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蓉情晓意】◆0827美文◆爱情是糖，甜到忧伤（改文）高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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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多，陈晓拿了两瓶白酒回到住处。
　　因为刚刚回国，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时间寻找新居，他暂时住在出国前父亲给他买的公寓里。当时方圆几里，这幢高层建筑巍然独立，短短五年时间，它已淹没着一幢幢更高的大厦之间。
　　他进门放下钥匙，开了灯，随手把酒放在门边的角落，脱了外衣挂在衣挂上。
　　三室一厅的格局虽因装修的陈旧，显得有点拮据落魄，但他的房间始终保持着整洁，多年的习惯改不了了。
　　走到窗前，一片五光十色喧闹尽收眼底。或许是在国外呆的太久，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看不见古老沧桑的大院，也看不见大片大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许多记忆都掩埋在尘土飞扬里。
　　他忽然有点怀念起大阪那个低矮的公寓楼，许多真诚的朋友，还有阳台外浪漫的樱花树……
　　盛放时节，花瓣落满了阳台……
　　那一年、那一季……花瓣在风雨交加中飘摇，有个人，有段爱，最短暂，也最绚烂。
　　三年里，他每天都在期待时间快点过去，期待着他恢复自由，狠狠抓住她的手，狠狠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他有多少的难言之隐。
　　然而，时间不会停留，感情也不会……
　　即使他能抓住她的手，能把她抱在怀里，即使他把她按在床上，那一句：“我想你”也早已毫无意义。
　　……
　　门铃响了，陈晓伸手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灯火。
　　门开启，门口站着一身深紫色束腰短裙的喻茵，看上大方又高贵。
　　“小伍只弄到两瓶。” 他平淡地陈述着，俯身拿了酒递给喻茵。挺拔的身姿伫立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迹象。
　　喻茵没问小伍从哪里弄的，看看上面的出厂日期，理所当然地微笑。“谢谢！”
　　陈晓也不想告诉她小伍为了这两瓶有多为难，求了多少人。“不客气。”
　　“你昨晚去哪了？”喻茵问。
　　“酒店。”他自然地不能再自然地回答。
　　“和朋友喝酒？”
　　“和女人上床。”
　　走廊，死一样的沉寂，连呼吸也渐渐沉寂……
　　沉默后，她轻笑。“你不用故意气我。”
　　“我没必要气你，我说真的。”
　　……
　　“和她？”她笑笑，笑意中少许落寞。“杨蓉？”
　　“嗯。”他没有否认，确切地说，懒得否认。
　　对陈晓来说，编造谎言是件非常浪费脑力的事情，要尽力去设计好每一个细节，尽量让每句话都听上去合乎逻辑，前后不矛盾，还要用表情和眼神去配合，太费心了。
　　这辈子，值得他花心思去骗的女人，恐怕也只有杨蓉一个。
　　可惜杨蓉最恨被欺骗，她始终无法理解——男人越是精心打造谎言，代表他越在乎，在乎到惧怕的程度。
　　喻茵平复了一下呼吸，语调依旧平和。“我听说南州市副市长的秘书因为涉嫌贪污被抓，如果我没记错，是她未婚夫吧？”
　　陈晓低头解着袖口处的纽扣，解完一边又去解另外一边，然后把袖子缓缓往上挽。
　　他自认拒绝回答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偏偏喻茵锲而不舍地问。“你不觉得这种手段太卑鄙吗？”
　　他抬头，满不在乎地笑笑。“别什么都看得那么透，不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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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很累。
　　二十四，二十三，二十二……
　　电梯上到数字在递减，喻茵疲惫地靠在电梯壁上，身心也在随之下沉。
　　为什么？她爱的人是陈晓——一个永不臣服的男人。
　　她费尽心机，倾尽真情，她甚至用了三年时间与他朝夕相处，而他就是丝毫不为所动。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电梯门打开，喻茵走进黑夜。
　　不是她不想放弃这个男人，而是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总会闪过一个场景。
　　那个雨后的清晨，那个庄严的时刻，挥舞的臂膀迎风一展，闪着金色光芒的白手套在空中张开，鲜红的旗帜冉冉升起……
　　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的身上，刚毅与责任，执着与魄力，自信与自律，骄傲与服从全都闪现在一个男人俊美的轮廓中……
　　她印象中的陈晓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放荡不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那一秒钟之后，她忽然发现她并不了解陈晓……
　　他，是一个无法让人看透的男人！
　　她，就这么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就这么被深沉的墨绿色瓦解了心防……
番外先结束了。明天继续。
（楼楼想说：其实喻茵也很可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给二晓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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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瓅

　　听完这个故事，杨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不知道一个笑得那么放荡不羁，抬手便是挥金如土的男人，如此可怜卑微的活着……
　　她想抱住他，给他温暖，给他自由，告诉他：就让我们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地爱下去……
　　就算跌的粉身碎骨，我们的骨头也要碎在一起。
　　她咬牙忍着脚踝上的疼痛站起来，走向门外。
　　她听见他说：“丫头，我很想你……”
　　她咬牙，死死咬牙，心里一万遍地呐喊：不可以！不可以！他有未婚妻！他有未婚妻！
　　可说出口话的却是……
　　“想什么想，我去给你煲汤！”
　　这句对白说出来，杨蓉恨不得给自己个耳光。没出息啊！简直无药可救！
　　“我想吃排骨冬瓜汤，多放点排骨。”陈晓的嗓音变得清澈无比。
　　“知道了。”
　　唉！她指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

　　一瘸一拐走出医院，回到自己公寓，房间里还残留着排骨冬瓜汤的香气。杨蓉想起自己没吃午饭，打开锅盖，把里面仅剩下的半碗骨头渣子和残汤倒出来，一勺一勺喝进去，骨头也嚼碎了咽下去……书上说这样补钙。
　　喝完汤，她翻出老爸特意为她准备的药箱，找出红花油，坐在床上，慢慢用红花油揉自己的脚踝。
　　一边揉，一边骂：该死的陈晓，狼心狗肺的陈晓，你怎么不死了！
　　杨蓉骂得正爽，手机响了，她单腿跳着去拿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刚好是某狼心狗肺的负心男人。
　　她气得磨牙，扶着椅子坐下，接通电话。“喂。”
　　“排骨汤很好喝。”他说：“晚上还有吗？”
　　“有，花心萝卜煮狼心狗肺汤。”
　　他笑了，清朗的笑声在电波里格外好听，溪流般清冽，杨蓉听得有些痴了。“要不要来我这里取点原料？”
　　“你漂亮优雅大方外加宽容的未婚妻走了？”
　　“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
　　“……”杨蓉无言以对，低头慢慢揉搓着脚踝上的红花油。
　　见她不说话，陈晓郑重向她道歉：“丫头，对不起，我保证今天这种状况再不会发生。”
　　“嗯。”杨蓉吸了口气。他有本事把喻茵打发走，能让这种尴尬的三人行不再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不代表喻茵不存在，喻茵永远都在，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横亘在她和他之间的爱情线上。
　　“你不信？”
　　她无声地摇摇头。“我晚上给你送晚饭。”
　　挂了电话，杨蓉继续揉，揉得脚踝火辣辣地烫。
　　……

　　晚上，杨蓉煲了牛肉西红柿汤，还准备了两人份的饭菜带去医院。
　　进门前她特意看看里面，陈晓正在病床上看专业课的书，不时看看手表，他的精神状态比早上好多了，足见排骨冬瓜汤功不可没。她各个方向都仔细看看，确定任何角落都没有喻茵。
　　杨蓉推开门走进去，忍着脚疼让自己尽量走得平稳。陈晓一见她，脸上顿时有了光彩。
　　她刚坐下，陈晓惊奇地凑近她嗅了嗅，又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目光最后停顿在她红肿的脚踝上。“你脚受伤了？”
　　她这个笨蛋，怎么忘了他是医生，她不该用红花油，也不该穿裙子。
　　杨蓉若无其事坐下。“没事，脚踝扭了一下。”
　　他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床上的被子，拍了拍空出的位置。“坐这儿，我看看。”
　　见穿着病人服的陈晓俨然一副主治医生的架势，杨蓉乖乖坐在他床边，脱下鞋子，把受伤的腿放在他床上。他在红肿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微微的刺痛令她的腿不禁一颤。
　　他抬眼看看她，眉峰深蹙。“怎么受伤的？”
　　“早上爬阳台，不小心扭伤的。”杨蓉没告诉他，中午她又在墙上踢了一脚。
　　他双手的掌心裹住她手上的脚踝，一股暖流包围了上面的阵阵胀痛。透过他脸色的苍白，眼神的自责，她完全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在乎和疼爱。
　　杨蓉相信，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他对她的感情一定是真的。即使这份信任如同搭建在沙滩上的城墙，随时可能在暴风骤雨中坍塌，她仍不断加固着城墙。
　　“明天不要来了，在公寓好好休息。记住，至少三天不能走路，一个月不能骑自行车。”他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叮嘱着。
　　“那谁给你送饭啊？”
　　陈晓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低吟。“傻丫头。”
　　杨蓉宁愿自己是个傻丫头，傻傻守着自己想要的幸福，什么都不知道。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她的那块海鸥手表，又一次把手表缠在她的手腕上，扣紧。
　　杨蓉愣愣地看着跳动的表针，说不清什么感觉，似乎胸口里面空着，填多少东西都无法填满。
　　陈晓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脸上，托起她的脸，唇渐渐靠近……
　　就在他的唇马上要贴近她时，喻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脑海，心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杨蓉下意识扭过脸，避开他的吻。
　　“还在生我的气？”他试探着问。
　　杨蓉摇头，默默下了他的床，拿出汤来一口一口喂他喝。

　　两天后，陈晓出院回来了，杨蓉正在他的房间给他挂窗帘，她早已把他的公寓收拾得整洁如常，啤酒罐扔了，地面彻底清洗一遍，床单被罩和衣服都洗得洁净如新。
　　他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丢在床上。“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不要乱动，怎么还爬那么高？”
　　“是，陈医生。”杨蓉作势推他：“你快去洗个澡吧，换洗的衣服我放在浴室了。”
　　一听说洗澡，他眼神一亮，直奔浴室而去。
　　没几分钟，他洗了澡出来，看一眼合着的窗帘，无声无息从背后抱住她，把她按在墙壁上，力道大得惊人。
　　这，这……
　　他怎么能恢复的这么好？！要不是大夫说他体质特殊，恢复能力强，要不是杨蓉自己学过几年医学，知道那日他苍白的脸色和虚无的脉搏无法假装，她几乎怀疑他在装病骗她。
　　“丫头……”他的唇贴在她的耳侧，用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问：“想我了吗？”
　　杨蓉冷淡地推推他，垂下脸。“别闹了。”
　　他仔细看看她，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想他”的迹象，便没再勉强，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她可能天生不是做小三那块料！她不会偷别人的幸福，不会自欺欺人，她不会遗忘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所以，她只会折磨自己，折磨他。

　　杨蓉一个下午忐忑不安，直到喻茵打电话给她，很诚恳地表示要和她谈谈，约她在学校的Starbucks咖啡馆见面。
　　杨蓉隐约猜到了什么，果然，十几分钟后，陈晓回来了，他说给喻茵买好了飞机票，后天早上的。
　　杨蓉知道完了，喻茵一定不会放过她，搞不好会拿硫酸泼她，言情小说都这么写。
　　比起商业区的Starbucks咖啡馆，校园里的相对安静些，客人也不多，虽然也有许多学生看书，上网，写报告，但都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杨蓉和喻茵点了两杯Latter，选了一个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
　　她的脸上仍然带着最浅淡的笑意，眼光落在杨蓉手腕的表扣上，无喜无忧也无怒。杨蓉低头喝咖啡，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有时候真佩服他……”喻茵的语气真有几分佩服的意思。“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掌控在手心里。”
　　这句话说的很绝，她若不是说给杨蓉听，杨蓉一定拍手叫好。
　　够狠，够毒，简直可以一箭穿心，刺得人心千疮百孔。
　　杨蓉想回她一句：陈晓能掌控过多少女人我不清楚，因为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心思去掌控别的女人。
　　鉴于杨蓉目前第三者插足的身份，做人要低调，杨蓉低眉顺目说：“很抱歉，我是其中最蠢的女人，蠢得连他有未婚妻都不知道。”
　　“未婚妻？”喻茵听到这三个字，忽然笑了，“未婚妻？他告诉你的？”
　　杨蓉惊讶地抬头。“不是吗？”
　　她没有回答，可是那轻蔑嘲讽的笑容明显告诉杨蓉：当然不是。
　　杨蓉又糊涂了。难道陈晓骗她？
　　不，他不会的，这次一定不会。

　　29、幻梦灭
　　喻茵问杨蓉：“他是不是告诉你，他从来没爱过我，我们的婚约是家里逼他定的，他迫于无奈不得不接受。他是不是还说，我喜欢他，纠缠着他。”
　　杨蓉点头。难道这不是事实？
　　“你信吗？”她讶异地看着杨蓉，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你相信他不爱我还要跟我订婚？你也相信我明知道他不爱我，明知他爱的人是你，还要不知廉耻地缠着他……你不觉得这种谎言很荒谬吗？”
　　“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
　　喻茵笑得更开心，笑得杨蓉心越来越慌乱。“你知道么，他大学不止主修临床，还修过心理学专业。他可以通过别人的言行举止读出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可以随意地控制自己表情和举止，让人无法通过他的表情读出他真实的情绪波动，他还可以把谎言说的连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杨蓉傻了，她确定她说的是陈晓，不是神？
楼楼想说：喻茵，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讨厌？？？

　　咖啡混合牛奶的香气，漫过鼻翼。
　　凌凌说Latte不苦，杨蓉低头品了一口，深切的苦涩……
　　但杨蓉喜欢这种苦涩，它能提神。
　　杨蓉也学过心理学么，岂会不明白什么叫“心理暗示”，岂会不明白喻茵这个女人有多厉害。
　　杨蓉放下咖啡杯，呼出咖啡的香。“他的谎言能瞒过测谎仪又能代表什么？”
　　先不论喻茵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当她说的全是真的，测谎仪毕竟是个仪器，它感觉不到爱，感觉不到疼，更不会感觉到他温暖的拥抱。
　　杨蓉不是仪器，她是人，她有感觉。
　　喻茵勾勾唇，再无笑意。“你既然相信他，我也无话可说……”
　　杨蓉也不想和她继续玩这种心理游戏。“那么，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
　　“陈晓骗我，我能够理解……”为了不刺伤她，杨蓉掠过后面那句：因为不想失去我，他在乎我。
　　“可你为什么要帮他隐瞒？你完全可以在第一次来便利店时，对我兴师问罪，告诉我陈晓是你的未婚夫，让我离开他……你为什么不说？”
　　“……”喻茵怔了一下，之后，幽然叹气。
　　“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我知道你没有，你来便利店买东西，你开车撞我，去医院照顾我，你带我去你家喝茶……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杨蓉缓了口气，待自己平心静气后，接着问：“你为什么放着光明的大道不走，要绕阴暗的小路？”

　　喻茵垂首尝了一口咖啡，往咖啡里面放糖……一勺接着一勺，杨蓉数不清她放了多少勺。当杨蓉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说，“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如果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他就要和我……”
　　她顿了顿，没有说完整句话。“选择他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我爱他，不想逼他。”
　　喻茵的回答，让杨蓉倍感意外，而她落寞的忧伤，让杨蓉所有的平心静气都化作乌有。
　　杨蓉想了好久，才说出一句特别俗的对白。“有些事，不能勉强。”
　　喻茵冰冷地笑了笑，将一个档案袋放在杨蓉面前。
　　杨蓉看着它，就像看着一个随时会炸开的定时炸弹。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坚信自己不论看到什么都能镇定，可是，当她打开文件袋，看见鲜红的宛如滴着血的结婚证书，在她剧烈颤抖的手中展开，滑落。
　　剩下的各种签证文件，银行协议，手机协议……那些写满了“夫妻关系”的纸张一一散落。
　　杨蓉木然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像经历一番地震般的天塌地陷，什么都毁灭了，徒留一片废墟。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人悲伤到了极致，会变得麻木。
　　一双紫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纤长的腿缓缓屈下，一页页拾起地上的文件，放进文件袋。杨蓉张开嘴，试了很多次才发出声音。“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
　　“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就继续相信他吧。” 喻茵拾起东西，站起来。
　　杨蓉抬眼，朦胧中看见了喻茵，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喻茵似乎在笑。临走前，喻茵还留下一句话。
　　“我知道他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敢做。可我不会和他离婚，总有一天他会回头……”
　　记不清过了多久，杨蓉走出咖啡厅。
　　暮色落下，杨蓉的眼前全是黑暗……

　　杨蓉原以为，她亲眼看着他走进喻茵的家，看清了现实的残酷，最伤心也不过如此。
　　她以为喻茵是他的未婚妻，胸口疼得裂成碎片，她以为再不会比这更痛了。
　　然而，她太低估他了，比起这番话，之前的痛苦根本称不上“痛苦”……
　　真的称不上，比起一个你最爱、最相信的男人口口声声只爱你一个人，却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称得上痛苦。
　　她默默离开，陈晓没有纠缠和挽留，只问她最后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能。”她告诉他：“等你死的时候。”

　　那天，杨蓉站在细菌培植室里看细菌，人恍恍惚惚，忘了时间。她当然知道是谁做的，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挽回，想补偿，还是已经习惯了对她好，就像她已经习惯了接受着这好。
　　等她发现对面楼里的灯灭了，她才想起看表，竟然凌晨一点了。
　　她从实验室走出来，脱下防护服，站在电梯门口……
　　整个楼里死气沉沉的寂静，不时飘过消毒水的味道。
　　她用双臂环住胸口，背后似有一阵阴森森的风。
　　电梯到了，门打开，她急忙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又退回原地，因为她看见一身白大褂的陈晓站在里面，白色穿在他身上，永远那么神圣，与阴森的黑夜格格不入。
　　杨蓉深深望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明明站的很近，迈出一步就能站到他身边，而她却只能远远看着……
　　电梯门就要合上的一刻，他快速按住了“开门键”，她在他眼中看到期待。
　　杨蓉不动，他也不动，他们维持着等待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