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酒精直冲上脑门,炙热乾涸的喉咙,有点头昏脑胀,有些无奈惆怅。
看著她穿著他送她的高根鞋,心里也不是种滋味——同一双鞋子,但几年前的她以及现在的她,大相迳庭。
那个她,第一次穿著高跟鞋时,说脚跟距离地面十公分的感觉很是不实在,於是整晚宴会里都挽著他的手,只是无论他再接著她几回,她再因此而尴尬地道谢几回,她的脚踝还是逃不过变得肿胀的命运。
而今天的她,穿著与鞋子一样鲜艳的红色晚礼服,神采飞扬得让他以为几年前那个清纯的她都只是幻想,更推翻了他对她不能穿这类型衣服的假定。
看啊,踩著同款高跟鞋的她,走路却已能健步如飞,仍能轻松地在舞台中间与各样的男人周旋共舞。
看啊,那样的笑脸,是什麼时候开始,开始变得像他那样的公式化了?又是什麼时候开始,她的酒量变得像现在这麼好的?
彷佛这几年里,那个少女的变化,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改变之快,迅雷不及掩耳,更别想让他找寻到她驻脚的一丝痕迹。
「为什麼敦贺先生不邀请我跳舞啊?」那张带著妖气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错愕。而唯一让他庆幸的,竟然讽刺地是她对他依然的礼貌与恭敬。
其实她已贵为影后,她大可以摆架子,所谓平起平坐,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使用敬语或者是礼礼貌貌,但她全然没有,只是……依然的……和他保持距离。
但当他眼看著她既缓慢又急促的变化,又忽然觉得,这似乎是他目前能紧紧地在她身上抓住的唯一东西,唯一让他安心,完全没改变过的东西。
眼前的她又拿起高脚杯,杯内依然是满满的香槟,他不禁无奈地笑著。
「我以为最上小姐不想跳了。」若是以前的她,她早早就开始带著她那微醺的脸颊,偷偷地坐在没有人发现她的角落,一手按摩著她的小腿,一副快睡著的模样。
「嘿,敦贺先生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厉害啊。」她笑著,温文儒雅,高贵淡雅,但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多余的东西。
「那你呢,为什麼还要跳?」男人挑起眉,打量著她那双微微抖颤著的小腿。
其实,她一早就累了吧,但是,为什麼还要撑著不说出来呢?
「啊?」她怔了怔,「我还能跳啊。」还有一点没改变的,就是她依然的倔强啊。
「最上小姐」他喊了一声,唤起了她的注意,「我确实有教过你敬业,但你现在真的是敬业吗?」
她随即不明所意地喊了一声,「诶?」
「所谓真正的敬业,是演员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吧?」这,其实是她教他的吧。
当初他经常不吃饭,结果就被她用这个原因来责骂,却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要反过来用这个原因,提醒她需要适时停下。
「最上小姐,」他又叫唤了她,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她的头顶一下,「虽然今晚是你的晚上,但是,也别太尽兴而忘了第二天有工作。」
最后,他抽起手,转身就离去。
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