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干什么!”小兔子惊恐地挣扎了几下,发现好像没有生命危险,才慢慢睁眼。
眼前五彩霞光绽放。
艺兴像是傻了一般躺在凉席上,呆呆地看着霞光流转,变化万千,而刚才压在它身上的蛟神就在这光影变幻之中慢慢变了模样,一间宽大的黑袍罩在身上,俊美的青年微挑剑眉,有力的手臂把傻傻的兔子抱起来。
小兔子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可是眼前还是这位黑衣青年,眼如水波横,山是眉峰聚,唇角勾起浅浅笑意。
“你可以变成人了?”小兔子震惊问道。
它伸出一只蹄子蹭蹭青年的下巴,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并非幻象。
“你觉得怎么样?”亦凡问道。
亦凡的袍子很是宽松,便露出胸口一大片风光,艺兴不住地往里面瞟,心里默默数着数着:“一块,两块……”
亦凡把兔子的脸扭正对着自己。
托起来才发现它瘦了不少,亦凡看着兔子瘪下去的额头。算了,还是不戳了。
他在艺兴的额头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
两片嘴唇像雨滴一样落下来,小兔子迷乎乎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心想夏天的阳光真厉害,晒得人发晕。
亦凡占了便宜,满意地问道:“你能变成人形吗?”
“我?”艺兴忽然不晕了,“嫦娥姑姑不喜欢我变成人的样子,她说我长得像逢蒙。”
逢蒙正是当年后羿的徒弟,使嫦娥与后羿天人永隔的始作俑者。
亦凡看着一脸苦恼的小兔子:“我想看看。”
艺兴本想拒绝,又记起刚才的承诺,便道:“好吧,我试试看。”
小兔子蜷缩成一个毛团,叽叽咕咕说出口诀,就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脚底升起,朦胧的白雾遮住它的身体,随着它的体型变化而变化。
啪的一声,少年艺兴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明明已经活了几千年,但他的长相仍然是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不大不小的仙袍和他不高不矮的个子倒是很相衬。
从天庭一路过来,纯白的仙袍上了沾了些灰,艺兴刚刚用手摸过鼻头,于是尖尖的鼻头也蹭上一个圆圆的灰斑。
“这张凉席太窄了,我再去搬一张来好了。“艺兴被亦凡古怪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只好站起来找借口开溜,却被亦凡拉住。
耐心地帮他把鼻头上的灰揩去,亦凡道:“我去烧一炉热水,你去厨房……”
少年一个激灵向后退步:“你真的要把我煮了吃了?”
亦凡解释道:“不是,我……”
这厢话没说完,那厢艺兴已变成原形往外狂奔。跑出几步又直直撞到大门上。
亦凡:“……”
他三两步上前把兔子抱起,才发现兔子竟然被吓哭了,一边蹬腿一边推搡着他的手臂:“你反悔!你当初说过不吃我!”
这次着实是哭急了,小小的鼻孔还打出两个鼻涕泡,亦凡用力抱着艺兴往厨房走,听到它哭着说:“我不去厨房!”
“我是去给你烧水洗澡!”亦凡好声好气解释道。
兔子立马乖了,鼻涕泡缩回去,小声问道:“那你去厨房拿什么?”
“拿皂荚果。”亦凡随手在艺兴的屁股上抹了一把,摊开手掌给它看,“你自己看看,多脏。”
刚哭了一场的艺兴浑然没察觉自己已被蛟神大人吃了几次豆腐,乖乖地等着他烧好一炉水,倒进了木桶里。
“你先洗,我去取皂荚果来。”亦凡命令道。
艺兴点头,看着他走去厨房,才变回人形,脱下一身衣服走入桶中。
午后的院子十分宁静,亦凡走在树下,嘴边的笑容再难掩饰。从兔子回广寒宫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等。
他知道兔子喜欢吃糖,每天都要洗澡,吃了午饭就要躺在树下睡觉。这些小习性都被他记在心里,就等着兔子来到凡间之后被他养的又白又胖,再也不想回天上。
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些大道理,他不想化龙,只因为他想留在凡间,等这只傻兔子自己送上门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坚信这世上,只有他能把这只贪玩的兔子留在身边。
待亦凡取好一捧皂荚果来时,艺兴早已舒舒服服地泡在桶中。隔着屏风可以看到少年正背对着自己,愉悦地哼着曲子。
蛟神大人拽霸狂酷炫屌帅地笑了笑,关上了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