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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loveCB‖140802‖掘墓人与守望者【灿白/特工/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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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俊绵的车子下来以后,卞白贤抬头望了望总部的高楼,忽然转头望大门外走去。金俊绵跟在后面喊:“卞白!你去哪儿?还没去报告呢!”
卞白贤背着金俊绵挥挥手,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报告这种事胜者去做就够了。”
金俊绵倚在车子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存在着那么点反叛劲儿的。
卞白贤本想直线走回宿舍的,想了想,自己这两趟任务在伯尔尼前后待了也有三个月了,似乎也很久没有关心过身边人的近况了。而事实上,他的“身边人”的范畴也仅限于本组人员,于是不久前刚受到第二重打击的失恋人员张艺兴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卞白贤的首要“关心”对象。
张艺兴打开门一看见是卞白贤就傻眼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直奔这里的,够哥们儿吧?”卞白贤难得嬉皮笑脸地开起了玩笑。
张艺兴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心情这么好?任务超额完成?”
“恰好相反。”卞白贤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快,“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站在门外陪你聊天?”
张艺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过挡在门口的身子让卞白贤进去。
“喝什么?”张艺兴径直走进厨房。
“有没有酒?”
“嗬?”张艺兴闻言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来,“你怎么了?居然想起喝酒了?”
卞白贤咧嘴一笑,“不瞒你说,我此行是来安慰一个受伤的人的,但是安慰的话我又不会说,只能陪你一醉解千愁了。”
“要是被发现违规我们俩都得玩完。”张艺兴虽然这么说着,手上却真的拿了一瓶洋酒和两只高脚杯出来。
卞白贤伸手接过高脚杯,微微一笑道:“只要能把任务做好,没人会管你是否违规的。”话刚说完自己就是一愣,似乎昨天刚听过般耳熟的一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张艺兴夺过被卞白贤拿在手中把玩的高脚杯开始倒酒,“这话说得没错,不过从你此行的目的看来,卞白贤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软弱了?怎么说我也是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经历过千锤百炼的特工一名。”
卞白贤看着淡褐色的液体渐渐把玻璃杯填满,忽然道:“但他是你的弱点,不是吗?是人都有弱点的。”
张艺兴手上一顿,抬眼看卞白贤,啧啧称奇:“危险啊,危险,你什么时候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了?”
“是你自己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被爱情困住的傻瓜。”卞白贤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你不懂,”张艺兴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去了半杯,完了明显被呛到地张了张嘴,“爱情就是一种让你心甘情愿下地狱的东西。”
“哥太夸张了吧。”卞白贤笑了一下,用与张艺兴不同的方式慢慢品尝着杯中的辛辣液体,“说到底,哥,爱情到底是什么?”
张艺兴抬起头,对上卞白贤带了些迫切的目光,不禁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压下情绪,认真地看着卞白贤的眼睛道:“爱不忍释,情难自禁。无可救药的喜欢,如洪水猛兽般难以抵挡,这就是爱情。”
卞白贤愣了愣,继而茫然道:“听不懂。”
张艺兴放下杯子,神色又严肃了几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有一个人成为了你的弱点,而你也渴望成为他的弱点。”
这回卞白贤听懂了,于是他懵了,他渴望他成为他的弱点吗?
看着卞白贤若有所思的样子,张艺兴微微眯起眼睛,用开玩笑的口气问道:“或许……白贤你该不会爱上谁了吧?”
“你在开玩笑吗?”卞白贤回过神来,举杯不动声色地喝了起来,“我才不屑当哥那样的傻瓜。你还是自己小心点,早就过了该放下的时候,再这么折腾自己下去也没意思。”
张艺兴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好笑道:“我本来就没事啊,是你自己跑来说安慰我。”
卞白贤怔了怔,放下杯子站起身,“抱歉,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张艺兴也起身拍了拍卞白贤的肩膀,“我会小心的,你也是。”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暧昧,卞白贤猛然抬眼看他,仿佛从张艺兴淡然的眼底看到了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一句话。
虽然我比谁都更清楚那种感觉,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成为和我一样的傻瓜。


  • 辻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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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卞白贤得到要重新与朴灿烈比试一次的消息之后同样没有任何异议,翌日早上便收拾行李来到飞机场,见到朴灿烈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他们这次要前往的地方是圣莫里茨,经历十小时的飞机到达苏黎世,再搭乘三个多小时的火车辗转到达目的地,这其中的十四个小时间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过一次交谈。他们此次出住的酒店叫做Kempinski Grand Hotel Des Bains,是距离机场较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二人到达预定的酒店后也是各自把门一关,开始布局把目标人物Arthur引诱到自己的狙击圈里来。
卞白贤一进酒店房间脱下外套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圣莫里茨小镇的地图展开来看,寻找适合的狙击地点。Arthur作为一名老特工,身手说不定还在他之上,近身格杀几乎不可能,最终还是得采取狙杀的方式。
不同于伯尔尼,圣莫里茨小镇四周森林密布,相比之下任务的完成度就比较高。
根据上级给他们的信息,Arthur正隐居在机场附近的一家民宅里。卞白贤计划先摸清对方一天的行踪再找适当的机会下手。
第二天一早,卞白贤打开房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隔壁房间紧闭着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下了楼。
酒店门口停着几辆的士,现在天还蒙蒙亮,车里面的司机一个个还睡眼朦胧地仰头靠在椅背上,一见有顾客从酒店走出来一个个立马又来了精神。
卞白贤随便挑了一辆打开后座的车门,入乡随俗地用德语对司机说道:“去机场。”
朴灿烈站在窗户旁看着卞白贤坐的那辆的士往机场的方向去,不禁皱了皱眉。事实上昨天夜里他就去Arthur落脚的地方摸了一下底,一直到今天早上天亮之前才回来。他发现Arthur早出晚归,夜里十二点多回家早上五点半又出门了,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又发现他是在一间面包坊当糕点师。Arthur十分谨慎,上班路上都是挑小道走,几乎都是死角。而他工作的这种面包坊几乎是全年不休的,如果照他这样的作息,那他们等个一年半载的都等不到他出现在瞄准镜里的时候。
卞白贤想必也是想先了解对方一天的行踪再挑时机下手,这样他很快也会发现狙击的法子行不通,那就只剩一条路可行——近身格杀。他们都清楚对方身为一名老特工的灵敏度和战斗力,并不擅长格杀术的卞白贤一旦与他缠斗上的话很大程度是去送命。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他去。
当天夜里卞白贤才回到酒店,不想在酒店前方草坪上的儿童游乐场看到朴灿烈的身影,他正坐在一只木马上若有所思,两条长腿几乎是跪在地上的。
卞白贤的脚步顿了顿,最后选择继续往酒店里面走去。就在这时,朴灿烈对他说了他们再次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查得怎么样了?”
卞白贤回过头,见朴灿烈的视线正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投向自己,内心叫嚣着不要再和他有交集,脚步却已经被那道清冽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他在朴灿烈身边的另一只木马上坐下,“才一天能看出什么,只知道他在一家面包坊当糕点师。”
“你觉得他该死吗?”朴灿烈忽然问。
卞白贤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机械性地回答:“他身上背负了大量Mastiff的秘密又背弃了它,是该死。”
“他只是想要作为一个平凡人过平凡的生活,现在的他对Mastiff没有任何威胁,即使这样,你也认为他该死吗?”朴灿烈的声音很平静,近乎冰凉的语调。
卞白贤站了起来,低头看进朴灿烈的眼里,“朴灿烈,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自认为是一切的国家卖命,而它到底到底值不值得?你别忘了,我们是国家的武器,是对手的死神,同时,国家也是我们的死神。”
还是那双幽深如黑洞般的眼睛,还是那副低沉舒缓的嗓音,开口还是一针见血到近乎残忍的话语,卞白贤无言地望着朴灿烈,忽然觉得眼睛干涩得想流泪。
“你在期待什么?”卞白贤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盯着自己脚边的小木马,“没错,我也曾对这个国家失望过,因为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它没有令人满意,甚至为此心痛过。也许,有一天我也终将被遗弃,孤立无援的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但是就算在最失望最心痛的时候,我也不曾想过要舍弃它。就像,没有父母会轻易地抛弃自己的孩子,正因为它还不够好,所以才要更谨慎地守护着,我想要看着它成长,即便是用我的血来灌溉它。”
卞白贤说完抬起头,发现朴灿烈还在看着他,于是不自在地假咳了两声,“这就是你想听到的我的理由,你呢?你会觉得它值得应该也有你的理由吧。”
朴灿烈站起身,拍了拍沾了杂草的膝盖,“我说过了,是为了我自己。”
“是吗?”卞白贤斜着眼睛看他。
“归属感。”朴灿烈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个词。
“归属感?”卞白贤挑眉。
“很多时候你觉得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好,它甚至比不上很多地方,你向往别处却只想在这里落地生根,你为自己属于这个地方而感到自豪,这就是我所说的归属感。曾经有人问我:以你的能力,大可以受雇于某些西方大国,待遇绝不比现在差,你为什么不走?我说我舍不得,正因为这个国家给我归属感。”朴灿烈说完,又是沉默地盯住卞白贤的眼睛不放。
后者被他今晚的表现搞得莫名其妙,只能找借口开溜:“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盯梢。”


2025-07-20 14:3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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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一声不吭地保持原样,只是忽然向着卞白贤前进了一步,惹得后者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卞白贤的脑袋里瞬间闪过在伯尔尼最后一晚的场景,不禁一阵慌乱,匆匆道了声“晚安”后转身往酒店里快步走去。一边加快脚步还不忘检讨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朴灿烈面前变得这么狼狈了。
朴灿烈看着卞白贤略显狼狈的背影,眸色又暗了暗。
想要了解他的想法,并且期待他的想法能够与自己一致,可是那然后呢?那之后只会有源源不断的“想要”和“期待”。
你太贪心了,朴灿烈。
难得烦躁地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朴灿烈回坐到木马上再次自我反省,这次总结概括为三个字:又失控。
卞白贤回到酒店房间把门关上后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太危险了,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地被朴灿烈牵着思绪走,既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就只能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了,好在这一次的任务不再需要什么狗屁合作。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下个星期一,卞白贤一直处于监视Arthur的动态中,他丝毫不了解这将近一星期里面朴灿烈做了什么行动,他也不想了解。说起来,好像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朴灿烈的身影。
然而,朴灿烈自然是和卞白贤做着同样的事,选在不同的时间。卞白贤一天盯梢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而他的盯梢时间则是剩下的那六个小时。
一直到星期天晚上,朴灿烈站在一个公园门口看着Arthur走进家里后,心里明白这是被自己猜中了,对方有可能全年都是这种作息,就连双休日也是准时上班准点回家。他会发现这一点卞白贤自然也很快会发现,所以他必须抢在卞白贤之前下手,速战速决。
星期一早上天还蒙蒙亮Arthur就像往常一样出了门往工作的地方走去,选的还是平常走的那些小道。这次朴灿烈没有跟在他身后过去,而是在路边招了辆的士直接报上那间面包坊的地址。
下车的时候朴灿烈先是环顾四周寻找卞白贤的身影,发现他还没来之后便安心地走进面包坊。
这家面包坊的面包制作过程是透明化的,糕点师就在一间玻璃房内操作,偶尔会有顾客聚集在一起围观。然而此时就连店员都还没来上班,朴灿烈注意到这家店的营业时间是从早晨六点半开始,他看了眼手表——六点十三分,也就是说他有十七分钟的时间可以完成任务。
朴灿烈一走进去就引起了Arthur的注意,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朴灿烈从衣服的里兜掏出一张证件举到他面前,“我是质量监察局的,今天下来抽查你们仓库的存货质量。”
Arthur毫不犹豫地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有个人推门而进,朴灿烈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听他说:“你来啦,这位说是质量监察局下来检查面粉质量的,正好你看着店,我带他去仓库。”
另一个糕点师答应了下来,Arthur便带着朴灿烈去了仓库,朴灿烈见他丝毫不疑有他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
两人下了一层楼来到面包坊的仓库,Arthur拿出钥匙打开门,一手摸上墙壁正要开灯朴灿烈手上的刀已经来到了他的脖颈旁,像是早就料到般,他眼疾手快地抬手捏紧朴灿烈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过来抢那把刀。
朴灿烈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抬脚往Arthur的肚子上一踹,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就现在的地下仓库的光线只能达到基本可视的程度,朴灿烈微眯起眼睛尽力发挥听觉的作用,手上的刀转了个方向直往Arthur的心脏而去。后者随手抓起一大袋面粉挡在胸前,一时间雪白的面粉铺天盖地洒在两人的身上,Arthur瞅准朴灿烈的眼睛进了面粉的时机抬起早就蓄势待发注射器扎进他的手背上。
朴灿烈猛地皱起眉,费劲地努力睁开眼睛,刺痛中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冷笑着说道:“朴灿烈,还有一个是卞白贤吧?他可是锲而不舍地跟了我整整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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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毁容程序,卞白贤转身看朴灿烈,同时双手撑住膝盖靠在墙上的朴灿烈也抬起头来看他,他努力地睁大眼睛,那双一向如深水静流般的眼睛此时一团迷乱,汗水沾上面粉变成乳白色,顺着黑密的睫毛滴下。
卞白贤心里一惊,本能地想要过去扶住他,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靠近此刻的朴灿烈。
“朴灿烈?”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朴灿烈忽然抬起一手死死地按住太阳穴,痛苦地死死皱起眉。
“饶命……”
“砰——”
“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女儿……”
“砰——砰——”
狙击镜上溅满了爆头后的脑浆,以及满眼猩红的血模糊了视线,朴灿烈惊恐地摊开五指举到面前死死地盯着掌心。
致幻剂!
看着朴灿烈的表现,卞白贤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再这样下去朴灿烈很可能会有自残甚至自杀的行为,想到这里,他再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扑上去抓住朴灿烈的手,嘴里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朴灿烈!”
朴灿烈整个身子僵住,还在微微发抖,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努力脱离那可怕的环境。他缓缓抬起头看卞白贤,眼神依旧涣散,呼吸急促,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卞白贤微张着嘴,忽而用力抱住朴灿烈,“我们先出去,你撑住。”说完搀着他站起身,带他走出仓库间,还不时不放心地回头看他。
拉着朴灿烈躲进楼梯后面那块盲区,卞白贤朝楼上大声喊了句:“救命!”
很快上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男一女从上面跑了下来,男的是刚才向卞白贤打招呼的糕点师,女的应该是刚来上班的店员。他们发现Arthur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尖叫已经被卞白贤一人一个手刀给劈昏。
来不及向已经失去意识的两人说句抱歉,卞白贤回身搀住汗如雨下的朴灿烈往楼上快速走去。
扛着朴灿烈的半个身子推开面包坊的门走出去,卞白贤试图用跟他说话的方式稳住他的理智,“你中了致幻剂,先回酒店再想办法。”说着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把朴灿烈放上去后自己才坐上去,向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
朴灿烈似乎很不舒服,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司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好心地提醒:“您的朋友喝醉了吗?前面有卫生袋。”
“谢谢,他撑得住。”卞白贤礼貌地答着,其实也是在向自己传达这个信念。他抬起手指搭在朴灿烈的脉搏上,很快。他知道他在利用那可怕的意志力控制自己。
“朴灿烈?”卞白贤向司机要了两张纸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和眼睛上的面粉,却猛地被朴灿烈握住手腕,那力道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卞白贤也不挣扎,就那么由着他捏着。如果这样施力能让他舒服点,那断了也就断了吧,他想。
好不容易挨到酒店,卞白贤锁上房间门后才把朴灿烈放到床上,他现在真是一刻也不敢松开他。
身体一陷入一席柔软朴灿烈立马睁开一路上都紧闭着的眼睛,卞白贤凑过去看他,“你好点了吗?”
朴灿烈转动眼珠子看卞白贤,后者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片茫然,顿时心脏好似被猛兽咬了一口般尖锐地痛了起来,他颤着声音问:“很难受吗?要不要马上通知总部?”
“不用。”朴灿烈这次回答得特别快。
“但……”卞白贤嘴巴刚张开立马又止了声,眼睛也惊讶地瞪大。
朴灿烈忽然直起上半身狠狠咬住卞白贤的下唇,像野兽般的啃噬。渐渐地,卞白贤闻到一股铁锈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间。
朴灿烈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着卞白贤唇上的猩红,他紧闭着眼睛,神情极为专注,仿佛专心地做着这么一件事能够减轻他的不适,血的味道足以稳住他的意志。
卞白贤干脆也闭上眼睛,任由朴灿烈放肆地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啃噬舔舐。
但是——
这种举动似乎是无止境的,直到卞白贤感觉自己的嘴唇肿胀发麻了朴灿烈还是没有放过他,他想伸手推开他,但在听到一声呢喃之后又放弃地把手放了下来,改抱住朴灿烈的背。
“白贤……”朴灿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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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梦里面一个踩空,卞白贤猛地睁开眼睛,首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趴在床上睡着了。直起身子看了眼本该躺着人的床,却发现空空如也,回头一看,朴灿烈正俯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楼下。冬日的暖阳洒在他的一半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膜般,让卞白贤看得不真切。
“昨晚我已经通知总部完成任务,今天就可以回国。”卞白贤刻意收起脚步声走到朴灿烈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垂下眸子与他看着同一个方向。
“嗯。”朴灿烈低低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卞白贤侧头看他的眼睛,看着看着目光不禁流连到了嘴唇,于是迅速转头看向远处。
朴灿烈转头看他,非常刻意地说了一句:“你的嘴唇肿了。”
闻言,卞白贤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嘴唇后回头瞪了他一眼,耳根红到脖子根。
“卞白贤,”朴灿烈侧过身子面对卞白贤,习惯性地抿了抿嘴,“我有话对你说。”
“说……你干嘛?”
卞白贤一个音节没发完就被朴灿烈握住手腕往屋里拽,用劲颇大,搞得前者莫名其妙了起来。
朴灿烈直接把卞白贤甩上床,随即合身压了上去,“别动,听我说。”
“你……”卞白贤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认真听着,然后认真地回答我。”朴灿烈的瞳孔黑得不可思议,俩黑洞似的像要把人吸进去。
卞白贤不禁咽了口唾液,没来得及说话。
“对我来说,你卞白贤算是一个意外,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里最大的意外,也是让我最不知所措的意外。我知道,产生感情对我们来说我很危险,所以,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冒险?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不会逼着你和我一起下地狱。”朴灿烈说完,安静地看着卞白贤。
“什么?”卞白贤显得很茫然。
“对我来说,你卞白贤算是一个意……”
“我听得到你说了什么!”见朴灿烈一副要重复一遍的意思,卞白贤赶紧让他打住,试探性地问:“只是……你现在的意思是……在跟我告白?”
朴组长诚恳地点头。
卞白贤垂眸回味了一下朴灿烈刚刚说的话,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瞪眼,“我说我对你有感情了?”
“没有。”朴组长回答得干脆。
“那你这话里的意思听着怎么像我们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关系?”卞白贤继续瞪眼。
“你的回答呢。”朴灿烈直接忽略他的啰嗦,捕捉重点。
卞白贤抬眼看了上方的朴灿烈一会儿后神色严肃道:“对我来说,更冒险的是,我对你的那点感情够不够我去为之冒险。”
朴灿烈盯着卞白贤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随后从皮靴里拔出一把瑞士产的军刀开鞘后毫不犹豫地在手臂上割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染红灰白色的衬衫。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卞白贤来不及阻止他,只能干瞪着朴灿烈手臂上的血滑落至指尖,“你做什么?”
“痛吗?”朴灿烈干着嗓子问。
“问我干嘛?问你自己!”卞白贤挣扎着要起身帮朴灿烈处理伤口。
朴灿烈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按住卞白贤的胸口,制止他的挣扎,缓缓问道:“这里,痛吗?”
卞白贤一愣,顿时就明白了朴灿烈的意思,想知道够不够喜欢就问问那个被胸腔肋骨包裹住的地方够不够痛。他抬眼看朴灿烈,对他这种自残行为表示鄙视,冷着口气道:“不痛。”
朴灿烈的眸子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分明是亮着的,此时听了卞白贤的回答后又暗了下来,他最后看了卞白贤一眼后从他身上下来,转身下床,却在迈开步子的瞬间又被抓住手腕。
“现在痛了。”卞白贤看着朴灿烈滴着血的指尖轻声道。
朴灿烈回头看他,却见卞白贤不爽地仰头看着他道:“以后别用失望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住。”
朴灿烈一个转身蹲下身子,仰视坐在床上的卞白贤,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抬起右手圈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嘴唇迅速堵了上去。
不同于昨晚失去理智的啃噬,这回是有序而笨拙地用舌头试探性撬开卞白贤的牙关,朴灿烈摊开五指插进卞白贤的头发里,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尽可能亲密地与自己紧贴。
这一次卞白贤也不再扭捏了,遵循本能地动起舌头与朴灿烈的纠缠,两只手也抬起来捧住对方的脸。
像是困在囚笼已久的野兽一瞬间被释放似的,两人难以自制地拼命消耗着彼此肺部的氧气。
直到窒息感上涌卞白贤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朴灿烈的额头微微喘息,余光瞥见朴灿烈还流着血的手臂,登时整个人推开了一个手臂的距离,起身准备爬起床去拿随身的消毒水和纱布却被朴灿烈拉了回来,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再次被压在身下。
朴灿烈曲着右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低头在卞白贤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微笑道:“流不死的。”说着又抬起带血的指尖在卞白贤的唇上轻点了一下,后者会心地伸出舌头舔掉那一抹红。
“味道怎么样?”朴灿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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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卞白贤在洗澡的时候朴灿烈站在梳妆台前整理衬衫的衣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上的动作一顿,偏了偏头冲浴室问道:“你刚才说我们是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半。”卞白贤原本清亮的声音被水声模糊了一层。
朴灿烈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过了一会儿,卞白贤系着袖口从浴室走出来,疑问地看着朴灿烈道:“怎么了?”
朴灿烈转身半倚在梳妆台上,略带尴尬地开口问:“约会吗?”
“啊?”卞白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显然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嗯,人们好像是这么做的。”朴灿烈说着,抬了抬戴表的手腕,“现在是九点十分,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怎么……约?”卞白贤看起来比朴灿烈更尴尬。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圣莫里茨湖畔。碰巧今天正在举行冰湖赛马,人潮涌动,朴灿烈拉起卞白贤的手挤过人群,找到一个视角比较的位置站定。
卞白贤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本想挣脱开,余光瞥见身边的一对情侣十指交扣的双手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手上还用了些力气。
朴灿烈感受到卞白贤手心传来的力量,侧头看他。
卞白贤笑了一下,“你的手很凉。”说完,见朴灿烈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眼珠子转了两下后握着朴灿烈的手揣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朴组长这才满意地转头观看比赛。
事实上这种比赛并不吸引朴灿烈,他侧目看了眼卞白贤,见他看得双眼放光,忽然觉得那些奋力奔跑的马儿也有些可爱了起来。
直到比赛结束卞白贤也显得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放下全部戒备如此投入地观看一场比赛,此时还精神奕奕地向朴灿烈解说着刚才的赛况。
朴灿烈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配合地应上一两句。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来到一块草地前。朴灿烈率先在草地上躺下,尔后朝卞白贤勾了勾手,眼睛正面对着太阳而被刺得微微眯起。
背光的卞白贤看着朴灿烈微微一笑,随即在他身边躺下,却是躺到了另一边,只有头与朴灿烈的头是挨着的。
两人就那么安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儿卞白贤侧头看着朴灿烈的侧脸问:“你还好吗?昨晚的药会有后遗症吗?”说完不等朴灿烈回答便下意识地囔囔道:“昨晚……”
“没事了。”朴灿烈侧头与他对视,“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卞白贤笑着轻摇了摇头,“原来还只是在昨晚啊,总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朴灿烈没接话,直愣愣地盯着卞白贤的眼睛半晌,忽然道:“我不是因为那个药才做这个决定的。”
卞白贤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早上我想了很久,阳台上的冷风把我的大脑越吹越清醒。”朴灿烈转回头直视湛蓝的天空,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我觉得,这一生,至少要有那么一次,追求一点除了生存之外的东西。如果,身为特工如果一定要产生一种感情的话,我宁愿那是禁忌的爱情,而不是后悔。什么都不对你做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的。我说过吧,我是有把握你对我有感觉的,我没把握的只是你会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冒险。”
朴灿烈说完,转头对上卞白贤带着些许痴迷的眼睛。
卞白贤原本只是安静地看着朴灿烈性感的嘴唇在耀眼的阳光下一张一合,此时与他的视线碰撞便有些窘迫地收回目光看向天空。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有感觉的?”卞白贤问。
“在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你是在试探我?”卞白贤再一次忍不住侧头去看朴灿烈,而后者只是勾了勾嘴角。
两人停止交谈的同时,一两声吉他拨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朴灿烈转头往另一个方向望去,就见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草坪上调音,她的眼神专注,褐色的头发垂在一边,仿佛与吉他融为了一体。朴灿烈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热情。
“她热爱吉他。”卞白贤循着朴灿烈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女孩。
朴灿烈忽然起身往小女孩那边走过去,卞白贤也跟着坐起身,盘起腿坐在原地看着朴灿烈的背影。
没有血与火,没有硝烟,四周没有鹰隼般的目光,身体里也没有那根紧绷的弦。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头顶上是湛蓝通透的天空,脚底下是干净碧绿的草地,眼前是珍惜的人。
卞白贤的脑子里第一次跳出“永恒”这两个字眼,如果可以永恒,那么他希望就在这一瞬。
就见朴灿烈走过去低声与小女孩交谈了几句,小女孩转过来看了卞白贤一眼后便笑着把吉他小心翼翼地交到他的手上。
朴灿烈在小女孩身边盘腿坐下,抱起吉他的姿势看起来很专业,他用指尖拨了两下弦听了一下音后便开始弹奏,一曲轻缓的瑞士民谣缓缓从他的指尖流出。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专注的神情,他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在眼神对上的时候轻轻勾起嘴角。
那一瞬,卞白贤忘记了他们的身份,那是朴灿烈,不是特工朴灿烈,而是为爱情冲动的年轻小伙子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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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金俊绵的车子在卞白贤所住的公寓楼前停下,不料卞白贤下车后还是往外走,金俊绵不禁郁闷道:“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卞白贤还是像上次那样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去就行了。
金俊绵趴在车窗框上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发动车子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卞白贤在小区前面的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后跳上一辆公交,现在是上班时间,车子上只有一两个老年人,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扭头看向窗外,难得好好看看首尔街道的日常。
看着看着思绪就飘远了,朴灿烈现在在做什么?打靶?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公交车到站,卞白贤赶紧跳下车往靶场小跑过去,刚走到门口就碰见走出来的金钟仁,不禁一愣。
金钟仁,A组成员。
卞白贤的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一念头,朴灿烈是找他来了?还是巧合?
金钟仁连看都没看迎面走过来的卞白贤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出去,最后上了停车位上的一辆黑色现代。
卞白贤站在门口看着那辆车子消失后便往里面走去,一进入一目了然的靶场就马上捕捉住全身低调的黑却依然耀眼的身影,于是走到他身边的位置拿起枪打乱他的节奏。
朴灿烈终于发现身边的人不一样的气息,转过头来,看到卞白贤的时候微讶,“你怎么来了?”
“你有事。”卞白贤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朴灿烈扭头望着远处的靶子,“我只是到这里明确一下自己。”
“什么?”
“到后山越野去?”朴灿烈提议。
“好。”卞白贤毫不犹豫地点头,他觉得朴灿烈应该是有话要说。
两人到管理处领了重达30kg的背包后来到后山,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在练这个项目,整个后山还是相对空旷的。
“走吧。”卞白贤率先开跑,朴灿烈不疾不徐地跟上。
跑出一公里后朴灿烈慢慢靠近卞白贤,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让我变得浮躁,我需要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才能像从前那样毫不犹豫地去做。”
卞白贤侧目看他。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有了挂念的人连开枪都变得犹豫了……”朴灿烈忽然止声陷入沉思。
变得犹豫是因为有了挂念的人?那金钟仁……
“怎么了?”卞白贤奇怪地问。
“没,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朴灿烈转头严肃地直视卞白贤的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不该回头来找你?”卞白贤同样严肃。
朴灿烈一怔,随即点头,“我希望你明白,我们能够在一起是建立在我们两个都活着的基础上,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话也就无须再谈什么在一起了。”
卞白贤忽然停下脚步,扯下背上的包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把AUG往手上一架,将枪口对准朴灿烈的胸口。
朴灿烈身体一滞,低头看了眼枪管。
“朴灿烈,你太小看我了。”卞白贤说。
朴灿烈忽然扯动嘴角,随即又往前一步,让枪口完全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卞白贤眼神一暗,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也微微一动,他缓缓撇下嘴角,有些丧气地说:“似乎我也太小看你了。”
“不,”朴灿烈很快就否定了他,“站在这一头远比站在你那一头要容易得多。”
卞白贤琢磨了一下朴灿烈的话,仰头怔怔地看着他。
“走吧。”朴灿烈伸手握住枪管把枪口从自己身上移开,与卞白贤擦肩而过往山上跑去,“我没有别的意思,从现在开始,学会保护好自己是我们两个都要拿下的课程。”
“我明白了。”卞白贤低低地应了一声后便蹲下来把枪收回背包里重新背到身后,追在朴灿烈身后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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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训练路过山下的鹿晗和张艺兴把方才卞白贤拿枪指着朴灿烈的场景尽收眼底,鹿晗望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跑去的身影,淡淡道:“这两人怎么又杠上了,比试了两场还不够。”说完得不到回应便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却见张艺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望着山上的两人。
“是他吗?”张艺兴囔囔道。
“说什么呢?”鹿晗淡淡地瞟了张艺兴后径自往靶场走去。
张艺兴看了看鹿晗的背影又扭头再看了眼就快消失在拐弯处的两个身影,低头握了握拳,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管,这也不是你能管的,保住自己最重要。”想罢,追着鹿晗的背影而去,“等等我,今天我一定赢你!”
越往山上走就越脱离山下路灯的照射范围,走在前面的朴灿烈回头看卞白贤半隐在黑暗中的脸,几滴汗从他鬓角的发根流下,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帮他擦掉,“休息一下?”
“好。”卞白贤依旧顺从,卸下背上的重负席地而坐。
朴灿烈跟着在卞白贤身边坐下,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只有几颗非常小的星在闪烁着细微的光。
“看什么?”卞白贤的嗓音有些干哑。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星星,原来它这么亮。”朴灿烈微眯起眼睛,嘴角微翘。
“今晚没有月亮。”卞白贤仰头望着天空道:“如果有月亮,人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微渺的存在了。就像我们,始终被代表着。”
朴灿烈侧目看他,等待卞白贤的下文。
“卞白贤、朴灿烈,这些名字,始终被‘国家’这个名词所代表着,不是我们代表国家,而是国家代表了我们。”
朴灿烈一怔,随即笑开,“有意思。”
卞白贤也跟着淡淡地笑了开来,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头一仰就靠在了朴灿烈的肩上,“我不担心不被注意到,只要你能看到我,而我也能看到你。”
朴灿烈抬起手抚了抚卞白贤的头发,忽然道:“上次不是想方设法赢我么,这回怎么主动把赢家的位置拱手让人了?”
“跟你争有意思么?更何况本来就是你杀的人,再更何况,上次赢了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啊。”
朴灿烈失笑,“最后这个才是重点吧。
“说起输赢,”卞白贤抬起头,正了正身子面对朴灿烈,“我心里倒是有一个想赢的人。”
“哦?”朴灿烈挑眉。
卞白贤移开目光看向山下,悠悠道:“有一次分组对抗的时候,本来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到达的,结果我到那儿的时候教官告诉我第一名在二十几分钟前就拿着旗子走了。”他回头看朴灿烈,“那时候我就到处打听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你也知道,教官不允许我们存在这种心理,就挺遗憾的,最后还是没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到现在都还想知道他的名字。”
朴灿烈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哪次分组对抗?”
“分AB组之前的那一次。”卞白贤脱口而出,可见真的记得很牢,他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朴灿烈,“该不会……”
朴灿烈下巴微扬期待他的下文。
“是你们组的人?”这就是卞白贤的下文。
朴灿烈微微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不猜是我?”
“因为你太得瑟了!”卞白贤伸出食指勾了朴灿烈的下巴一把,哈哈大笑。
朴灿烈抓住卞白贤的食指凑上前咬了一口,后者反射性地把手收回,敛起笑容,“不过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是你,这回我所有的目标都化为乌有了。”
“你的那些目标本来就是乌有,”朴灿烈伸手把卞白贤的手抓住握在手里,“超过我不算什么,只有不断超越你自己才是进步,抓住自己擅长的一面下狠手,追踪与反追踪,够了吗?无论跟踪谁都能够不被发现了吗?又或者是逃生,能做到无论在什么险境都能顺利逃生了吗?”说着,捧起卞白贤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只有这些才是真正能保住你自己的东西。”
看着朴灿烈熠熠生辉的黑瞳,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周围有异常动静的卞白贤大胆地拉下朴灿烈的手与之十指交扣,“我知道,我知道下定决心之前你在挣扎些什么,一定不仅仅是我是否愿意与你一起冒险吧,你这个复杂的脑子里面想得更多的一定是你能不能很好地带着我冒险,会不会间接地成为处决我的刽子手。今天我可以用我们的爱情向你起誓,除了守护住我们的国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第一要务都是保护我自己。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你的决定。”
朴灿烈忽然用力把卞白贤扯过来紧抱住,在他耳边叹息:“卞白贤,能不能不要这么吸引我,否则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好好工作了。”
卞白贤抬手环住朴灿烈的背,轻声说道:“我希望你不光是这么要求我。”
“是。”朴灿烈轻笑,温热的鼻息洒在卞白贤的脖颈处,“我同样用我们的爱情向你起誓,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卞白贤欣慰地翘起嘴角,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朴灿烈的肩膀上,放下全身心地。
——除了高高竖起的耳朵。


2025-07-20 14: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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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五个休整日里,俩人是逮着机会就腻在一起,友好地进行友谊射击赛也好,争锋相对地进行对抗赛也好,只要彼此的身影能够映在对方的眼里。他们也不是没有感受到旁人对他们日益“争锋相对”传来异样的目光,但是这种方式反而能帮助他们更好地隐藏。
他们在没人的地方大胆地相拥在一起,一进入没有人的厕所隔间里四片嘴唇马上像彼此吸引的磁铁般胶着在一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压抑而疯狂地做齤爱。他们像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一样不能自已。
或许是因为没有亲情的浇灌,才让他们的爱情来得如此汹涌。
休整日的最后一晚,云雨之后朴灿烈粗喘着从卞白贤身体里退出来,低头看了眼卞白贤一片狼藉的腿间,他有些抱歉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我又没忍住弄在里面了。”
卞白贤笑着调侃道:“一向以惊人的自控力为傲的朴组长啊。”
“如果对你能有保持良好的自制力的话现在我们两个也不会躺在这边了。”朴灿烈侧过身子挨着卞白贤躺下,右手紧扣住他的左手。
“所以不要强制自己,”卞白贤翻身跨坐在朴灿烈身上,俯头用嘴唇在他脖颈处轻蹭,“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吧,好的坏的都行,你的一切。”
朴灿烈捧住卞白贤的头,深邃的眼睛盯着他不放,眸色越发的深沉。
卞白贤嘴巴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彻底地封住,朴灿烈滑腻的舌头随即闯入口腔肆无忌惮地扫荡,如此汹涌,仿佛在证明着他的爱情。
一阵潮湿黏腻的声响弥漫在两人胶着的唇间。
卞白贤抬手覆在朴灿烈紧扣着自己脑袋的手上,仿佛能感受到那手背上张狂地暴露着的青筋。
绵长的一吻结束,卞白贤只剩下喘息的机会了,他半张着嘴贪婪地呼吸空气,朴灿烈把他的额头按下来与自己的相抵,盯着卞白贤有些失神的眼睛一秒钟也没有离开,直到卞白贤的眼睛再次恢复清明。
“你真是……”卞白贤笑得无奈,“连潜水成绩也那么好吗?”
“你的潜水成绩不好吗?”朴灿烈反问。
“啊?”卞白贤在一瞬间的茫然后答道:“一般。”
“我可以帮你训练。”朴灿烈脸上一本正经,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邪恶。
“我可以拒绝吗?”卞白贤同样一脸严肃的。
“你说呢?”朴灿烈撑起身子,“去浴室,我帮你清理,别把身体搞出问题,下次我会注意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了。”卞白贤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乖乖地跟朴灿烈进了卧室。
“……”朴组长拿花洒的动作一顿。
见朴灿烈默然地调着水温,卞白贤自觉地靠过去,双手撑住墙背对着他微微俯下身子。
朴灿烈在卞白贤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示意他再抬高些,后者配合地把上半身又往下俯了些。
朴灿烈专心地帮卞白贤做清理工作,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气氛在小小的浴室弥漫开。
“朴组长。”卞白贤头靠在墙上闷闷地叫了句。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的水声。
卞白贤想了想,又换了个称呼叫:“灿烈。”
“嗯。”这次回应他的终于是那个来自地狱的低音。
卞白贤:“……”
“什么事?”
“快好了吗?”卞白贤没话找话。
“好了。”朴灿烈站起身,关上花洒,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卞白贤:“……”
待两人都清洗完毕从浴室出来看到那张一片凌乱的大床头又大了,卞白贤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郁闷道:“才1点半,还没到出去的时间。”
朴灿烈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从架子上拿了条干毛巾就往沙发走过去,坐下后抬手招呼卞白贤过去,后者刚走到朴灿烈的可触及范围内就被一把扯过去坐在他岔开的两腿间。
“sh……”卞白贤刚要开口骂就被一条毛巾往头上一盖,同时也盖住了他的声音。
朴灿烈力道恰到好处地帮卞白贤擦着头发,“这里没有吹风机。”
于是卞白贤安安静静地坐好,闭上眼睛享受朴组长的特级待遇。
见擦得差不多了,朴灿烈把湿掉的毛巾扔进浴室门口的脸盆里,一投即中。
卞白贤把头后仰靠在朴灿烈的肩上,眼睛半张一副慵懒的样子道:“看起来朴组长体育竞技也不错。”说完等不到回应眼睛便缓缓闭上,呼吸也渐渐均匀了起来。
朴灿烈侧头看着卞白贤的睡颜,半晌,在他脸侧轻吻了一下,“我不能肆无忌惮地爱你,幸好,我还能随心所欲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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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时隔三个月,卞白贤再次见到朴灿烈是在射击场,正如三个月以前那样,他的子弹射到了他的靶子上。
朴灿烈停下动作转过头看他,卞白贤冲他展开一个明媚的微笑,在斜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刺痛了朴灿烈的眼睛。
好险,他好像差一点就看不到这样的笑容了。这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重症病房而他又无法走近他的时候,他难过得想要逃跑。
朴灿烈看着卞白贤黑宝石般耀眼的瞳孔,用尽全身的力气揣紧了拳头才忍住过去拥抱他的冲动。
“比一场吗?”卞白贤微笑着问道。
朴灿烈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把手上的枪交到自己手上,指尖相触,紧接着是耳边温热的气息擦过,“我很好。”
卞白贤走到朴灿烈的位置上站定,掌心贴住朴灿烈的后背往自己原来的位置推了他一把,“你站那边。”
朴灿烈回头看他,就见他正认真地验枪重新装弹。
明明是隔着几层布料的触碰,背后却似乎还残留卞白贤掌心的温热,那个动作的力道很大,并不比以往有所减弱。他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没事。
朴灿烈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敛起心神,转身专心致志地装弹。
“我数一二三。”卞白贤转头对朴灿烈道。
“有赌注吗?”朴灿烈问。
卞白贤微微一笑,“输了你就让出组长的位置吧。”说完便开始数数。
“三”字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扣动扳机,两个枪膛里面的子弹异常同步地一颗接一颗地飞出,干脆地穿透木板。
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肃杀的寒气,锋利得像浸过血的刀尖,偌大的视野里此时缩小得只剩一个点。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就像厨师执起铲子,作家的手指触到键盘,音乐人拿起乐器,那一刻,他们的眼神都会有所变化,而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会察觉。
十五声枪响以后胜负立现,朴灿烈放下手枪,扭头冲卞白贤一扬下巴,嘴角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者立马恭维道:“朴组长所向披靡!”
搞得朴灿烈差点把持不住当场将他扑倒,最后却是转身独自往外面走去,今天似乎有点超过了,以后不能再这么由着他,得敛着点才行,为了他和他,还有他们的爱情。
真好,他还能这么笑着调侃自己。
于是朴组长又体会了一种全新的心理,叫庆幸。这是一种许多美丽的事物加在一起都无法匹敌的心情,它有办法让你眼前所有失色的东西瞬间都变得可爱起来。
比如——
“世勋?什么时候来的?”
“啊?组长……我刚来。”刚停完车走进来的吴世勋莫名其妙地看着朴灿烈,以往的朴灿烈在训练场碰见他可都是直接把他当空气的。
“哦,好好练,别太累。”朴组长关心完组员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那个还处于发懵状态的组员,等那个背影快消失了才反应过来:“是……组长。”
于几乎象征着幕后的特工来说,夜晚总是最好的时段,借助夜幕的遮掩,便于跟踪、潜伏、暗杀,哦当然,还有偷情。
白天朴组长忍得很辛苦,所以当卞白贤一只脚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道扯了进去,随即被按在门板上狠狠吻住。
耳边传来门被上锁的啪嗒声,事实上卞白贤的大脑已经濒临失去思考能力了,他发誓朴灿烈从没有这么急躁过,即便是床上他也总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地控制自己不伤害到他。
但是此刻……
卞白贤感受着他火热的舌尖与紧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渐渐地开始主动回应,舌头与之缠绕,双手也逐渐攀上对方的脖颈用力圈紧。
他想,现在的他应该是需要被安慰的吧。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谈恋爱,很多时候都觉得彼此的身体用一种最紧密的方式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互相在表达爱意,身体的契合就是灵魂的契合。
他们对彼此都谈不上了解,所以只能在那一丁点可怜的相处时间里学会揣摩了解对方的想法,身体的契合还不够的话,至少让头脑也相互契合。
“灿烈……”唇舌分开的那一刹那,卞白贤低声呢喃。
朴灿烈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地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低沉:“嗯?”
卞白贤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这么一个单音节都足以点燃他全身,“好久不见。”
“嗯。”
“我想你了。”
“听到了。”朴灿烈轻笑。
“我要你。”卞白贤双手顺着朴灿烈的下颚线滑下来捧住他的脸。
“好。”他笑着应道。
朴灿烈把卞白贤推倒在偌大的床上,随即合身压上去,动作前多个了心眼,“你的身体可以吗?痊愈了吗?”
卞白贤笑着点头,扯着朴灿烈的衣领把他往下拉,“要不,我在上面啊。”
“好。”朴灿烈干脆地应声,继而抱着卞白贤翻了个身变成卞白贤坐在他的腹腰上。
卞白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朴灿烈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于是配合地俯下身去亲吻他,滚烫的唇舌彼此缠绕,谁也不肯服输地互相角逐。
比起拥抱和做爱,卞白贤更喜欢亲吻。唇舌相交,用尽全力彼此胶着,就像两株互相缠绕的藤蔓,仿佛连灵魂都要交给对方的亲近。
朴灿烈青筋暴起的手紧扣住卞白贤的后脑勺让他尽可能紧密地与自己相贴,这几个月来的担心和思念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亲近来弥补是完全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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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白贤几乎急躁地一件件把朴灿烈的衣服脱下扔到远处的沙发上,待到身下的人全身赤裸才满意地低下头从胸膛往小腹一路吻下来,他吻得极为细致,让被吻的人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卞白贤显然发现了,顿下动作抬眼问他:“你冷?”说完不等朴灿烈回应就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朴灿烈被这么一看就受不住了,顺势抱住卞白贤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两人身上的被子并没有因此滑落,动作之迅速可见一斑。卞白贤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却乌黑纯净得很,被他用那疑惑中带着点担心的眼神这么从下往上看那么一眼,朴组长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次化作灰尘随风飘散。
朴灿烈的左手与卞白贤的右手十指相扣按在他的头侧,另一只手牵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胯间勃发的部位,后者眼睛微微一眯,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来吧,我没事的。”
朴灿烈褪下两人身上最后一层布料,分开卞白贤的双腿架在臂弯上,俯身从床头柜拿过润滑剂开始细致地给彼此做润滑工作,这一次是朴灿烈最失去耐心的一次,但他做得比以往都耐心,毕竟卞白贤受伤的内脏,万一搞不好再弄出个问题那时候他可能会自裁。
“可以了。”卞白贤还是首先没了耐心的,握住朴灿烈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将润滑剂放回床头柜,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道:“不舒服你就说。”
卞白贤异常乖巧地点了两下头。
朴灿烈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缓缓挺进卞白贤的身体,进到最后两人都吐了一口气。由于太久没做,两人身体的契合度变得不是那么高了。
朴灿烈这一次表现得比较犹豫,挺动胯部的速度也比较慢,磨了好一会儿后卞白贤就受不了了,不满地嘟囔:“朴组长你倒是快点啊……我真没事……呃……”
朴灿烈在一下重顶之后再次给两人换了个体位,让卞白贤在上面,“你自己来。”
第一次采用这种体位,又是面对面的,卞白贤还是有些躁的,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几下,最后朴灿烈叹了口气,这小家伙自个儿都不行就知道催人,干脆双手扣住他的要从下往上顶,频率也比一开始高了许多。
卞白贤想说这个体位太深都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软绵绵地趴在朴灿烈胸口若有似无地哼哼几声。
和每次做爱一样,朴灿烈先帮卞白贤出货再自给自足。兴许是太兴奋,兴许是不想刚痊愈的卞白贤一下子太累,这一次朴灿烈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射了,卞白贤能感受到他射得很深。
总是这样事后清洗很麻烦,朴灿烈提过用安全套,但卞白贤对拒绝使用安全套这个问题非常有执念,虽然朴灿烈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朴灿烈掀开被汗水浸湿一层的被子准备抱卞白贤去浴室清洗却被他阻止了,他说:“让我缓一下。”然后抱住朴灿烈的腰半倚在床头。
“不舒服?”朴灿烈垂眸看他。
“灿烈。”卞白贤似乎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圈住朴灿烈的双手紧了紧,“其实这一次,我有些害怕。”
“嗯?”朴灿烈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你可能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无论以哪一种形式我都不在乎。”卞白贤睫毛微颤着说出这句话。
朴灿烈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卞白贤顿了顿,接着说道:“教官曾经告诉我们,勇者,从来都不是一路披荆斩棘地战到最后的人,而是在无数次被击倒之后仍然能站起来的那一个。所以,我们永远都不是勇者。我们一旦被击倒就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所以我们不被允许有被击倒的机会。灿烈,我不期待一段蜿蜒曲折然后大团圆结局的爱情,我只要倾尽全力,就算把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刻上你的名字,用尽毕生的精力去爱,因为我们的爱情同样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击倒就会灰飞烟灭。”
他原本清亮的声音带着情爱过后特有的沙哑,严肃的语气让这段话的每个字都似乎刻上了郑重二字,震颤了朴灿烈的心,他哑然无语,他知道此刻无论什么冠冕堂皇的许诺都无法让他真正心安,因为他们都清楚那些美好的幻想都是天方夜谭,于是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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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他们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平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碰见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不能有,因为几乎整个内部都知道这两人直接的竞争火药味十足。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抱怨过什么,既然拥抱的机会少,那么就赋予对方更深刻的喜欢,这也没什么。然而最难熬的是那些时不时就会出现并且持续的令人心惊胆战的日子,即对方出任务的日子,那些无从知道对方生死的时刻里,仅凭相互的一份信念支撑着,这样的日子对朴灿烈来说很难熬,对时常会冒出一些小想法的卞白贤来说更是如此。
卞白贤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这是朴灿烈出任务后的第五天。
朴灿烈出任务的前一晚他们又酣畅淋漓地大战了一场,事后朴灿烈亲着他的额头说:“白贤,怎么办,我感觉你就像一剂镇痛剂,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被推进我的血液里,现在我沉迷于你给的安稳里,好像再也无法从容地面对风雨了。”
朴灿烈的这句话又让他欣喜又让他心惊,当时他就用力地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忿忿道:“所以你现在是让我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而和你分手吗?我告诉你,朴灿烈,我偏不!你现在手上握着的是你和我两条命!”
朴灿烈微微惊讶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用力把人按进怀里,“你激动什么呢?我也就那么一说。过去我如行尸走肉般活了24年,是你赋予我激活心脏的血液,就算为了你,我就是剩一口气也会撑下去的。”
朴灿烈,我希望你永远能记住你说过的话,并且说到做到。
卞白贤仰头望向窗外幽蓝的月光,轻悠悠地叹道,然后复又躺下拉好被子再次陷入睡眠。
朴灿烈重新踏上韩国国土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比起上次卞白贤任务归来时的惨样,他真是好太多了,去医院做了精细的全身体检后发现只是有稍微的腕骨扭伤,医生关切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放他走了。
当晚和卞白贤约好在上次的小出租房里见面,后者一见到立马扑上去上下检查一番,末了还不放心非得扒了他的衣服做精细检查,朴灿烈无奈地扒下他的手,“我真没事,今天上医院检查过了。我好歹也是组长,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组长怎么了。”卞白贤小声嘟囔,“上次不还是被下药下得神志不清。”
朴灿烈倍感无奈,抬手在卞白贤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干嘛?!”卞白贤双手捂额瞪朴灿烈,“算了,没事就好。我去洗澡。”说完就往厕所走去,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就被朴灿烈拽了回来,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今天不做了。”朴灿烈看着他道。
“啊?”卞白贤显然脑子回路转不过来,做爱,是他们每次幽会必定会经历的一件事。他们每次见面就只能选在这种幽暗狭窄的小房子里,不做爱还能干嘛?相拥谈心?那明显不是他们交流爱情的方式。
“带你去个地方。”朴灿烈拉起卞白贤转身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一会儿被撞见了怎么办?”卞白贤不无担心地拽住他。
朴灿烈无奈,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分别帮卞白贤戴上,心下忍不住叹气,此人对他的不信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的呢?”卞白贤眼巴巴地望着他。
于是朴队长又从包里面掏出另外一副来对自己进行全面武装,“现在可以了吗?”
卞白贤愉快地点头,主动牵上朴灿烈的手,对于和朴灿烈出去约会这件事他还是抱着期待的态度的。
朴灿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卞白贤见都没见过的车,也吃定了这车不是组织里的,但他也没多问,事实上朴灿烈的理智他见识得淋漓尽致得很,从刚刚开始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会迟疑的原因大部分还是源于本能。
朴灿烈一路把车开得很稳,不疾不徐地在高速公路上行进着,旁边就是大海,被夜幕染成黑压压的一片,汹涌的海水一下下地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今晚的风很大,卞白贤却摇下一半的车窗贪婪地享受着海风的侵袭,帽子很好地保住了他的发型。
朴灿烈下了高速沿着另一条海岸线开去,最后把车停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经过的偏僻地方。
卞白贤下了车后看着朴灿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吉他不由觉得诧异,“你带这个来干嘛?”
“弹首原创给你听。”朴灿烈把吉他往身上一背,拉起卞白贤的手往最边上的一块礁石走去。
两人很轻易地就坐上了足有两米多高的礁石,浅浅的海水在下面一下一下细碎地拍着。
朴灿烈伸手把两人身上的装备都摘下来,露出卞白贤带着笑意的脸,海风吹乱了他的短发,于是他紧紧地盯住他不放了。
卞白贤笑着笑着莫名其妙地摸起自己的脸,“怎么了?”
“我后悔浪费今晚的时间带你来这里了。”朴灿烈一脸认真地说道。
卞白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下后有些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过去,“后悔什么啊?不是说弹原创给我听吗?赶紧啊!”
朴灿烈把吉他从包里解放出来,抱在怀里调整好姿势后痞痞地冲卞白贤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后者一脸不耐烦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后还是乖乖地凑上去在朴灿烈嘴角亲了一口。
于是朴组长心满意足地低头开始弹奏,完全陌生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缓慢而流畅地。
卞白贤对音乐不是很懂,所以不明白朴灿烈这样的一首曲子想表达的是什么,他知道的只是这曲子他听起来很舒适。就在他听得入神的时候,朴灿烈的声音融进了旋律里,低沉的,轻缓的,好听的……卞白贤扭头看他,就见他也正好看着自己,嘴巴正小幅度地一张一合,声音几乎被海风盖过,但他还是清楚地捕捉住了那不长的几句歌词。
你身上背负太多
愿意的不愿意的
除了爱和我
不知道这算不算孤注一掷
可我知道
只有最浓烈的感情才能换来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现在开始要当寄生虫
驻扎进你心里
盘旋在你头脑里
融合于你的血液里
彻底地占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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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那天他们终究是没能一起看完日出,从那天之后两人便没再见过面,多多少少有些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在里面。不久后朴灿烈又出了个长达三个月的任务,回来后卞白贤主动约了他,还是在那个小小的出租房里。
朴灿烈进门后摘下帽子就见卞白贤靠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把火机,因为屋里的灯光很暗,打火机窜起的火苗摇曳着照亮他的侧脸,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朴灿烈才会感受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对这张脸的思念。做任务的时候所有的精神都被强制集中,于是脑袋里那张半透明的脸就被晾在后面,若有若无的思念也在那里慢慢堆积。
“100天的时间也够长了,气消了吗?”朴灿烈随手把帽子往沙发上一丢,向卞白贤走去。
卞白贤仰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在朴灿烈唇上烙下一吻,“对不起,我明知道我们不像普通人那样能够随心所欲地做那事情,这一次确实是我无理取闹了。”
朴灿烈拉上窗帘的手一顿,他确实没想过卞白贤会主动道歉,似乎在他的认知里,卞白贤会有这种不甘心的心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有时候他会忘记卞白贤同他一样是一名特工,同样地衔枚穿梭在龙潭虎穴,同样地背负着特殊的使命,同样地是手起刀落的刽子手。他懂的东西他也懂,他所担心的东西他也时刻在担心着。
这一场冒险,从来不是他朴灿烈带领卞白贤进行的,对方同样做足了准备时刻牵紧着自己的手。
朴灿烈无声地看了卞白贤半晌,他乌黑的瞳孔在昏暗的环境里似乎更显晶亮,最后朴组长低下头去亲吻他。
紧闭起眼睛,收紧了手臂,这是一场无声的激战,是深至灵魂的交流。
但当朴灿烈摸索着将手探入卞白贤的里衣时却被握住了手腕,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于是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看他。
卞白贤离开他的唇后退了一步,道:“今天不能做。”
朴灿烈还是保持着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卞白贤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后才慢慢解释道:“明天有个重要的任务。是一名著名的澳大利亚魔术师来首尔做巡回演出,我的任务是击杀他,如若不成功也要把人铐回来。”
让卞白贤惊讶的是,朴灿烈没有再问第二句就放过他了,“好,那明天还是在这里,我等你。”
既然人家不问那就只能自己坦白了,卞白贤又在窗台上坐下,用不太大的分贝道:“今天让你来只是想见你。”
朴灿烈一怔,随即蹲下身子把脸凑到卞白贤面前,无言地望着他,后者被他看傻了,有些愣地问:“怎么了?”
“你不是想见我吗?”朴灿烈微微一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把三个月的份儿都看回来吧。”
卞白贤愣了愣,还真的弯下腰去仔细盯着朴灿烈的脸看了起来。
五官非常端正,按理来说这么出众的一张脸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岗位上的,可是谁叫人家专业技能过硬呢?
卞白贤的目光是从朴灿烈的下巴开始往上走的,滑过性感的嘴唇和挺直的鼻子最后定格在眼睛上。
朴灿烈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第一印象是像深海,即使是肆虐的风暴也不能引起它的一丝波澜。当然,没有人生来就淡定,你知道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底下藏着多少触目惊心的景象吗,情人生离亲子死别,或是血染天地尸横遍野。痛吗?当然痛。但你不可能永远都痛,是个伤口都会结痂。而那双如深水静流般的黑瞳便是一层永不脱落的血痂。
然而此刻,那双从不起波澜的眼睛正为他漾着丝丝笑意,卞白贤忽然觉得鼻子泛酸。原来,爱情就是能让人变得软弱的东西么。他第一次能理解组织为什么禁止特工之间产生感情了,原来,有了牵挂的人,连拿枪都会变得犹豫。
“痛吗?”卞白贤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什么?”朴灿烈莫名其妙。
“这里。”卞白贤抬手抚上他的眼角。
“傻了吧。”朴灿烈轻笑,握住卞白贤的手牵住,起身拉着他向床走过去,“今晚就睡这里吧。”
“可以?”卞白贤狐疑地看着他。
“可以。”朴灿烈点点头在床沿坐下,扯下还傻站着的卞白贤在自己旁边坐下。
“到天亮?”卞白贤还是表示怀疑。
“对。”朴灿烈仍旧带着笑意点头。
于是卞白贤惊喜了,小声地呼唤了一声“朴组长万岁”把朴灿烈扑倒在床,“以后我跟你们A组混吧?”
“好。”朴组长带着满满笑意的声音很快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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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是夜,朴灿烈推开金珉硕办公室的门。
“灿烈啊。”金珉硕坐在办公桌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顺着问了一句:“伤好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朴灿烈熟门熟路地拉开金珉硕对面的办公椅坐下,“哥这么晚找我,是因为任务?”
“不是。”金珉硕摇了两下头,起身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放松点。”
“我什么时候紧张过了?”朴灿烈好笑地看着他。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A组要添新成员了。”金珉硕从旁边的文件堆里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朴灿烈,“喏,这是资料,你回头看一下该怎么安排训练。”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接过文件夹,“这么突然?这样以后跟B组竞赛我们不就赢定了?”
朴灿烈表面不动声色地说着,实则在套金珉硕的话,A组添了人,B组是不是也添了?如果不是,那这个突然空降的新成员就更莫名其妙了。
金珉硕停下书写的动作,抬眼看朴灿烈,正要说话,忽然桌面上的座机响了。
“喂?确定了?你交给B组了?”金珉硕微微蹙起眉,钢笔一下下地敲在桌面上。
一听到B组朴灿烈就本能地竖起耳朵,努力想要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我还是认为这个任务给A组比较合适,好吧,也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一会儿直接把细节发给灿烈。”说到这里,金珉硕抬眼看着朴灿烈,“A组又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任务了。”
听见金珉硕提起自己,朴灿烈在他挂断电话之后马上问:“我的任务?”
“对。”金珉硕点头。
“什么时候?”
“马上。”
朴灿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就听金珉硕接下去道:“你现在出去,出这栋楼之前吴主任应该就会把信息发到你那里了。”
“我明白了。”朴灿烈应声起身,对金珉硕行了个半躬礼后便转身走出办公室。
金珉硕身子一松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办公室的门被合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拳头也握得死紧。
朴灿烈离开金珉硕的办公室后刚走进电梯手机就响了起来,如果金珉硕所说,是吴亦凡发来的任务内容。
手指动得极快地解开几道密码程序后,短短的三行字赫然出现在眼前:30分钟内到东郊的博尔特印刷厂制造爆炸,不留里面的任何一个活口,装置已放进你车里。
“叮——”电梯到达一楼。
彻底删除消息,朴灿烈收起手机走出电梯,忽然余光扫见旁边的电梯也走出来一个人,两人的视线碰撞上就都是一愣,随即又默契地各自撇开视线走出大楼。
坐上车后朴灿烈拿出平时与卞白贤联络的另一只手机拨通那里面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戴上蓝牙耳机后发动车子往东郊疾驰而去。
“不用问了,是竞赛。”电话接通,卞白贤沉静的声音传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朴灿烈倒忘了原来是想说什么了,只能毫无意义地问了一句:“东郊?”
“是。时间有限,到地方见,你自己小心。”卞白贤匆匆交代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朴灿烈听着蓝牙传来的忙音,也没有任何不快,摘了耳机便猛踩油门往东郊而去。
最后还是卞白贤先到达目的地,他一看见目标印刷厂的地方就把车在路边靠停,自己携爆炸装置跳下车往印刷厂小跑过去。
朴灿烈尾随而来,把车子停靠在卞白贤的车后也下车往印刷厂跑去,现在距离吴亦凡给出的30分钟时限只剩下10分钟不到。
朴灿烈追上卞白贤,压低声音问道:“你来还是我来?”还没得到卞白贤的回应便又接了自己的话:“算了看清楚情况再说,指不定两个都要上。”
卞白贤侧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点点头,“要求不留活口说明里面有人。对了,这个任务原本是B组先拿到的,后来A组教官向吴主任争取,最后才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竞赛。”
朴灿烈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卞白贤一眼,按分量来说,这只是个小任务,同时出动两组成员确实有点奇怪,然而更奇怪的是,A组教官为什么要争取拿到这个任务?再加上刚刚的那句“A组没人比灿烈更适合这个任务了”就更奇怪了……
不容朴灿烈多想,两人已经来到了印刷厂旁边,此时印刷厂的大门紧闭,但仍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响,是压抑的呜咽声。
卞白贤冲朴灿烈使了个眼色,他们的头顶上正好有一个玻璃窗,卞白贤示意他要上去,正要借着旁边的管道攀上去探个究竟,忽然里面传来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嘶吼。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卞白贤回头看朴灿烈,就见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他从管道旁拉开自己三两下攀了上去。后退了两步的卞白贤莫名其妙地仰起头看他,就见朴灿烈在看进里面的第一眼后马上变了脸色,嘴里也下意识地囔囔道:“钟仁……”
从看到金钟仁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木椅上的那一刻朴灿烈就把这块凌乱的拼图模板彻底拼凑上了,今晚所有疑问的答案顿时被明晃晃地摊在眼前。
金教官为什么要抢到这个任务,为什么教官说最适合做这个任务的人是他,为什么A组突然要添新组员……以及那天金钟仁突然找到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朴灿烈猛然收缩的瞳孔越发的漆黑。
“什么情况?”卞白贤仰着头急促地压低声音问。
朴灿烈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他双手一松从管道上下来,落地无声,“不要说话,给我一分钟。”
卞白贤见他脸色异常的差,也就乖乖闭嘴默数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卞白贤内心也跟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呜咽声紧张了起来,但表面上仍然镇静地看着眉头紧蹙咬紧下唇陷入纠结的朴灿烈。
“一分钟到了。”卞白贤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
卞白贤话音刚落,朴灿烈猛地转身握住卞白贤的两边肩膀,“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卞白贤这下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与躁动了,他反手握住朴灿烈的左臂,“你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情况?”
朴灿烈沉默地盯着卞白贤的眼睛,目光闪动,半晌才缓缓开口:“在里面的是我的组员,金钟仁。”
尽管卞白贤多少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此时听到朴灿烈说出来还是骇然:“所以你想做什么?”显然让他更惊骇的不是金钟仁在里面,而是朴灿烈的态度,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有心放金钟仁一码。
但是卞白贤猜错了,朴灿烈不止有心放金钟仁一码,他甚至想进去解救他。
“他是我的组员,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他死,更别说亲手解决他了,白贤……”朴灿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我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你就当来晚了一步,好吗?”
“为什么必须这么做?”卞白贤平静地看进他眼里,声音却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给我一个足够接受的理由,我就陪你进去。”
朴灿烈怔住。


2025-07-20 14: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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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了。”卞白贤提醒他。
“因为他和我是同类。”朴灿烈眼底的那抹慌乱渐渐褪去,浮上一丝不可撼动的坚定。
卞白贤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勾起嘴角,拉起朴灿烈的手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走吧。”
朴灿烈反手拉住他,“你没必要……”
卞白贤回头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彻底止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看见卞白贤缓缓开口,表情轻松,话语郑重:“灿烈,对于这场爱恋,我从来没有向你提过什么要求,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但是现在,我想对你提一个要求,你不能拒绝我。”
朴灿烈安静地看着他,握住他手腕的手却下意识地紧了紧。
“如果条件允许,让我与你同生共死。”卞白贤认真地看着他,他说的是“要求”,但眼里却写着三分乞求和七分期望。
这不止是我对你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更是我此生第一次提要求,也许还是我这辈子唯一提出的请求,我不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同生共死,这四个字打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我明白这种可能性非常小,现在却因为一个意外出现了这种局面,如果还选择放手的话,那我可能会带着遗憾死去。所以拜托你,无论如何,不要说不。
朴灿烈约莫沉默了五秒,然后手掌下滑紧紧扣住卞白贤的五指,拉着他往印刷厂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与微风一般轻的声音滑进卞白贤的耳道,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耳膜:“好,同生共死。”
卞白贤侧目看朴灿烈,看到他湿润的眼底,微蹙的眉头,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还有鬓际的薄汗……真好,这样一个让他完全无法自拔的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但是当被他这样紧紧牵着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他们不会死。
“想好了吗?”在大门前刹住脚步,朴灿烈回头问他。
卞白贤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他想直接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朴灿烈:“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朴灿烈顿时就紧蹙起眉头,“里面还有一个需要被拯救的人,从刚刚那个位置我看不到他,但一定还有一个人。来不及了,你先把门炸开引开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放心,这个位置炸不到他们。”说着指了指最靠近墙角的一个窗户,“然后我从那里进去,记住,见到穿西装的人就开枪,必须快速解决,爆炸的动静很快会引起注意。”
卞白贤点了个头便迅速矮下身子拿出背包里的装置准备引爆。
朴灿烈来到窗户底下,冲已经远离爆炸装置的卞白贤做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印刷厂的大门口就传来一声巨响,几乎是同时地,朴灿烈毫不费力地纵身攀上窗台继而消失在窗口,一串动作流畅得仿佛一头捕猎中的猎豹。
大门被彻底炸毁,卞白贤提枪冲到门口,快速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就见A组成员之一金钟仁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旁边的长桌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他的双腿无力地大敞着,眼神麻木地看着地板。
朴灿烈首先干掉了唯二两个枪里还有子弹的西装男子,此时正开枪打中最后一个身着西装的壮汉,原本要冲向赤裸男青年意要挟持他的壮汉此刻正好中枪扑倒在男青年身上,从眉心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他的整个脖颈,男青年原本麻木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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