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吧 关注:1,692,725贴子:26,477,768

回复:【原创】 《无怖》(瓶邪,假设藏海花HE后的故事,坚持治愈路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说起来,吴邪这些年的经历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而闷油瓶还不怎么习惯阅读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因此看完这些花了他不少时间。不过吴邪不常在家,所以并没有察觉他对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突然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只是发现最近闷油瓶的态度极其合作,有问有答(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点头摇头或嗯上一声),而且叫干什么干什么。吴邪说小哥你不要老在屋里呆着,去外面走走吧,闷油瓶便站起来跟他一起下楼。吴邪说小哥今天去不去店里,今天有人拿东西过来鉴定,你帮我把把关,闷油瓶便点点头穿起外套。吴邪说天气冷了你在家里要记得开暖气,别冻着,闷油瓶便拿起空调的遥控。


吴邪心说要是养个儿子都这么听话,那当家长也很简单嘛。

这些天吴邪在让赵阿姨给闷油瓶供应特制食谱,主打是加了药材的煲汤。吴邪的想法是,按闷油瓶以前的经历来说,几乎是常年在墓道之类阴暗潮湿的地方活动,吃得又没有规律,恐怕阴寒入体,对身体不好,现在虽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还是提前预防为妙。虽然不知道闷油瓶对这种如果被胖子看到绝对会说是操心过度的行为有什么看法,但至少行动上很配合,赵阿姨煲出来的汤他都毫无怨言地喝掉了。

于是,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2012年到来了。《2012》那部电影上映的时候,吴邪并没有去看,不过传得沸沸扬扬的末日传说,他自然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如果这将是终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他想,那么多么庆幸他们已经把闷油瓶带了出来,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扇门之后等待世界的毁灭。

元旦那天吴邪本打算给赵阿姨放假,不过她还是坚持来给他们做了一桌菜才回去。虽然没什么热闹,两人也算是吃了一顿节日午餐。

“小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干点别的?”吴邪吞下嘴里的食物,突然问道。

闷油瓶似乎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抬头看着他。

“你看,你以后也不用去找什么秘密了,干一点跟倒斗无关的事情不也挺好吗?比如学一点别的东西,不论什么——如果你想上大学,我可以想想办法。或者,给你开家店?古董店就算了,总归还是要卷入这个圈子里,开个其他什么店,比如咖啡厅?比较清闲,也不用怎么操心。”吴邪一边想一边说着。


IP属地:爱尔兰158楼2012-12-03 08:20
回复

    闷油瓶看起来有点迷茫,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试过。”

    吴邪笑了:“是我不好,突然说这个,你肯定没想好。不过,我说的是认真的,别的不说,多跟人接触一下也是好的,你考虑一下吧。”

    闷油瓶点点头。吴邪停了一会儿,吃了几口菜,突然又有了个新的想法。

    “小哥,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结婚。”

    这下饶是闷油瓶都吃了一惊,抬头直直地盯着他。吴邪自己也被这脱口而出的想法震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接着解释道:“成立一个新家庭,这种改变是很深刻的,我觉得,或许有了新的家人,以前的事自然而然就放下了。还有,如果你有了家人,等哪天我不在了,也能放心点。”

    闷油瓶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奇怪,吴邪停了一下,一边揣测着他的想法一边继续道:“还是你觉得必须得是张家的姑娘?虽然我觉得普通姑娘更好,不过如果你这么想……那个张海杏虽然是假货,但海外应该还有张家族裔……”

    闷油瓶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呢,吴邪?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吴邪停了下来。他沉默地转开视线,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如果能够穿越时空,去采访2003年之前的吴邪,恐怕在他的想法里,有一天这间房子里将会住进来一位女性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但当他渐渐在各种谜团中泥足深陷之后,这个想法慢慢地似乎变得无比遥远。一方面,他觉得在这一切乱摊子没有解决的情况下,留下后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根本不会考虑结婚的事。

    另一方面,是他逐渐发现,跟一位女性生活在一起,抚育孩子,共享天伦的场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TBC
    ------------------------------------------------
    拆得这么碎是因为我又跟河蟹君杠上了,大家凑合看~~




    IP属地:爱尔兰159楼2012-12-03 08:20
    收起回复
      2025-07-17 23:39:15
      广告

      吴妈妈心疼儿子,不免又念叨了一番注意身体之类,又忙着去弄吃的要给吴邪补补,打探闷油瓶情况的事也就彻底忘到了脑后。说了一阵,吴邪便说要去看奶奶,本想让闷油瓶在房间里等一会儿,没想到他也站起来跟上了他。吴邪摸不准他的意图,但也没有阻止。

      吴奶奶身体还算好,但精神头已经大不如前了,吴老狗去世之后,她一个人想必也很寂寞。幸好吴一穷也快退休了,这两年比较清闲,在老宅住的时间多,还能陪陪他。

      吴邪轻敲了几下门,听见里面应了才推门进去:“奶奶。”

      “小邪回来了。”吴奶奶抬起头来,刚露出一个笑容,看见他旁边的闷油瓶,脸色马上变了一下。

      吴邪吃了一惊。他知道闷油瓶从他爷爷那一代起就和老九门有很深的渊源,但他奶奶向来不参与道上的事,他本来并不认为奶奶会认识闷油瓶,但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奶奶可能并不像他以前认为的那样简单。这几年来,三叔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自己接手了道上的生意,这么大的动静,家里不可能完全不察觉,但父母从没问过他什么,他一直认为应该是二叔跟他们说了什么,但现在看来说不定跟奶奶也脱不了干系。

      吴邪一下子想起霍仙姑见到闷油瓶时的表现,不由得有点慌,要是奶奶这里也来这么一出,今天还不知要怎么收场。正飞快地思考着如何应对,吴奶奶倒是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这位小哥,可是姓张?”

      “正是。”吴邪还没说话,闷油瓶已答道。

      吴奶奶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吴邪想象的惊讶或者慌乱,仍旧很是镇定:“果真如此。那么,贵客今天上门,又是何故?”

      “吴邪邀请我来,只是来过年。”

      吴奶奶看着他,闷油瓶静静地与她对视,两人看起来好像用目光在交流什么。吴邪不安地动了几下,几次想开口又忍住了。良久,吴奶奶转开视线,又打量了吴邪一会儿,摇了摇头。

      “都是冤孽。”她说。

      TBC
      ------------------------------------------------------

      这一章很难写,想了很久,资讯太少,只能按自己的理解猜想成这样。说明一下,根据十二月的藏海花,海客哥可能也是假冒的,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海客哥讲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不可能都是假的,否则整个第一部就成笑话了,所以暂时就认为那是真的吧……

      另外通知:明天过生日,因为基友们都在忙,没人陪我玩,所以干脆在这里举楼同庆热闹一下,发送《长风万里云无伤》修改版的TXT。感兴趣的请留邮箱,留这里或者长风那个楼都可以(传送门见三楼)。暂定三天时间,顺利的话周日统一发送(其实现在都还没有开始修,望天)。
      


      IP属地:爱尔兰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81楼2012-12-06 16:18
      收起回复
        TXT已全部发送完毕,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生贺!如果有没收到的,请及时跟我说明。
        文改动不大,因为长风是写完才贴的,故事都比较完整,所以只做了些文字上的修饰,祝大家看文愉快。
        因为是终版,所以TXT文件可以传播,但是希望大家如果要转给别人,请不要删除最前面几行的出处传送门。另外也欢迎大家来新开的我的鲜网专栏做客。


        IP属地:爱尔兰197楼2012-12-09 22:44
        收起回复
          更文
          10
          中国人都知道,过年之前最艰难的工作就是一年一度的大扫除。虽然老宅平时有人维护清洁,但作为辞旧迎新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整个房子里平时顾不到的边边角角都清理一遍也是应有之义。作为全家唯一的壮劳力,像那些需要爬上爬下之类难度比较高的工作自然都要落到吴邪头上。今年他也很自觉地搭了梯子准备去清扫柜顶的灰尘,却被吴妈妈拦住了。
          “小邪你不要爬这么高了。你现在就给我老实呆着,多休息多吃饭。”
          吴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他也没有特别喜欢做家务,往年有时犯懒不愿意动的时候都要被吴妈妈赶着去干活,现在自觉一点反倒又被拦着了。
          “妈,都说了我没生病了,这点事累不死人的。”
          “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孩子!叫你下来就快点下来,昨天睡了一下午叫也叫不醒,看这累的,还说没事。”
          吴邪向来应付不了他妈,只得又乖乖从梯子上爬下来。虽然柜子顶扫不扫的无伤大雅,但是去年春节他还滞留在西藏,根本没有回来过年,虽然当时编了借口在父母面前搪塞过去,心里还是很内疚的,所以希望今年表现好一点聊作补偿。本来做家务是表现方式之一,但是惹得母亲担心的话就没意义了。眼见他妈妈还有继续唠叨一番的趋势,吴邪赶紧截断她说:“好好我不上去了,那我去找个临时的钟点工回来打扫好不好?”
          吴妈妈这才放弃了上一个话题,皱着眉头抬头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几个大木柜,去年吴邪不在家,也没有仔细打扫,积了两年的灰确实也挺麻烦的,但是……
          “这马上过年了,哪还有地方请人,算了吧,先放着,等过完年天气暖了再说。”
          “真的?”吴邪怀疑道,他知道吴妈妈的脾性,最受不了脏乱,看她现在这个表情,完全不像是能够忍到年后的样子,“要不还是先随便扫扫吧……”
          “我来吧。”这一声吓了吴邪一跳,他都没注意到闷油瓶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怎么行,小张你是客人。”吴妈妈说。
          “没关系。上门叨扰,帮点小忙是应该的。很快就弄好了。”
          不知是因为这两天吴妈妈已经对闷油瓶比较熟悉而且颇有好感,还是他说这话时沉静的态度很有说服力,吴妈妈居然稀里糊涂地同意了,闷油瓶便拿起工具轻巧地登上了梯子。吴邪直到吴妈妈出去了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忙过去拉闷油瓶:“小哥你别开玩笑了,快点下来,怎么能让你干这种活。”
          “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你这样我——总之不行。”
          闷油瓶听他声音真有些急了,便停下动作,低头看他:“吴邪,你到底怎么了?”
          吴邪不说话了。自从奶奶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面对闷油瓶的时候总有些不自然。说起来那天真叫把他吓了一跳。也不能完全怪他脑内活动过于丰富,实在是那四个字太叫人浮想联翩。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继发现了爷爷当年的风流史之后,要是再得知奶奶当年也有那么一段不得不说的往事,而且还跟闷油瓶有关,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不过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奶奶会认识闷油瓶,八成还是跟老九门当年的事情有关。只是他再问,奶奶就不肯说了,而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祖母,不可能对她使用什么逼问的手段或心眼,所以吴邪虽然满腹疑问,却也只能压在心里。也不是没问过闷油瓶,但显然那个时候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
          其实闷油瓶跟吴老狗那一代便有渊源是明摆着的事,既然霍仙姑参与了“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那吴老狗自然没道理没参加过。而且事到如今,这些事其实也无关紧要了。但吴邪还是无法不去在意。他本来希望能和闷油瓶像普通的朋友一样相处,抱着这种想法他才把闷油瓶带回家里来。但现在事实告诉他这似乎只是一厢情愿,只不过是在把家人和闷油瓶都拖入尴尬的境地。只是这种想法,对谁也不可能说出口。
          闷油瓶没有追问,所以两人沉默地开始了工作。吴邪在旁边配合,闷油瓶负责爬上爬下,他动作很快,没花多少时间就把该清扫的地方都清过了一遍。两人都弄得一身灰,吴邪便叫闷油瓶先去洗澡。
          他隔着浴室的门对闷油瓶说:“小哥,对不起。”然后不等闷油瓶反应,转身出去了。


          IP属地:爱尔兰198楼2012-12-09 22:54
          回复
            腊月二十八上午,吴妈妈想起还有些年货没有买全,就让吴邪载她到市区去了。好像算好了一样,他们前脚刚走,吴二白后脚就到了。

            闷油瓶正在堂屋里和吴一穷下棋。这几天这两人一直在从事这项活动,相处居然颇为和谐,吴邪面对这一幕,在升起强烈的违和感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一种“难道这就叫同一世代的人”这样的感叹。

            见弟弟进来,吴一穷也没在意,就随便打了个招呼,还给他介绍说这是小邪的朋友。吴二白看了闷油瓶一眼,不动声色,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了。过了一阵,这边下完一盘棋,吴一穷接了别人的拜年电话,边说着边回自己屋里去了,吴二白又像算好了一样从楼上下来。

            “张家小哥,来谈谈吧。”

            闷油瓶跟在他后面,进了吴奶奶的房间。吴奶奶坐在红木椅上,显然已经在等着了。见了闷油瓶,吴奶奶示意请坐,他便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吴二白坐在母亲旁边。

            吴奶奶行事风格倒是直接,没有多等便开口道:“张家小哥,我老太婆就开门见山。现在小邪也不在,你若有话,不妨请讲当面。”

            “我恐怕不明白您的意思。”

            “当年之事错综复杂,我虽然不了解全部的详情,也知其中恩怨交缠,一时难断。我吴家对你多有亏欠,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尽力而为。”

            “您恐怕误会了。我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目的。”

            吴二白在旁接口道:“张家小哥,明人不说暗话。之前吴家身在局中,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所以我们才放任小邪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也该结束了。之前一年的事,我多少也有耳闻,小邪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也算对得起你了吧?就算你觉得我吴家当年的行为算是背信弃义,但那也是我们老一辈的事,跟小邪无关。今天既然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恩怨便都一次清算了,在我们老一辈这里把事情了结,如何?”

            闷油瓶听懂了吴二白的意思。对于当年的事,老九门确实利用了他,但他当时也在寻求老九门的力量作为帮助,其实谈不上是单方面的亏欠。而且老九门那边主使的是从他们张家脱离出来的张大佛爷一支,吴家其实也是不得不卷入而已,他也能理解狗五爷的自保之举。在吴邪的父辈,吴三省虽然试探和利用过他,但并没有直接害过他,反而算是间接地帮他把事情推进起来。吴邪对他更是真心实意,给予他极大的帮助,他没有理由更没有打算要为了任何往事去责备他。而且他和吴邪的关系,是他们自己的事,不会也不应该带入其他的东西。

            “请放心。吴邪把我当成朋友,我自然以相同的心来回报。我不会伤害他,也没有打算来这里兴师问罪。”

            他的立场也摆得很清楚,他不会对吴家做什么,但也不会听凭他们的摆布。吴二白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看法,最后还是吴奶奶开口道:“如此甚好。我们吴家欠你很大的人情,无论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都责无旁贷。但是小邪是无辜的……他如今走到这步,已经是我们做长辈的对不起他,我只希望他日后平平安安的。”

            “我明白。”
            


            IP属地:爱尔兰199楼2012-12-09 22:55
            回复
              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不管吴家众人如何各怀心思,表面上到底是一派和谐的气氛。今年吴邪也回来了,家里又多了个闷油瓶,虽然他根本就很少说话,但偏偏就觉得似乎比往年更有人气一些。吴妈妈兴致挺高,吴邪又极力配合,年夜饭倒也吃得热热闹闹。
              除夕夜里十二点,传统都要放鞭炮,在新年抢个好兆头。这项工作平时都是吴邪做,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快到点的时候,他便穿上外衣,拿起鞭炮到院子里去了。天气晴朗,星光闪耀,吴邪站在院子里,吐出一口冒着白气的空气,对着手里的鞭炮皱起了眉头。在西藏的时候他的耳膜受了伤,虽然万幸没有失聪,但从那之后就受不了太大的声音,会让他的耳朵很难受。刚才在屋里,电视机的声音就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这个鞭炮声……
              身后轻轻的脚步响。吴邪回过头:“小哥你怎么出来了?”
              “我帮你吧。”闷油瓶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鞭炮,“退后一点,捂住耳朵。”
              “……谢谢。”
              午夜的钟声敲响,又是新的一年了。闷油瓶点燃了鞭炮的引线,退到吴邪的身边。火光闪耀,响声欢快,红色的碎纸四处飘飞,给中国每一个家庭送来新年的第一个信号。
              “小哥,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TBC


              IP属地:爱尔兰200楼2012-12-09 22:57
              收起回复

                “吴邪……”闷油瓶开口道,将吴邪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我并没有打算去下斗,你不用担心。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这声音分明是吴邪的手机,却是从闷油瓶身上传出来的。闷油瓶停下了话头,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差点被他遗忘的吴邪的手机,递给他。
                吴邪其实更想知道闷油瓶刚才想说什么,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小花的名字,他的电话总不好不接。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接通电话,放到耳边。他听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
                “确定吗?现在这个时候?”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吴邪的表情一直很严肃:“嗯嗯,我知道,放心。嗯,谢了。”
                吴邪挂上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站了起来。
                “小哥,我们回去吧。出了点事,我们恐怕也得避避风头了。”
                小花在电话中告知,这两天古董市场上风声不对,据他打听来的消息,似乎公齤安马上要严打。这个时机很是奇怪,也不符合公齤安一贯的作风,新年刚过,市场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时候能打到什么。小花也不知道详情,不过他俩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推测就是行里大概有人在哪边犯了案,而且是大案,或者有谁得罪了什么人。
                吴邪其实并不是很担心。他干这行又不是第一天了,交易要怎么做得干净自然是熟稔于胸,各种关节也早已打通过,他自信没有什么大的把柄可抓。倒斗这种事,如果不是在盗掘这个环节被发现,单纯在流通环节是很难抓到证据的,尤其是货源已经分散到不同地方之后。在市场上拿到一件古玩,你怎么证明它是盗墓盗来的,又是谁盗来的?吴家年后还没有干过一单下地的买卖,以前的陈年旧事则早就无迹可查了,只要他不自己往枪口上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既然风声紧,他们行内的这段时间自然都得收敛。
                吴邪回去之后就立刻开始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又自己出了门,直到下午才回来。吴家的喇嘛盘因为还没有开始做生意,好多人都还各自在别的地方逍遥,这个时候处理起来倒也容易。吴邪分别通知了各位老大,要他们让手下人这段时间都老实点,不要跑出去夹喇嘛,同时也调了一笔钱过来分给他们,让他们各自分散爱干嘛干嘛,就是不要惹事,等风头过了再说。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什么没经过,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都各自应了,让吴邪放心。走货这边自然也是一样道理。明面上的店铺没有问题,还是照开,否则反倒显得心虚,不过那些真正赚钱的大宗交易都中止了。
                吃晚饭的时候,吴邪便对闷油瓶开玩笑道:“这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我说不定就破产了。小哥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啊。”
                没想到闷油瓶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会。”
                吴邪为此忍不住笑了很长时间。


                IP属地:爱尔兰255楼2012-12-16 22:31
                收起回复
                  2025-07-17 23:33:15
                  广告

                  没有大生意可做,吴邪每天只能在西泠的铺子里打苍蝇玩。闲了几天他就有些呆不住。倒不是说他平时有多么活跃,只是那天他对闷油瓶发火的后继事件说起来还没有完全解决,他现在见到闷油瓶就觉得有些说不上哪里别扭,每天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实在成了一种折磨。
                  “小哥,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随便。”
                  于是吴邪就无情地把店丢给了可怜的小梁同学,和闷油瓶两个人包袱款款地走了。说是去散心,吴邪现在在家里面对闷油瓶都觉得尴尬,更别说两个人单独出去旅游了,吴邪一想到导游笑容满面地在前面介绍景点,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自己两头顾不上的情景就觉得头疼。所以最后决定先去打扰一下胖子。
                  在南宁下了飞机吴邪就后悔了。这一路都是熟悉的风景,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走,但每次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胖子和闷油瓶失踪,自己戴着三叔的面具,从张家古楼出来后闷油瓶独自离开……每一次都是沉重的打击。
                  在亚热带地区,四季似乎都没有什么分别,虽然只是初春,入目却尽是浓郁的绿色,扶桑花在阳光下开放得灿烂,越发明媚的景色与吴邪的心情走向了两个方向,连闷油瓶都问了他几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直到见到红光满面的胖子,吴邪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天真,小哥!恭喜你俩终于弃暗投明,投入了组织的怀抱。”
                  “你什么时候还够得上‘明’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着,你家那位呢?”
                  胖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骂道:“我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得了吧,就你那点小心眼,少得瑟了。”胖子一脸嫌弃地说,“你俩怎么连个伞都不带,看这湿的,小哥就不说了,就你那小身板行不行啊。”
                  刚到广西的时候天气很好,加上吴邪又一直心不在焉,自然没有预料到天气的变化,结果最后一段需要步行的路上却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和闷油瓶都淋得浑身湿透。胖子看吴邪脸色也不好,顾不上跟他斗嘴,赶紧打发两个人去洗澡换衣服。吃了晚饭吴邪便说累,早早就睡了。
                  雨已经停了,清澈的天空中浮现出许多星子。巴乃的夜晚很是静谧,山风夹杂着水汽吹拂而来,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芬芳。闷油瓶和胖子都坐在院子里消食。胖子看了闷油瓶几眼,叹了口气,终于决定还是要开口。
                  “小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他都这么问了,必然是打算讲的,闷油瓶也没有费心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视线转向他,示意自己在听。
                  “什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这种话我就不问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我就想说一件事,天真那小子死心眼,对你的事又一直很上心,所以你今后不管准备干什么,我希望你都能想想他的想法,至少也先知会他一声。本来这种事轮不到我管,但咱仨这种交情,我也不跟你玩虚的,就直说了。天真是我这一路看过来的,就像我亲兄弟一样,我不想他再像前几年那样失魂落魄的。”
                  “我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胖子转过头望着天空,又重重叹了口气。
                  一夜安静地过去。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早饭上了桌,却迟迟不见吴邪露面,胖子便让闷油瓶去叫他。闷油瓶上了楼,再下来的时候眉头紧锁。
                  以前的冒险生涯中,闷油瓶皱眉头就证明出了大问题,胖子几乎条件反射地就要跳起来,但马上又意识到这并不是斗里。
                  闷油瓶的声音透着对他来说极其少见的焦虑:“吴邪生病了。”
                  TBC
                  --------------------------------------------------------------------
                  自从被度娘吞吐了一次之后,好像就有各种问题,明明是五百多的回复,在贴吧页面只能显示二百多个,很郁闷呐……还有我听说有的童鞋在收藏夹里还是显示已删除,还有别的童鞋有这种情况吗?如果有的话请重新收藏一次就可以正常显示了,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再次鞠躬致歉


                  IP属地:爱尔兰256楼2012-12-16 22:37
                  收起回复

                    13
                    胖子刚从“危险警报”中回过神来,有点切换不了状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操齤,我还以为咋了呢,小哥你一大早的别吓人行不行。是昨天淋雨感冒了吧?”他不大在意地说,不过行动上倒是没有怠慢,抬腿就跟着闷油瓶往楼上爬,“不过天真怎么突然这么娇弱了?咱哥几个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也没见他怎么着啊。”
                    闷油瓶没答话,见胖子跟上来了便回身往上走,脚步明显地有些急促。两人进了吴邪睡的房间。吴邪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胖子走过去,看到他闭着眼睛眉头紧蹙,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显然是发烧了。
                    “天真,天真?”胖子叫了两声,抬手拍拍他的脸,结果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操,怎么这么烫?这烧了多久了?”
                    闷油瓶摇摇头。他走近吴邪的床边,弯下腰看着他的脸,眉头还是皱着,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竟也显出了掩饰不住的焦急。胖子看到他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但这个时候也无暇细想。他叫了好几声吴邪都没睁眼,显然已经烧得失去意识了,他自然知道严重性,赶紧下楼叫阿贵帮忙去请医生,自己端了凉水上来给吴邪降温。
                    村里就一个赤脚医生,他们第一次来巴乃的时候受伤,也是他给处理的。医术怎么样另说,这位乡村大夫倒是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尽管阿贵催得挺急,他上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胖子看了眼闷油瓶的脸色,简直都要开始考虑要不要在他有所动作之前给那医生一个痛快算了。
                    医生过来看了吴邪,一探他的体温,表情马上严肃起来,这才看出点认真的样子。他赶紧先给吴邪打了一针退烧针,又拿出听诊器在他身上检查起来。
                    等了一会儿,在冰敷和退烧针的共同作用之下温度却完全没有降下来的迹象。吴邪被他们这一通折腾,倒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微弱地动了几下,但胖子试图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法回答,眼睛也睁不开,只是咳嗽了一阵,虽然发着烧,但一边却还明显地全身打着寒颤。那医生听了他的肺音便道恐怕是肺炎,这症状比较重,以村里的条件又没办法具体诊断,不敢乱用药。
                    “这样烧下去问题就大了,得去医院才行。”
                    几人听了不敢耽搁,阿贵便赶紧先去张罗找车的事情。吴邪和闷油瓶这次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胖子就从自己的衣服里翻了件棉大衣出来,刚才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闷油瓶主动上前把吴邪扶了起来,两人七手八脚地给他套上棉衣,挪到闷油瓶背上。
                    从阿贵家到公路边上还有挺长的一段山路。闷油瓶的脚步很急,吴邪安静地伏在他的背上,过高的体温透过衣料清晰地传过来,吴邪已经烧得没有什么意识,脑袋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动脉,呼吸扑在他的侧脸上,两个人生命的搏动仿佛联系在了一起。
                    说起来闷油瓶很少跟别人有什么身体接触,但不知是巧合或是某种奇妙的缘分,跟吴邪倒是意外地有不少次。而且有好几次都是吴邪在支撑他——在山东的尸洞扶着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他,在蛇沼和胖子一起架着失忆后浑浑噩噩的他,当然还有从张家古楼里把他背出来。他自己倒是没有这样背过吴邪。吴邪病得不轻,这实在不是一个走神的好时机,但是感受着吴邪的心脏和自己的交叠在一起跳动的节奏和他加诸自己身上的实实在在的重量,他在焦急之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安心和满足。
                    巴乃的群山绵延,郁郁苍苍,他真切地明白脚下的山脉中的某个地方,就是他的祖先长眠、家族的秘密埋藏的地方。在漫长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岁月里,那几乎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全部牵绊和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但在此时此刻那一切却已显得如此遥远。
                    吴邪对他说,这些年来,你一定很辛苦。
                    不断地寻找与失去,不断地记起和忘却,经过了时光无情的侵蚀,他渐渐地分辨不清最初的目的,而这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责任,理所当然的艰辛,理所当然的痛苦,理所当然的命运。
                    他没想过这一切在他的生命画上句点之前会有结束的一天。他也没想过会有人对他说,你辛苦了。
                    昏迷的人背起来很重,当然对他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他走得很快却很稳,世界的重量压在背上,相贴的地方只有温暖。


                    IP属地:爱尔兰279楼2012-12-19 22:56
                    收起回复

                      这里是情况说明
                      昨天(12月20日)晚上我发现上次帖子被吞后吐出来时,度娘把之前吞的楼层一起吐出来了,所以整个楼里有两章很乱。我在试图把多余的帖子删掉时,度娘再次吞贴。去申请后今天刚刚恢复,如果给大家造成了惊吓和不便,在此表示诚挚歉意。
                      我发现度娘不允许连续进行删楼操作,所以多余的楼层我会分次慢慢处理掉,如果有新进楼的妹纸,感觉到阅读不便的话,请暂时忍耐,非常抱歉。
                      另外,可能对收藏帖子的妹纸们造成影响,请检查,有问题的可以尝试重新收藏,如果还是没有解决显示已删除的问题,需要更新提醒的请要求我在更新时召唤。
                      最后感谢大家一路过来的支持。


                      IP属地:爱尔兰294楼2012-12-21 17:17
                      回复

                        14
                        吴邪自己对昏迷期间的事情自然是毫无知觉,因此当他发现自己这一病居然弄得如此兴师动众时实在是受宠若惊。尤其是居然还累及一把年纪的自家老爹和二叔千里迢迢特地赶来,让他无法不心生愧疚。所以当吴一穷兄弟听说他醒了而急急跑来看他的时候,这些年来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项技能本已修炼得炉火纯青的吴小佛爷难得地磕磕巴巴起来。
                        “爸,二叔……我,我,那个……”
                        吴一穷见儿子没事了只有高兴的,自然不会去在意什么旅途辛苦,只是一个劲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养生之类的事情。聊了一会儿,吴二白接了个电话走出了病房,吴一穷停下话头,环视了一圈确定病房里只有他们父子俩,又转回视线,露出副犹豫的表情。
                        “小邪啊,爸爸问你,你跟那个小张,是什么关系?”
                        吴邪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关系,上次我不是介绍过了吗,小哥是我的朋友,现在住在我那里。问这个干什么?”
                        吴一穷道:“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吴一穷和城府极深的吴二白不同,并不善于隐藏情绪,他现在的神色,就吴邪的感觉,像是迷惑并为难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小哥怎么了吗?”吴邪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心想莫非老爹知道了闷油瓶的身份?这可难办,闷油瓶的身世说起来怎么看都是个危险人士,老爹若是知道,难免会对他为何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有些不好的联想。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病。” 吴一穷眼神有些闪烁,语气听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他抬手摸摸儿子的头,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身上做这个动作显然不怎么合适,吴邪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同时也捕捉到了这个动作隐藏的含义,老爹不打算继续谈论上一个话题了。吴邪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事,但总不能揪着自家老爹不放,只得暂时压下好奇心。
                        吴一穷叹了口气,换了副语气再次开口时,就说起了别的话题。“以前我工作忙,从小就没怎么管过你,但是你一直都挺争气,爸爸很为你骄傲。”他说着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停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别的事情,又换了副表情,犹豫着继续道,“你前些年的事情,我后来也听你二叔说了。虽然你爷爷从来不告诉我那些方面的事情,但你爷爷和你三叔是做什么的我也明白,我应该早点想到你会不会也被卷进去的。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苦,我一点都不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
                        自从脱下三叔的面具那天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即使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吴邪都从来没有过想哭的冲动。但在此时此刻,如果不是二叔打完电话又回到了病房里,吴邪觉得他的眼泪恐怕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IP属地:爱尔兰303楼2012-12-23 10:28
                        回复

                          要说闷油瓶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吴邪其实也不是全无所觉。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只是刚刚眨了下眼睛,坐在旁边的闷油瓶马上就察觉了。虽然电影里总是这样演,主角只要一睁眼,旁边就马上会有人对他说“你醒了”,但作为昏迷界的资深人士,吴邪知道这绝非如此简单。要在一个人醒来的时候立刻发现,意味着你必须在他昏迷期间,在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的情况下,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他早就以为,自从潘子死后他再也不会有这种待遇,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能从闷油瓶那里得到这样的关注。
                          而且他适应了光线之后第一眼看到的闷油瓶也着实令人震惊。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的,神色中透着一股疲惫,那双平日里明亮深邃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显然很久没有休息了。闷油瓶从小在张家接受严格的训练,又经历过各种艰辛,绝非那么容易被疲劳击垮的,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经历过极端辛苦和危险的情况,但即使是在最狼狈的时刻,他都没有见过闷油瓶这么落魄的样子。
                          联想到老爹不自然的态度和问话,他突然想到,难道昏迷的这些天闷油瓶都一直这么守着自己?
                          吴邪的心一下就乱了。
                          他虽然活了三十多年,人生之跌宕起伏也是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但感情经历却相当空白。在他的印象里,得到另一个人如此程度的关注和重视,似乎从未有过。更何况那个人是冷冰冰的闷油瓶,那个他一度怀疑根本没有人类感情的游离于世间之外的人。
                          闷油瓶自然不可能知道他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他默默地从暖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吴邪,然后支起病床配的桌板,把饭菜摆在上面。阿琴很细心地给吴邪买了清淡的青菜肉末粥和冬瓜排骨汤,给闷油瓶买了炒菜和米饭。闷油瓶查看了袋里的食物,把盛粥的塑料碗拿出来放在吴邪面前,掀掉了上面的盖子。香气飘散出来,让人很有食欲,吴邪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闷油瓶抬头一看,发现他还坐在那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思绪已经完全不在这间病房里了。再放的话粥就凉了,他从袋子里翻出勺子,一手握住吴邪的右手腕,另一手把勺子塞进他手里。
                          吴邪吓了一跳,触电般地甩开他的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等他反应过来手里是勺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多么不妥,赶忙道歉:“小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才走神了,突然惊了一下。”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毫不在意地继续检视袋里的东西,他把几盒菜都打开来看了,发现其中一道是清蒸鱼,看起来倒还比较清淡,他拿起筷子划下一块鱼肉,把刺剃掉,仔细翻检了一番确定没有残留的小刺,才夹起来放进吴邪的碗里。
                          吴邪再次被震了一下,对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鱼肉,觉得简直没办法思考了。他低头掩饰般地吃了几口粥,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有些磕磕巴巴地对闷油瓶说:“小,小哥,那个,我已经好多了,今天你就不用在医院看着我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可以自己叫护士的。”
                          闷油瓶抬头看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吴邪的错觉,闷油瓶脸上似乎闪过了淡淡的笑意。没等吴邪仔细看清楚,他已经又低下了头,手上继续着挑鱼肉的动作,嘴里轻声回答:
                          “没关系,我陪着你。”
                          TBC
                          ------------------------------------------------------
                          人好像突然多了不少,不太适应,感觉压力很大~【望天】


                          IP属地:爱尔兰305楼2012-12-23 10:32
                          收起回复

                            15
                            几天后吴邪就出院了。当然,他这一病,出来散心的计划也随之宣告夭折,离开医院后吴二白安排好的伙计就直接把他和闷油瓶送到了南宁机场。
                            回到杭州的第二天吴邪就被吴二白派人拎到大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肺炎自然是起源于细菌感染,但吴邪这样的年轻男性一起病就发作得如此严重,难免让人担心。检查结果发现他有轻微的贫血,免疫功能也有些问题,胃也不太好。吴一穷看了结果之后又让他去看了一次中医,那老中医也说了一番气血不足肝肾两虚之类,给他开了些药。其实说起来也难怪,他这几年东奔西跑,一身伤病,心情也一直紧张压抑,前段时间又是劳累过度加上胃口不好,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何况他本来就算不上特别强壮,这样下去病倒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总之那之后吴邪就被家里两个长辈勒令在家休养外加进补。吴一穷担心他不肯老实听话,还拉上了吴妈妈做外援,当然吴邪之前生病的事没敢告诉她,只说了小邪最近体检发现怎么怎么样的。吴妈妈自少不了念叨他一番,又送了不少补品和药来,见到闷油瓶的时候还拉着他说了一堆小张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小邪啊,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云云,吴邪在旁边尴尬得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其实这种担心多少有些多虑,吴邪对长辈的关爱心怀感激,基本上都能自觉遵照医嘱,希望能让他们少操点心。何况闷油瓶看得也挺紧,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按时叫吴邪吃饭睡觉,连赵阿姨都笑说他俩的角色简直调过来了,吴邪对此也只能干笑两声。
                            另一方面,去广西之前小花通报的信息,经事实证明确实可靠。这段时间全国已经有几个盗墓团伙落网,包括那位李老板在内的不少行内人都受了牵连。吴邪的铺子也有人去检查了,但并没有被抓到什么把柄,除了这段时间基本没法做生意,倒也没有遭到什么额外的损失。熟人里面,小花那边也平安过关。虽然至少整个上半年都前景黯淡,但吴邪倒不是太在乎钱,反正远还没到发生经济危机的地步,而且他整个链条的架子也都还在,等行情恢复了马上就可以重新运转起来。
                            但是整天没有事做,又被吩咐不准乱跑,吴邪实在有点闲得发慌。望着正在翻看他帮他从二叔那里借来的某本考古专著的闷油瓶,吴邪有了个新的想法。他琢磨了几天,也调查了一些相关情况,终于决定和闷油瓶开口了。
                            “小哥,你现在大概有多少钱?”
                            闷油瓶一愣,大概是有点意外,他反问道:“你要用钱?”
                            “不是。我这几天想了想,我们合伙开一家拍卖行怎么样?总比古董铺子风险小些。也不用你操心,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做生意倒还可以,有利润我们两个平分。”见闷油瓶微微皱起眉头,吴邪忙又补充道,“没关系,你要是钱不够,象征性地出一点就行,总之算你一半的股份。”
                            闷油瓶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你病刚好,不能太辛苦。”
                            吴邪的表情变了一下,他停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又挤出一个连闷油瓶都看得出勉强意味的笑容:“小哥,其实你不用这样照顾我的。我以前就欠你很多人情了,你再这样,我会永远还不清的。”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没有欠过我任何东西。”
                            吴邪本来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停住了,这个问题争论起来实在没有任何意义。他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总之这件事小哥你考虑考虑。我的身体我有分寸,不会勉强的,我也没说非得现在就开始。”
                            “好。”闷油瓶答道,吴邪以为他是同意考虑,没想到他下一句话便问,“需要多少钱?”
                            闷油瓶答应得这么干脆,吴邪反而觉得犹豫起来。他本来还挺有信心的,毕竟在商场上他也算得上老手了,而之所以选择拍卖行,也是因为他在这行当相关的方面人脉比较丰富。但他知道闷油瓶的积蓄其实并不是很多,虽然他以前夹喇嘛的价码高得吓人,但他忙张家的那些事估计花销也不小,而且有的钱估计他都不记得放哪了。如果他以后不再干倒斗这一行,这笔钱就是他最后的生活保障,现在如此爽快地为了他的“一时兴起”就把钱拿出来,这份信任让他突然感到很大的压力。
                            慎重起见,他又打听了不少消息,又向自家二叔征求意见。吴二白考虑了一下,对他的想法表示了支持。拍卖行主要是作为中介,风险并不是很大,但运作得好的话利润也相当可观。另外,能自己控制拍卖行的话,无疑又是打开了一个新的销售终端,吴邪的产业链条也会更加完整。
                            有了吴二白的帮助,这件事很快开始运转起来。因为吴二白掺了一脚,最后协商的结果是吴邪和闷油瓶各占40%的股份,吴二白占20%。拍卖行并不需要很大的规模,工商登记之后,租了一个办公场所,招聘了几个拍卖师,这公司就算开起来了。
                            吴邪当然主要还是志在艺术品拍卖,但现在风头还没有完全过去,只能先从来路明确的东西开始。不过吴家浸淫古玩行业又不是一天两天,自然认识不少手上有存货的主,这些人有的是为了收藏,但收藏总有合心不合心之分,自然也会有流通交换的需求,另外有一些人从长辈那里继承来一些古货,但自己兴趣不大,也会有想出手的。这些古玩中有不少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了很久,来路清楚,在法律上没有风险。以前吴邪也做过很多这类东西的转手,不过都是面对面交易,先从一个人那里收下货,再寻找买主卖掉。这种方式的获利受买卖差价的影响,因为一件东西收进来不一定就能马上找到买主,你的估价和买卖两方的估价也不一定能协调,期间的风险都只能自己担着。拍卖行一次针对多名买家,销售渠道自然比一对一的方式开阔得多。而且委托拍卖,流拍的话东西也是物归原主,风险小得多。虽然佣金可能没有差价来得丰厚,但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弥补这一不足,而且渠道打开之后其他的生意也会比较好做。
                            吴邪觉得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他希望闷油瓶也能亲身参与进来。他跟闷油瓶商量,让他在公司里挂牌当一名鉴定师。现在大型的艺术品拍卖行都有鉴定仪器,但吴邪的客户里面有一些还是相当老派,对现代仪器颇为不屑,而更倾向于传统的依赖“眼”的方式。闷油瓶同意了,他的眼光是时间历练出来的,自然非比寻常,不久“神眼”的名气就在这个小圈子里慢慢流传起来了。加上吴邪擅长估价和牵线搭桥,吴家叔侄的声誉也不错,公司成立后进行的几次拍卖都很顺利,口碑便渐渐起来了。


                            IP属地:爱尔兰335楼2012-12-26 13:23
                            回复
                              2025-07-17 23:27:15
                              广告

                              闷油瓶算是终于有了份正式的工作。名声传开后,也开始有一些人请他单独去鉴定。但闷油瓶的联系方式并不公开,想找他都得经过公司,而他也并不乐意每次都去,吴邪也不会强求。没想到这样之后他反倒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名气越发大了起来。
                              吴邪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发生的明显变化。除了学会关心日常琐事,他开口说话的频率也高了不少,至少现在跟他对话的时候,他基本上都能用言语而非点头摇头来表示回应。吴邪一方面当然觉得很欣慰,正如他一直希望的那样,闷油瓶有了自己的事业可做,有了可以依赖的生活来源,也越来越像个普通人。另一方面,他却无法摆脱内心深处浓浓的不安。
                              他一直没有再提过这个话题,但生病那几天闷油瓶对他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他一直铭感于心。甚至现在也是,虽然吴二白也安排了伙计帮他分担工作,又叮嘱过他不要太累,但公司草创时期,事情千头万绪,他难免有些忙碌,闷油瓶对此表现出了明确的担忧,吴邪可以感觉到尽管方式略显笨拙,但他在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
                              并不是说闷油瓶以前对他不好——别的不说,单凭他救了他的性命无数次,如此认为就实有忘恩负义之嫌——只是闷油瓶一向冷冷淡淡,浑身透着一股疏离感,即便是要关心别人,方式也不过是问一句“有没有事”并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但相处绝谈不上亲密,在一起行动时只要闷油瓶认为有必要,甚至随时有可能甩下他们独自离开。吴邪一度怀疑,在他心目中自己可能都称不上是一个朋友。
                              他根本想都没想过闷油瓶也会这样认真地关心一个人,更没想过能获得这种待遇的人会是自己。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闷油瓶这么关心。
                              吴邪一直很清楚地记得闷油瓶告别他准备上长白山时的眼神,那是一种跟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眼神。许多年来,那个眼神一直沉沉地压在他的心上,他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活得跟世界没有联系。自从元旦那次之后,他断断续续地思考着闷油瓶的人生。某次灵光一闪的时候他想到,不论张家是个怎么样的家族,不论他们对他好或不好,对闷油瓶来说,那都是他唯一的家。他成为张家的族长,或许一开始只是出于这样非常单纯的目的。闷油瓶小时候,张家虽然已经开始衰败,但仍旧是一个庞大而强悍的家族,他的身边或许也曾经围绕过很多的族人,那时他甚至可能曾经有过快乐的日子。当战争到来,当许许多多的张家人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投入了战斗,作为族长的闷油瓶因为身负着使命,无法像他们一样肆意挥洒热血,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族人渐渐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那之后,张家只剩下了一个符号和悲伤又沉重的使命,但对于这位末代族长来说,那仍然是他所拥有的唯一的东西,是闷油瓶之所以成为那个他们认识的闷油瓶的根源。
                              一切结束之后,他试图给他创造更好的生活,但现在他突然想到,这或许不过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和一厢情愿。
                              闷油瓶的经历其实某种程度上和吴邪把闷油瓶接出来后刚回到杭州时的那种状态有许多共通之处。就好像你和一群人去寻宝,一路上非常惊险,途中许多人都倒下了,每一个同伴临终时都紧紧握着幸存的你的手,叮嘱道“一定要找到宝藏”。于是,不论之后的路途多么艰险,你都会坚持下去,因为你觉得只有找到宝藏才能让死去的同伴瞑目。但是当你终于站在宝藏面前的时候,却突然找不到这一路的意义了,因为你知道,无论宝藏有多么丰厚,那些死去的人都不会回来了,所有的过去也都已经无法改变。
                              但是吴邪至少还有家人,还有生意,还有很多朋友。而闷油瓶什么都没有了。某种意义上,吴邪甚至可以说是夺走他最后的宝藏的罪魁祸首,至少也是其中之一。
                              吴邪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恨。但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足够补偿他的损失。
                              他可以看到闷油瓶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在望向他的时候,其中多了许多柔和的意味。他也记得闷油瓶说过“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做他和世界的联系。这份关切和重视太过沉重,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负担。
                              TBC
                              -----------------------------------------------
                              我发现大家的脑补活动都好丰富,比我强多了,有些讨论激烈到我都不好插嘴的程度,评论看得我各种想笑。我以后尽量少参与剧情讨论,免得剧透,但非常欢迎大家继续争论和猜剧情~


                              IP属地:爱尔兰336楼2012-12-26 13:2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