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打工店里出来,已是万家灯火时。刚走了几步,一场瓢泼大雨不期而至。
“Shit!”前进的脚步略微一滞,步惊云抬头望了眼天空,加快脚步往站牌处跑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豆大的雨滴如一颗颗脱线珍珠,马路上来往车辆稀少,显得整一条街极为冷清。站牌对面的马路边,两栋高建筑上,寥落的亮着几户灯。楚楚靠着根杆子站在篷下,半仰着头望着那几点灯光,夜幕下,稚气未脱的脸庞恍惚有几分向往,几分渴望。
步惊云匆匆踏上站台时,不经意瞥见她的侧颜,胸口突地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快地难以觉察。
等车的十几分钟里,两个人各自立在站牌两端,步惊云微妙地发现除了冷风拂过,那女孩瑟了一下身子外,视线片刻不曾离开过马路对面的楼房。
那是一片居民小区,而眼前的这两栋比邻而建的高楼是这一片小区里最高的建筑,也许是住的人还不多,只有零落地几间屋子里有亮灯。公交车,在这寒冷的秋夜里姗姗来迟,楚楚回神时,车子已缓缓启动,片刻前尚且落寞的脸上顿时被焦急所代替,“啊——”惊叫一声,挥着手试图引起司机师傅注意,三步并作两步追在后面。
这时候,大约再难等到车了,都怪刚才竟不知不觉发起呆来,要是赶不上可怎么才好?
一边想,一边着急,眼看着公交车渐行渐远,楚楚简直要哭了。
就在于楚楚绝望地想要放弃追赶时,公交车却在前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欣喜地冲上去。
步惊云从车头慢慢走向车中间的空位,窗外,于楚楚冒着雨,亦步亦趋向车子的前门赶,整个人因焦急而显得生动。整辆车,几乎没什么人,车尾坐了两三个乘客,车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步惊云,车前只有司机一人,没人说话,整个车厢寂静无声。于楚楚一上车,边扔钱币边向司机道谢:“司机师傅,谢谢你啊。”
“不用……”
楚楚灿烂地笑着:“要谢的要谢的,你要是不停下来等我呀,我今天估计就该走路回家了呢。”说着蹦蹦跳跳地走到车厢中间的后门边上的单人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