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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兮&搬文】过期男妓by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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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搬文了,瑞者擅长古风耽美,作品不少.瑞者的小倌文≪上和南馆≫系列写的不错。


1楼2013-01-08 10:36回复

    过期男妓by瑞者
    尚香,壹个即使用厚重的脂粉也掩饰不了岁月痕迹的逾期男妓。 李慕星,壹个以诚信为本逐渐壮大年夜的殷实商人。 两人在南馆当红小官的恶意捉弄下偶然相识。 初见时,李慕星在醉得隐隐约约的情况下,被脂粉糊成壹团的尚香吓得脸色发青。 再会时,尚香没有想到,自己的几句戏言,竟让李慕星应下壹项不行能的任务。 商人与娼妓,原本都是最不行能重然诺的因素,可两人却偏偏为诺言所囿,堕入无法解脱的纠缠之中。


    2楼2013-01-0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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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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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两银子,用来做生意的本钱,也委实少了些。可是也许是李慕星天生就有经商的本能,他向远亲辞行后,把五十两银子全买了当地的一种特产:茶叶,然后一路乞讨,将一麻袋的茶叶背到了五百里外,那地方的茶叶价钱要贵了七倍以上,可是那些茶楼哪肯收他这么个乞丐一般的人的茶叶,李慕星自然不会到那里去碰钉子,再说他买来的茶叶也是最次等的,稍有点档次的茶楼都不收。 李慕星心里早有计较,不怕苦地一路乞讨去,但遇着有设在路边的简陋茶棚,便去销卖自己的茶叶,因着他把价钱放得低,自然有茶棚愿意买一些,这样一路行来,待李慕星走到目的地,他的那袋茶叶也卖得差不多了,那五十两的银子翻了一倍,变成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用来做生意的本钱,仍是不多。李慕星拿出三十两银子,先买了一身上等的布衣,又雇了两个仆人,摆出某个商号少东家的样子,去见当地最大的一位茶商,表示自家商号有一批上好茶叶,愿意以市价八成的价格出售。那茶商见李慕星年轻,本有些轻视,哪知一番交谈,见李慕星言谈老道,对生意行精通得很,又想这批茶叶的价格确是便宜,便有些心动,然而,对于李慕星打出的商号牌子虽有耳闻,却向无来往,难免不放心。李慕星自然知道茶商所想,表示可以先送货来,见货付款,只是运货的人力需茶商自出。茶商一听,心里仔细一盘算,便是自己出了运费,仍比在本地收购茶叶的价格便宜上一成多,而且见货付款,风险便小了许多,于是欣然答应。 李慕星便带着茶商的人回了自己的家乡,他安排那些人休息一天,自己却跑到一户相熟的茶农家中。这家茶农原本都把茶叶卖与李慕星的远亲,李慕星与他们一向亲厚,走之前李慕星便跟他们说好留下一批茶叶,一月之内必以高价收购,那户茶农虽说照做了,心里却忐忑着,迟迟不见李慕星来,他们正准备把这批茶叶也卖了,这时见李慕星来收,而且价格比李慕星的远亲确是高了一成,茶农顿时庆幸多等了几天,赶紧把茶叶拿了出来。李慕星写下契约,找来村保公证,言明先付订金五十两,一月后全额付清。茶叶运走后,那茶商见茶叶质量上乘,便如数付了款,李慕星又将欠茶农的钱款付清。 这一来一去之间,李慕星除了买衣雇人的三十两银子,还有预付的五十两订金,以及二十两的路费,总共一百两本钱,赚到了一千三百六十四两的差价。 他自己都不曾想过这钱赚来如此容易,实在是当地的茶商为了将茶叶卖出高价,暗地里早规定了价格,李慕星此举其实是得罪了当地所有的茶商,之后他便不敢再待下去,远走异乡,有了足够的本钱,他开了一家杂货铺,再不敢做这投机之事。踏踏实实干了十年,那间小小的杂货铺,如今已是滇西地区一家叫得出名号的商号。


      4楼2013-01-0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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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年来,上和城他来过不下二十次,尤其是近一年来,分号的生意日渐兴隆,已盖过了本号生意,他几乎就设怎么离开过上和城。 为了谈生意,他没少出入过烟花柳地,早听过有家南馆,可却还是头一回来。 他也没想到,这一回的供应商竟是好这一口的人,如果不是这个供应商开出的价格实在比其它商家都便宜,他也绝不会到上和南馆来。 其实光是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同样都是男人,一模一样的身体,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偏就有人喜欢跟男人做那种事。 穿过长廊,便见一排排环状分布的亭台楼阁,彼此之间有回廊相接,将一座高台团团围住,高台上延伸出四座天桥,连通了环布四周的亭台楼阁,走到这里,先前隐隐约约的丝竹乐声已是清晰可闻,分明是从高台上面传出来的。曲调绵软如丝,婉转回旋间一音一调仿若扣人心弦,挑弄人心生欲。 李慕星久入欢场,自然知道妓馆里弄情的手段多多,这靡靡之音不过是最浅显的一种,他心中别有所事,对这乐声充耳不闻,倒也不受影响,只是听到和着音调传出女子媚柔的歌声,仍是分了神。他也曾见过有人携了小倌到别处寻欢耍乐,只当这些小倌儿打扮举止有八、九分像女子,却想不到连声音都能学了去。 这样的男子,与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领路的小童这时笑道:「爷心中可又在纳闷了,嘻嘻……馆里的小倌儿们长得比女子好看的多了,吹个曲儿跳个舞儿那是没话说,可就是在『唱』这一字上要输给隔壁的姐儿们,男子的声音再练习,比姐儿们终是少了三分柔媚,所以在台上唱曲儿的是馆里请来的歌妓。」 「你倒是个多嘴的小哥儿。」李慕星在小童的头一敲,随手又给了一两银子,道:「等会儿……你只管将爷带到芳萃轩便好,可别半路上生出旁的事来。」 在别的妓馆,往往他一进去,便让那些女人团团围住,每每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脱得身来谈正事。 小童笑逐颜开地收下银子,接着道:「爷您就放心好了,南馆的小倌儿们与那些女娼馆可不同。您不招他们,他们自也不来招您,只是爷您天生的一副好相貌,就是不招人怕也有人会禁不住来招您呢。不过您放心,有小柳儿为您开道,保证误不了您的事儿。」 这便是典型的有钱好说话,李慕星见这个名叫小柳儿的小童年纪不大,说话时眼睛滴溜溜地转,竟也是个成了精的,不禁有种后生可畏的感叹,他在这般大的时候,还没有这小童的一半机灵。 说话间,小柳儿已领着李慕星走上了高台,台上场地极为宽敞,中间又搭一方台,一块艳红的布幔将方台一分为二,前台十几个少年正随乐声曼舞翩翩,中间一名领舞人身着七彩舞服,旋舞间衣裙飘起,露出了手臂、腰间大片雪白的肌肤,白晃晃地花人眼。 幔后则坐着一排乐手,一名女子站在幔后,显然此时环绕于耳的柔媚歌声便是出自她的口中。 台前,遍布桌椅,此时才只坐满了一半,可那场面已是不大好看,那些男人们怀里大都抱着一个美少年,大肆调笑,满口的淫言秽语,李慕星才只听得几句,心下便有些不舒坦。 转身间又无意瞥见一个男人正将手探进怀中少年衣服的下摆里,那少年满脸红晕,细细的腰扭动着,弯起眼眸吃吃地笑,口中却发出阵阵勾人的呻吟,正在动情间,突地对上李慕星的眼,见这个面生的男人剑眉星眸,一副堂堂相貌,比之现在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男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去,忍不住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便抛了过来。若这事发生在女娼馆里,李慕星便也惯了,可是收到男人的媚眼,却还是第一次,虽说那少年娇柔若女子,一派地楚楚动人,可骨子里仍是个男子,李慕星只觉得胃里一翻,便有欲作呕的感觉,赶忙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哪知这一转头,便见前方不远处,又站着十几个打扮得俏生生的少年,全是一副大送媚眼的模样,当时便惊得李慕星后退了两步。 小柳儿将李慕星的反应看得清楚,一边向那些少年打了个手势,一边忍不住吃吃笑道:「今儿个时候还早了些,客人来得少,这些都是还不曾被点名的小倌儿,您若有看得上眼的,招下手便行了,您若是一个也看不上,莫齤理他们随小的走就是,小柳儿保证他们一个也不敢来拦您。」 南馆里规矩极严,只有客人挑倌儿,没有倌儿挑客人的份。当然,若有哪个倌儿能混到红牌的份儿上,自然就有了身价,一般的客人他也是能挑的。小柳儿的手势也是有讲究的,以往也有不好男风的客人到南馆来谈生意,可是进了南馆后,见着淫齤乱场面还能守住心性的人极是少见,领路的小童察言观色,知道客人心动了,哪管他嘴上怎么讲,一个眼色便能让那些少年围将上来,把客人伺候舒服了,那赏钱哪还能少了去。像李慕星这样的,小童还是头一回见着,他已得了二两银子的赏,自然要顺足了李慕星的心意。 李慕星听这小童说那些少年不会围上来,才稍感松口气:「小哥儿,芳萃轩在何处?」 「爷随小的来。」小柳儿领着李慕星往其中一座天桥走去,那些少年见了他的手势,果然一个也不上来献媚,只是眼珠子还是要多瞅李慕星几眼的,毕竟他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儿。 「芳萃轩是馆里三大红牌之一尚琦相公的居处,爷可真是好福气,要知道尚琦相公可是三大红牌里最有手段的,也是最挑人的,能得他青睐可不容易。待爷见了尚琦相公,定然会觉得一个时辰百两银子的谈资绝不吃亏,若要过夜,再添千金,尚琦相公的床上手段啊……嘿嘿……」这小童里说到最后这一笑,竟是十足的淫味。


        5楼2013-01-08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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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菊有佳色,邑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清朗的嗓音出自站在窗口边的白衣男子,一头黑亮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背上,透着一股子轻松宁静,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李慕星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衣男子面颊上的一抹酡红,映在雪白的肌肤上,泛着异样的光彩。 确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男子,五官清丽之极,更难得的是那份出尘的气质,与东黛馆的花魁黛娘比起来,艳色稍逊,却胜在气质,尤其在吟诗的时候,从骨子里透出了浓浓的书卷气,若是换了地点,绝无人会相信这男子竟会是一名男妓。 李慕星一摔眉,暗笑自己怎的拿一个男子与女子相比较,他虽心里承认这位尚琦相公的美丽,却到底对男妓有些排斥,因而只看了尚琦相公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坐在桌边的宁老板身上。 这位宁老板手托一杯酒,杯口送在嘴边,却滴酒未进,一双眼睛痴迷地望着战立于窗口的尚琦相公,显然已入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状态。李慕星与宁老板岁来往不多,可也听闻这位宁老板是个喜好附庸风雅的人,现下这番痴迷模样,怕是连风雅为何物也忘了吧。 尚琦相公自李慕星进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意到他,待看清了李慕星的相貌,眼里竟掠过了一抹异色,随后口中吟出诗句,身为南馆的红牌,他自然知道怎样吸引别人的注意,更知道怎么做才能将自己最诱人的姿态摆布出来。可是他没有想到李慕星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开了,完全不为所惑的样子。略微一怔后,他便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书生风华、隐士逸志那是应对文人士子、又或是宁老板这种不懂也要装风雅的人的喜好,这个男人既然是来跟宁老板谈生意的,自然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哪里懂欣赏,他的一番姿态,也是对牛弹琴了。 想到这里,尚琦相公当下对着李慕星福了一礼,侧着头眼角略略一勾,勾出了丝丝挑情,凡稍懂些情趣的人,只怕立时就要被勾住而心神迷荡。 「这位爷想必就是李老板,尚琦这边有礼了。」 「尚琦相公果然名不虚传,莫怪宁老板要约我在此相见。」李慕星随口敷衍道,这一回竟压根连正眼也没瞧,自是不知道尚琦相公福礼的身子在这一瞬间僵了一僵,手捏成了拳又松开。 宁老板终于回神,望着李慕星哈哈一笑:「李老板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醉死在这温柔乡里,我们的生意可就谈不成了。」 「宁老板这么一说,倒确是我的错了,那我自罚三杯便是。」李慕星干脆得很,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尚琦相公抿着唇,在宁老板的身旁坐下,轻笑道:「宁老板可真会说笑,我们馆里这些人还都仰仗着您呢,您要是真醉死在这里,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宁老板在他手上摸了一把,笑道:「小琦儿真会说话,爷便是真醉死了,也舍不得离开你啊。」 「宁老板可真是多情人,就怕您天天对着尚琦,看久了便生厌了,到时候多看尚琦一眼也不愿意。李老板,您说是不是?」尚琦相公说着眼珠儿一转,便转到了李慕星身上,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乞怜的神情,当真是动人之极。 奈何李慕星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对尚琦相公的种种举动只觉得是装腔作势,反感得很,微微嗯了一声,连眼都没瞧向尚琦,便对宁老板道:「酒已罚过,宁老板,我们该谈正事了。」 「哎,李老板,不要急啊,刚刚我与小琦儿谈诗,正在兴头上,你可不要扫了我们的兴呀。」 尚琦相公嫣然笑道:「李老板是新客,先才尚琦借酒提兴,对菊赋诗,浅薄之处怕是要让李老板见笑了。」 「哪里,只看宁老板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便也知道尚琦相公所赋之诗定然绝好。」李慕星神情如旧,虽不掩饰自己对诗词的无知,却也无半点窘然,人皆有所长,不在此处便在彼处,无须为己所短而愧,亦不必因己所长而骄。 「哈哈,原来李老板对诗词不感兴趣,是我错,自罚一杯权当谢罪了。」宁老板大笑一声,仰头喝下一杯酒又道:「小琦儿你素来自诩才高,可不能因此而看轻李老板,在生意行里,李老板可是奇才啊,白手起家,短短十年便拥有了名扬滇西的宝来商号,说不定啊你身上的这件素锦衣就是出自宝来商号。」 「哪儿敢呢,到这南馆来的哪位不是大爷,尚琦再是才高,也不过是卖笑之人,李老板如此能干,尚琦巴结还来不及,何来看轻之言。」尚琦相公说着,清丽之极的面容已是一片黯然,自哀自怜中,竟也别有风致。 「该罚该罚!」 宁用老板大声道,手执酒壶倒满酒杯,一又喝干一杯。 李慕星一怔,不解道:「宁老板又不曾做错什么,怎地又罚起自己来?」 宁老板道:「都怪我一句话,竟惹得小琦儿黯然神伤,自当罚酒。谁不知道,上和南馆里的尚琦相公才比天高、心若冰清,虽落风尘,却是污泥里的莲藕,外污而内白。莫衷、莫衷,美玉蒙尘,总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说起来,都是小琦儿你心太高,不肯受人赎身,偌大的上和城里,可不缺愿意为你赎身的人。」 「沦落风尘是尚琦命不好,可尚琦不认命,终有一日,尚琦要凭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 李慕星一惊,想不到这美丽男子竟有如此心志,先前倒还真是看轻了他,不由得望了尚琦相公一眼,眼里已有了几分赞赏。 须知李慕星少年时无财无势,完全是靠自身努力才博得今日的成就,最为敬佩与欣赏的,便是与他同样肯努力的人。


          7楼2013-01-08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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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琦相公此时已恢复正常神色,见李慕星望来,抿唇一笑,道:「尚琦只此一个心愿,若要得偿,还需多多仰仗宁老板和李老板的关照。敬二位老板一杯,日后常来芳萃轩坐一坐,尚琦便感激不尽了。」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头用衣袖抹去唇畔的酒滴,垂下的眼眸里,是一抹得意。南馆红牌,自有红牌的道理,无论何人,何种禀性,只要教他摸清了,还不是应对轻松。 再往后,气氛渐渐融洽起来,李慕星欣赏尚琦相公的志气,对这个美丽的男子有了几分好感,言谈间目光也时不时落到他身上,每到此刻,尚琦相公总能及时捕捉到李慕星的视线,报以浅笑,宛如一股清风拂面而来,教李慕星全身上下舒畅无比,竟也不觉这美丽男子是一个男妓,只当平日里好友相聚一般天南海北的闲谈起来。 要说李慕星十年来为做生意也是走南闯北,肚子里墨水虽说不多,然而见识广阔,却非一般人可比,此时拿些别地的风土人情来做谈资,立也让尚琦相公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对李慕星更是亲热,直教宁老板大为吃味,便在尚琦相公又一次对李慕星微笑的时候,故意叫道:「唉,小琦儿啊小琦儿,你这可是有了新欢忘旧人了,爷面前的酒杯都空了半天了,也不见有人来斟酒。」 尚琦相公恍然回神,轻笑一声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道:「宁老板可就错怪尚琦了,尚琦自小入馆,除了这上和城外便不知天下有多大,难得李老板肯与我讲上一讲,尚琦自是听入了迷。再者,宁老板是熟客,李老板是生客,这熟客理当让着生客一点,宁老板想喝酒又懒得动手,唤一声便是,难道还要把尚琦当外人么?」 宁老板哈哈一笑,对李慕星道:「李老板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不过才说了一句,他就准备着这么一大段话来回我,还一句一句都占着理,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恨不能抓到怀里来好好疼一番,看那张小嘴里还能说出什么理来。」 李慕星也笑道:「尚琦相公玲珑一般的人儿,难怪宁老板今日非得邀我在芳萃轩,既如此,我也不敢占宁老板解恨的时间,不若现下把契约签下,宁老板也能早些解恨去。」 「李老板说得是,说得是。」宁老板想想有理,手一挥道:「小琦儿还不快去拿纸笔来,待会儿爷可是要好好地关照关照你。」 尚琦相公早就是一副羞煞的模样,清丽的面容映上一层芙蓉色,道:「宁老板想谈正事自与李老板谈便是,何必拿尚琦来说事。」 一边说一边走至里间,拿来笔墨纸砚,往书案上一摆,「两位老板慢谈,尚琦先出去。」 说着,横了宁老板一眼,把宁老板勾得魂都差点出了壳,才又对李慕星浅浅一笑,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宁老板……宁老板……」李慕星连喊几声,才将宁老板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可真是勾人啊……」 宁老板长吁一声,看李慕星神色如常的样子,不禁佩服道:「看李老板美色当前仍能自若,便知李老板非是常人也。」 李慕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尚琦相公确是天人,只是我不好这一口而已。宁老板,前日你带来的样料我已看过,确是上品,价格也公道,若是宁老板没有其它要求,便这么定下吧。」 宁老板终是恢复了生意人的本色,道:「李老板的确够爽快,我也别无要求,只有一点,日后宝来商号所有出售的『红罗绡』都必须由宁氏染坊提供,李老板若点了头,今日这生意便成了。」 「成。」 李慕星立刻点了头,「不过契约可得写明,宁氏染坊提供的所有货物,都要与样料同等,每千件『红罗绡』中若有超出三件的次品,宝来商号随时有权中止与宁氏染坊的合作。」 「成交。」 随后两人又在运输、结帐、检验等细节处详细讨论了一番,终于将契约条款都敲定下来。接着,提笔,蘸墨,白纸黑字,两份契约出炉,签字盖章,一笔生意就此谈成。 却说尚琦相公,掀了珠帘出去后,瞅着珠帘内隐约的人影,唇边逸出一抹诡笑,挥手将原来把李慕星引进来的小童招了过来。 「尚琦相公?」那小童飞跑过来,低头垂目静待吩咐。 「容儿,你去把……然后……」尚琦俯身在那小童耳边低语了一阵。 小童听完尚琦的话,猛抬头眼内一阵迷茫,问道:「尚琦相公,这是为什么?」 「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尚琦面色一沉叱道。 「是。」小童不敢再问了,赶紧按尚琦的吩咐去办,不多时便端来一壶酒。 尚琦在外面等了些时候,见里面两人已写好契约,瞅准时机掀了珠帘将酒端了进去,巧然笑道:「恭喜两位老板发财,先前的酒都喝光了,尚琦这会儿特地拿来了馆里最好的杏花酒,为两位老板庆祝。」 「这酒当喝,当喝,哈哈,小琦儿还不快来斟酒。」宁老板收起契约,在尚琦腰间摸了一把,「到底是小琦儿知心呀,把爷的心思都摸透了。」 尚琦扭过了腰,似嗔似恼地啐了一口,道:「宁老板就是爱占尚琦的便宜,这杯酒啊,我要先敬李老板。」 「啧啧,小琦儿,你这可是明摆着的偏心啊,可别忘了,今儿个你的金主是我。」宁老板略微着恼了,一把拥住尚琦的腰,狠狠捏了几下。 尚琦拧起眉吃痛地哼一声,手在宁老板的手背处轻轻打了一下,道:「尚琦敬的就是李老板的君子做风,什么时候宁老板能改了这轻薄的毛病,尚琦头一个便敬你。」 宁老板转恼为喜,把尚琦的腰抱得更紧,笑道:「若是这么说,那不改也罢,爷宁可不喝这酒,也不能教你脱了身去。李老板,这酒你便喝了吧。」 李慕星看那宁老板淫心已起,眼见两个男子搂搂抱抱,心下早已不自在,当下一口喝干杯中酒,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扰人好事是罪过,宁老板,告辞。」 说着,转身便走,哪知刚掀开珠帘,竟觉得脑里一阵眩晕,连站也站不稳了,直直地倒了下去。 「李老板!」 那宁老板惊呼一声,赶忙过来扶住他。尚琦一拍手,道:「哎呀,看我这记性,馆里最好的杏花酒,也是最烈的,李老板先前已喝多了,这会儿怕是受不住酒性,醉了呢。容儿、容儿,还不快来。」 那小童早就招呼了另两小童候在了外面,这时一听到招唤,赶紧跑了进来。 「李老板醉了,你扶人去后院寻一间静些的屋子,让李老板好好歇息一会儿。」 「是。」名为容儿的小童与另两个小童忙将李慕星抬了出去。 宁老板随手扔出一锭银子,道:「你们几个把人给爷照应好了,听到么?」 尚琦拉过宁老板,道:「宁老板放心,容儿他们几个可仔细着呢。你呀,这时候怎的还把心思放在外人身上,我可要不高兴了。」 「小琦儿等不及了啊,哈哈哈……」宁老板一把抱起尚琦,进了内屋,不多时,便有细细的喘声转了出来。


            8楼2013-01-08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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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后院虽说冷清,地方可也不小,李慕星先前慌乱,一路乱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这会儿再想寻原路回去,却是不可能了,昏暗里又辨不清路,七拐八转的,好不容易终于远远地见着一点灯火,有灯火便有人在,李慕星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那屋子的门,哪知那门并未合得严实,他这一敲门便开了。李慕星后退一步,正觉得有些失礼,却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一个人被绑在床上,身体不自然的扭动挣扎着,看上去极为痛苦, 李慕星出入欢场多年,虽说洁身自好,只谈生意不涉风月,可对欢场中的一些事情到底是知道的。人皆言笑贫不笑娼,可世上究竟又有几个人是甘愿为娼的? 若是自愿卖身的倒还好些,那些或是欠债被抵的,或是被拐卖的,或是受牵连获罪充为官妓的,林林总总,大都是不情愿的,一旦入了妓馆,便是由命不由人了,总少不得要吃足苦头,那些意志不坚的,自然就低了头,从此沦落风尘便是到死也落不得个干净,意志坚定的,不是一卖再卖,就是被活活打死,到头来指不定连个葬身之处也没有。 总归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李慕星叹息一声,本不欲管这事,可他走了这些时候,也只见得这一个人是能问个路的,他心急要寻回契约,也顾不上忌讳了,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内那人听得门响,便停止了挣扎,扭过头来恨恨地盯着李慕星,一双细而长的眼里,是燃烧的炽焰,立让李慕星的脸上生出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好烈性的男子,李慕星有些吃惊了,仔细打量那人,五官生得平平无奇,一身凌乱的衣服却是火一般的红色,与那双细而长的眼眸里的炽焰相交融,仿佛整个人都浴火而出,硬是衬出一股令人惊艳的光彩来。应该是怕那人咬舌,一块破布将那人的嘴堵了起来,手脚大张地被绑在床柱上,露出衣服外的肌肤,白得都有些发青了,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阳光。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李慕星竟开不了口,不由自主地上前替那人解开了缚住手脚的绳子。 那人眼里的炽焰缩了缩,闪过一抹惊异来,手脚一获自由,他便拿出了嘴 齤 里的破布,又吃力地弯起身子,从后 齤 庭里拔出一根白色的玉势,许是拔得急了,他痛哼了一声,甩手把那东西扔在地上,然后整好衣裳,看了李慕星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这间屋子。 直到人都走不见了,李慕星才回过神来,他竟忘了问路,懊恼之馀,却也不免为那红衣男子担心,都况是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妓馆又何尝不是,易进难出,只怕……只怕……那炽焰终究要被一捧浊水给浇熄。 这一来,又耽搁了些时候,什么也没问到,路,还是要自己去寻。 出了那间屋子,李慕星摸着黑寻路,丢失了契约,他担心的不是银两上的损失,再者契约遗失,也是可以与宁老板重新签订,银两上也未必会有多少损失,可是信誉上的缺损却是他承担不起的,人以诚为本,商因信而扬,宝来商号能在滇西名扬一方,便是靠着诚信二字。身为商人,前一刻才签下契约,后一刻便丢失契约,不管怎么说,都有失信之嫌。一次失信也许可以归之于意外,可是凡事总是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长久以往,便再无诚信可言,他在生意行里闯荡十年,从不曾失信于商,便是坚守着此例不可开的原则。 便在李慕星寻得心焦的时候,鼻中忽地嗅到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香味,先还不以为意,只因南馆中处处熏香,有香味也不奇怪,可是没走两步,便觉着这香味与熏香的味道截然不同,而且似曾相识,似乎刚刚在哪里闻过。是了,先前,替那红衣男子解开绳索的时候,从那男子的衣裳上便飘出类似的香味,莫非那红衣男子就在附近? 李慕星循着香味追了过去,那香味开始隐隐约约,时有时无,随着李慕星的追循,却越来越浓了,李慕星只顾着追人,倒也不曾在意,待转过一处墙角,眼前猛地又见灯光从一间屋子里透出来,他一怔神,随后便发觉这屋子正是他寻了许久的地方


              11楼2013-01-08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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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成交。」 尚香绽出笑颜,二话不说就把那张纸给了李慕星。 李慕星想不到这男妓居然如此爽快,望着那双摄魂的眼眸略一失神,便又让那张丑脸给惨醒过来,收好契约,他才道:「拿纸笔来,爷给你打张欠条。」 尚香笑咪咪道:「不用了。」 李慕星又是一怔,道:「你就不怕爷拿话晃你吗?」他是商人,习惯了事事定约,所以对尚香的轻率,大是不顺眼。 「人以诚为本,商因信而扬,宝来商号的李大老板若是会拿话晃人,这世上便无人可信了,您说是不是?」 尚香在椅子上坐下,终于收起了先前的嗲声,恢复了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 「你、敢、耍、我!」李慕星终于醒悟过来,这个男妓不是不识字,而是看到了契约上的签名,才故意拿走了契约。 尚香抬起头,眼眸里光彩如虹,流光闪闪,那透着笑意的慧黠与通透,一瞬间夺去了李慕星的心神,隐隐约约迷迷蒙蒙中,耳边似乎听到轻轻的四个字。 「奴——家——不——敢。」 明明都已经做了,仍在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李慕星勉强拉回了自己的心神,再也不敢看那双能勾魂的眼眸,只是他实在难以按下心中怒火,当场便拂袖而去。 在南馆里一顿乱转后他终于找着出路,离开南馆回到栖身处的时候,已过子时。他走时本是怒气冲冲,今夜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却是越想怒气越少,到回了栖身处的时候,竟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原来,他在路上把整个事情前后一想,便也知道那男妓并不是眼见的那般恶俗谄媚,如此故作姿态,只怕最后的目的就是那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需知女儿红这酒本就是少有之物,但凡一些人家有这酒,多半也是给自家女儿做了嫁妆的,能拿来出售的不多,何况是二十年的女儿红,试想有哪家女儿年过二十还不嫁人


                13楼2013-01-08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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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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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来请钱季礼的商家仍是趋之若骛,实在是一位好掌柜难请啊,再说钱季礼为商家赢得的利润远大于他造成的损失,便是将来辞了钱季礼,仍是一件划算的事。 李慕星得了这一句话,二话不说便去了杏肆酒坊,待见了阮寡妇,便要买杏花秘酿,这杏花秘酿本是杏肆酒坊的招牌酒,只要有钱,那自是谁都能买的。可是李慕星却不知道,钱季礼与她爹爹本是至交好友,当年阮寡妇的爹爹起意要将她许给酒坊里的一个伙计,钱季礼也有份参与,后来那伙计酒醉跌入河中死了,钱季礼便私下里对她爹说了一句「阮老哥啊,你这个宝贝女儿实在是教你骄纵坏了」,可不巧,这句话让阮寡妇听了去,当时便记恨上钱季礼了,心下恨恨道我骄纵不骄纵与你何干,钱老头多事,以后休想再喝着我家的酒。果然,后来阮寡妇的爹爹一去,她便不卖给钱季礼半滴酒,钱季礼没办法,只得托他人去买,可总是被阮寡妇识破,一顿大骂地赶出来,又赖着老脸去求,人家阮寡妇就是不甩他,这一年多下来,可把钱季礼肚子里的酒虫给馋坏了。 李慕星不知这其中缘由,才进了杏肆酒坊的大门,就让得了消息的阮寡妇拿着扁担给赶了出来,当时就把李慕星打懵了,站得远远地瞅着阮寡妇一扁横胸悍勇无比的模样,心里就纳闷着了,这女人瞧着长得挺漂亮的,怎么性情如此泼辣。 后来,李慕星总算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着是阮寡妇小题大做了,可人家的事他又怎么好去管,便是骨子里的一股拧劲上来了,天天上那杏肆酒坊跟阮寡妇耗上了,足足耗了一个多月,没把阮寡妇的心耗软,倒是先把钱季礼给耗服了。 「行了,年轻人,看来你还真是有毅力,不简单,不简单啊……」 也不知道钱季礼究竟看顺了李慕星身上的什么地方,就这样成了李慕星手下第一个大掌柜。有了钱季礼的帮衬,分号开张的事情便顺顺当当地完成了,钱季礼在上和城里干了二十多年,那是集了一身的人脉关系,不到半年分号的生意便上了正轨,李慕星缓得气来,把分号的生意全都交给钱季礼,他竟然又上杏肆酒坊跟阮寡妇耗上了。 那时阮寡妇远远见着李慕星的身影出现在杏肆酒坊的大门前,眼珠子差点没瞪掉下来,不出十天,她就认了输。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男人……」她一边恨声道,一边将一坛杏花秘酿塞进李慕星的怀里。 李慕星抱着一大坛酒,望着阮寡妇挫败的面容,长声笑道:「彼此彼此,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 「你说我凶悍!」阮寡妇柳眉倒竖,手里的扁担高高抡起。 李慕星一边后退一边道:「不敢,阮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乃女中豪杰,慕星心中只有佩服。」 阮寡妇转怒为笑,扁担一横,道:「钱老头遇到你真是交了八辈子的好运了,成了成了,酒你拿去吧。」 「阮夫人大量,慕星告辞了。」 阮寡妇望着李慕星的背影,大声道:「记住了,姑奶奶我姓阮名醉君,以后再来,只许叫醉娘,若让我再听着夫人二字,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去。」 李慕星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钱季礼与阮寡妇之间的这一点小小的过节便这么过去了。 李慕星左思右想了几天,便觉着他现下面临的情况,与当初钱季礼给他出的难题相差无几,区别只在于阮寡妇可以认输把酒给了钱季礼,可若是要她把酒给一个男妓,那是绝无半点可能的,一个弄不好,指不定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他一连想了几天,都没想出法子来,没办法,只得来找钱季札讨主意了。 一大早到了商号里,他与钱季礼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商号里近期的帐目整理好,到用饭的时候,李慕星终于开了口。


                  17楼2013-01-08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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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老,慕星有件事,想请您老给出个主意。」 钱季礼大笑起来,捏着白胡子道: 「爷,您这是拿话碜人不是,就你这脑袋瓜子,还有那股子死劲儿,还有你搞不定的事?」自从李慕星把杏花秘酿拿回来后,钱季礼对他算是彻底服了。 「钱老,这事说来也是丑事一件,只是慕星一向视您为长辈,也就顾不得丢人了,还真是请您给出个主意。」 那天夜里的事情,李慕星现在想来仍觉尴尬,只得挑拣重点的事说了,大意就是他喝醉了酒,把那天签的契约丢了,被一个男妓捡到,虽说契约是要回来了,可那男妓却要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来换。 钱季札当时正往口里送上一口菜,一听李慕星说完,那菜便喷了出来。 「爷,您许什么话儿不好,偏要许阮家侄女儿的酒,得了,您啊就等着挨扁担吧。」钱季礼擦擦嘴,一脸的幸灾乐祸。 李慕星想起阮寡妇的扁担,还真是有些心惊,可这事他已应下,说什么也得弄到这两坛酒,只得道:「钱老,这事说什么您也得帮帮忙呀。」 钱季礼连连摇手,道:「爷,老夫早已发誓这辈子再不沾个酒字,什么忙都好帮,唯独这忙帮不上,你还是另想法子吧。」 「钱老,这酒又不是让您喝,只是让您给想个法子,不忌讳的。」 「不成、不成、不成。」 钱季礼一连三个不成,直接把李慕星给回到天边去。这事若搁在三年前,他老头子一听到二十年的女儿红,那还不憋着吃奶的劲给李慕星张罗去,可是自三年前那事一出后,竟硬让这好酒如命的人把酒给戒了,并从此再不碰半滴酒。 想起三年前那件事情,直到今日钱季礼仍然深感愧疚,自从他在生意行中闯出声名来之后,虽说因为喝酒误事而换了六、七个东家,可到底给这些东家们造成的损失并不大,那些东家财大气粗,念着他总有功劳,并不追究报官,只是回人了事。也因此,钱季礼对自己喝酒误事的毛病从不知悔改,可偏偏到了李慕星这里,不到两年,竟出了大岔子,在验一批纱绢的时候,那送货的商人漱了他两碗酒,醉眼昏花之下,他竟没有验出这批纱绢的用料分明是三等货,可是却冒充一等货送了来。这批货上了柜之后,便照着一等货的价钱卖了起来,不到一个月,便让一个行家给看出来,在外面大骂宝来商号以次充好。这一来,对宝来商号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上齤门退货的人绍绎不绝。等李慕星得了消息,匆匆从本店赶来时,上和城的分号在短短三天内竟从门庭若市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 李慕星来了以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让钱季礼把已经卖出去的纱绢高价收回,并拒绝了钱季礼把这些纱绢按三等的价格再卖出去的提议,教人准备了两张布幡,写上「人以诚为本,商因信而扬」这十个字。随后他让商号里的伙计扛着布幡,自己押着所有的纱绢,敲锣打鼓,一路把纱绢给堆到城外的荒郊,当着所有来看热闹的人的面,把受骗的经过说了一遍,对自己的轻率深刻检讨,把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把火将这些纱绢烧得干净。 钱季礼当时在边上脸都绿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这些纱绢可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上和分号的所有资金。可是钱季礼也知道,如果把这些纱绢按它应有的价格售卖出去,虽然能够减少金钱上的损失,但商号的声誉却不可能挽回了,这对一个已经步上正轨的商家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钱季礼甚至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李慕星这一破釜沉舟之举不但一举挽回了商号的声誉,也赢得了钱季礼和全上和城商人的尊敬,更让人惊讶的是李慕星并没有因这件事情而辞掉钱季礼,仅仅只是扣掉了钱季礼半年的工钱和当年的分红。钱季礼感恩之馀,也痛定思痛,当着李慕星和商号所有伙计的面,把家中所有的酒及酒具全部打碎,发誓从此再不碰半滴酒,也绝不沾手与酒有关的生意。 虽然商号的声誉挽回了,可上和分号里没了周转资金,李慕星从本店里带来的钱在高价收回卖出的纱绢时就用完了,一时间商号竟然不能正常开张。不能开张就发不出工钱,商号里的伙计们一个个离开了,只留下少数几个不肯走,那段时间是李慕星一生中最为困窘的时候,终于上和分号实在无法维持下去,就在李慕星准备关掉分号的时候,意外的喜讯来了。有一个滇南商人找上了门来,主动提出要与李慕星做生意。原来,李慕星火烧纱绢的事情,经由上和城的商人们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附近地区的商人都知道了,这个滇南商人认为李慕星为人诚实可信,童叟无欺,值得合作,便寻了来。 上和分号保住了,从此以后李慕星的生意越做越大,借由商人们在各地经商时的口口相传,诚信商人李慕星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或许他不是最富有的商人,但绝对是声誉最好的商人,甚至因他的缘故,在生意行里,滇西商人做起生意来竟也比别的地方的生意来得容易些「人以诚为本,商因信而扬」这十个字,几乎就成了滇西商人的口头禅。 李慕星在诚信二字上得了好处,自然就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声誉,为人行事,便是吃了亏,也绝不肯失了信誉,这也是他费尽心思要弄到那二坛女儿红的缘故,即便是面对一个男妓,即便当时的承诺只是空口白话,那男妓就算对别人说他失信,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男妓的话,尽管如此,他也仍不愿食言而肥。 眼看钱季礼就是不肯沾上跟酒有关的事,他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脸失望地扒起了饭,他心中挂着事,这饭自然也就吃不香了。


                    18楼2013-01-08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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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香说的话他一字一句听入耳中,只觉着尚香这是拿着一把刀,每说一个字就是一刀割下来,把自己的尊严割得支离破损。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从他喝下那碗药开始,他就再没有了维护尊严的资格。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只是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既使要死,他也绝不能死在这个可能会被那个人看到的地方。要离开,便只有活着,活着才有离开的希望,死了便什么也不能了。所以,尽管心如刀割,他仍是顺从了尚香的话,看向尚香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美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着,像是翘出了万般风情,眼波流转如晨露晶莹,像漩涡一般吸引着人的心魂。 「你的眼睛,很美,可是……少了什么东西。」尚红看过许多许多人的眼晴,眼前这一双,是他见过最美的,也是最无情的。 「少了什么?」尚香抿唇笑了,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眼里波光半隐半现,更能摄魂。 尚红垂下了眼,过了一会儿指着自己的心口,道:「这个,你的眼里少了心。」看不到心的眼睛,所以才显得无情。 「尚红,在我调教过的人里,你是最聪明的。」尚香脸上的笑意更深,「记住,做小倌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守住你的心,你的身体可以被那些客人随意玩弄,只有心,一定要藏好,不能对任何人捧出来,因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珍视你的心。好了,你现在看一看外面,看看那些小倌们是怎么笑,怎么哭,学会了,郑猴头才会给你留下一个生存的机会。」 尚香的手指向了窗外,那双盈盈的丹凤眼也扫了过去,一眼望见了那并肩而行的两个人的瞬间,他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然后,看着那两个人,眼里掠过了一抹讽笑。原来,他的一双眼还没有练到火眼金睛的程度,又一次看错了,老实人,可不见得真老实啊。 「过来认识一下,尚琦,馆里的红牌之一。」


                      24楼2013-01-08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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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星花了十两多的黄金,到最后从芳萃轩出来,也只得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就是那个男妓名叫尚香,好酒如命。他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打自己一记耳光,这个消息其实也等于无用。好酒这一条他早就知道,名字直接问就行了,花了这么多钱买个名字,悔死他了。 走在花径里,李慕星正在气悔间,猛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向他扑了过来,耳边便听到那个熟悉得让他心头一跳的声音。 「哟,李大老板。您来看奴家了,酒呢?酒带来了么?」 李慕星被抱了个正着,鼻间香气萦绕,他的脸立时便红了,用力挣脱出来,奇怪的是对这个男妓几回的肢体相亲,他竟没有翻胃的感觉。晃了晃头,他一定是哪里不对了。 「你、你不要靠过来,我不会赖你酒的。」 有了前几回的教训,李慕星不敢让尚香再近身,那种把持不住的感觉陌生得教他心慌。 尚香用帕子掩住唇故作娇羞道:「李大老板真坏,坏透了,奴家哪里是怕您赖酒,奴家这是想您了。」 这种矫揉造作到几乎让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的棋样让李慕星的额间溜出几滴冷汗,不自禁地又后退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想起前两回都被这个男妓给戏弄的事来,他立时稳稳地站住了脚跟,拧起了眉头,道:「你虽年岁大了,到底也不是那强颜卖笑的小倌,为何不好好与人说话,装腔作势不过徒惹人生厌而已。」 李慕星一边说一边打量尚香。花径两边有挂有灯笼,光线虽稍嫌不足,却已能看清人脸。这也是李慕星头一回定心定神地打量这个戏弄了他两回的人,知道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男妓,然而前两回见面都是在那种万分尴尬的情形下,所以一直没注意到长相。或许是妆上得过浓,灯火映衬下看来是相当的艳魅,夜风吹拂了衣襟,身影轻盈若飘,头顶上明月当空,后面是花影深重,乍望去,竟像是深夜里游荡于花从里的花精妖魅。只可惜再浓的妆也掩不住眼角的皱纹,那流露于眉梢眼角的万种风情,硬生生教那几道纹痕给破坏得一干二净,让人更不敢想象在那层厚粉之下会是怎样一张衰老面皮。即便如此,因着妆化得好的缘故,只这么看着倒也还不失为一个美人,只是放在一贯喜新厌旧的欢场中,那些寻欢客们一见那些皱纹便倒足了胃口,自然便无人问津了。 尚香见他打量自己,脸上立时显出哀怨神情,泫然欲泣。 「李大老板讨厌奴家了么?奴家……奴家年纪是大了些,可奴家功夫好啊,要不您再试试,奴家一定让您满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李慕星靠了过去。李慕星脸一沉,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男妓动不动就往他身上黏的举动,又感觉这个男妓根本就是有心要戏弄他,他怎能再上当,正准备厉声呵斥,哪晓得尚香好象察觉到他的不悦,这时抬起眼来,眼里水气萦绕,似乎有些害怕,却又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倒像有些哀求的味道。 李慕星顿时恍了神,他本来就不是心硬之人,尚香此时的眼神便像是被主人赶出家的一只老狗,没了觅食的能力,乞求着别人的善心,他的一颗心立时便软了几分。再看尚香一身衣裳虽是花式斑斓,可在这秋夜里却显得单薄得很,那颜色也是旧的,不知穿了几年了,又想起尚琦说的几桩骗钱买酒喝的事情,可见日子定是不好过的,本来就软了的心又软了几分。这一软再软,那原本就是佯装的厉色哪里还表现得出来。 「咳咳,你……我……」呵斥的话说不出口,想要不顾不管甩手离开,脚下又迈不开步,明明知道这个男妓十有八九又是做出样子来戏弄自己,可是心里还是禁不住有种说不来的涨痛感觉,一时冲动便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尚香手里,「这钱……你拿去把借的钱都还了,再添几件厚衣裳……还有那两坛女儿红,一时弄不到手,明儿个我让人给你送两坛别的酒,算是先抵着,等有了女儿红,再给你送来,你就不要……跟别人借钱了……」 「原来李大老板这么关心奴家,连奴家欠别人钱的事都知道,奴家……奴家……」尚香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那眼泪便流了出来,他赶忙背过脸去,仿佛不想被李慕星看见一样,心里却骂了声尚琦多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告诉李慕星的,只怕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你哭什么?」 李慕星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把手按在尚香肩上,想要把人转过来,冷不防尚香突然转过了身一把抱住李慕星,嘤嘤道:「奴家好开心,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奴家,今晚上奴家一定要好好伺候您。」 「你、你、你……」李慕星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一边挣扎一边道:「放手,你放手,我、我不喜欢男人……」 尚香这回用上了力气,死不放手,泣声道:「您说谎,奴家瞅见您从芳萃轩里出来,您是嫌弃奴家没有尚琦相公年轻好看么?」 「胡说。快放手,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李慕星后悔了,他心软个什么劲啊,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男妓实在是……死皮赖脸啊。 「不放,就不放,奴家就是喜欢您,就是要伺候您……哎呀!」 原来两个人拉拉扯扯间,李慕星不知怎么脚下一滑,带着尚香一起摔进了花丛里,还因着冲劲过大,压着一丛菊花滚了两滚,反倒变成他把尚香压在身下的情形了。 便是这样,尚香也没有放手,李慕星又一心要起来,两人便又拉扯起来,一个吼着放手,一个叫着不放,结果……结果自然是擦枪走火…… 最先发现李慕星身体反应的还是尚香,他抬起大腿蹭了蹭李慕星昂起的下身,一双丹凤眼半眯起来,月光下媚眼如丝地流转着波光,恢复了低沉的嗓音笑道:「这就叫不喜欢么?李大老板,您真是不老实……」 李慕星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又羞又窘地用力一挣,这一回尚香却是放了手,他站起来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转过身来,脸上仍红着,可眼神却犀利起来,带着几分怒意对躺在花丛里的尚香道:「我可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地戏弄我?」 「玩玩而已,您又何必当真生气。


                        27楼2013-01-08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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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无趣,若自己再不寻着开心,岂不是没了活头。南馆里哪个人不是在玩,我这还是轻的,李大老板可没见着,那越是红的小倌,就玩得越大,尚香还要自愧不如呢。」 李慕星拧着眉头,隐隐觉得尚香意有所指,可又模糊不清,他也没时间细想,只是一甩袖道:「我不是你玩耍的对象,你找错人了,若再如此,可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他转身便走。 尚香躺在花丛里,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缓缓从袖口拿出那张已经揉得不成样子的银票,对着月亮举起来,看着看着,眼角便有一滴泪溢了出来,无声地滑落入面颊旁的菊瓣里。 「李慕星……」 这样的男人,以前不曾见过,以后也不会有了,为什么,他们没能相识于六年前?
                          


                          28楼2013-01-08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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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香的丹凤眼猛地闪过一道光,脸上顿时堆出满满的笑容,「这下可好,我又多一项赚钱的门道,馆里小倌们有个头疼脑热、伤筋动骨的,只让你瞧,也能收些诊金。对了,在你没能把我的钱赚够之前,你所有的赏银和诊金都是我的。」 尚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尚香,这个人……这个人…… 「我尚香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你的医药费我包了便是。」尚香在屋里一阵翻找,竟让他翻出笔墨来,沾了水,磨匀了墨,看尚红连起身都困难,便道:「你说吧,我来写,要什么药,我给你买去。」 尚红的身体微微抖着,明明气得几要吐血,可是连起身都困难的他能拿尚香怎么样,也只能把药一个个报了出来。 尚红的药的确比先前请的大夫用的药来得神效得多,不过两、三天便能下地,只是当时失血过多,一时间还补不回来,脸色白了些。即使这样,尚香也看着高兴,这天往尚红面前一坐,伸出左手摆在他面前。 「干什么?」尚红一见他就眼斜眉毛长,没有好脸色。 「诊脉啊。」尚香的一双丹凤眼都笑眯了,「自打入秋以来我一直觉得腰酸背痛,只是手头没钱,也不能找大大看,早知道你会医,也不用硬撑这么久了。」 尚红脸一撇,道:「你一天到晚不是跟前院的那些小孩子调情,就是到处找酒喝,喝完了就睡,什么活也不干,哪里来的腰酸背痛。」 尚香心情大好地飞过一个媚眼,笑道:「你哪里知道,想当年我也是这馆里响当当的红牌,那客人最多的时候,一天没有十个,也有六、七个,郑猴头怕累坏了我,这鞭那鞭的补着还不觉得身体不对,可时间一长,人就不行了,一天到晚身上没力气。哎,想我才二十二、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长了出来,不讨客人喜欢了。这日子就一天过得不如一天,到如今,还时不时地落个腰酸背痛的毛病。」 典型的纵欲过度,精气亏损,所以老得快,尚红眼里的鄙夷更盛,暗自估计尚香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可瞧眼角的皱纹,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人,真是自找的。他随意地搭了脉,都没仔细探脉,就顺手开了张可有可无的方子,吃了不死人,也不治病。 尚香喜孜孜地去买药,回来的时候,正瞅见李慕星从南馆的方向过来,眼珠儿一转,他便迎了上去。 「哎,李大老板,真是有缘,奴家出个门,都能遇着您。」 李慕星送酒不进南馆的门,就是不想再见尚香的面,只怕自己又叫这男妓戏弄了,他气不得,也无从恼起,只想着躲开便是,哪晓得就是不进南馆的门,竟也能遇上,不由得大声叹气,站住了脚等尚香走到面前,才道:「我应了你两坛酒,先才已叫人送进南馆里,你快去……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他倒又咳了起来。 「哟,您身子瞧着不爽利呀,还要来为奴家送酒,您让奴家怎么好意思呢。」尚香靠上前,看李慕星一脸戒备,他抿唇一笑,伸手在李慕星胸口轻轻拍了几下,道:「顺顺气,觉着舒坦些了没有?」 他这里用了正经的声音说着,低沉磁性的嗓音里似有无限关怀,听得人心里倒是一暖。 李慕星只觉得尚香拍在胸口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好似真的顺了气,他咳了几声便止住了,人也觉着舒坦了,不免诧异地看着尚香,这个人今天怎么转性了?也不知是不是尚香语气的原因,他这回瞧尚香已是顺眼了许多,心道这人倒也不是全无不可取之处,若是平日里都这般正常,光听这声音便也能让人舒心了。 「李大老板,您别这样看着奴家,奴家这里啊……像有只小鹿跳个不停……」尚香捂着心口处一脸娇羞。 李慕星刚刚一点美好的想象立时便被打破,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道:「我还有事,你回去吧。」说着,赶忙就绕过尚香往前走。 尚香轻笑一声,抓住李慕星的手,道,「逗您呢,瞧在李大老板今天特意来送酒的份上,我不闹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怎么着也得让我好好感谢您一番。上回的银票,这回的酒,可够我过上一段醉生梦死的好日子。」 李慕星本欲甩开他的手,听到他的话却是脸一沉,道:「我给你银票和酒不是供你享乐,你虽身在娼门,年老色衰,却不是全无生计,若肯认真一点,哪还不能好好过日子,若只是一心贪图享乐,下一回还有谁会给你银子。」 「是,是,李大老板您说得极是,奴家谨记在心。」瞅见李慕星沉下脸的样子,尚香却失笑出声,口里应着,手上却用了力,把李慕星拉着往南馆走。 李慕星哪里看不出尚香的有口无心,心里一阵气恼,颇有种满腹善心无着落的挫败感觉,他觉着应该再跟尚香好好谈谈,能将一个人拉回正道也是阴德一件,便跟着尚香去了,他一心想着这事,竟也未发觉两人的手便这么一直牵着进了南馆。 南馆里这时间并无多少人出入,他们这一路行来,倒也没什么人看见,可是却偏偏让尚琦看见了。尚琦本来只是起床小解,无意瞥了窗外一眼,便见着尚香与李慕星手牵着手往后院去,他的脸当时便扭曲了,清丽的面容显出一抹忌恨来。 其实尚琦这人没有什么不好,唯有一点,就是一向自恃貌美,容不得人,在他成为南馆红牌前还


                            31楼2013-01-08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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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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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空气清新透着冷意,只少了那股浓郁的香气,他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只是,这里是南馆,即使是空气,那也必须是污浊淫糜的才行。深深地叹息一声,他起身从床头柜中拿出一盒香粉,用尾指的指甲挑了一些,吹向了屋里,仔仔细细,每一寸地方都不漏过。 不多久,屋子里便又充满了那股浓郁的香气。放下香粉盒,尚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中又拿出一盒香粉,一转身便出了门。 从后院里能隐约听到前院的淫糜声,只是这一切与他己无多大关系,尚红屋里的灯灭了,想来已是睡下,不过尚香哪管这些,推开门进去点了灯。 「谁?」灯一亮尚红便惊醒过来,显然并没有睡踏实,待看清是尚香,眼里便有些怒意,「半夜三更,你来做什么?」 「喝茶。」尚香伸手从桌上拿起茶壶,晃了晃,有水,连杯子都懒得拿了,对着壶嘴直接灌了下去,一口气喝了个够,总算缓解了口渴欲裂的感觉,人也舒服多了。 「你又有什么花样?」尚红才不信他来只是为了喝茶,自己屋里没有么?非到他这里来喝。 尚香拎着被扔在角落里的药包,摇晃着,道:「这药你怎的还没帮我煎好?」 尚红看到这药包便火大,道:「凭什么我要帮你煎药。」 「你会医啊,自然比旁人更懂得火候,煎出来的药效最好。」尚香一脸的理所当然,走过去把尚红拖下床,「快去煎药,这个就当是酬劳了。」他一边说一边把香粉塞进尚红手里。 「什么东西?」尚红看着手中的香粉盒,考虑是直接扔掉好还是扔到尚香身上好,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半夜三更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煎药。 尚香轻轻笑了起来,道:「欢场中的东西,自然是催情之物,我看你接客时也辛苦,有这点香粉,客人们兴许会对你温柔些,我用这好东西换你煎一回药,你可不亏呀。」 「你……无耻!」尚红听他提到这种事,顿时气得脸都青了,随手就把香粉扔到了尚香的身上。香粉盒落在地上,碎了,里面的香粉洒了一地,散发出一阵幽幽清香,与尚香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尚香也变了脸,哼一声道:「你今儿个不听话,明天便等着吃苦头吧。」说着,甩手便走了。 尚红坐在床边,倒是没气多久,心情便乎静了,只是瞅着那药包越看越讨厌,抓着便要扔时,猛然觉得充满屋子的香气味道不同寻常,不像是能催情的东西,倒像是能使人心平气和,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捏起地上的一点香粉,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果然,这香粉里含有几样药材,虽然味道很淡,可他还是能分辨得出那几样药材,分明是安神平气的作用,搭配得好的话,反而能让处于冲动情绪中的人平静下来,若是那些被情欲刺激得不能控制粗暴行为的人闻久了,也能起到减轻情欲的作用。 尚香为什么要骗他? 尚红蹲在地上,看着一地的香粉怔怔发呆,忽然看看手中的药包,连忙打开来看了一看,他的手渐渐开始发抖,是兴奋的,他,终于找到了逃出这里的方法,只要有足够的药材。他就可以迷倒这地方所有的人,只要让他配出想要的药来,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拦住他。 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首先,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到足够的药材。 煎药去。 *** 尚红开的药确是神奇,李慕星只喝了两帖,咳嗽便全好,喜得陈妈直夸他这回遇着好大夫了,问是哪家医馆的大夫,改天让陈伯也给这大夫瞧瞧去,把那一到阴雨天就腰腿疼的老毛病治一治,指不定也能治好。李慕星哪里能说是从南馆里开回来的药方,只好说是个游方郎中,路上碰上了才给开了张方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了。心里却寻思着,看尚红医术精良,不是平常人,也不知怎么会落入那地方。 病好了,李慕星便又到商号里走了走,看商号生意兴隆,他心里也高兴。这几天在家里养病,他得了闲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将商号的规模扩大,毕竟宝来商号的生意虽然兴隆,可是仅只专营绫罗绸缎,生意毕竟有限,要想要宝来商号更上一层楼,就必须开发其它的行当。这几天他便想着,商号的客人,以女客居多,若要再做其它行当,必不能放弃现有的客源,所以新行当应以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为首选,只是还要与钱老商议一下,钱老经验丰富,看看胭脂水粉与珠宝首饰哪一项更容易上手做。 钱季礼听了李慕星的想法一拍柜台,笑道:「爷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这几天我也正琢磨这事儿,今儿晚上便约了几个向来交好的掌柜们,准备向他们打听打听,爷就等我明天来跟您好好说说吧。」 李慕星一听来劲了,道:「这事儿可大意不得,新行当你我都是生手,还是保稳些好,不如今晚上我与你一同去,多向几位掌柜请教。」 「也好,有爷在,那些老哥儿们定然乐意多说些,爷可不知道,他们可羡着我呢,说怎么就叫我摊着你这么厚道的一个东家了。」显然,是三年前火烧纱绢的事震着这些仰着东家吃饭的掌柜们了,换了别人,甭说是还留着钱季礼,没押送官府便是好的了。 李慕星笑了笑,回身正要走,又让钱季礼扯了回来,按在椅子里,正色道:「爷,有一件事,今儿我一定要得你一个说法。别说我


                              36楼2013-01-08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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