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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loveCB‖131117‖世界和我爱着你(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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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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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我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而一阵细微的动静又让我忽然惊醒。
我揉揉眼睛,室内的昏暗显示已经到了夜晚。我看到他端着床头柜上的那杯水站在床边,我身上则多了件外套。
“去床上睡吧,这样会着凉的。”他望着我,声音依旧沙哑虚弱。
“……不了。你要干什么。”
“去接杯热水。”
我没说什么,站起身慢慢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厨房。
他走路还是有些摇晃,细瘦的手腕像是要拿不起那水壶一般。
“昨天,在父母家……过得好么。”我望着这样的他,静静地问。
喝水的他有一瞬的停顿。随即他眼神垂了下去,没有看我。
“嗯……挺好的。”
我点点头。
“那就好。”
他没再说话,站在水池边开始冲洗杯子。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边伯贤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就是这样的香气迷惑了别的男人吗。我低下头,在他的发间耳边轻轻地蹭着,双手则摩挲着他的腰。
我如此这般地贪恋着他的身体。
我的唇凑近他的耳畔,沉声呵气。
“我们做吧。”
他在我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听到这话,更是有些发慌。
“我……我不太舒服。”他小声道。
“我不管。”我的唇埋进了他的颈间。
哪知刚落下一个吻,我便被他慌乱地推拒开。我没有防备,就被这还生着病的人推得后退几步。
他眼神里满是惊慌。我却觉得荒唐至极。
你这算什么。拒绝我吗。
“改天吧……今天我真的不想……”
“是因为昨天太累了吗。”我面无表情地问。想到昨晚他那般奇怪地突然挂了我电话,我还发了道歉的短信过去,便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那时的你声线发抖,其实也不是在哭吧。
我一时火大,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把他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浴室。
“别出声。”我冷声警告,“可是有别人在屋子里的。”
他跌跌撞撞地跟着我进来,听话地没有发出声响,只不过那沉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的局促不安。
我插上浴室的门,打开花洒,让水声掩盖即将发生的欲望。
我快速地扯掉他的衣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疯狂而充满情欲。他的体温还是高得有点离谱,唇也烧得干裂。他再也无力推开我,半瘫软地被我抱在怀中。
我稍稍放开他的唇,正要去解自己皮带,却听见他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灿烈,我冷……”他赤裸着身子,哆哆嗦嗦地靠在冰冷的墙上。有水溅在他头上,顺着发梢滴下来。
“能不能,让我……让我稍微披件衣服……”他牙齿都在打颤,恳求地看着我。
我望着他,疯狂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了些许。
刚才也是忍着寒冷想自己起身倒杯热水吗。然后给睡在一边的我披了件外衣。
——他从来不忍心看我受寒害冷。
他总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我小心呵护,百般照料。
也是因为他爱我,他就要心甘情愿地在我这儿遭罪。
而我现在呢。
朴灿烈,你在干什么啊。他现在在发烧啊!
我愣了会儿,终于如梦初醒一般去捡他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却发现那衣裳已经被淋浴打湿了。
我脱下自己身上还干一些的衣服给他穿上,把他褪到膝盖的裤子也帮他穿好。
他依然抱臂发着抖,不解地看着我。
我拿了条毛巾搭在他头上,揉干他的头发。还好湿的不多。
之后,我赤着上身,把他轻轻拉进自己的怀抱。
“再让我抱一会儿。”
我摩挲着他的身侧,想让他暖一点。但他依然在我怀里冷得不停战栗。
“回屋里好好休息吧。”我慢慢放开他。
“……嗯?”他困惑地望着我,尽管声音都破碎不堪了,“那你……你怎么办……”他垂着眼睛看了看下面。
“……我自己来。”我吻了下他滚烫的额头,之后便打开浴室的门把他往外推,“你回去躺着。”说完便砰地关上了门。
我忽然,对你狠不下心了。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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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他家豪华的沙发上,他拿来的热水和胃药让我舒缓了不少。
“谢谢。”我垂着眼睛,看着水杯。
“今天要不是我去剧院找我朋友,你大概就要那样被人围攻出不来了。”他悠悠的声音传来。
“真的很谢谢。我要怎么感谢你。”我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不满地看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说话。静了会儿问道:“那天的饭局……过得怎么样。”
“……饭局?”一个多礼拜之前的事了,他显然是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好久没见到夏言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心忽然跳得有些快,“那天你们碰到了么。”
他点点头,“碰到了。”
“……都,说了些什么。”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从未这般认真地看着他。
“不记得了。工作上的事吧。”他忽然笑了,“你大概真的不必见我了,那姑娘似乎攀上了新的老板。”
“……什么……?”我望着他。
“早知道就让她跟了我得了,”他看着我,“也省得你受罪。”
“跟的什么老板?”
“挺厉害的人物。要不是她借我手机给对方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档子事呢。”
像是等待已久的红色区域,被一个箭头正中靶心。
猜想被印证的感觉,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你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面色发白的我。
我摇摇头,站起身,“我该,该回去了。”
他沉默片刻,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
+++
夜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连续失眠好些日子了。
灿烈回来得晚,白天的事情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他没再提起。大概也是累了,他没说什么便睡下了。
我又翻了个身,面向对面床上的他。黑暗中,他熟睡的身影模模糊糊,微微起伏的胸膛伴着均匀的呼吸声。
要做个好梦啊,灿烈。
我还能这样守在你身边,看你熟睡的样子多久呢。
等到肮脏丑陋的我暴露在日光之下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彻底转身不见了。
晚安,灿烈。
以后的每个夜晚——晚安。
+++
一日上午,我呆在卧室,听到了清脆的敲门声。
转头看到世勋站在门边,手里仍是一摞信件。
“又有信吗。”我站起身。
“灿烈哥呢。”他表情怪怪的,问道。
“他一早有行程。”
世勋点点头,走进来关上门,靠在门上,递来几封信。
“这是……哥你的信。”
“谢谢。”我接过,看着那五颜六色的信封。
“还有,哥……”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我望着他。
“哥……这,这个是什么……”他茫然地看着我,拿出另一摞信封中的一个,颤抖着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举在我眼前。
是照片。
我的照片。
脑海里像是五雷轰顶的感觉。我呆愣在原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快无法完成。
“你……为什么看……看我的信……”我瞪着他,本是质问的话,我却说得艰难。
“不是的,”他有些委屈,也像是受到了惊吓,“是……本来就是寄给我的……”他拿出一个牛皮信封,上面用印刷体写着“吴世勋 亲启”字样。
“伯贤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却无法思考了,只觉手脚冰冷,眼前发黑。
“哥……”他担心地伸手过来。
“别碰我!”我疯了一样叫道,逃一般地想要冲出这个屋子,却只能靠在墙角,瘫软地滑坐在地。
“好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世勋被吓得不轻,慌忙安慰着我,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良久,眼前的晕眩散去,我终于找回了一丝冷静。
“世勋,你相信我么。”
我听到自己问出声。却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我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嗯。”他点点头。见我平静了些,他还是不敢上前来,便干脆坐在我对面的地板上。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无力地笑了笑。
即使是空壳,也将要被抽丝剥茧地除去。剧痛过后,不是美丽的蜕变,而是丑陋的曝光。
——快要被丢弃在深海中了。
——再也见不到阳光。
+++


2025-07-23 16:3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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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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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遥远的你
开始有蝉鸣了。
遮天蔽日的梧桐下,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纳凉。
少年拎着一罐可乐,黝黑的皮肤在烈日下蒸腾着年轻的汗水。
大概是刚打过篮球吧。或者是帮哪个女生搬完了厚重的书。谁知道呢。只不过故事到了这里,才有了点盛夏时节盎然而蓬勃的气息。
那少年挠挠头,甩甩贴在额前的发,沉默地走进了学校对面的音像店。
在店里随便绕了绕,就拿过了一张专辑去了收银台。
排队时,身后有女生叫他。
“诶,钟仁呐。”
他回头,对女生笑着打了招呼。
大概女孩子都会喜欢和这类的男生相处吧。抛开高大帅气的外形优势不说,交谈时也会让人意外地觉得暖心——啊,原来不是那么冷面的人呢。
“你也会来买专辑哦?”
“嗯,平常也听听歌什么的。”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些微的稚气。
女孩子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专辑封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OST专辑?你也在看那个电视剧啊?”
“没……”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歌挺不错的,买来听听。”
“啊~对的,这个电视剧和歌曲,都是M-One参与的嘛。”
男生还未说话,女孩又继续开口,“大家都说你和M-One成员是很好的朋友诶,帮我要个签名吧!我很喜欢暻秀呢!”
他听了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和他们不是朋友的啊。”
“那怎么他们都说——”女孩的话还没说完,收银员便把男生叫了过去。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专辑,嘴角的弧度尤在。
《遥远的你》
……那个人,大概早就不记得我了吧。
走出店时,可乐恰好喝完,于是他随手把易拉罐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手中唯剩那张唱片,被男生紧紧攥着,边走边拿它无意识地轻敲着腿侧,那静谧的旋律,像是一首未填词的歌。
(番外一 完)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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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边伯贤] 膏肓
被海浪完整侵蚀掉了。
——似乎有解决办法的不是吗。
活得太辛苦的话。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这些纷扰的话。
想要长久的安宁的话——
有那么一个简单的办法啊。
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着,看着手里的刀发愣。
“伯贤!”
身后传来焦急的吼声,我茫然地转过身。
鹿晗哥急匆匆地走来,抢过了我手里的刀,担心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削苹果。”刚刚的意识似乎有一瞬的断裂。我看着手中的苹果,才想起自己拿着刀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你最近,精神状态有些……嗯……那什么,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鹿晗哥担心地看着我,试探地建议道。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无力地笑了笑。
“不用的。”
他知道了。
告诉世勋的时候,我便大概能猜到,即使再叫他对别人保密,鹿晗哥也是一定会知晓的。
现在鹿晗哥这样极力装作不知情却担心不已的样子,让我觉得既心存感激,又倍感抱歉。
我也并不责怪世勋。独自倾听这样的事件,对单纯的他来说,大概比叙述的我还要无措吧。
那个时候,面对世勋,我以为我会讲到失语,讲到崩溃,讲到痛哭。可我却平静地叙述完了这一切,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而自己则变成了冷眼旁观的另一人。
我甚至在慢慢撕扯下自己的保护壳,任凭那血肉模糊的痛感侵袭吞噬的过程中,依然麻木地继续着我的故事。
我大概是真的疯掉了。
而那时,面前的世勋望着我,呆若木鸡。
“……故事讲完了。”
“怎、怎么会这样……”他既焦急又无措,“哥,你知道是谁做的么?你最近有惹到谁吗?”
我摇了摇头。那肮脏的故事中,我隐去了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不必要的情节。
“世勋,帮我个忙吧,”我努力笑了笑,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不堪,“假如……假如你看到灿烈收到这样的信,不要给他,好么。”
沉默之中,他问:“……还没有别人知道吧?”
我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
世勋啊。我们的忙内,真的是很善良的孩子。
曾经为了朴灿烈和我站在对立面的人,却在我遭遇不幸的时候,也能那般坚定地看着我,对我说着相信。
我已经知足了。
这个世界已经给予了我不少我不应得的温暖,只不过总是运气不好的我大概没有福气再承受了。
+++
那次那件小事似乎给鹿晗哥留了阴影,在他三番五次说要拉着我去医院看看后,我终于无奈答应。
“定期去看看心理医生也没坏处,我有时也会去的嘛……”拉我上车时,他依旧用言语掩饰着此行的目的。鹿晗哥甚至叫了朋友来接送,没通知其他人来带我看医生这件事。
见我无言,他咳了咳也没再说话,似乎为自己的欲盖弥彰而觉得尴尬。
——谢谢。以及对不起。现在对于每一个知道那件事的人,我都不知要以何种表情何种语气来应对。
几乎是沉默的全程。在最后一个红灯前停下时,我终于问出了口。
“鹿晗哥。”
“嗯?”
见我开腔,他几乎是全神贯注地望过来听我讲话。
“怎么了?”
“世勋……都告诉你了么。”
我没去看他。轻轻松松的一个问题,时隔多日,问出来却依然是剥皮去骨一样让人生怵。
他似乎有一瞬的发怔:“……我,我……你别怪世勋,他也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
“没事的。总归都要知道的。”我喃喃地说。
“伯贤,你别这样。”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不得不顾及着前面开车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哥别担心。”
“我会想办法的。”谈话的最后,他这样说着。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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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筑起堤坝一般的防御,也会在洪流来临的那一刻,发现自己不过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只是我没想到洪水会来得这般突然。
在接连几天都与我无话的朴灿烈暴怒地将我推到墙上的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无法避免了。
他狠狠地盯着我,不由分说地扇来一个耳光。
“边伯贤,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玩,你很开心是么。”
我麻木一般地呆呆看着他。
果然……曾经会对我笑的朴灿烈,又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我一直都想相信你,你却一次次地让我失望。”
那憎恶的眼神,却带着悲伤与不甘。
我又让你伤心了吗,灿烈。
“对我说你去了父母家,你却带着别人的痕迹回来,”
……是啊,我说了谎。
“对我说你回了公寓,却去了吴亦凡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我都忍下来了,”他双眼因愤怒而发红,“但是你他妈告诉我,这个又是什么!”
他把我推向一旁的桌子,力气之大让我倒在了桌上。扶着那木质的桌边,我看到桌上静静躺着一个信封。
我一时愣住。
是看到照片了吗。
……那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为什么不像世勋那样,先听听看我的故事呢。
在我的惊慌中,他伸手把信封中的东西倒了出来。
像是神经中最脆弱的一点被触及到。在看到那些照片散落着铺在桌子上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即我疯了一般胡乱抓起那些照片。
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看见……
即使他看过了,也不可以再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可以。
我想也没想拿起照片便要撕碎,这样在他看来大概更像是销毁证据的表现吧。果不其然,他抢过照片扔在一旁,又一拳打在我脸颊上。我撑着桌子才得以站稳。
“你怎么会这么贱。”
还未等我起身,他的手一把按住我,把我按在那张桌子上。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而他随后伸向我裤带的手让我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全身顿时被不寒而栗的恐惧感笼罩。
“灿……灿烈,我错了,我错了,别——”
内心的慌张惊惧压迫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知道我现在没出息到可耻。但是不管对方是谁,曾经那样残暴的触碰,我完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准动。妈的。”
“灿烈……放开我吧……”
“放开你?”他怒极反笑,“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我他妈就不能上了你!”
他粗暴地动手拽下我的裤子。
“灿烈……”
“边伯贤,你可是我的。”
“……我错了……灿烈……拜托你……”
……
乞求已经不奏效了。
我也曾向上天乞求过。向不知名的神明乞求过。
结果我的生活依然糟糕透顶。
窗外蝉鸣正盛吧。现在该是盛夏欢快明朗的时节啊。
但在这样的夏日里,最后最后的一丝温度,也从我身体里消失殆尽,永不复席——朴灿烈再一次把我强行按在身下,让我承受着他的怒火与愤恨。
脸抵着坚硬冰冷的桌面,我的身体随着身后那人的侵入,一下一下地撞在桌子上。眼前还是铺在桌子上的污浊的照片。照片中的我与现在的我无异,同样是狼狈可耻的样子。
身后那人发狠地撞击,用力地箍在我腰间的手快要将我捏碎。
……灿烈啊,让我死在你手里或许也是件好事。
我早就不应该存在了。在那次手术中我就应该死掉,少给别人带来麻烦,自己也免遭些折磨和非难。
再或许。我大概就不应该出生。
真的很抱歉。
下辈子吧。
如果说现在的我还有愿望的话。
——下辈子,也请让我做一个能被别人喜欢的人吧。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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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朴灿烈] 反噬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不要对我说谎。”
为什么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呢。
——“你可是我的人。”
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做那样可恶的事。
边伯贤,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快恨透了你。
在我慢慢走回你身边的时候,你却不懂得珍惜。
+++
我看着身下的他,猛烈的抽送快要将他瘦弱的身体贯穿。他却仿佛失魂了一般,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哀求挣扎。
这样的惩罚却让我觉得索然无味。想起不久前还曾一起温存的欢爱,让我此时觉得心里犹如潮退一般的空落。
发泄完欲望,我推开了他。本是靠我的钳制才勉强趴在桌子上站稳的他,现在则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我下意识想扶起他,自尊心却阻止了我的动作。
犹豫间,他已经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沉默着,慢慢穿好衣服,脚步蹒跚地走向卧室门口。
夏日的天,室内的凉爽依然掩盖不住我的燥热。
我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看着走到门口的他忽然回过头来。
他轻轻叫我。
“……灿烈。”
“干什么。”
我冷眼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他只是望了我一会儿,什么都没再说出口。
但那眼神却又像是诉尽了千言。
他转过身,慢慢向浴室走去。不久,那里便响起了水声。
灿烈。灿烈。灿烈。
脑海里全是他欲言又止地叫我的样子,以及那几乎是哀恸的眼神。
——那差一点,变成他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
之后的记忆里,场景被我无法思考的大脑模糊得只剩一片混乱。
我紧攥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那些穿着白色衣褂的人进进出出,把人抬上担架送上了车;浴缸里是满缸的红色,被水稀释了的血液艳丽得如同蚀骨的毒药。
世界的喧嚣,我全听不到。
我只听到了他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声音,和着我内心如黑色漩涡般的深深恐惧。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救他。
快救救他。
快救救我的伯贤啊。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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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着救护车一同去的医院。我完全不敢碰他,甚至连看他都需要勇气。我怕触碰到他渐渐冰凉的手,害怕看到他没了起伏的胸膛。他的衣服被血水染得淋漓可怖,肤色是吓人的苍白。记忆恍惚被拉回到他做手术的那一天。那时,是上天差点夺走他的命,这次,我却成了把他推向死亡的凶手。
原来,不懂得珍惜的人,是我。
我不敢去想救不回他的可能,但这一念头却如夜半的噩梦一般抓住我不放。我看着他被推进急救室,又一次无能为力的感觉袭来,愧疚与不安充斥了整个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鹿晗哥冲过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察觉。
“伯贤他怎么样了?”他焦急地问我,身后跟着同样担心不已的世勋和暻秀。
我茫然地摇摇头。
我也很想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你为什么不看好他!他有抑郁症的啊!”鹿晗哥冲我吼道。
抑郁症?我呆滞地摇着头:“我……我不知道……”
“怎么突然会这样……我以为他这几天吃了药会好一点……”
“是因为我,”我听到了自己喃喃的声音,“是因为我,他才……他才自杀的……”
鹿晗哥一愣:“你说什么?”
“我打了他……骂了他……我对他——”
话未说完,鹿晗哥猛地一拳挥了过来,砸在我的脸颊。
世勋和暻秀急忙拉住他,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麻木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真他妈不知道伯贤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就是为了让你逼死他的吗!”
逼死他……是啊……我是杀人凶手……
“鹿哥,别这样,灿烈哥也没想到会……”世勋劝着鹿晗,继而转头看向我,“灿烈哥,你是不是……看到照片了?”
到现在我才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你们……你们也知道那照片……?”
被暻秀扯住的鹿晗冷冷地别过头没说话。世勋叹了口气:“哥,你一定是误会伯贤哥了。”
+++
最后,终是把命悬一线的他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直到第二天,他才慢慢转醒。
出了这样的事,泰信哥又气又急,暂停了我们所有人的工作,以防被记者追问出些什么,公司那边也在赶紧商量对策。
边伯贤醒来时,我正好守在他病床边。看到他终于睁开了双眼,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好想紧紧抓住他的手,却又不敢去触碰他——我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他微微眯着眼,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他脸上还带着我那一拳打下去的瘀伤。疲倦而迷茫的神情,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却变成了恐惧和不安。
“……伯贤。”我轻轻叫他。
“……我还活着么。”他声线沙哑,面露绝望地问道。
那神色看得我心脏一窒。大概现在告诉他他还活着这一事实,是对他更大的打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喃喃地对他道歉。
他不再看我,沉默地别过头去,闭上了眼。
对不起。你大概不会再原谅我了。你一次又一次地包容我,我却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你。我犯的过错,你总是笑笑说没关系,而你一丝一毫的不对,便是招来我无尽的苛责。你总是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怕我生病怕我受累,又担心我会烦,便只是悄悄地照料着我。而我却要通过他人之口,才知道你情绪低落得患了抑郁症,才知道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又变得营养不良,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伤害。我却还在你受了威胁,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动手打了你,做了和那些禽兽一样的事情……我知道我那可憎的占有欲的来源是因为我在乎你,我却拿它当借口,一次一次给你伤害,把你推向深渊。
+++
边伯贤真的不再理我了。
他甚至不看我一眼,任凭我对他说话,悉心照料,他也不再理睬,只是垂着眼沉默不言。
以前总是向我的方向望来的他,此时的冷淡让我慌乱无措。
我的报应终于来了。我是罪有应得啊。
我想他大概是不想见到我,也就尽量避免出现在他面前。有时只在他睡着时陪陪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握住他的手。看到他手腕上的纱布,我便觉得心疼又后怕。
感谢上天,再一次把他从死神手里还给了我。
他醒来后的第三日,我来到病房时,房门虚掩着。我刚想推门进去看看他,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原来鹿晗哥也在。
两人的谈话声隔着房门传进我耳中。
“泰信哥那边,你别勉强自己,我会去跟他说说再推迟几天。”
“没事的。”他的声音依旧带着病愈不久的虚弱。
“你好好休息要紧。以后……也别做傻事了,听见没。”
病房里一阵沉默。
许久,我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鹿晗哥,”
“嗯?”
“灿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提起我的名字,我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你这几日对我冷淡疏离,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吗。
“我揍的。”鹿晗哥回答得干脆。
“哥……”他有些着急,“你别怪他啊,我现在这样……不关灿烈的事。”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啊!”
“我……我这样做,不是他的原因,和他没关系。”
“真是服了你了。”鹿晗哥气结,我却听到了伯贤轻轻笑了下。
他缓缓开口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针扎一般刺在我心脏上。
“哥你们都不明说,但是你们也都清楚的不是么……我对灿烈,是什么感情,我好像也瞒不住谁。”
“这次这件事之后……我大概真的不能留在组合里了……”
“一想到以后不能在他身边看着他了,就觉得很难过。”
“灿烈……他真的很好……我知道他会来悄悄看我,他现在大概很自责……哥你帮我劝劝他,叫他别怪自己,我弄成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关他的事啊。”
“我觉得我……我现在好像没资格跟他说话了呢。我总是让他不开心,总是对他说谎,让他失望。”
“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连累了整个组合。”
“我当时,当时是真的想死掉的……弄成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哪还有脸见你们了……”他说到这儿都有些沮丧了。
“你别胡思乱想了!”鹿晗哥打断了他。
之后说的什么,我再也听不进去了。
你为什么还要为我辩解呢。
明明全都是我的错啊。
这时,鹿晗哥开门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门外的我,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冷着脸继续走。
“哥!”我低声叫他,追了上去。
他停住脚步,回头瞪着我。
“都听到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
“亏你还听得下去。”
我不顾他的嘲讽,问道:“泰信哥那边怎么了?公司要做什么吗。”
鹿晗哥闷声叹了口气:“他们想让伯贤这两天去见媒体,辟谣说自己不是自杀,顺便说……说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无限期退出组合。”
我不敢相信公司的决定,且不说退出组合的事情,“他现在这样怎么去见媒体!他身体还这么差,心理上也没法承受的啊!”
“……伯贤他自己同意了,好像就是明天。”鹿晗哥无奈道,“而且……据说有一家杂志社已经收到那些照片了。”
“什么?”
“幸好那家杂志社和公司关系不错,先来问了问公司,没把照片直接发出去,”鹿晗哥疲惫地捋了捋头发,“但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伯贤和……和男人的不雅照一类的。”
他已经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太多了。
难道接下来的这些非议与磨难,他还要全都扛下来吗。
我想了想,转身要走,“我去看看他。”
“喂,”鹿晗哥拉住我,“他不怪你,不代表他想见你。”
“……”
“他现在很怕你你知道么。”
这话让我一下子泄了气。
……我知道。
但是……
如果我想要挽回的话,你可不可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 辻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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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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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朴灿烈] Virus
我轻轻推门进去时,他正安静坐在病床上。听到声响,他望过来,看到来人是我,便一声不吭地转头去看窗外。
他无言的抗拒让我心如刀绞。
我关上门,没有靠近他,而是靠在了门上。
“伯贤……”我轻轻叫他。
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并不看我。
“伯贤,我感冒了。”我自顾自地对他说着话,“大概是病毒性感冒。”
他的眼神垂了下来,清瘦的侧脸透着无言的悲伤。
“他们说你现在身体弱,我靠近你的话,一定会传染给你的。”
我把头靠在门上,装作闲聊一样,勉强微笑着。
而他,终于转过头,定定地看向了我。
在病房里,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像是隔着那些被误解的时光,当中起起伏伏的罅隙隔阂,就硬生生地横贯在眼前这无法具象化的间隔里。
距离不长不短,却如山的彼岸一般。
满是无法跨越的徒劳。
你大概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把你抱在怀里,尽我所能给你些你曾经期许的温暖。
但我全身像是带着恶性病毒一般,靠近你的话,只会让你受伤。
“感冒痊愈之前,我都不能离你太近。”
他眼里的不解渐渐散去,大概是明白了我在说些什么。
“不要原谅我,伯贤。”
他重又低下头,与我错开了视线。
“也不要再喜欢我了。”
在我配得上你爱我如生命般的感情之前,不要喜欢我了。
“换我来追你吧。”
我看到他瘦弱的身形一僵,紧紧抿住了唇。
“换我对你好,换我照顾你。”
并不是事先想好的话,却由着那“病毒感冒”的开头脱口而出。
“换我……来爱你。”
我轻轻笑了。
“你不要太快同意我。最好多拒绝我几次。”
他听不下去一般别过了脸。
“但是最后,你一定还是要接受我才行。”
窗外的晚霞万里。明天要是个晴天才好。
“因为,我爱你啊。”
眼前的他,终于控制不住般地,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隔着这样的距离看他,他真是瘦小。
好想抱抱他啊。
你等我这句话,等了多久呢。
等到你遍体鳞伤,等到你心灰意冷,等到满世界的花谢又开都不复这炎炎盛夏。
“……别哭啊……伯贤呐……”
他忽然的落泪让我有些无措,想说的话也无法再继续。我不敢上前抱他,又不忍心任他这样独自哭泣。
别掉眼泪了。为我,不值得的。
他似乎也在强忍着情绪,仅是无声息地用手擦了擦脸颊。
我实在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想要拥住他。
“别……别过来。”他闷声说道,带着轻微的鼻音。
“……伯贤,”
“你不是感冒么。”
“我——”
“所以,别过来。”他始终别着脸不看我。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就在我眼前的他,却是伸手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太远了。
+++
第二天我去病房时,正好看到泰信哥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在。
总是冷清的病房难得人这么多。
Cody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工具,泰信哥还在打着电话。
那个人,则拿着一张纸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想必是等下记者见面会上要准备的发言。
昨天我就给泰信哥打了电话。即使心中对公司毫无人性的决定怒火再盛,我也只得压着脾气恳求他,能不能不要伯贤去见记者,就算一定要开这记者见面会,能不能再缓缓,等他再康复些时日。
这些请求则被对方一口回绝。
“这件事越拖越麻烦,你们的工作也不能再耽误了。你就别管了,这也是伯贤的意思。他自己也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想赶快了结这事。”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好对我们抱歉的。
是这个世界欠你太多啊。
此时,我看着眼前沉默安静的他,心疼得更加厉害。
Cody开始给他打理妆容了,似乎想用各种粉饰工具让他脸色看上去有神采一点。
“啊,这个真是头疼。”我听到cody的抱怨声。她正拿着笔刷想要一点一点掩盖掉伯贤脸上那块瘀伤。我都能看到他因为疼痛而眉头微皱的神情。
我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你,现在其他的人围着你的伤口忙里忙外,也不是给你上药让你疗伤,而是掩了你的伤口把你推到所有人面前,叫你强颜欢笑。
他们甚至想要撕下他手腕上的纱布,换成手表遮掩着。幸好医生还有医德,阻止了他们的残忍。
但于是他也只能在这夏天穿了长袖衣衫,逃过众人探究的眼线。
而他始终一语不发,半点怨色都没有。
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与希望。
“不知道你们这帮小子都怎么想的!”泰信哥看着伯贤脸上的瘀伤半天用遮瑕都遮得不彻底,指着我骂:“你们也是艺人!打架还往脸上打!鹿晗那小子也是!你看看你这张脸还怎么去拍戏!”
我任由他发火。此刻我眼里也只有那个人的样子了。
“伯贤,”我低声叫他。
他看着发言稿的眼神游移了一下,但终是没有看我。
“你一定要去么。”
他没应声。
“伯贤。”我坚持不懈地叫他。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纸,轻叹了一声。
“你别管我了。”
我刚想说什么,泰信哥插进话来。
“是啊你管好你自己吧!晚上阿乐带你去跟张导演吃个饭,你自己也准备准备。”
我闻言不禁皱眉:“干嘛要去吃饭。”
“你这边乱七八糟的事,脸上还挂了彩,放了人剧组好几天鸽子,难道不去给人道个歉么!今天伯贤见面会结束,你明天就去复工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想再去探讨晚上那无聊的饭局。
“你真的决定了么。”我望着伯贤,问道。
他理着袖口,点了点头。
强迫了你那么多次,我确实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但是假如我知道到时候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就算绑了你去逃亡,也要带你离开这纷乱的世界。


2025-07-23 16: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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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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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石阶上,望着院子里的树木发呆。
树叶间投射下来的阳光打在身后的墙上。光影斑驳,不知为何让我恍然想起了舞台上追过来的各色灯光。
连着蝉鸣都似乎变成了欢呼与呐喊。
仅是这三四日的时间,再回首过去,便觉如梦一场。
手机自来的第一晚没电之后便一直关着。我从不看电视从不买报纸。这边除了姑妈一家,也再没有别人认得我。
要过多久呢。
用一星期的时间平息骚乱。
用一个月的时间,让关于我的一切归于平静。
用一年的时间,让世界忘了我。
用十年的时间,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没有你的世界,变成你不再认识的某个人,继续走下去。
只不过啊。不知我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我低下头,看到深蓝色衣摆上还依稀残留的血迹,下意识地用手指搓了搓那暗下去的一小块儿。
我苦笑了下。想起今早莫名反胃,在卫生间咳了咳却忍不住呕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水池里的点点猩红。
好像很久都没去在意过胃病这件事了。
“伯贤哥!”
钟仁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侧过头,看他从屋里走出来,同我一起坐在了院落侧边的石阶上。
“要喝吗。”他拿了一罐冰镇的可乐递过来。
头昏昏沉沉的,想喝点凉爽的东西刺激一下大脑。
但我还未接过,就又看他拿了回去。
“啊对了哥你不能喝。太凉了你胃受不了。”
“哦……”
“不过这么热的天,哥不能喝冷饮实在太郁闷了。”
“还好吧,”我闷闷地应着,“今天也不怎么热啊。”
“哪儿啊,气温都快飚新高了。”他转头看我,随即有点担心起来。
“哥你不舒服啊?”
“没……”
“那怎么脸色这么……”他说着,顺手贴了贴我额头,接着便立刻紧张起来。
“糟了!你发烧了!”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又手忙脚乱地坐回我身边。
“……没事的。”我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点想笑。
只是觉得没什么精神,该是不怎么严重的。
“快回去躺着。”他想扶起我。
“我就是躺久了才想出来坐坐啊……”
“不行。得回去好好休息。”他严肃地说道。我坐在原地懒得动,但看他双手一捞打算把我抱起来的架势,我赶紧站起身。
“慢点慢点。”他急忙扶住摇摇晃晃的我,往里屋走去。
+++
我躺在床上,看他来回匆忙地给我端水递药,心里久违地觉得温暖。
“我没事的。别忙活了。”
“你就会嘴上说没事。”
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把一块毛巾搭在我额头上。
“这几天没休息好吗,”他担心地问,“怎么就生病了。”
我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钟仁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问他,声音呢喃像是自语。
“因为我喜欢哥啊。”他轻轻地说,“小时候哥带着我到处玩,长大了,哥不在身边,但是……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很耀眼。”
“……”
“没有办法不喜欢的啊。”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迟疑,他又赶忙说道:“哥不要误会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都说是你的粉丝了呵呵呵。”
“谢谢。”我垂下眼,看到他放在床边的手,轻握住我的。
“但我并不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啊。”
“谁说的。我不是很喜欢哥吗。”
我无声地对他笑了。
还在象牙塔里的少年,感情直白率真得如同毫无偏折的日光光线。
真的很谢谢你,钟仁。
我似乎曾经期盼过,希望能像如今这般被人爱护,受人珍惜。
但似乎不是那个人的话就不行呢。
——朴灿烈。不是你的话,好像怎样都不行。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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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边伯贤] 感激天意碰着你
那天我忽然就烧上去了,之后的两日都高烧不退。后来钟仁带我去看了医生,才知道是手腕上的伤口发了炎。
我从未取下过那块纱布。想来这些日子天气炎热,伤口肯定是会感染的。
“什么时候包扎的啊。”
“……大概,不到两个星期前吧。”
坐在村里的一家小诊所,一个有些年纪的医生给我处理伤口。钟仁静静地站着陪在一旁。
等医生把那纱布取下时,我感觉钟仁握在我肩上的手一紧。
那伤口溃烂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有些犯怵,而更多的则是尴尬——这样的伤口,一看便知是怎样造成的。
“啧,年纪轻轻的。”我听到医生念叨了一句。
“哥,疼么?”钟仁稍微俯下身问我。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说话。嗓子烧起来一般地难受,头昏沉得像要炸开。
真的不怎么疼。只不过它丑陋不堪的样子提醒着我那不光彩的过去。
我听到了钟仁的叹气声。
“都怪我。我早点意识到的话哥就不会生病了。”
我仰头看他,想要安慰下他,但眼皮沉重得让我连这个动作都完成得费力。
“别说傻话了。哥没事。”
他没再说话,紧抿嘴唇的样子既像是担忧,又似乎有些难过。
之后在诊所打点滴时,我强撑着对钟仁说:“别忘了给姑妈打个电话。她不知道你今天出来。”
从刚才便一直有些沉默的少年点了点头,仍是没有做声。
我闭着眼睛斜靠在床上,不久则听到了身边人闷闷的问话。
“哥,我是不是很蠢啊。”
我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看他:“没啊。”
“哥的过去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望着我。
过去这个话题我不怎么喜欢。
“没有知道的必要。”我重又闭上眼。诊所设施简陋,床头的栏杆硌得我有些不舒服。
像是看出了我的疲倦,他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我感觉他也坐在了病床上,把我揽在了怀里。
我没有力气动弹,任由他抱着。
“伯贤哥,记住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
“……嗯。”我快要睡着,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年少的稚气音色。
“是说好要守护你的人啊。”
“嗯。”困倦至极,我只是疲倦地应着。
“我可是真的很喜欢哥的。”
……
傻孩子。
+++
林木间遮天蔽日。
前方少年的身影引着我一路前行。
我的手轻轻拂过身旁的灌木枝叶。
野草,碎石,不知名的昆虫一下子钻入洞穴不见了踪迹。
——还记得这里吗。
上山的路对我来说有些艰难。在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前方的视野终于逐渐开阔起来。
看来我真是越来越差劲了。才没多高的小山丘而已我就累成这样。
“到了。”前方的男孩长舒了口气。我忽然感觉手上失了温度,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攥在手心里拉着上了山。
似乎开始没那么讨厌别人的触碰了。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温暖无害吧。
“哥你没事吧。”他回身看我,“你病才刚好。”
我有些喘,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休息了片刻,我向前走了几步。
“这边好像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啊。”我把手搭在眼睛上方遮着阳光,自这山丘上望向远方。
从这里望去的话,可以看到海景——说是海,只不过是人们随意的叫法罢了。眼前无边的水域只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是吧?好像故安也只有这里没变了。”钟仁在一旁叉着腰,眯着眼眺望着。
“还能捉到小螃蟹吗。”我侧头笑着问他。
他也回过头来看我,盯着我的笑容看了好久。在我快要尴尬地移开目光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哪天我们再一起去海边捉吧。”
“好。”我低声应着。
感觉手又被身边人握住,我想抽出,他却握得更紧。
“钟仁……”我有些局促地小声叫他。
他却自然得毫无半点异样。
“好像梦一样啊,现在。”
“嗯?”
“能跟哥这样重新站在一起,对我来说,好像做梦一样。”
山丘上的风凉爽宜人,带着不远处潮湿的空气。T恤因为轻微的汗湿黏腻在身上,此时的微风恰到好处让人舒爽。
我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意识到了我的不自在,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我们坐会儿吧。”
他拉着我在后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后,便放开了我的手。
“后天要回学校了么。”我问他。
“嗯,”他点点头,“要回去考试啊好烦。哥等我三天啊,三天我就回来。”
“好。”
他侧头看我,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头。
“哈哈,哥好乖啊。”
“喂!有你这样跟哥说话的么。”我不满地躲闪着他的手。
“我说什么哥都会说好。”他慢慢止了笑声,仍留着嘴角一抹弧度,“这样哥可是答应了我很多事的啊。”
“……知道了。”
不顾一切的热情已被耗尽,但我仍知感恩。
钟仁。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的。


  • 辻哒哒哒哒哒
  •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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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还是在和姑妈的冷战中离开去学校的。
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死皮赖脸了一点。给一个家庭带来了这样的麻烦还是不离开吗。
但实在是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喂,你过来。”一天,姑妈挂了个电话,忽然叫我。我有些诧异,平常她都不会主动对我说话的。
我赶紧起身过去。
“怎么了。”
她随手拿笔给我写了个地址,“你今天帮张叔看下店去。”
“啊?哦哦。”我接过那地址仔细看着,也不敢多问张叔是谁店是什么店。
自己能帮上点忙已经很开心了。
“很好找的。本来是要钟仁去的,他不是去考试了嘛。”
“嗯好。现在过去吗。”
“废话,还不赶紧。”
于是我现在便诡异地坐在一个五金店里,望着店门外躁动的夏天。
一个小时都不会有几个行人路过店门前。
我无所事事地摆弄着那些我不懂是何用途的各类工具,心下有种滑稽而讽刺的感觉。
大概谁都不会相信,坐在这里的曾经是那站在高高舞台上的当红组合主唱吧。
这样也好。在时光推移下,渐渐变成另一个不是自己的边伯贤。
与过去的一切脱离干净,在市井中过着平淡的日子。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有些生活下去的乐趣了。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我从店面最里面开始慢慢整理货架,时不时研究一下那些个奇形怪状的工具。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门声。接着便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命运的脚步声。
我正欲出去接待客人,来人却率先开了口。
“有人在吗。”
……那个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即使蜕变成另一个边伯贤。即使与过去一刀两断。即使失忆即使死去。
他也不可能消失掉。
那是刻在我每根骨骼上的名字啊。是融进血液中随着我的呼吸循环我全部生命的名字啊。
我僵硬地躲在货架之后,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有人在吗,”那人依旧在问,“我想问下路。”
不会有人在的。你也并不该来这里。
还是回去吧。
灿烈。
回去吧。
不多时,便听到了那边泄气一般的叹息声,然后来人掩了门离去。
我躲了好久,才慢慢走出货架,但依然害怕他的脸忽然又出现在店门前。
逃离首尔之后的我似乎试着沉淀下了一切情感。但是我不知道再见到他的话,我所有的心理防线会不会在瞬间崩塌成灾。
我从来都对自己没有信心。
——面对着朴灿烈的边伯贤,从来都是不堪一击。
傍晚时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姑妈家的,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还矫情地以为是再次遇到那人难受得心痛,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该死的胃病又犯了。
嘶……真是难熬。
我几乎打不开房门。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去,我差点栽倒。
姑妈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干嘛啊开个门这么大动静。”
“姑妈……”我叫她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家里有没有……止痛药……”
“什么?”她皱着眉头凑近我。
“……止痛……药……”
她愣了下,随即念叨开了:“哎哟真是祖宗诶身娇肉贵的,叫你去看了一天店回来就给我闹这出啊。”她嘴上数落着,但还是起身去翻药柜。
“有一盒,不知道还有没有效。”她拿起那药,眯着眼看着上面的说明。
我强撑着向她走去,但就这短短的几步,我便忍受不住,捂着胃蹲下了身,紧咬牙关忍耐。
她扭头看我这样,也知道我大概是痛到极点了,“成天你就没有个好啊!烦死人了。”她走过来扶起我,一路搀着我进了卧室。
“……对不起……”疼痛难耐,我喘息着说道。
姑妈没再应声。
她把我扶到床上,再去拿了水过来,喂我把那药吃下。
我疼得在床上蜷成一团。手紧紧按住疼痛的来源。
姑妈却没有离开。她干脆也坐上了床铺,让我枕在她腿上。
她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抹掉我额上的汗水。那手满是长年累月劳动生的厚茧,我却觉得异常的温柔。
“真是不让人省心。”她念叨了一句。
大概是药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儿,疼痛逐渐从身体里退散抽离,我渐渐陷入昏睡中。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久远的过去——小的时候,炎炎夏日里,姑妈就是这样一边扇着蒲扇一边轻拍着我哄我入睡。
但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重新来过了。


  • 辻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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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朴灿烈] 追钟人
对面那人一拳挥过来打在我的腹部。
我不禁弯下腰去。
“求你……告诉我吧。”
又是一拳过来。我没站稳,但他一只手随即抓着我衣领把我拽了起来。
面前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脸怒容,反而阴冷沉静,看到我狼狈地抬头看他的样子,居然还笑了起来。
来吧。还有什么刁难吗。前他妈都通通来吧,操。
“还要打吗。”我抬手擦掉鼻血,喘着粗气问他。
“还是傲气得很啊。”吴亦凡提着我的衣领晃了晃,“哪有半点求我的样子。”
“那要我怎么做,嗯?怎么做你才满意。”
让我跪下我也大概毫不犹豫吧。
因为想见到那人,快要想疯了啊。
我没有好好保护他,没有用心珍惜他,让他担惊受怕,害他颠沛流离。我的报应来了,看不到他让我这几日几近疯狂。
曾经总是安静地待在我身边的人。我一回首一侧目便能看到的那个他啊。
究竟去了哪里呢。
身体糟糕成那样,心头的阴影大概也还在吧?还是害怕见到陌生人吗。胃痛的话要该怎么办呢。也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忽然,面前的人又一拳挥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做才满意?”他冷笑了声,“把他给我找回来。”
说着,他手上猛一用力,把我甩到了地上。
“那……告诉我吧……他在哪儿……”我撑起身,抬头望着他。
虽然我知道我该接受惩罚,但是这惩罚由吴亦凡来实施让我有些不爽。
可是没办法。他有我无法比及的能力。
我还真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是鹿晗哥去找吴亦凡帮忙的——他们并不熟识,但是鹿晗哥清楚,或许现在能够帮忙找回伯贤的只有他一人了。
——叫朴灿烈来找我。
这是吴亦凡原话。那时鹿晗哥对我说。
“你去么。”
他问我。
“去。”
于是我现在便被吴亦凡揍得趴在了地上。呵,也好,脸上又挂了彩,工作又可以停一停了。
只要能找回伯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愿。
因为,他曾经为了爱我,付出了他的全部。
“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吴亦凡扔下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边伯贤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在首尔,只有一个还算近的姑妈住在嘉北市那边的乡下。”
那好像是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我隐约记得他曾经提起过。
“他的朋友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不过如果是住在首尔的朋友那就不用费心了。”说着,他便要离开。
我踉跄着站起身。
“……喂,你——”我叫住他。
“什么。”
“你喜欢他么。”
说话时牵动着受伤的嘴角,我疼得皱了皱眉。
他回过头,直直地盯着我。
“我问,你喜欢伯贤么。”
“不关你事。”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因为伯贤而这样厌恶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见他。
他嗤笑了一声。
“那个傻瓜比较可能会跟你回来吧。”
我没有说话,却是心头一动。
有这么多愿意为你付出的人,你却只会望向我吗。
“对了,忘了问你,”他重又朝我不温不火地笑起来,“那些闹事的狗我会处理。但始作俑者,你打算怎么办。”
我垂下了眼,有些无可奈何。
心中不是没有恨,只不过——
“放过她吧。”
“这就是你的答案?”他身子又转过来了一些。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我面无表情地望向他,“像我之前对待伯贤一样,再向她报复一遍吗。”
他望着我,眼神似乎静了下去。
“我现在只想找回伯贤。其他的——”我疲惫地捋了捋头发,“她不太适合待在演艺圈。”
吴亦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随即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纸条。


  • 辻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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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边伯贤] 夏の悸动
“——伯贤!”
我和着疼痛睡下,又在松软香甜的梦中醒来。这一声呼唤,却又让我仿佛再次倒回梦中。
梦中的人影静静站在我眼前,看不清面容,却是器宇轩昂。
伯贤。
那人叫着我。
我迷迷糊糊中又听到姑妈的声音,觉得窗口那边有些吵。
怎么了。我问道。
直到姑妈冲我吼了声叫我闭嘴,我才被拽回现实。
“伯贤呐!”
原来,真的有人在叫我。
……灿烈,是你么。
你真的找来了。
我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吗。
听着他的声音就在窗外,我却不敢回应。
我狼狈逃离,四处躲藏,最终还是被你找到了啊。
姑妈关了窗,回身看着我,眼神依然冷漠。
“早就知道藏不住你。”
“对不起。”我从床上下来,抱歉地说,“给您添麻烦了。”
“你还知道啊。”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
朴灿烈。他到底要我怎么办。
而我,始终不敢向那窗外望去。
+++
第二日,又是一个黄昏时分。姑妈塞了些钱在我手里,叫我去买些水果回来。
我捏着钱,有些犹豫。
“放心吧,那小子没在外面。”姑妈瞥了我一眼,“还不快去。”
“……哦。”
落日之时,大地终于远离了炙烤与焦灼。我迈出院子,独自上路,影子被拉得细长,甩不掉地拖在身后。
我却隐约觉得这样宁静的时光正在离我逐渐远去。
我面上镇定,却早已心乱如麻。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便在我心中打了个结,紧紧地把自己箍在了死胡同。
想着昨日他那样急切地唤着我的名字,又恍惚想到了更久之前——似乎也并没多久吧,那仿佛还在耳边的声音——
我爱你啊。
他说。
我便觉得心脏紧窒般地难受。
欺骗得了他人却无法瞒过自己的心。
——灿烈啊,我常常……常常常常会想起你。
去村口提了一袋苹果回来,我绕了条近路慢慢往回走。
路过了小树林间的那口池塘,我想起上次来这儿时,还是前些日子同钟仁一起。
想来,他也该回来了。没记错的话大概是明日吧?
我随意地轻晃着手中的袋子,脚步与影子一步一纠缠。
到了院前,刚刚推开院子的大门,我便听到了身后有人靠近的声音。
我一惊,还未来得及回身,便被来人紧紧地从身后抱住。
“伯贤……”
我不禁僵住。
那人把头埋在我的颈间,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被我狠心挤压成颗粒般渺小的一点,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无法抑制,不可逆转。
我手中的东西颓然掉下,果实在地上四散滚落。
我的身体几乎无法抑制地微微发抖。
“我很想你。”他继续说着,带了些许的委屈和哀伤。
果然没用的,边伯贤。之前为自己筑起的防御城墙,在他三言两语下就崩塌成废墟。
我急忙试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放开我。”
“不要。”
“……放开我,灿烈。”我无奈,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伪装成冷淡的语气。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慢慢地松了手。
我甚至不去管那地上的苹果,径直就要往院里走去。
“哎,伯贤——”他急忙拉住我,一个用力把我扯了回来。
“你——”我刚要佯作发火,在看到他的脸的刹那却不禁愣住。
怎么脸上都是伤呢?
我心疼地看着他,脱口便问:“你的脸怎么了?”
问完才顿觉窘迫起来。刚才故作疏离镇定的自己真是显得可笑。
眼前的人静静地笑了起来,与以往任何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异。
“你还是关心我的啊。”
见我尴尬地低下头不再回应,他继续解释着:“是拍戏化的妆。不要担心。”
闻言,我抬头细细打量着那些淤青和伤口。真的么……
“最近……还好吗。”他望着我,轻声问道。
那眼神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疼惜。
他这样问着,自然而然地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
“……挺好的。”我不敢去看他的双眼,慌忙别开头,躲避着他的视线。
手被他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带着夏日肌肤接触时轻微的黏腻。
那温度对我来说几近灼热。
他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
“你又瘦了。”他心疼地说着,一只手抚上了我的面颊。
我一愣,正欲躲开,却听房子的大门猛地被人打开。
转头便看见姑妈脸色阴霾地站在门口。
而此时,我的手正被朴灿烈攥在手心。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正放在我的脸颊上。
我赶紧反应了过来,急忙推开了眼前的人。
“你还不进来么。”姑妈冷冷地对我说。
我从那人身边离开,低头快步走了进去。
随即我听到姑妈冷哼一声,重重地拍上了门。
“贱东西,”她伸手过来猛地推了我一下,声音依旧尖厉,“给我丢人丢到家门口了啊!”
“对不起。”我赶忙低头鞠躬道歉。
我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呢。
我正等着姑妈接下来的教训,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姑妈不耐烦地走过去,没好气地拉开了门。
“干什么啊!”看到门外站着的朴灿烈,姑妈火气更盛了几分。
我越过姑妈的身体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朴灿烈,此时他正向我这边担心地张望过来。
“您别怪伯贤,”他诚恳地说着,“是我非要来找他的。”
想来是刚刚听到了姑妈的训斥声。
“说完了么。”姑妈冷淡应对。
面对这场面,朴灿烈也有些局促。
“……这是伯贤买回来的苹果。”他将那袋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姑妈。
“我说你,”姑妈不耐烦地看着他,“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我也不管你是谁,这儿不欢迎你。”
“别别别,您、您就稍微欢迎我一下吧,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伯贤的。”朴灿烈有些慌。
那样子看得我有点于心不忍。
我爱的他——即使如今也无法改掉的对他的前缀——何时不是骄傲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心呢。
怎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地恳求着对方,只为了……只为了见我吗。
“我管你好人坏人。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姑妈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了房门。
我大概能稍微想象朴灿烈在门的另一边呆住的样子。
姑妈把那袋苹果随手扔在桌子上,重又转向我,皱着眉头问道:“他到底谁啊。”
“以、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解释道。
闻言,她烦躁地叹了声,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但脑海里瞬时又浮现出了刚才朴灿烈望向我的眼神。
那样的不舍与担忧。
心便忽然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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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朴灿烈] 时雨
耳边海浪声呼啸,像是巨大而令人惶恐的叹息声。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洪水侵袭了。
我脸上挂着新的伤,眼前是边伯贤轻轻拉着另一个男人离开的样子。
我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才隐约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样看着他的背影。
手紧握成拳,我盯着他们,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人拽过来紧紧按在怀里。
忍耐吧,朴灿烈。
我克制着自己。
——伯贤呐。原来,看着最爱的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是这样失落的心情啊。
+++
那天天气闷得像是蒸笼。烈日隐去了毒辣,整个天都是阴沉沉的。
午后我去找伯贤时,差点再次吃了闭门羹。
“他不在家。”
我恭恭敬敬地敲开门问候着,只换来他姑妈这样不耐烦的一句回应。
但不巧的是,此时边伯贤忽然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我也是愣了愣,随即又错开了视线。
“姑妈,我先出去了。”他说。
看到他我还是有些兴奋,“姑妈您看他这不是在家吗。”
“……这不就快要不在家了吗!”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又骂伯贤“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之后便转身愤然进了屋。
他对于姑妈突然的愤怒也有些茫然,但还是无言地从我身边绕过,穿过院子出了大门。
我赶紧跟在他身后。
“要去哪。”
他不说话,只顾低头走路。
“我车停在你家后面了。我送你?”
“不用了。”
“天气挺差的,没准儿待会儿就下雨了。”
“嗯。”
他的态度说不上冷漠,但句句都是默然的回绝。
我有些郁闷。
“伯贤……”
“不要跟着我了。”他依然没有看我,静静地说。
“哦。”我闷闷地应着,渐渐缓下了脚步,但依然是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他身后。
这样走了一会儿他也觉出了异样,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对他露出笑脸。
他依然面无表情,转过头去。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只得无奈地继续跟着。
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家小店面,像是卖五金用品的。
我记得我曾经来过这儿。
伯贤走了进去,我透过那玻璃门看他向里面的一个大叔鞠躬问好。那大叔有点眼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些什么,便走出了店门。
我看那大叔走远之后,推门进了店铺。
“帮人看店吗。”我问道。
“你……”他大概被我这十分自然的语气弄得极其无奈,“你出去。”
“外面好热的。”我说得可怜,跟他耍无赖。
他一下子没了辄,不再赶我。我却觉得既温暖又有些心酸——似乎每次他的妥协,都是因为我拿了自己当借口。
你还是这么在乎我的啊。还是照顾着我,拿我没办法,即使被我曾经的漠视与伤害弄得遍体鳞伤,你也不舍得留给我丝毫的恨。
我心一热,刚想上前几步离他近些,店门却忽然打开。
是那大叔又回来了。
“张叔,怎么了?”伯贤绕出柜台迎了上去。
“钳子忘这儿了。”张叔笑呵呵的,转头打量着我,“哟,伯贤,这是你朋友吧。”
“不是,他是——”
“是的。张叔您好,我是伯贤的朋友灿烈。”我打断了他的话,鞠了一躬向张叔问好。
“哎我记得的,在他姑妈家见过。当时还以为你是伯贤呢!哈哈哈。”张叔人很慈祥的样子,随即又转头对伯贤说:“稍微帮我看一会儿就好啦,今天天儿不好,估计也没什么人来买东西。到了五点就关门回家吧。”
“知道了,”伯贤点点头,“您放心去忙您的吧。”
再次送走了张叔,伯贤也不看我,直接回到柜台后面坐下。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
我自找没趣地扁了扁嘴,随即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
他皱眉看我。
“嘿嘿。”我冲他笑。
“你不热的吗坐这么近。”
我摇摇头:“我不会吵你的。就是想在你身边待着。”
他没说什么,转过头去,结束了我们对话。
头顶简陋的电风扇转得吱呀作响,本是炎炎夏日,但在看着眼前人的时候,我那燥热的心也会意外地平静下来。
他坐在柜台前静静地抄着什么账目,偶尔擦一下鼻尖的汗水。刘海比在首尔时要长了一些,稍微过了眉,在眉下的双眸上落下了浅浅的阴影。
我忘了时间,这样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也觉得幸福。
——那时的你也是这样爱着我的吧。
光阴倒转。那些我没能回应给你的温柔目光,现在要统统补偿给你。
我希望还来得及。
我正沉浸在这凝望的幸福感中的时候,门外忽然一阵闷雷声。
伯贤从本子上抬起头望着窗外,又抬手看了看表。
“你先回去吧。”他转头看我,“要下雨了。”
“不一起走么。”
“我再待半个小时。”
又是一阵雷声。
我站起身。
“你等等我。”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对他笑了笑,推开店门跑了出去。
我一路跑回了他姑妈家,飞快冲到了院子后面,取了车就往小店开。
车开了才没多久,又一道雷声之后,便即刻落了雨。
看他来时两手空空的,肯定是没带伞。想着等下我和他能单独在车里坐一会儿,我就觉得幸福得想要傻笑。
雨不要停吧。
我第一次这样祈祷。
车开到了小店前,发现他已经锁好了店门,站在门口的屋檐下避雨了。隔着雨帘看他静静伫立的样子,我莫名地心动起来。
那是世上最美好最珍贵的边伯贤啊。
是我曾经没有珍惜,而现在想要牢牢抓紧的那个人啊。
伯贤望着眼前的滂沱大雨,还伸手出来探了探雨水,神情似乎是在犹豫。我庆幸自己回来得快,不然真怕他等下心一横就直接淋着雨跑回家了。
我把车开到他眼前,按下车窗叫他。
“伯贤,上车吧。”
他依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跑过来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
——坐在了我身边。
我内心欣喜地发动了车,带着他出发。
雨打在车窗上,像是凌乱窜逃的脚步声。然而这样声色嘈杂的雨天,我却因为身边那人的存在,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虽然他似乎并不情愿的样子。
“……不是回去吗。”他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路。
“先去跟我约会好不好。”
“不好。你停车。”他拒绝得干脆。
我不管他的反对,一路把车开到了海边。
落潮时的海遇上了暴雨,便是颠倒世界般的不平静。
我和他却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中守着两个人的静谧。
边伯贤轻叹了口气。
“灿烈,”他无奈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笑了笑,“全部。”
“嗯?”他不解地望过来。
“想站在你身边。想拉着你的手。想抱你想吻你。想把你按在床上。”
他脸一红,尴尬地别过了头。
“这些,全部都想和你做。”
“你……”
“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他依然望着窗外,没有出声。
“抱歉,我总是这样没有耐性。说好要慢慢追回你,但是看到你跟那小子那么亲密,我都要疯了。”
“那是我弟弟,”他脸稍微转过来一些,微蹙着眉,“你不要——”
“我知道的。”我那依旧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用力,“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喜欢看到属于自己的人出现在别人身边。”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为什么是属于你的。”


2025-07-23 16:2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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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有些着急了:“我们这样有意思么。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逃避呢!我就不信你对我完全没感觉了。”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他低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
我内心一阵狂喜。
“然后呢,”他忽而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你要我跟你再回首尔么。”
闻言,我愣住了。
“我真的很累了,对不起。”
“伯贤……”
“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其他的……我不想再管了。”
“不想回到我身边了么。”我盯着他问道。
“……”
“不爱我了?”
“……我不知道。”他言辞闪烁。
雨声越来越大。
“那我让你知道答案。”
趁他听到这句话还在发愣的空,我猛地把他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便吻了下去。
“唔——”他慌乱地推拒着,但我只管把他紧紧箍在自己的怀中。手指伸进了他柔软的发间,另一只手则圈住了他瘦弱的肩膀。他的唇依旧像甜美多汁的果肉一般,让我忍不住边吻边轻轻啃噬。
车外的雨势凶猛得像是要倾了整座城。
我是不是,又强迫了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大概一生都是这样自私吧。
但我只是想找回我们的曾经啊。你不记得的事,你想努力忘记努力逃避的事,我要帮你回忆起,你的身体你的每个感官都会帮你回忆起——
你是爱我的。
你忘记了吗,边伯贤。
你最爱的人,应该是我啊。
我忘乎所以地拥吻着怀中的人,却忽然舌尖一痛。
……他居然咬我。
“嘶……”我下意识地稍微抽离了身,他便借此猛地推开了我,在我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慌忙打开了车门,飞奔进了瓢泼大雨中。
又要逃走了吗。像之前那次一样。
我回应给你的爱,只会逼得你一次次地逃离开吗。
我赶紧打着方向盘,打算转了方向去追他。谁知慌忙之中一不留神,车在后退时撞到了路障。
此时边伯贤早已在大雨中没了踪影。
……他身体那么差劲,不能淋雨的啊。
我情急之下,也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应该没跑多远吧?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在通往他姑妈家的路上拼命追逐着。起初烟雨灰朦的前方,慢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瘦小身影,依旧在雨中向前奔跑着。
“伯贤!”我隔着这雨,大声叫他。
眼睛快被雨水打得睁不开了。我狠狠地抹了几把脸,怕他又忽然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伯贤呐!”
不知这样追了多久——大概路人见了会以为撞上神经病了吧。
而且还是两个。
那人的脚步依旧不停,但渐渐地,他的步伐缓了下来。
我赶紧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眼见快要到了那人身后,却看逐渐停下脚步的他,手按着身体慢慢蹲了下来。
——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我慌忙来到他身前:“怎么了?又胃痛了吗?”
他被雨淋得湿透,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前。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但全身因疼痛而颤抖着,在这大雨中蜷缩起来的身影更显瘦小。
我慌忙扶起他,但他已然疼得直不起身了。他似乎还在勉强忍耐,但细微的呻吟还是隔着雨声传了过来。
我只得将他打横抱起。
“再撑一下!我这就带你回家!”
托我俩发疯一样跑了半天的福,回去的路并不太长。不久我便抱着他出现在了姑妈家的门前。
怀中的人已被疼痛侵袭得快要失去意识。
“开门!”我没办法敲门,只得对着门踹了一脚,冲里面大吼着。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里面慢悠悠的回应。
“你烦不烦啊。别总找来了。”
一听就是那个叫金钟仁的欠抽的小子的声音。
“操,你哥晕过去了!快他妈开门!”我吼道。
我话音还未落,眼前的门在瞬间就向我敞开了。门里那臭小子看着我怀里的伯贤,慌张得完全没了平常那傲慢无礼的样子:“哥他怎么了?”
我来不及回答他,抱着晕过去的人就冲进了屋子里。我想了想,先把浑身湿漉漉的他轻轻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回头冲金钟仁喊:“快拿毛巾来啊。”
“哦哦。”他终于有点恢复冷静了,拿了毛巾过来,又顺便拿来了干净的衣物。
我有些急,想一把拽过毛巾,却发现毛巾的另一端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我奇怪地回头看他。
“我来吧。”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还是我来吧。”我回望过去,眼神同样不带一丝感情。
“他是我哥。”他依旧不松手,“恐怕外人不太方便吧。”
“什么外人,”我冷笑了一声,“边伯贤是我的人,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一条毛巾横在我俩中间僵持不下之际,我听到了姑妈匆忙赶来的脚步声。
她进了房间看到我俩先是一愣,随即便破口大骂开了:“两个小兔崽子哦!不懂事的东西!给我滚出去!”说着便夺过了我俩手中的毛巾。
+++
我望着静静躺在床上昏睡的伯贤,心却反而揪得更紧。
刚才还是姑妈给他换了衣服擦干了身体。只不过我和金钟仁谁都没有“滚出去”,还是在一旁给帮着忙。伯贤则像是一只破败了的人偶,任由我们给他换了衣服把他小心安放在床上。不知道疼痛有没有消减下去一些,他痛苦的面色舒缓了些许,却依旧是皱着眉。
“你干嘛还不走。”忙活了一通,姑妈回屋休息去了。金钟仁抹了抹额头,冷冷地对我说。
“我想等他醒来。”
“用不着!你最好赶紧给我出去。”他愤恨地指着我,“哥出门时还好好的,碰见你怎么就淋雨回来,还——”
“是我的错。”
他听我这样说,反而怔住了。
“这次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他。”
“……你还知道。”
“就让我在这儿看着他醒来吧。”我语气平淡,出口的话却是恳求。虽然面前这小子在刚才跟我争毛巾的时候我恨不得揍他一顿,但他是这个家的人,是伯贤的弟弟。这臭小子有着我所没有的话语权。
“不行。出去。”
“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去和他说话。看到他醒了我会立刻走。”
他冷着脸没再开腔。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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