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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K121228●○【原创连载】风流(古风,中/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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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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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盛夏之夜,一弯月牙儿悄悄探出小脸,羞答答地攀上枝头。庭园中蛙鸣阵阵,凉风习习,令人备感舒心惬意。
赤西全然顾不得欣赏眼前的良辰美景,脚下步履飞快。似有什么愉悦之事,面露喜色。
那场残酷惨烈的厮杀,仿若一段不愿回忆的梦魇,渐渐被人们掩埋于尘嚣之中,化为虚无。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朝廷群臣恭定团结,民间百姓安居乐业。
于是,那件搁置半年之久的亲事,终于再次从记忆的角落里悠悠浮起。
事实上,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早在数日之前,赤西已经秘密委派稳妥之人,前去安排婚嫁事宜。筱原没有母家,所有物事须由王府操办。因而,不得不思虑周全,提早做好一切准备。
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凉子——”
一路高声呼喊,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温婉笑容。赤西站在筱原居住的院落里,眉宇间微微蹩起。
侍女一见来人,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嘴唇哆哆嗦嗦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字半句。
赤西不耐地挥挥手,示意她退至一旁。兀自伫立门边,低头沉思。待到再次开口,已是柔声细语,百般讨好。
“凉子,你是在怪我么?全是我不好,近日事务繁忙,一直不得空闲,难免有些冷落你了。”
仍然无人应答。
赤西不禁愣了一愣,心头蓦然闪过一丝极其突兀的异样。迟疑片刻,推门而入。
房中一切如故,所有物事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样不曾缺少。甚至,能够嗅出空气中暗浮着一缕若隐若现的清香,是属于某个人的专有气息,是自己熟悉且眷恋的温柔味道。
可是,独独少了那个人,最重要的那个人。
“郡主呢?”脸色骤然阴沉无比,话音里皆是克制不住的怒气。
紧紧跟随其后的侍女,眼底尽显惶恐之色。
“奴、奴婢不知。”
赤西怒极反笑,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逼我亲自动手么?”
闻言,侍女的身子瞬时颤抖得犹如筛糠一般。继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小王爷,不关奴婢的事啊!郡主她、她不见了!”


  • veraxuying
  • 知名人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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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主厅内,下人们纷纷不知去处,仅有六王爷一人端坐桌前,静静独酌。
“父王,凉子失踪——”赤西狂奔至主厅,不及喘息,急急出声。
六王爷看也未看他一眼,淡然打断道,“没有失踪,而是离开了。”
“父王,你、你说什么?”好似无法理解这短短几个字的含义,一双漆黑透亮的双瞳刹那间撑大至极限。
六王爷素来神采奕奕的面容之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倾刻间,又似恢复常态,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不愿嫁与你为妻,但见你万分欣喜,又不忍心伤了多年姐弟情分。自从定下亲事,日日忧心忡忡,夜夜辗转难眠,实是不堪重负。无奈之际,唯有向我禀明实情。几日前,趁着你外出处理事务,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赤西纹丝不动地盯着父王,试图在那双锋锐犀利的眼睛里,捕捉到一星半点的玩笑痕迹。
六王爷怅然起身离去,叹息声渐行渐远。
“仁,此生注定有缘无份,何必强求呢?”
赤西面如死灰,额角青筋突突跳起。震惊、不解、愤怒,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竟是无言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才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朝四周望去。
只见厅内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处处洋溢着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正中安置着一张硕大的圆桌,摆满了下人们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每一样皆是筱原平日喜食的菜式。
今日,正是赤西十四周岁的生辰之日。
连日奔波忙碌、废寝忘食,不过是为了趁此大好良机,正式向父王提亲,迎娶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却选择一走了之。
那一片红彤彤的花海纱幔,那一桌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刹那间变得刺目无比,宛如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血盆大口,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自己的迟钝与愚蠢。
赤西骤然抬手,将满桌盘盏通通掀翻在地,直至再无一样完物。
汤汁四溅,碎片齐飞。面上的沮丧、颓败之气逐渐退却,转而凝结为一层阴冷狰狞的笑意。
“哼,既然说了娶你,那便一定要娶!纵然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我,赤西仁,从来不知认输二字!”


2025-06-08 01:2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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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eraxuying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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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心高气傲的赤西小王爷,一向言出必行。
经过将近一年锲而不舍的搜寻,终于在江南某处不知名的小镇,探得筱原的行踪。当即,不顾众人劝阻,马不停蹄地前往,执意去见那个片字不留、弃他而去的无情之人。
其实,随着时光的悄然流逝,初时那份震怒与怨恨已渐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心绪是一种久违的牵挂与惦念。终究是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情分,无法轻易抹煞不见。
午夜梦回之时,更是在心中描绘了无数次与筱原相见的情景:倘若对方真心实意地悔过,就不再计较前事,婚约照旧。
因而,当赤西满怀着一腔期待,日夜兼程地赶到那处小镇时,几乎将手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才不致掐断筱原那条纤弱的脖颈。
一根素雅银簪极其随意地挽起满头青丝,简单大方;面上不施粉黛,清晰地展示着眉目如画的姣好容颜;身着粗布织就的浅色衣衫,既无巧夺天工的手艺,亦无精致繁复的花纹。褪去了一身耀眼炫目的华丽衣饰,不但没有减去一分风采,反而更加衬得整个人肤若凝脂,气似幽兰。
面前的筱原,依旧是记忆中那副雍容高贵、宠辱不惊的模样,即便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境况窘迫,却仅是秀眉微锁,全无恐慌之色。
赤西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好似有什么尖锐的重物,在胸口处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疼得令人语无伦次。
“你、你竟然——”
筱原讶然抬头。随即,摇头叹息。
“我一听说他被人无故捉拿,即知事有蹊跷。仁,果然是你!”
赤西充耳不闻,双目直直瞪着她的腰身:不若从前那般纤细平坦,而是丰腴圆润,高高隆起,分明已是身怀六甲、临盆在即的景况。
“你,只因不愿做我的妻子,宁可草草择人而嫁?”
事实一看即知,实在毋须询问。难以置信的眼神,嘶哑无力的质问,不过是效仿濒临溺亡之人,拼尽全力抓住最后一根水草,舍不得放弃一丝丝渺茫的希望。
与侍卫们纠缠了半晌,筱原渐觉疲惫。复又见到一别数月的赤西,心知难以脱身。一时情急,眉端拧得越发紧了。
“我并非为了躲避你,才委身于人,而是一心一意爱着夫君。”
一听“夫君”二字,赤西霎时间火冒三丈。
“你当我是无知幼童么?那人家中早有正妻,时至今日依然容不下你。即使他一意孤行,迎娶你过门,却不得不屈居于妾位。如此无用之人,有何资格做你的夫君?”
“我心甘情愿,如此足矣。”
轻描淡写的寥寥数字,顿时令赤西哑口无言,空有一腔怒火而无处发泄。惟有愤愤然落座,对眼前人横眉怒视。


  • veraxuying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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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原站了大半日,体力有些不支,额间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饶是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却依然紧咬牙关,苦苦支撑,全然不肯开口服软。
赤西一一看在眼里,心底渐渐生出些微酸楚。想她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旁人一分怠慢?眼下不止处处遭人冷眼苛待、身心俱疲,而且,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
一想至此处,愈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那个害她受尽苦楚的人碎尸万段。
“真是一群废物!郡主身子不适,竟没有一人瞧见么?”
侍卫们被骂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几人抬来一张软椅,战战兢兢地搀着筱原坐下。
“仁,多谢。”筱原诚恳地道。
赤西撇了撇嘴角,心有不甘地应道,“哼,我见你不舒服罢了,并非是原谅了你!”
闻言,筱原浅浅一笑。
“我不曾奢求你的原谅,但愿你寻到真正的心爱之人,携手相伴,共度余生。”
“我的心爱之人,惟有你一人!”
“仁,其实你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爱。”
泰然处之的神情,难以苟同的口吻,无一不深深刺痛了赤西的自尊心。那双清亮的眼眸,腾地一下燃起熊熊烈火。当即,从座中一跃而起,冲至筱原面前怒吼。
“我不懂得,难道,他便懂得么?那般懦弱无能的人,究竟有何处胜于我?”
筱原不假思索地摇头,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语气。
“他的家世、地位、才貌、品格,没有一样胜于你。可是,这样一个生性怯懦、逆来顺受的男人,为了与我相守,竟然不惜与家人长久抗争。仅此一样,便足以令我托付终生。”
赤西眼眶泛红,气息浓重而急促。像是竭力克制着什么,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乍现。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
“那你可知道,为了风风光光地筹办婚礼,所有事宜均是我亲力亲为?凤冠霞帔、珠钗首饰,样样皆是千挑万选,唯恐有一样不合你的心意?将来入府为妃,更是以你为尊,不敢背弃当日许下的誓言?”
“仁,你怎么执迷不悟呢?那人的付出,虽然远远不及你,却是竭尽所能、倾其所有,可是你——”
筱原蓦然停顿下来,面有难色。内心挣扎了许久,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居所之中,那些与你形影不离的俊俏少年们,究竟是何身份、作何用途,你当我一无所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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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得太开森,所以,忘了更文了。。。呃,卡在这里貌似有点8厚道,米娜桑,抱歉抱歉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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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赤西的表情,仿若五雷轰顶。
“你、你——”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筱原不待听完,已出声解答他的疑惑。
“你、我一同长大,你有什么想法与喜好,我岂能不知?一日两日,或许无法察觉。若是天长日久,就必定有些蛛丝马迹可循。哪怕你千方百计地避着我,也是于事无补。”
良久,赤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然而,除了震惊,并无尴尬之色,抑或是愧疚之意。甚至,连那几句辩解都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我是敬重于你,未到成亲之日,不敢贸然亵渎。他们如何与你相提并论?不过是些发泄的工具罢了。”
筱原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言,当即,顺着他的话意,郑重问道,“既是如此,你可有想过,一旦与我结成百年之好,就将他们即刻驱逐出府?”
一语不发。
确实不曾想过。于他而言,筱原能够给予心灵上的安抚与慰藉,是无可替代的终生伴侣;那些少年则是放松身体、缓解疲乏的必需物品,是汲取快乐的不涸之源。二者缺一不可,分不出孰轻孰重。
“你是王府里尊贵无比的王妃,是赤西仁独一无二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在意的人,何必、何必与那些微不足道的人计较,定要逼我作出选择呢?”
“我不是逼迫你,而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心。仁,其实你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爱。”


  • veraxuying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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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其实你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爱。”
这是筱原一再重复的话,亦是留给赤西的最后一句话。双目含泪,既有不舍,又有不甘。
十年情分,谁人能够轻易抛却?即便生着一颗铁石心肠,恐怕也该多了一分温意。奈何情爱一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强求无用。既然今生有缘无份,为免他日黯然神伤,唯有狠心放手。
赤西望着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心底蓦然涌出一大片绵延无际的凄凉。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它是决计不肯轻易示弱。原来,自以为弥足珍贵的一腔真情,落在旁人眼里,竟是一文不值。
默然许久,终于轻轻出声,吩咐侍卫们放人。
筱原一见来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人手忙脚乱地拥她入怀,帮她拭去泪水,面上笑容略带几分腼腆与羞涩。
那是一位气质儒雅的青年男子,身材瘦削,面容斯文,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其浓郁的书卷气息。尽管衣衫凌乱,形容狼狈,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修养,见了赤西,微微一笑,以表谢意。
赤西视若无睹。
临走之际,筱原情不自禁地回头,遥遥望着赤西,几度欲言又止。纵然心头满载着千言万语,却又从何说起?造化弄人,谁人奈何得了?
那人跟着转头望了一眼,与赤西大大方方地对视。狭长的眸中毫无胆怯、懦弱之色,一片清明如水,坦坦荡荡。
赤西阖上双眼。
从来不识认输二字,这一回,却是输得彻彻底底。不是输给命运,不是输给上天,而是输给一个普普通通、身无所长的人,一个看似弱不禁风,骨子里却比任何人更加坚定、强韧的人。
所以,那人的眼神,他定会终身铭记。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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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赤西从江南小镇赶回京城,不待回府,径直奔去皇宫。轻轻将官印放在山下面前,神情肃穆。
“你知道,我一向志不在此。倘若将来有什么吩咐,只需派人知会一声。从今日起,你、我是兄弟,是知己,唯独不再是君臣。”
数日不见,眼前这人竟似变了一个人。
一身华丽精致的锦色衣衫,沾满了泥泞与尘土,皱皱巴巴,脏污不堪。丰润的脸庞消瘦得十分厉害,颊边已然显出深深的凹陷。眼周乌黑干涩,眸中遍布血丝,不复昔日的神采飞扬。周身上下所有的锋芒与锐气,通通杳无踪影,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山下从赤西身上挪开视线,默然盯着手中那枚簇新的官印。
少年时一战成名,其冷血无情、阴狠决绝的性子,不知令多少人闻风丧胆;朝堂上叱咤风云,那般聪颖绝伦的头脑、能言善辩的口才,更是令所有人望尘莫及。生就一副目空一切的傲骨,纵然旁人贵为天子,亦自叹不如。
只可惜,如此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人生,终究仍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山下深谙他的脾性,惟有点头应允。况且,此事细细算来,与自身亦脱不了干系。若非那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依照赤西的性子,二人必定早已紧锣密鼓地成亲,而不致阴差阳错,横生出这许多变故。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呵,打算?我曾经一心一意地打算,结果换来了什么?”
“姻缘自有天定。仁,既然不是命定之人,何不洒脱放手?”
“生平第一次真心相待,那人不知不觉地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牢牢占据着一方天地。你告诉我,究竟怎样做,才能够洒脱放手?换作是你,你肯放手?”
山下自知失言,遂不再劝说。
赤西经此一提,偶然想起筱原当日所说的话,忽而笑得阴阳怪气,诡异莫名。
“不过,既然她说了,希望我寻到真正的心爱之人,那么,我就如她所愿。”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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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天香苑。
听完那段陈年旧事,和也果然如料想中一般,沉默良久。山下见他一时难以接受,当下也不出声。
不一会儿,和也仍是按捺不住,稍显犹疑地道,“仁去皇宫见你,最后那句话,是指——”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之后,仁的性情大变,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极其糜烂不堪。于是,我猜测,当日所言可能是自暴自弃,有意与凉子的希冀背道而驰。”
和也瞬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轻声道,“其实,不是这样。”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山下望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依然自顾自地讲述。
“六皇叔痛心疾首,兼之军务繁重,不出三年,便憾然离世。仁将所有兵权交还予我,封了王府,不再踏入一步。那位名满天下的赤西小王爷,从此,无人提及,无人记得。随后,月之馆落成,第一公子声名鹊起。直至又过了许多年,仁突然一时兴起,外出江南游历——”
几经斟酌措词,山下终于狠狠心说道,“尽管有些残忍,却不得不承认,你与仁的相遇,实非偶然。”
和也木然地扯开唇角,字里行间皆是掩不住的自嘲。
“我早该想到,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怎会有人平白无故地一掷千金?他倒是用心良苦,居然将一场假戏做足两年,而且,滴水不露,毫无破绽。待到我心甘情愿地交付所有身心,就毫不犹豫地给予致命一击。所以,自相遇那一刻起,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与算计之中?”
山下瞧着他的神情,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岔开话题。
“和也,我之所以亲自见你,不止是为了告知实情,更是希望你不计前嫌,原谅他这一回。仁,确确实实是悔过了。”
I


2025-06-08 01: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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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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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睫低垂,不言不语。
一见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山下的心情顿时沉至谷底。
“此事是他咎由自取,我寻不出什么理由替他说情。只有一样,务必和你说明。他先前欺骗、玩弄你,固然不假。可是,之后弄假成真,对你生出真情,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又是一阵静寂得可怕的沉默。
久等无果,山下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早知这件事棘手非常,果不其然。
“我没有恨过他,原谅与否,并无意义。”
山下讶然抬头,却见和也一脸坦率,眼神极是纯真。方才的黯淡与落寞,不知何时一扫而光。
“你没有恨他?那眼下为何——”
和也避开对方意欲追根究底的目光,神情有些不大自在。
“虽说不恨,却是怨过、怪过,怨他迟迟不肯如实相告,怪他宁可独自承担一切。难道,在他眼里,我的情意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抑或是,我并无资格获得他的信任与依赖?”
山下恍然大悟,惊喜莫名。
“原来,是我们误会了。那么,你从未打算离开他?”
颊边蓦然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赧色,口中答复却是斩钉截铁。
“既然认定了,自是不会轻易放弃。虽说他不肯亲口承认,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心意。如此一来,怎么忍心丢下他孤伶伶的一个人?我不舍得,也不情愿。”
山下一语不发地望着和也,感慨万千。
赤西所遭遇的意外与变故,皆是因那场皇位之争而起。平定叛乱、交还兵权,亏欠他如此之多,却无以为报,每每忆起便难以释怀。因而,明知此番劝说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仍是硬着头皮只身前往。
萦绕心头多年的歉疚,一刹那烟消云散。当即,对眼前人由衷一笑,目光中充满了赞许与感激。
“和也,遇见你,实在是仁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I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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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西一动不动地倚在床边,心神恍惚。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交替浮现,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数不清究竟打了多少个死结。愈是努力去解,愈是扑朔迷离。一阵徒劳无功,只得颓然放弃。
眼皮似是不堪重负,缓缓闭起。似梦似醒间,却骤然听见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在耳旁幽幽响起。
“仁,你——哭了?”
大概是许久不曾听过,乍听之下,竟觉得有些飘渺虚无。浓睫颤动不已,却是无法鼓起勇气证实。唯恐一旦睁眼,那个声音便即刻消失不见。
“仁?”
话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迟疑,几分讶异,却是犹如天籁之音,万分悦耳动听。那种百转千回的独特唤法,那副略显沙哑的低沉嗓音,这世间仅有一人。
赤西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清瘦脸庞,熟悉的精致眉眼,熟悉的小巧鼻梁,熟悉的微薄唇瓣,以及,熟悉的一切。
和也怔怔地抬起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对方的脸颊。
双目红肿,眸中泪光闪闪;一道道丑陋不堪的泪痕,从眼角蜿蜒而下。自相识之日起,这张脸孔要么是神采奕奕,要么是冷峻无情,唯独不可能是眼下这般狼狈、落拓的模样。
指尖在脸上徐徐游移,触感柔软且真实。赤西再无任何疑虑,迫不及待地将人一把拽至胸前。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身子,不留一丝缝隙地抱在怀里。
“和也,是我错了,我不该故作洒脱地放手。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许离开!霸道也好,自私也好,随你怎样认为。总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远离你的身侧半步!”
和也顿时愕然。
“你是说,喜欢?”
闻言,赤西不禁攒起眉间。随即,恋恋不舍地将怀中人扶起,捧着他的脸颊,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答道:
“不是喜欢,是爱。和也,你听好了,我爱你!所以,今生今世,我誓不放手!”
和也仿若一瞬间被闪电劈中,脑海中一片空白,久久无法回神。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一声长长叹息,无尽愧疚,无尽悔恨。
“由始至终,全是我一人的过错。和也,你有权知晓所有的事,我立即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I


  • veraxu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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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山下猜得分毫不差,赤西的确是自暴自弃。
筱原一声不响地逃婚,抛下他独自面对众人的讥讽;离家不足一年,却是委身他人、临盆在即。诸如此类的无情之举,他通通可以不予计较。但是,只因几名不足挂齿的陪侍,就将那份感情全盘抹杀,却令他百般委屈,万万不能忍受。
除了朝夕相伴的那人,心中从来不曾容下第二人,十年如一日;京城的王公贵族个个妻妾成群、左拥右抱,他却打定主意,只娶一位正妻;至于其它衣食用度,更是不消说,但凡他有,必定不会吝啬。明明已是竭尽所能,给予了对方能够给予的所有。
数年的心血与付出,一朝化为乌有。纵使外表看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骨子里终究还是一个初尝情之滋味的高傲少年。
面对那些情意绵绵的炙热眼眸,以及投怀送抱的放浪举止,无一例外地欣然接纳。这般肆意纵情,既是寻些慰藉,填补心中空虚,亦是对那人无声的控诉:一腔爱意早已付诸流水,再无可能遇上什么心爱之人。
可是,每每短暂的激情退却之后,心中越发空落落的,犹如坠入漆黑一片的万丈深渊,哪怕拼尽了所有力气,却始终碰触不到一样实实在在的物事。那种不着边际的空旷与虚无,几欲令人崩溃。除了继续沉沦、继续堕落,别无他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赤西渐渐记不清,这种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出,好像寻不出什么慰藉了,好像,有些倦了。
中丸等人见他整日百无聊赖,三番五次地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赤西来来回回地望着那几张忧心忡忡的脸,终于不胜其烦,可有可无地颌首。
一路上,风平浪静。
直至某日,与圣步入一处风景秀丽的小镇时,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的不适。胸口隐隐作痛,仿佛一不小心,扯开了某道愈合已久的旧伤疤。不由四下环顾,随后幡然醒悟。
这个小镇,正是当年和筱原重逢、诀别之地。尽管面貌与从前大相径庭,一时难以辨认,可那种心痛、不甘的感觉,却与当年一模一样。
翌日一早,寻了借口将圣留在客栈,在两道哀怨不满的目光注视中,悠然踏出客栈大门。
数十年一恍而过,当年的幽僻小镇变成一处游玩胜地,极为繁华热闹。赤西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一处处细细赏看。然而,状若云淡风清,心中思绪却有如风起云涌。
中丸等人不清楚个中因由,不大可能引领至此。再者,此次所到之处均是随性而择,并无固定路线。一时无心之举,不料再次踏入故地。可见,冥冥之中确有“注定”二字。
既然前缘未尽,不妨顺应天意,前去登门造访一番。自从那日一别,双方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多年不见,也不知那人是否一切安好,是否如愿以偿地嫁入夫家,是否诞下一位——
赤西蓦然止住脚步,略微眯起双眼,循声望向前方。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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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小镇市集。
吆喝叫卖的摊贩,接踵而至的游人,早将不甚宽敞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此刻又不知何故,一群人簇拥在马路中央,咒骂声、惊呼声不绝于耳,闹得不可开交。
被人打断思绪,赤西面露不悦,转身意欲离去。谁知,不待迈出步子,神色猛然一僵,复又急急忙转回身。
只见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正悄悄钻出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看那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显然是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
那少年大约十一、二岁,与沿街乞讨的小儿无甚区别:衣衫褴褛,几不遮体;小脸满是脏兮兮的泥垢,难以辨认五官。从头至脚,恐怕仅剩一双眼睛尚可入目。
与污秽不堪的形容截然不同,少年眼眸狭长,漆黑明亮,十分灵动有神。只可惜,澄澈的双瞳蒙上了一层惶恐之色,白白失去不少光彩。
围观众人识得少年的身份,在一旁议论纷纷。
一连串悲天悯人的字眼,源源不断地飘进耳中。赤西面无表情地矗立,遥遥望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双拳紧握,尖利的指甲前端深深嵌入掌心。
“龟梨家小少爷孤苦伶仃,受尽旁人虐待,逃家数次,却未能侥幸逃脱,着实是可怜至极!”
“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娘亲造了孽。若是当年知难而退,没有执意嫁给龟梨老爷,小少爷怎会落到这般下场?”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位小少爷何其无辜?父母之过,凭什么由他来承担?”
“唉,他娘亲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听说,临死前疾病缠身,大夫人却不肯请人医治。硬生生拖了几个月,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
赤西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襟的褶皱,掸掸袖口的尘土。接着,略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贯风流俊俏、举世无双的笑容。最后,挺了挺脊背,气定神闲地朝着道路中央走去。
途中经过一处糕点摊,不禁稍稍侧首。直至拈起一块香甜诱人的糕点,才再次心满意足地迈开脚步。
眼见仓惶而逃的人,转瞬间已近在咫尺,面上笑容好似湖面上的圈圈涟漪,逐渐漾开,逐渐扩大,愈发令人如沐春风,温暖而美好。只是,心底却冷笑不止。
方才是谁说,父母之过,不该由这位小少爷来承担?父债子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龟梨家的小少爷,我本无心为难,奈何天意弄人,偏偏叫你遇上了我。赤西仁此生尚缺一位心爱之人,不如,暂且由你充当罢。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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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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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终于弄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一声长叹,唏嘘不已。

“原来,你所憎恨的人不是娘亲,而是我爹。”

赤西仔细察看了他的脸色,并未觉出异样。暗中揣度片刻,才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是。原以为,有生之年必定不会原谅凉子。谁知,那日重返故地,我才忽然发觉,不如从前那般恨她了。可是,你爹、你爹他——”

和也等了半晌不见下文,忍不住问道,“我爹抢了你的心爱之人?”

赤西不假思索地摇头。只是,言辞间仍然难掩忿忿之色。

“你爹一介文弱书生,令我遭遇此生绝无仅有的挫败,我若说不恨,那就是惺惺作态了。不过,我更恨他无能、无用,不仅没有尽到身为人夫的责任,反而害得你娘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所以,当你从旁人口中得知,娘亲临终前境况十分凄惨,就决意替她报仇?”

默认。

和也见他避而不谈,遂咬住下唇,不再追问。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赤西突然抬手抚上和也的眉骨,沿着细细弯弯的轮廓,轻轻地反复摩挲。大概是沉浸于旧事之中,神情不免有些惘然。

“你的容貌,虽与凉子有六七分相似,可是,眉宇间的神态,以及那副看似柔弱、却坚不可摧的眼神,着实像极了你爹。当日远远一瞥,便估出你的身份。之后,我听说凉子的遭遇,心中又气又痛,亟需宣泄满腔恨意。你父子二人极其神似,于我而言,可谓毫无区别。”

“因此,父债子偿,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和也垂下眼睑,声音几不可闻,“你待娘亲,很是情深意重。”

赤西的脸色倏地一变,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他再次出声。

“我,是不是娘亲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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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清明,坦然直视,毫无妄自菲薄之色。那般从容不迫地发问,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倒不如说是胸中早有定论,只等对方亲口证实。<?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赤西稍稍觉出些许安慰,总算他对自己尚存一分信任,不曾全盘否定。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然归位。

“你还不明白么?当年,凉子究竟为什么逃婚?”

和也狐疑地摇头。谁知,摇了一半,猛然省起一事,瞬时杏眼圆睁。

“凉子一早发觉,相较于她,我实则更钟情男子。她的骄傲,一点不比我少,又怎肯委曲求全?或许,她对我亦非毫无男女之情,只是,我的所作所为令她日渐失望,惟有决然离去。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凉子,所以——”

赤西顿了一顿,双手摁住和也的肩头,期望藉此传达心中的坚定与诚挚。

“和也,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而是赤西仁此生唯一的心爱之人。”

俩俩相望,前尘往事仿若行云流水一般,匆匆掠过。不知过了多久,和也蓦然翘起唇角,粲然一笑。

“我相信你。从相遇之日起,一直如此。”


初遇之景,犹历历在目。

剑眉星眸,丰神俊朗;衣袂飘飘,器宇轩昂。宛如九重宫阙里的天人,携一身堪与日月同辉的光芒,朝着目瞪口呆的落难少年,莞尔而笑。

“你,可愿意跟我走?”

一见倾心。

不为其它,只因那一对顾盼生情的盈盈笑眼,盛满了足以融化世间所有凄冷之物的暖意。

及至突逢变故、心灰意冷时,偶然忆起那一笑,依旧觉得今生若有此一样,别无所求。因而,即使受尽众人的侮辱与欺凌,仍是倔强地不肯放弃。

他初识情爱,对方却纵横欢场多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除了一赌,毫无他法。仅有的筹码,是变幻莫测的人心。纵然那人聪明绝顶、算无遗策,却也无法保证,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倾力付出,没有掺进一丝意料之外的真情。

待到纯入馆,远远望着二人相依相偎,一刹那如释重负。

那人若是厌弃、憎恨他,又何必煞费苦心地寻得他的相似之人?显而易见,纯不止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更是自己的替身。

所以,他赌赢了。

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人似乎犹不自知,而且,即便知晓了,恐怕也不肯承认。正如上田所说,天下间无人能够掌控。除非本人心甘情愿,旁人奈何不得。

故此,需耐心等待时机。那人倘若真的将他置于心间,就必定会有不忍、不舍的那一日。

虽然历尽艰辛、几欲半途放弃,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听见那人亲口说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当真是胜过千千万万的情话。

一生足矣。



2025-06-08 01: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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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西执起和也的双手,指腹缓缓滑过掌心。当初被纯恶意所伤的位置,残留着几道浅浅的粉色痕迹,与蜿蜒曲折的掌纹浑为一体,不大容易辨认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没有履行当日的承诺,不仅有负于你,而且害得你伤痕累累、心力交瘁。你为什么那样固执、不肯就此离去呢?”

和也眨了眨晶亮的眼眸,乌溜溜的黑眼珠转来转去,极是纯真无辜。

“我,不记得了。”

赤西一怔。不消片刻,却理解了他的用意。当即轻叹一声,无比爱怜地揽他入怀。

“好罢,你既然不愿见我心生愧疚,往后就不提了。从这一刻起,我只盼着长伴你左右,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和也趴伏在赤西怀中,脸颊紧紧贴着左胸口,耳畔传来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以及一字一顿的承诺。一如初见时,温暖且心安。

“嗯。”

一生所求、所念皆拥在怀中,人生有何乐事更胜于此?赤西再无任何疑虑,缓缓俯低身子。怀中人眉眼弯弯,立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双瞳宛若天边耀眼夺目的星辰。

山下曾经说过,“和也,遇上你,实在是仁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事。”其实,反之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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