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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ck 拾柒
One”
2007年 夏
赵景只觉得耳畔一阵嗡鸣。“爸，妈不见了。爸，妈妈不见了。”赵斯晨的声音，带着急切，却更像是喃喃自语。赵景胸口发紧，在这通电话之前，赵景还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身旁，所有的人，都望着赵景。包括林肃。
“斯晨啊。爸爸，现在走不开。真的走不开。”他知道，妻子究竟在哪里。但，他不能告诉斯晨。必须要确保斯晨的安全。这是作为父亲，同样又是警督的难言。下一秒，已经挂了电话。赵景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会恨自己一辈子。他闭闭眼。呼出一口气。
“走吧。出发。”林肃一直沉着面，赵景只是对他笑了笑。随即朝警署外奔去。
金于世驾驶着一辆面包车。后座，平放着的，正是赵景的妻子。车子行驶在银色的公路上，最终停了下来。金于世走下车，关好车门。然后倚靠着车身，摸出一支烟来，点燃。夜黑的可怕，空气闷热，他脱下外衣，扔到地面。再狠狠吸了一口。
赵景等人，果然没过多久便赶到了。金于世脚边，已经有五六个烟屁股。却还在一行人未下车前，已经上了后座。拉好了车门。
赵景手中握枪，此时电话却再次响起来。“喂？”他蹙着眉头。将手机调成扩音，以便所有人都能听见。林肃等人围着电话，枪却朝那辆面包车指着。
“之前也告诉过你，你老婆现在在我手中。”金于世的嗓音很低沉。赵景握紧了电话。眼中全是愤恨，他死死的咬着牙，胸口憋足了劲。“我说警官。给个出路成不成？我还不想死，行不行？让我逃呗？”
“开什么玩笑！”林肃大喝一声。“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电话那头默然了一阵。随即便是刺耳的笑声。
“从杀了人开始，老子的人生就已经乱了。不在乎再乱这一次！我再问一次，究竟是要放老子走，还是要老子杀人？不要考验老子的耐性！”金于世吼到。赵景呼吸逐渐沉重起来，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赵斯晨晃晃荡荡的走到警局。警局上下竟然只有两三个守卫在。“我爸呢？”他双眼满是血丝。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在哪里？”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轰鸣一般。赵斯晨冲出警署时，一边怒吼着，一边狂奔。他心头咒骂着，不断的咒骂着。
胸口一起一伏，呼吸也变得急促。双腿的关节不断的发颤，却不能放慢步子。看到警灯闪烁，他才放缓了步子。慢慢朝前走去，然后拨开人群。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着。耳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父亲抱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似乎在哀嚎。而母亲旁边，躺着的正是金于世。他脑门被打穿了，睁着眼睛，像是望着天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赵斯晨哽咽了一声，却是自己听不到。他双腿变得无力，朝前走了几步。最终，跪倒在地。
林肃即刻去扶，却被他推开。赵斯晨继续往前，踉踉跄跄，不知究竟是走，还是爬，双膝已经被磨破，血渗出膝盖。他一把掀开赵景，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阿妈。”他唤了一声，同样是连自己也听不见。“阿妈，阿妈。”一次又一次。
那一夜，赵斯晨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事情，不能公开。这是林肃和全警署的人，一致下的定论。金于世的死，可以说是犯人逃逸，不得已枪毙。但赵景妻子之死，绝对不能公开。因为，是赵景亲手扣动了扳机。
金于世打开车门，这一次，他却拼命架着赵景的妻子。那女人虽然身体无力，却被金于世拦腰抱着，抱于胸前。他手中的枪，是逃逸出狱，所夺的守卫人的枪。枪口抵着那女人的太阳穴。“怎么样？现在给我一条生路的话。我就放下这女人，如果不打算这样做的话，我就弊了她，大不了一起陪葬！”
赵景咬紧下唇。手中的枪发着抖。金于世这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他在心头不断的重复着。
金于世暗笑了一声。对，就是这种表情。实际上，他可以直接逃逸的，可以不用来这一出。但，逃逸后。这两个家伙，也定是会咬着当年的案子不放，要知道，他们对敏镐，还没死心。而现在，愤怒，会终结他们的怀疑。
认定，金于世就是杀人凶手。那么，对敏镐的追查，会到此结束吧。即便他们还不死心，这次他没了命，如果没有罪名扣在他金于世的脑袋上，这一个个的，可都得负刑事责任。即便是他们想查，上头也会压制住。
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想到这里，金于世翘起嘴角来。可别忘了，你小子答应过我要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你喜善姐的。金于世眯着眼，将枪更用力的抵住。
林肃手心已经起汗，他偏头望向赵景。然后靠近他。“如果现在射击，很有可能会让嫂子中弹。”赵景当然心知肚明。他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肃，还有那一众警督。众人都拿着枪，却是与金于世拉锯着。赵景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夫人挡在前方，或许，他们早就扣下扳机了。
“她只是个植物人而已。”赵景说着。自己的心，却一下下沉闷的撞击着胸腔。林肃一愣，却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赵景已经开了枪。直中了自己夫人的胸口。
那一秒，好像特别漫长。金于世感觉自己耳边响起了一曲华尔兹似的。连动作都变得优雅了起来，他缓缓放下那女人，只觉得，脑门上一凉。耳畔一阵嗡鸣。一切，都放慢了动作似的。直到他倒地。
这个季节，他竟然能看到雪。他记得，喜善最喜欢雪了。他也分不清楚，究竟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的下雪了。是真的吧，因为他觉得身上发凉。他忽然又记起了，卡卡小时候写的一篇作文，被老师表扬了的作文。还有东俊，全家人都那么聪明，怎么就那个东俊，发育慢似的。要是能有卡卡一班的聪明，他也就放心了。最后，是敏镐，敏镐这小子，他不会看错的。嗯，他金于世的眼光从来就他妈那么好。
他盯着天空。黑色的天空中，分明是飘着雪的。他看见了。
雪是世界上最纯白的东西。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死的时候，竟然能看到最后一场雪。妈的，死都死的这么浪漫，不愧是他金于世。哦对了，他还记得，他出生的时候，也下雪。
听他妈讲的。虽然，老早不知道他妈去哪儿了。他缓缓的伸出手，像是要捉住什么似的。嗯，想捉住这雪。眼前，忽然浮现出的，是她的面容。金于世笑的更浓了一些。“米芳。”那是他最后念的两个字。
手垂下。却是未再闭眼。
因为，她太好看了。
Two”
2013年2月10日
喜善在敏镐的搀扶下，和东俊一起进了屋子。“卡卡，我们回来了。”东俊叫了一声。这算是一个大劫了，在路上，他们便说好，回到家中，要和卡卡一同拜拜金于世。一定，是金于世在天上保佑。
三人进了房门。却不见了卡卡的踪影。茶几上空荡荡的。电脑也不在了。东俊蹙紧眉头。空气中一股奶香。东俊扭头朝餐桌上望去。喜善和敏镐的目光，也放向了餐桌。桌子上摆着三个玻璃杯，玻璃杯中，是冲调好的咖啡牛奶。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的响着。
卡卡坐在公车上，旁坐放着的，正是电脑包。劫后余生，她与喜善姐一同回到家。喜善姐却忽然摸向自己的手。然后疯了般的跛着腿跑出了屋子。卡卡从茶柜里取出玻璃杯。然后再从最里面拿出那罐牛奶咖啡。分别舀好后，再冲上水。接着，关上手提电脑。
她记得，她走出那条巷子时，这巷子里的人依然是各自忙碌着。她知道，不久警方就会查到电脑的IP地址。在做最终定位的时候，视频弹出，看来对方远程控制，已经照到自己的面容了。
这个时候离开，或许刚刚好吧。公车上，只坐着寥寥几人。有情侣，有老人。卡卡望着窗外。嘴角略微扬起。想起来，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呢。
2010年3月
喜善叉着腰，胸口一起一伏，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卡卡现在已经有十五岁了。这个时候的孩子也是最难管的。东俊和敏镐站在一旁，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喜善消气。因为，卡卡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偷东西。“是因为在学校的压力很大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不是从小就告诉你们了吗？偷东西是最下段的人才会做的。”
是啊，金于世教过他们的，偷东西是黄鼠狼的作为，太过卑劣。而抢东西，是拦路虎，太过野蛮。骗子的美学，是靠魔术师一般的手段去得到。但，不能怪卡卡。她，也只是希望能有朋友而已。
那时候，卡卡只是听班上最受欢迎的那个女生的话。她说。“卡卡啊，只要你进那个超市，偷点东西出来，我们就能成为好朋友了。偷点零食吧，我们一起吃。”那时候的卡卡，很需要朋友，因为自从金于世不在后，她就变得非常寡言。也变得很难和同学相处。
所以，卡卡那样做了。她进入超市，斜拉着背包。趁店员不注意，将零食一袋一袋的往书包里装。之后，被店员发现了。店员找到了老师，而老师，则找到了喜善。她还记得，老师在和喜善对谈时，喜善姐不断的低头道歉。那个时候的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究竟是为什么？”喜善大声呵斥到。这还是喜善第一次跟卡卡生这么大的气。
“我…...我只是，想想要朋友。”卡卡哇的哭出声来。敏镐皱起眉头，蹲下来，然后抱着卡卡，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卡卡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敏镐，你让开。”喜善冷冷说到。敏镐一愣，却是让开了身体。下一秒，卡卡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喜善动手打了卡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卡卡捂着脸颊，一时竟然忘记了疼痛。“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你的命，没那么卑贱。”金喜善冷眼看着卡卡。“没谁能够对你指手画脚。”说完，喜善顿了顿，已经红了眼眶。仰起头，呼出一口气。然后再看向卡卡。之后便抱住她。“傻瓜。不要再这样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钱卡卡不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就是她，好也罢，坏也罢。再不愿配合着别人而活着。哪怕是受到欺负，她也每日每日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
罚完跪，东俊扶起卡卡。“看吧，惹姐生气了吧。”东俊说着。卡卡却是瞪了他一眼。敏镐只是笑着看着两个孩子，再望向喜善。她，一定很难过。在打卡卡的时候，比卡卡更痛吧，是心痛。
喜善摆出一个玻璃杯，然后从柜子里面取出咖啡牛奶。舀了一勺，冲调好。东俊已经扶卡卡坐下。“喝了吧，哭的那么难看，喝点甜的，心情就好了。”喜善说着，转过身，朝厨房走去。“姐。”卡卡唤了一声。“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说这种话以为我会接受？”喜善笑出声来。“傻瓜。以后做错事，给姐泡杯咖啡牛奶，说不定姐就不生气了。哈哈哈。等着我，马上做好烦。李敏镐，李东俊，洗菜！”
2013年 2月10日
“做错了事，就泡一杯咖啡牛奶。”卡卡低声重复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无声的哭泣，只有抽搐的气息。一直以来，钱卡卡有家人陪伴着。不会觉得寂寞。所以，一直以来，谢谢你们陪着。对不起，必须走了。
“哎哟，我们卡卡……”耳边，怎么会忽然响起李东俊那家伙的声音？说起来，总是这样，老是在耳边念叨着。“哎哟我们卡卡，我们卡卡。”想到这里，卡卡扬起头来，嘴角却是慢慢撑开。
“呵呵，傻子。”
屋子里面，东俊怔在原地。良久，猛然转过身，朝门口奔去。“东俊！”敏镐叫了一声。东俊却已经推门奔了出去。喜善身体像是失去重心，人往下栽。敏镐更用力的扶起她。“姐。”
“我们要去找她。”喜善抬眼望向敏镐。“必须去找她。”
“你现在受伤了。你先躺下，我和东俊会找到她的。你先躺下。”敏镐将喜善扶到屋子中，扶喜善躺好后。却是看着她睁着眼，目光中却不带任何情绪。
“好累。”她只说了这两个字。敏镐心颤了颤。为她掩好被子。“敏镐，如果，找不到卡卡，我想，我会就这么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喜善说着，嘴角像是噙着笑一样。“你们任何一个，都是那样。”然后她再偏转过头，望向敏镐。“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李敏镐，没有告诉金喜善的事情。
“东俊还在找。”李敏镐却回来了。全因，他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气氛冷到了极点似的。李敏镐好几次想张口，手已经暗暗的握成拳。喜善偏转了头，眼睛红肿。手中握着手机。她看着敏镐，看着他的眼睛。
在半个钟头前，金喜善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这辈子，她不该接听却接听了的电话。她还记得，挂完电话后，她哭的有多厉害。哭到发呕，哭到快要吐出胃酸一般。“我想听，想听你说。”而此时的她，却冷静的不像话。
李敏镐嘴角一动。看来，那家伙的电话，也打给了姐。“你信不信？”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喜善，然后勾起嘴角。“我什么也不知道。”敏镐觉得，他自己说出这话，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正应了那家伙的问题，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或许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你自己。
“啪！”喜善伸手，那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敏镐的脸上。敏镐眉心蹙起。果然，不信么？“李敏镐，你说的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你没做！而且，我们都是骗子不是么？我怎么知道，你究竟说的是真是假？”
“你那么不信任我？！”李敏镐再望向金喜善。喜善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却越来越大。
“信任。呵呵。”喜善眼中，已经没了神色。“骗子跟骗子讲信任？李敏镐，金于世为什么会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么？他是为了给你这个杀人犯顶罪，你都知道不是吗？那天你和赵斯晨的话，我听到了！是啊，你对我好了，还能要你怎么样？”
喜善的话，却是堵住了敏镐的喉咙。现在，大声的说，那是骗赵斯晨的，未免太过滑稽了。是啊，都是骗子，骗了太多次，最难相信别人的，也正是骗子。因为，都不愿意当蠢人。而现在的金喜善，倘若信了李敏镐，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蠢的吧。
“赵斯晨的妈妈，是你带走的，对不对？”喜善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李敏镐，无法否认。虽然，他是一个钟头前，才知道了事情全部的真相。才知道了，那晚，将那带出来的女人，是赵斯晨的母亲，才知道，金于世最后，究竟是如何死去的。李敏镐没有答话，这就是最直接的默认。
李敏镐，你说话啊。至少，说些什么。
至少，不要让金喜善就这样断定，金于世的死，你不仅知道，还……
“你利用了金于世。让他帮你顶罪。之后，预谋了金于世逃狱，并且带走我的母亲。”赵斯晨语气冰冷。
“我没有。”李敏镐机械的应答着。
“呵，你以为她会相信？”赵斯晨咧开嘴，笑的狰狞。“怎么样？我这个剧本？”
“你什么意思？”敏镐眉头蹙的更紧，心跳快的吓人，像是要冲破胸腔。
“我只是知会演员，接下来该如何演而已。”赵斯晨顿了顿。“剧本的走向是这样的，接下来，我会给金喜善打电话。首先，痛苦流涕的告诉她，我自己也是被你逼的。然后，再告诉她，金于世的事，还有我妈的事，而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金于世在被捕前，曾多次和你会面，然后，透露了警方追捕的事情，然后你则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直到最后被捕，他甘愿为你顶罪。后来，与你取得联系，你告诉他，可以逃狱。并且，将我母亲带到逃出狱中的金于世那里。一切，你不仅仅清楚，而且，预谋了。”
李敏镐听着。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个剧本，我，凭什么演？”李敏镐却是笑的没有底气。就算他不演，赵斯晨所说的话，也会让金喜善相信。
因为金喜善心里面，一直有那个结。金于世，是因为李敏镐死的。他们，作为骗子，金于世不是总教他们么，人的心，很容易掌控，也很脆弱。在一个人最无助，最迷茫时，心是最容易被人控制的。
并不是，谁有多笨，谁又多容易怀疑人，谁有多容易被骗。而是，这世界，人人如此。为什么，会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傻瓜。因为，那九十九个傻瓜，都是有心的。
也是那时候，李敏镐才猛然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天才。而仅仅是傻瓜之一。
“先不谈她信不信你。李敏镐，你能时刻都在金喜善身边吗？每分每秒？”赵斯晨的声音，更哑了一些。“我记得，我曾经也是，日日守护着我的妈妈。还不是，被你李敏镐钻了空子？告诉你，哪怕只有一分钟，你离开她一分钟，我赵斯晨，都会杀了她。”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和她没有关系。但，杀了她，痛不欲生的，会是你，不对么？”赵斯晨说完，又是轻笑了两声。“现在伤害她，总比，看着她躺在血泊里的好。你说呢？你想想看，现在，你不就没在家中么？”
Five”
那一天。卡卡离开了。
那一天。东俊迷转在街头。
那一天。李敏镐狂奔回屋中。
那一天。金喜善绝望的挂了电话。
李敏镐此时，坐在金喜善身旁。两人对视着。金喜善，如伤痕累累的小兽，红肿的眼眶，嘶哑的声音。嘴唇不断的抖动着。“李敏镐，你说话啊……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李敏镐面上，竟然浮现起一抹笑意。“他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今天，他们还在废墟之中拥抱。多庆幸，彼此还在。多庆幸，还能相视。多庆幸，还能感受对方的温度。而现在，一切都龟裂了。美好的谎言所折射的镜像，再被打破，那些面容都变得扭曲不堪。
恨，不能湮没爱。但，爱却能让人更恨。被骗，和被爱人所骗，恨。
李敏镐，一切都做了，这是实事，无法，否认的实事。
无法，以一句，不知道，便能推翻的实事。
那，太任性了。
金喜善，可以选择信任，但，她凭什么？她所知道的，是金于世死了。她所知道的，刚刚才知道的，赵斯晨的母亲，也死了。而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的，正是李敏镐。
李敏镐的不知道，金喜善不会再信第二次。因为，李敏镐明明知道金于世对他顶罪，而在自己面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金喜善骗了他那么多年，他也骗了金喜善那么多年。再一次，说不知道，又能隐瞒着多绝望的真相呢？
然而，又怎样说清。那两个“不知道”一个，是那男人的悲伤。一个，是那男人的真话。
怎么说，都，太任性了。
Trick 拾柒 ---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