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AK121228●○【原创连载】风流（古风，中/长篇，HE）

一不小心，AU了←←←郑重声明：伪的、伪的、伪的

〈二十二〉
当额上的伤口变作一道浅色印迹时，和也从前厅的上房，搬进了下人房。
中丸曾去请示赤西，该如何安置。
赤西置若罔闻，一把将身旁的翔太扯进怀里，捏着下巴轻薄一番，逗得他不住娇笑。
闹了好一阵子，才转过头看向中丸，慢吞吞地道，“不愿做小倌，就去做伺候小倌的人罢。我费尽了心血和银两，不能没有一分回报吧？”
小倌们地位低下，平日犯错被赤西责罚，在客人那里受了委屈，回头自然是拿身边服侍的人撒气。
中丸心知肚明，可看看赤西，一意与怀中人调笑，唯有默默退出。
于是，和也变成了小厮，境遇一落千丈。
起初，馆中众人不敢妄动，心中均是同样想法：他从前那般得宠，若是苛待了，万一赤西心血来潮，又宠了回去，可怎么办？
谁知，日复一日，赤西仍是不闻不问，仿佛遗忘了这个人。众人这才大了胆子，支使他做些事。


众人亲眼所见，赤西将他抛之脑后，漠不关心，似有厌弃。又因他不肯做头牌，大胆违逆，更是恼怒。渐渐地，为讨得赤西欢心，竟对他起了欺凌之意。
想他从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早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嫉妒。这一回从云端坠入污泥，那些人难免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因有中丸等人相护，不敢随便打骂，只是变着法儿地使唤。
哪知，他全然若无其事。不论何人作何吩咐，即便有意为难，存心戏弄，亦是不声不响一一照做。
众人甚觉无趣，仗着赤西的默许纵容，更是绞尽脑汁地折腾他了。
中丸等人恨得牙痒痒，奈何无法时时跟在身边，护他周全。只得相继劝他，去向赤西说些好话，认个错儿。
和也轻轻摇头，婉言相拒。
“我欠了他许多恩情，应当要还。这些事，并不难做。”
实则，心中一清二楚，前去相求，只会自取其辱。
不说赤西眼下如何，曾经为他散尽千金，费心尽力，皆是真真切切的事实。馆中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仅有他一人不劳而获。因此，不能不偿还。
况且，做小厮并不难为，无非是随侍在侧，听候吩咐，收拾打扫之类的活计。较之做头牌，不知胜过了多少倍。 

“进来！”
和也听见应答声，推门而入。
一大清早，那位管事就连连催促他去打扫房间。看那一脸古怪笑容，即知不会有什么好事。
自和也做了小厮，还是头一回见到赤西。
一进门，就见他懒懒地靠着椅背，腿上坐着翔太。
翔太身上仅着一件单薄衣衫，松松散散，露出颈间大片春光。一双光溜溜的长腿，垂在两侧，晃晃荡荡。
两人均是衣衫不整，气息紊乱。在做何事，显而易见。
和也暗自苦笑，果然不出所料，几欲转身逃走。可是，没有主人吩咐，小厮不得擅自离开。
翔太听见声响，扭头往身后看去。随即，一声惊呼，挣扎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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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和也木然地杵在门边，几次三番张口，才从喉间挤出又干又涩的几个字。
“请问，有什么，吩咐？”
赤西埋首在翔太颈间，充耳不闻。
翔太不再装腔作势，气喘吁吁地应道，“去把床榻收拾了，清洗干净，再备些热水，公子要沐浴。”
和也迈开僵硬的双腿，脚下好似坠着千万斤的重物，步步沉重，无比艰辛。
床榻上，被褥凌乱，一片狼籍。星星点点的乳白色印迹，随处可见。
手指一点儿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往床榻上伸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脏污的衣物拆换下来。一把囫囵抱起，不敢再看颠鸾倒凤的二人，匆匆忙忙夺门而逃。
污秽之物早已干涸，不易清洗，只得手上使力，一处一处地细细揉搓。
和也怔怔望着手中数之不尽的白色污迹，一时没忍住，已红了眼圈，泪水叭嗒叭嗒地滴在手背上。


待洗净所有衣物，逐一晾晒，又提着热水回到房中。
赤西已不见踪影。
和也将热水倒进浴桶，默默服侍翔太清洗。
“不恨我吗？”
手下动作专心细致，轻轻答道，“不恨。”
“哗啦”一声，翔太猛地从浴桶中站起来，揪住他的衣襟，笑得阴阳怪气。
“我可是恨你入骨！”
和也扭过头，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口中仍是轻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翔太使力一推，怒吼道，“我最恨你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抢走了一切，你为什么不恨啊！？”
和也不曾防备，一下子被摔倒在地，急急忙出声。
“我知道的，你并非自愿。” 

相交一场，怎会不知翔太的苦衷？他性子软弱，又因往事心生畏惧，素来对赤西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违抗。
眼前这具身子，不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更有血迹斑斑的齿印。
在赤西眼中，他不过是一颗棋子，用以羞辱自己的棋子。
翔太似是失去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苦苦乞求的东西，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受宠，失宠，你通通不在乎！所有人等着嘲笑你，结果，可笑的人，反而是自己。”
生存在底层，受尽欺侮凌辱。嫉恨和也之时，更是心怀向往，向往有朝一日，如他一般傲然不屈。只是，灵魂浸淫污秽已久，不复纯净坚韧。
和也越是平静淡泊，便越是衬得他们可悲可怜。
翔太抹一把眼泪，重又钻进浴桶中，“你走罢，让我一个人待着。”
和也无奈，待走至门边，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无力而疲惫。
“你若是恨我，我心中会稍稍好过一些。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从未恨过你。往后，你自己保重罢。”
终究，仍是累及了他人。
和也叹一口气，轻轻关上门。 

翌日，和也再次推开门，房中空无一人。属于翔太的衣物，统统不见了。
不及思索，立即往偏厅奔去，却在途中听见赤西的声音。
“从今日起，他，便是月之馆的头牌。”
前厅中，小倌们静立听命。
和也心下疑惑，靠近一看，愣住了。
赤西正笑吟吟地站在人群最前端，身侧偎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长得清秀可人，一对明亮透澈的眸子，怯生生地在众人身上转来转去，不住打量。
赤西俯身，向他耳语几句。
那少年听了，略微上前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做纯。”
说罢，又羞涩地躲回赤西身边，攥紧他的衣袖。
赤西开怀大笑，伸手在头上乱揉一通，眼中一片宠爱万千。
他仰起小脸，傻傻一笑，颊上浮起一丝红晕。
和也心中一窒，刹那间，视线模糊不清。
那副画面，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令人忍不住落泪。


亲们，仁仁这么对小和，是有原因的。
他虽然无情，但还是有义的，前面对上田，就不是这种态度。
所以，剧透一下：他从前受过情伤，那个人跟小和有关系。
至于小和么，他说的是要还恩，其实是不死心。
就是前面说过的那句话，觉得两年下来，不可能全是做假，总有一点点真心投入。
现在，新人物出场了，乃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二十四〉
月之馆的新头牌，艳惊四座。
公子哥儿一边饮酒作乐，一边连连赞叹，赤西公子当真无所不能，居然寻得这样一个妙人儿，真真是天生尤物。
赤西公子，仍是笑而不语。
众人对这位新头牌的身份来历，一概不知。仅仅知晓，赤西十分喜爱他。
甚而，替他取名为纯。只因赤西说了，他足以担得起这个字。
自从将纯领回馆中，赤西时时带在身边，事事亲自教导，连田口亦不准插手。
不知是本性聪慧，抑或是天生媚根，纯跟着赤西不过几日，已是脱胎换骨。
初见时，那股稚嫩羞怯的气息，荡然无存。一动一静，皆是若有若无的挑逗撩拨，直看得人酥到骨子里。
偏偏那对水汪汪的眼睛，一如继往。纯真无辜，我见犹怜，又叫人找不出一丝媚态。
京城的花花公子们，纷纷慕名而来，趋之若鹜。
赤西笑得眉眼弯弯，愈发变着法儿地宠他了。

旧景重现。
馆中众人看得清楚，纯分明是第二位龟梨和也。一时间，争先恐后，大献殷勤。
然则，各自心照不宣，这位纯公子，却是远远不及和也。
人的禀性气质，岂是轻易能够改变？不过短短几日，他竟似变了一个人。显然，眼下这副才是本来面目。先前那股子青涩单纯，不过是伪装罢了。
使起那勾魂摄魄的手段，简直可谓得心应手。若不是早早地经历过什么事，怎能如此娴熟自然？
可是，赤西专爱他那副装出来的模样。
只要嘟起嘴巴，眨一眨眼，再钻进怀里撒娇一番，赤西便什么事都依了，直把他宠得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和也终日奔波忙碌，对一切视而不见。只是，仍记挂着翔太一事，寝食难安。
站在偏厅门前，犹豫许久，咬咬牙推开门。前些日子，赤西忙着教导纯。寻不到时机，一直等到今日。
赤西正核对账目，纯随侍在侧。
闻声，瞥了一眼，低头继续翻看，冷冷问道，“什么事？”
和也舔了舔干燥的唇，硬着头皮开口，“仁，我想问问——”
赤西还未出声，纯已是一个箭步冲至和也跟前，狠狠一耳光甩过去。
“放肆，小小下人，胆敢直呼公子其名？”
和也不愿见他二人相处，故而一直低着头。这一下来势汹汹，不及躲闪，脸颊当即一片火辣辣。
愤而抬头，一脸倔强地反问道，“我为何不敢叫他的名字？”
纯原是想代替赤西教训下人，不料，居然被人出言顶撞。失了面子，恼羞成怒，一扬手便要再打。
“纯！”
纯难以置信地回头，手臂僵在半空中。
赤西仍是专心翻阅，压根不曾抬一下眼皮。
纯只得悻悻然收回手，不情不愿地走至他身旁。
“原来，我竟不如一个下人。他尚且能够叫公子的名字，我却不能。”
赤西一见他的嘴巴高高撅起，便丢开账目，伸手扯了扯两片唇瓣，笑容极是宠溺。
“宝贝，那是我从前哄他的。你不想听，我不让他叫就是了。”

和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赤西。
心，好似被人用银针上上下下扎了个遍，疼得几欲停止跳动。
半晌之后，蓦然大笑出声，直笑得浑身颤抖，笑得泪流满面。
赤西皱起眉头。
“当日，你亲口说，不愿听我叫公子，命我从今往后，只叫你的名字。纵然你是做戏，我却当了真。如今，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想叫什么，你也管不着。”
说罢，抬脚便走。
赤西看着他的背影，左胸处突突跳个不停。
“不想问了么？那人的下落？”
和也止住脚步，却不转过身。
赤西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他被人赎了身，收入府中，往后，不用侍候旁人了。”
犹记得，有人要为翔太赎身。他不应不拒，私下里，特意前去打听一番。得知翔太愿意跟随，又了解对方为人尚可，这才放人出馆。
翔太一贯逆来顺受，即便只因这一样，也该为他找一个可靠的归宿。
赤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竟是愈来愈容易屈服了。翔太一事如此，眼前之人，亦是如此。
“谢谢。”
和也得知翔太不是受了责罚，心头大石安稳落地。背对着他，轻轻道出最后两个字，径直而出。
一旁的纯，静静不语，若有所思。

〈二十五〉
偏厅一事，令纯对龟梨和也心生好奇，暗中向年长小倌打探。
“你问和也呀，他和我们不一样。”
听了此话，纯极其不耐。
“他一介下人，自是与我们不一样。”
那小倌东张西望一阵子，才神神秘秘地凑到耳旁低语。
“他可不是普通下人！从前，公子极宠爱他，安置在后院府上，同吃同住，当作宝贝捧在手心。又命我们好生陪同，只是念书玩耍，不准泄露前厅之事。有人不慎提及，还被公子狠狠打了一顿。”
“那，怎会做了下人？”
“公子喜新厌旧，乃是常事。厌烦了，让他去做头牌。他宁死不从，才被打发做了小厮。”
纯睁大双眼，愕然不已。
万万没有想到，那人先前的地位，较之自身，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因惹恼赤西，才落到这般田地。馆中人人艳羡的头牌之位，他却不肯做，难怪那样傲然。
小倌见纯一语不发，以为自己一时失言，忙陪着笑脸。
“不过，这些是过去的事了。谁不知道，公子如今独独宠爱你一人？”
纯轻蔑地斜他一眼。
“谁要如今了？我要公子从今往后，只宠爱我一人。”
小倌笑容依旧，心下冷笑不止。
一进馆便做得头牌，摆明了是个玩物，公子怎会有一分真心？从前，可是不许和也沾染一丝污秽之事。那般精心呵护，最终不过如此。
眼前这位纯公子，因一时荣宠在身，便恃宠而骄，大言不惭。这般痴心妄想，日后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纯如何得知这如许想法，只顾着低头思量，眼中尽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