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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夕和独木舟】《大号萝莉的腐生活》 《不旁提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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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姐也有过穿阿玛尼喝卡布基诺能拼得起爹的男友
  ——只是人家是官二代,被迫分手了
  姐有高于一般女人的学历、长于一般女人的学龄
  ——只是工资一直比人家拿得少啊
  姐穿过都市艳丽的霓虹,父母住在满是鸡屎猪粪的天然厕所
  ——只能北漂南漂,谁叫咱是草根
  姐也曾经是寻找光明的太阳花
  青春是一场接一场的梦,梦在被窝里苏醒
  姐不能说我代表80后,只能说姐代表我自己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经历万千精种,姐找到生命中的许文强
  一个钉子户,却打破了原有的结婚梦……
  高官、商贾、富二代
  打造了姐的小三二奶情人梦
  凤凰涅盘,姐还是御姐一枚
  ——只能证明我们善良的内心和无能为力的坚持



1楼2012-08-03 12:01回复
    曼珠一向快人快语,俏皮话不断,人也颇风骚,深得男生喜欢。毕业后我们几个之中就她混得最好,在一家牛逼哄哄的外企做销售。在她手里,没有签不下来的单子,没有谈不下来的客户。实在不行,就将客户睡服!
      用曼珠的话说,这社会,要想成功,男人靠不择手段,女人靠不要脸。
      曼珠,何许人也?从大学开学第一天看到她开始,我就知道这妞儿不简单。
      初见曼珠,是在图书馆门前。只短短地惊鸿一瞥,我就当场"震精"了!不仅仅是因为曼珠人长得漂亮,而是曼珠胸前高耸的那两坨肉,真不是一般的超拔绝伦,差点刺瞎了我的狗眼。我直直地盯着曼珠胸前晃动的那一对硕大无比的保龄球,不由得暗呼一声:呀拉索,那可是两座青藏高原!
      曼珠不仅胸大,更要紧,曼珠穿的是一件超低胸的紧身吊带,狠狠地满足了一把全校男生的集体意淫。想想,那个年代,我们穿的是什么呀,A杯的太平公主还遮遮掩掩地戴着地摊上买来的8块钱文胸,文胸外还加了件背心式的棉白内衣,最外面才敢穿衬衫。
      曼珠的豪放做派让大家敝枕自珍的羞涩显得多此一举。很快,曼珠引领了全校女生褪去繁琐内衣轻装上阵的风潮,更有女生大胆地赤膊穿透视装一览无余,引来哗然一片。总之,大家都脱了。
      我也跟风脱了。脱了棉衬衫,脱了棉背心,又脱了文胸。脱了文胸,我才发现,自己是两颗图钉!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好在,大学男友张诚的功夫了得,我俩才同居一月有余,我就惊讶地发现,我的两颗图钉一路飙升,从A杯直接晋级B杯,接着再连环跳晋D杯,并且还有继续增大杀进世界杯的迹象真是高楼万丈平地起呀!
      所以,我要替广大女同胞们说句公道话:男人们,不要埋怨我们女人胸部小,以为这是我们的错,其实那完全是因为你们没有干好打气筒的活儿!
      大波妞曼珠毕业后混得如鱼得水,早买了房,出门动步就打车。小坤就不同了,只有3K的工资,和冉冉的薪水加起来还没有曼珠的多。
      小坤和冉冉的生活是这样的:能在家里做饭吃就不到外面吃,能发短信就不打电话,能走路就不坐车,能坐车就不打车,如果你真要打车,回来就会因为家庭超支而吵架。
      在打车这一点上,师弟和冉冉他们不相上下,从不打车,哪怕雨下得再大也不打车。雨下得越大,师弟等他娘的一个小时公车一路颠簸回家反而很有成就感,回来还一脸得瑟的炫耀:瞧,哥哥我今天又省了20块钱!赚大了!
      其实,师弟是想省钱买电瓶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我是想省钱报名考公务员。冉冉是想省钱赶紧和小坤把婚结了,手续办了。小坤再没用,再没本事赚钱,可是冉冉拖不起了,女人能有几年好光景呢?
    


    9楼2012-08-03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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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自由落体运动后,我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雪覆盖的柴草垛子上。大冷的天呀,寒冬腊月,我只穿着一条小裤衩!
        从此,我奋发图强,发誓要学好数学一雪前耻。可是,让人痛心的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哪怕早读都在背数学公式,我的数学成绩却始终徘徊在及格线上,未曾波浪过一次。小学数学里那些没完没了的鸡兔同笼、植树和排水问题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那些题目究竟是哪个鸟专家想出来的,恨死他了。
      


      11楼2012-08-0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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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明一下:中间有点点发不起,抱歉


        12楼2012-08-0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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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到我和周洁对着干,小董在心里是支持我的,小郑则一脸的幸灾乐祸,恨不得我当场给周洁几个大耳瓜子。
            但是,在办公室,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了。毕竟是人在职场,身不由己,我窝着一肚子火也不能随便发泄,只好在脑子里周虚拟的生殖器官把周洁的下半身强奸了一遍又一遍。
            我正在强奸着黑熊怪呢,这家伙竟然不识时务地找上门来了。
            把一沓资料往我面前一扔,颐指气使地对着我说:"看看你们做的案子,让我们设计部怎么跟进你们的项目设计㊣(6)?"
            我回头,瞅一眼,老大不在,这下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把资料给我扔过来,我就不能给你扔回去?
            "啪"往她脸上一扔,"你又不是我领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找我们老大去!"
            崔洁气不过,开始出言不逊了:"你以为你是谁?让你干你就干!"
            我不怀好意地一笑:"干什么呀?你怎么对那事这么感兴趣?可惜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拉拉!"
            周围一阵窃笑,崔洁的脸紫了。
            我恶狠狠地一指崔洁的鼻子:"告诉你,姓崔的!不是我怕你,不敢和你单挑,而是我一出手,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办公室里又一阵低声窃笑。崔洁看我发飙了,也不敢再跟我对着干。软欺硬怕是小市民的一贯作风,这个黑熊怪也不例外。
            我真是火大,这种毫无含量的争吵真没意思,严重侮辱了我的智商不说,还白白让其他同事看了一场笑话。想到这个黑熊怪竟然还能在职场上混得如鱼得水,恨不得立刻找。。。。。。。。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隔壁银行看了看工资卡。忐忑地把卡插进ATM机,上次老大说要给我涨工资,不知道是涨了多少呢?我嘀咕着,输入一连串的数字之后,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数字是2550元!
           !原来涨了50!
            真想把ATM机给砸了!妈的,砸坏了,赔银行的钱肯定不止50元,所以我及时收住了将要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16楼2012-08-03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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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主尽欢。晚饭后,和曼珠一起把老外送回酒店,已是9点多了。曼珠说:"去我那睡吧。"
              我摇摇头,说:"明天礼拜一,不能迟到。"
              酒店距我住的蓝旗新村不远,步行回家。不一会儿,天上下起了小雨。没在意,我继续慢吞㊣(5)吞地走着。这雨,竟然越下越大,只好躲进一居民楼里避雨,雨还是下个不停,不由得让人惆怅万千。
              望着楼道口扎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出了一回神,看了看天空,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想了想,干脆从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坐垫上解下一塑料袋套在头上,冲进了雨中。偶尔有一两个路人对我投来急匆匆骇异地一瞥,我一路狂奔,哪顾得了形象。
              回到家里,才知道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冉冉的相机被偷了。
              冉冉和小坤整个晚上都在疯狂飙泪,让观者无不唏嘘动容,那可是两人咬咬牙用信用卡刷来的家里唯一值钱的贵重物品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回到家里,又发生了一件比天还大的事相机的说明书被偷了。
              全体无语,默哀三分钟。
              此后三个月,冉冉脸上都挂着一副"我要死,别拉我"的表情,看着让人揪心,我决定抽个时间出去透透气。
              想了想,还是回家一趟,看父母那边有没有什么头绪,或许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呢?虽然,我的心里打着鼓。
            


            19楼2012-08-03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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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乡下住着咱爹妈
                跟部门老大打了招呼,也刚好利用了七天的年假,我一路颠簸跋山涉水地来到老家。
                走到家门口,看到小外甥正坐在门口玩耍,浑身上下脏不拉几,正在喝一瓶哇哈哈。我不由得心下一酸:小外甥穿的破破烂烂,根本不像是能喝得起娃哈哈家的孩子,更像是在哪儿捡到的娃哈哈瓶。
                我一把把外甥抱起来,走进院子。院子还是从前的那个院子,只是比从前更多了些地雷,鸡屎、鸭屎、鹅屎到处都是,星罗棋布,不小心就能有幸踩到雷区。大学男友张诚有次来我们家,把我们家的院子讥笑地称为天然茅厕。
                我生气了。我说:"你爸爸是市领导,妈妈是银行副总,我们这乡旮旯当然比不上你们家那宽敞整洁的三室两厅!"
                张诚看到我生气了,只好无趣地从包里掏出一袋速溶的卡布奇诺泡着喝。看着他一身阿玛尼派头优雅地坐在布满家禽粪便的院子里小口小口地啜咖啡,我承认,我不厚道地笑了。
                也许,当初张诚妈妈的反对有道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爸妈正在堂屋灌粮食。看到我回来了,妈妈放下笤帚,走过来心疼地说:孩子,你怎么又瘦了?
                我笑笑,这才发现妈妈头上已经有了一些银丝,而爸爸也已双鬓飞雪。
                我有点喉头哽噎,说不出话来。父母不是在一瞬间苍老的,我却是在一瞬间才发现他们老去的。我为自己的疏忽和未能尽到一点孝心而感到羞愧,再也不敢提钱的事了。
                爸妈为了供我们姐弟读书,付出的辛劳是不言而喻的。就像小坤说的那样,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真的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不止父母付出的多,连姐姐也早早就辍学出门打工了,其中的艰辛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为了供我这个大学生研究生出来,家人究竟付出了多少?这笔账我从来不敢算,也不会算。就连舅舅,都克己俭省,攒下来的钱供我们读书。有一年,舅舅在外面给人打工,身上只剩80块钱,还让邻居捎回家给我凑上大学的路费。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哪怕能够让他们改善一点点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姐姐至今还和姐夫常年在外面打工,姐夫老实巴交,在建筑工地上做泥瓦匠,而姐姐则跟在工地上给人家做饭。
                我常常环视那高耸入云的楼宇还有那都市艳丽的霓虹,只是不知道,这城市里的哪一处是姐姐和姐夫挥洒过汗水的地方呢?我无能无力,什么都做不到。
                姐姐和姐夫常年在外,照顾小外甥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年老多病的妈妈身上。而小外甥也自然就成了留守儿童。
              


              20楼2012-08-03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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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来了,一只脚才抬进门槛,我爸就按捺不住内心地激动,惊鸿一瞥,不由得暗呼:天人来!仙女下凡呀!其实我爸想找更多的词语来描绘当时的心情,无奈,我爸只是小学毕业,除了仙女下凡这几个字,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关于女人的美好词汇。总之,就是激动得不行。
                  这时候,我爸及时表现了临危不乱的定力。在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相互问了对方的姓名和基本情况后,我爸一展他那高谈阔论口吐莲花的才华,每说一句话之前,总会加上一个定语"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这种引经据典的口才把我妈折服得不行。事实上,我爸在相亲的头天晚上,背了一个晚上毛主席语录。
                  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自始至终,我爸也没站起来,如果我爸站起来的话,这门亲事铁定会告吹,因为我爸站起来身高是1米63。
                  我爸除了才华出众,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就是镇农技站拖拉机手。那时候的拖拉机手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当个拖拉机手首先要根正苗红,最好三代贫农,这是硬件条件,还要政审才能通过。自己的技术要过硬也是关键,这是专业水平。另外,还要生产队推荐,要的是人际关系。可想而知,当上拖拉机手的难度指数不亚于现在的公务员考试。
                  冲着这两点,我妈就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再说,在过去的那个年代,农村人找对象挑三拣四的少,一见钟情的多。那时候农村人选择的范围少,不像现在可以天南海北地搞网恋。只要不是傻子、愣子、智商没问题,基本上第一次见面就看对眼,接着开始过彩礼,谈婚论嫁,我爸妈的婚礼,从见面到结婚只用了40天,属于标准的闪婚。
                  从父辈的婚姻质量来看,闪婚是不可取的。
                  我妈嫁过来没多久,两人的矛盾就凸显出来。首先,我妈对我爸1米63的身高耿耿于怀,然后发现我爷爷家不是一般的穷,兄弟多不说,家里穷得连个锅碗瓢盆都不齐全。
                  我爸呢,也发现我妈不是好伺候的主儿。虽说我外公死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妈那些千金小姐的架子没变,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妈妈还要用梳头油。
                  物质条件的匮乏尚能让人接受,外公家大业大的根基逐渐被岁月夷平,但是那些深入骨髓的资本主义精神被我妈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譬如说大小姐脾气,还有那些富家小姐常有的无病呻吟唧唧歪歪,上升到文学的高度,叫忧郁症。这种资本主义与伪小资的并发症像梦魇一样折磨了我爸的下半生和我们姐弟三个的童年。
                  在我所认识和不认识的女性当中,林黛玉堪称忧郁的冠军,这似乎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是比起我妈来,她只能屈居第二。
                


                22楼2012-08-0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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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的那个忧郁呀,说来就来,毫无征兆。而且她忧郁起来的唯一排遣方式就是睡觉。等着她做饭呢,她忧郁了;等着她喂牛呢,她忧郁了;再等着她到田里插秧呢,她又忧郁了。
                    她忧郁起来可真是没完没了,见缝插针。很少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时候,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时候都是在数钱的时候。
                    我妈天天早上一忧郁,就害得我没有早饭吃。只好拿着三毛两毛的零钱去小店里买饼干打发,虽说在那个吃饼干尚算非常奢侈的年代,可是天天早上吃饼干甚至一天三顿吃饼干,就像现在让你一天三顿喝燕窝一样,不被反胃死才怪。早上吃饼干,中午放学回家,我妈倒是不忧郁了,但是在和我爸吵架!我爸妈的吵架和冉冉小坤他们的吵架,跨越了历史、时间、空间和跨度,中心思想都是一样一样的,就是一个字"钱"!
                    每天中午放学回家,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一阵阵争吵和咆哮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就止住了脚步,不往院子里走了。这时候走进去肯定没好果子吃,没准一把扫帚不长眼睛地飞过来,就会砸得我鼻青脸肿。
                    我下意识地停了停,和拴在院子外的老叫驴相互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各自心中一凛:我们中午都没得饭吃了。可是,我下午还要上学呀,我悲壮地往驴屁股上一拍:兄弟,你多保重吧!我管不了你啦!
                    一扭头,我跑到奶奶家吃饭去了。
                    如果奶奶家没有人,那就惨了。我就只好和驴饿着肚子相互对望着,同病相怜,直到爸妈的争吵声平息下来,开始烧火做饭,拌草喂驴。
                    这时候,我和驴都喜死了。老叫驴发出"嗷嗷""嗷嗷"地一声接一声的欢叫,比我长大后在都市里听到的那些所谓的交响乐要好听得多了去了。
                    如果我爸妈的吵架尚算普通的文争武斗毫无特色可言的话,那么我叔叔家的打架可就是升级版的了,而且绝对不是升个一级两级那么简单。抡菜刀、扔板凳是家常便饭;拆房梁、拿炮轰更是小KS,根本不值一提。
                    我叔跟我婶干架时,那阵势是响当当的:只听两人一声大喊,以120m/s2的加速度向对方阵地上狂奔。刹那间,飞沙走石摧树拔屋,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就像武林高手对峙一样,只见两人卷在一起,分不清高低孰下,招招功其对方要害,白鹤亮翅,猴子偷桃,饿虎扑食,懒驴打滚…..招招都能在金大侠的小说里找到原型,这两人不去拍个武侠电视剧,我都替他们叫屈。
                    两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地打了一阵,体力尽耗,往往是婶子败下阵来,虽说婶子是北方女人体型高大,但是女人总归比男人耐力差一点。
                  


                  23楼2012-08-0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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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下阵来的婶子也绝不是好惹的婆娘。稍稍休息片刻,婶子又生龙活虎咄咄生风了。这次不是厮杀,而是开骂,为刚才的失败一雪前耻。婶子跳着脚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辈开始骂,把我们姓田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顺带把祖坟掘了个底朝天,叔叔这时候就一声也不吱声了。
                      叔叔这时候再誓死抵抗,那半夜肯定就有他的好果子吃。有次干完架,婶子不解气,在半夜时分把熟睡中的叔叔用手腕粗的绳子绑了,你猜猜干啥?大玩SM!叔叔那是叫苦不迭呀,整个轱辘村彻夜回响着他那惨绝人寰的哀嚎。
                      SM事件平息了之后,叔叔婶子拍拍打打地收拾战场,开始过日子了。但是没多久,战事又会再次引爆,而且一次比一次震撼。家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家具,看着就没个过日子的样儿。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在厮打中被当做武器使用的板凳,这些板凳大多老弱病残缺胳膊断腿的,最齐全的也就三条腿儿。
                      过年回家,我和弟弟在叔叔家吃饭。找了半天,找不到坐着的东西。在农村,找不到板凳坐,有的就直接拉半袋粮食往屁股下一垫,比板凳坐着还舒服。弟弟连半口袋粮食都没找到,叔叔家为了供堂弟堂妹上学,早把粮食卖光了。最后,找来找去,找了一条两条腿的板凳坐了。这坐两条腿板凳的功夫可不是人人都能坐好的,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掌握好平衡,一不留神就会"噗通"一声摔你个狗啃泥。一顿饭吃得正酣呢,弟弟站起来斟酒,斟完了无意识地往板凳上一崴,只听"咚"得一声,眼看就要人仰马翻,弟弟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弹到后面簸箕里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
                      弟弟惊魂甫定,一脸庆幸:得亏哥还练过两下子,否则还不被整成肛裂了?!
                      其实,真实的农村就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诙谐搞笑,但实际上更多的是无奈。这种无奈需要农民天生的阿Q精神来消解,长期底层的小人物生活已经养成了他们达观、知命、顺其自然的心态。这其中有酸甜苦辣,有悲欢离合。总之,比那些我们所能看到的影视剧里的农村生活要精彩的多,相对于影视剧里动辄就是"皇阿玛""格格""公主"之流,脱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
                      有位老教授说得好,大清王朝对推动中国历史进程的最大贡献就是繁荣了影视剧市场,为现在的影视剧提供了层出不穷的题材和源源不断的灵感。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这些编剧、导演和媒体从业人员非要死抠这些过去的历史题材,而不去真正关注我们现在的生活。以我有限的经验来看,至今还没有看到一部真实反映农村和农民生活的电影,当然也许真正反映农村生活的电影和电视有是有,但是不给播。
                    


                    24楼2012-08-0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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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也不能全怪那些编剧和导演们,因为他们不管拍得有多烂,总会有人看的,而与你农民真实的生活搭不搭得上边,那是另一回事。管你相差十万八千里呢,拍了,老子能赚到钱就行!
                        先不说那些电视剧的反映主题,只说说其中的一个细节就知道影视剧和现实生活的差距。我揣摩过几乎所有能看到的农村题材的电视剧,无一例外地,农民家里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而且还相当整齐。看到这里,我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太假。
                        我所生活的农村,家家户户几乎千人一面的邋遢,个别爱干净的人除外。东西到处乱堆乱放,破东拉西,齐聚一堂,这边栓着猪,那边挨着床的到处都是。我想这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是与农民闲散的生活习惯和不讲究有关。另一方面,也说明,农民生活水平的低下,而且不是一般的低。
                        可是,即使是在生活水平严重低下很多人以为是民风淳朴的农村,也并不比繁华的都市更让人留恋,这是我要重点说说的一个方面,也是促成我写这部小说的一个动因。
                        书本里,那些淳朴善良的农民只是由一群吃饱饭撑得没事干的作家矫情的描绘出来的虚假符号。当然,如果说,农民全部都是这样,实在是有以偏概全的嫌疑。我当然愿意相信,确实有淳朴善良的这一部分人存在,而且占大多数,可惜,这些人通常被人欺负,苦不堪言。
                        事实上,现在的农民普遍存在着"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态,亲戚邻里之间的克毒不亚于都市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比都市更赤裸裸。没钱,笑话你;有钱,巴结你。这是典型的小民之风,嫡系亲属相互倾轧祸起萧墙的比比皆是。
                        在农村,你没有儿子,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讲,你完了。如果你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儿子,我也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讲,你也完了。
                        没有儿子的,不管是你的兄弟叔伯还是邻里乡亲都会欺负你。而且,是说什么时候欺负你就什么时候欺负你,甚至连你落脚的那块宅基地都保不住。在农村因为宅基地克架的例子罄竹难书,我们家就属于这其中一例。有两个儿子的,和睦的少,内讧的多。一个儿子或许你还能指望着他孝顺你,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儿子的,你别指望任何一个儿子孝顺你,他们不常常拼得头破血流给你添堵,那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在城市里,一个女人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很直接地决定了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在农村,则是完全相反的。一个男人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则致命性的决定了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你是选择一个泼妇还是选择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直接影响着你的生活质量和婚姻质量。
                      


                      25楼2012-08-0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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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农村,是不讲究婚姻质量的,你能不被老婆揍就是不错的婚姻质量。大部分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轻骂重打,窝囊一点的打不还手骂不还言,稍为血气方刚一点有点男儿血性的才会把老婆揍得心服口服。
                          我们常常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在情感上,我是支持这一观点的,因为我也是女人。但是从理智上说,我却并不支持,你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是因为你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见过真正欠揍的泼妇。
                          在农村,婚姻关系,只有一条真理:不是你制服我,就是我制服你,就是这么简单。
                          我一个远房的舅舅,在结婚前,是全村最孝顺的男人,上敬老下疼小;自从娶了一个泼妇后,变成全村最不孝顺的男人,亲娘死了,他都没去看一眼。
                          这是被女人彻底收服的典型例子。并且这样的例子每天都在上演着。
                          像这种连老娘死了都不去看的,不多。大部分人都还得顾着脸面,怕别人说闲话。但是也有不怕别人说的,甚至把老娘逼死的,有没有?有!我大伯,远亲而已。
                          大伯为了占有祖屋,硬是把自己老娘赶到荒山野岭里去住。老太婆气不过,半夜里在大伯门口上吊死了。
                          我曾想过,大伯是不是个坏人,连老娘都逼死了,答案一直都难以确定。因为我们从小学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知道,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是多面性。人本来就是多面体,放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折射出不同的面。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得到了答案。有些人说是坏人,也不见得就是多么坏,多么的祸国殃民。但是,他比坏人更可恶,因为他是小人。杯具的是,农村里这样的小人比比皆是,所以经常看到办公室里的白领们斗来斗去,在我们眼里只是小儿科而已。
                          大伯与我家毗邻而居,只有一墙之隔。正像我前面说过的一样,在农村没有儿子,你就完蛋了,不管是你的兄弟叔伯还是邻里乡亲都会欺负你,而且,说什么时候欺负你就什么时候欺负你,甚至连你落脚的那块宅基地都保不住。理解了这个道理,我想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妈执意要送我去少林寺学拳。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的三大职业理想里都是国际**、商业间谍、战地记者这样非常man的职业。
                          我妈要送我去少林寺学拳是有根据的:在农村,拳头硬就是一切,或者你在***检察院有关系也行,别人不敢动你。
                          拳头硬的主要表现就是儿子多,我家没有男孩自然要被欺负了。大伯不仅带着我几个堂哥对我们家大打出手,甚至一度扬言要把我们家赶出轱辘村,那个嚣张的呀!相信当时只有5岁的我,对于小人得志这个成语是有足够深刻的理解的。
                        


                        26楼2012-08-03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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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怎一个穷字了得
                            正是麦收时节,家里忙的很。
                            爸妈割麦、拉麦忙得团团转,天又要下雨的样子,一捆一捆的麦子不能在地里久留,下了雨,这麦子就白割了,肯定得沤烂。
                            村里一些有儿女在外面打工的,都寄钱回家,买了三轮车,省了不少人力。可是我们家一直也腾不出钱来买三轮车,只好靠牛来拉麦子。
                            走到牛棚,我生拉硬拽总算把掣着劲儿负隅顽抗的牛大爷给请出来了。赶上路,正碰上邻院二蛋爹也牵着母牛走出家门,这两头牛平日里就住得相当靠近,只隔着一堵墙。虽然毗邻而居,但都养在深闺,交流甚少。一头公牛与一头母牛金风玉露一相逢,难免亲热异常,恨不得立刻交颈。
                            这哪行?"砰"的一个雷,眼看着雨点就要落下来。
                            我手臂上一用力,伴着"吁驾!"一声大喝,把缰绳一顿。
                            牛竟然生气了,只见它愤怒地回头冲我"哞"地一声,以示抗议。
                            我把缰绳又一顿,牛大爷又是一声震天吼。
                            晕!这位大爷竟然跟我杠上了!
                            你还以为你是爱德华八世啊,不爱江山爱美人?
                            二蛋爹随手薅了一把青草,才将两头牛分开。看看,爱情与面包哪个重要?一把青草就见分晓。
                            到了下午,终于把麦子拉完了,天却一点雨都没下。刚好弟弟也从大学请了假回家收麦,我和弟弟又牵上自行车骑了20多里路来到外婆家帮忙。
                            外婆家还是以前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蓬门敝户,一派萧条。正准备打水洗脸,才发现:外婆家洗菜、喂猪、喂羊、洗脚、洗脸全部都用一个盆!
                            我骇怪了半天,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把脸往盆里一插,算是把脸给洗了,溅了一身水。
                            外婆是太会过日子了,在农村就得想着法子俭省。记得有一次去一个也是身在农村的同学家吃饭,吃完饭,盘子里已不剩什么内容,只余些汤汤水水,同学的妈妈很自然地把家里的狗唤来,把盘子往地上一搁,狗驾轻就熟地对着盘子舔舐起来。我当时一惊,战战兢兢地等到晚上吃饭时候,第一时间避开了那个被狗舔过的豁了边的盘子。想来真是暴汗!
                            洗完脸,我把裤兜里揣的三百块钱递给外婆,说:"用这个钱割麦,用镰刀割太累了,还是用联合收割机吧。"
                            舅舅在一边插嘴道:"这哪能啊,一亩地用机子割要四五十块,再加上施肥,打除草剂的钱,这还能赚什么钱啊?"
                            舅舅说的对,农民靠土地赚点钱是太累了,也根本赚不了几个钱。所以现在家家户户都出门打工,大量的农田荒芜了。
                            本来舅舅也想出门打工,舅舅以前就跟建筑队干活,靠在脚手架上涂外墙为生。但是,在一次酷暑难当的施工时段,舅舅由于长时间地在烈日下暴晒,不幸从四层楼高的脚手架上一头栽了下来,落得个腿脚不便的毛病。幸好保住了一条命,建筑队只出了医药费,赔了三千块钱了事。
                          


                          29楼2012-08-03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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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如果命运折断了你的腿,他会教你如何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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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这些年有多不容易?捡破烂,拾煤渣,煮茶叶蛋,拷地瓜;卖耗子药,炸爆米花。主营羊肉串,兼营手拎兜;批发刷墙粉,代销鲶鱼钩;咸菜条,大渣子粥,抽贴算卦带针灸。
                              这就是生活,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现在,舅舅又在附近找了个小煤矿给人挖煤,辛苦是辛苦,但日子总算还过得去。外婆呢,也没闲着,靠跳大神补贴家用。农村的大神半仙们还是挺多的,不管它真不真,有没有什么作用,反正是用这种土法子也能博得个心理安慰,外婆倒也给人治好过几回。
                              为了答谢,这些善男信女们逢年过节都会送些财物过来,其中必有一项是用来辟邪的红色布料。这些布料送来后,外婆把它收起来,让妈妈用缝纫机做给我们穿。
                              大红色的衣服本来就容易穿出土气的感觉来,偏偏妈妈又用这些土气的布料做成了不伦不类的西装。我高中时候就穿过一件这样不忍卒睹的西装,其土鳖指数直逼五颗星,现在想起来都有撞墙去死的冲动。
                              除了有过几件这样极品土鳖的衣服,我还有一双堪称古老的解放鞋,甚至这双鞋伴着我上了大学。
                              上了大学,我的行头没有丝毫质的改变,反而为每年回家的路费发愁。我穿着这双具有划时代考古意义的解放鞋,行走在那些穿着耐克、李宁、或者阿迪的人群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格格不入。当时只想把脚剁掉!
                              我知道很多来自农村的、小镇的、县城的、甚至来自大都市底层的孩子就这样被自卑轻易的撂倒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再没爬起来过。
                              我一个来自皖北的老乡,选择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深夜,搬着一块重达60多斤的巨石,踉踉跄跄地爬上图书馆的顶楼,轰然栽下,玉石俱焚。
                              血随着雨水一路流淌,洇染了图书馆楼前的整片空地。来给他收尸的,是从附近工地匆匆赶来的他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父亲,臂弯里挎着一顶建筑工人常用的橘黄色安全帽。
                              后来,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才知道他因受不了被人嘲笑贫穷的目光而愤然自杀。我至今想不通这哥们儿怎么会有那么悲壮地想死的决心,要以身系大石这么决绝的死法来告别人寰。死前,他想到了什么?是想到过那些嘲笑过你的人了吗?还是想到过你临死前没有一双不带补丁的袜子的困窘?或是其他的什么?那么你有想到过这人世间的不公才造成了你这悲剧的命运吗?
                            


                            30楼2012-08-03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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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贫穷不是你的错,人与人之间的失衡也不是你的错。可是,没有想到父母痛失爱子的伤心欲绝却是你的错。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想死的冲动呢?在被人冷落、嘲笑、戏弄和鄙夷的时候,我们躲在人生的幕后偷偷地哭泣。除了一次又一次地感到自己无能无力,对自己深深地绝望和对这世界的绝望,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对别人的还击都显得底气不足,毕竟我们不是马加爵。
                                据说,马加爵服刑前穿的囚服是他这一生中穿过的最好的衣服。我们可能不至于像他那么穷,但是我们却都曾受到过像他那样或深或浅的伤害。曾经,我不知道真维斯,不知道华莱士,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些富人带我品尝过的如此美味的奶酪与红酒,这些只偶然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东西距我是那么遥远,我以为这些被华丽描述的对象只属于想象的世界,可是当我走出这巴掌大的校园,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生活一直就在我的身边。那女生楼下停着的轿车,镁光灯下衣香鬓影的人们,夜总会里挥金如土的叫嚣…….所有这些都像一颗颗子弹穿透了我脆弱而自卑的心脏。
                                "姐姐,姐姐"弟弟跑过来打断我的思绪,"咱们晚上去割麦吧。明天晴天,太阳出来真能把人晒晕,往麦地里一站,肯定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一想:也行啊。再说了,咱们在大学里也不是没熬过通宵,咱就熬它个通宵,把三亩地的麦子给割了!
                                想想这大热的天,割麦真是酷刑,农民确实太辛苦。
                                有次,一个来自海南的大学同学一本正经地问我:"你们农民割麦子好晒哟!要擦防晒霜吧?"
                                我很自然地接口道:"是啊,我们割麦子都要擦SK,还要有人打伞!"
                                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你们就不吃粮食了?
                                晚上,凉风习习。
                                外婆和舅舅都睡了。
                                我和弟弟豪迈地走向麦地,准备打个通宵仗。
                                镰刀刚一插到地里,我就感觉胳膊酸了,没有割过麦子的人是很难体会这种高强度作业的痛苦,对此很多人提出农村搞产业化、机械化、搞特种养殖等等方子,确实可以解决一时或者异地的问题。
                                但是,如果全信那些,只能怪被叉闻叉播洗脑太厉害了。
                                其实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只要公平!
                                啥都别想了,割吧!
                                尽管麦芒扎得我浑身痒痒,弯腰工作接近五个小时,三亩地还是被我和弟弟累得像死狗一样地斩获。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不由得腰酸腿疼,快虚脱。
                                月色苍茫,弟弟饶有兴致地朗诵了一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唉,这个傻X还有心情抒怀呀!即使这么牛逼的诗句现在也无法挽救我这颗疲惫的小心肝。***的不是一般的累呀!
                              


                              31楼2012-08-03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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