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名儿,叫海棠,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那个海棠。
不知是不是因着这个名,她总是那个被梨花抢去风头的。她的相貌原是不错的,说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眉眼分明,笑起来时,隐隐与海棠花有几分相似。
她想,海棠就海棠罢。比不过梨花,做不成最夺目的那个,她便安安静静过自己的小日子——那海棠,毕竟也还是朵花儿。不与人争,渐渐便有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只是这不食人间烟火,遇着了他,便再也维持不了。她的孤高冷傲,在他面前,全融成了万般柔情。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她猜,这大抵就是她的劫。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男子,让她为之痴狂至此?
他说要走时,她并不意外。早知本性冷淡的性子,他终有一天要厌倦的。
却是不知,他就如她的养分,如今他走了,她便迅速的凋萎,纵是韶华正好,仍抵不住日复一日的老去。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可红妆又如何?在镜前拔下第一根白发的那天,她砸烂了屋内所有的摆设。
他不归,她何必等?
不带任何行囊,踏上舢板,从此她是月相濡。
只是她的以沫,不知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