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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四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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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条吧有点冷清啊
可能有很多亲看过了,不过实在觉得很好看,就搬过来了



1楼2011-11-17 19:45回复
    百度你万年受,连kiss的情况都还米有粗线,泥居然给我审核



    7楼2011-11-1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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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00: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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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吐两次


      9楼2011-11-1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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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简
        当是时,黑主十八年四月。玖兰发书约三家之人。一条家少主人拓麻,架院家少公子架院晓即往。锥生家少主锥生零以病推脱,未行。


        10楼2011-11-1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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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西域回音
          清和街。玖兰邸。
          清风如缕。一条饶有兴趣地在玖兰家的院子里闲逛,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亭台交错,碧泉涌流。一条忽生感慨:“说起来,这院子里的布局和我们家很是相似呢。”
          “如何?喜欢么?”柔和的声线从身后飘来,一条蓦地转身,果见来人。
          “枢?”一条想着枢方才的问话,再仔细望过一遍,想通了因果,才道,“这是仿了我家内院建造的?”
          枢旦笑不语。对面的澈绿色眼眸清澈若泉流,叫人不由被它吸引了去,也浑然不觉。
          “很漂亮呢。”一条由衷地赞叹,“啊,对了,前几日送走的书信此刻也该到西域了罢?”
          “恩,也该是时候了。”
          ===== ===== ===== ===== ===== ===== ===== ===== ===== =====
          西域。回纥部落。
          偌大的帷帐里,两排长老列序而坐,神色恭敬而虔诚。青纱帐微微挽起,待帐中走出一名韶龄女子。长发微卷着滑过肩头,轻移缓步,举手投足间非一般的气质。
          长老们起身行礼,声线一致,道:“公主。”
          “长老们多礼了。”少女行至帐中软椅坐下,轻轻抬手,“坐下便好。”
          各个长老们见公主入了座,方才坐下。
          “玖兰家的回信已经到了。”堂下有人如是说道。
          “哦?”少女略一抬眼,睫毛细蜜,轻微颤动,“这般快就收到回复了?看来玖兰家的少当家也是急性子啊。”
          “公主……”
          少女又是摆手,眼中有盈盈笑意,折射出琉璃般光华:“我也差不多该起程了。”语气淡定,原是早就猜到了结果。
          帐外,大漠风飞。偶尔风定,夜幕如洗,月如钩。
          书简
          黑主十八年四月,西域回纥公主早园琉佳联中原玖兰世家,约为婚姻。西域公主乃入洛阳,入住玖兰家,是为上宾。然结亲之日,却决然未提。
          8.懵懂少年心
          皇城。
          未央宫,优明殿。
          远远的,一柄软座自沁红殿绕行而过,抬进宫内。软座上少女纤弱妙曼。银色长发披肩,凌而不乱,只道是被人精心摆弄过后,左侧绒起一个苞蕾。
          此人便是暮阳公主红玛利亚。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她,此刻也是略作打扮,来到了其妹黑主优姬的优明殿。可惜,人却未在。
          “万分抱歉,优姬公主有事外出了,今日还是请您先回罢。”门口的婢女见是稀客,躬身回话,略显不逊。
          玛利亚淡淡微笑,目光迷离,透出些许孱弱。也是了,想她一个平日里甚少涉足别处几乎与世隔绝的人,别人又怎会将她放在眼里,况且她还是有病的。“无妨,我自进去等优姬回来便是了。”于是入门,坐至檀木案几前边。
          案几上的摆设多是简约却不失精致的,想来宫殿的主人甚是花了一番心思。转念一想,笑从嘴角溢出,这些玩意,恐怕都是优姬亲自搜罗来的罢。
          案几边的青色瓷瓶里装着不少长卷,虽是一股脑地竖在瓶里,但有一幅,却是高出其他画卷几寸,该是常被阅览的一卷。
          玛利亚从瓷瓶中抽出长卷,缓缓铺开在眼前的宽大案几上。图画蜿蜒展开,一名年轻男子静止于前。棕发飘逸,血红眼眸,奇异而蛊惑人心。少年表情温和,浅笑,笑容儒雅,云淡风轻。
          银发少女惊的呆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这般的俊朗,这般的超凡,这般的……引人迷醉。眼神不自觉地在画中游移,终是在右边角下找到了踪迹:枢。原来这人,便是当日优姬提及的江湖中人。难怪优姬会迷恋,难怪。倘若换了自己,也是会如此的罢。
          纤纤玉指爬上绝美的画卷,指尖随着眼前的轮廓轻轻颤动。枢,玖兰枢。原来,这便是江湖。所谓的江湖人,也都似他这般耀眼么?
          一分懵懂一分情,却不识愁苦少年心。待那时,心方乱,断愁肠。
          9.心若愁肠
          洛阳。白虎门。
          白虎街作为洛阳城的四大主干道之一,素来人声鼎沸,况且今日还有别的原因。
          大道的正中央,一队服饰奇异的队伍缓缓走过,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队列中的众多女子盛装淡抹,斑斓的衣着上边蜿蜒着各式花纹,或疏或密,或浅或淡。队伍中间行一顶上等软轿,轿帘用细碎珠子穿成,抬起来惺惺松松地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轿中女子轻纱遮面,目光柔媚,若水柔情,似水娇情。长长的浅色长发铺散在身上,美的目眩神迷。长发女子淡淡一笑,完美的弧度,惊艳了一片繁华。
          


          14楼2011-11-18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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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皇榜
            岳阳弄。清和街侧。
            阳光甚好,却不比眼前人。奇异的血红色眼里时不时映出的笑容,暖了人心,比阳高。
            “枢,这样不太好吧。”一条虽是笑意融融,却还是开口提醒,“毕竟人家自西域远道而来,且不说你和她已有婚约,纵然是宾客一场,地主之宜总还是要尽的。”
            “我知道。你莫要操心这些。”枢听得前话,淡淡开口,“就是要我不在,她才好安心做她的事。”
            “你早就计划好了罢。近几日连府里的守卫都压减了不少。”对于枢的为人,一条自然再明白不过。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玖兰枢决定的,便不会有所差池。
            枢没有回答,却是问了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如何看她?”
            “不是平凡人。”只待五字,字字说出概要。
            谁知枢却是一笑,“在我看来,你远比她厉害。”不等一条反问便补上答案,“连我精心布置缩减人手的事都看了出来。”
            “你这便是在取笑我了。”言罢,却见不远处一队兵将行至清合街与另一街的交口,看上去像是御内侍卫的打扮。为首一人的手里,紧握着一方黄卷。粗略猜来,该是圣旨。
            众侍卫寻得一处空壁,便将黄卷贴于墙上。煞是惹眼的金黄顷刻间引来了众多人流观望。一条似乎起了兴趣,拉着枢随在人群后面。
            细看才知,那是一张皇榜,求医术高明之人,治慕阳公主奇疾。成者赏黄金三万,玉石三千。人群骚动,议论声四散开来,显然是对面前丰厚无比的报酬动了心。人群后只待两人,气质非凡,对着眼前的酬劳甚不在意,眼中一片坦然。
            枢瞥了眼身边,道:“如此,你倒是可去一试。”
            “说的也是。”一条笑而回答,翠绿色眸里浸出琥珀的光华,“不过,似乎轮不到我了呢。”
            一条顺着皇榜的方向指去,但见一名中年男子已经伸手去揭皇榜,却被拦住。只见为首的长官对着欲揭皇榜的人道:“先生要揭皇榜,须有凭证。”
            “凭证?什么凭证?”满脸的疑惑。
            “至少要让我们知道,先生医术如何。”
            “哦?那要如何证明?”
            “这个……”长官话还未说完,只见人群中忽的有人呼吸急促,吞吐不畅,额头泛起细蜜汗珠,脸色逐渐青紫。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用意,急匆匆行至那人身边,诊起脉象。其余人识相地退到两边,看着那名男子行起医术。
            只见那男子细细把脉,时而蹙眉时而摇头,似是遇到了瓶颈,不知如何是好。而那病发之人,也不见好转,呼吸反倒更是急促。长官略有不屑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身上,心中已是明了了七八分,再顺带瞥向人流,却见人群中两人长身而立,已是不凡,其中金发的那个更是笑容淡定,仿若知晓一切。
            一条浅笑着看过眼前事务,方才道出其中玄妙:“那人本就没甚么大碍,单是演戏。”
            关键一句,被为首的御前侍卫捕捉,于是越过人群,走到一条和枢面前站定,语气缓了三分:“公子如何道是那人无碍?”
            “呼吸急促,乃故意装作,然声线并无异样,气管完好,不似发病所致。再者,那额前汗珠,是用内力强逼所致,而非虚汗。”大略说完,再加一句,“如果没有猜错,他便也是大内侍卫罢。”
            所谓一袭话语惊醒四周,人们这才知道发病那人只是演戏,为的,是考验收榜人医术。毕竟医治的对象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能与一般相比。
            再说眼前,方才大胆欲揭皇榜的人见了眼前这般,已知奖赏无望,便早乘了大家的注意力放在那两个俊美少年身上时溜之大吉,消失的无影无踪。
            侍卫长官对眼前年轻人的能力颇为诧异,尤其是他不用把脉,单是远望便能识破戏码的能力更叫人惊叹。若没有高超的医术,亦或超常的洞察力,都是无法办到的。
            “公子可愿到宫中一试身手?”
            一条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望了眼身边的好友,才应声道:“劳烦大人引路。”
            12.真诚的期盼
            未央宫。璧翠长廊。
            优姬引了喧儿去往沁红殿的方向,面前少女长发绵绵,一双大眼睛灵动闪耀,脸上虽不失脂粉,却也似粉妆扑面,煞为动人。
            


            16楼2011-11-18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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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姬若有所思地走在前边,忽的听闻些许议论,停下脚步。
              几位宫娥的谈笑声跃过深宫,传进这方耳里:
              “喂,听说了吗,那个从外面进来宫里的大夫。”
              “啊,我已经见过了。”活泼欢跃的语调里掩饰不住兴奋,“还很年轻呢,长的好生俊俏的。”
              “真的?”另一个声音里有些诧异的波动。
              “那是自然,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人呢……”似乎是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原先轻快的声音此刻也顿了一下。优姬大概是可以猜得出说那话的宫女的表情的,热切的,欢跃的,面颊微红,与不久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优姬走神回来,这回听到的却是一个略微年长的沉稳声调:“莫要在这里胡言了。”于是先前的那几名宫娥识趣地闭起嘴巴,轻了声响。
              喧儿见得公主长久地立在路上,不由上前提醒:“公主,您可是还要去沁红殿?”
              “恩。”优姬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道:“你看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复行,轻衣舞动,绰约身姿。
              走了没几步,细致的声线溢出,该是在询问身后人:“喧儿,你说为什么玛利亚姐姐忽然改变心意了呢?”
              “喧儿愚笨,不曾明白。”
              长发抖动,白皙脸颊回转过来,嘴角上扬三分:“哈,真巧,我也是呢。”
              说起慕阳公主的病,早先也让宫中各大御医给诊断过,然而众御医的结论都是一致的:慕阳公主这病,他们无能为力。玛利亚也是知道了这点,才拒绝了过后的各种尝试。原因很简单,既然治不好,便不再多花心力。而今,明知治愈的几率少之又少,却变了心思。这一点,优姬始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玛利亚姐姐想着要康复,总还是好的。”
              不管,有什么原因。
              13.阳光般温柔
              未央宫。沁红殿。
              一条被带至这里的时候,殿内略微幽暗的光线让他有一刻感到不适,随即消失无踪。眼前的一帘透彻最是惹人眼球。白纱后面一个纤弱的身形微微晃动,想必便是自幼身子骨孱弱的慕阳公主红玛利亚。
              玛利亚躲在帘子后面,一条自然是看不清她的长相的。然而那方,却是看的真真切切。金发流苏,配澈绿眼眸,精致容颜,绝世独立。玛利亚眼神迷醉地望着眼前之人,心中生出疑惑:为何平日里在宫中却见不到这样的人?玛利亚思绪飞散,无端端想起了另一个人,虽然与眼前人气质不同,却也甚是迷人,睐人垂青。
              莫非这市井之人,都是这般?
              可她哪里知道,那日和今日见到的两人,却已是人中俊杰,遍寻难获。
              玛利亚吩咐引路人下去,柔弱的声音隔了帘子绕进耳里:“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复姓一条。”一条接了话头,颔首,“一条拓麻。”表情柔和,却见光彩,颊上的笑容透露出阳光的味道,看的玛利亚痴痴忘了下句。
              她最渴望的阳光,如此,暖人心田。
              “那便有劳公子了。”片刻的沉默后,轻纱细缝处伸出一只芊芊细手,白皙光滑。一条至床边软椅坐下,搭上柔滑肌肤,眼睛微阖。
              甚是奇怪的脉象,平稳之中谙藏波涛,纵横杂乱,于关键处蓦地断开,又在迥异处接合。
              一条不经意间锁起眉骨,这样的奇疾本就难治,再加上长年不曾就诊,耽误了时候……
              “是不是没法治了?”纱帘后忽的飘出弱弱声线,听起来固然平静,却还是难掩落寞。
              “不。”一条移开手掌,原本紧簇的眉散开,换上朗朗笑容,飘落一片灿烂,“公主的病,还是可以治好的。”
              “真的?”轻纱后的人影微微震动,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一分。原来她的病,还可以治?原来。
              玛利亚再度审视着眼前的俊朗少年,虽然隔了一层帘幕,他的气息,却还是毫不阻隔地涌向这边,阳光般美好,阳光般温柔,暖了人心醉芬芳。
              为什么连太医都说不可能医好的病,他却说可以?为什么,是他,给了她希望??为什么……
              玛利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樱唇略微颤抖地反复问道:“是真的吗?”她好怕这是一个梦,一场美好而绝望的梦,仿佛一醒过来便会掉进永恒的深渊,顷刻间破碎,将她的手,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都割成碎片。
              


              17楼2011-11-18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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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对弈
                洛阳。玖兰本府。
                琉佳至洛阳已有些时日,玖兰的少当家却依旧不冷不热,有些事她不便多说,也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这一日,琉佳仍是清闲地坐在园里,一面摆弄着黑白双色的棋子,一面心下盘算着如何步步为营。
                哼!想他玖兰枢也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心思太满反映到了行动上面,细致的手指蓦地收紧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等到一切已成定局的那刻,看你如何求我。
                一颗黑子在不经意间落到了棋盘上面,轻而易举的破解了琉佳思索几日都未得要领的棋局。
                琉佳倏地抬起头,脸上扬起倾城笑容。柔和的阳光投射过来勾勒出少女姣好的侧脸,也在眼底留下一片灿烂,迷离中有些涣散。
                只是那份期待在看到眼前人时变了味,唇边的笑意一丝丝褪去。眼前的少年长身而立,面容精致,金色眸里泛着奇异的橙黄色光芒,柔和之中略带些粗犷。
                琉佳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然而只是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眼前的这位公子已是万里挑一,可是……琉佳不禁轻叹,终究不是他。
                架院了然地笑笑,在琉佳对面坐下,道:“失望了?”
                “确然没想到是你。”琉佳淡淡的应着,一面草草地收拾着棋局,一面头也不抬地问,“要不要下一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架院先是愣了一刻,才低声道:“好。”
                琉佳是个聪明的女子。对弈的时候架院这样想着,即使寻遍中原大地,也很少见得这般的女子,只是……
                因为太过聪明,所以早在很久以前便洞察了形势。琉佳清楚,对方的弈术明显高于自己。方才局势一开,自己便已处在下风,她怎会不知。只是,心有不甘。
                不着声色地轻咬了下樱唇,琉佳抬眼望去,却在那一瞬间惊的呆住。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描述,只记得那份温柔到让人心痛的笑容,却在眼底深处隐一份哀伤,让她的心也随之一紧。
                琉佳将脸移向别处,极力平复着眼中惊涛骇浪的奔涌,不期然间听得架院的声音飘过耳际:“公主,你……”
                有些事架院很想说,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下,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局棋,是我输了。”
                17.暖如往昔
                玖兰府,正门侧廊。
                自去皇城那次以后,因为要等本家的人送些药材来,一条倒也清闲了下来。直至昨日收到药材,经过小心处理过后,便决定今日再进宫一趟。
                一条思量着往府外去时,恰巧在离正门不远处的回廊上遇到了枢。一条冲着枢打招呼,枢回以一笑,问道:“今日又去大内,神医先生?”
                “恩。”知道是故意的调侃,一条微微勾起嘴角,应答中竟也带了一分戏谑,“不过,盟主大人看来很是忙碌啊。”
                一唱一和,一作一揖,两人对视须臾,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你也会挖苦起人来了。”枢淡淡一句,血红色的眼中扬起三分暖意,让他的表情显的越发柔和,只是偶尔闪过疲惫的神情。
                “我哪有,”一条此刻的笑容该是用灿烂来形容的,就连澈绿色的眸里也擎满笑意,“只是没想到枢的嘴巴也变的如此坏了。”
                枢应着眼前人摇了摇头,身边经过的丫鬟见了少当家正欲行礼,枢却微一摆手免去了礼节。眼角无意中瞥见了一条随在身侧的精致紫檀木盒,便知内里装的是何样的珍奇药材,枢却是道:“你还真是大手笔,竟连家传的秘药都拿了出来。”
                “反正家中还多,不用也是积压着,”一条扫了眼木匣,头也不抬道,“与其如此,倒不如拿来救人。”
                枢又是一笑。自小便知道一条的心性为人,到了如今,果然依旧未变。
                “我这便去了,不必等我。”临行时,一条又一回头,言语中隐隐透了些叮嘱的意味,“对了,枢,记得要好好休息,你已经几日不曾好好睡过了吧。”一条想起昨日回来时依然摇曳的烛光,心中不免生出担心。
                其实,不眠之夜,又何止昨夜一日。这些,细心的一条便也都是知道的。枢暗自叹息,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倒也顺了他的意思答到:“我自有分寸。”
                仿佛是得到了枢的承诺,一条再不多说什么,出了府门,径自去往皇城的方向。
                


                19楼2011-11-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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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00: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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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却是不会在意的,带路的侍女脚步不快,他也便得悠然地欣赏着一路的好景致,而始终与前边保持着不多不少的距离。
                  或许是阳光的关系,一条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与另一个为他所熟知的女子极其相似,不止是身形与步伐,就连那种冷冷的有些决绝的背影也是可以重叠的。然而眼前这个名为喧儿的女子并不是真的冷淡,只是她对他似乎心怀不满;至于茹儿,也不是真的决绝,只是因为背负的什么苦衷迫使她远离。
                  阳光在园子里游移,斜斜照在喧儿身上的时候勾勒出美好的剪影,一条望见的时候仿佛再想起了什么,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觉得喧儿姑娘很像一个人呢。”
                  “恩?”喧儿也是不曾料到一条会突然和她说话的。她愣了一刻才确定身后的人确实叫的是她的名字,于是转过身,脸上掠起疑惑的表情,“公子是说我?”
                  “恩。”一条轻轻地点点头,嘴角处的弧线倾泻出阳光的味道,竟是叫人无端端产生了错觉。
                  喧儿承认那是她见过的最让人心动的笑容,温暖的,仿佛全部的身心都会融化在阳光的味道里。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不满就这样消失了,还有了追问下去的兴趣:“公子说我像一个人,究竟是谁呢?”
                  “恩……”一条任着思绪奔腾,一边斟酌着用词,“一个总是在我身边照顾我又很善良的女孩子……”
                  喧儿有些想笑,心想若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种情况便已然算是传说中的搭讪了。不过若是被像他那样的人搭讪,她也心甘情愿了。喧儿用袖子掩起嘴,暗暗偷笑了一下。
                  一条不是没有捕捉到喧儿的这个表情的,于是仔细回想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然而他终于确定自己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复又开口问道:“喧儿姑娘,在下可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闻得此言,喧儿却是笑的更欢了,也不再用袖子掩住嘴,笑道:“不,没什么。公子并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只不过……” 喧儿毕竟没有解释下去,只是道,“……还有,公子也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只不过是名侍女,叫我喧儿就好。”
                  “好,喧儿。”一条很快便熟悉了新叫法,似乎也有意如法炮制,“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拓麻便好了。”
                  “唉?”喧儿的惊讶很是明显地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明明那么高高在上,却还是不曾把她看做过下人,尽管,她已经当惯了仆人。喧儿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试图唤出那个名字,“……拓……”
                  一条站在她身前微笑,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
                  喧儿明白自己其实是竭尽全力的,然而她始终无法像那样叫出声来,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恩,我觉得还是叫公子比较好……”
                  “哦。”一条看出了少女的挣扎与无奈,便也没有勉强。
                  即使如此,这般的境遇也足叫喧儿欢欣了。她想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一切、关于他的一切,即使她永远只能被拘束在这个华丽而空洞的宫闱里,生老病死;而所谓的人生,只要一次有如烟花的绽放便已足够。
                  喧儿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一方人影进入眼帘。来人亦是一名青年男子,玉冠束发,着上等银丝长衫,相貌较之常人可算是出众,却是一脸的飞扬跋扈,浑身上下都是一派世俗的味道。而他嘴角虽也噙着笑意,却是叫人厌恶的那种,与方才温暖而脱俗的笑容也是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男子的出现本能地激起了喧儿的反感。不仅是她,优姬对于此人也是厌恶至极的,不仅因为他的言行举止,更在于他的为人。此人名为刘晔,仗着自己是晋王府的小王爷便为所欲为,欺侮了不少女子;而对于优姬,他更是垂涎已久,三番两次地前来骚扰。所幸优姬并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便不敢胆大妄为。
                  然而今日的情形却是不同,公主不在身边,她又只是一名下女,如果……
                  喧儿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躬身行礼道:“小王爷。”
                  刘晔似乎很乐得能有这样的相遇,毕竟喧儿也可以算得上是个美人,而且又是优姬的贴身丫鬟。他殷情地扶她起身,喧儿想推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揽进怀里。喧儿挣扎不得,刘晔便在这时托起喧儿的下颚,细细欣赏起来:“喧儿,才多久不见,你就越发标致了。”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
                  


                  21楼2011-11-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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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结盟
                    洛阳西城 晋王府
                    软轿中的女子留着一头微卷的浅色长发,白皙秀气的脸上松松地挽着一层面纱,恍惚中呈现出一种若即若离的美,禁不住引人遐想。
                    长发女子自轿中下来,抬首瞥了一眼门坊上悬挂的巨大匾额,浑浑然的三个大字,确然是很有气派。
                    王府门前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似乎一早便在门口等待。见了琉佳,便迎身过来,不迭地赔着笑脸,道:“琉佳公主,小的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琉佳淡淡地扫过一眼,却并不搭话,身后跟着的几个侍从自然也没有人应声。男子见状也是心有自知,便又加了一句:“公主这边请。”
                    琉佳因着男子的领路进到府内,同样是宽阔的庭院,晋王府里的建筑风格却是与玖兰家完全迥异的。玖兰府邸的庭院全然是一派江南的情景,柔和之中掩藏着一份深沉与韵味;至于晋王府,则是门宇森严,浑浑噩噩的连成一片。
                    琉佳最终在目的地的书房停下脚步,引路的仆人也在这时退了下去。琉佳向着屋内望去,但见一名男子坐于书榻跟前,眼神专注的所在,是手中握着的一卷《战国策》。
                    此人亦当壮年,坚强刚毅的脸上满是久经沙场的风霜。而其气势,也为一般人所难有,即使此刻只是静坐着,也毫不掩其之大气。而他的眼里,拥有仿佛能将一切看透的深邃,又似乎包藏着野心泛滥的狡黠。
                    刘世勋便是在琉佳专注于打量他的时候开口道:“公主,不必伫于门外,进来便是。”
                    琉佳收回神思,眼中滑过轻微的笑意。她想或许她是来对了,与晋王的这次会面,说不定会成为她此行中原的最大收获。她进门走近刘世勋所坐的书榻,轻笑道:“看来琉佳来的不是时候,似乎打扰到王爷了呢。”
                    “哪里。公主不嫌本王怠慢便好了。”刘世勋不动声色地答道,心中却是了然的。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将琉佳领至书榻旁的软座上,待对方先入座后,他才坐下。
                    “公主可算是稀客,今日怎么有心到本王府来?”虽然明白西域是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然而开头寒暄,总还是不能省却的。
                    琉佳倒也不急着说明来意,只顺着刘世勋的问题答道:“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闻得晋王府气派非凡,这才想来参观一下,王爷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是自然。” 刘世勋禁声片刻,心道这女娃儿还挺沉得住气,看来是有干大事的能耐,心中对于她此番前来的意图,便也更明了了一分。纵横沙场如他,依旧是用波澜不惊的神情道,“……只不过公主一直都是住在玖兰公子家里,这粗野之地,如今怕是不入您的眼了吧。”
                    “王爷说笑了。” 琉佳轻轻颔首,眼帘垂下三分,露出细密有致的睫毛,有如雕像般华美,“说起来我也不曾想过,王爷原也是看《战国策》这类书的,毕竟……”
                    毕竟他刘世勋是以武起家,作为一名驰骋一方的战将,自然该是多多熟读兵书的。
                    “哈哈哈,很让人惊讶?” 刘世勋怎会不明白琉佳言语中的深意,忍不住笑道,“《战国策》本是中原之作,本王纵然一介武夫,却也是中原人士,读这些便也是应该的。”
                    刘世勋的笑里带了些爽朗的味道,琉佳便也在这其中确定了对方的心性。如果说进门的那刻他的气质只能让她猜疑,那么方才他的意趣言行便足够让她相信,面前的这个年届中旬的晋王爷,原也是有野心的。
                    所谓同盟,一旦有了共同的利害关系,或是相形相似的目的,便结之而成。古里所言,用在这里却也是再合适不过。
                    “王爷可知我西域回纥藏有异宝?”琉佳瞥开文不搭题的对话,转而进入正题。
                    “哦?不知是何宝贝?” 刘世勋挑起眉,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琉佳也不多说,只轻轻地击掌,便有三个侍从自房外跨入,每个人的手里都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质地精美的锦盒。
                    琉佳站起身,打开第一个盒子,立时有灼热的红色光芒喷薄而出,翻涌起屋内原本平静的空气。
                    刘世勋细细地向着光源望去,才发现盒子里的珍宝原是一颗火红色的灵珠。他很惊讶于眼前的奇特景象,即使眼界开阔如他,也不曾见过如此异物。
                    


                    24楼2011-11-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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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佳的心里不是没有得意的,尤其在她看见了对方毫不掩饰的震惊以后,她眼里的笑意便更浓厚:“我回纥一部有诸多异宝,尤以三颗灵珠为最。其一,血龙珠,可让持有者驱邪避讳,百毒不侵;其二,寒玉珠,服后功力可至百倍,对于像王爷这样的习武之人效果甚佳;其三,夜明珠,取自天地之精华,可谓无价之宝。”
                      一一叙述过后,琉佳同时打开了第二和第三个锦盒,同先前的情景一般,盒内瞬时有光芒倾泄出来,应和着血龙珠鲜艳的红色光芒,璀璨的几乎叫人睁不开眼。
                      这样的阵仗岂是一个大手笔就能了得的,刘世勋再明白不过,眼前西域公主将要允诺他所办的事情,定然是足惊天地的。
                      既是已然猜到,刘世勋也不拖延,只径直开口道:“公主希望本王做些什么?”
                      琉佳云淡风轻地笑过,将三只锦盒重又阖上,才道:“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好。等他日复登门拜访的时候再告诉王爷,您认为如何呢?”
                      刘世勋略微斟酌了一下,终是道:“好。”他既是有野心的,那么多一个盟友总是好事,更何况这西域公主也是有意与他合作的。
                      刘世勋与琉佳相视而笑,笑容里免不了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却是各怀心事。
                      琉佳离开晋王府的时候恰好与刘晔擦身而过。刘晔心有疑惑地停下脚步,琉佳便也停住片刻,对着晋王府的少主人绽开一个含蓄轻柔的笑容,虽似蜻蜓点水般掠过,却也足可称之为倾国倾城了。如斯美人,应景笑容,怎能不叫人心动,更何况是平日里就沉溺于男女之事的小王爷。
                      刘晔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琉佳的身影,那般柔美淡雅的长发,那般若隐若现的娇美,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比拟的,就连优姬,在这一点上也无法同她相提并论。
                      刘晔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如此旖旎的女子竟会来到门宇森严的晋王府,莫非……
                      “父亲,您什么时候另结新欢了?”当见到自己父亲的那刻,刘晔说出了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尽管他的大脑里本身就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他也还是为了能想出这个在他看来绝对高明的答案得意了很久。
                      听得这样的问话,纵然是深明沉着的晋王爷,也只能无奈地叹气道:“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外究竟还有什么?”
                      “咦,难道孩儿猜错了?” 刘晔确是有些吃惊的,禁不住反问道。
                      “你且来看。”刘世勋并不急着回答,只将三颗灵珠摆到刘晔眼前,才沉声道,“这便是方才那位西域公主相赠的。”
                      “西域公主?”明了了对方的身份后,刘晔的惊讶不减先前,心中也不免好奇:近日来是怎的了,碰上了一个又一个人物,还都是颇有些来头的。再看这西域公主,则更是大手笔,三颗灵珠全都是无价之宝,直叫人垂涎。
                      刘晔呆愣愣地注视着三颗宝珠,不再去想父亲话里的深意。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起一个身影,巧笑倩兮,若即若离,竟是倾国倾城之美。
                      刘世勋见刘晔没有回应,沉稳而深邃的目光掠过,倏然间捕捉到刘晔眼里积聚的氤氲,自然明白了自己儿子内心的想法,出言告戒:“你最好放弃,他不是你能够碰的人。”确然,如此攻于心计的女子,他那幼稚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对手。


                      25楼2011-11-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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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特别的存在
                        玖兰府 偏厅
                        枢一身轻袍缓带,略有些庸懒地卧坐在厚实的貂皮软塌上,左手托着名贵的酒杯。他小酌了一口酒,或许是因为酒力太强,原本淡定的血红色眸子也有些迷离。
                        蓝堂便是这时进了厅里的。方见了少主人这般模样,不由得心下一凛:自己的唐突入室,怕是打扰到枢少爷了吧。
                        枢看出了蓝堂的犹豫,却是淡然一笑,道:“无妨,有事你直说便是了。”
                        有了主人的这番话,蓝堂便也安下心来,从袖中取出一本文案,细致地做起了汇报:“这几日琉佳公主依旧是四处结交,不过她今日去的地方……却是晋王府。”
                        “晋王府?”枢默默地念过这个字眼,嘴角牵起一个淡漠而微冷的笑容,“想不到她的野心这么大,连晋王府都想拉拢。”关于琉佳的目的,即使是在这样平淡的交往下,他也已经清楚了十之八九。再来,便是等她行动的那刻。
                        枢轻微地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杯中的液体随之漾起清朗的光泽。枢望着眼前静静流转的光华,似乎有一刻的失神。半晌,他才将思绪抽回,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一条呢?”
                        面对这与先前毫无瓜葛的问话,蓝堂先是一怔,才想起回答:“拓麻少爷今日进宫了。”
                        “哦,这样。”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眼神依旧停留在盛了酒的杯盏上。
                        蓝堂原也觉得怪异,今日的枢少爷似乎与往日里不太相同,总觉松散大过了认真。蓝堂在心下思忖,这才注意到枢杯子里的酒并不是普通的佳酿,似乎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本草的味道。
                        蓝堂站在一旁打量了许久,终于禁不住问出声来:“枢少爷,您手里的……莫非是……药酒?”
                        “算是吧。”枢松了松神,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一条说这酒有舒神解劳的功效,硬是叫我喝下去。”
                        原是因了如此,枢少爷才肯闲下心来,难得的休息一下。蓝堂心里明白,就算有人逼迫,如果枢少爷不是自愿的,绝对连碰都不会碰。平常的日子,少爷很少休息,凡是他注意到的时刻,少爷总是清醒着。下属的人不知劝了多少次,他都不为所动。只有当那个人在的时候,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是了,那个人对于枢少爷来讲,或许是不一样的存在吧。
                        蓝堂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突然涌起一种不甘。他不喜欢一条家的人,因为那个威震武林的一条家主人一条麻远总是用一种过于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枢少爷,本能地激起了他的反感。那种眼神让他怀疑,一条家是否对玖兰家抱有敌意。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感谢一条拓麻,如果不是那个人,他真的不敢确定,枢少爷是不是会累倒在床榻。
                        “枢少爷,您终于肯好好休息了,真是太好了。”
                        “蓝堂,不要说多余的话。”枢出声打断了这文不搭题的对话,抬起眼,示意蓝堂继续汇报的工作。
                        “虽然不清楚原因,不过这几日京城人事浮动。另外还有天目堂,日前跋扈非常,似乎蠢蠢欲动了。”蓝堂略微地停了下口,征询着主人的意见,“您看……”
                        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涣散的目光渐渐收拢,重又回复到往日的神情,道:“天目堂确是一颗毒瘤,也该是时候清理了。蓝堂,你先带人过去,我随后就到。”
                        蓝堂收起文案,神色恭敬道:“是。”
                        


                        26楼2011-11-19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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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宛若心结
                          正门处。
                          蓝堂正引了一队人出去,行至门前,但见一名男子长身而立,短发清爽,细致的脸庞有如雕像般华美,柔和之中略带粗犷,一双奇异的金色眼眸泛起橙黄色光华,正是架院晓。蓝堂只见他身边驻有一匹骏马,便疾步而去,问道:“晓,你要出去?”
                          架院微微点了点头,正待开口,却被蓝堂抢先道:“既是如此,便和我一起罢。”
                          听闻此言,架院却是面露难色,无奈地挠了挠头发,这才道:“我恐怕没功夫陪你了。老爷子急着找我回去。”
                          “舅父?”蓝堂着实没有料到,旋即又问,“这么说你真要走?”
                          架院复又点头,道:“确然。我已经向枢大人辞行过了。怎么,他没告诉你么?”
                          蓝堂没有回答,湛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平。架院见了他这般神情,心下已是明了了大半,也不多说,便自跨上马去。
                          蓝堂低头没有看他,略微沉思了片刻,眼中忽地掠过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终于抬起头道:“我说晓,舅父该不会是找你回去相亲的吧?”
                          架院登时一怔,心中难免忐忑,嘴上还是故作镇静道:“不会的。”心下却是甚没把握,暗自惊道:老头子不会真的无聊到那般吧?猛然想起父亲曾对自己说过“你要是再不把自己的穿戴打理好我定要你去相亲,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回来”,心下不由一冷,打起一个寒颤。然而想起另一个人来,胸中波澜万千便又悄悄平息了下去。架院开口道:“枢大人他……”
                          然而话到一半,忽然悄了声响。架院并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明白事到如今,所有的话语都只是白费唇舌。他想或许是他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妄图劝解那两个人——那个倾国倾城的异域女子太过骄傲倔强,而玖兰又过于深沉与难测。
                          架院终是叹了口气,转了话锋道:“……算了,我这便去了。”说罢扬起缰绳,挥鞭绝尘而去。
                          蓝堂定定望着架院渐渐驰离的身影,竟是半晌也没有说话,直到身旁的下属上前提醒,他才变换了神情,道:“我知道了,这便走吧。”


                          27楼2011-11-19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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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兰血樱
                            后园。
                            绿水悠悠,碧绦垂窈。玖兰府的后院便是一派江南景象,堪称别致。
                            身着华美服饰的女子在一株花树旁站定,神思全被这面前的殷红牵引。那是一株她尚且不曾知晓名字的花树,却禁不住要为它而驻留。满树花开,漫天花雨。那抹最是动人的殷红便在那刻浸满心田,醉人芬芳。
                            琉佳不曾见过,却惊异于它的美丽。在她出世生长的大漠里,那种纯粹而闲适的殷红也不曾出现于眼际,即使穷尽黄沙几千里,终究遍寻难获。
                            风轻轻地旋转,掠起几缕淡色的发丝,交织在微动的景里,瞬间又多了三分寻味。
                            花叶飞落。琉佳轻轻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眼角余光掠进一抹身影,眼神蓦地一变。
                            即使不去细看琉佳也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君子。棕色发丝如润洗般细致柔顺,五官精致,一双奇异的血红色眸子充满莫名的魅惑力,仿佛连灵魂也会随之抽离了去。黑底白纹长衫勾勒出他修长娇好的身材,更添一份儒雅的气质。那便是他——那个过于传奇而又翩翩如玉的武林王者、玖兰家现任的当家玖兰枢。
                            枢缓步至琉佳身后,淡笑着问道:“公主很喜欢樱花么?”
                            “樱花?”琉佳呓梦般的吐出两个字,眼神有些迷离,“这便是樱花么?”
                            她身在西域,不曾亲眼相见,却是惊叹于它的华美。
                            “是。”枢气定神闲地答道,“不过这株,却是与一般樱花不甚相同的。”
                            经了这一说法,琉佳倒是起了兴致,问道:“怎么说?”
                            “众凡樱花,开于四月,花开一季。” 枢顿了顿,目光掠过满树的殷红,忽地想起了什么,眼神霎时雪亮,这才道,“此株名曰‘兰血樱’,花开三季,花色如血,因而取一‘血’字。”
                            枢便只说到这里,然而其中的“兰”字取自何处,终究是没作解释。琉佳却是并不在意这些,只静静绽开一个笑颜,已是倾国倾城之貌,呢喃道:“兰血樱……真的很美呢……”
                            枢又再向前几步,探手折下一枝樱花。琉佳不明白他所为何事,不动声色地簇起眉骨,轻叹道:“可惜。”
                            琉佳回头,却见枢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虽然闲适,却是她极少见过的柔和而微带暖意的笑容。琉佳知道的,那样的笑容只有在面对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毫无保留地尽然展开,她方今所见,或许也只是因了那人的施舍。她只觉得心脏蓦地收紧,刺痛的感觉便在这期间漫过全身。琉佳从未想过像她那样的女子也会趟进这滩浑水。她明明早了忘了期待,更不相信世间还有男子能将她的心防打破。然而那一天,她却为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而感到失落。她初尝到那种滋味,便已然脱离了控制。她的母亲不曾教给过她,也不曾应允。她的心也就愈加迷乱。
                            枢淡淡地笑着,优雅地将折枝递到琉佳面前,淡定道:“奇花配美人,如何道是可惜?”
                            琉佳怔怔望着那双奇异的血红色眸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她慌忙之中移开眼,不再去看那张令她心烦意乱的俊朗面容。琉佳只觉得脸颊发烫,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枢却是不曾想过琉佳会露出这般神情,心下不免有些惊讶,却是并不表露半分,只是眼里偶尔闪过一丝寒意,对着西域公主道:“公主,不妨陪在下出去一趟可好?”
                            琉佳猜不透他的意图,脸上犹自挂着探询的神情,问道:“去的哪里?”
                            “未来的‘夫婿’平日里做的都是什么,公主难道不想知道么?”枢莞尔笑道,琉佳听得“夫婿”二字,不由脸上一红,顿觉方才的问话多余,轻道一声:“好。”


                            28楼2011-11-19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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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23:5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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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仿若遭了雷击,惊怔着说不出话来。然而只是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思,大声驳斥道:“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你分明就是骗人!!我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为什么要诬蔑他!!”
                              “我诬蔑他?”枢笑道,声音里却不带丝毫暖意,“雷姑娘可真是说笑了。你可曾知道每月有多少女子由你爹娘手里卖到人贩子手上,又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闭嘴!”女子厉声吼道,原先潜藏着阴郁的眼里此刻却喷薄起炽焰,“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要说我爹娘的坏话!”
                              此言既出,四围的人马皆是躁动了起来。玖兰府的下手听得那名女子三番几次口出恶言,辱及他们的少主人,心中自是不平:想他玖兰枢是何许人也,平日里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他们虽已是极力忍耐,却终是按耐不得。然而他们毕竟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便也不敢有什么具体的行动。
                              但在此时,一直站在枢身后的女子却是闪身而出,有如鬼魅般地扼住雷姓女子的咽喉。少女登时气结,只觉得空气自胸臆中一丝丝抽离。
                              星炼缓缓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指节收紧。少女想要挣扎,却是被人制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只觉气若游丝,眼前漆黑一片,天旋地转,眼神中不期然地流露出将死的恐惧。
                              枢注视着眼前的一情一状,眼光变了数变,终是开口道:“够了,星炼,你住手罢。”
                              黑衣女子倏地松手,少女立时跌坐到地上,干咳了一阵,才觉气息又通畅了起来。枢微微示意,先前制住少女的人手便又退开,站回到队列里。枢转向蓝堂,目光在青紫色的长剑上游移,道:“蓝堂,那把剑给我。”
                              蓝堂迟疑了一下,这才递过长剑,交到枢的手里。枢仔细地端详,只见青紫的异色剑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泽,看来很是灵动。枢抬起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剑身,长剑便在顷刻间发出轻灵的声响。枢的眼里闪过赞许的神色,道:“确是好剑。”他是用剑的行家,得遇名剑难免有所感叹。
                              雷姓少女却是知道这把剑的。那是她爹爹常用的宝剑,锋利无比,世间难寻。适才那群人马忽地冲杀进来,爹爹率了堂里的人手奋起抵抗,却在转瞬间败在了那个金发蓝眸的少年手上。方才正是他,在不到一刻的时间里杀了她爹娘,抢过了爹爹手上的宝剑,手法狠厉非常,却是与那个黑衣的女子如出一辙。
                              枢走至少女面前,将长剑交到少女手上,尔后退回几步,道:“雷姑娘,你信不得我的话,便也算了。你若想要报仇,便用你爹的剑罢。我人在这里,不会逃的。”
                              在场所有人均是大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料到枢会说出这样的话。蓝堂神情复杂,微微皱起了眉头。琉佳也是有些心悸,喃喃道:“枢公子……”
                              雷姓女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利剑,复又抬头,眼神微带迷惘,道:“你让我杀你?”
                              枢点了点头,血红色的眼里却是没有半点波涛。雷姓女子指了指边上的一群人,问道:“那他们呢?”
                              “他们不会动手的。”
                              应了此言,女子竟是提剑站了起来。那把长剑对她而言显然是太重了,尽管她用了两只手握,剑身仍是不住的晃动。
                              女子颤颤巍巍地提剑而行,想及父母的惨死便涌起了无尽的恨意,挥剑而起。然而真当她要杀他时,她又突然软了手。枢翩然站在她面前,气质清朗,血红色的奇异眼眸定定看进她眼里,仿佛早已将她看透。
                              她僵持了许久,忽地仍下长剑,呆坐回地上,如同娃娃般抽离了灵魂。周围的人群不明所以,只觉奇怪。枢却是对了琉佳道:“公主,我们回去罢。”
                              琉佳心有疑问,却不急于一时,便自道:“好。”
                              枢离开前再望了一眼雷姓女子,见她依旧眼神空洞,终于道:“雷姑娘,令尊的遗物你便好好收着吧。他日你若后悔,尽可找我报仇。”
                              雷姓女子没有出声,空洞的眼里缓缓溢出泪水。泪水涌泉,汇成两条溪流,蜿蜒自脸颊滑落,却是完全不同的味道。泪,腥咸苦涩,却不能尽怀。她知道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为父母报仇了,就如同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妖艳迷离,竟是这一世都再难忘却。
                              自愁苦,伤别离,人间梦,支离破。只是相见晚,恨山恨水自长东。家仇恨,令消魂,花自落,残如血。不怕长留恨,却道世人皆有情。
                              女子失声痛哭,哭声在偌大的厅堂里久久回荡,哀转不绝。已出了门口的琉佳应了声响回过头去,望着还离身后不远的天目堂,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为什么不杀了她?倘若日后她回来复仇,真的会杀了你也说不定。而且……对她而言还是死了比较幸福吧?”
                              “她心已死,我杀不杀她本就没什么分别。况且……”玖兰跟着回头望去,淡淡答道:“我没有那种多余的同情心。”
                              “是么?”琉佳静静地展开笑颜,不再提问。她想其实他总是那么温柔的,无论是对待那个女子,还是她自己。他既然愿意让那个女子活下去,而活着,就是一种幸福不是么?倘若死去,那便真的是什么也失去了,就如同她的母亲,生前贪慕权势地位,死后却是身归尘土,名利于她,已是空无所有。


                              30楼2011-11-19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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