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滟收回游弋的思绪,静静的喝酒,蓝墨魇看着已全黑的天幕,一轮明月高悬,跟记忆中的完全无差别,有差别的怕是人和物和地罢了。
蓝墨魇起身,向蓝凌滟示意明早她自己进入噬魂林,他另有别事,便回了房。
他独自回到房中,顺便吩咐小二送来热水,他坐在桌前喝着茶,微微沉思,待到门被敲响时,他抿唇,开门,小二送来了热水。打发走了小二,他兑好水,将自己沉入浴桶中,任由那种道不明的温暖包裹着自己,竟生出些累的感觉。眼眸闭上,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凌厉,当真如一贵气的公子般冷然优雅,想来,他也不过才13岁。全身放松,似是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的水气,仿佛是游弋着的回忆,握在手中缓缓飘过,不留痕迹。
似是睡着了,大脑有些混沌,眼前仿佛是儿时母后给他们做的走马灯一般,轻轻转动,如一部老旧的影片,尘封在柜橱的底部,缓缓开启。
记得母后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并不适合活在深宫中,她不过也是权利的牺牲品。总是念着“魇,”这一字,那时,她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带有罕见的柔情。
老头子不喜欢母后,只是碍于家族的势力,才纳母亲为后。也不喜欢他与滟,尤其是他的眼眸,直到那年,母亲才告诉他,他们不是老头子的孩子,他们的身份更为尊贵。只是不知为何,母亲不允许他将这些事告诉滟,说时机未到。
五岁时,宫人们告诉他们,母后殁了,他不顾滟的阻拦,溜到了冷宫,其实,他就是想弄明白那些似是而非的事实。在冷宫门口,他看到几位嫔妃从里面走出,艳俗的脸上满是狠辣快意。他溜了进去,一片的寂静吞没了他,连心跳声也无法感觉到。来到偏殿,母后躺在床上,面容安详柔和,唇边有着一抹黑血,刺眼的很。空中突兀传来一声叹息。他捂着心脏,那里似乎有着愤怒,有着一个声音叫喊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未曾看见他的眸子渐渐被猩红代替,眉间浅浅浮现一把红色的剑,在眨眼间消失。他跌坐于地上,喘着粗气,光洁的额 上满是汗,手微微颤抖,刚才,他是真想杀人。空中再次传来一声轻笑“呵,要觉醒了吗?”他睁大双眸,眼中蓄满泪水,饱含恐惧,手角并用的爬出了冷宫。空中的话语不曾停歇“也不过才五岁,便已现瞳,天资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