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固定时间一年一次的看望
这天起床后,弗朗索瓦丝愣愣地看着日历,准确来说是看着早在一年前自己在今天的日期上画的那个红圈,时间的流逝把原本鲜红的笔痕磨成如凝固后的血般暗淡无力。
悄悄叹了口气,弗朗索瓦丝还是起了床,把房间像往常那样好好收拾了一遍,之后把桌子搬到小花园里,泡上咖啡和红茶,看着房前的那条小路。
没出弗朗索瓦丝所料,在那条小路上,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你果然还是来了,亚瑟。”“你不也还是在这里等着我么。”对面那个绅士一般的少年微微一笑,虽然亚瑟打扮出一幅“我早就忘了弗朗西斯这个混蛋,现在不过只是自己想来拜访你罢了”的模样,但细心的弗朗索瓦丝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本属于弗朗西斯的香水味。
每年的这个时候,弗朗西斯不管亚瑟的不乐意,一定会扯着他来拜访自己的姐姐弗朗索瓦丝,而弗朗索瓦丝也会早早备好两位喜爱的咖啡与红茶,坐在小花园里,看着两个打打闹闹的身影从远处的小路上出现。
但是今年,弗朗西斯,那个会把气呼呼的亚瑟硬拉上车的弗朗西斯,那个会向弗朗索瓦丝撒娇让她开酒窖里的典藏红酒的弗朗西斯,那个组成这其乐融融景象之一的弗朗西斯,不在了。
亚瑟和弗朗索瓦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到了小圆桌前。亚瑟给弗朗索瓦丝倒上咖啡后,看着不知是不是是她特意放上的第三套茶具,拿着咖啡壶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但仍然什么也没说,把咖啡轻轻地倒了进去,并按照弗朗西斯以往的习惯,在里面放上了两块方糖。弗朗索瓦丝看着方糖慢慢分散,融化,尽力封锁眼泪的堡垒也融化了开来,自己杯中泛起的连续不断的涟漪令弗朗索瓦丝明白她在哭。亚瑟看着突然就泪流满面了的弗朗索瓦丝,走过去缓缓抚摸着她的肩,并掏出手帕递给了她,就像弗朗西斯曾经安慰她那样。“谢谢。”弗朗索瓦丝接过手帕,“不得不说,亚瑟,其实你比我坚强多了。”
是么?
亚瑟嘴边浮现一丝苦笑,他回想起了弗朗西斯刚走那几天,自己在酒吧崩溃发疯的模样,望向天空,无奈地扯动嘴角。
只是,我的泪,在那时几乎流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