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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芬--如何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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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前妻"是最可怕的生物,他可一点都不认同! 至少在他眼中,他的前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 在职场上,他是表现亮眼,直得信赖的工作伙伴!
在婚姻生活中,他却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丈夫,最后甚至不小心踏上了另一条岔路...他和她的生命交缠得太深太深!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像空气那般理所当然,可当她决定从此断了和他所有联系,他才赫然惊觉:没有了空气,他要怎么存活?!
为了自己的"生命"及下半辈子的幸福日子,他一定要使出所有招数把她留在身旁,就算是刮起龙卷风,他也要把她紧紧抓住,不让她抛下他,回到海洋另一端的那个小岛上...



1楼2012-10-30 13:28回复



    2楼2012-10-30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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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6: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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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正深沉。
      姜无虑靠着床头,望着身旁沉睡的丈夫,许久许久。
      最后,她起身离开卧房,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对这间豪华公寓进行一场庄严的巡礼。
      她想到几年前,丈夫走进他们破旧但温暖的小房子,告诉她他为两人订下的第一间公寓。
      "无虑,我做到了。从现在开始,我终于可以让你过更好的生活!"丈夫兴奋地宣布。
      然后一切像坐上云霄飞车般扶摇而上。
      是的,她知道他会成功,从不怀疑。
      许多人看到她丈夫俊朗温柔的外表,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内在与外貌一样的好好先生。只有姜无虑明白,那看似亲切和煦的笑容下,隐藏着多坚定的意志,以及多巨大的决心。
      如果他设定自己要成功,那么他就一定会成功。
      从十二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女孩遇到那个十八岁的男孩开始,她就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功成名就。
      所以两年之后,她才会以着十八岁的荏弱年纪,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3楼2012-10-30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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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虑忽然有点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不惜一切和父母反目,也要为了他留在美国就是因为她缺乏野心罢了!父母长年的期盼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果留在原来的生活里,她必须念大学,必须念研究所,必须找个高薪的工作,必须一路往上爬,替他们完成当初投注在一双儿女身上的殷切期盼。她觉得害怕。这不是她能负荷的。所以她中途逃了,逃向一个温暖的怀抱。
        年轻的婚姻走得很辛苦,但是,很幸福。他们宛如活在属于自己的童话故事里,虽然没有城堡,没有华服;最贫困时,两人只能窝在被断电的小套房里,紧紧裹在同一条毛毯下取暖,但是在两双深情互望的眼中,满满只有爱。直到遇见他之后,她才明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只要看着对方就会饱"的幸福。从来不曾后悔。
        她走回房里,轻轻抚过昂贵的红木床头饰板,再转头望向满屋子的华贵。那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苦,所有的贫困,都随着他的成功而过去了。
        他依照自己的诺言,为他们两人在城中最高级的地区买下这间公寓,家里的每样家俱都是从义大利进口,衣柜里全部是设计师品牌,冰箱里随时堆满最上等的食材,固定的钟点佣人会来打理家务,不需她再操持。这是任何女人最衷心想望的荣华富贵。
        她的眸温存如水,移回身旁沉睡的丈夫脸上。纤指轻抚上他的眉。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下巴中央轻陷的凹痕。月光让他的五官半罩在阴影中,看起来显得有些陌生。手势轻如蝶翼,仍然唤醒了沉睡中的男人。那双清澈的眼眸总是夺去她的呼吸。
        她轻轻开口,语音在静夜里显得深沉。"我已经仔细想过了....."
        带着睡意的蓝眸立刻变得醒觉。
        柔白的指尖轻点在他的唇上,她浅浅一笑,望进这双自己深深爱过的蓝眸里——
        "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好了。"
        


        5楼2012-10-30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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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洁是镇公所有名的传令兵。刚满十六岁的她这个学期便跳级读完高中了,大学也已经开始申请。镇长为了补贴她未来的大学学费,便答应让她在课余时间到镇公所打工。
          "不是我啦,是镇长!今天下午社区活动中心有一场土地产权说明会,镇长想请你去帮忙做会议纪录,可是打了半天电话都打不通,我就猜你一定是到院子里种花了。镇长一听,赶快请我跑一趟,还好你真的在家!" 金洁连珠炮说完。
          "什么产权说明会?"姜无虑纳闷。
          "就是纽约那间大公司派人来我们这里开的土地说明会啊!本来镇长是请他的秘书当会议纪录,可是秘书中午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临时挂急诊去了,正好我爸又跟我说你今天休假,镇长才把脑筋动到你这位前任秘书身上。"她爸爸正是无虑现任的雇主。
          无虑恍然点点头,再看一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就算散步过去都绰绰有余。
          "看你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你一路从公所跑过来的吗?"
          "是..., 真是渴死我了。"金洁夸张地叹一口气。啊! 无虑做的柯杞冰茶超好喝的, 想到都流口水了,呜呜。
          "我去倒杯冷饮给你喝好了。"无虑笑着进屋去帮她倒茶。
          "唉! 无虑真是个好人。" 金洁不禁叹息。
          


          7楼2012-10-30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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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虑是三年前搬到莫城来的。在这种封闭的中部小镇,外国脸孔并不常见,镇上的华裔人士算算不过是开中国餐馆的陈先生那家人。所以当无虑出现在镇上的时候,当然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小镇生活有个不知算好处还坏处的事,就是一旦大家熟起来之后,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后来大家探听了半天,也只知道无虑是十几岁就来到美国了,之前都住在东岸,直到四年前才离开那里。至于离开的原因,无虑只是淡淡说:想换个环境。于是各式各样的猜想便天马行空展开。有人从她的气质猜她是个文学老师,有人猜她是来,开餐馆的。更夸张一点的,有人认为她是从东方来的落难公主,因为政变而在美国境内流亡——金洁个人是满支持这个选项的,因为无虑看起来就像瓷器上那温柔婉约的淑女。
            不过无虑听她这样说之后,笑着说:"那是你们西方人看东方人的眼光特别奇怪。很多你们眼中的东方美女,看在我们眼里就是单眼皮、塌鼻子、黄皮肤,平凡到不行。"
            可是,无虑可一点都没有单眼皮、塌鼻子、黄皮肤、平凡到不行啊
            无虑身高大概一六二左右,她自己说在东方女性里面不算矮,可是金洁还是觉得她很娇弱,可能是因为她骨架纤细的关系吧!
            她的肌肤是一种奶油起司般的乳白色,双眸是漂亮的橄榄型,配在她瓜子般小巧的脸上,犹如两颗黑亮的宝石。她的五字看起来就是秀秀气气、优优雅雅的及肩的发丝平时用一个简单的发圈绑起来,上班时间则扎成一个髻,露出一截白瓷般的后颈。
              记得三年前镇民第一次见到无虑的时候,都以为她顶多是个高中生而已,直到她到邮局去办理地址转移的手续,办事员看到她的证件,才差点没昏倒——原来无虑已经二十九岁了!
              而今年三十二岁的她,看起来更和三年前没差多少,东方人真是不显老啊
              金洁常常在想,如果哪天芭比娃娃的公司要做一个东方美女版,他们应该找无虑来当模子才对。


            8楼2012-10-30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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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无虑倒了杯冰茶出来,温柔地对她浅笑。
                金洁几大口喝完。“走了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可不想被镇长扣钟点费。”
                无虑将园艺工具收好,再锁上家门,拿起随身小包包。
                “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散步向镇公所去。
                当年姜无虑开车经过这个友善的小镇,便深深为它的单纯之美吸引,于是回头立刻搬到莫城来定居。
                半年以前,她仍然是镇公所约聘的秘书,直到金洁的父母在镇中心开了一家托儿所,请她一起来担任行政工作,她才离开原职。不过小镇里人情味浓厚,偶尔镇长的秘书因故请假之类的,她就会义务出来帮忙代班,像今天一样。
                “乌莉,你来了,太好了。”镇长一看到她便松了口气。
                “镇长,你又念错了,是‘无虑’啦!”金洁第N百次纠正他。
                美国人不太会发无虑的中文名字,总是把她叫成“乌莉”(Uli),所以很多还没见到她的人,都以为这位“乌莉”是个德国人呢!
                “唉,现在不是计较名字的时候了。”六十岁的镇长是个超级老好人,有着茂盛白发和红阔的脸颊,以及高达两百五十磅的吨位,看起来就像休闲版的圣诞老人一样。“艾娃临时挂病号去了,幸好金洁告诉我你今天休假,不然待会儿的土地说明会就没有人做会议纪录了。”
                “今天说明会的主角是谁?”无虑好奇道。
                金洁活力充沛地跳出来报告。


              9楼2012-10-31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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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里!我记得你明明说她一离了婚就搬到波士顿去了。”
                  汽车旅馆,麦特的房间里,若妮来来回回磨着地板,精致的妆容掩不住心烦。
                  麦特坐在窗前的长椅上,蓝眸投向艳红如火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脑中突然闪过无虑曾经念过的诗句。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坐在窗边,她倚在他的怀里,两人满足地看着新装潢好的公寓,曼哈顿的夕照从阳台射入,将他们的新公寓点缀得如梦如幻,美好得不像真实的,而她脑中却突然想起这个苍凉的诗句。
                  虽然是美好的事物,却已到了尾声……这句话对照他们的婚姻,仿佛一句预言。
                  “你看到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你原本就知道她在莫城了吗?”若妮停在他面前。
                  麦特淡淡地瞄向她。
                  “不,我也一直以为她在波士顷。”
                  他知道若妮的不安全感,但许多事,他无能为力。
                  “麦特,你……是不是仍然觉得欠她什么?”若妮走到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为什么这么问?”麦特的蓝眸变深。
                  因为你的神情变得好陌生。
                  若妮觉得不安。虽然两人交往的时间不算短了,只要事情涉及麦特定义为“个人隐私”的地带,她便走不进去。而那块领域,是姜无虑曾经去过的地方。
                  他们两人相识于五年前,当时她的“前未婚夫”,也就是章氏集团的主事者兼麦特的老板章柏言,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不得不暂时躲藏起来,麦特是少数知道他下落的人。
                  为了追问未婚夫的下落,若妮一天到晚去找麦特理论,两人才渐渐由相识,而相知,在惊觉彼此有许多共同的兴趣下发展出淡淡的情愫。
                  “麦特,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们两个是在你们离婚之后才正式开始交往。”若妮耐心地说:“你很明白的告诉我,你的妻子为你付出很多,你永远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而我也不是那种乐意当人家第三者的人,所以我们一直谨守分际,维持很清白的朋友关系。是姜无虑认定我们两个有了非比寻常的关系,才向提你离婚的,可是事实上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不起她啊!”
                  麦特没说话,眸中仍然是那抹让人心慌的陌生神情。
                  “或者你是因为她以前对你付出那么多而对她觉得亏欠?”若妮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结婚的初期过得很苦。当时她放弃自己的大学学业,出去打工赚钱来负担家计。
                  “可是当你一毕业,拿到第一笔与葛罗会计师事务所的签约金,就立刻为她订了一间公寓。之后你赚的钱越来越多,她的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你还给她的,已经远远超出她当年付出的一切。于情于理于法,你所有欠她的情早就还清了!”
                  “我和无虑,不只是谁欠谁的问题而已。我们一起经历过太多事情,无论最后是否还在一起,都抹不掉那段同甘共苦的过去。无论我们的婚姻成不成功,她会一直是我关心与重视的朋友,这一点我从未隐瞒过你,你也说过你能够了解。”
                


                18楼2012-10-3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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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6: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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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个莫名其妙的方位,一个苍老的声音吼出来。
                    若妮吓了一跳,连忙偎向麦特。
                    “老柯,有客人来了,快出来!”镇长喊回去。
                    “不要动!你们这些该死的纳粹,我知道你们是来抓我回去的!你们死心吧!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吼声在空地里回荡,一时听不清出自哪个方位。
                    “柯隆先生,那些纳粹统统被抓起来了,你已经安全了,快出来!我们今天带了很重要的客人来找你!”金洁也加入行列。
                    窸窸窣窣,从屋子右后方十几公尺的林子里,突然钻出一座会移动的树丛。
                    树丛中央,探出一管黑色来福枪。
                    麦特眉一蹙,下意识将若妮推向敞开的车门。
                    “柯隆,好久不见。”无虑安详地打招呼。
                    那座树丛与来福枪管迅速移动到他们前方十呎处。
                    “无虑,他们也抓到你了吗?”听起来充满悲愤。
                    “吼,没有任何人抓住无虑啦!”金洁翻个白眼。
                    “柯隆,我和他们在一起非常安全,你不要担心。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你先把枪放下来,吓坏了客人就不好了。”无虑向他保证。
                    “不,无虑,别中了他们的诡计,快到我旁边来!”枪管凶恶地对住麦特胸口。“你不知道这些纳粹,他们把人抓进集中营做实验,然后替你洗脑,最后你也会变成一个天杀的纳粹!”
                    麦特立刻将无虑拉到自己身后。
                    “麦特,柯隆其实没有什么危险性,你不必怕他!”无虑连忙告诉他。
                    “这点让我自己来决定!”麦特仍然谨慎地挡在她前面。
                    任何一个以为自己仍然活在二次大战时期,全天穿着野战装、扛着来福枪、患有退伍军人症候群的家伙,他都不会将之形容为“没有危险性”。
                    “你这个小子,你竟然俘虏了无虑!太卑鄙了!我命令你立刻放开她,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那堆树丛悲喊完,枪管更突出一吋。
                    麦特立时退后一步,差点跟着绊倒她。
                    “柯隆!这两位是章氏集团的代表,镇长只是想带他们来谈谈土地的事,你冷静下来。”无虑连忙绕出他背后,麦特立刻抓住她纤腕,不准她再靠近一步。
                    “我很冷静!章氏?是哪个章氏?是第二集中营那个魔头章将军吗?”
                    “不,是章氏香料集团的章氏。”若妮鼓起勇气走出来。“您好,我是代表章氏集团做土地收购的掮客,若妮·哈德森。”
                    一张微颤的名片伸在空中。
                    树丛下一双灰色的眼睛眯了一眯,“把你的武器放在地上!”
                    “那不是武器,那只是一张名片而已,你也太夸张了吧?”金洁受不了地摇头。
                    若妮只好尽量捱近他两步,把名片往黄土上一放,再飞快退回车子旁。无虑尴尬极了,想放开麦特的手走开一点,但是又被扣回去。
                    “老柯,这位是若妮,章氏委任的土地仲介,另一位是麦特,章氏约会计师代表。”镇长无奈地介绍。
                    “哼,他们是不是挟持了你们,想对我不利?”树丛迅速接近那张名片,眼睛仍然死盯着麦特,慢慢蹲下来,飞快瞄一眼之后又退开。“名片上的名字没有错。小子,你的呢?”
                    一张名片就能当官方证明文件吗?麦特啼笑皆非。
                    他伸手掏出皮夹,摸索了一下。
                    坏了。
                    “我的名片昨天在说明会上发完了。”
                    “哼!”枪管立刻对回他胸口。“立刻把这个纳粹间谍从我的土地上带开!”
                    “他不是间谍,他是来付你一大笔钱的。”无虑这次终于用力挣开了他的手。
                    “哼!我不需要纳粹的钱!他们都是一群吸血鬼,怎么可能好心地送我钱?即使他们真的要送钱,也一定是为了其他更邪恶黑暗的理由,我不会和魔鬼做交易的!”树丛爆跳如雷。
                    砰!远方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一记枪响,可能有人正在打猎。
                    一连串反应随即发生!


                  21楼2012-10-31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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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柯被枪声一惊,手震了一下,枪管突然偏向无虑,但是他直觉扣下扳机的食指已经来不及收住了,麦特怒吼一声,扑过去撞翻整堆树丛!
                      “麦特!柯隆!住手,别打了!”无虑飞快冲向那一团缠斗。
                      “老柯,快住手!”镇长赶过去帮手。
                      “喂喂喂,你们两个要是打起来,在场一堆老弱妇孺,没人拦得住啊!”金洁跳上去帮忙。
                      “……”若妮已经被吓得呆在当场。
                      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虽然来福枪没有如预料中发射,但是麦特一想到这家伙竟然拿着枪对无虑扣下扳机,顿时怒火中烧。
                      他火大地硬要把来福枪抢下来,而柯隆死都不肯让宝贝离开手中。两人中间夹着一堆掩护用的树干树枝,登时斗得不可开交。
                      “麦特,住手,不要再打了!”为了拉开他们,向来文秀的无虑也顾不得形象,跳下去加入战局。
                      “是啦是啦,老柯隆的来福枪从来不上膛的啦!”金洁在旁边跳来跳去,也不知道是在替哪一边助阵。
                      “啊,他们打起来了。”金发女神的神经系统好像走得比平常人慢。
                      不知从哪个方位踹出一脚,将无虑踢倒在地上。
                      她往后一坐,衣襟散乱,满身泥土,一股火蓦地窜入心头。
                      只见她跳起来两手叉腰,发出像小学老师般的怒吼!
                      “麦特·布莱斯!约翰·柯隆!你们两个再不住手,我就要生气了!”
                      两个男人立刻僵住。
                      麦特的手仍然搭着那根枪管,柯隆的手则扣着他脖子,两人同时定格怔怔地看她。
                      无虑杏眸眯了一眯,脚底板开始打拍子。
                      突然之间,两个男人像触电一样火速分开来!
                      “嗯?”金洁长长哼了一声。
                      “我想,让她生气可能不是件好事。”麦特谨慎地盯着发火的女人。
                      无虑好温柔好贴心的,几乎从来不生气——所以她一发起脾气来,绝对教人吃不消。
                      他想起以前她工作的餐馆,有个厨师喜欢对女服务生动手动脚,沟通了很多次依然不改色性,有一次无虑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抄起家伙满厅追杀那个厨师,一副非切了那个人小弟弟不可的暴怒状,最后还是他即时赶到,拦阻下来。
                      他永远记得他闯进厨房时,看见她挥舞菜刀,杀得那个厨师无路可躲的模样!
                      而金洁等小镇居民想起的,却是去年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几个年轻的高中足球队员喝醉了酒,开车乱撞街道旁的垃圾筒,结果为了闪避一位出来丢垃圾的老妇人,一路撞进无虑家的院子,还撞倒了一棵行道树,差点惹出人命。
                      当时无虑走出家门,把比她高一颗头、壮两倍的足球员一个一个拖出车门外,毫不畏惧地拿木板轰他们屁股!连警长赶到时,都要小心翼翼地跟她道歉。
                    


                    22楼2012-10-31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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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救治的伤患皱缩一下,但是吭也不肯吭。金洁早就聪明地躲到厨房里喝饮料看杂志,远离烽火前线。
                        “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如果柯隆有危险性,我会不知道吗?你随便就冲上去动手,像什么样子?”药水使劲地擦,药用胶带一贴,啪!用力拍平。
                        伤患再皱缩一下。
                        “我以为他的来福枪会走火……”
                        “哼!柯隆只是脾气怪了一点,心地其实很善良,他连一头小鹿都不会伤害,要你来多事!”无虑处理完伤口,气稍微平一点,眼睛一瞄向他沾上黄沙与血迹的丝质领带,气又冲上来了。她白他一眼,“领带给我!”
                        麦特温顺地把领带解下。她接了过来,拿到浴室去处理上面的污渍。
                        这幕景象好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在念大四的时候,有一回他在图书馆念完书要回家,看看时间差不多是无虑下工的钟点,于是干脆绕到她工作的餐馆接她一起回家。
                        他们才踏上停车场边缘,几个小混混正倚着一台车喝酒聊天,看到他们开始说一些很下流的话。
                        有几次麦特已经忍不住了,但无虑拚命阻止他,所以他强迫自己忍耐。可是,就在他们刚走到车子旁之时,有个小混混一句粗俗的“小美女,想尝尝洋屌的话我这儿也有”,终于让他的怒气全面爆发。
                        麦特走过去和那群人干了起来。拿笔杆比拿球棒熟练的他自然是被揍得东倒西歪,不过那几个混混也没怎么好过就是了。
                        后来回到家,无虑也是这样一面帮他擦药,一面数落他……不知不觉间,这么多年,竟然过去了。
                        麦特按着冰袋,走到浴室门口望着她的背影。
                        “我一直以为你住在波士顿。”
                        “……嗯!几年前经过莫城,觉得这个小镇很美,就搬过来了。”无虑拿着湿布,轻点着领带上的污渍,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轻声问。
                        无虑终于瞄他一眼。“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你永远不会打扰我的生活。”他静静地说:“我记得我们约定过,即使不再是夫妻了,仍然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我永远不会改变对你的关心,你也是,不是吗?”
                        但这种话听起来只像客套话吧?无虑并没有把它当真。
                        “如果你仍然对我这么‘关心’的话,不会到现在才知道我已经搬离波士顿了。”
                        她原本是想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可是一出口却像在指责什么,她连忙补上几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
                        偏偏这一解释又显得刻意了,她心头尴尬,突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完,最后干脆让语音自己断去。
                        “我没有去波士顿看你,是怕你并不想再见到我。”麦特拿下冰袋。
                        “没关系的,你不必解释什么。”她很快地说。
                        领带上的污渍清干净了,她拿起熨斗熨平,拿到他眼前。
                        以前她会帮他系回去,但很多事他们已经不适合替彼此做!如同他不该再为她跟任何人打架,而她也不适合再帮他打领带。
                        麦特先看了领带一眼,再看看她,然后慢慢将领带接回来。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指尖,无虑立刻松开。
                        “这间房子很漂亮。”他回头打量这间小而美的屋子,充满家的温馨,感觉就是她会布置的风格。
                        “谢谢。”这房子还是用他给的赡养费买的。签好约的那一刻,她的存款完全归零,心头却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扛负多时的重担一样。“这种居家小屋,大概比不上你在纽约的豪华公寓,不过住我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无虑,你过得好吗?”他柔声问。
                        “我很好。”她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莫城是个充满人情味的小镇,就像我的第二个家一样,我很爱这个地方。”
                        她的笑容,让麦特又沉默了一阵子。
                        “……你和你的父母联络过吗?”
                        无虑愣了一下,才慢慢摇头。
                        “你想和他们联络吗?”麦特深深注视她。
                        无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一直认为,她和父母决裂是他的责任,所以当他们离婚之后,她应该会立刻和父母联系。他不明白,即使是亲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非A则B的道理。
                        无虑走到他面前,诚心诚意地说:“麦特,你真的可以不必再为我担心了。其实我们分手,并不是任何人单方面的责任,我们只是……终于明白彼此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你不必对我感到歉疚,更不欠我什么,我在莫城真的过得很好,既平凡又安静,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也在纽约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牵挂我了。”


                      24楼2012-10-31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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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是来照顾病人的,怎么可以反过来让麦特保护她?她要振作!
                          门在身后砰然关上,他的两眼充满血丝,脸色又红又白又青,一头乱发结成一团,凑近他身前便闻到一股带着病气的汗味。
                          麦特连忙推开她,闪到窗边用力咳了起来,尽量不把病菌散播在她身旁。
                          “你不应该来的……”咳完了又喘了一会,他有气无力地随地一坐。“我不是……我不是交代你少到这一带来吗……天快黑了,趁天黑前,先回家去吧……过几天,等我身体好一点,再去看你……”
                          无虑环顾四周,通风及光照不良的屋子里,除了最基本的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椅子之外,没有其他家俱。他成堆的教科书沿着墙堆成一圈,泛黄的壁纸有几片已经翻了下来。
                          这实在是一间可以直接报废的公寓,却也是纽约廉价公寓里常见的景象。想到他就住在这种地方,还生着病,无虑的眼泪几乎掉下来。
                          “麦特,你能行动吗?”她走到他身畔,试着想扶起他。“你不能再待在这里,跟我回去住一阵子,等病好再说,好吗?”
                          “咳咳咳咳——”麦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写报告……书都在这里……”
                          “你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报告?”她焦急得跺脚。“我帮你去跟教授请假,他一定能谅解的。”
                          “迟交……扣百分之二十……不行……奖学金……”再一阵狂咳,咳到最后嘶哑的嗓音已经几乎没声音了。
                          他说过这个教授很严格,所有未按照时间缴交的报告,补交的分数一律先扣百分之二十,以示公平,而这将会影响到这一科的学期总成绩。
                          麦特是靠着奖学金才能一直念下去,即使只有一科表现不理想,都可能让他下个学期申请不到奖学金,他不能冒这个险。
                          无虑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痛恨自己的无力感,竟不能帮他什么。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擦干眼泪,使劲地扶起他,让他回到床上睡下。
                          既然在经济与课业上无法帮上任何忙,起码她可以照顾他,让他的病赶快好起来。
                          “我去附近买点鸡骨头回来熬汤,马上回来,你先睡一下。”
                          “别……快回家……”麦特神智已半昏蒙,仍挂记她的安全。
                          无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勇敢无比,门外脏旧破败的环境都吓阻不了她的决心。
                          “我没事的,你好好睡,我马上回来。”她亲亲麦特的脸颊,像她小时候每次生病母亲总会亲亲她那样,然后帮他塞好被子,轻声轻脚走开。
                          麦特已经虚弱得无法阻止她,只能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半昏半醒的睡了多久,稍微再有点神智时,窗外天已全暗,室内点起了灯,一股鸡汤的清淡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肠胃立刻叽哩咕噜地叫起来,可是他全身像中了定身法,即使移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
                          意识模糊中,他知道这次病得太险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撑得过去……
                          有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不一会儿,湿凉的毛巾取代手的位置,他胀痛的脑袋稍稍感到一丝冰爽。
                          病人咕哝一声,眼睛没有睁开。
                          无虑坐在床畔细细打量他。可能是病毒的高峰期渐渐过去了,他的脸色比下午好了许多,虽然仍旧很虚弱。
                          “麦特,来,喝一点汤。你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她舀起一匙鸡汤,凑到他唇畔轻哄。
                          半昏迷状态的他张嘴,把鸡汤喝了下去。无虑细心地替他拭了拭嘴角。
                          慢慢喂他喝完一碗鸡汤,过了半个小时,再去倒杯水,该喂药了。
                          她知道医生不会愿意到这种地方出诊,只好去药房买临时的成药应急。效果虽然不会有处方药那么好,但也聊胜于无。
                          “麦特,来,吃药了。”她轻抚他的额,欣喜地感觉热度似乎低了一些,他的脸也没那么红了。
                          睡梦中的人仍然迷迷糊糊地张口,把药和水咽了下去。
                          感觉有双温暖的手,一直在他的左右,时不时的轻抚他的脸颊和额头,这温柔的感受,比任何药物,更让他觉得舒适……


                        26楼2012-10-31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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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快摘一把草到它嘴边。小兔子鼻子警觉地抽动两下,终究是败在食物的诱惑里。她盯着吃草的小家伙,眉梢嘴角满满都是笑。
                            麦特的眼光只放在她身上。
                            五月的风仍带着余寒,清啸一声卷过两人身畔。无虑拉紧衣襟,仍神色温柔地盯着吃草的小兔子,窸窸窣窣啃咬草叶的声音,和着清风,与两颗平缓的心跳,是唯一的乐曲。
                            他们两人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度过一段时光,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仔细想一想,真正是“上个世纪”的事。当时他得到进入事务所之后的第一个年假,所有的钱都投入新买的房子里,暂时阮囊羞涩,所以两个人干脆买了热狗,坐到中央公园的草地上吹风。
                            那个下午,真的就只是吹风而已,那竟是两个人最后一次静静坐下来相守的温存。
                            无虑扬眸迎上他的眼。他一定觉得这种拔草玩兔子的小事很无聊。
                            麦特做事看大格局,一身风华璀璨英挺焕发地往成功迈进;而她只爱静静守着一小方天地,品味那平凡单纯的幸福。这样性情迥异的夫妻,怎能不以分离做结局?
                            “抱歉,拉你在这里陪我喂兔子,我老是爱注意这种小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地腼腆说着。
                            “我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麦特压低声音问。
                            “什么?”无虑一愣。
                            “前头那位小姑娘,为什么这几天脾气变那么糟?前两天我记得我们还处得很好,她看见我都是有说有笑的。”
                            轰!无虑的脸孔一片爆红。
                            老天,如果讲出金洁是为了替她抱不平才臭着一张脸,那多尴尬!没地让他以为自己在镇上四处告状似的!
                            “唔……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嗯……小女孩的脾气总是忽晴忽雨的,荷尔蒙作祟吧!”她打个哈哈。
                            “所以她才点菜时故意点我不吃的辣酱,关车门差点夹到我的脚,逛麦克连家的土地时骗我去踩水坑?”
                            “嗯……小孩子难免会恶作剧一下,这也是喜欢的表现……”无虑窘迫欲死。
                            其实,麦特约莫也知道可能是什么情况。只是,她这种手忙脚乱掩饰的神情实在可爱透了,跟方才蹲在地上小鸡跳一样的逗。
                            麦特再按捺不住,俯身轻轻印上她的唇。
                            黑眸先是微圆,然后掠过一丝丝迷惘。
                            她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迷人且令人感到安定,他的怀抱依然宽广暖热,随手一张就能把她整个人抱得密密实实;以前在他们买不起好的御寒衣物时,他的胸膛就是她最温暖的大衣……
                            “麦特?麦特?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好了没有?”围篱阻隔了大小两个女人的视线,若妮看不到他们,心里开始发慌。
                            “对啊,我们两个等很久了耶!”不要以为她没看到就可以欺负无虑哦!
                            无虑猛然一震,飞快退出他的怀抱。
                            “吱吱!”小野兔受到惊扰,噗通几跳,钻进草丛里,消逝得无影无踪。
                            她不想看他,心情说不出的乱,急急忙忙想走开。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无虑!”麦特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无虑回眸。
                            但麦特什么都没说,只是直勾勾望着她,蓝眸有一种深深的压抑。
                            现在两人已经站起来,若妮可以清楚看见他们的动作。无虑看看远方那张铁青的娇容,再看看身旁什么话都不说的男人,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气恼!
                            这算什么?
                            “布莱斯先生,您的未婚妻正在看,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太好看。”
                            她甩脱他的手,冷淡地走回车子去。
                            “麦特,你什么时候回纽约的?”爱德远远看到麦特,笑着走过来。
                            年过六十的爱德,无论公私都与章氏一家交情匪浅,他本人是章家的私人律师,所经营的法律事务所则是章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多年来一直视章柏言如自己的孩子一投。
                            五年前,章柏言受到狙击,因为无法肯定集团内还有哪些人能信任,所以当时还是无门无派小会计师的麦特,反而能受到两人的信任。


                          31楼2012-10-3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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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了之后,那支手机开机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没有换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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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初在莫城相遇,满心的惊诧不是因为久未相通,而是,在那短短的几次联络里,她从未告诉他自己已经搬离他方。
                              他一直在纽约,一直打着同一个号码,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接起来的那方在波士顿。
                              直到在莫城相见,他才悚然惊觉,倘若哪一天,无虑突然决定再也不接手机,他便会失去她的踪影。
                              突然间,强烈的恐慌冲破一切屏障,涌进他原以为已经干竭的心田!过往的点滴绵绵密密地回到他心里,而且伏窜得比以前更强更急。
                              他们两人曾经如此相爱啊!
                              他会失去无虑!他已经失去无虑!而他竟然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无虑的心像一颗水晶,冰清剔透,而且单一。像他这样的“瑕疵”无法再回到她的心底。她的生命,已无意为前夫腾出一个空位,即使在“还是朋友”的那个栏位里也一样。
                              麦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皮椅上,望着身后整片的落地窗。
                              曾经,这片风景让他觉得意气风发,心满意足,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觉得空白和寂寞。
                              他疲惫地靠进椅背,闭了闭眼,胀痛的脑子并没有随着适度的小憩而回复清醒。
                              记忆不禁又自动回溯。他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每当他偶尔偏头痛发作时,一双嫩白的柔荑便会取来清凉醒脑的药膏,点在他的太阳穴上,为他轻轻揉抹……
                              “咦?麦特,你回来了?”另一位会计师经过他的办公室前,探头进来打招呼。
                              “嗨。”麦特立刻睁开眼,椅子转了回来。


                            34楼2012-10-31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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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6: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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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二十七岁,我也二十五了,我是觉得现在可以考虑了。”她轻声说。
                                他沉吟片刻。
                                坦白说,他并没有特别喜欢小孩。他觉得现在这样,有他,有她,两个人的小世界就足够了。
                                “小孩生下来,总要有父母全心全意的照顾才好,可是最近几年我的工作都会很忙,我们过两年再考虑生小孩的事好不好?”他委婉地说。
                                妻子枕在他背上,没有立刻回应。
                                “无虑?”他回头看。
                                “嗯……”她慢慢开口,“好啊,就过两年再说好了。”
                                麦特觉得有些愧疚。他知道无虑对家庭的渴望比较传统,有了丈夫,生活稳定之后,自然而然会想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却对当父亲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把握。或许,给他两年的时间习惯一下,他会渐渐接受生命中多一个小鬼头的可能性。
                                “我知道我最近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不然等我忙完这个年度的会计结算,我有七天的年假,我们去加拿大看雁鸟,好不好?”出于愧疚感,他想补偿她一下。
                                无虑仍趴在他肩上,软绵绵地说:“不要了。去度假又要花好多钱,我们在美国境内走一走就好。”
                                “钱不是问题,老板跟我谈过了,他们很满意我的表现,所以下半年度会给我百分之二十的加薪。”麦特将她拉到身前来,细细地吻她。“我已经说过了,你永远不必再为钱的事担心,好好地享福就是了,我会照顾你的。”
                                无虑受不过痒,咯咯笑了起来。
                                清澈的蓝眸变得深浓,然后,两具年轻的身体滚倒在柔软的长毛毯上,所有繁忙的公事都被遗忘……
                                所有改变都是慢慢发生的。直到它累积到一个顶点,再也无法掩藏。
                                麦特做到了他的承诺!给她一份舒适安定的生活。
                                极有理财头脑的他将多余的资金转投资,不出几年存款翻了几番,甚至远超出他当会计师的正常收入。数字游戏对他而言就像吃饭呼吸一样容易,于是财富的累积越来越快速,也越来越惊人。
                                就这样,去年,他们又换了一间更大更豪华的公寓。
                                新居的一切,都是麦特成功发达的象征,桃花木镶板的墙面,大理石地板,义大利水晶吊灯,法国进口的高级壁灯,手轻轻一触便自行滑开的电动窗帘。
                                无虑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她更喜欢那些由两个人一起逛跳蚤市场买回来的旧家俱。
                                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
                                十二年的相识,十年的婚姻,这是一段多漫长的岁月。
                                当年的贫困让两人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而今的安逸却渐渐突显两个人的性格差异。
                                他积极进取,她懒散被动;他追求卓越,她甘于平淡;他积极攀上生涯的巅峰,她却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有一度,无虑必须陪他去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应酬。
                                以前她也在餐馆工作过,并不是不懂得和人群社交;只是这种手拿香槟、讨论股票指数或欧洲假期等等言不及义的场合,完全不是她感觉自在的世界。
                                但麦特不一样。他就像一只变色龙,对于一般主管他的态度亲切随和,对于那种世家子弟他也不卑不亢,不管是什么族群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融入,而且让多数的人对他留下良好印象。看着麦特优游自若的神态,她更无法说出自己不想陪他去的话。
                                去了几次之后,她心理上的不适已经直接反应在肉体上,只要在白天听到晚上又要去应酬了,下午往往就开始胃痛。
                                有一次,她真的一踏上会场就痛到站不直腰,麦特吓得赶快送她去医院急诊。
                                “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医生看完检查报告之后宣布。
                                回到家之后,麦特歉疚地亲亲她。
                                “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并不喜欢来这种场合。以后这些公事应酬,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无虑默默低下头。她明白,自己不是那种七巧玲珑、长袖善舞又能帮夫的好妻子。
                                随着他的工作越来越忙,经手的客户越来越重要,所有时间几乎贡献给工作,连下了班也在处理公事。
                                无虑没有抗议,是因为她看得出来麦特做得很快乐,他的脸庞因工作的成就感而发亮。
                                只要他快乐,她便无所谓。所以,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共通的话题也越来越少。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


                              37楼2012-10-31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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