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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与苏鸢适时的转头碰上，她看着我，我已经出离了一半的魂，虽与其对上却似没有交集，直到她向我走来，我才慌张地惊觉，收住快飘走的七魂六魄归到原位，又如还在失神一般呆望着，除此我不知道该怎样。 ]
[ “ 小姐……？在想什么？ ”意料之内，她略带迟疑地低声询问，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加码，从小小的偳倪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底线。我故作出猛然回神的样子，微偏螓首噙着半分不解看向她，这种下意识般地装让我一瞬间有些慌，转而满目清明，半是打趣。 ]
：入宫了还叫小姐？没个礼数。
[ 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话刚脱口，却是后悔起来，有些玩笑是不该与聪明人开的，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就把我们从中划开，无疑是太悲哀。覆水难收，我开始烦躁起来，凤仙制的蔻丹染的指甲，在桃木桌上轻轻敲击起来，有节奏的音律让心绪跟着平静，勾起如常笑靥，道。 ]
：呵，玩笑而已。你叫小姐我也听惯了，你也别改口，该怎样怎样。外人面前可是给我收敛点，尉迟氏被侍女吃得死死的，这事传出去不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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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目光深处，无论是迷茫还是之后的清澈、调笑，都藏着不知所措的躲闪，那很奇怪，我还没能更深刻地考虑，她的话却让我愣住。她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容易让人多想，开始依次敲桌面，她习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恢复平静，她从她那里学来的习惯，她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却正中我的无法释怀。 ）
（ 她笑开，眉眼晕开一片足够感染人的情愫，看似随意的句句，一面是在试图解释挽回，一面是在训斥。她的训斥太温和，混在太暧昧不清的软语里。那是她温柔地不愿揭开纱，含含糊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被那言语，音调，表情中的太多善意所迷乱，准确地剔出她的批判，而我，擅长。 ）
（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她对我的宠不是恃宠而骄的理由，一声娘娘本是不该少的，我想到那个尖锐的墨氏，我不屑，虽说无涓罢了，但她是娘娘，与侍女区别本质。我忽然明悟到一直以来刻意忽视的问题，无涓，小姐也不过是个无涓罢了，虽说她不会停滞不前，但再前又如何？先不说她的宠是有用无用的，她如今宠我是念及与我的情的，而宫中是个改变人的地方，怎保她的以后？我心乱如麻，尽量不在脸面上表现出半分。这样浅的维系是无用的，她向着我也是无用的。但是现在，至少现在，她的荣就是我的荣。 ）
（ 我抬眼，顺着她的眼向里望去，期望找到对她于这争斗有利的因素，而那一片望不断的温与淡，分明是不该有的善良。我不知道我是否在慌乱中忘了遮掩，把一切都摆上了明面，却依旧勾了勾唇畔，微眯眼似狡黠轻笑。 ）
：喏，奴婢记着了……呵，娘娘休息着，奴婢忙去了。
（ 我逃开，因为自找的恐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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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慌乱，她每一个眼神都在我心中滋生不安，如同细长的藤蔓绕着我的骨骼游走，遍布全身。她听得懂我的意思，然而我不知道我的话里究竟有什么促使她至此……忽然就有什么把一切疑惑串联，得出一个不算太好的结论。苏鸢的聪明，说不上大智慧也不仅限于小聪明，她应该清楚地知道我与她在这后宫中处在什么样的位置，然而她还是对墨无涓毫无遮掩地表达自己的不屑，这一切与我无关，她敢不因我，不敢亦不为我，她在不屑无涓这个底层的位置……包括我。 ]
[ 她若深知了这一切，那么，这么多年的情意不过是天边浮云，她清楚地知道她想要什么，也清楚地知道怎么得到。她会背叛我的，如果需要的话，她会像她一样背叛我么？那么我该怎么样呢，我会怎么样呢？任由她去么？一如当年，狠不下心来？ ]
[ 我已经无心听她粗糙的掩饰，匆忙的逃离，看不出来，我却比她还乱，胡思乱想的自作自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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