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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帅]陈三郎————千朵桃花一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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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人鉴定,是美攻帅


1楼2008-05-01 14:59回复
    1
    人是没有后悔药好吃的,许天赐欲哭无泪的想道,原来就连狐狸也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倘若他不是一时兴起,还带了小弟一同出来偷酒吃,又吃得醉醺醺的跌倒在路边,两个都从头到尾的显出了原形来,也不会被路过的两个男人捉住,还穿住了尾骨,弄到变化不得,寸步难行的地步来。
    他小弟年幼,哪里吃得住这样的痛,缩在他身边,眼泪就下来了,在他身旁哭哭啼啼的,弄得他心肝一阵儿乱颤,真是又惊又怕,悔不当初。
    那两人口里还不干不净的说著,‘倘若你们两个能变化出来象陈文氏那样的女人来让我们哥儿俩乐一乐,我们就放了你,如若不然,就先剥了你们的皮,再把你们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去喂狗。’
    这一番话把许天赐气的险些口吐鲜血,又不敢当面发作,只好在心里暗骂道,连公和母都分不清,还想玩女人哩!
    小弟原本年纪轻,就没经过些什麽事,一听说要剥了皮喂狗,吓得浑身都抖得跟筛糠似的,上牙下牙直打架,更是哭哭啼啼的和他说道,‘五哥,五哥,可别让他们剥我的皮。’
    许天赐也是著了慌,又看著小弟软在他身上哭得没了样子,没了法子,只好立起身子,拱起前爪,口吐人言,说道,‘两位哥哥,你们穿了我们弟兄两个的尾骨,他还年幼,实在经不起,我虽然年长些,如今哪里还变得了?求你们先解了我们,有什麽吩咐我自然会一一照做。’
    这两人相互看了两眼,就要解开,口里一面就说道,‘先放了你,做得好了,我们再放了它。’
    许天赐恨得牙痒,心想,等著瞧罢!不好好收收拾拾你们两个,我就自己把尾巴剁了给你们煮汤喝!他低声下气的说了那一番言语,不过是要哄了这两人解开他们罢了,哪里是真心要依从。
    许天赐恨恨的瞧著这两个人,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著等会儿究竟要怎麽收拾他们了。正巧那时远处路上来了一个挑著箩筐的男子,路也不宽,那男子这就要走过来,却被这两人堵住了,那男子看到了,便冲著那两人点了点头,那两人定睛一看,就笑著说道,‘三郎,怎麽你也去吃酒了麽?都没瞧见你。’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这就侧了侧身,要走过去。不想瞧见路边那两只狐狸,就停住了,眼里掠过一抹怜悯之色,就把担著的箩筐放在地上,转身朝那两人打著手势。
    许天赐是看不懂,那两人却看得分明,只说,‘三郎,你要这两只狐狸做什麽?’
    这话听得许天赐眼皮就是一跳,心里暗觉不妙。
    那人只是摇摇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正要掏出钱来时,却被那两人拦住了,一个只说,‘咳,三郎想要,那就便宜些给你算了。只是这东西生性狡猾,你可要小心,别被咬了。’
    另一个便笑著说道,‘三郎,这钱袋绣的真是好看,是哪个送你的?’
    三郎仍是摇头,并不开口,那两人相视一笑,就拿了钱,笑著走开了。
    三郎把那两个箩筐都揭开,原本想把他们两个分开放,许天赐当时也是吓得傻了,突然张口,紧紧咬住了小弟后颈上的毛皮,硬是不松口,三郎看了他几眼,就不再试著分开它们两个了,最后还把它们两只小心的放在了一个箩筐里,然后盖上了,慢慢的挑了起来,朝村里走了回去。
    许天赐被穿了尾骨,又受了惊吓,如今被困在箩筐里,连爪都抬不起来,更别说逃跑了,只好搂紧了小弟,恨恨的缩在箩筐里,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和小弟被那人挑著走了。他心里忍不住暗骂这人多管闲事,却又心惊胆战,不知道这究竟又是要被带去哪里。
    三郎挑著箩筐进了屋,揭开了箩筐,先把他幼弟取了出来,小心的处理了伤处,又仔细的上了伤药,用件旧袄裹了,放在桌上。然后才把他取了出来,帮他也慢慢的上了药,摸了摸他的头,又取了件大些的棉袍,小心的把他包裹严实了,才放在床上。
    三郎出去了一阵儿,回来的时候,还带了食盒。三郎把盛了水的碟子分别放在他和小弟近旁,还取出了些拿刀切成了小块的腌肉出来,也摆在碟子里。
    许天赐谗得不行,就怕是什麽诡计,也不敢动,其实他伤处痛得厉害,想动也动弹不得了。


    2楼2008-05-01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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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13: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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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偷偷找了人来看幼弟的伤口。幸好那陈家三郎心细手巧,这伤口收拾得也是十分的好,他好友也只说多养养就好了。
      许天赐毕竟大些,伤处稍养养,也就复原了,只是每每想起那条竟然胆敢在他脸上打喷嚏的黄狗,他就又羞又怒,恨得牙痒痒。好友听说了这事,便取笑他说,天赐,你真是好命,狗见了你都不叫?你再去一次,说不定还有人帮你偷鸡哩。
      许天赐也恼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把那好友暴打了一顿,那人也是好脾气,一本正经的揉著伤处同他说道,这顿打我就姑且受了,只是以后偷来的鸡,务必都要分我一半才成。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麽完了,哪里想到后来家里的长辈回来,不知道从哪个嘴巴漏风的家夥听说了这事,自然是狠狠的把许天赐吊起来打了一顿,害他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还要去向族里的先祖叩头请罪,末了还得闭门思过,在那之前,又不许他再沾荤腥,几乎把他呕得吐血。
      族里的规矩一向没那麽严,只是他这回把天官一并带出来,又害那孩子受了伤,那陈家三郎‘救’了他们兄弟两个,他却放火烧了人家的屋,的确是做得过了。
      许天赐觉得自己带著活蹦乱跳的许天官出去,可带了个受伤的回来,的确是有些理亏,所以也不敢在长辈面前如何的申辩,只是心里那股暗火,却越烧越炽了。
      许天赐想来想去,只怪那一晚陈家三郎太多事。
      那两个色鬼一旦解开他,他必定会要那两人好看。平心而论,是那两个男人要对他不利,他做些手脚也是天经地义的,若只是这样,家里的人也不会这麽生他的气了罢?
      结果呢?
      如今他许天赐反倒成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受了人家的恩惠,不知回报,反而烧了人家的屋?
      他怎麽知道那陈家三郎是好是坏?那人脸上又没有写著好人两个字,再说了,教他要提防村子人的,难道不是家里的这些长辈麽?
      可他舅公却气到拿鞭子抽他的地步,骂他实在是个没出息的。他很是委屈,心说,我只烧了他一间,又没把他家的屋全都烧了,这只是个缓兵之计,不然陈三郎若是真的追了上来,他和天官可该怎麽办才好?
      这话也不敢说出口,可许天赐越想心里就越气,等他伤养得差不多了,就把一腔的怒气都撇在了那个陈家三郎的身上。
      许天赐心里有了主意,就故意装乖,趁看著他的人放松了警惕,不小心疏忽了的时候,就偷偷摸摸的混出了洞里,打算去找那个陈家三郎出气。


      5楼2008-05-0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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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前来,离许天赐上次被陈三郎‘劫持’来此,相隔只不过半月的时间罢了,他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是要来‘寻仇’,却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走进村里。
        只是许天赐远远的注视著陈家的院落,却吃了一惊。那一日被他放火的矮屋竟然已经被修葺一新,他凶巴巴的哼了一声,却有些心虚了起来。
        他在暗处偷瞧了许久,终於等到陈三郎挑著满满的两捆桑枝回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后面跟著那只半人高的黄狗,摇手摆尾的,一会儿跑到陈三郎前面,一会儿自得其乐的绕著陈三郎转著圈子。
        许天赐光是看到那只大黄狗就一肚子的暗火了,心里才刚出头来的那麽一点儿内疚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许天赐朝著那那只黄狗偷偷的啐了一口,小声的骂道,‘狗奴才!’
        他之前受了这人的恩惠,却连谢也不谢就逃了,又一声不吭的烧了这人的屋,说来说去都是他的理亏,他若要再寻这人的不是,自然得有个过得去的由头才成。
        他如今伤也养好了,又打定了主意要找陈三郎报仇雪恨,只消这一时半会儿,就想出了一条诡计来。
        许天赐想著这主意的绝妙之处,又想著陈三郎上当之后的神情,就忍不住暗暗得意。他越想就越是按捺不住,当即就化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扭扭捏捏的从藏身之处走了出去,朝陈三郎身边走去。他这是从那些堂姐们那里学来的,那些母狐狸们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光是香味都能把他熏得晕死过去。
        许天赐为了装得更像一些,臂弯里还特意装模作样的挎了一个盖著块靛蓝色印花布的篮子,故意低著头朝陈三郎那边走了过去。
        陈三郎见他走过去,就侧了侧身,似乎想让他先过似的,那条黄狗也绕到了陈三郎的一边,把路让开了。
        许天赐经过陈三郎身边时,故意把身子一扭,就朝陈三郎的怀里倒了过去。他这实在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陈三郎若是动了色心,那他就更有理由要这人好看。那狗若是认出他本相,胆敢咬他,那他也要这狗好看。
        总之许天赐看著这一人一狗心里就来气,一心要出口恶气才会甘心,所以才故意变化成女子去接近陈三郎。
        陈三郎见许天赐倒了过来,避也来不及,似乎想要扶住他,他就趁势抓住了三郎的手腕,装作晕了过去的样子。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陈三郎犹豫了一下,竟然放下了两大捆桑树枝,径直抱著他朝村里另外一家走了过去。许天赐被弄得糊涂了,看著陈三郎轻轻的踢了踢门,就从门里走出来一位老婆婆,陈三郎跟了进去,把他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床上,才朝那老婆婆打著手势,然后便离开了。
        许天赐被气得不轻,他原本是装晕,这回是真的想晕了,还想吐上两口血,以示事态的严重及可怕。
        许天赐原本想给陈三郎安上一个罪名,才好光明正大的下手,真没想到这男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美色当前,竟然不为所动。
        许天赐被气得晕头转向,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麽好才对了。这女子是他真身所化,金蝉脱壳的本事他至今还没学会,他总不能当头一个闷棍打昏这老婆婆,然后夹著尾巴逃回去罢?
        这一次不必那两个色急的村人动手,只怕连他舅公都想剥他的皮了。
        当然,会弄成这样,也实在怪他素日里贪玩享乐,学艺不精。
        虽然许天赐是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的。


        6楼2008-05-0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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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天赐没了法子,只好眼睁睁的看著陈三郎离去,后面还跟著那条摇头摆尾的黄狗,他气得牙痒痒,只好用力咬著牙,以泄心中愤恨。
          陈三郎既然走了,他又脱身不了,为了不惹祸端,只好乖乖的装著,做出了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心里却暗骂道,下一次,哼哼,陈三郎,下次有你好看的!你给我等著!
          那位老婆婆把许天赐看护的十分周到,又掐人中又喂仁丹,等他醒来,又备了凉茶给他喝。等他歇了一阵儿之后,又特意打了鸡蛋做了糖水荷包蛋喂他吃。他一看有鸡蛋吃,乐得都忘了形,也不想要脱身的事,巴不得多骗些来吃,越发的装起乖巧来,只为了贪嘴。
          这糖水荷包蛋做得七分熟,用筷子一夹,蛋黄软的似乎要淌出来,正是许天赐最最喜欢的吃法,他高兴得忘乎所以,连自己姓什麽都忘记了,只顾著埋下头一口口的吃著,没些斯文样子,倒把老婆婆吓得一跳,好笑的对他说道,可小心些,别咬到了舌头。
          那老婆婆一面要他慢些吃,一面就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起了陈三郎的事,不说到罢了,一说他倒吃了一惊。
          原来那陈三郎竟然是个哑巴。许天赐直到听了这话,心里才恍然大悟,不怪这人自从头一次见他,就没有说过半句话了。
          原来...竟然是不会说话的。
          那老婆婆大约是见他化成的女子娇美,有心要和他多说些话,又委婉的问了他是否许了人家,他一听这话,差点儿被含在嘴里的荷包蛋给噎死,心想,这可不成,仇还没报,难道还把自己折了进去不成?
          那老婆婆见许天赐闷声不语,又见他脸红,以为他是害羞,就试探的问他道,‘方才你晕到在路上,就是那陈家三郎送你过来的。’
          许天赐差点儿把含在嘴里的荷包蛋喷了出来,他再也想不到,这老婆婆要说合的,竟然是他和那陈家三郎。
          他努力的镇定了半天,终於灵机一动,被他想到了个绝妙的对策。
          他记得他小舅舅曾说过葛家村有一个葛承英,自小养著一个女儿,连下女都难见其面。他小舅舅以为必然是如何的天香国色,就偷偷去看,不想竟然是个极丑的,形容可怕好比夜叉,声音沙哑堪比破锣,把他小舅舅吓得回去之后足足作了半个多月的噩梦。
          许天赐一想到这里,就在心里暗笑,咳嗽了两声,装做骄矜的样子,扭扭捏捏的说,他便是那葛家村里葛承英的娇女。


          7楼2008-05-0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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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郎收起了碗碟,便把他领去了那一日替他和天官包扎的房间,意思是叫他在这里休息。
            许天赐看著陈三郎要走,才想起自己忘了正事要办,慌忙的扯住了陈三郎,扭捏了半天,问说能不能让他买下那只黄狗。
            陈三郎神情奇怪的瞅著他看了一阵儿,摇了摇头,不再理睬他了。
            许天赐死说活说,说得嘴巴都干了,陈三郎就是不点头,最后被他说得似乎烦了,就想要站起来走人,他却非扯住不放,陈三郎皱著眉头看著他,看起来就有些不快了。
            许天赐心中暗怒,想,又是哑巴,脾气又这麽差,还想和人说亲,只怕是做梦哩!
            许天赐见这人不为所动,只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与你说了罢,你养的这只黄狗,肚子里生著一块石头,若是能取出来,制成药,这天底下没有不能医的病。’
            陈三郎的眉头皱得越发的重了,眼光里就有了些怀疑。
            许天赐信口胡扯了起来,说他看宝贝的眼光一向是极准的,又说他是肯出大价钱的,只要陈三郎肯把这只黄狗卖给他。

            许天赐见这人不为所动,只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与你说了罢,你养的这只黄狗,肚子里生著一块石头,若是能取出来,制成药,这天底下没有不能医的病。’
            陈三郎的眉头皱得越发的重了,眼光里就有了些怀疑。
            许天赐信口胡扯了起来,说他看宝贝的眼光一向是极准的,又说他是肯出大价钱的,只要陈三郎肯把这只黄狗卖给他。
            许天赐吐沫横飞的说了半天,不信这人就不动心,这世上之人,若不好色,便是贪财的,再没有两样的。
            陈三郎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只是摇头,然后用手拨开他,转身走了。
            许天赐呆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天赐心里没了主意,难道这人真的不好色又不爱财麽?
            难道这陈三郎还真是个难得的好人不成?
            许天赐使劲儿的甩著脑袋,气急败坏的看著外面,他现在真的是无计可施了,这会儿天色已晚,他可不敢再在外面过夜了,得赶快赶回洞中去不可了。
            许天赐悻悻的磨了磨牙,偷偷的从屋里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拴著天官的地方,那小家夥居然能睡著?
            许天赐气呼呼的揪著马脖子上的鬃毛,压低了声音,说,‘起来!咱们得回家了!’
            天官半天才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扭了一下,收了法术,现出了原形来,然后一脸疑惑的看著许天赐的身后。许天赐觉得不妙,慢慢的转过身去,看到陈三郎就站在他的身后。
            那只黄狗就在陈三郎的脚边,拼命的甩著脑袋,然后傻乎乎的望著他。
            陈三郎的脸上看不出来是什麽神情,只是看了看他,又看著趴在他脚边的那只小狐狸。
            许天赐不知道这人究竟听到了多少,只好勉勉强强的说道,‘我的马白日里受了惊吓,我来瞧瞧它缓过来没......没想到......大约是得罪了狐仙...’


            10楼2008-05-0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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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郎审视般的目光落在许天赐的身上,直看得许天赐浑身发毛,真向扑上去把这人咬一口。
              许天赐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咬人是绝对不行的!本人如今是狐仙,不能这麽凶,会吓坏人的。
              陈三郎毫无预兆的走到了他身旁,突然扣紧了他的手,同时转身把他的胳膊一拧,又用脚踢了他的腿弯,教他狠狠的跪倒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裳,一把拉下他的裤子。
              许天赐被陈三郎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呆住了,竟然都忘记了反抗。
              陈三郎的手按到了他后腰处的伤疤上,停留了片刻,就松开了。
              那是许天赐前些日子被穿了尾骨的伤处,他竟然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许天赐浑身冰凉的僵在那里,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满脑子只有三个字,死定了,死定了。
              怎麽办,怎麽办?
              陈三郎默默的站起身来,用手指著他的脸,那只黄狗就摇著尾巴跑了过来,用两只前爪搭住了他的肩膀,他更是僵硬得不能动了,只好眼睁睁的看著陈三郎走进屋去。
              那只黄狗的舌头吐了出来,朝他的脸上呵著气,许天赐哪里敢动,欲哭无泪的定在那里,绞尽了脑汁在想著脱身之计。
              陈三郎进去之后不过片刻就回来了,一手提著灯,一手拎著食盒出来了。
              许天赐真痛恨自己的那灵敏无比的鼻子,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居然还嗅得出那食盒里面盛的是淋了芝麻油的手撕鸡肉。
              陈三郎把那个食盒放在许天赐的面前,然后摸了摸许天赐的脑袋,就转身回屋子里了,那只黄狗恋恋不舍的跟在陈三郎后面朝屋里走去,走两步就扭回头来看他两眼。
              许天赐呆了一下,等明白过来这是怎麽一回事儿之后,被气到险些儿吐血。
              许天赐猛地站起了身来,朝外冲了出去,可刚走了两步,又沈著脸转过了身去,一把抓起在地上软成了一团的天官,紧紧的抱在怀里,又咬著牙把那个食盒拎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踢开了门,一路发抖的回到了洞中。
              天官老老实实的趴在许天赐怀里,也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到了这人。
              许天赐回到洞中之后,把天官撵回了那些母狐狸住的地方,自己则气呼呼的盘腿坐在床上,把那个食盒摆在一边。
              那个陈三郎竟然敢那麽对他?
              许天赐一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一想起陈三郎把他按倒在地,扯掉他裤子,伸手去摸他尾骨的事情,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把陈三郎捉起来暴打一顿,或者把陈三郎捆起来丢在火堆里。
              可就算再怎麽怒火攻心,许天赐也明白,他眼下是真的拿陈三郎没办法了。
              家里的老人都是非常守旧,非常规矩的,从来都不许家里的小辈去外面惹是生非。这个陈三郎又不贪财,又不好色,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开口讲话了。许天赐再怎麽气愤羞辱,却也做不出来颠倒黑白的事情。再怎麽说都是他许天赐先去招惹陈三郎,被陈三郎猜出本相,完全是自惹其辱,怪不得别人的。他要是再不识趣的去找陈三郎的麻烦,只怕吃不了兜著走的,还是他自己。
              但许天赐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11楼2008-05-0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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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被那个臭哑巴摸到那个地方,许天赐越想越火大,越想越觉羞辱,夜半洞中原本寒凉,他的一张脸却涨得通红,眼睛里恨不能喷出火来。

                许天赐虽然对著洞壁咬牙切齿了半天,可到了最后终於忍不住香气的诱惑,心不甘情不愿的揭开了食盒。
                食盒里面不仅有一碗淋了芝麻油的手撕鸡肉,居然还有几枚深浅不一的煮鸡蛋,许天赐刚才独自生了半天的闷气,肚子早就开始骨碌碌的叫了,此时美食当前,哪里有不吃的道理。许天赐虽然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羞辱,但好歹跟这食盒里的吃的又没仇,所以不吃白不吃,便垮著脸开始偷吃了。
                许天赐一面心满意足的吃著好吃的,一面暗自庆幸,幸亏这里是特地用来思过的洞,离族里的人远。不然这样的香气,岂不是要把一窝的狐狸都引来了?
                那时候,只怕他连根骨头都没得啃!
                许天赐一面吃,一面暗自庆幸自己如今被罚思过。
                许天赐把食盒里的吃食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偷偷的食盒小心的藏了起来。
                只是夜里许天赐睡著的时候,竟做了一晚的恶梦。他梦到自己居然因为贪嘴被兽夹夹到前爪,然后被陈三郎瞧见了,那人捉住他审视了半天,最后看到了他尾骨处的伤,竟然张开了口,十分不屑的说了一句,‘这狐狸的毛皮都不值钱了,还坏了我的夹子,真是可恶。’
                许天赐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这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无比的窝火。
                先不说这陈三郎是个养蚕的,跟那山里打猎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怎麽就偏偏梦到这人开口说话呢,居然还说自己的毛皮不值钱?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许天赐恨恨的想著,我许天赐怎麽说也是这山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狐一只,他陈三郎一个臭养蚕的,居然敢说我的毛皮不值钱!
                许天赐完全忘记了,这是他自己的梦,而且陈三郎根本就不会说话,更不要说对他的一身毛皮品头论足了。
                小舅舅清早来瞧他,见许天赐气色欠佳,以为是在这思过洞里苦得,就在心里偷笑,面上却故意装出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舅公要见他。
                许天赐自小到大,几时见过这人如此正经的模样,这时心里就暗暗的吃惊,也把心思都仔细的收了起来,随这人去了。
                哪里想到等许天赐见了他舅公,才知道这次找自己前去,竟然也是因为了那陈家三郎。
                原来许天赐的舅公想起这孩子受了那陈三郎的恩,却又烧了人家的屋,就闲来无事,为那人掐指算了一算,竟然真被他推算出来那人在三日之后有血光之灾。说起来,这推算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象许天赐这样不知修炼,每日贪玩的,自然是连隔日是雨是晴都算不出的。
                那位老人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天赐啊,既然你欠著那陈家三郎的人情,如今正好去还他一还,救他一救。’
                许天赐一听傻了眼,舅公说的话,可不是听完就算的。这老人家若是伸个手指头朝前指一指,哪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啊,哪里还敢跟舅公讨价还价,说不要去的话。
                老人家说完了话,大约也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就微微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打发了许天赐下去。
                许天赐糊里糊涂的走了出去,却又想到一件事,就慌忙的拉住了他的小舅舅,问说,‘他人好端端的在村子里,哪里来的血光之灾?若是真的来了强盗,那村里年轻力壮的多了去了,又不少我一个,我去了,也没用罢!’
                他的小舅舅就说,‘哎呀,他一个养蚕的,难道不要把茧担出去卖麽?’
                许天赐这才放宽了心,笑著说,‘我虽然不懂得养蚕,可我那一日去见他,他不是还担了桑枝回去喂蚕麽?哪里就有这样快了?再说了,不该有人来收麽,哪里还用他亲自担出去卖了?’
                他小舅舅当时就笑话起了他,说,‘他去卖的不是春茧,却是去年的秋茧藏好了的。今年丝价高,他拣了这个时候卖得,不过比别人早了十几日,赚得的,却比人翻了几翻。这个人才会赚钱。’
                许天赐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您知道的还真不少。’
                他小舅舅干笑一声,心说,你也跟著个蚕娘多逛几日,还有什麽不晓得的。
                许天赐这边心里却不自在了起来,心里酸溜溜的想著,怪不得这个陈三郎不贪财,原来倒是个生财有道的。
                许天赐却不想,这原本是养蚕的人都懂得的道理,只是许多人只顾眼前小利,没三郎那份决断和眼力。
                许天赐如今是怎麽看陈三郎都不顺眼了,就连人家养家糊口的本事,他也要拿来酸上一酸。


                12楼2008-05-0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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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13: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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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舅公老人家吩咐下的事情,许天赐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著四周无人,就偷偷摸摸的说道,‘小舅舅,你这次可得帮我一把呀?’
                  他的这位小舅舅翻了翻眼睛,反问他说,‘你欠下的人情,怎麽叫我去帮,难道你还想多还几次才高兴麽?’
                  许天赐不甘心的说道,‘天官不是也被他救了麽?怎麽不叫天官去帮?’
                  他的这个小舅舅就把狐狸脸一拉,很不高兴的说道,‘他才多大一点儿?连毛都没长齐全呢,你说的这是什麽胡话,难道你要他去替你报恩,眼巴巴的看著他去送死麽?’
                  许天赐还是不死心,说,‘我...’
                  小舅舅就嘿嘿一笑,说,‘平日里教你用心,你就光知道玩耍,如今后悔了罢?’
                  许天赐气得差点儿想骂人,心说平日里带我不务正业,四处游荡的,难道不是你麽?
                  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位贪恋美色,好吃懒做的好舅舅,他怎麽会有样学样的带著天官不学无术,一昧的厮混?这才真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偏偏这人尾巴藏得好,从来没被舅公捉住过。
                  小舅舅见许天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好心的安抚他说,‘唉,他一个养蚕的,能惹上什麽人?大约就是些寻常的强盗罢了,你动动脑筋,也是很容易打发的。’
                  许天赐苦著脸,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洞里。
                  许天赐也知道自己是有几两重的。若说起这本事的大小,只怕族里那些比他略小几年的母狐狸如今都比他强得不知哪里去了,他每日里没些正事,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树掏鸟蛋,就连老老实实晒太阳的大乌龟他也要巴巴的把人家的龟壳翻过来。
                  说起来,在这山上,到了他这个年纪,却连分身术和金蝉脱壳都不会的狐狸,也就只有许天赐了。
                  这世上的狐狸有万万千,只怕再没有哪只能有他这样背的运气了罢?
                  许天赐的心里怨气还没消,却又来了件添堵的事情,却都是拜那个陈三郎所赐。
                  许天赐在思过的洞里发了半日的呆,只觉得自己十分的可怜命苦。然后终於回过了神来,四处偷偷的去请教了些法术。
                  人人都只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惜了这许天赐偏偏天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最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他又不想再去求人,弄到后来,自己也著了急,知道如今是没什麽真本事可以指望的了,唯一盼的,就是到了紧要关头,能糊弄过去。
                  到了第三日,许天赐胡乱的收拾了收拾,就郁郁寡欢的跑到了那村中,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只瞧著那陈家三郎的门口。
                  许天赐虽然心里觉得陈三郎可恨,但家里从小就教他要是非分明,得了人家的好处要懂得回报。
                  虽然陈三郎也朝他放过狗,也扒过他的裤子,可至少也是救过他和天官的,这些事一件归一见,实在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13楼2008-05-0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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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舅公那位老人家罗罗嗦嗦的教诲之下,许天赐还是明白这一点的。
                    许天赐藏身在树后面,一路跟著陈三郎。他平日再没有走过这麽远的路,先是巴巴的翻了山,又随这人遮遮掩掩的走了一路去城里丝铺,只勉强跟到门口,就已经累到只有伸著舌头呼气的份了。可陈三郎歇都不歇,就朝里面去了,许天赐哪里还敢怠慢,又捏了个诀,化做了小蜜蜂儿随他进去,一步不离的跟著,生怕舅公的话不小心就在哪里应验了。
                    这化成小蜜蜂也是个巧活儿,他使得不好,忍不了多久,所以也是苦不堪言,悔不当初。
                    等陈三郎去过了秤,去账房换了银钱出来,也只不过是人家看不过去,又可怜他是个哑巴,给了他碗茶水润喉,陈三郎收拾停当,便又精神十足的继续上路了。这可把许天赐看得险些儿吐血,心说,我实在是不成了,难道要为了这个人累死在半路上不成?
                    他为了紧盯这人,不出差池,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得喝,更别说找些东西来充饥了。
                    许天赐一时也是累昏了头,心想,我先缓口气,歇一歇,压压惊,找点吃的果腹,不然万一强盗现身,我没了力气帮手,那可怎麽得了。
                    许天赐心里转过这念头时,原本还有几分犹豫,可一见陈三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越走越快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走那麽快做什麽,难道赶著投胎不成!
                    他却不想,这陈三郎如今卖了茧回来,挑得担子也轻了,又著急赶在天黑之前回村,自然是紧赶慢赶要上路。
                    许天赐只觉得这人这样拼死拼活,简直不要命一样,自己却还正青春年少,他大好的年华,可不想为这人活活累死。
                    他这样一想,竟然就不去追上,却先化了一只雪白如玉的猫儿,去那房中觅食去了。

                    许天赐却不想,舅公老人家难得的掐指一算,又特特的要他去守住了那陈三郎,可不是说著好听的。
                    等许天赐心满意足的去厨房偷喝了半碗水,又吃了两块米糕,这才抹了抹嘴巴,懒洋洋的上了路,去追陈三郎。
                    许天赐算著陈三郎的脚程,只怕刚刚才走到来时经过的那片林子,他不肯多走几步路,非要投机取巧,化做了一只灰鸽,在半空拣了条路斜抄了过去。
                    只是许天赐睁大了眼睛,半天都寻不到陈三郎的身影,这才隐隐觉得不妙,心慌意乱的落了下来,仔仔细细的一路找去。
                    许天赐一面找,一面就想,不过喝口水,吃块糕的功夫,怎麽人就不见了?
                    许天赐在林子里那条路上来回寻了几趟,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眼看得天色要暗了,他的一颗心跳得好像擂鼓一般,急得手足无措了。
                    许天赐从小到大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他也知道事关人命,疏忽不得了,可现在也晚了,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又悔恨又懊恼,却还存了一丝侥幸,往前走了走,一面走一面朝周围胡乱喊道,‘陈三郎!陈三郎!’
                    肩膀上就扑扇著翅膀飞过来一只画眉,引著他朝草丛里去了,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胡乱的拨开了那草丛,就看到被踩扁了的箩筐,胡乱的丢弃在那里,上面还沾著刺眼的血迹和污泥。
                    许天赐吓得没了主张,就央求那只画眉说,‘你瞧见他没?他人呢,去哪里了?’
                    那只画眉便引著许天赐又朝回去走了,许天赐怕被戏弄,也是急得不成,就说,‘刚才我都瞧了,根本没瞧见他啊!’
                    那只画眉却还是往回飞,许天赐没了法子,就跟去了,没想到那只画眉引的路竟然不是在正道上,等真的瞧见了陈三郎,许天赐的心就好像那石头落了水,普通一下的就沈到了底儿。
                    原来陈三郎早就不省人事了,心口上是一片刺眼的惨红,血把衣裳都染透了。许天赐眼见著这副情形,当即就吓得手脚冰凉,险些儿昏厥过去。
                    他自小到大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看到这人胸前都是血,吓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林子里也时时有人走动,许天赐却不是在正道上寻见的陈三郎,由此可见,做下这事的人,分明是要弄死陈三郎了。
                    可许天赐当时哪里顾得上想那麽多,他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麽办?他竟然把自己的恩人生生的害死了!
                    他不过喝了口水,吃了块糕,竟然会断送了这个人的性命。
                    那只画眉在陈三郎的肩头点了一下,就飞走了,许天赐这才回过神来,喊道,‘等等!’
                    可哪里还有那只鸟儿的影子,许天赐气得跺脚,却也回过了神来,想起来一件最最要紧的事,就慌忙的抱起了陈三郎,手足无措的去探陈三郎的鼻息,好像还有点微弱的气息,他心里这才算勉强有了点底儿。
                    许天赐先是努力的想把这人胸口的血止住,可他的衣裳全是变化得来的,根本没办法替这人包扎,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究竟是哪句诀能止血,该怎麽弄才能保得住这人一条命,可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许天赐再不济事也知道不能再在外面耽搁了,这又不是正道,陈三郎流了这麽血,等夜一深,还指不定把什麽给招来了。


                    14楼2008-05-0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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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天赐到时候才深恨自己的无能,若是他会分身术,当然可以变出一匹马来,再把陈三郎弄上马去,两个人至少能到回村里。
                      可他偏偏是个最没本事的,陈三郎如今又不省人事,若他有本事把陈三郎弄到背上,一路飞奔回去又不把这人颠下来,那倒也成,可惜他没这本事,真等他把这人弄了回去,只怕两个人都没了命。
                      他到了这时才真是又悔恨又懊恼,觉得自己没用了,他望著陈三郎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一时之间,连哭死的心都有。
                      许天赐咬了咬牙,单手按住了这人的胸口,努力的镇定了一下,想起以前狐狸们报恩的故事都是怎麽说的,却不过是偷偷丢些金银珠宝,或者转世投胎去给人家续香火,哪里有什麽能派上用处的?他一恼恨,就把狐珠吐了出来。
                      只是那一颗红丹拿在手里,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许天赐只知道狐珠是身家性命一样的东西,可以救命护身的,只是除了狐狸,到底能不能救人,若是能救,又究竟是怎麽个救法,他却是一概不知的,但如今这样,死马也要当作活马来医了。他先是试著把狐珠放在了陈三郎的胸口,结果那珠子旁边的血色竟然开始变淡,这不是在催命了麽?吓得他差点儿把自己的命根子都甩了出去。
                      好歹许天赐还没有真的吓傻,又想了半天,终於被他想到了个主意。他想来想去,想到那些母狐狸有修得人身的,去和人间的男子交合,吸他们的精气,以助修行。
                      许天赐灵机一动,便想到,若是狐狸把自己的精气给了人,那对人来说,不是天大的好处麽?
                      只是这念头冒出来时,许天赐自己也是十分的不甘愿,他还是干干净净的童子身,这陈三郎又是个男子,教他怎麽去把自己的精气给人?


                      15楼2008-05-0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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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等许天赐终於睡醒时,看著怀里抱住的陈三郎,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想起来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后,一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一双手放在陈三郎身上也不是,挪开也不是,都不知道怎麽著才好了。
                        但他低头仔细去看陈三郎的脸时,却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原来陈三郎的脸色已经没有昨晚那种吓人的惨白了,伤处的血也止住了,手脚也暖了许多,没昨天那麽冰凉了。
                        许天赐把伤处的血迹小心翼翼的舔干净,才发觉那伤口已经愈合成了一条细细的淡痕了。
                        许天赐心满意足的想,这下可好了,好歹也算是把恩人给救了,回到家中,也好交代了。
                        许天赐想到这里,越发的欢喜,竟然也不再去想他之前的委屈和不甘心,也不去想他的童子身居然真的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里,就兴冲冲的去摇陈三郎的肩膀。
                        陈三郎被他摇醒,面色原本就不善,再看到当下的情形,也不必多想昨晚的事,当即气得脸色发白,拳头攥了起来就朝他的脸上抡了过去。
                        这种情形,原本是出乎许天赐意料的,所以也没有躲开,竟然就被陈三郎打中了。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平日里,许天赐也不一定就能躲开了。
                        许天赐气得不轻,捂著被打的肿了起来的半边脸站了起来,指著陈三郎发抖,说,‘你!你!’
                        可你了半天,却连半句话都没你出来。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刚才他还很开心,可这一会儿,他只觉得什麽委屈都泛了上来,他真想掉头就走,丢下这个可恨的家夥在这山里,喂狼喂老虎都成,连骨头都不会留才好!
                        陈三郎看著他,脸色越发的铁青,当时便扭开了脸,手却在暗暗发抖。
                        许天赐不由得低下了头看了看,结果这麽一看可好,他的脸上顿时刷得红了一片。原来他昨天晚上又累又困,却怕夜里寒凉,冻著了这人,就把毛皮化做了一件厚实的大披风,遮住了他们两个,如今醒来,却没记得收回,身上自然是光溜溜的什麽都没有。
                        许天赐慌忙在心里默念,把法术收回,可这麽一来,陈三郎却也是赤身露体的了。这下许天赐越发的手忙脚乱了,慌忙的就把陈三郎那满是血污的衣裳从地上拣了起来,赶快的递了过去。
                        陈三郎难以置信的看著他,一脸愤怒的把衣服夺了过去,许天赐心里好像拧成了一团,不知道是个什麽滋味,只觉得非常的委屈和心酸。陈三郎见他站在那里呆呆的不动,眼里就冒出了火来,突然就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一时不提防,竟然朝后倒去,一下撞在了洞壁上。这洞里原本就不怎麽平整,那一块儿石头尖角突了出来,正好碰在他脑袋上,他痛得哭了出来,捂著伤处直抽冷气,爬起来对著陈三郎大声说道,‘你又不是女人,干吗气成这样?那麽不愿意,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好了,你以为我就很愿意吗!’
                        陈三郎气得发抖,脸色发青的瞪著他看了许久,终於对著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洞口。
                        许天赐呆了一下,却也看明白了,这个陈三郎竟然真的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还叫他快点儿滚。许天赐心里突然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把心给掐住了似得,可是看著陈三郎气成那样,心突然软了,他觉得也许和狐狸交合的事对人间男子来说也许真的是很羞辱罢。


                        21楼2008-05-0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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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天赐红著眼睛,说,‘喂!我真的只想救你,没有别的念头,我知道我是狐狸,和你们做人的不一样,可我......我还是童子身,你还是个男的,为了救你,我也很吃亏啊.......’
                          陈三郎愣愣的看了他好半天,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似的,紧紧的看著他的脸。
                          许天赐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问说,‘你会骑马麽?我变成马,送你回去罢。’
                          陈三郎的脸色有些变化莫测,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个人心里究竟怎麽想。但要他留这人一个在这里,他的确是不忍心,也做不出来。虽然刚才在气头上,他倒真是这麽想来著。

                          陈三郎盯著他看了许久,终於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就急急忙忙的掐了个诀,化坐了一匹白马,让陈三郎骑了上来。
                          其实许天赐已经很累了。昨晚他因为无法交合,所以才对自己下了那种催情咒,倒也算是误打误撞,竟然把自己的元气都过给了陈三郎。他沈沈的睡了一晚,体力稍稍恢复了些,所以也不觉得有什麽异常,又因为看到陈三郎的伤口愈合得好,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只是许天赐心里也隐隐明白了,这个人对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还很是厌恶。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狐狸还非要和这个人交合的缘故?
                          许天赐觉得心里很闷,却不愿意多想,便硬撑著,一路飞奔著带陈三郎回去了那村子里。
                          等送这人到了屋前,许天赐见周围没人,就放著胆子口吐人言,说道,‘如今我们就是两清了,我可再不欠你什麽了。’
                          许天赐负气想道,你不就是个养蚕的吗?若不是你救过我和天官,我怎麽会倒霉到要和你交合的地步!救了你的性命,你还这麽讨厌我。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许天赐心里暗暗的又补了一句,我从今往后若是要找你寻仇,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必再想著我还欠你的恩情未还了。
                          陈三郎沈著脸,只是目不转睛的盯著他,也不点头,也不摇头,那目光很是吓人,却让人看不懂。
                          许天赐有些弄不明白了,按道理说,只有狐狸去偷人的精气,断然没有狐狸把自己的精气送人的,他如今这样做,已经是十分的出格和亏本了。就算这人是再瞧不起狐狸,再不愿意和狐狸交合,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光生气有什麽用,只要命还在,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但他到底是因为贪吃误事,害这人身受重伤,所以也有些心虚。
                          可等了半天,不见陈三郎有丝毫的表示,他又觉得胸闷难受,浑身无力,心里也知道要不好,生怕在这里现出了原形,便转身匆匆的跑开了,一路的回到了洞里。
                          许天赐回到洞里,只觉得是到了家中,心也安了,气也顺了,不料想双腿一软,竟然就跪倒在了。他此时还不觉怎样,只是倒在地上之后,看到自己的尾巴时才吓了一跳,明白自己居然已经显出了原形来。
                          许天赐只觉得心在胸口里砰砰直跳,浑身上下软软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恶心的想要吐,他就有些害怕了起来,若光是化出原形来也没什麽,只是如今他运气的时候,小腹竟然绞痛难忍,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他这时才真是被吓到了,急得呜呜直叫,想要唤人过来瞧瞧他。
                          可现在正是白日,这里又是思过的洞,离众人的住处都不近,哪里就能唤来人,他苦叫了半天,却什麽动静也没有,他痛得厉害,竟然昏死了过去。在这之后又出了什麽事,他却是一概不知了。
                          等许天赐醒来,却发现外面天色已暗,旁边还趴著天官,那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身上睡得正香,口水弄得他满肚皮都是。许天赐著恼了起来,翻了个身,滚开了,然后四处瞧著看,心里便疑惑了起来,这里倒好像是他小舅舅的住处。


                          22楼2008-05-0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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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舅舅不听则已,一听就气得吐血,说,‘我那可是两厢情愿的!再说了,他若是个女子倒也罢了,你娶他回来,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可你偏偏要惹上个男子!’
                            许天赐听得不高兴,就说,‘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你的话我也明白了,总之是我做错了。明明问了他的意思,知道他不乐意,却还强要和他交合,你把我绑了,交给他,要剥皮,要吃肉,都随他的意思!’
                            小舅舅没想到许天赐这麽的倔,看意思也不象是玩笑话,一时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许天赐闷闷不乐的说道,‘我这就去找他说!’
                            小舅舅慌忙拉住了他,骂道,‘你活腻了不成!’
                            许天赐甩了甩脑袋,从石床上跳下,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不必担心。我虽然讨厌他,可这件事既然是我错了,要杀要剐,自然听他的意思。’
                            小舅舅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那好,我陪你去。’

                            许天赐不知道这人怎麽突然又改了主意,也没有细想,两个便一同赶去了那村里。
                            许天赐犹犹豫豫的溜进陈三郎家中时,他小舅舅却化做了一只蝶,不近不远的跟在他身后。
                            那只黄狗瞧见是他,摇著尾巴就迎了过来,许天赐虽然害怕,却还是硬著头皮说道,‘你莫害我,我来找你家主人说句话!’
                            说话间,门就被推开了,这陈三郎虽然不能说话,耳力却是极好的。起初看到院中无人,陈三郎也有些疑惑,等一低头时,瞧见是他,陈三郎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许天赐鼓足勇气,口吐人言,说道,‘陈三郎,我有话要和你说。’
                            那只蝴蝶在篱笆上落著,动也不动,许天赐心里突然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还是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只是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还好麽?’
                            陈三郎看著他的目光突然就凌厉了起来,拳头也攥得紧紧的,好像忍著火气似的。
                            许天赐心里难受了起来,就说,‘我那天真的不知道对你们做人的来说,交合是那麽不好的事,若是早知道,我死也不会逼你的。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能救你一命,那种事......’
                            陈三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著他。
                            许天赐垂下了眼,懊恼的说道,‘我如今知道了,所以来向你赔不是,你要杀我泄恨,也由你动手。’
                            陈三郎皱了一下眉毛,倒是那只黄狗,看了看他,又看陈三郎,好像在犹豫到底该奔哪一边去似得。
                            许天赐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是我怕死不肯早来。我回去之后就一连昏睡了三日,刚才才醒来,若不是我小舅舅说起,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陈三郎的脸色,心里便有些打鼓,却还是说了下去,‘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教你解气,可如今错也错了,你看著办罢!’
                            陈三郎看著他,下巴绷得很紧,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那目光看得他实在腿软。
                            那只粉蝶翩翩飞来,落在他鼻尖,悄声说道,‘你别怕!其实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人心底倒是不错,你在这里多求他两句,他见你可怜,或许就心肠一软,不再计较了。等他松了口,这桩事就了解了!’
                            许天赐突然著了恼,抬起爪子去拍那只蝶,心里十分恼恨的想道,我才不要他可怜!
                            陈三郎直愣愣的看著他伸爪去扑蝴蝶的滑稽举动,好像忍不住要笑,又好像要发怒,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了半天,突然猛地转过了身,回去了屋里,还重重的摔了一下门。
                            许天赐呆在了那里,心里没了主意,不知这人到底是怎麽个意思。
                            那只蝶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也有些生气,继续教训他道,‘你真是不知好歹,难道真要还他一命才甘心!’
                            许天赐也来气了,把脖子一梗,说,‘还了他又怎样?放心,等见了娘亲的面,我是不会说你半句坏话的!’
                            这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只蝶当即就飞走了,不过片刻就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许天赐在那院子里趴了半天,只想等陈三郎一个明白的意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头,他许天赐平日里虽然没些正经,但好歹也是知道敢做敢当这个词的。
                            他委委屈屈的等了半天,不见陈三郎出来见他,肚子里却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他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一连睡了三日,一想到这里,他才觉得饿得不行。睡著的时候,大约是有小舅舅在照看他,倒也没饿得如何。可如今等了许久,也不见陈三郎出来,到底是死是活,也没句话说。
                            他虽然饿的厉害,可眼下毕竟不同往日,还是正事要紧。


                            24楼2008-05-01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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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13:3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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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肚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又羞又恼,想起之前因为贪吃误事,就慌忙的捂住脑袋,打定了主意这一次说什麽都要忍住。
                              许天赐正在那里用尾巴遮住眼睛喃喃的念经,免得自己又被谗虫勾去了魂魄,却被人从身后抓住尾巴,许天赐觉得头重脚轻,整个身子突然一转,再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被整个吊在了半空中,当时就吓得僵住了。
                              狐狸的本性如此,被抓著尾巴离了地,便十分的害怕,许天赐被那人使劲儿的摇晃了半天,心都被紧紧的捏成了一团,不敢乱动,任由那人折腾。


                              25楼2008-05-01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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