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都来自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是因为心中满是怀疑。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游荡流亡，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驻足的地方。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一．
新闻业界向来不缺八卦，而像报社这种孕育了无数上至头条下到小道消息的培养皿自然也培养出了许多对此极其热衷的专业人士，就连星球日报时事版的记者编辑们——也许他们经常哭诉被自家老编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但是——他们身为媒体人的职业素养，或者说是敏锐的洞察力再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足以让他们贡献出自己那本就少得可怜的业余时间，只为与同样胸怀八卦之魂的志同道合之士天南地北地聊上一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正是这些非常适合搭配爆米花的所谓情报交换，让报社里的先生小姐们得以掌握一切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这些谈资，视其罕见和轰动程度不同，有些可以占据话题中心长达数月之久，也有那么一部分则会被更加火爆的新闻浪潮拍死在沙滩上，尸骸随着时间流逝为风沙所掩埋，就这样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脑海。
大都会的好好先生，星球日报时事版的首席记者之一，克拉克·肯特，与另一位同样曾荣获普利策奖的女记者露易丝·莱恩之间的暧昧关系，显然属于后者。关于佩里主编麾下这两位王牌记者的感情经历，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感情经历这回事，同事们意见不一，众说纷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小镇男孩，的确对莱恩小姐有着多于常人的照顾。但是在这种“照顾”持续了一两年却没啥结果之后，本就不多的那点特殊性也就意料之中地淡化成了报社一种新的背景，没人再去关心了。
而在这个普普通通工作日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却像一把长长的洛阳铲，从堆积的厚厚的历史尘埃之下，掏出了被人遗忘许久的那一小抔黄土。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星球日报职员们陆陆续续地到来，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一向兢兢业业，对工作认真负责，昨天却翘了晚班的肯特先生一大早就在赶稿，他缩起身体，弓着脊背，样子像是通宵嗨了一整晚似的顶着一对看不见的黑眼圈，可那张仔细看其实挺英俊却被过时的黑框眼镜遮挡的脸上根本不见应有的憔悴，反而透着一丝诡异的神情。那是小记者平时特有的羞怯，不过如果细细看去，还混杂着满足和不安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但这些完全没有妨碍他双手在键盘上以眼花缭乱的速度跳跃，要是将之换成钢琴的黑白键，他绝对可以弹出一支《野蜂飞舞》的加强变奏版。
然而这一切突然在一瞬之间停止了。
记者先生的手猛地停滞在半空，某些想象力丰富的同事还来不及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握着遥控器的上帝之手，只见他一把抄起手机，以那种体型所能达到的灵巧和速度冲向了茶水间。眼尖的女士们瞅见他最后一闪而过的表情开始嘀嘀咕咕顺便偷偷向露易丝·莱恩的位置张望，思维缜密的先生们想到的则是并没有听见手机铃声那他到底是干嘛去了，只有咱们的摄影师与众不同。
“那个，刚有人看见一只就差一条尾巴的金毛飞奔而过了吗？”吉米咕咕哝哝地说，但那颗金红色的脑袋却转向了旁边的女记者，“我是说，他好像真的飞起来了。”
露易丝的回应则是挑起一边眉毛，伸手划过全息屏幕，将一块版面隔在两人之间。唯一的准·知情者正忙着排版，闲人勿扰。
克拉克·肯特闪身到茶水间门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手指倏地一点，打开的却是隐蔽式耳机。
“哦，嗨，布鲁斯。”
他呼出一口气，抬起胳膊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又松了松领带。他隔着墙向外面扫了一眼，确认自己的同事们都在埋头苦干，没有往这边来的迹象，于是放下伪装用的手机，又呼出一口气。他的类人行为在某些时候总会变得特别明显。
“......在忙？”
“不，没有——”克拉克发誓自己没用超级速度，但这回应确实是快了点，“就是...报社的工作，你知道的。”
“嗯，希望没打扰到你，”一个微妙的停顿，“我本不想在工作时间找你，但是阿尔弗雷德说......他认为我应该尽快和你联系。”
克拉克眨眨眼，瞬间绷起身体。他抓住了自己的领口，随时准备露出其下的制服：“布鲁斯，出什么事了？”
“不，不是工作上的事，什么麻烦都没有，只不过......”
他稍微放下心来，但还是怀疑地挑起了眉毛。布鲁斯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他忽然意识到。没待他细想，另一个声音就模模糊糊飘到了他的耳朵里，不很清晰，却足以听出其中的和善，以及，长辈似的不容置疑。
“他就在你旁边？”克拉克清楚自己语调里的笑意会激起对方怎样的反应，可他就是忍不住，“说真的？”
哥谭的黑暗骑士果然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不过其中的懊恼显然要大于愤怒，看来让他心烦意乱的可不止克拉克一个。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我没在拖时间......”通讯另一端像是在争论，然后是片刻犹豫，谈话对象重新变成了他，
“克拉克，听着，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
克拉克僵住了。转瞬之间，千百种信息席卷了他高速运转的氪星大脑，包括管家先生到底想让布鲁斯说什么，以及刚刚对于对方声音的分析结果（那不属于蝙蝠侠也不是布鲁西），还有——咦等等，他说的是“今天早上”而不是“昨天晚上”吗？

最后，超人终于将嚷嚷着要“亲爱的小蝙蝠”的小丑扔进了监狱，在高登表示接下来由警局接手之后，他找到了基本恢复神智的蝙蝠侠，开始迟到了两个小时零十八分钟的谈话（是的，他数了）。
超人尽可能温和地表达了自己关于尊重对方领地、但希望黑衣义警能有更多团队意识的想法，而蝙蝠侠，当然了，一如既往地固执己见，毫不让步。这场争论在他们回蝙蝠洞到韦恩父子处理完伤口阿福带达米安回屋睡觉之后险些升级为争吵，克拉克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那么生气。布鲁斯看起来也有些烦躁，可从头至尾都没有赶他离开。于是等克拉克回过神来，他已经跟着布鲁斯一路飘到了卧室门口，而那人背对着他，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却并没有用力的意思。
克拉克在对方拒绝的姿势前犹豫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所以他停了下来。最后他不是很光明正大地用X视线再次确认布鲁斯的伤势（几处擦伤和淤青，断裂一根肋骨，右腿上有一道将近3英寸的伤口，好在并不深，不致对他的行动造成太大影响），然后他妥协了。
“布鲁斯，”他让自己落回地面，压低声音，那一瞬间他抛弃了超人的皮囊，变回了那个来自堪萨斯的乡下男孩儿，“我......”
他试着再说点什么，但是当他抬起头，却发现对方已经转回身来，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布鲁斯微微仰着头，瞳孔在黑暗中放大，那双钢蓝色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沉厚重，仿佛沉淀了整个哥谭的夜色。
沉默在他们之间凝滞了半分钟，接着布鲁斯向他伸出了手。
克拉克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他。
在灼人的欲望之中，克拉克勉强挤出一部分理智，试图避开伤口，和防止自己在那脆弱的人类躯体之上加诸更多的伤害。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成效显著，布鲁斯仅是在他们准确无误地倒在床上的时候哼了一声，表达他对超级速度的不适，但接下来他的声音就是全然的愉悦了。而克拉克沉迷于此。那感觉如此美好，仿佛满足了他肖想已久的幻梦。他抚摸着对方伤痕累累的皮肤，嗅着诱人的气味，听着近在咫尺的呻吟——布鲁斯在喘息之间泄露出的断续话语，他说——
“——克拉克？”
小记者猛地一震，思绪被生生拉回现实。
“唔？哦.....”他低下头，用手背抬起眼镜蹭了蹭眼角，“抱歉，布鲁斯，刚刚走神了。”
“...就我所知，氪星人也不是完全不需要睡眠的。”
睡眠时间的问题你完全没资格说我吧，身上还带着伤。克拉克暗自腹诽，蝙蝠侠绝不乐意有人对这两点评头论足。说是因为工作起了个大早，昨天晚上明明——
拉奥啊，他不能在再想下去了。
令他松了口气的是，布鲁斯显然不打算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
“我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他直截了当地说，“克拉克，回去工作吧。”
余光看到外面有人正朝茶水间走来，于是他再次举起手机挡在耳边，一边假装在泡今天的第二杯咖啡。他正准备道最后的寒暄结束通话，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漏了一件事。
“布鲁斯，等等——”克拉克赶在对方下线之前急急插嘴，“等一下，那个...你、你今晚有空吗？我是说，我的稿子很快就能完成，暂时也没有其他的报道，所以......？”
只是几秒的沉默对他来说也很难熬，特别是当下这种情况。
“今晚瞭望塔轮到蝙蝠侠当值，”布鲁斯声音里的歉意是真实的，“克拉克，我很抱歉。”
“哦，”他有些失望，“我忘记这事了。”
“...我突然想起来，”对方这次犹豫的时间长了点，不过布鲁斯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闪电侠说他在中心城的工作有些脱不开身，那么，超人或许愿意替队友值一次班？”
克拉克笑了起来。
“当然，乐意效劳。”
这天早上，在茶水间碰到克拉克·肯特的无辜路人们纷纷表示，要不是那副笨重眼镜的遮挡，记者先生脸上堪比超人一样明媚的笑容简直能闪瞎人眼。

布鲁斯·韦恩挂掉通讯，还不忘向一旁的老管家投去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吧？”的眼神。
“请原谅，布鲁斯少爷，”潘尼沃斯先生对此倒是毫不介意，他的举止仍然堪称完美，“但有前车之鉴，把小小的误解演变成不可忽视的矛盾是您众多的天赋之一，”他在自家主人不赞同的挑起眉毛时礼貌地顿了顿，“因此，依我拙见，您这么做有益于处理您本就不怎么和谐的队友关系，或者，其他更加亲密、更加私人的关系。”
布鲁斯瞪着他的管家，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败下阵来了。
“好吧，”他半是泄气似地叹息，突然间又变得忧心忡忡，“可是，阿尔弗雷德......”
“我想我能理解您的顾虑，布鲁斯少爷，”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温和地说，“改变总令人不安，但如果说有谁值得您更多的信任，那无疑就是克拉克少爷了。为何不从他开始呢？”
布鲁斯看上去有些动摇，不过他明显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
不，阿尔弗雷德不能理解，他担心的......并不只是这个。可说出口却变成：“希望你是对的，阿尔弗雷德。”
韦恩家主站起身，在管家的帮助下换上外出的衣服。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纪念让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他掩饰得很好。系上最后一枚纽扣的同时，布鲁斯偏过头去，让自己恰好能够看清屏幕。他重新读了一遍那些信息，然后伸手关掉电脑。
巨大的显示屏闪烁了一下，投在两人身上的青绿色光芒倏地消失了。整个蝙蝠洞瞬间黯淡安静下来，只有那些夜行生物们窸窸窣窣的碎响。
等他再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已变得高傲而轻佻，再不见半分犹豫。
布鲁斯·韦恩说道：“接下来——”
“十点半，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心领神会，“福克斯先生预约了与您的会面。”
“很好，我正好有事要问他，”他走向通往出口的阶梯，步伐稳定，“布鲁西想找点乐子，他需要新的玩具了。”

克拉克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蝙蝠洞、或是在离开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他清醒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向拉奥祷告自己别无意中又撞穿了蝙蝠洞的墙。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然飞出了大气层。对氪星人而言，只有在太空和孤独堡垒，他才能享受到相对的宁静。在这里，在太阳与地球之间，遥遥凝望昼半球的陆地与海洋，是曾让他无比享受的时刻。而现在，他的大脑正渐渐被一件事充满，让他得不到片刻休息。
他无法不去想那个毒气，无法不去想象那东西究竟如何影响了他们。
布鲁斯，该死的。
TBC
终于开始提到案子了，真不容易...
不会虐的你们看俺纯洁的眼神啊【喂

“我不是问这个，”杰克纠正，“阿波罗，在休息室看电影，和午夜战士一起，为什么？”他在安吉扭过头来看他的时候解释，“休息室确实是公共的，对吧？鉴于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而我以为地球上的习俗是，看电影这种消遣，比较适合二人世界？”
“杰克，你在说什么？”安吉那被金属覆盖的脸因疑惑而出现了褶皱。
“我早就想知道了，他俩为啥不回房去，总在那种公共场合待着干什么？秀恩爱吗？”
“啊，我明白了，”工程师的脑力果然无人能及，她很快就弄清了原委，“你搞错了，杰克，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或者说，他们自称不是。”
“什么？”这回轮到他困惑了。
“看上去是挺像的，”安吉转转眼睛，“其他的不敢保证，但他们甚至都没上过床。”
“你怎么知道的？”他一脸怀疑，随即变成了恍然大悟，“哦，你监视他们，坏女孩。”
“不，是女人的直觉，”安吉笑了，“不过我承认，我的确是不怎么‘好’。”
“我说，这个队里还有谁关心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身心健康？”珍妮撅着嘴巴，侧过头来瞥了他们一眼。
“你知道吗，珍妮？我一直对你的心理年龄百思不得其解。”杰克对此不以为然。
“那很正常，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晃了晃两条马尾辫，继续工作。
操作间里短暂地安静了那么一会儿。不过要知道，在这个充满了话唠的团队里，永远别想享受到真正的安宁。
“...我真不敢相信，”杰克还是不准备放过这个问题，“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恨不得用强力胶粘着彼此，而你却告诉我，他们之间屁事儿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当真与“我裤子都脱了你却让我看这个”极为类似。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她离开珍妮，走向另一个工作台，开始检查以往收集的数据，“不过话说回来，调情对他俩来说可是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啊。”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和其中一个‘那样’吃过饭，”城市之神咕哝着，“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杰克，”工程师决定结束这段毫无营养的对话，“反正你这么无聊，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权当关心一下队友？”
“首先，我这不叫无聊。城市是我的强项，在母舰上除了和飞船的精神们聊聊天我确实没啥事可做，”他指出，“其次，我才不要去呢，总觉得要是问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好像开始明白在我不小心闯入他俩之间时感觉到的东西是啥了。‘不被满足的性【度】饥【度】渴’，哈？”
“我很惊讶你居然能感觉到这个。”珍妮突然插嘴。
“而我很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个词，”开玩笑，嘴炮他怎么能输给一个（外表）乳臭未干的娃娃，“刚才是谁说自己未成年的？”
“嘿，我也是把初吻献出去的人了！”世纪之子毫不示弱，“而且那可是常识好吗？”
“呃，杰克？我想你现在有事可做了，”安吉在他准备还击之前叫住了他，“阿波罗和午夜战士去阿布扎比那天采集的数据出了点问题，飞船的通讯频道又被珍妮占用了，你介意去叫一下他们吗？”她又贴心地加上一句，“没关系，不用急。”

超字数了所以另开一层~@love冰点阳光
姑娘每次的评论都这么长简直感动cry
30话明显暗示这俩在一起了，但这里还是设定虽然夫夫没上本垒但是差不多心意已定的暧昧关系【俺只是想还原N52的感觉嗯】
俺是想写菠萝吃醋梗来着，不过这一章提到了，菠萝的安全感已经建立起来了，所以还没想好契机，估计有吃醋也不会到揍穿墙的程度【咦
周末应该可以更新哦，不过因为这两位也在纠结中所以是分开的双视角，顺便案情也得提一提，俺废话太多控制不住这进展速度俺自己都急得慌【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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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艾尔飞进瞭望台的时候，眼前一道红光一闪而过，身后的舱门刚刚闭合，闪电侠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手里还抱着一大堆垃圾食品。
“希望你们不介意我偷空——事实上，绝对不到两秒——到餐厅拿点吃的过来，”闪电侠语速很快，但他吃得更快，这会儿功夫他已经在往嘴里塞汉堡了，咀嚼的动作几乎没对他说话造成什么干扰，“我真是饿了。”
绿灯侠从超人旁边冲过去，眼疾手快地抢下一只热狗。凭巴里的速度，恐怕等不到他好好走过去就只剩下一堆包装纸了。哈尔还好心地顺便问了句：“超人，你要来一个吗？”
卡尔慢慢摇了摇头：“谢谢，我不饿。”
哈尔耸耸肩：“哦，我都忘了你光晒太阳就能吃饱了。”
和闪电侠相比，绿灯侠的吃相就斯文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揭开包装纸，准备好好享用一番，刚刚和超人在瞭望台外面的维修工作确实耗费了他一些体力。
巴里将最后一只甜甜圈丢进嘴里的时候，哈尔的热狗只解决了一半。巴里花了一秒将堆成小山的包装纸团起来丢进垃圾箱，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超人，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氪星人。
“哦，闪电侠，我没事。”但是卡尔那副明显被打断了思绪的模样完全不是这么说的。
“我听说氪星人不会说谎，”素日恨不得和太阳一样燃烧着无穷活力的超人，这么无精打采可是难得一见。那双蓝眼睛低垂着，就连那一小撮头发都没精神地耷拉着。八卦之心——他的意思是对同事的关切之情，让哈尔放下了那半只热狗。“可你那肯定不是没事的样子。”
卡尔没说话，似乎又神游别处去了，留下绿灯侠和闪电侠面面相觑。
哈尔小心翼翼地凑到小红人耳边：“我说哥们儿，咱们的蓝大个儿是怎么回事？”他低声说道，“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是氪星人的思春期来的比较迟？”
“别这么说，哈尔，”巴里也不自觉地跟着压低了音量，好像这样就不会被超人的超级听力听见似的，“你看，他会不会是有女朋友了？是谁呢？戴安娜吗？”
“不会，”哈尔斩钉截铁地说，“据我所知，特吕弗上校正在追她呢。”
“那会是谁？难道是超人以平民身份认识的人？”
“那就不清楚了，”哈尔撇撇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巴里，你知道他平民身份的职业吧？”
“好像是编辑记者一类的，”闪电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你是想自己推理出超人的真实身份吗？”
“才不是，”哈尔顿了顿，“好吧，我当然这么想过，不过队友的隐私还是需要尊重的。不，我是说，我有了个好点子。”
然后他飞快直起身，向那个已经不自觉地飘到两层楼高的氪星人喊道：“嘿，超人，帮个忙怎样？”
“...什么事？”卡尔明显还是有点不在状态，回答延迟了足足一秒。
“有空的话给联盟写个文章如何？”哈尔解释，同时用灯戒在空中形成了一台巨大的老式打字机，“你不是个文字工作者吗？免费的宣传不用岂不太可惜了？”
“这就是你的‘好点子’？说真的？”巴里在他下方低声吐槽，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鉴于瞭望塔刚刚整修好，现在也没啥东西需要我们拯救，我在给他找事做，伙计，”哈尔也低声回嘴，“你没看到吗？他的表情显示他说不定是失恋了，而要将一个人从失意中解救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巴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听起来像是经验之谈。”
超人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那个...抱歉，我不能写太多有关正义联盟的东西，”他说，仍然显得兴致缺缺，“其实我连超人的报道都很少写，那可能会给别人的联想提供多余的暗示。”
“......这倒也是。”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巴里低头捂住了脸。

传送门的另一边，特内雷沙漠上空。阿波罗握着午夜战士的手，慢慢巡视着脚下这片不毛之地。
“我想你是对的，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些决不可能是沙漠蜥蜴发出的声音，”安德鲁仔细倾听着，“可是我得说，除了那些在沙子里钻来钻去的爬行动物，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很隐蔽，记得吗，”卢卡斯则不以为然，“只要有足够的技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腹地建造大本营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搞得太显山露水，不然地球上随便飞过一颗侦察卫星或是超人类都能发现它的存在。”
“他们把基地建在沙漠下方？”安德鲁明白了，“那可不是个小工程，区区一个军【度】火走【度】私集团，能有这样的实力？”
“安德鲁，如果你小看了它，那可就正中其下怀了。不说别的，单是咱们发现的那种氪石枪，这样的技术，就目前所知只有约沙法流出，它的实力便可想而知。另外，约沙法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走【度】私集团，它——”
午夜战士猛地停住话头，锐利的双眼直直盯着下面的黄沙。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阿波罗？”
“我也看到了，”太阳神心领神会，“那个沙丘......”
十点钟方向有一处相对平坦的沙漠平原，几株形态奇异的怪柳挣扎着从厚厚的沙土中探出干枯稀少的枝杈。一阵干燥的沙漠风吹过，从不远处的一座沙丘上带起一片尘土，它们掠过平原——不，绝大部分砂砾都平安度过了平地，然后慢慢在重力的作用下堆积起来，但是——午夜战士在毒辣的太阳之下眯起眼睛——有极少一部分较大的沙石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中途就掉了下来。而阻挡了它们的那个“东西”，仔细辨别，就会发现和周围的景色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光学迷彩。”卢卡斯哼了一声，“啊，我真是等不及要看杰克·霍克斯穆尔吃瘪的表情了。”
“你们还打赌了？”安德鲁觉得好笑。
“当然，赌注是下一次任务，如果工程师指派的是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输的人就必须得去，”卢卡斯说，“要怪就怪他的智商和没了城市就生存不下去的弱点吧，居然选了乌拉尔山，那地方不通水路陆路也不便，怎么可能是老巢的所在地。”
话音未落，那片沙漠平原忽然震颤起来，两处相隔不远的沙地开始扭曲，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地底。那两片空地闪烁几下就卸掉了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安德鲁吹了声口哨：“哇哦，防空机【度】枪塔，还有地对空导【度】弹。这迎宾礼的阵仗还真是了不得啊。”
“没时间感叹了，阿波罗，”午夜喊道，“你是不用担心，可如果不想我被打成筛子，要么提升高度离开射程，要么放我下去。”
“我的荣幸。”
阿波罗握紧同伴的手，在机【度】枪口冒出火星的瞬间俯冲下去。距地面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他松开手，让午夜战士从后方坠向一台枪塔，在对方借助势能将其击毁的同时，也用光晕轰掉了旁边一个导【度】弹台。
安德鲁再次冲上天空，卢卡斯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就是我不喜欢在太阳底下干活的原因，尤其是这么开阔的地方，”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这让我觉得无处可藏。”
“不能借助黑暗的力量让你不自在了？”安德鲁打趣，顺手打掉了一枚冲他飞来的导【度】弹，“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好事，这样我就不用考虑要如何省着用太阳能了。”
午夜踢飞了一个藏在枪台后面的人：“那倒也是。”
做为一个以实力强大和组织神秘出名的走【度】私团伙的据点，外部防御倒显得有点薄弱，守卫人员甚至只有一个排。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以为身居沙漠不会有人找上门来，使得他们对自身防卫的安排太过大意。最终，他们摧毁全部炮【度】塔，打倒所有守卫并没花上多大功夫。
“...就这样？”
安德鲁不太相信。他飞到卢卡斯身边，后者正在检查一个已变成巨坑的枪塔。整个坑面已被炸得焦黑，外围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肢解的零件和守卫的尸体，倾斜的边缘使得一些流沙正在慢慢向里面灌来。他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大概原属于枪台的那块金属板。黑色的灼烧痕迹下，深色的峰谷和字母的字样清晰可见，午夜战士落在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对此进行了确认。尽管不太可能，不过万一他们要是打错了人，可就不好和工程师交代了。
“人少兵弱不是问题，约沙法的主体部分肯定在下面，如何潜入才是关键。”卢卡斯指出，“不能使用蛮力，否则以这里的流沙量，在我们有所发现之前就会淹了整个地下基地。”
“如果我没记错，这些人好像是在撤掉光学迷彩的时候就已经在炮【度】台后面了。”安德鲁想了想。
“不用怀疑自己的记忆，阿波罗。虽说不能强行突入，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循规蹈矩不可。”卢卡斯继续向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底部挖掘深入，“被你近距离轰过还没打穿，说明外部设施和地底部分之间经过加固，那么只需知道薄弱点——”
他左脚猛地一陷，炮塔底部边缘的某个地方松动了。午夜挪开身体，阿波罗轻轻补上一击。爆炸产生的烟雾渐渐散去，一个洞口也随之显现，有微弱的光芒从中透了出来。
卢卡斯俯身眯起眼睛：“唔......好吧，我先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块儿去。”安德鲁提议。
“不，安德鲁，只有我，”卢卡斯语气坚决，“我需要你守在外面，如果有其他人过来，给我警告。而要是那人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安德鲁皱起眉头，片刻之后还是妥协了：“小心点，卢卡斯。保持通讯，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他严肃地嘱咐道，就好像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工作似的。
午夜战士笑了笑，忽然伸手抚上了太阳神的面颊：“你知道我会的。”
他收回手臂，接着轻巧地跃入洞中，不再回头。

一只外星人在钢骨的炮轰下如慢镜头般向地面倒去，超人眼疾手快冲了过去，在那笨重的躯体砸到无辜路人之前托住了它。
“谢了，超人！”维克在通讯里说。
卡尔鼓起二头肌，将瘫倒的大蜘蛛扔到一边，然后礼貌地转向仍然惊魂未定的平民，请他们尽快到安全区域避难。在那些人走掉之后，他飞向下一个目标，顺便问了一句：“难道没有人负责疏散人群吗？”
“哦，这是我负责的，”小红人眨眼之间就跑了过来，与他并驾齐驱，同时语速飞快地解释，“可就算是我也照顾不了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大多都还不听劝——大超你看那边。”
超人顺着闪电侠手指的方向望去，海王在哈德逊河边，还有一群人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怪物的袭击，一边坚持不懈地寻找各种机会摄像拍照。不过让他们更感兴趣的，显然并不是挥舞着三叉戟的亚瑟，而是另一位正在操纵河水击退外星人的、看上去更加酷炫也就更有看头的身影。
“湄拉...？她怎么也在这儿？”超人疑惑了。
“好像外星人袭击的时候他们正巧在约会，”闪电侠告诉他，“其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种事不方便问嘛，你懂得。”
卡尔突然间不知是该先吐槽见多识广的纽约市民见怪不怪的心态，还是先担心将约会地点选在哈德逊河的海王夫妇俩的品味。
五分之一秒之后，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超人决定，还是先去打怪吧。
但是没过多久，随着外星人渐渐不支节节败退，抵御入侵的紧张感慢慢减少，卡尔的注意力有了余裕开始转移，于是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维克？”他抱住外星人的两条长腿时说，“蝙蝠侠在哪儿？我以为这是个联盟性的召集？”
对方似乎有点反常的犹豫，但最终还是答道：“是的。可他临时决定去了圣地亚哥，有个武装集团不久前劫持了当地的政府大楼。”
超人拽着那两条腿直接把外星人深刻地砸进了路面，导致后者当即失去了战力。
那之后，氪星人没再说过一句话，速度却加快了许多。没过多久，曼哈顿的街道上就没有还能站起来的格里格斯人了。
“以赫拉之名，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神奇女侠动作潇洒利落将剑收入腰间，显然对战果非常满意。事实也的确如此，前提是不看被殃及的公共设施的话。
维克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超人，低声咳了一声：“那个...既然危机解除，我去和上校汇报一下...战损什么的......？”
超人点点头：“我去找蝙蝠侠，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氪星人就绝尘而起消失在了天际，留下空中炸开的音爆，欲言又止的钢骨，和闪电侠没能引起重视的自言自语。
“那啥，超人，其实哈尔也不在这里的......”
远在圣地亚哥的绿灯侠若是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会哭的吧，因为各种原因。不过实际上，他只是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真该死，我不是感冒了吧，”他揉了揉鼻子，“明天的工作可是好不容易找来的，我可不能请假啊。”
“集中注意力，绿灯。”一个低沉的嗓音传到他耳朵里。
“集中注意力，绿灯。”哈尔压着嗓子鹦鹉学舌，“别老是这么紧张兮兮的。说真的，你知道什么叫放松吗？”
黑衣义警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觉得你不知道，”绿灯侠撇撇拇指示意边上被灯戒变出的笼子关起来的匪徒，干脆自问自答，“犯人都抓起来了，楼里的人也都疏散了你还想怎样？”
“不是全部，”蝙蝠侠终于开口了，“逃出来的人数还没有统计清楚，但肯定还有人在里面，而且很可能已经被当成人质了。”
“你怎么知道的？要是有人质他们干嘛还不提要——”
“外面的人听着！”理所当然地，政府大楼的广播准确地抓住了时机，选择在这个紧要关头呲呲啦啦地响了起来，绿灯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有五个人在我们手里！放了我们的人，再送过来两辆车，不然就别想这些家伙能竖着出去！”
蝙蝠侠当机立断，一条腿攀上了蝙蝠机：“我去谈判拖延时间，他们不一定说了实话，绿灯——”

此章有较多骗徒的戏份，不熟悉他的亲们只要知道以下内容即可：在N52中，骗徒同样在追杀戴蒙奈特星人（一种能够伪装成人类并以侵略地球为目标的外星人，风暴守卫母舰就是由其一只卫星改建而成），也同样获得了意念控制的能力。他曾在任务中两次对上午夜，第一次实力相差太大差点挂掉。获得能力提升逼格【不】后反将一军（连菠萝都揍了），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但最后还是被母舰强行分开，算是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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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很多时候，午夜战士都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在某人枪口的前后夹击之下，他脑内出现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庆幸自己提前和阿波罗有了交代。否则通讯一断，不出一秒，那傻大个绝对会把这地方轰出个窟窿，然后在看到面罩男的时候顺便把主机夷为平地，黄沙再补上最后一枪把这地方埋个彻底，那他们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不得不说，他在发现天花板仍旧完好无损的时候，暗自在心里松了半口气。
至于剩下那半口气，他得留着对付那个跳梁小丑。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骗徒？”午夜战士眯起眼睛。
“哦，我不太想提醒你，不过老兄，你多少也得注意点状况。我的枪正指着你呢，还是三把。不是有句话叫，谁有枪，谁就有话语权？”骗徒的语气相当随意，但他握枪的双手可一点都不抖，“而我的问题是：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可没听说过那句话，不过——”
午夜战士身子猛地一矮，堪堪躲过身后袭来的子弹，接着向斜上方猛地甩出右腿，不顾左脚边出现的弹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半圆的残影。等他重新直起身来，原本漂浮在空中的手【度】枪就此沦为他脚下的一堆废铁。与此同时，骗徒也落回了地面，他略带惊讶地侧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只见原来他所处的横梁被钉上了两枚飞镖。
“现在我们扯平了。”午夜面色不善。
“嘿！”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看出对方的愤慨，“那可是我第二喜欢的枪！你怎么能——”
砰的一声，又一把黑色的手【度】枪被钉在了墙壁上。一支苦无径直穿透了枪膛，手【度】枪已经完全报废了。
“现在，你第一喜欢的枪也没了。这些东西要是真对你那么重要，就不该让它们像蜜蜂似的围着我飞来飞去。”
午夜飞快地向大屏幕上扫了一眼，倒计时已经过去一分多钟了，“听着，骗徒，我没心情陪你玩儿。我最后再说一遍，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闭上你的嘴！”
然而骗徒很快就从失去爱枪的悲恸中恢复过来了，毕竟他手里还握着两把呢：“...好吧，”他犹豫了一下，也不再举枪相向了，“不过，既然你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咱俩为何不能双赢呢？”
“我不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共同利益。”
“别这么说，”骗徒改为双手抱臂的姿势，红色面罩上露出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晃，“你看，咱们是有些过节，可我觉得风暴守卫不是坏家伙——虽然让我承认这个挺不容易的——我当然也不是。咱们现在又困在这儿了，所以干嘛不信息共享呢？”
“首先，被困在这里的人是你，而我可以想出一百种不同的方法出去，”午夜战士冷哼一声，“其次，刚才这段时间足够我找出我想要的答案了。”
骗徒皱起眉毛，他接着说：“你穿着这地方卫兵的制服，明显是来卧底的。另外，从骗徒出现之后的行动范围来看，你似乎对戴蒙奈特人情有独钟，”他嘴角的弧度变成了嘲讽，“不过这回你大概是找错地方了，这里可没你想要的外星人。”
“不可能，”骗徒立刻反驳，“我查到这片地区有——”他猛地顿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哈，你居然敢套我的话！”
“真遗憾，”午夜战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柯尔·凯西，这么久不见，你到底是学聪明了。”

“！”
他被沉重装甲掀翻的瞬间，只来得及抓起旁边地上不知属于哪里的金属零件。刚才的猛击打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只得迅速扭过头，先躲开一记直拳，接着趁机将那块金属板卡在中间，试图以此抵挡接踵而来的攻击。但那三英寸的薄板在巨大的铁拳之下简直不堪一击，他眼睁睁看着金属板上越来越深的凹陷，眼角余光同时瞥见了另一个迅速逼近的黑影。他咬紧了牙关。
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重击，骗徒睁开眼睛向上方望去，只见一根长棍从头顶那个家伙胸前斜斜伸了出来。午夜战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盔甲身后，趁其不备，找到了外骨骼的薄弱点。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随着棍子被猛地向斜上方挑去，盔甲的上半身生生被劈成两半，重重倒在了地上。骗徒深吸口气，趁机用意念重拾刚才那台基座，用力击飞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装甲。
他迅速起身，这才发现警报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笼罩房间的红色被白炽灯驱散，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好适应陡然增亮的光线。他看向主机，鲜红的倒计时正好恢复了原先的青蓝色。33秒。这是午夜战士争取到的时间。
“哦，你成功了，”他干巴巴地说，剧烈运动让他有点喘，“然后呢？现在要怎么办？”
“...这些卫兵进来之后整个基地就被锁定了，光是停下倒计时就花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想打开门，估计到时候你也玩儿完了，”午夜战士无视对方的抗议，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一个小屏幕，一个正在搜索通信信号的进度条正在缓慢行进，“既然咱们已经不会有被炸死的危险了，解决这群怪胎才是要紧。”
骗徒看着那台刚才被自己甩飞数米远的机甲，居然又重新站起了身。那具外骨骼盔甲之间的缝隙也正变得越来越不可忽视。
“我想你是对的，午夜战士，”他抓紧时间喘了口气，“他们——”
“我说过那些是人类吗？”午夜打断他，“忘了它吧，因为不管之前如何，现在肯定不再是了。”
“呃，我讨厌丧尸。”骗徒做了个鬼脸。
“你想用那种称呼也无所谓，不过要我说，它们虽然早就失去了理智，只是在靠药剂的效力乱打一气，”午夜战士谨慎着观察着敌手，“但是它们并非不死，只要用对了方式。”
骗徒的视线转到地板上，被午夜用棍子劈开的那台盔甲仍然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确实没有任何准备重新爬起来的意思。碎裂的盔甲里露出同样被斜斜劈断的类人躯体，饶是见过各种各样外星人的骗徒，也对那肿胀的绿色皮肤感到不太舒服。
“看来那里面关了一个绿巨人啊。”他轻声嘟囔。
“绿巨人可不会被区区一根棍子捅死，”骗徒其实很想吐槽能捅穿金属的绝对不是普通的棍子，可午夜战士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它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骗徒，用用你的脑子，尽可能多的朝它们身上砸东西。”
骗徒非常不满对方的号令，但最终还是照办了。这当然不是说他就非听那个紧身衣的话不可，而是因为就眼下情况来看，那的确是最佳方案。他收回双枪，努力集中注意力，用精神控制举起了地上散落的几乎所有的大型机器和零件，然后一股脑地丢了出去。在此番猛烈的攻势之下，其余两台装甲很快就被压在了金属堆下。
“这就完了？”骗徒为这轻而易举的胜利疑惑了，“这么简单？”
“当然不。”午夜战士干脆利落地掐灭了他的幻想。
机器堆成的小山震颤着，被埋在其中的装甲显然并不老实。有个只被压住了半边身子，自由的那条胳膊还在胡乱地甩来甩去。吼叫声越发尖利了。
“伙计，嘿，”骗徒紧皱眉头，“我怎么觉得，里面那些家伙就跟放多了酵母的面团似的......哦去他妈的——”
午夜战士反应迅速。他没有去管已经开始寻找掩体的骗徒，而是扑向了电脑，上面显示通讯频道的搜索已经完成。他一拳砸向了按钮。
“阿波罗！”
两具盔甲同时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瞬间淹没了阿波罗的呼声，午夜战士只来得及闪入一个狭窄的角落。最后他看到的景象，是主机被爆炸波及所产生的绚烂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