不行,宣太医吧,娘娘!”
拉起云儿的手,细细看起她来,和当初的云儿竟是有一分相似的。就是,她眉间那为我担忧的一抹郁色。是的,是一模一样。
“云儿,本宫为你改个名字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