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一惊,又一怔,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啪”地跌成了碎片。
“怎么了?”悠觉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几分了。
司华捧起了悠的右手,用怜惜的目光凝视着,低声道:“你的手……都是我不好,是我给你的伤。”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悠半卧在榻上,虚弱地一笑。
侍女上前想收拾残碗,却被司华挥退了,他自己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一片碎碗瓷,摊开手,低着头沉默地思索着什么。
司华近来也瘦了不少,但像这样侧侧地望去,那英挺的轮廓还是那么地刚毅而深沉。悠半垂着眼帘,有些恍惚地看着。
忽然,司华扬起手,用碎瓷片在手掌中狠狠地一划,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立刻涌了出来。
“你……你在干什么?”悠拽紧了床单,哑声问道。
“我想试试看,我当时给你的伤到底有多疼。”司华平静地又在掌间重重一划。
“司华……”悠吃力地喘息着,却没有力量爬起,只有用忧伤而迷离的目光望着司华,“司华,你……别这样,你过来,好么?”
司华呆了呆,抛开手中的碗片,缓缓地坐到床边。
“把手……伸给我。”悠一边咳着,一边道。
司华依言伸出了手。
悠接住了司华的手,放到唇边,吮着,舔去他手中的血。苦苦、涩涩,咽下喉,刺痛。
悠冰冷而轻柔的吻触在他的手上,手掌心麻麻痒痒的,这种感觉传递到了心里,心一直在颤,快要跳出胸口了。
将手收回,司华俯下身,吻着悠,吻去沾在悠嘴角的血迹。
心跳刹时停止了,连呼吸也快要停止了,只有血液依旧汹涌地流动着,把温馨而忧伤的感觉带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司华终于松开了悠。
“别再做傻事了。”悠幽幽地、低低地道,“你错过,我也错过,看得见的伤、看不见得伤,我们都有,所以,请不要责备你自己了,我会……内疚的。”
“可是,受伤害的、流血的人只有你。”司华用沙哑的声音道,“这太不公平了。”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看见血,我讨厌……血的颜色。”
司华无言,再一次抱紧了悠。
* * * * *
天已寒了,夜已深了,周围静得很,司华只能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悠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悠,你醒了吗?”
“嗯。”悠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守在他旁边的司华,“你怎么还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