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AM/教廷AU】God Forgive Me

喝茶的时候，他们谈论了一些关于主教刺客的事。梅林佯装不知是乔万尼抓住了高汶，而后者也缄口不提此事。
“潘德拉根枢机主教对这个刺客依赖很深，他一定会不辞代价地把他救回去。”
年轻教士附耳低语，似乎把这句话当成重要的情报。
“那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找到刺客，并把他掌握在自己手里。”
乔万尼脸上露出得意地微笑。
下午，斯福查枢机主教要去见教皇，毕竟他还有秘书官一职在身。他和仆人交代了一些招待客人的事情，就匆匆登车离开了。
梅林站在窗前，望着他的马车走远，拿出一个钱袋，贿赂了看守地下室的仆人，并要求他保密。
他进到了地下室，看见了高汶。
他看起来状态不错。乔万尼并没有虐待他的囚犯，衣食供应充足，虽然还是用铁链栓住了他的手脚。
“嘿！你怎么会在这里，谎话精？”
高汶冷笑。
“我会救你出去的，请再等等。”
“哈哈，你的谎话还真安慰人。”
梅林深深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可以望穿牢笼般坚定。
“关于我，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是谎话精，而且还会继续撒很多谎，但那都是为了亚瑟。为了自己，我从没撒过谎。”
“那你和斯福查的事怎么解释？”
“那不过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的隐瞒罢了，和撒谎不一样。”
吃晚餐的时候，乔万尼回来了。
他在餐桌上主持晚祷，梅林手握金十字，暗暗撬开底部的瓶盖，把药末撒进自己的酒杯里。
“为了上帝的仁和爱，请赐予我力量，让我取代那万恶的潘德拉根教皇，重塑圣母玛利亚教堂的荣耀。”
“阿门。”
“敬我们的圣母玛利亚教堂！”乔万尼举起酒杯。
“敬我们早日找到那个刺客！”他举杯回应。
乔万尼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却发现梅林滴酒未沾。
“你为什么不喝？”
“难道我不应该保持警惕吗？”
“你认为我会给你下毒？”
“我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介神父，多长个心眼总没错吧！”
“你居然敢怀疑我！”乔万尼气的脸皮发红，一介小小的教士居然敢质疑他的信誉。
“拿来我喝！简直可笑至极！”

梅林递过酒杯，毫不设防的斯福查枢机主教终于中计。
当他撑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指着梅林却吐不出一个字的时候，年轻教士给自己倒了杯酒，举到他的面前。
“然而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刺客。”
他仰头饮尽，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走到乔万尼身边，摸出他长袍下的钥匙。
走出餐室，他告诉仆人，他们的主子吃坏了肚子，快去看看。之后，他躲在廊柱的阴影里，等家丁跑过，下到地下室，释放了高汶。
“对我你也不撒谎了吗？”高汶拍着他的肩问。
“我没有对你撒过谎。”
“抱歉以前一直怀疑你，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就算你再怀疑，主教也不会听了。”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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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楼楼刚才做作业去了，现在把后面的章节放出来

二一
等到教皇听说斯福查主教在自己的餐桌上被下毒病入膏肓，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在其后的第一次教廷会议上大光其火，发誓抓住这个行凶者之后一定要严惩。当晚，有一个黑袍的年轻教士来找他告解，宣称自己犯了只有教皇能宽恕的罪。
亚瑟的腿好地很快，已经脱离了侍从的搀扶，步伐也稳健起来。
当他站在窗前，望着月色，享受着内心久违的安逸的时候，秘书官送来教皇的传召。
“圣父叫我？”
“是的，主教大人。”梅林的眼角含着笑意。
他走进乌瑟的房间。
教皇正坐在桌子旁等他。见他进来，就站起来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干得漂亮，我的儿子！”
他抚摸着亚瑟的头发，亲吻他的脸颊。
“你的秘书官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乌瑟把他拉到桌边，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
“现在，最大的麻烦铲除了，我的儿子，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一杯酒下肚，亚瑟周身开始慢慢热了起来，他听见父亲说：
“我竟没想到你新任命的秘书官是你的第二刺客！”
“所以圣父，我可以留下他了吗？”
“当然可以，他是个好孩子。”
教皇笑着又为自己和儿子续满了酒杯。
“亚瑟，这是我们迄今为止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我为你骄傲！”
他伸出双手捧住儿子的脸颊，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机会确认你是不是我想要的接班人，现在你证明了自己！”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充满自豪之情，这是亚瑟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来自父亲的嘉奖。
“在我的梦想里，我愿意建立一个宗教的王国。这里的教会领袖，将像世俗君主一样世袭。再也没有纷争，再也没有暗杀，教廷会重新焕发出圣洁的光辉！这一切，亚瑟，现在都能实现了！”
“可是圣父，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所有人相信，这是上帝的旨意。而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吗？”
乘着酒精的作用，亚瑟的思绪跟着他的父亲，一起飘到了遥远的未来。他仿佛看见自己，头戴镶嵌着三重皇冠的教皇冠冕，站在圣彼得教堂的露台上，接受信众的膜拜。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枢机主教，那是他的秘书官。红色的帽沿下露出几缕黑发，高高的颧骨在圣光的照耀下愈发立体，就像从教堂的壁画上走下来的一样……

当他回到房间时，看到梅林正站在他的床边，一根根小心地为他点燃床头的蜡烛，那种强烈的感情又乘着酒劲涌上来，激荡着他的心。他感觉身不由己地走向前去，伸出双手把他按到墙上。
“你为我撒了多少谎？”
“这无关紧要，主教大人。如果您非要知道的话，那答案是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但是你说你犯了索多玛灭城之罪是真的？”
“是的，主教大人。”
“那我……可以吗……”
他的眼睛迫切地在他脸上寻找答案，带着酒气的呼吸明显不稳。
“他会怎么说？”
梅林扭头望向亚瑟床头的十字架，上面绑缚着正在经受苦难的耶稣。
“他会祝福我们。”
他笑了笑，挣脱开他的双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金十字取下来端端正正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脱下教士袍挂在十字架上，蒙住了耶稣的痛苦的面庞。
“这样更好，他看不见了。”
两人大笑。亚瑟把他推到床边，一把扯开他衬衣的系带，梅林躺到床上，任他把自己的裤子从腿上拉下来。接着，亚瑟又脱去自己的长袍和裤子，胡乱扔在地上。
他揽过他的膝头，让它们紧紧夹在自己的腰际，双手撑在他头部的两侧，一挺身深入进去。
说实话，这是莫甘娜走后他第一次做这事。他压抑得太久了！长期以来，仇恨，报复，暗中的算计都让他疲惫不堪，害怕让父亲失望更是日夜折磨着他，让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变得顾虑重重。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
酒精的作用让他皮肤发热，而梅林凉凉的身体是那么舒适。他不禁想紧紧贴着他，就索性放开了双手，让自己的脸颊埋入他的肩窝，双臂探入他身下，夹在他的皮肤与被褥之间，环住他的肩膀。
他不吻他，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罪责，但其实在他心里早已吻过了不下千万次。他羞于启齿的感激无从表达，只能通过再抱紧一点，深入一点来隐晦地暗示。
他能感觉到爱意的弥漫，心头的温暖是忽略不掉的，只是他羞于承认罢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犯了足以被送上火刑柱的罪过，却丝毫不感觉后悔。
梅林的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背。他感觉到亚瑟贴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呼吸，快乐到无以复加。
他像骑着喜乐的马驹在旷野里狂奔，久经压抑的天性终于可以宣泄一次。而且这一次，不同于往日，他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那种假装的无奈的快乐。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主教的冠冕，他明白了自己做这些不仅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紫袍加身，更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你会吻我吗？”梅林轻轻地问，眼睑慢慢地耷拉下来。
“睡吧，明早再说。”亚瑟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然而当他听见背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他又转过来，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谢谢你，梅林。”他小声说。
第二天早晨，当年轻的神父从一夜好眠中醒来，追问枢机主教是否曾在梦中偷吻他时，得到的回答是毫不留情地嗤笑。
“记住，如果以后某天，你成为主教了，那是因为你是我的秘书官，而不是情人。”
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郑重地补充。
与此同时，斯福查枢机主教宅邸中，与死神足足抗争了四天的乔万尼，忽然睁开了眼睛。

二二
“什么？乔万尼没有死！”
亚瑟惊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巨大的振动使茶壶里的水都泼了出来。
“一定是我药量没用够。”梅林站在他身旁，懊悔地咬着指甲。
“不过他身体是彻底垮了，料他也成不了什么威胁。”高汶宽慰道。
“我得快点去见圣父。高汶，你送梅林回家。”
亚瑟闯进教皇的房间，乌瑟已经听说了这件事。
他的面色不怎么好，看起来正准备发怒。
“圣父！”亚瑟跪在他身旁亲吻他的戒指。
“本座以为你总算有一次长了脑子！没想到还是这样！”
他愤怒地抽回手去扇了亚瑟一个巴掌。
“圣父，您听我说，坎格拉溶性不好，梅林神父一定是怕放多了被察觉，所以才失手的。”
“策划暗杀怎么能失手？如果是你哥哥就绝不会这样！”
“可是就算失手，斯福查的身体毁了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亚瑟的口气也硬了起来，他无法容忍父亲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兄长。
“哦？不是威胁了吗？”教皇冷笑着站起来。
“那个主教，他从来就不是威胁，他的家族才是！你到现在都不懂吗？”
他直勾勾地看着亚瑟的眼睛，温情又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米兰公国才是我们的威胁！你想过没有？一旦他逃回米兰，告诉他的表兄，那个米兰大公，告诉他教廷里有人暗算他。重军事的斯福查家族可不像办银行的美蒂奇那么通情达理，更何况罗马，一直是他们觊觎的肥肉！”
“但我们可以现在杀了他，防止他逃回米兰啊！”
“现在？现在杀了他无异于向整个教廷宣布是我们策划了这两次暗杀。你难道看不出吗？是谁那么害怕他逃回米兰，千方百计地阻止他？那群叽叽喳喳的枢机肯定不会，只有教皇！”
亚瑟默然。
教皇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可是他忽然站住，回头对他的儿子说：“那个刺客，他必须得死！”
“梅林？不！圣父，这是为什么？”
“我们必须要找到替罪羊。而且，你把毒害斯福查枢机主教的凶手留在身边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才是主使！”
“不！不行，您不能杀他。他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件事，您若杀了他，以后谁还敢为我效忠？”
“他们没得选！该效忠的时候，只能选择服从。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本座亲自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亚瑟回到房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杀的人早已不在少数，为什么要怜悯这个小小的神父？更何况是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得为自己的失手负责不是吗？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尽量不让任何带有感情的思想闯进来。可是当他听见屋外教皇护卫队凌乱的脚步跑过走廊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翻身上马，去追逐他们。
一路上，梅林与他的护送者并无多话。只是生性热闹的高汶无法忍受这尴尬的沉默，搂住他的肩膀先开了口。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坎格拉的剂量连我这种老手都不一定能把握好。”
“我失手了，对不起。”梅林低声道歉。
“唉！都说了，不能怪你……”
“高汶！梅林！”
身后传来亚瑟的呼叫，两人一同回过头去。
“高汶，你能帮我弄辆车吗？我要带梅林去个地方。”
高汶二话没说，拦住了一辆从左边跑来的马车。
“唉唉唉唉！对不起，教廷征用！”
他把车上的人拉下来，亚瑟赏了他们几枚金币，就把马匹交到高汶手里，自己和梅林上了车。
一路越走越荒凉，亚瑟把拉车的马驱得飞快，却对此行的目的地讳莫如深。直到眼前又出现了那座苍白的古堡，梅林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圣天使堡呵！这可怕的地方。
自己终究还是来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作为工具的小角色总是得不到善终，自己本该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还是轻信了呢？
到了大门口，亚瑟叫他下车。仆从打开大门，放他们进来。
他拉着他来到了荒芜的花园。在火刑柱和绞刑架之间，他们站住了。
焦土还在，尸臭还在，斑驳凝固的血迹还在，梅林想，不一会儿，我的血迹也要凝固在这上头。
“梅林，这儿可怕吗？”亚瑟忽然问。
“可怕。”
“然而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叫我害怕的事情。”
“是什么？”
亚瑟并不回答，只是拉起梅林的手，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