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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白|朔望月|转载】栖梧·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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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为秦时明月吧吧刊《朔望月》八月号刊登文章,由作者本人【就是洒家!】授权转载至卫白吧,望诸亲指教。【正经你妹啊……】


1楼2011-08-16 16:41回复
    零。
    传说织女与牛郎隔河而望,逢七月初七鹊桥而遇。有人以为这是真爱笃顿,便有人以为这是不晓变通。
    壹。
    公元前230年,韩国的土地在反贼腾率领的秦军铁骑下分崩离析,末代君主韩王安被秦王政俘获,史称韩废王。至此韩国灭亡。
    上万流民被迫远离汝水南下逃离战乱。途中不断有人死去,却无人能为他们裹一块草席。若是无病且尚未腐臭的酮体,甚至可以为其他人带来一餐难得的肉。
    旁庸是这个流民团的头儿,家里排行老四,如此人们大多称他旁四爷。他把一块烧好的肉伸到男孩儿面前:“小崽儿!你还不吃么?”男孩儿摇摇头。旁四爷不屑地照男孩儿后脑勺儿上揍了一下儿:“保命要紧,还他妈自命清高!”男孩儿别过头去,声音微弱却坚定:“我不是属乌鸦的,不食腐肉。”旁四爷气结,骂骂咧咧地把肉扔到沙地上:“你丫爱吃不吃!他奶奶的还装个毛!别他妈不识好歹!”男孩儿是个孤儿,爹在战场上死无全尸,娘亲在逃亡路上染了痢疾,暴毙而死。旁四爷看这孩子可怜长得清秀又可人儿,十分疼爱,无奈他性格耿直,眼见得因为长时间不食肉腥渐渐消瘦却也毫无法子。
    楚国,象禾。
    又至晌午,便找了城郊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暂且歇息。几个孩子肚里没事儿睡不安稳,拉着伙伴儿张罗着进城找家馆子,讨些饭食儿来打打牙祭。进了城,孩子们新鲜地看着衣着整齐的人们来回穿行,心里羡慕又妒忌,有几个更是盘算着从哪个大人那儿摸些什么来。男孩儿实在饿的难受,打算偷个什么物件儿到当铺换了钱,好吃顿饱饭。几趟摸索下来,他看上一个男子的扳指儿。
    这个男子约摸二十五六岁,身形魁梧挺拔,一头胡粉色长发尤为显眼,而他右手食指上那个青铜扳指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官家物件儿。男孩儿毕竟是没有经验,偷偷摸摸蹭过去,尚未靠近手心里已经攥满了涔涔的冷汗。终究是下定了决心,男孩儿伸出两个手指,向男子的食指探去。
    “小子,偷我的扳指儿可是不明智的。”沉厚的男声由上方发出,男孩儿的手指也被那只戴着扳指儿的手轻描淡写地捏了起来。男孩儿局促地抬起头,男子脸上浮现着一种冷漠的笑意,男孩儿紧张地咬住下唇,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赶快逃之夭夭。男人收敛起笑容,手中的力量也随之加大:“虽然你失败了,但是你试图窃取我的东西。你认为你还能逃走?你是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我?”他怯生生地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那双逼人的砂色瞳仁:“那、那你要我怎么样?”话语间脚下仍不忘竭力向后退去。
    男子盯着他的双脚,沉默了许久。半晌,他突然换上一种随意的声音:“看你身子骨不错,跟我学武吧。”
    ——诶?
    男孩惊异地睁大眼睛,沿着男子的大氅望上去。男子随意地眯着眼睛,似乎在端详他,又似乎只是等待他的反应而已。等他反应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甩开男子的手:“受用不起!”说罢急急地跑掉了。
    以他十一岁的头脑来看,他不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但是母亲曾经教导自己,天下绝无从天而降的好事,凡突如其来的所得必有它的代价。虽然男孩儿自认为他的选择没有错误,却仍然遭到流民团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我说崽子!有大人愿意收你你干嘛不乐呵儿的接了!你不知道粮食就那么点儿你一个人在我们就得多一张嘴吃饭啊!”旁四爷气哼哼地靠在一棵枯树下,手里捻着一根柳条,反复在地上抽打。周围人也是同样的论调。这样的话却怪不得他们,毕竟在僧多粥少的流亡年代,多一个人就等于少一天活头。
    男孩儿也知晓这个道理,却仍然赶到不安。这些人,是和自己一同从韩国逃出来的同乡,父亲也是为了这些人而血洒疆场,到头来却得到这样的对待!他独自一人蜷坐在一棵梧桐古树下面,不自觉地思念起父亲。
    “看你身子骨不错,跟我学武吧。”
    男子是这么说的。——也许他并非顽笑?也许他确实是爱才所言?
    


    2楼2011-08-1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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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当他是真的好了。毕竟,这也算一条活路。男孩儿浅浅地苦笑着,摸索着站起来,去寻找那个胡粉色长发的英挺男子。
      贰。
      “你叫甚么?”卫庄慵懒地歪坐在椅子上,砂色的瞳仁在男孩儿脸上漫不经心地扫过。男孩儿尽力维持着冷淡的语调:“巢翔。”卫庄玩味地笑起来:“巢?那么你应该通晓些飞禽之术。”男孩儿的脸倏的沉下去,染上一片浓烈的悲戚:“我……尚未从父学习役禽之术,家父已经……”卫庄心中领悟,脸上仍不动声色:“罢了。巢氏应当是有这样的天赋,稍加开发便可。然而你不可再使用亲名,即日你便唤作白凤。从此再无巢翔其人。”
      他的心中强烈地震颤一下,一双杜若色的瞳仁几乎失去光泽。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大人说的对。随大人进入鬼谷已有三天,自然也已知晓流沙是怎样的组织。巢这样的姓氏实在太少见,是不适合一个注定一世隐匿的刺客的。……或者说杀手更合适吧,他是生来倨傲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屈身与黑暗中。
      他是生来倨傲的人,自然无法接受“出师不利”这样可笑的局面。
      三年苦练,卫庄决定让白凤尝试独立接受任务。有人出重金买一个当铺老板的项上人头。
      卫庄背对着少年:“去吧。”此刻也许并不需要他的多言。梧桐树冠上的白凤足尖轻踏,在蓝海松茶的色泽中远去。
      楚国,巨阳。长平当铺。
      已换了一身群青色窄袖服,扮作寻常人家进了当铺。左右看看,掌柜正在头等柜后头算账。白凤将手深入袖口,摸出一只银把儿玉匕(……)首,举过头顶,递到柜台里:“老板给看看,能抵多少?明儿个就是乞巧,我想换点儿铜贝,好给我娘置办些贡品。”说到这儿白凤心中一酸,当真有些哽噎。
      当铺的柜台格外的高,以白凤的身量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觉得那个掌柜放下手里的活计,探过头来打量了片刻,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摸摸匕(……)首的成色。不只是不是无心之失,白凤觉得自己的右手被那只长满老茧的脏手揩了一把。一阵强烈的恶心泛上来——这只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这只手把他从母亲的遗体旁拉开,亦是这只手把逝去之人的血肉烧烤后丢到自己面前。旁四爷,没想到今儿个在这里碰到你。也许是过往的屈辱作祟,也许是年少尚不更事,白凤竟不加思考地抄起手中的匕(……)首直往旁四爷身上刺去!
      旁四爷毕竟是在地界儿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当即反应过来,抄起手旁的算盘把匕(……)首格下来,反手一拧一推,卸掉了白凤手里的武器,旋即大呼:“刺客啊杀人啦!”白凤见状大惊,脸色刷的惨白。趁着人群尚未稠密,连忙逃掉了。
      “我……失败了。”高傲的男孩子僵硬着脊背杵在卫庄面前,漂亮的脸上满是愧疚和不甘,痛苦地扭过去,不敢直视座上的男子。卫庄扬起下颌,冷笑着逼视着少年,嘴角划过残忍的恶意:“你真令人失望,白凤。”
      白凤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站起来,有些嘶哑地吼着:“是!我不是做这个的材料!枉费您当年收留我!我这条贱命本就是大人所救,现在您可以随时收走!”卫庄反而笑将起来,走下来靠近几乎崩溃的少年,轻声道:“罢了,如果你第一次任务就旗开得胜,我反而会疑心。你终究是个新人,年纪尚小,失败的结果……我一开始便料到了七八分。”白凤渐渐平复,却仍然绝望地看着前方,瞳孔里看不到焦点。卫庄转过身来,刚好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他把手扶在白凤的腰上,微微低下头来,在白凤耳边浅声说了些什么。
      ——继续努力,你算是个材料。
      叁。
      公元前221年,秦王政统一全国,自称“始皇帝”,打开了一幅全新的封建大国宏图。
      与此同时,一股股反秦势力仍然没有停止动作,朝纲之初,各地起义、暴动不断。白凤对秦王有刻骨铭心的恨意,反复表态希望流沙也能挑起反秦的大旗。然而卫庄始终无动于衷,起初还给白凤摆明利害关系,到后来干脆白凤一提就要他退下,根本不再接这个茬儿。
      


      3楼2011-08-1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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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卫庄与秦王室合作,追杀墨家残党和逃逸了的……盖聂。白凤曾听大人讲过一些自己与师哥盖聂的往事,亦知晓大人对师哥的情愫,然而为了一个男人,竟与自己的仇家结盟,白凤断然是气不过的。
        终于在这日未时许,不甘心的白凤找到了坐在梧桐树下的卫庄。
        “大人,为何要与嬴政联袂?流沙若愿意杀盖聂,并不需要那些军官的多事。”少年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已有些英气,剑眉拧聚,一双浓蓝的瞳仁满溢着强烈的恨意。卫庄倚靠在盘虬的树干上,露出少见的松懈和祥和,声音中更是流淌着明媚的温和:“白凤,你还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光靠意气用事是行不通的,甚至会招致恶果。一个盖聂不难解决,但他的外围,是固若金汤的墨家机关城。那不是几个人、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可以攻破的。而嬴政的十万大军,正好可以成为撬开一张嘴的撬棒。”彼时的白凤并未察觉,那片刻的不甘心,不是因大人与嬴政的联袂,而是因大人那种淡泊却悠长的音色。
        白凤的情绪急剧恶化。他甚至开始执着于杀戮,每次任务都会杀很多不必要的人,妄想血腥可以减轻他的烦躁。卫庄多次指责他,他却总是一笑而过,全然不放在心上,或者说刻意不放在心上。每个晨昏之时,总能看见这个偏执的少年孑然一人站在梧桐枝头,他的头颅高高地扬起,如同不可一世的凤凰。然而他是知晓的,少年的泪水,藉此方能流入深处,绝不漫延出来。
        是年七夕入夜,卫庄唤上白凤,一同到梧桐下乘凉。
        “来,坐。”待白凤坐定,卫庄紧靠他而作,亲昵地把手臂搭在他的肩头:“白凤……”
        “大人。”白凤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卸去卫庄搭在身上的力量,任那条手臂自然滑落,“白凤自知过错,请大人明言责罚。”说罢作势要跪。卫庄朗声大笑,手臂顺势搭在少年腰间,制止了他的动作:“我知道你是怎样的想法,你不乐意流沙与庙堂的牵扯,是么?然而你是否知道,我若如你所愿,与嬴政为敌,和墨门之属‘同仇敌忾’,结果会怎样?听着,流沙偌大的名气,终究只是一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刺客!怎么你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是个如此的刺客?然而你不甘心也只能如此!我求的不过是流沙的发展,或是与师哥光明正大的一战,若此战胜,结果同样是使流沙扬名。我们要活,所以必须按照能活的路去走。”
        白凤错愕,这岂是骄傲的卫庄所说?他立刻反驳:“为了你所说的活,连礼义廉耻、正反善恶亦可不顾?如此,不如一死而后快!”卫庄冷笑:“你在说什么啊,白凤。战乱年代,何为正何为反?何谓善何谓恶?凡事物皆是辩证,不过是各人看法角度不同,便有了不同的认知。如这七夕节日,传说织女与牛郎隔河而望,逢七月初七鹊桥而遇。有人以为这是真爱笃顿,便有人以为这是不晓变通。你以为除去嬴政便是正义?那么这泱泱天下如何?不又是生灵涂炭战火弥漫!”这是卫庄第一次和白凤讲起这些,令白凤是惊异不已。素来骄矜的卫庄,岂是真的顾及天下兴亡——不过是为了鬼谷的几十人。
        出乎意料的是,次日,白凤失踪了。
        “也许只有当你直面现在的天下,你才能真正理解我的选择吧。”卫庄独自站在簌簌抖动的梧桐树冠下,长发被斑驳的阳光染上了一层崭新的苗色。
        又是一年后的七夕夜。
        “当年不可一世的流沙,终究是散了呵。”赤练站在繁影交错间,看不清是笑还是漠然。他在恍惚间看到树影交错间白衣的少年对月流珠(……)。
        终了。


        4楼2011-08-1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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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有BUG请无视~~~吐糟随意~~~


          5楼2011-08-16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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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张……图片版。


            6楼2011-08-1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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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鸣谢三柳小姐供图~~~


              7楼2011-08-1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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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三柳姐~~~


                8楼2011-08-1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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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张图~~~溜走~~~


                  9楼2011-08-1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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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吐槽……pan字写错了……上面是般下面是木……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1-08-16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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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搜狗输入法坑爹啊我涅盘俩字打了半个月了竟然还给错误提示……


                      11楼2011-08-1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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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最后改了名字了……叫《凤雏》我竟然忘了嗷!


                        12楼2011-08-1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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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13楼2011-08-16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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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 =其实我一直纠结,小庄的目的是啥,是天下、是师哥、是复国、还是流沙。可能他自己也在纠结,不,应该说玄机在纠结


                            14楼2011-08-16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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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啥的明显是个BUG吧……


                              15楼2011-08-16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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