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夜见到薰安的那天,正是蓝夜。孩子们欢乐的笑声和新年的欢喜把他从温暖舒适的休息室里赶到了楼顶,一个人听着漫无的虚空里呼啸的风声发呆。
一片白色闯进了他昏暗的视线。宴夜抬起头,看到了漫天的雪白在稀薄的空气里翩飞。
很久之前宴夜就在想,蓝色天空飘下的雪花应该是什么颜色,是冷僻的蓝还是凝滞的灰?完全是其它区一个孩子最简单的梦,却是十四区孩子最丰盛的快乐。
宴夜坐在楼顶,独自享受着这份新年礼物。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伸到眼前仔细看,却发现那是一片羽毛。
雪白的羽毛渐渐落尽,如同白色的帷幕被揭下,露出晦蓝的夜空。尖尖的塔楼刺破蓝夜,挂在上面的东西动了一下,失去了平衡,顺着尖利的边缘滑了下去。
宴夜睁大眼睛,靠近房檐向下张望。饭厅橘色的灯光将窗框的影子镶嵌在幽深的夜里,除了老师和孩子们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
“你在找我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宴夜扭头,看见一个少年昏昏的剪影。
宴夜有些出神,他起身,却忘记了自己正在屋顶的边缘,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
他转头,正对上少年玫瑰色的眼眸。
“你不疼吗?”宴夜问,目光攀上了他血红色的翅膀。要换了他,早就疼哭了。
“不疼啊,闹着玩的。”少年的笑容漾在脸上,让宴夜看到了除了羽毛雪花外,最让他开心的礼物。
他是第一个对宴夜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