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谋?阳谋?
月霜之内,高墙之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一个黑影。手脚虽不算轻盈,也可掩过淳贝勒的耳目,却不料另有一双灼灼双眼在冷眼瞧着他靠近。
夜风吹着荒草“唰唰”声、近处的虫鸣声、远处的犬吠声交相辉映,本应可以淹没来人的脚步,只是一个心中空明的人根本就不会受这些外界干扰。但他仍旧躺在床上,一副酣然入睡状,为长远计,无论如何他都要赌一把,不能动。
明晃晃的刀反照着暗淡的月辉,额尔赫只能咬牙继续装下去,执刀的蒙面人似乎也很犹豫,下不下手,这是个问题……不过——
“啊!!”额尔赫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在右臂上,作出一副要逃跑的样子,跌跌撞撞翻下床,“你……你是谁?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来杀我?!”
“我……我……”蒙面人被额尔赫的大喊吓了一跳,他真没想到会伤到对方,因为事先他们假设都是这是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也不至于被自己这么轻易就砍伤,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样。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并未见罪于你,我看阁下没再出手,也算个豪侠君子,如果是受人指使,何必屈意气于权财之下,大丈夫应该明正道,辨事理……”
“你……”蒙面人被额尔赫这一通圈圈绕绕说得头晕,干脆收刀越窗而出。
在看不见对方身影后,额尔赫一改刚刚酸腐形象,将外衣裹住伤口,也换上一身夜行衣,解下腰间玉笛玉佩,挂上一小袋石子。刚想走,又转回身将床铺做一番伪装,还放下了两重帷幔。
蒙面人的轻功同额尔赫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同飘叶借风,后者几步之下就赶了上来。蒙面人也感到身后劲风扑背,扭转身就是一刀。额尔赫没有武器,只能一个石子荡开汹汹来势的刀劲。
“用石子……难道你是?!”
额尔赫心中一惊,不会被认出来了吧?自己没有什么破绽啊……看来只能扒下对方脸上的黑布一探究竟。手应心动,随即一个鹰爪手,既快又狠,蒙面人堪堪躲开,面巾却被飞镖削去。
“……”额尔赫在脑海里迅速搜刮一遍,显然是不认识他的,但对方却好像认得自己。
“能左右开弓,还以石子为暗器,你一定就是打伤欧阳先生的贼!我今天要替欧阳先生拿回解药来!”
显然对方要动真格了,用刀比刚刚猛烈霸道许多,招招都想要他命。刚劲有余,却柔韧不足,被额尔赫左闪右避几下躲了过去。看来是自己打伤了他的朋友……难道是那天在郡王府里的用烟锅做武器的男人?心下突然明了,本来也无意伤害他,干脆卖个破绽把解药给对方好了。
正在腹中思量着对策,熟悉的打更锣声渐渐靠近,蒙面男子也急着脱身,以一刀虚晃,伸手就要探额尔赫胸襟里的解药。说机会机会就来,他也干脆做出急着逃走的样子,没有闪躲开,纸包就那么被对方探了过去。待打更的再来到路口时,又只是一如既往的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