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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尘梦】信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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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入隆冬,雪花断断续续十来天,没有停过。莫九医术高明,时间不长,明岳的刀伤就已经好得利索了。莫九跟他说明他的眼伤只是因为重创后脑,淤血阻了经脉,施以针灸之术,假以时日,也能复明,明岳自然欣慰。
“只是你这一身的武功,却……”莫九有些踌躇。明岳叹了口气,“罢了,武功废了,人却没废,功夫还能再练。不能为王爷分忧,明岳甘做王爷帐下一名士卒。”莫九侧头看看身边这个年轻人,满怀欣赏和安慰,“王爷果然没有错看了你——遭此重创,还能斗志昂扬,这样的人,王爷舍不得让你去当士卒。——对了,你的功夫是怎么废的?”习武的人都知道,废去武功,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是怎样的打击。因此,多日以来,关天月早就吩咐,他要不说,谁也不许提起。莫九这时顺势一问,也提着一把汗,生怕触了他的心事。谁知明岳听了,照样是神色如常,淡淡的答道:“我在西夏营里和他们一品堂的人动过几次手,打伤了他们的人,他们给我服了散功丹。”他说的轻便,莫九却知道,那一品堂专为李元昊网罗天下高手,明岳和他们动手,必然每一次都是生死之搏,他们定是因为忌惮明岳的身手,这才设法废了他的武功。忽然,莫九觉得,他与当年昆仑山上那个身中寒毒还依旧嬉皮笑脸诡计百出的少年,何其相似。
此后半个多月,明岳几乎足不出户,除了莫九给他施针用药,诊治眼伤之外,他就留在梅坞,凝神聚气,开始重行练功。而关天月,自从接了仁宗一道诏旨匆匆进宫后,也再不曾来过。这一天,雪霁初晴,明岳推开窗户,虽然看不见窗外景致,可迎着朝阳,那清新的气息,淡淡的梅香迎面而来,也不由得神清气爽。关天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明岳,能骑马吗?”“能。”明岳答得利索。“好,走,跟我出去疏散疏散筋骨,忙了这么多天,闷都闷死了!”
关天月的兴致极好,也不带随从,只和明岳两人,纵马出了青园。明岳自从回了京城,变故迭生,两度受伤,不是缠绵病榻就是闭门不出,也早就闷坏了,只是他性子内敛,从不会把心里想的挂在脸上。现在重上马背,心里也是不出的畅快。
两人马下都不慢,一会儿工夫就出了北城营区。明岳被闷得久了,一旦出来,虽然积雪未融,可也放开缰绳跑了个痛快。关天月跟在他后面,看他纵马跑得欢的像个孩子,笑着摇头,“你这小子,也就关了个把月,怎么一出来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我倒奇了,你被关在西夏营里那两年,是怎么熬出来的。”明岳听了,手上缰绳一提,略略的慢了些,“不瞒王爷,在西夏营里,还真没被关过,一直在他们的马场里劳役,倒是看会了西夏人好多练兵养马的法子。”关天月笑道:“西夏人俘了我的大将去,就是给他们养马吗?那可真是明珠暗投了。”明岳摇头,“也不尽然。西夏人马背生,马背长,视战马为命,他们养马驯马的法子,倒比咱们强了许多。王爷,咱们的骑兵营和弓马营要是也用他们的法子,远的不说,至少长途奔袭起来,一日行程要比现在多出百余里。”关天月兴致勃勃,“是么?这倒是个主意,你说说看……”两个人并辔而行,时快时慢,说说谈谈间,不知不觉走出了数十里地。关天月回头看看,“走得远了,回去吧。”明岳虽然有些不舍,可听了关天月的话,依言一提缰绳,就要回头。关天月看出他还未尽兴,笑骂道:“野小子,一出门就勒不住缰了。罢了,再跑一程吧。”
明岳一抖缰绳,又纵马飞奔起来。风声呼啸着从耳边掠过,马蹄踏着积雪沙沙作响,带着寒意的空气迎面扑来,明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千里奔袭的战场上,整个人仿佛凌空而起一般,畅快淋漓。忽然,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想来是个下坡,他正想提提缰绳,让马下放慢些,忽然身子一晃,“糟了,定是坡下积了冰雪,马蹄打滑了……”正想着,胯下马一声长嘶,前蹄软了下去,他不及多想,本能的足尖一点马鞍,飞身跃出。只听见身后关天月一声呼唤:“明岳,小心……”明岳只觉身子直坠下去,忽然手臂一紧,被人拉住凌空而起,一瞬间,又回到了马背上,耳边只听见自己的坐骑声声哀鸣,从身侧的下方传来。明岳陡然明白了,那不是坡,而是深沟之类。关天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野够了吗?这下可好,你的马折了前腿,只能共乘一骑回去了。你小子,回去不给我驯出一批好马来,且等军棍伺候!”



IP属地:陕西24楼2012-10-1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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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共乘一骑,行程自然慢了许多。明岳坐在关天月身后,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身后蔓延过来。他没有声张,只把手悄悄地伸进靴筒,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短刀。关天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放慢了脚程。突然,一道寒光夹着风声从右侧斜刺过来。关天月一声断喝:“明岳,下马!”明岳从右侧翻身循着风声来势直扑而下,让过来人的剑锋,直刺面门。与此同时,关天月右手食中两指夹住刺到面前的长剑,手指一错,“铮”的一声,剑尖应手而断。眼看一剑落空,明岳这一刀的来势又直奔要害,那个刺客似乎有些意外,撒手弃剑,身子往后一飘,让开了明岳这一刀。关天月顺手一拉,又把明岳拉回了身后的马背上。这才看清了刺客的模样,原来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冤仇,要来行刺?”关天月看得出,那来势汹汹的一剑,是冲着自己的。
    “关天月,你杀我父亲,害我夫君,今天我就是来取你性命!”那个女子一脸的仇恨怨毒。“我从不过问江湖事,更不会与人结怨,你父亲、夫君是谁?”关天月一头雾水。“梁王帐下云麾将军叶城,你忘了吗?”“叶城,你是叶老将军的女儿?那你的夫君就是秦铮?”“不错,力擒叶城,剑伤秦铮,不就是你当年亲手立下的大功吗?我父亲虽死,叶清秋还有一条命在,杀父之仇,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刚才关天月两指断她长剑,叶清秋心里已经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既然来了,她怎么能这样甘休?关天月却没想赶尽杀绝,他叹了口气,“当年叶老将军虽参与梁王逆谋,可他忠心护主,也十分令人敬佩,可那是谋逆之罪,我虽敬佩他一番忠骨,可毕竟用错了地方,那梁王的罪责,也不是人人都扛得起的。老将军之死,关某无言。但尊夫秦铮,我已经手下留情了。”“留情?你留的情,就是让他一身武功尽废,生不如死吗?”关天月听了这话,心头一动,侧头看了看身后的明岳,淡淡答道:“秦铮那样的人,废了武功,反而是件好事。不然,怕你们活不到现在。”叶清秋恨恨的说:“秦铮跟随我父亲,半生戎马,到头来落个这样的下场,倒不如死了的好!”关天月却不愿让她再说下去,“当年旧事,都是各为其主,你要报仇,找我来吧。”叶清秋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看出关天月对坐在他身后的俊秀青年颇为回护,而这个人双眸黯淡无光,似乎是个瞎子,心里就有了主意。她捡起地上的半截断剑,“我学艺不精,但杀父大仇,我一定会报。”说完,转身离去。关天月唯恐叶清秋的话伤了明岳,正要回头对他说些什么,就听耳边风声有异,一道寒光刺向明岳,另一个不知是什么暗器,朝自己飞来。还未及反应,已被明岳拦腰抱住从马上扑到地下。他知道是叶清秋偷施暗算,当下来不及多想,伸手扯下腰间玉佩,内力到处,夹着风声往叶清秋胸前膻中穴打去。当初救明岳时,他凭一枚玉坠就曾打断生铁链,叶清秋哪里挨得住他这样强劲的内力,膻中大穴被他一击而中,倒地不起。
    关天月翻身再看时,心里陡然一紧。明岳右肋上插了半截断剑,更令人心惊的是,在他的肩头,竟爬着一条小小的毒蛇,毒牙已经深深嵌进了皮肉。关天月又气又恨,伸手从明岳靴筒里抽出短刀,轻轻一挥,把毒蛇斩为两段。来到叶清秋面前,一伸手:“解药。”叶清秋冷笑回答:“靖陵王爷,您可听说过刺客杀人还会随身携带解药的吗?”关天月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秦夫人,你既是我的旧识,就该知道靖陵王护短,是出了名的。我的人无事则罢,要是稍有差池,你秦家一门,一个都跑不了。怎样?我的手段你知道,一个人换一家,你比我值得。”叶清秋一听,眼里露出了一丝恐惧,她有两个儿女,秦铮又被废了武功……“可是,这蛇毒,的确没有解药啊。”关天月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蛇既是你养的,你就该知道是什么毒,怎样解。”“先在半个时辰内吸出伤口上的毒液,再用雪参须和雪莲子捣成泥,和以昆仑雪寒藤的汁液,涂在伤口上,就可以解毒。”关天月看了她一眼,森然说道:“你最好请令尊大人保佑我的人平安无事,不然,我要你全家陪葬!”
    说完,转身来到明岳身边,对他低声说:“明岳,忍着点。”明岳被咬中之后,只觉得全身麻痒,神智还一直清醒。他见关天月要给他吸毒,连连摇头,侧身想要躲开,“王爷,您万金之体……”关天月却不由分说,“少废话!”说着,拉开他的衣服,俯在肩头,一口口的把伤口上的毒液吸了出来。


    IP属地:陕西25楼2012-10-1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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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8:2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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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命了?”莫九一听他说给明岳吸出蛇毒,就失声叫了起来。“你那……”“嘘……”关天月回头看看昏昏睡去的岳,手指在唇边轻轻一竖,一脸笑容。“你,你还笑得出!”莫九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自己身上的寒毒都多年不去,你还敢……你知道吗?蛇毒多阴寒,融了寒毒,你就连四十岁都别想了!”关天月不急不躁,笑嘻嘻的说:“九叔,我又不傻。叶清秋说了,解毒的药里有一样雪寒藤,那不就是玄灵洞旁边长的那东西吗,玄灵洞里的寒毒和那东西是一路,就一定是蛇毒的克星,我死不了。”莫九听了,虽然一颗心放了下来,可还是心有余悸,“你这小子,回回如此,剑走偏锋倒也罢了,怎么净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下次你真的闯出祸来,看谁救得了你!”“先别说救我,我如今还好好的,不要你救。倒是那个,”说着往床上一努嘴,“雪参须和雪莲子,我都弄得来,可那雪寒藤,如今这一时三刻,却到何处寻去?”一句话倒问的莫九低了头,不错,这雪寒藤,如何能取得来呢?“他这伤能拖多久?”莫九听关天月如此一问,抬起了头,“怎么,你还想走一趟昆仑山么?”关天月笑道:“说句实话,那个鬼地方,我是死也不想再去了,可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吧?他死了,我老人家百年之后,把玄甲军交给谁去呀?”“你呀,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张毒舌利嘴。”莫九无可奈何地点着他摇头,“也难怪我们老哥儿俩一世活人,都被你给唬了。”一听他提起这句话,关天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第一次下山时,你师兄怕我一去不回,曾让我服过一枚雪寒果,那东西是不是雪寒藤上结的?”莫九惊道:“我师兄给你服了雪寒果?”“我曾应了他送采青下山就返回昆仑,他怕我说话不算,就在给采青最后一次用药之前,让我服了雪寒果。”莫九沉吟良久,“难怪,难怪你寒毒中的越深,内力反而越精纯,原来是得了雪寒果之力。”他端详了关天月片刻,“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就是你这样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奇遇,不然,毫无内功根底,谁敢服了雪寒果就进玄灵洞。天月,你这是拿后半辈子来赌啊!”“行了,我就这半辈子了,他还有一辈子要活呢。”关天月指指明岳,“你只说,有了雪寒果,能救他不能?”莫九接口回答:“当然能,不但能,还事半功倍。”关天月长眉斜斜一挑,笑道:“那就好办了。”
      莫九最怕见他这样的笑容,又不知要出什么骇人的主意了。果然,关天月说:“我知道那雪寒果的效力。抗不过玄灵洞的寒毒,它就是夺命无常。你师兄赌我抗不过去,可我抗过去了,这些年就靠它助我功力大进,此后我越运功和寒毒相抗,雪寒果就越与我的血脉相融,越能发挥其功效。呵呵,好在我这些年练功够勤快,没糟蹋了这世上难得的好东西。”莫九皱眉道:“好东西,就你会把它当做好东西!”关天月朗朗一笑,“这就叫‘天道酬勤’,如今用得上了。”说到这里,莫九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你为他,可算是费尽苦心了。”关天月叹道:“只盼他能带着玄甲军,把好钢用到刀刃上。”
      一滴滴鲜血顺着关天月的手腕滴下来,和雪参须雪莲子混合在一起,,红的殷红,白的雪白,片刻之间,明岳的解毒灵药就已制成。几天功夫,毒性尽去。
      飞雪迎春到,转眼即是新春了。别人倒也罢了,可真忙坏了小王爷关天月,既要操持皇城禁卫,又要不停地奉召入宫侍宴,着实忙了个马不停蹄。正月刚过,别人倒能稍歇数日,他又一头扎进了玄甲营。
      明岳心里明白,他这又是在准备玄甲军一年一度的春围演练了。虽然玄甲军担负的只是京城卫戍之责,可关天月却从未放松过疆场征战的演练,每年一次的春围练兵,就是为此而设的。
      眼看春围之期日日接近,关天月军务缠身,几乎天天都在玄甲营里。夜里也不再回城里的王府休息,而是就近留宿青园,即便如此,也常常忙至夜半。
      转眼三更已过,关天月把手上的最后一本簿册往桌上一扔,斜倚椅背,合目养神。莫九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房中。“夜夜熬到三更。离春围还有些日子,小心你自己熬不到开场就撑不住了。”关天月也不睁眼,抬手轻轻揉着额角,懒懒答道:“这么多年,习惯了。”莫九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典章簿册,叹了口气,“是呀,这几年里,可真再没个细致周全的人能帮帮你了。”说着把手中的碗放在他面前,“喝了吧。”关天月睁开眼看了看,“什么东西?”“左右不是毒药,毒不死你。”莫九知道他又要耍赖。果然,关天月伸手一推,“我不怕毒死,就怕被你这药苦死,不喝。”莫九深知他的性子,只得无奈摇头,“罢了,不喝就不喝吧,早些休息。明日我到营里去给你找个帮手来。”关天月苦笑一声,“算了吧,他们呀,打起仗来个个都不怕死,要让他们做这些水磨功夫,还不够给我添乱的。”莫九沉吟道:“要么就叫明岳来吧,前几年他在营里时,不都是他帮着你安排的吗?找个书童给他念着,你也能省力不少呢。”听他提到明岳,关天月忽然问道:“对了,他近日怎么样。春围这么大动静,他不会不知道吧?”莫九笑道:“怎么不知道?这小子,面子上拿的虽稳,不过看样子,心里也急了。可他如今,也难回玄甲营啊。”关天月听了,指尖在书案上轻轻的敲着,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IP属地:陕西26楼2012-10-17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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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三春围就要开场。玄甲军全军上下斗志昂扬,加紧操练。号声鼓声直传数里。明岳推开面北的窗户,马蹄声声,战鼓隆隆,一声声一记记仿佛都敲在他的心上。上过战场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像听到上阵的号角,怎不令人心潮澎湃?可是,如今的自己,怎回玄甲营?他临窗而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脑海里一会儿是昔日春围时的豪情壮志,一会儿是三川口血战的惨烈厮杀,一会儿又浮现出小王爷带自己挑灯夜读兵书,临阵细心悉心教导的情形……“王爷,明岳有负您的苦心,今生今世,不知还有没有重上战马那一天了……”不知不觉,他竟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天。
        “是么?”听了莫九的讲述,关天月把已经翻开的簿册又放回了书案,“走,看看去。”他们来到明岳房中时,天已经黑了,明岳依旧静静地立在窗前,一任料峭的春寒盈满房中。听见两人进来,明岳回身行礼,莫九连忙关上窗户,“虽说好了,可毕竟元气未复,还是小心些好。”关天月伸手拉起他,笑道:“先生虽然罗嗦,可也是为你好……手怎么这么冷,你当真吹了一天的北风?”明岳黯然不语,关天月一笑,“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春围明日就要开场了,你若因今夜风寒误了好戏,亏也不亏?”明岳一愣,猛地抬头,关天月拍拍他肩膀,“愣什么,还不趁今夜养好了精神,明天跟我进围场!”
        次日清晨,天不亮明岳便一身劲装,结束停当。关天月和莫九带了几名随从来到他房中时,看着他的样子,会心一笑,回过头去,“先生,用上你那多年不练的本事了。”莫九笑着来到他面前,“明岳,你这个样子可不成,让我给你换个样。”说着拿出一个木匣,从里面拿出些东西开始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明岳知道,这是江湖上传言的易容之术,可没想到先生也会这个。
        片刻功夫,莫九涂抹完毕,回头问关天月:“怎么样,江陵王府的九殿下,我也只见过一两面,不知像不像。”关天月笑道:“像,连我都分不出了。”说着吩咐身边随从,“帮明将军更衣。”说完转身出了门。明岳换上关天月带来的衣服,那衣服触手光滑柔软,一摸便知是上好的锦缎,关天月也给他准备的齐全之极,连带钩玉佩都一应俱全,当明岳走出房门时,俨然一派翩翩公子模样。关天月一笑,“好了,如今就是圣上看见,也只当是九弟来了。”
        出了青园,两人并辔而行,关天月低声对他说:“你如今是江陵王的幼子,只有这样才能跟在我身边进玄甲营,记住,不要叫王爷了,要改口,叫七哥。”


        IP属地:陕西27楼2012-10-17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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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尧……明岳一听这名字,胸口一恸,孟骁的兄弟——兄长随自己出征,死在三川口,孟尧又进了玄甲营……关天月看着眼前这个凝重从容的少年,身上有一种与这二十多岁的年纪不相称的沉稳老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不该再来了,我关天月,欠你们兄弟的……”心中感慨,语气低沉。孟尧拱手答道:“王爷待我兄长厚恩,孟尧心中感念。他人虽阵亡,王爷却一日也不曾忘了我们。如今父母康健,老有所养,小侄儿聪明健壮,日日长大。孟尧别无牵挂,只愿继承兄长遗志,报效朝廷,报效王爷!”关天月点头道:“好,好!好孟尧!你哥哥是好样的,你更是好样的!”说着退了几步,“来吧。”孟尧拳掌一合,向前一推,口中说道:“请王爷指教。”说着身子一躬,连推带打往关天月腰胯欺到,正是各家拳掌中与长辈过招时最常见的“请手势”。关天月暗暗点头,许多人都道这招请手势只是礼仪之用的的虚招,孟尧却能以此攻敌,可见见识不凡。他也不催内力,身形微弓,双掌虚抬,去托孟尧双肘,这也是拳掌中过招时长辈对晚辈的常用手势,可这一招里也藏了后招。孟尧眼看关天月并掌如刀,切至自己肋下,当下后退转身,让开了这一招。展昭细听二人拳掌风声,孟尧依足礼仪,除了那一招“请手势”之外,又让了关天月三招,这才起手进攻。关天月抢攻的本事,那晚与白远扬过招时,明岳是见识过的,而此刻他却不急不躁,只等孟尧进招,这才依式拆解,一招一式,清晰缓慢,不像比武过招,倒更似临阵指点。过了十余招,忽然间,只听孟尧掌风往两侧一分,一掌封挡关天月一拳的来势,另一掌却隐于腰间,只待后招进攻。明岳心知不好,“糟了,王爷这一拳,凭他单掌是接不住的……”一念闪过,只听关天月道:“孟尧,双掌接拳,你单掌挡不住的。”这时孟尧只觉得小王爷拳风强劲,可要再上另一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关天月拳到离他身体尺余远处,忽的顿了顿,“双掌接。”待他提起双掌,还不曾与关天月那一拳相接,只觉对方来势如同滔滔海潮,势不可挡,连退数步,就要坐倒。关天月上前身子一探,将他拉起来,笑道:“不错,年纪轻轻,拳掌上能有如此造诣,更难得你少年沉稳,毫不心浮气躁,稳扎稳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正说着,众人忽见静坐一旁的江陵王九殿下起身离座,来到关天月身边,身子斜斜靠在他肩上,低声说:“七哥,我累了,带我回去歇歇吧。”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关天月脸色忽的一白,柔声回答:“好,咱们走。”说着斜过身子让他靠着自己,回头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让兄弟们继续比吧。”说完,扶着明岳,慢慢下了演武台。
          两人一进中军大帐,关天月身子一软,就往明岳怀里倒了下去。明岳连忙扶住,“王爷,您怎么样?”关天月脸色煞白,抬起头强笑道:“没事,旧疾复发而已。”原来,明岳坐在台上,耳听得两人过招,突然,其中一人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散乱,还略带颤抖。展昭细细辨认,孟尧呼吸粗重,而小王爷那一直悠长绵密的呼吸声却听不见了。他知道不好,待两人话语稍歇,连忙循着那声音上前,正碰上关天月的肩膀,隔着衣衫也能觉得出他的身体冷逾寒冰,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明岳顾不得许多,上前就靠在他肩上,帮他稳住了身子。好在两人都是高挑身形,并肩而立,也看不出究竟是谁靠着谁,就这样以自己劳累为由这才把关天月扶进了营帐。
          “我派人去请莫先生来。”明岳正要起身,却被关天月一把拉住,“不用,我歇歇就好了。”他手触到明岳肌肤的一瞬间,明岳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哪里是手啊,分明就是一块寒冰。明岳回身摸到他给自己带来的锦缎披风给关天月披在身上,“王爷,你不能再这样强撑了,我去找先生。”关天月抬头叫道:“明岳,”明岳回头,关天月向他伸出手,“扶我到床上去,我要打坐一会儿。”明岳再次握住了那只比冰还冷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希望能为这只手增加些温热,他半扶半抱的将关天月安顿在床上,依然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关天月明白他的心意,笑道:“你又不是火炉子,再说,我这旧伤,就是火炉子也暖不过来的。”说着,盘膝打坐,潜运内息,又运功把体内翻腾的寒毒强行压了下去。半个时辰后,关天月起身下地,脸色如常,呼吸也和平日一样,吐纳悠长了。明岳在一旁听着他的动静,猜也猜出了几分,“王爷……”关天月截住他的话,问道:“怎么样,今天听出些什么门道?”明岳知道他不想再提刚才的事,也就顺着他的话答道:“云聪脑子灵活,聪明机变,临战时能随机应变,是块统军的材料,只是少年锐气太盛,还需好好磨磨;孟尧沉稳练达,,做事极有分寸,未虑胜先虑败,正与云聪相辅相成。只是……”“只是什么,有话尽管直说。”明岳低头思忖了一下,答道:“孟尧的性情谨慎细致,押运粮草调配辎重,更为合适。”关天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想再教孟尧上战场了吧?”明岳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关天月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也累了这半日,歇歇去吧。”明岳却不肯走,“王爷,让末将守着您,不然,明岳放心不下。”关天月摇头笑叹,“你呀,罢了,随你吧。”
          夜间回到青园,早有人把当日春围的记录簿册送到了关天月书房,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的书山牍海,关天月叹了口气。他自知今日寒毒发作,就是因为连月来劳累过度,加之春寒入骨所致,要让莫九知道,定然少不了一番唠叨,故而早早打发他去营里为演习中受伤的士兵治伤去了。他揉揉额角,又准备挑灯夜战。忽听有人叩门,“进来吧。”——这时辰,除了明岳,不会再有别人。果然,明岳站在门口,身边还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你这是……”明岳进屋行礼,“王爷,你身体不适,不宜操劳了,今夜的文牍簿册,就交给末将吧。往日的规矩我还都记得,看不见还能听,有心砚帮我,王爷请放心休息。”关天月见他这架势,若自己不应,只怕他今夜都不会走了,只得笑道:“好吧,你拿去一半,剩下的放在我这里,若叫心砚给你把这座字山一一念完,只怕到明早都不够。”明岳从前给他帮手惯了的,知道那些东西为数不少,当下也不坚持,只吩咐心砚抱走多半,告辞离去。看着两人夜色中的身影,关天月心中泛起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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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们:第二段比武从哪里出来的,谁看出来?
          另有一个人名,也是我偷的……


          IP属地:陕西29楼2012-10-17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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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围为时半月,倏忽而过。后面这几天,明岳知道关天月的心思,在莫九面前,从未提起过那天的事,而关天月每晚的功课,也都由明岳担去了大半。
            这边春围刚刚结束,又有报说黄河冰凌阻塞河道,河水冲垮堤岸,凌汛报急,仁宗急召关天月入宫商议,一去又是十余日。
            转眼,春暖花开了。
            青园占地极大,关天月爱花,处处院落都依四时节气,种有不同的花木。冬有梅坞,夏有竹轩松居,秋有菊榭桂庭,而这草长莺飞的季节,兰苑早已轻枝摇曳,桃源也落英缤纷了。
            关天月循着悠悠琴声,走进花雨纷飞的桃源,多日来的辛苦劳累一洗而空。眼前一片娇艳欲滴的桃林,随着春风,落英阵阵,花瓣如雨,飘在头上肩上,而那花树间的空地上,一个清瘦的背影,席地而坐,膝头放着一张古琴,轻捻慢挑,悠然扣弦。琴声悠悠,忽而如高山巍巍雄奇,忽而如流水淙淙跌宕,好一曲极尽其妙的《高山流水》。关天月也不上前,手扶花枝,远远的闭目细听,只听明岳的琴声越弹越是高亢,越弹越是雄浑。忽然之间,琴韵一变,悠悠然的倾诉与期待,变成了金戈铁马号角齐鸣的雄浑激越,一番充塞天地的热血豪情扑面而来,《将军令》从来都是这样令军中男儿热血沸腾。过了良久,高亢的琴声渐转平静,关天月心神沉醉,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得得马蹄轻响,铮铮弹剑之声,琴韵意境开阔悠远,驰骋自如。这曲子从未听过,是弹者兴之所至,随意挥洒而出。琴声中,传出明岳的随口低吟:“疏影斜,飞雪寒梅艳,缤纷香染青锋剑,声声远,马蹄尽落沧海间……”好一个“缤纷香染青锋剑!”关天月听的如痴如醉,谁说男儿只会纵马驰骋,谁说男儿不懂惜花深意?豪情壮志,尽落沧海,惟留一缕悠香,常伴三尺青锋。他也曾有这般情怀!明岳自己也沉浸在一片遐思浮想中,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来到,继续低低吟唱:“江湖路,归何处?剑指江山一展英雄顾,回眸勒马再相逢,定要清风明月杯酒中。……定道此生兴波澜,……叹浮生若梦,一场欢……”琴声渐弱,直至不闻,抚琴的人和听琴的人,却都已沉醉在这一番壮志豪情,人生聚散之中,心潮难平。过了良久,关天月轻轻走到明岳身后,觉得心中有许多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站在他身后,遥遥的望着远方。
            “王爷,若有那么一天,可愿清风明月,驰骋江湖?”明岳没有起身,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问道。关天月无限向往地回答:““待国富民强,江山永固,那样的日子,过一天,也是好的……”他忽然反问明岳,“你呢,明明是清风明月,诗剑杯酒的日子,又为什么闯进这无边的尘网里来?”明岳抬起头,望着看不见的远处,悠悠说道:“明岳自入庙堂,便早知此路多艰,可覃大人说得对,一人一剑,能救几人?若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只有许身朝堂,护律法,保疆土,才能令国兴民乐,百姓安宁。可我终是江湖儿女,明岳一颗心,永在江湖。”关天月低头看着眼前的明岳,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诗剑为伴,纵马江湖,我从小就心向往之,可叹没有你这样的自由之身。明岳,这些年来,江湖冷眼,朝野倾轧,难为你了。”明岳摇头,“末将有幸,得遇覃大人和王爷的知遇之恩,悉心教导,处处提点,才有今日的明岳。”关天月听了,蹲下身来,直视明岳,一字一句的问道:“今日的明岳,武功尽失,双眼又盲,你不悔吗?”明岳缓缓摇了摇头,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明岳不悔。”关天月忽然觉得双眼有些发热,他轻轻甩了甩头,定定神,低声说:“回去吧,地上潮。”
            明岳放下膝头的瑶琴,想要起身,一时却不曾起来,关天月奇道:“怎么了?”明岳仰头一笑:“腿麻了,起不来。”关天月笑着伸出手去,拉住明岳,轻轻一带,明岳顺势而起,可腿上还是酸麻不已,挪不动步子,关天月笑道:“来,跟我走。”说着一手拉着他的手臂,扶着他往房中走去。
            两人刚进了房门,身后一人紧随而入,“王爷,西线军情到了。”明岳一听,知道是关天月的副将,回身行礼,“多谢王爷,明岳不送。”关天月笑了笑,只交代了一句:“好生休息。”说完转身和那副将进了书房。
            


            IP属地:陕西30楼2012-10-17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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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张敬有下落了。”副将进门禀报。关天月不急不躁,缓缓坐下,“慢慢说,人在哪里?”“三川口一战,张敬拼死力战,最后被嵬名夜部所俘。”关天月端起茶盏,眼也不抬的问道:“没救出人吗?”“自从明将军逃走后,西夏人对在我大宋有品级的战俘看管得极严,我们的人去了几次都没得手,因怕打草惊蛇倒惹了怀疑,就没敢再动手。”关天月点了点头,“嗯,做的不错。张崇那两个亲兵找到了吗?”副将犹豫了一下,“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关天月皱起了眉头,“死了?怎么死的?”副将低声回答:“死得蹊跷。都是回京以后死的,一个据说是酒后失足落水而死,另一个是家中起火,满门一个都没留下。”关天月把手中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冷冷哼了一声,“杀人灭口的把戏,使到咱们眼皮底下来了!”随即吩咐:“着人尽力寻访另一人的家眷,好生安顿,不许再出差错。张敬那边,让我们的人不必急于动手,只要保他平安即可。”副将连忙答应,关天月又问:“李元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有,今年开春他们转场时,李元昊又开始练兵驯马,看样子不出今冬,只怕又要兵马大动。”“是么?”关天月笑了笑,“这头野狼,就知道他憋不了多久。我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了,该去看看老朋友了。”
              关天月朝服整齐来到永福宫时,见覃默、韩琦、夏竦几人都在,仁宗见他进来,笑道:“正说你,你就来。”关天月笑答:“几位大人德高望重,臣正要请教。”仁宗敛了笑容,正颜问他:“你是不是也得了边关的消息?”关天月点点头,回头看看几位大臣,转向仁宗,“陛下,可有对策了?”仁宗看看那三人,“你们说说吧。”
              覃默答道:“臣以为,眼下之计,我大宋边民疲敝,亟待休养生息,加固边防,不宜再战。其一,我军三川口、好水川两度失利,”说到这里,韩琦一脸愧色,低下了头,覃默顿了顿,接着说,“究其根由,是因我军痛失横山要塞第一关,不然,以横山之险,金明十八寨之固,李元昊怎能长驱直入?其二,好水川兵败之后,我军伤亡较多,虽然骑步兵俱有补入,可毕竟操练时日尚短,难有胜算,加之士气受挫,军心不稳。一两年之内,不宜与西夏军正面接战。所以,臣之见,对外坚壁固垒,硬弩强弓,据藩篱以固守;对内加紧操练,严训兵马,以图将来,乃是唯今的上策。”其他两人也点头称是。
              仁宗回望关天月,“怎么样,七弟的意思呢?”关天月点头笑道:“大人目光如炬,一语中的。”仁宗又问:“可眼下李元昊又蠢蠢欲动,其势不起干戈誓不罢休啊。”一语未完,三位重臣都是一脸忧色。关天月笑了笑,“陛下,臣十五年前曾往西边走过一趟,和李元昊见过一面,如今,倒想去会会故人了。”仁宗听了奇道:“怎么,你要去与他谈和?”关天月摇头笑笑,“不必和他谈和,只要让他出不了兵就行。”仁宗知道他一肚子的奇门险着,也不去多问,点头答应:“好吧,你要去就去吧,要多少人?”关天月一笑躬身,“臣又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做什么?不过,臣倒想讨一道旨意,以固延州边防。”仁宗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关天月呈上一道奏折,“臣已在奏折中写得明白,请陛下过目。”仁宗接过细看半晌,又递给了韩琦和夏竦,“你们两个长于边战,看看吧。”韩夏两人接了奏折细看过去,夏竦叹道:“桩桩件件,俱符西北军情,王爷深谋远虑,臣等钦佩。”仁宗点头道:“好,准了。你且去准备吧。”关天月躬身行礼,就要告辞。仁宗却又叫住他说:“七弟,小心。”关天月回身深深一礼,“多谢陛下,臣记下了。”
              他离开永福宫,尚未出得皇城,听身后有人叫他,“王爷,请留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覃默随后跟了来。“王爷,”覃默赶得虽急,却礼数不缺,“大人有事吗?”关天月笑脸相迎。覃默略为沉吟,开口问道:“王爷,些许日子不见,明将军他……”关天月知道能让这位朝中有名的黑面煞神期期艾艾难开尊口的人,怕也只有明岳了,一笑回答:“大人放心,明岳如今一切安好,虽然有些旧伤未愈,也是早晚的事。”覃默听了,这才略略心安。这位小王爷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他这样说,应该能让人放心了。
              是夜,关天月没有出城去青园,而是回了东京城里的王府。接连数日,他一直留在王府,没有上朝也没有出城。直到一切北上事宜都准备停当,这才来到了青园,见了莫九。
              “你要北上,怎么不早说?我也要准备准备才行啊。”莫九一听,就要去收拾行装。关天月一把拉住他,“九叔,这次你不用跟我去。”“那怎么成……”不等莫九说完,关天月就说:“如今天气渐渐转暖,不用担心寒毒复发。你留下来,我有两件事想请你替我办。”莫九瞪着眼看了他半天,“明岳的眼睛是吗?放心,两年之内好不了,你挖了我的眼睛去!”关天月一笑,“知我者九叔也。”“你这小子,一根肠子九道弯,不是在昆仑山看你到现在,也不是你的九叔了!还有什么事?”关天月从怀中拿出两本书,递给莫九,“这件事,还需九叔你点头才行。”“《玄真秘要》,你要传给明岳?”关天月低头一笑,“这是九叔师门的不传之秘,传与不传,你来决定吧。”莫九盯着关天月,“我的师门?你把我玄青观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如今还说是我的师门么?我看那,就算江湖上还有玄青观这字号,掌门怕也不该是我吧?”关天月笑而不语。莫九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谁叫我们老哥儿俩十五年前就都折在你这小子手里了?”说着,长叹一声,“只盼你这番心思,他能明白。”关天月淡淡一笑,“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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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琴吟诵的那一段借用了网友小笑《情系江湖》里的歌词,自己又根据故事内容稍作了改动,在此声明,非原创,谢谢小笑。


              IP属地:陕西31楼2012-10-17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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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们:第二段比武从哪里出来的,谁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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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段我觉得那么熟呢似乎在梁羽生的小说里看过,汗,我果然记不得了


                IP属地:江苏32楼2012-10-17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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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8: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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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出自哪儿真不知道,就算看过也记不得了。人名啊,书童名字我倒觉耳熟,是不是红花会陈总舵主身边那位?


                  IP属地:天津来自手机贴吧35楼2012-10-1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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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铭姐好粗心嘛,我发现文中有两处又出现了昭昭的名字,哈哈,姐你心里只想着他…


                    IP属地:天津来自手机贴吧36楼2012-10-1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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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岳秉性过于宽柔,可这样只能御下,上战场不足以制敌——这句话让我受益匪浅,忽然明白了自己文里的别扭之处了
                      =============
                      哈哈,悲歌居然找到这篇文来了,欢迎,欢迎~~,不过你文里好像没这个问题哎,那文里毕竟拜将的是狄青,而狄青在战场上中并未显示宽柔,还是啥的;而场下狄青的少年形象,与战场上并没直接关系~~
                      @昨宵悲歌
                      


                      IP属地:江苏37楼2012-10-17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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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幼铭,给你个链接,排版用的,挺方便,望上天,二哥保佑我别被吞楼~~
                        http://bbs.story520.com/pb.htm


                        IP属地:江苏38楼2012-10-17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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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完了, 于是可以催文啦


                          39楼2012-10-18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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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内,早已是山温水软,绿肥红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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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春日芳菲尽,北国东风正浩然。
                            经关天月一番严查督办下来,把个延州城生生变了个模样,虽算不上固若金汤,可也称得上壁垒坚实了。
                            他这边安排停当,似乎松了一口气,开始微服出城,四处游玩。延州地处宋夏边境,城中百姓各族杂居,当地习俗也是农耕游牧交替混杂。关天月每天无事,就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出入百姓之间,旁敲侧击,打听他们何时转场,何处放牧,何地水草最好,事无巨细,一一问到。他原本性情疏朗豁达,不拘言笑,加之容貌秀雅,言语斯文,与当地好勇斗狠的民风截然不同,所到之处,倒是处处笑脸相迎。居然还有不少性情爽朗的当地女子,向他当面示好,饶是他本性也是洒脱不羁,可也闹得自己几番红了脸,倒让随行的云聪等人掩口偷笑不已。晚上回到行馆,他便守在宋夏边境地图前,夜夜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此这般过了半月有余,关天月忽然叫来云聪,“在延州城里闷了这么久,想不想跟我出去长长见识,散散筋骨?”云聪原本是少年心性,活泼好动,一听关天月说要带他出去,自然兴奋不已,当下,关天月命他带了数十人,跟着自己,就出城往西边而去。临行前,留给范雍一封书信,要他快马送往兴庆。


                            IP属地:陕西41楼2012-10-1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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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8: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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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关天月走近他的房门时,明岳早已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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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岳轻轻摸了摸这从少年时代就跟随自己的佩剑,反手放在桌上,低声说:“杀吴昊容易,可赫连铭的九阴手,劲力阴寒,是您的大忌。王爷,既已回到了家,就不必强撑了。”关天月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你这小子,瞒得过明眼人,却瞒不过你。”那语气不再像平日那样神采飞扬,一种难以言表的倦意浓浓地透了出来,“扶我歇歇吧。”明岳依言扶住关天月的手臂,只觉得那清瘦的身躯无力地靠上了自己的肩臂。自关天月回京之后,一直政务繁忙,夜闯一品堂时受的伤总是断断续续难有起色,只是他性子硬得惯了,不愿示弱于人,就一直强撑至今,从未有人看出他有什么不妥,谁知竟被明岳这看不见的人识破了。他说的不错,这里是自己的家,不必再强撑下去了,念及于此,这口气一松,缠绵不愈的伤痛,连日来的辛苦劳累,加之白天仁宗那看似无意的一问,关天月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只盼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地躺上片刻。他扶着明岳的手臂,躺在软榻上,“王爷……”关天月摆了摆手,低声说:“别说话,让我歇一会儿……”明岳眼虽看不见,却也听出他心事不少,当下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探上了他的脉门。关天月合目不语,由他诊脉,过了片刻睁眼笑道:“不过是有些累罢了,真当我是病人不成?”明岳收回放在他腕上的手,“王爷,您呼吸急短虚浮,气血失调,有失血之象,受了什么外伤?伤在哪里?”关天月靠在榻上,淡淡笑道:“你跟了莫先生这些时候,倒比他更像个大夫了。你曾和一品堂的人交过手,你且猜猜,谁能伤我?”明岳沉吟道:“赫连铭是一品堂的第一高手,内力修为,只怕还在王爷之上,你要杀他,只能偷袭,攻其不备,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的阴寒内力,只怕……”关天月听他分析的丝丝入扣,点头叹道:“不错,我的确是一招偷袭得手,可左肩也受了他一记重手,若非那天夜里我杀另外三人时动作快些,只怕撑不到出兴庆,旧伤就要发作了。到时,可就回不来了。”说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此时说来轻松,可当时命悬一线的危急,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明岳接着说:“赫连铭不用兵器,了寂和尚的八十一路伏魔杖,虽然力道刚猛,脚下却不及王爷细密,他左侧章门穴有破绽,明岳功力不及他,看得出却拿不住,王爷应该拿得住。”“是啊,我跟他过了不到十招就看出来了,他的力道刚猛,却并非无隙可乘,若不是我受伤在先,三十招内,也拿得下他。就是因为在他身上费了功夫,我才会被水芙蓉的金银剑所伤。”明岳听了长出一口气,“王爷,所幸水芙蓉自重身份,从不在兵器上用毒。明岳只怕伤了王爷的是那‘千手飞花’齐欢,他的暗器上有毒。”关天月看他如释重负的神情,也不禁笑了,“你过虑了,就算我有伤,以齐欢的身手,还奈何不了我。”
                              “王爷,您……伤在哪里?”关天月见明岳欲言又止,温颜笑道:“怎么,要验伤么?”说着解开衣襟,拉着明岳的手,放在自己右肋下,“金剑还是银剑?”明岳边问,边解开缠在伤口上的纱布。“银剑。”关天月知道他对一品堂的高手十分了解,也不瞒他。“金剑沉重锋利,有三道极深的血槽,中者血流不止。银剑上有犬齿倒钩,一经中剑,拔出时定要伤筋动骨,您还……”明岳边说已解开了纱布,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却闻不到一丝药味,“王爷,您有多久没换药了?”关天月侧头回想,“三天吧,忘了……”说着自己也笑了。“莫先生怎么不知?”关天月懒懒地回答:“我怕他啰嗦。再说,回来后一直在王府,没功夫回青园,我今日来了,他又去了营里。”本知道他回京后政务繁忙是真,可这话说的也分明如同狡赖。明岳不再多说,只吩咐下人准备伤药纱布,当下便为他清理伤口,动手换药。他虽然双眼不能视物,可闯荡江湖多年,又曾在京兆府追缉刑案重犯,孤身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清创敷药这等事,闭着眼睛都做得熟极。他边清理伤口边问:“王爷,为何赶得如此着急,定要在一夜之间得手,暗中伺机各个击破岂不省些力气?”关天月靠在榻上,双眼微合,任他摸索着给自己换药,缓缓回答:“李元昊心高气傲,吃不得亏,这次在河西吃了我那么一个天大的哑巴亏,怎能善罢甘休?回头去定会派人暗杀我边防重将,就是潜入京城行刺也未可知,只有赶在他前面给他个下马威,才能压住他的煞气,不然,得不偿失啊……”话没说完,忽然身子一颤,深深地倒抽一口气,想是伤口疼了。明岳手下放轻,对关天月说:“王爷,这样不行,我派人请莫先生回来,您的伤定要好生调养。”“嗯,”关天月眼也不睁,低低地答应着,忽道:“纯钧是柄好剑,那四个人,都死在纯钧剑下。”
                              明岳忽然愣了。
                              ---------------------------------------------------
                              某狼欢声笑,你们都知道~~~~~~~


                              IP属地:陕西46楼2012-10-19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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