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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只是小虾米
他立刻冲到那间房门外，想也不想就打开房门，眼前出现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
贵重的地板上铺满了卞白贤衣服的碎片，几乎已经看不到一件完整的衣服。
他苦苦寻找的那个人正背对着门口一丝未挂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白色被褥。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卞白贤突然怒吼：“你滚，你快给我滚！”
“白贤，白贤，是我！”
黄子韬难过地跑到床边坐下，把情绪激动的卞白贤揽入怀里。他的头发已经凌乱地不成样子，还在痛苦地低低嗫喏着，原本充满活力的脸上只剩一片惨白。
“别碰我，你别碰我！你滚啊，我说让你滚，滚！”
卞白贤在他怀里不断的挣扎，泪水和着嘴唇残留的一丝血迹四处飞溅，纯真的眼神没有变，只是更多的被痛苦所侵占。
“白贤！”感觉到怀里人剧烈的挣扎，黄子韬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他实在无法想象昨天晚上他到底是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会让这样开朗的一个人变得歇斯底里。
“白贤，我是子韬，黄子韬！你看着我！”
黄子韬硬是把他的脸摆正朝向自己，卞白贤恍惚中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张开眼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
黄子韬的脸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卞白贤再也忍不住痛苦，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子韬，子韬，我好难受。”
黄子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在默默地流着眼泪。
“凭什么我就要在这里打工受人侮辱，凭什么我就要被人欺负还根本不能反击，凭什么这种事要摊在我身上。”
看他哭得气息不顺畅，黄子韬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卞白贤双眼盯着天花板，眼泪依旧源源不断地在眼睛里聚集，再从眼眶滑落，在脸上留下新鲜的泪痕。
“如果我可以选择出身，我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吗？我也想当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我也想有个幸福和睦的家庭。”
“可是我没办法，这一切我都没办法改变。本来以为进了这种国际知名的酒店，拿到高薪的酬劳，我的生活能有所好转，我也能负担起妈妈的医药费，没想到……”卞白贤突然痛苦地抱住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没想到朴灿烈这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让我梦想的这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生生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卞白贤看着跟他一起痛苦一起流泪的黄子韬。
也许正是因为黄子韬，让他感觉还有一丝温暖，还有活着的感觉吧。
“子韬，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卞白贤握住黄子韬的手，期待的看着他，眼神黯淡，直到看到黄子韬坚定地点头，他的眼里才终于出现一抹明亮。
黄子韬捡起被远远地扔在一旁地上的卞白贤的裤子，又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卞白贤穿上，带着他离开这间弥漫着痛苦气息的房间。
强烈的情感宣泄之后卞白贤已经筋疲力尽，现在只好静静地依靠在黄子韬怀里。
走到电梯口，黄子韬掏出朴灿烈的卡摔在地上，狠狠地辗转碾压了几脚，最后冲着那几个保镖冷笑一声。
“把这张恶心的破卡还给你们总裁，告诉他，如果一个人干出来不是人的事，真的会遭天谴。”
大步踏入电梯，按下一层，关闭电梯门，一气呵成。
感觉到白贤仍然在颤抖的身躯，不禁将他搂得更紧。也许这时候自己是他心理上的大哥哥吧，一个可以依靠值得信任的哥哥。
“好了，已经没事了，别再去想了。”
卞白贤点点头，感觉到电梯停下来，出了电梯门就看见了一个满脸怒容的清秀少年。
“喂！死桃子，你跑哪儿去了啊！不带我去报道反而去找那个卞白贤就算了，居然还给我玩失踪啊你！”
鹿晗对着黄子韬一通臭骂，骂爽了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顿时尴尬地愣住。
“那个，你好，我就是卞白贤。”
没等黄子韬介绍，卞白贤主动笑着伸出手，介绍起自己。
鹿晗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他脸上有些伤痕，眼圈通红，脸颊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泪痕，却对自己笑得很友好。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黄子韬，鹿晗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白贤，我是黄子韬的发小鹿晗。”
卞白贤点点头，三人之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白贤，你还是离开这里吧，只有远离这里你才是安全的。”黄子韬一点儿也不希望再看到好兄弟受到什么更严重的伤害。
如果是因为他的话。
“不用，”卞白贤却摇头拒绝了，“朴灿烈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少爷，我也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具，玩完一次就会丢掉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可他不是把你调到37层了吗？以后你们经常碰面，万一他……”
“不会的，他只是图新鲜而已。”卞白贤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份高薪的职业他绝对不能说放弃就放弃，他还需要支撑一整个家。
黄子韬看他如此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交换了电话号码，嘱咐好了白贤，以后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
鹿晗是个聪明人，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卞白贤的样子中也猜出了七八分，在心里暗暗无奈地叹口气。
这个世道，做大鱼的永远都是那群有钱有势的人，没钱没势的普通人只能当小虾米，在茫茫大海中浮沉，最终也逃脱不了被大鱼吃掉的命运。
黄子韬后来依旧没有问卞白贤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卞白贤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只是卞白贤越来越奇怪的行为引起了黄子韬的疑惑。
每次白贤从37层下来之后，表情都是或愤怒或仇恨。一开始黄子韬和鹿晗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是那群富家少爷随意使唤人，让白贤觉得受委屈了。
可后来鹿晗居然看到在卞白贤不经意间敞开的衣领里，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吻痕。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烂人又欺辱你了！”黄子韬愤怒的冲卞白贤低吼着，要不是鹿晗拉住他，他早就冲上去跟朴灿烈干一架了。
“没有，这是我不小心撞的。”
盯着卞白贤落荒而逃的背影，黄子韬心里咯噔一下。也许从那个晚上开始，他们的命运都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还是打掉了牙只往肚子里咽。”鹿晗轻叹，转身走回了自己负责的吧台。
嗡嗡——手机持续震动。
黄子韬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来电人名字皱眉。琳婕。
第十三章 交易（一）
犹豫了一会儿，黄子韬还是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子韬，你快来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就没命了！”琳婕不停地嘶吼着，哭得沙哑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异常刺耳。
黄子韬心里一紧，感觉不是什么普通的事。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我在XX别墅区A-1座，你现在马上过来啊！啊——”
琳婕最后一声痛苦的叫喊，电话断了线。黄子韬惊慌的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没有人接了。
他顾不得那么多，脱了工作服直接冲出了酒店。坐上出租车之后才想起要给鹿晗发个短信说一声。
鹿晗收到短信，直接给他打过去电话想要阻止他，奈何那边已经是关机的提示音了。
做事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现在鹿晗只能等，等着黄子韬安全的回来。
站在别墅门口，黄子韬的大脑短路，一片空白。这不是吴凡家吗？都怪自己刚刚太心急，给司机报了地点以后就开始寻思起这事，也没注意到地址如此熟悉。
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黄子韬还在纠结，面前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旁墙上的对讲机里传出来吴世勋调皮的声音。
“小桃子，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哟~”
好吧。黄子韬握了握拳，不管发生什么，他还有这身功夫，大不了跟吴凡拼个你死我活，谁也捞不着好。
黄子韬从大门走进去，沿着林荫道一直往里走，足足走了有三分钟才到别墅门口。
上次来只是在大门外站了会儿，从外面看里面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只露出顶部的房屋，看不到这栋别墅的全部。
这次好不容易可以仔细参观了，可黄子韬没了那心情。连门铃也不按，直接推门进入室内。
一个身影一晃而过，等自己回过神来，已经被人迎面抱了个满怀。
“桃子，人家这几天想死你了啦！”吴世勋开心的冲黄子韬撒着娇。若是平时黄子韬也许能脸红红的回复一下，但现在他只能僵硬的扯扯嘴角。
“世勋，琳婕呢？”
吴世勋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指了指大厅：“你说那个坏女人啊，在那儿呢。”
黄子韬连忙跑进大厅。琳婕被人绑住手脚跪在吴凡面前，身旁站了几个黑衣人，吴凡则是一脸悠闲的坐在庞大的沙发上品着红酒。
“大白天喝酒，也不怕醉死。”
其实他那句“你的身体没什么事吧”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还好他及时忍住了关心他的冲动。
“我吴凡长这么大还没有怕过什么。”吴凡放下酒杯，带着玩味看着来人。
黄子韬被他看得一阵心乱，为了掩饰心虚挺了挺胸膛。
“琳婕做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想我报警，你最好还是把她放了。”
他尽量铿锵有力地把话说出来，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吴凡嗤笑一声，站起身来与黄子韬面对面：“她偷了世勋的金表。那金表是父亲给世勋的成年礼物，在这世界上可是只有一块。”
黄子韬不敢置信的看向琳婕，琳婕被他看得心虚的低下了头。
“那么你想怎么样。”黄子韬想好了，他跟琳婕交往本来就是想要让自己变回正常，也算是有私心利用了她。
这次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帮她承担下来。
“很简单，”吴凡邪魅一笑，眼神恢复了平常的冰冷，“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吴凡走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搂进怀里，伸出舌头轻舔他的耳垂。“我把这个女人放了，你来给我当奴隶，一直到我厌倦了为止。”
琳婕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眼里流露出惊讶的情绪。吴世勋倒是一脸平常，不过心里也是为黄子韬担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哥哥的心狠手辣，只有他不想得到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黄子韬没有回答他，安稳地被他拥在怀里，一动不动。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我只要留下那女人的一只手就行。”吴凡恶意地搂紧他，一只手在他背后不安分的游离。
“不要，子韬你帮帮我啊！”琳婕跪在地上疯狂的叫喊着。
黄子韬如他所愿呼吸一窒，猛然推开他。“好，我答应。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吴凡的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你应该知道你没有资格和立场跟我谈条件。”
“我知道，但这条件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吴凡爽快一笑，伸出手想将他拉回自己的怀抱，“好，你说。”
黄子韬不着痕迹的躲开，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让朴灿烈离卞白贤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
“没问题，我会告诉灿烈的。”
显然没料到吴凡答应的这么快，黄子韬愣了半晌，等回过神来，一张拟好的所谓交易书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吴世勋冲到黄子韬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黄子韬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实在是太可爱的小孩子模样。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毅然决然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吴凡拿过文件，满意地点点头，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刻得到命令，利索地解开琳婕身上的绳子。琳婕获得自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甚至连救了她的黄子韬也没有看一眼。
吴凡看着她逃跑的样子，不屑地轻哼一声：“为了这种女人，你值得吗？把以后的自由全都赌上了。”
黄子韬因为他的话感到好笑：“就算不值得又怎么样，即使今天我没有答应跟你交易，你也会想尽各种办法让我成为你的奴隶，不是吗？”
“不得不说，你有时候确实很聪明。”吴凡眼神冰冷的靠近黄子韬，伸手将他推倒在了地上。随后，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踏上他的胸膛。
黄子韬闷哼一声，想要反击，可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握紧的拳头又悄悄的松开。
吴凡对他的顺从很满意，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他此刻的表情。黄子韬忍耐着，倒是吴世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哥，你干嘛要对桃子这样啊！”吴世勋仗着吴凡的宠爱推开了他，将黄子韬从地上扶起来，坐到了吴凡对面的沙发上。
吴凡也坐下来，拿起刚刚那杯红酒轻轻地摇晃，视线却紧紧锁定在对面此时像是少女的男生身上。紫红色的光芒魅惑人心，酒杯后精致的脸庞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黄子韬就这样和吴凡隔着酒杯对望着，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