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很久都没有人接,然后刚刚挂了电话那边就打回来了。
沙哑的嗓音问我,“你刚刚打电话了?”
我说,“我打了好几个了。”
他说,“哦我刚刚在睡觉。”
听的出他的疲倦,其实我打电话只是想跟他说一声今天会大幅度的降温,提醒他多穿点,然后我晚上有应酬,可能不能去工作室找他了。
但在那之前我问了句废话,我说,“你感冒还没好?吃药了么?”
他说,“我吃了,吃的白加黑。但那个药劲实在太大,吃完以后我就趴着睡着了,刚刚才醒……昂不对,我看看……我去,我怎么吃了黑片。”
我在这边捂着嘴笑个不停,我说,“色盲也是分黑白的好么?”
他说,“我不知道啊,晕呼呼的。睡了一下午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好像……也没丢什么东西。”
我说,“你那工作室也没什么好偷的啊,搬电脑我还嫌沉呢。”
他嘁了一声,“你今天晚上有饭吃么,没有的话跟我回家吃吧?”
我说,“哪能天天往你家跑啊,阿姨看见我会烦的。我今天晚上有应酬,你放心,饿不着。”
他急忙解释,“怎么会烦你啊。那你有应酬就算了,嗯。”
“嗯什么啊?”我好笑的问他。
他说,“今天降温,你穿暖和点。然后喝酒的话就别开车了,找人送你回去。”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就像沿街乞讨的人要到了一大块面包,就像大冬天里喝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那种温暖淹在胃里,一点一点,又蹿上心尖。
我说我知道了,犹豫了半分说,“明天周末,要是天气好的话我带你去玩吧。”
他迫不及待说好啊,“要是天气不好我们也去吧。”
我说,好。
果然刚一下班就开始下雪,气温骤降,我跟部门的几个来不及就钻进了放满暖气的车厢内,我褪掉手上的皮手套开车,出发之前我还研究了路线,选了一条不是最近到目的地的路线,那条路线是经过俊秀的工作室的。快经过那里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他,我说你在工作室么?他说,我回家了。我有点失望的噢了一声,拐过街角的时候我看见俊秀缩着肩膀站在公交站上等车,他的半张脸埋在围巾下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冷空气中,还有一只手握着电话放在耳边,探头查看车来了没有。在一堆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特别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