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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想见你，想听到你的声音，想要你的手指抚摸我，我好想你，已经快要发疯。
妈的，妈的，吴亦凡。
你该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你的不辞而别？
只是真龘他妈的，我相信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这次又是我放进去太多期待。
金俊绵从夜里醒来，他觉得眼睛好热，他以为自己是流泪了，但脸上却很干燥。
他点燃一根烟，却没放到嘴里，只是在黑暗中，看着它安静地燃烧。
金俊绵眯着眼睛。他只是想，到底什么时候，他的所有喜欢才会被燃尽。
他鼻尖上萦绕着烟味，他想这应该就是他身上的味道。这么苦涩，所以吴亦凡才不会喜欢。
喂，在这样寂寞的夜里，你抽烟时会不会想到我。
我因为你，已经失眠好几夜。
金俊绵熄灭烟蒂，重新钻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调节好七点钟的闹钟。
还好所有想念，都会在明天终结。
吴亦凡，你还欠我一句再见。
金俊绵注意到吴亦凡的头发有些长了，可是就算他的发尾凌乱地披散在脖颈上，也还是要命的好看。
金俊绵就这样隔着几排桌椅注视着他，吴亦凡不知什么时候去配了眼镜，黑色的金属框架在他的鼻梁上，搭配着他认真的模样。
为什么离你这样近，我还是那么想念。
他有些悲哀地发现，他想要的，比以前更多。
妈的，真龘他妈的。
吴亦凡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眼神，转过视线看着金俊绵。金俊绵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却没舍得移开视线。
是吴亦凡先撇过头。
金俊绵的情绪不由得沉了沉。这是什么意思？你龘他妈的怎么还是这样对我。
他只是不甘心，好不甘心。
所以在放学的时候，金俊绵故意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他知道今天是吴亦凡做值日。
就算是背对着，金俊绵也能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然后他一回头，却只能看到吴亦凡自然地低下头。
金俊绵有些无奈。
他慢慢踱到吴亦凡身前，看着吴亦凡将眼镜收到书包里。
他想说，喂，你那天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笃定地收拾行李，然后离我而去。
他想说，你偷拿走我的烟，我都发现了，你总该还给我些什么。
他想说，你有没有想念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他最后只是说，“你有没有尝试过在教室里做龘爱。”
吴亦凡只是盯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金俊绵嘴边含着笑，也那样专注地看着吴亦凡，然后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钮扣，露出有些苍白的身体。
在黑暗中，他的身体看起来异常魅惑，吴亦凡心一动，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加重的呼吸。
金俊绵就那样看着他，动作有些迟缓，却性感地要命。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你看懂了吗？
唉，我要和你上床，就在这里。
你敢不敢？
难道你不想要抚摸我吗。
我想让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看起来就像我属于你。
无论你爱的是谁，你的身体总为我着迷，不是吗。
你想要的，我全部给你。
金俊绵低垂着眼睛，将手伸向皮带。
他抬起头来，慢慢显露出一个诱惑的笑容，浅浅的，却有让人窒息的力量。
为什么你还不来吻我？
“……妈的。”
然后他听到吴亦凡低低地骂了一声，接着关上了教室的门。
27.
“啊，学长，可不可以收下这个？”
吴世勋咬着冰棒走在路上，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然后抬起头来看到了鹿晗的手里被塞了粉红色的可疑信件。
吴世勋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女生快速逃离的背影。
和男生谈恋爱，真是麻烦。
他有些任性地想着。
因为是有些禁忌的恋情，所以丝毫不敢公开，只能在暗地里进行。而这样最大的坏处就是彼此都会常常收到情书，虽然嘴上不说，吴世勋还是有些介意的。
如果鹿晗真的被女人拐走怎么办？
女生软绵绵有香味的身体，不管是摸起来还是看起来都不知比男人好上多少倍，鹿晗动心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喂，那女生很正诶，胸部又大……”想努力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讲出的话还是酸溜溜的。
鹿晗忍笑看着他，“啊，那女生是很不错啊。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啊……”
意料之中的看到吴世勋气鼓鼓地加快脚步，鹿晗终于笑出来。追上去搭上吴世勋的肩膀，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只是她和我旁边这个小笨蛋比，不知道差了多少。”
吴世勋觉得脸都有些发烫，“你拿我和女人比喔？”
鹿晗眯着眼睛笑了，然后听到吴世勋有些委屈的声音，“如果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你会怎样？”
原来是有在担心这个。
鹿晗不禁莞尔。“大概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这是真心话。
这世上人来人往，我却偏偏爱上你。
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都答不上来。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你任性、幼稚、难搞，怎样都好，只因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个人，我才如此珍惜。
鹿晗从未和男人交往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谁的经历，但却为了吴世勋执着了好久。他以前从来不敢说出口，他的喜欢有那么那么多，他是多么在意。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吴世勋那天拒绝他，他会怎么样。
但吴世勋那个人，就算是拒绝，也该是孩子气的温柔模样。
才更让人难过。
但还好，一切悲戚的事都没有发生，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他想，他已足够幸运，不敢再去要求太多。但偶尔，他也想要把他的幸福分享给别人。
但吴世勋却从来都不准许。对于他来说，和男人交往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随便告知。吴世勋却不知道，他的逃避闪躲让鹿晗有多么害怕。
鹿晗不懂，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觉得那是一件丢人的事。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为了这件事吵架，鹿晗记得那天他出奇地愤怒，不管不顾地就将手边的饮料瓶摔在吴世勋身上。“吴世勋，你龘他妈就是瞧不起我！”
走到街上时，下了一场大雨。鹿晗躲在商店里，还是被冷空气袭击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玻璃门外，吴世勋像个笨蛋一样焦急地左顾右盼，手里拿着伞却不撑开。最终他们的眼神还是相遇。
吴世勋走进来，也不管脏不脏，就拿袖子为鹿晗擦脸。“也不知道是谁像个孩子……”
虽然手握着雨伞的样子像个提剑的勇士，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让鹿晗再也没办法和他生气。
吴世勋，无论你多久之后才愿意坦诚，我都愿意等。
只因你是我的全部。
那一晚上，鹿晗头痛欲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吴世勋楼下。
吴世勋接到电话，只穿着睡衣就下楼，扯住鹿晗的手，不问为什么就带到家里。以防吵醒父母，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进入房间，鹿晗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凭靠着吴世勋的手掌认清方向。
“我好难受……”鹿晗的声音很轻，是说不出的软弱味道。
吴世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着急地将他揽入怀中。“今晚睡在这里？”
鹿晗低着头嗯了一声。
好像所有的疼痛，遇到你，都能痊愈。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魔力。
感觉被谁用被子包裹住，那个人的味道还停留在被子上，是少年独有的清香。那么好闻，却一点也不像女生，真是奇怪。
鹿晗又捧着闻了好久，才感到吴世勋从背后抱住他。
于是那股清香更加浓郁，沁人心脾，扰乱他的心绪。
“睡吧。”那个人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有些沙哑，却比平常还要好听。
好像夏天就快要过去，但鹿晗仍然感觉那样温暖，奇怪得要命。
31.
日子还是照旧过。
金俊绵想，或许他以后会遇到很多人、爱上很多人，十八岁这一年的这一点点低落伤痛，都将会在之后的人生中，连同这段时间被压缩地比纸都薄，就这样风化在回忆里。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金俊绵从顶楼向下眺望着，这个城市这样广宽，他的思念却无处循形。妈的、妈的，没想到搞成这样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他愤愤地将抽到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捻灭。然后他转过身，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男人，吴亦凡。
妈的，金俊绵发誓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动得快要炸裂开来。
吴亦凡看起来是刚走上顶楼的样子，微微地喘息着，那双本应是冷静淡定的眼睛在见到金俊绵时难得的有些尴尬，那样子有些滑稽，金俊绵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无论如何也扬不起嘴角。
虽然在同间教室里每天都会碰面，但这样单独两个人会面好像还是自那天摊牌以后的第一次。
金俊绵感到自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他妈的到底有谁该教教他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是要故作潇洒地打招呼还是要冷漠地走掉。这种场景，他应付不来。
还好吴亦凡在他想好该如何应付之前就转身走掉，急促的脚步声在金俊绵听来有些讽刺。
……他怎么忘了，吴亦凡向来都比他果断。
金俊绵无力地蹲下去，刚刚冒出来的冷汗被风吹干，好凉。
这难免有点让他想流泪。
搞不好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想念而已。
◆◇◆
金俊绵从便利商店里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鹿晗。说是意外一点也不为过，虽然是放学时间，但这个便利店和鹿晗家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也不知为什么要绕到这里买东西……
金俊绵皱皱眉，短暂地和鹿晗打了个招呼，见鹿晗没有要进去便利店的意思，他才有点了然。
“是在等人吗？”
“嗯嗯。”鹿晗点点头，然后越过金俊绵的肩膀看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
金俊绵也转过头，看到吴世勋手中捧着一排不明物品（？）走出来。
吴世勋的喉咙间咕哝出几句类似脏话的东西，“……也不知道养乐多有什么好喝……唉？金俊绵！”
“……你们两个要一起回家吗？”金俊绵又一次讶异了，什么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啊——金俊绵从杂乱的回忆中艰难地捕捉到好像有一次碰到他们两个一起去看电影，但那次他的心思完全没放在他们身上……
“是啊。不过明天是周末，就想说先去外面吃个饭。”鹿晗熟练地从吴世勋手中接过饮料，“和我们一起去吧。”
虽然不知道“明天是周末”和“去外面吃饭”这两件事有什么明确的因果关系，金俊绵还是没好意思拒绝，毕竟鹿晗那双大眼睛太过真诚，任谁都不能拒绝。
“高三实在是太讨厌了啦。”等菜时，吴世勋懒懒地趴在桌上抱怨。
“就是啊。”没想到好学生鹿晗也搭腔，“那些老师一上课就听不到下课铃声了。”
金俊绵撇撇嘴，“你们抱怨个毛啊，我每天的休息时间都要被英语老师抓去默写、做题唉。”
“还不是你总在英语课上迟到……”
虽然餐馆里人很多，但是上菜速度并不慢。还没有聊几句，几个人就开始动筷。
金俊绵并没什么胃口，只夹了几口菜就停下筷子看着对面两人。吴世勋应该是真的饿到家了，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让金俊绵失笑。鹿晗倒是吃得不紧不慢，就连剥虾的样子都看起来很优雅。——唉？为什么他剥的虾都进了吴世勋的碗里……
更重要的是，鹿晗盯着吴世勋狼吞虎咽时的眼神，总觉得……温柔得像是对待恋人。
“喂，你也太宠这小子了吧。”金俊绵有点受不了地开口。
鹿晗抬起头，有点无可奈何地，“他爱吃虾，手又笨，只好我帮他了。”
唉，怎么连语气都很像是在宠溺着恋人。
金俊绵皱皱眉头，默默地觉得这一切有些奇怪，但他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们两个要不要喝酒。”
因为吴世勋和鹿晗都不喝酒的缘故，金俊绵一个人消灭了全部啤酒，最后只剩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你们在谈恋爱吗？”金俊绵借着酒意，假装不经意地说，视线却未从窗外移向面前两人身上。
竟然真的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靠，不是吧？”金俊绵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
鹿晗率先抬起头来，就连这种情况下，他的笑容也依旧好看得要命。“是啊，已经……很久了。”
金俊绵又喝了一口酒，他想这个时候他应该讲出什么祝福的话来，但他根本讲不出口。
“吴亦凡知道吗？”最后他也只能讲出这句话来。
“什么？”接触到鹿晗有点诧异的目光，金俊绵摆摆手，顿时觉得疲惫无比。
妈的，他又在管什么闲事。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
33.
我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亦凡就那样站在原地，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甚至连看金俊绵都没办法，只能凭空地看着窗外。
像是那里存在着他想要的答案。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窘迫过，连呼吸都感到艰难。
巨大的悲伤向他袭来，让他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得它停止。
“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这样有什么不好？”金俊绵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可奈何，神色却有些复杂。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吴亦凡记不清楚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但他现在像是被什么压迫着心脏似的，只能偏过头来咬住嘴唇，拼命忍住快要漫出来的眼泪。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软弱。
“我不要这样。”
最后他也只能徒劳地说出这一句话来，纵使他不懂得如何才能让金俊绵不离开。
“我不要这样。”吴亦凡又说了一遍，声音都在颤抖。
妈的，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仅仅是站在那里，他就已经感到疲惫。他妈的明明只是刚刚入秋，他怎么就冷得发抖。
金俊绵扶着额角慢慢站起来，然后他清晰地看到了吴亦凡有些发红的眼角，眼神中流露着如同迷途小狗般的脆弱。
他以为自己已经慢慢学会了该如何抵抗这种眼神，可最终他也只能转开视线。
“吴亦凡。”金俊绵故意让声音显得平静，“我再也不想有任何期待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吴亦凡发现自己听不懂，可却又莫名地感觉鼻酸，在眼泪落下来之前，他只能用力地抱住金俊绵。
仿佛这样是他可以留下金俊绵的唯一方式。
“我没办法再继续喜欢你了。”
压抑很久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掉下来，因为怕金俊绵发觉，吴亦凡只能用力咬着嘴唇忍住啜泣声，可肩膀的颤抖却怎样也无法停止。
爱究竟是什么？
它也会让人如此心痛吗。
◆◇◆
吴亦凡在公路上狂飙，深夜的风很冷，如刀般划过他的脸颊。大概是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吴亦凡觉得眼睛好热好热，像是要随时闭上一般疲惫。
回家的路在此刻看来也异常漫长。
大概是因为那里再也没有人在等待着他。
妈的。想到这里，吴亦凡用力地将油门踩到底，却莫名地感觉到有些晕眩，眼皮也似乎越来越重了。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一切一般，依然高速奔驰着。
其实这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他只是觉得溺水了般的窒息。
从机车上下来的时候，吴亦凡的身体明显摇晃几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硬撑着走到楼上时，已经是满头冷汗。
居然就这么发烧了。
吴亦凡认命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明明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好烫，他却冷得发抖。
虽然前一阵子就有咳嗽的症状，却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发烧。妈的，看来心情不好也会成为生病的诱因。
想着大概睡过去再醒来病情就会好转，吴亦凡的意识渐渐被抽离。
再次醒来是因为头痛的关系，身体好像比刚才还要更加滚烫，烧得他眼球都发痛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就连拿床头的水杯都没办法。
妈的。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好在吴亦凡没有那么衰，在仅存的意识还残留着时，有通电话打来。他烧得看不清楚来电显示，只好凭着感觉接起手机。
甚至辨别不出声音、听不清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我发烧了。”最后他听到自己小声说。
岂止是发烧，简直是快要死掉。
吴亦凡抬起手臂，试图抓到水杯，却接触到另一个人的手指。那双温热手掌随后附到他的额头上，然后手掌又被换成了冰毛巾盖在额头上。
究竟是谁？
吴亦凡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却有些没办法。只能依靠本能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反复乞求他不要离开。
“我不会走的。”
那个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