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选的度假地点是六角,不二疑惑的看著幸村好半天,他以为会是欧洲7日游,夏威夷5日游,或者最起码也是北海道之旅,想不到居然会选了名不见经传的六角。
幸村浅笑:“六角的海特别蓝。”但话裏却带著一丝淡淡的忧伤。
摒著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不二把东西安置好便跟著幸村到了附近的便利店采购。他们没有住酒店,幸村租了间靠海的小屋子,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片蔚蓝,不二觉得这样很好。
每天早上被海浪叫醒,然後两人提著小篮子跟当地人一起光著脚丫子到海滩上拣贝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碰到螃蟹,晚上就有海鲜大餐可以享用,两人一起做饭,互相贬低对方的厨艺,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一日半夜醒来发现幸村不在房裏,汲著木屐在沙滩上找了孤独的身影。
“干什麼?”在幸村的旁边坐下,不二小声的问。
“听海。”目视前方,幸村的话被海风吹得有点飘忽。
“听到了什麼?”
幸村把头靠在不二肩头:“它在哭。”
不二没有说话,他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回去拿几罐啤酒,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要有酒出来应景吗!?
“周助,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裏一直住著一个人吧!”海浪一层一层的卷过来,浪尖泛著白色的水花。“他永远的睡在了这片海裏……”
不二想问,那真田和手冢算什麼,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幸村是个有担待的人,不二清楚这点。
那夜,幸村告诉不二,他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而在这裏疗养,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叫做佐伯虎次郎永远带著阳光般灿烂笑容的人。
“如果周助的笑容像是冬日裏的阳光能融化冰雪,那小虎的笑则像是春日的阳光让人心醉。”幸村的嘴角扯著笑容,“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牵著我的手在这裏拣贝壳然後告诉我一定会没事,我看著他赤脚在沙滩上朝太阳奔跑,我们勾著小麼指决定永远在一起,有了他,我忍受治疗时的种种痛苦并坚持了下来。可他却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女孩耗尽身上最後一丝力气沈入了这片蔚蓝的大海违约。我记得那天的太阳特别好,就像是他的笑容。”
眼泪在脸庞滑落,不二从不知道幸村有如此的过去,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想帮他试泪的手就这麼停在了半空。
“没事,只是沙子进了眼睛。……那日之後,我离开了这裏进了立海,在那裏遇到了真田。真田对我甚是照顾,他的眼睛让我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最後却是我负了他,然後又遇到了手冢……刚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我确实很受伤,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虽然我不爱他们,但对他们这麼多年的感情却都是真实的。”
“那为什麼又回来?这裏难道不是你最想逃避的地方吗?”
“我已经逃避了十多年,这麼长的时间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终伤害的除了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吐出十多年心结的幸村心情平复了很多,把头从不二肩上抬起,“我不希望你跟我犯同样的错误。”
那夜回去後不二便失了眠,他在想著幸村的话,却发现即使与迹部分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才是最可悲的事,头发贴在脸颊上,他告诉自己这次真的应该把头发剪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异常的短暂,不二收拾行囊回东京的时候幸村倚门而立。
“真不回去?”
幸村点头,把视线投向平静的大海:“不会再丢下他离开了。转了一圈才发现这裏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车开动的时候,不二把头探出车窗对著变得越来越小的幸村大喊:“如果我受伤了,一定要收留我——”
迷蒙中仿佛又见到幸村嘴角那抹浅浅的笑靥,宛若空谷幽兰。
不二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黑暗中摸索著掏出钥匙的时候却被突然扑上来的巨型物吓了一跳,但鼻间闻到的淡淡玫瑰香让他松了神。
“你怎麼在这裏?”不二开了灯,屋裏即刻亮堂起来。
迹部帮著不二把行李拖进门的时候随口答道:“等你。”
不二就这麼愣在了那裏,他不知道後面的话应该怎麼说,但心裏却带著一丝感动。
放下行李的迹部从後面抱住正在发呆的不二,他宽大的身形仿佛要把不二整个人都拢入怀中一般,不二只觉全身都被阴影笼罩,屋裏的灯光失去了所有作用。
用鼻间轻轻摩娑不二脸颊的同时伸出舌尖轻轻舔拭,太习惯情欲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不二羞红了脸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是想我的身体了吧!”
迹部也不回答只是继续自己的挑逗,不二的身体他太过熟悉。
本还在矜持的不二几下就缴械投降,脑中残留的最後一线理智告诉他明天就跟迹部断了关系,把今晚当做最後的放纵也未尝不可,有了这等心思後便更加肆无忌惮。
从迹部的怀裏转过身,两手娴熟的扒掉迹部衣服的同时凑上嘴巴狠狠在突起的锁骨咬上一口,迹部吃痛发出的一声闷哼让不二倍受鼓励,很快,迹部身上便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牙印。
迹部盯著还在自己胸前烙烙印的不二,眼裏带著几分疼惜,今天的不二主动的太过反常,每一个烙印似乎都带著别离的伤感与诀别,指缝漏过他那头柔软的褐发才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长度。
“不二。”迹部第一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带著浓重的叹息:“我把那套公寓转手了。”
感觉到怀裏人的身体一僵,胸膛很快传来一阵剧痛,不二抬头的时候发现他的嘴角淌下一丝殷红使原本樱红的嘴巴显得异常妖冶,而那双美丽的湖蓝眼睛已经满得溢出了水。
“也好。”如果不是盯著不二的嘴巴,迹部相信自己肯定听不到这两个字。从迹部怀裏挣脱,不二恢复平日模样:“如果迹部君今天过来只是告诉我这件事的话,那现在可以回去了。”
情欲被浇灭的身体冷的发颤:“难道本大爷就这麼玷污你的床啊嗯!”
如果瞬间可以成为永恒,那一刻就是永恒。这是几年後不二对还守在海边的幸村说的话。幸村微笑,眼裏充斥著幸福的温柔。
“正式跟本大爷交往吧!”这是那个晚上他们最後两人的最後一句话,不二还是跟六年前一样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闭上眼睛感受迹部的气息。
第二天,迹部在办公室裏收到了一份生平最为宝贵的礼物——不二公寓的钥匙。
光洁的落地窗外,不二穿著迹部送他的那件外套抱著大包小包从迹部专署的爱车上下来,风吹乱他刚修剪的褐色发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