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久很久之前
他居然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下葬了。
而听到父亲战死的消息,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次,也是最沉重的打击。
他们去城堡领回他的尸体,国王不待见他们,不给他们一点救济金。
他们的生活从此像脆弱的木屋一样坍塌了。
他母亲在最后的几分钟里紧紧握住他的手。
“Gwaine,好好活着……像你爸爸一样,当一个最勇敢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Gwaine知道她要说什么——当一个最勇敢的骑士。
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注定当一个不孝子,完成不了这个遗愿。脑海里映着国王不肯救济他们的冷峻的面孔,他知道他永远也不愿意当贵族的走狗。
他也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以为生活就是一年过一年,然后他也这样平淡地长大。
可是那天的到来,却像野兽一样撕碎了一切。
父亲慌张地锁门,从钥匙孔看着外面的情况,他和母亲搬东西把后门堵住。
“他们要来了!Mariah,快和Lance躲起来!”
母亲让他藏一个破柜子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发出声音!”
在一片漆黑里,他听到了门被破开的声音,山贼粗哑的声音,还有痛苦地叫声。
“……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然后接下来的声音,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想出去,可是柜子却被锁住了。手指把肩膀抓得生疼,他害怕极了,害怕想象的事真的会发生。
四下安静了之后,他用拳头击打黑暗,最终从柜子破洞里出去。
可是现实却是血淋淋的——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他活着,哭泣。
他要长大,他要坚强,他要保护所有人。
他到一家酒馆工作,日日夜夜地给酒馆洗盘子。
老板是个苛刻的老家伙。每次他洗盘子的时候都可以感觉脖子后面老板灼热的目光。
shit,去他的,高爷才不在乎呢。
不过这里好在还可以混口饭吃,有个地方落脚,有时候有酒喝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爱酒,高兴可以喝,不高兴也可以喝;一个人可以喝,一群人也可以喝。酒的辛辣真的可以麻痹很多东西。
“Gwaine你小子再偷懒今晚就没酒可以喝,我告诉你!”
“……shit”
他再抓起一个盘子,只希望下一个盘子不要沾有呕吐物。
他则是开始流浪,几乎在树林里过活,身上除了一把小刀什么都没有。晚上睡树上,防止野兽的袭击。
一天他不小心吃了毒蘑菇后,世界突然变得令人晕眩。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闻到的是干草和马匹的味道——一户养马户在树林里发现了他。
他开始给他们养马作为报偿,他们家的女儿叫茜茜。
这个村子几乎每天都有穿着盔甲的人经过,为的是来他们这里领他们的马。
“他们是什么人,茜茜?”
“Camelot的骑士。”
“他们是干什么的?”
“爸爸说,他们是保护人们的安全的。”
他亮着眼睛看骑士骑马远去的背影,看着佩剑在他们腰间晃动。
“……我也想成为Camelot的骑士。”但是他又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连把剑都没有。”
“你一定行的,Lancelot。总有一天。”茜茜冲他微笑。
他会找空档钻出去溜达,满屋的脏盘子让他快受不了了。先到小集市晃悠一圈,随手抓了个苹果边走边吃。
身后的女孩喊着叫他还钱。
“先赊着!”他转身找她摆摆手。
“这不是第一次了Gwaine!”
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临近树林的地方。
前面有个家伙把树枝当作剑在胡乱挥舞,他觉得那样子搞笑极了,嗤嗤地笑了起来。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是个和他年级相仿的家伙,黑发黑眼睛,那眸子亮极了——他绝对没在村子里见过他。
“你觉得这很好笑?”那人说。
“噢,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舞比较业余。”
“……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我这是在练剑。”
“shit,抱歉,我眼睛太小看不出这是一把剑。”
那家伙扬了下眉毛,然后拿着他的“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