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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水月洞天】《水月灵镜续之“封魔令”》(主战雪博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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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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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萧瑟,秋景凋零肃杀。
干净的石板长街空旷无人,原本热闹繁华的街市寂静的有些不同寻常,连平日长年固定的几个摊子也不见了,从一早御剑山庄门口已净街。
此刻庄门紧闭,不仅门口不见半个铁卫,院内也是一片寂静。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忽然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戴斗笠的蓝袍人,宽大的袍子已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他的斗笠压的很低,只露出半张瘦削透着冷傲的脸。他的右腰侧自左向右斜插着一柄剑,剑身很长,江湖中能用这样长剑的人本不多。
而孤狼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许久,他慢慢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门沿上题着“御剑山庄”四个苍劲有力大字的牌匾。
他的嘴唇很薄,紧紧的抿着,神情陌然,没有半点表情。突然,他黑亮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冷光,他的左臂猛然一挥,蓝色袖袍飘动,立刻有数十道黑光闪过,人影纷纷掠墙而入。
孤狼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庭前正在饮茶的尹天奇。
尹天奇身边只有铁扬一人,数十个黑衣人手中都持亮闪闪的凶器,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尹天奇的杯子还握在手中,他甚至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
孤狼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铁扬握着刀把的手已不觉有些颤抖,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孤狼腰间的剑虽未出鞘,整个人从内到外却染发着森寒逼人的杀气。
“你是尹天奇?”
孤狼的嘴唇未怎么动,这声音却好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
铁扬的刀寒光出鞘。
“你这宵小之辈竟要敢直呼庄主大名?今日就让铁扬来会会你!”
孤狼的眼光黯淡无光,冷冷的扫了铁扬一样。
“就凭你?”
铁扬上前一步,厉声大喝道,“不错!要动庄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光横出,出手的是孤狼,可是铁扬连他的剑是何时出鞘入鞘的也不及察觉,只觉得喉间一凉,铁扬的颈间立刻多了一条很浅的红线。
是剑伤。
伤口细如丝,就在咽喉,却只伤在皮肉,差半寸就能割断喉管。
尹天奇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看的出孤狼的身手远远高过铁扬且不论,他出剑伤人,甚至夺人性命本不难,难就难在他出剑角度和下手分寸的把握上。
孤狼灰色的眼瞳没有再看铁扬一眼,只是幽幽的蹦出几个字,“要我取你性命,你还不够格。”
铁扬双目睁的通红,一双铁拳咔咔作响,咬着牙恨恨道,“你…”
尹天奇豁然长身而起,拦住即将发作的铁扬。
尹天奇没有去瞧孤狼,眼神只是盯着他腰间的那把乌鞘长剑,倨然道,“你就是孤狼?”
孤狼的双臂一直背在身后,淡淡道,“尹庄主既能认得出在下,就该知道规矩…胆敢不降者,杀无赦。”
门口未见“天魔旗”,尹天奇的态度显而易见。
尹天奇忽然冷眉一竖,神色高傲的一字一句道,“御剑山庄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一个小小分堂主敢来撒野的地方?要招降,让你们主子来,你也不够格。”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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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就是这样…没有战雪,也没有博豆,今天怎么是天奇专场


2025-06-25 1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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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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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是冷的,石桌是冷的,酒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旁人说,哀莫大于心死。
童战却说,哀莫大于心不死。
若是心死了,或许会好受些罢…
可一个人若是心死了,再感受不到痛,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还不如真的死去,埋于黄土,化为尘埃。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知道,只是她来的时候,童战确已醉倒。
只是刚才院门被吹开一道缝隙,她隐约听到了那爽朗的笑声。喝酒的虽是两个人,这笑声却不是来自岳情扬,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从未听过,如此特别的笑声,大概是因为这笑声中的凄苦悲凉太甚,竟像是能勾动起隐藏在人心底深处的愁丝与思念。
然后……
她就发现了他,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他。
“公子…”
尹天雪试探的唤了一声,她的声音很轻,充满柔情,好像是怕太大声会惊醒这伤心人的醉梦。
她其实并非真的要叫醒他,只是想确定他是否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天雪……天雪……”
童战的唇在抖动,重复呢喃着的声音很低,尹天雪听不清。她轻轻一拨裙衫,慢慢坐了下来,就坐到他身边。
终于,她开始仔细打量着童战。
面前的人虽已醉倒,手里却还紧紧抓着酒壶不肯松手。他的眉头锁的很深,眉心刻着深沉的忧伤,他的眸子因痛苦而紧闭着,最后一抹发亮的神采已完全熄灭。童战的眼角挂着的半滴余泪被痛苦风干,只是残留的泪痕仿佛还在诉说着他的心伤,只有那全因醉意发红的脸颊,成为了他此刻唯一的色彩。
童战的脸颊虽红,却比不上面前尹天雪身上那件红得刺眼的裙衫。衣服是火灵儿挑的,尹天雪醒来时已备好的。
耀眼而璀璨的红,像极了人生最美丽的年华。衣服很合身,尹天雪却觉得,说不上哪儿怪怪的。
或许这样张扬的色泽,并不属于她…
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许久,尹天雪一直脉脉的凝注着童战,不知何时嘴角的冷意慢慢消融,目光中渐渐恢复了几星斑驳的柔情。凉风一吹,几缕散发遮在童战脸侧,她下意识伸手替他轻轻将发丝拨开,露出那张干净而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本还年轻的脸庞竟似已染了太多风霜,风霜侵蚀着他的面容,也侵蚀着他的心。
朦胧中,童战的眸子睁开一道细缝,他的目光迷醉而疼痛。
不小心触到他发烫的脸颊时,尹天雪冰冷的手轻轻一抖,已被火烫的掌心覆住。
“天……雪……”
童战呢喃着,睫毛煽动几下,嘴角蠕动成最满足的笑意。
“你肯…肯来…见我了…”
童战只说了一句话,脸上温润的神色忽然又变得纠结而苦闷,说话的声音也急促了,握着尹天雪的手更紧,似乎要将她的手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对不起…对不起天雪…我怎么会…怎么会认错的…我…”
童战的声音哽咽,几近窒息。
“对不起…原谅我…”
尹天雪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也不能确定童战说的是什么,唯独能确信的,是来自他掌心的温暖与柔软,还有他心里的痛…
尹天雪微微蹙眉,她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子握住了手,心里竟反常的没有半点反感与逃避,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像是心动,欣慰,心安…却总带着些淡淡的酸楚惆怅,五味杂陈。
童战终于还是沉沉的合上眼睛,人完全醉了过去。
从童战的泪光中,尹天雪好像读懂了他的愧疚,这一刻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论面前的童战做错了什么,他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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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近期就这样了…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偷懒嘛,只不过是天气太冷,冻住了…首先天雪嘛,算是暂时性失忆,但是明显不严重,而且很快会恢复哒,小伙伴不用太着急。其次,天奇终于要干一件极其危险的大事了,嘿嘿😁,再次,天行长老的死因渐渐浮出水面…
嗯~~~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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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阳,午后。
众人都已散去,各自为天行长老的祭礼去做准备,童博一人走到“藏书阁”门口。
门开着。
“藏书阁”里,童心早已先一步到了,此刻他正伏身在窗棱下仔细的检查着。
“童心,可有什么发现?”童博开门见山的问道。
童心缓缓站起身,眼神中带着茫然与疑惑,慢慢的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也没有。”
以童心敏锐的观察能力,本不可能一无所获的。童博的神色却很平静,仿佛一切已在他预料之中。发现尸体的时候虽慌乱,他还是刻意留心过的,“藏书阁”现场整洁,并无异状。甚至连天行长老临死之前的神情都是那样的平静与安详,仿佛只是进入睡梦中,童博几乎能肯定,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受太多的痛苦。
童心轻叹一声,问道,“大哥,你那边怎么样,天行长老的死因可有眉目?”
童博点头。
“是。天行长老遗体完好,全身没有半点伤口。不过有一点,还是没有逃过隐修的眼睛。”
“什么?”
“是颜色!天行长老四肢的血液并无异状,唯独凝固在心脏里的血……是青黑色的。”
童心诧异着握紧双拳,“青黑色?有人下毒!”
童博思虑片刻,缓缓说道,“依隐修所言,古籍曾有记载,有种奇毒名叫‘血花青’。此毒无色无味,更无药可解,毒发时间在三到五天之间。中毒者不会立刻毒发,也感受不到任何异状,很难察觉,所以大多中此毒而死的人,毒发死去时也很平静。而且毒发后尸体也找不出破绽,唯有心脏处血为青黑色这一点,这点和天行长老的死状吻合。”
童博的话没有说完,童心已觉得心头一沉。童氏古籍上记载的,多与本族相关,而童氏古籍上竟对此毒药的药性描述如此详尽。
童心皱眉道,“血花青?我从来没听说过。”
童博心事重重,说道,“隐修说,不过这种毒药的原料极难得,加上炼制方法不易,所以这毒药多年前早已失传……”
天行长老虽无功夫,法术高强,这次有人费尽周折,蓄意杀害,这样的事发生在一向宁静祥和的“水月洞天”,若没有外人闯入,岂非可能是族人所为。童心忽觉手脚一阵冰冷,已不敢再想下去。
童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童心,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童心的脸已有些苍白,半晌才叹了口气,沉重道,“大哥我明白,童氏一族既有从前尹仲这样为祸苍生之人,暗害长老的事也是有人能做出来的。我只怕童氏族人中……尹仲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童博眉心一紧,童心的话似另有所指,只是他已又紧紧闭上唇,不肯再说话。此刻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快步走进来的是个窈窕少女,她的怀中攥着挽转成一团的红绸,好像本来是装点在新房里的。
童心不由问,“豆豆,这是……”
“童心也在,童大哥,我已经安排好了,该清理打扫的,也差不多了。”
豆豆目光闪烁过几点微凉,转头对童博轻轻一笑。
童心眉梢一扬,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大哥,你应该知道,童氏一族并没有外界那么多繁文缛节……”
“我知道,不过这算我们对天行长老的敬意,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做。况且……”童博坚毅道,“无论遇到什么,也不能再将我和豆豆分开,成亲的仪式也不急在一时。”
“大哥……”
童心还想再说什么,童博不知何时已挽住了豆豆的手,对童心蔚然一笑,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童心轻叹一声,“好。既然如此,大哥你准备从哪里查起。”
豆豆眨着水亮的眼眸,灵机一动,抢先说道,“依我看,天行长老并非麻痹大意之人,我想凶手既然下毒,不可能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不尽然,这凶手既能如此瞒天过海,骗过大家耳目,定然处事小心,要想抓住他的把柄,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童博双臂抱胸,目光游移半晌,慢慢摇了摇头,他沉思着,忽然,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一亮,只因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件看似无关,却很重要的事。他身子一闪,人已到了发现天行长老时,他伏倒的那张桌案前。
桌上的竹简堆积虽多,却唯独桌案正前摊开的一卷竹简,展开一半,静静的躺在那里。
案子上的东西不许移动,是童博叮嘱过的。见童博将竹简拿在手中,童心和豆豆凑了过去。童博简单浏览后,将竹简递给了身旁的童心。
竹简质地古老,上书文字也是上古流传下来,到童博这一代已多有散佚,所以就连长老们也不能完全明白古籍上记载的内容。童氏三兄弟年幼时曾学过些皮毛,如今也大多遗忘了。
童博道,“昨夜天行长老与我分别之时,曾说起过关于这几日的异相,今日会给我答复。”
童心立刻会意,将竹简一卷,收入掌中握紧。
“大哥,我这去就拿给长老们看!”
童心自“藏书阁”跃出,背影很快消失在冷风中。
门外,落木萧萧,童博的目光中好像多了一抹寂寥的冷色。这几日,一直有种强烈的不安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释怀。天行长老的死,无异于雪上加霜,更加印证了他的忧虑。还有童战,正值多事之秋,他偏偏踪影全无,让人怎能不忧心……
身旁的豆豆打了个喷嚏,将童博从思绪中拉扯回来,童博回过神,伸手护住豆豆柔软的双臂,眼神忽然又充满温柔与疼惜。
“衣衫穿的这么单薄怎么行,是不是着凉了。”
豆豆抽着鼻息,粲然一笑,满不在乎的朗声道,“这天好像忽然就凉下来了呢,我没事。童大哥,接下来我们要从怎么查。”
豆豆知道,童博心中定然有了打算,只见童博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指尖宠溺的在豆豆鼻尖一点。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回房间去添件衣服,小心变成鼻涕虫就不妙了。”
豆豆吐吐舌头,小嘴一撅,“鼻涕虫怎么了,你若嫌弃,自然还有别人不嫌弃的。”
童博愣了一下,“别,别人……什么别人。”
豆豆只是顽皮的眨着眼睛,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神色傲然的看着童博。童博忽然记起,前几日他和豆豆外出采,在路上买巧遇门大器。听说,大柱得知豆豆要和童博成亲,着实伤心了一场。
虽知道豆豆有心逗他,童博还是不免蹙了蹙眉,下决心下次见了门家大叔,也该劝他尽快给大柱找个媳妇才好。
———我们的孤独就像天空中漂浮的城市,仿佛是一个秘密,却无从述说。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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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楼主近期略忙,日更有些困难,只好攒着发了,抱歉。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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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山回路转不见君
月色寂静,“哒哒”的马蹄在城中最宽阔的青石板路上疾驰而过。
赶车人一身黑衣劲装,有力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棕色的马背上,马儿嘶鸣着,展蹄狂奔。又是一阵嘶鸣,缰绳一紧,马车已停住。赶车人不敢有一丝懈怠,立刻从车上跃下,弓着身子对马车里的人恭敬的说道,“蓝夫人,到了。”
“嗯。”
随着一声轻哼,蓝色的轿帘中伸出一只白玉似的纤纤素手,这是一只极其美丽的、女子的手,想来它的主人也定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赶车人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依然垂首站在一旁,表情凝重。
果然,轿帘后的人已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不但漂亮,而且极具风情的女人。她或许已不那么年轻,又或许眼角已有了年岁的痕迹,可是时间仿佛并没有让她的美丽褪色,而是在她身上积淀成一种独特的气质与风韵,而这些却是那些年轻女孩所比不上的。
她的装扮一如往常,鬓发乌黑梳成精致的发髻盘起,鬓边斜别着一枝蓝色的花簪,一对琉璃耳坠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她肩上披着蓝丝绒的披风,那件宝蓝色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极为妥帖。
她知道怎样的装扮最好看,也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什么,所以……这一年来,她才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她,蓝瑛瑛,曾是名动一时的京城第一花魁。一年前,花魁蓝瑛瑛神秘失踪,而“天魔堂”却多了一位蓝夫人。
现在,放眼江湖,最具权力与名望的人,正在等她。
门开了,蓝瑛瑛步履袅娜,缓缓走了进来。
桌上摆着四碟小菜,还有一壶酒。坐在桌前的人,是燕肖凌,站在他身旁的,是恨儿。但蓝瑛瑛知道,除此之外,一定还有一个躲在暗处,行踪如鬼魅般的猎鹰。
燕肖凌道,“你来了。”
蓝瑛瑛盈盈一笑,迎到桌前柔声道,“堂主,今天可是又有什么喜事?”
燕肖凌淡淡问道,“怎么,来的路上,你没有听说。”
蓝瑛瑛又笑了,笑的很甜。
“怎么可能不听说,除非是聋子,否则只要是个活人,就该知道这江湖已是堂主的了。”
“御剑山庄”倒了,“天魔堂”在这江湖中再无敌手,蓝瑛瑛虽不懂江湖中的事,耳目却很是清明。一半是为了讨燕肖凌的欢心,另一半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是吗?”
这本是一句十分中听的话,燕肖凌慢慢抬起头,映着昏暗的灯火,蓝瑛瑛愣了一下,因为她这才发现燕肖凌的脸上不仅没有笑意,反而多了几道细小的伤口,是被炸药蹦出的石块击伤的,再看身旁的恨儿,他的左臂已缠起,虽伤的不重,却显然也动了筋骨。
看来这尹天奇壮士断腕的手段也并非全然无效,不然一向谨慎的燕肖凌怎么会着了他的道。或许是旁人都已料定尹天奇是个胆小懦弱之辈,心中不免轻视于他,却忘了人往往是最善变的;又或许谁也不曾料到,“御剑山庄”从建立那天起,尹家祠堂里的小小地库中会暗中埋着这样多的炸药与桐油,尹天奇将“天魔堂”的人诓骗进去,便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火折子。
蓝瑛瑛心里虽吃惊,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只是话已少了,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明媚动人。
见蓝瑛瑛不再作声,燕肖凌转头问道,“恨儿,那你说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已知道了。”
恨儿眨着眼睛,一双圆溜溜的眼珠转动了几下,才咬着唇说道,“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时机一到,就算他们想装作不知道,恐怕也由不得他们!”
他们是谁。
或许是指岳情扬,或许是指尹天雪,又或许,是指童氏一族。
或许除了燕肖凌和恨儿之外,并没有旁人能听得懂他们的话。而现在,恨儿知道,他这个能听懂的人已不再被需要。恨儿虽然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可很多时候他的头脑往往却比一个成年人要强上许多倍。从蓝瑛瑛坐到燕肖凌怀里的那一刻起,恨儿便很自觉的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屋子里充满暖意,屋外却是寒风彻彻,好在蓝瑛瑛并不会在这里呆太久。这一年多来,蓝瑛瑛一直被养在一处很大的别院里,燕肖凌偶尔有了兴致,是会见她一面的。
恨儿倚在栏杆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将手中一直寸不离身的灵镜放在了右手边的地上,悠然的问道,“你在?”
恨儿的声音不大,音量控制的很有技巧,他不想惊动燕肖凌,却能保证那个人一定能听清。
“在。”
果然,一条黑影不知道从哪里一闪而过,已出现在花柱旁。
猎鹰。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 M沙与沫
  •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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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无时无刻不是隐藏在燕肖凌身边的,从不离开。不过有两人在的时候属例外。其中一个是蓝瑛瑛,而另一个是恨儿。
蓝瑛瑛虽然聪明,却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年纪小的恨儿心智虽过人,却是燕肖凌一手养大的,他自然不曾提防。何况“天魔堂”的每一个人都都清楚的很,以燕肖凌的魔功,就算是武林中功夫登峰造极的江湖人士也很能伤他分毫。
可恨儿知道,燕肖凌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自己也不例外。燕肖凌需要灵镜才会收留自己,而猎鹰,不过是有些事燕肖凌从不屑亲自动手。
他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人,一个够聪明,又要够愚蠢,够胆色,又要够听话的人,去做他的眼睛、耳朵、嘴巴,代他去看、去听、去说……这就是猎鹰在“天魔堂”中存在的意义。
黑夜中,猎鹰仿佛已与整个黑暗融为一色,那双眼睛里散发着黑色的光。
恨儿忽然问道,“结果怎么样。”
猎鹰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今日在“御剑山庄”内有人放出暗箭,孤狼虽追了出去,却无功而返,这一点恨儿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事后燕肖凌也许已让猎鹰又去查过。
猎鹰的回答让恨儿将信将疑。
“怎么,难道连你也没有发现今天躲在屋外放箭的人?”
猎鹰很平静的冷冷说道,“发现了怎样,没有发现又怎样。”
恨儿眼珠一转,脸上忽然多了几分难以见到的孩子气,朗声道,“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就该立刻告诉主人!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猎鹰薄薄的唇本来一直在抿着,此刻嘴角却微微一扬。
“我只做份内的事,若是堂主要我去追那放箭的人,自然也轮不到别人。”
“哦?莫非你认为堂主并不在意那躲在暗处放箭的人?”
“你说呢?”猎鹰冷冷反问。
恨儿思忖着,终于点了点头,“不错,可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置‘御剑山庄’于死地。”
猎鹰眼珠转动,“灵童此话何意?”
恨儿双臂一抱,眯着眼睛瞧着猎鹰,笑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继续装作什么都不懂呢。你我都清楚的很,主人本去‘御剑山庄’不过只是为了探一探尹家人的虚实。据我推测,主人一则是想弄清楚尹天雪与童家的关系,二则或许还想会一会尹仲的。否则以‘孤狼’现在的实力,要铲平‘御剑山庄’也并非什么难事。”
猎鹰淡淡道,“可堂主还是中了尹天奇的圈套,不然怎么会随他去了尹家祠堂,让尹天奇有机可乘,点燃了地库中事先埋好的炸药,让‘天魔堂’的弟兄损失惨重。”
恨儿笑道,“难道你以为主人看不出,尹天奇打的什么主意么,从进门开始,主人早已看出尹天奇已不存生念。若主人想留尹天奇的命,就算他想死,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主人之所以听之任之,不过是因为有人要尹天奇死。”
猎鹰的神色没有惊动半分涟漪,只是淡然道,“就因为那白绢上的字。”
恨儿问道,“你可知道白绢上写的是什么。”
猎鹰决绝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恨儿瞧着猎鹰,眼睛里似有一道幽光。
“难道你不好奇?”
猎鹰冷笑。
“好奇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恨儿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双手一垂,似乎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
“唉,我现在总算已明白,为什么你可以活到现在了。”
猎鹰终究不是个笨蛋,对他来说,好奇非但无益,反而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
可猎鹰越是要将自己撇干净,恨儿却越不肯轻易放过他。
恨儿只是笑了笑,笑容止息后,才一字字铿锵说道,“那白绢上写的只有八个字,魔引之灵,尹氏天雪。”
“魔引?”
猎鹰的目光慢慢转动,终于落在恨儿的脸上。
恨儿的眼睛里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这,那光辉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光芒一闪而过,随即隐没在那漆黑的瞳孔中。
“药无引难医,魔无引不生,而尹天雪就是这新魔降世的“魔引之灵”。所以,只要尹天奇一死,再毁了御剑山庄……尹天雪倘若在世,这灭门之仇,怎能甘心咽下。”
“不错,堂主以逸待劳确实高明,不过……”
猎鹰死死的盯着恨儿,声音忽然冷如寒冰,“灵童今天的话,好像有些太多了,堂主的心思一向不喜旁人暗自揣测,相信就算是灵童,恐怕也不例外吧。”
恨儿并不惊慌,他只是轻轻一笑,笑容中似带着无尽的得意,悠然说道,“多知道一些事,往往并不是坏处。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恨儿似乎已料定今晚的一席谈话,猎鹰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燕肖凌。猎鹰又已消失在黑夜的暮色中,恨儿抓着灵镜的手却已握的更紧,燕肖凌说的对,暴风雨也许就要来了。
很快……
——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痛苦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
——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


2025-06-25 1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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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童心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甲,童博童战也迎上去。
童心一指小甲,对童博说道“大哥,人我带来了。”
童战问道,“有事?”
童博点了点头,忽而对童心使了个眼色。
童心这才领会,转而对童战道,“对了二哥,祭祀仪式准备的差不多了,长老们请你过去看看。”
童战似乎明白了童博童心的意思,也没有多问,便随童心离开了。
待童战童心走远了,童博才让小甲坐了下来,说有事要问他。
小甲挠挠头,“大少爷,你找我啊,有什么事你只管问,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小甲,我叫你来,是想问些关于天行长老的事。”
童博目光一闪,脸色忽然郑重了不少。
小甲神情似乎激动了许多,他也明白了童博找他来的目的。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少爷,只要能揪出杀害天行长老的凶手,有什么用的着小甲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童博似有些感慨,他按住小甲的肩头,让他先不要激动,才缓缓说道,“小甲,我找你不为别的,只是听说天行长老被害前的几天,你一直跟在身边。”
小甲思量着,点点头。
童博接着道,“那我现在要你仔仔细细,把之前和天行长老一起所发生的事告诉我,记住,事无巨细!”
此刻“水月洞天”中,还剩下唯一一点烛光,正是在天行长老的屋子里。豆豆一手端着烛台,一手还在小心的在翻查着什么,口中不停念念有词。
“不可能的,没有理由找不到线索的?”
烛光明灭,好像有冷风从门缝里吹进,豆豆不觉打了个冷战。她已经在天行长老的房间里找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豆豆细弯的柳眉触成一团,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埋怨自己的头脑没有童博那样灵光。忽然豆豆又暗自吃了一惊,童博本是将智慧给了童心的,最近为何越发的聪明了呢,难怪最近总是觉得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豆豆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那日童博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突然间,“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边生生撞开。
一阵雄浑的掌风扑面而来,豆豆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烛台已被扫落,口鼻被人掩住,身体也由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牢牢抱住。
豆豆吓了一跳,挣扎着大喊道,“什么人!”
“豆豆!是我!”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豆豆从紧护着自己的怀里抬起头,发现面前那张熟悉而焦急的面孔竟然是童博。
“童大哥?怎么是你?”
豆豆秋水般的眼波中充满疑惑,童博用力一推豆豆纤腰,大喝一声,“豆豆!快离开这儿!”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院落。是被童博扫落的烛台点燃了帷幔,天行长老屋子里的一切都已被付之一炬。火焰越来越烈,被童博紧紧护在怀里的豆豆不知怎么,竟也感到惶恐,这惶恐不是来自她的内心,而是来自童博。
因为童博的身体在颤抖。
……
“童,童大哥,干嘛愣着!我们要赶快找人来救火啊!”
豆豆努力从童博紧抱的怀里挣扎着,童博却有些野蛮的有力扳正了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豆豆!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来了多久!回答我!”
童博的声音严厉而颤抖,他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害怕,或者说畏惧与惶恐,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豆豆愣住了,呆了半天才回过神,神情失落而茫然,慢慢的低下头,目光弱弱的轻声询问,“怎么了童大哥,我只是想找证据,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童博的眼眶猩红,已有点点泪光在闪动,一阵心痛涌动,他只能紧紧拥住了豆豆,哽咽道,“豆豆别怕,对不起……我,我不是怪你,有童大哥在……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
豆豆心中一阵收紧,是一种让人惴惴不安的直觉,看到童博那忧郁的目光,她好不容易才展开双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童博咬着牙说完,猛然将豆豆整个人抱起,阔步朝院外走去。
————根要扎在土壤里,和风一起生存,和竹子一起过冬,和鸟儿一起歌颂春天,不管你拥有了多么惊人的武器,也不管你操纵了多少可怜的机器人,只要离开土地,就没办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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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御剑山庄”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昔日的繁华似锦已成过眼云烟。只有那冷风与月光,并没有因为这人世间的变故而移转。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记起,为何脸上会有冰冷的泪滴流下。
她哭了,可这眼泪又是为谁而流呢?
是为那些无辜枉死的魂灵,为那些因野心杀戮而流淌的鲜血,还是为那记忆中逝去的痛苦与欢乐。
尹天雪不知道。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无论她过去的人生是怎么的,此刻她已可肯定一点,她的这一生必然曾与这“御剑山庄”有过密不可分的关联。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对了,爆炸。既然是爆炸,那源头一定在建筑破损最严重的地方!
尹天雪僵住的身体忽然间像有电流穿过,她猛然记起从火灵儿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整个人失魂般的朝“御剑山庄”深处奔去。
山庄的废墟之上笼罩着死一般寂静的黑暗,现在这里是没有人敢靠近的死亡之地。
依借着微弱的余光,沿着坍塌的石墙,尹天雪一路穿过废墟,心已开始滴血。
她跌倒了,便立刻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
终于,她到了那里。
尹家祠堂。
尹天雪咬着唇,唇线已被血水染红。她的头发已被风吹乱,崭新的衣衫被刮破,那雪白的肌肤附着了污垢,明亮的眼睛沾染了尘埃,她的脸上只有悲伤与绝望的泪水。
终于,她的双膝似已无力,整个人好像掏空了半个灵魂般,跪倒在悲怆的大地上。她毫不犹豫的将那纤巧的手指扎进石堆中间,开始不停的刨挖着,好像着了魔一般,嘴里喃喃重复着,只有几句话。
“不要,不要死……求你……”
同一片天空下,月光映在城东一处幽静雅致的别院,轻轻拢着的房门忽然被风吹开了。
蓝瑛瑛躲在一身精致的蓝袍下,缓缓从房里走了出来。
欢愉过后,燕肖凌需要充足的睡眠来保证自己的精力,而她,也可以“光荣退场”了。
她离开的时候很满足,因为她确信明日午时,定然会有几箱价值连城的珠宝,由一个黑衣劲装的陌生人送到她的府邸。
这已是老规矩。
她并不向往这样的生活,可是既然无力摆脱,随遇而安不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么?她七八岁时就被无良的继父卖到青楼,这些年她吃的苦已太多太多。
往事不堪回首,未来杳无希望,所以她一向懂得只享受现在,并不希求未来的道理。真金白银再多,也给不了她温暖,可既然幸福已无望,她总该图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这就是曾经,曾经的她。
而现在……
她又已完全不同。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双眼睛。
她甚至对那个人一无所知,她甚至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可从那个人救过她的那刻起,从她看到他眼睛的那刻起,她便注定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他。她感觉到她的人生将因此而重新充满光辉,充满希望。所以无论那个人叫她做什么,她也绝不会犹豫,即使是让她出卖色相,去接近一个名叫燕肖凌,比恶魔更可怕的人。
离开燕肖凌身边,重新坐上马车的时候,她的心才又活了过来。因为每次只有当燕肖凌见过她之后,那个被她爱上的人才会出现,才肯来见她一面。
“哒哒”的马蹄声变奏成美妙的音律,蓝瑛瑛的嘴角忍不住扬起,谁又能相信,艳绝四座的第一花魁发自内心微笑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种羞涩而腼腆的美丽。
可是……
这样的美丽,究竟还能延续到几时呢?
——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痛苦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
——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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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
下期预告,天行长老死因初现,童博焦急为哪般,神秘人出现,天雪究竟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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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轻轻吹拂着,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衫的俊俏青年仰躺在石堆上,一手摸着鼻子,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男子名叫欧阳离,他身边的土堆上还趴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矮个,是他花了大价钱雇来的引路人。
连日的蹲守,欧阳离终于有些吃不消了。换做谁在这废墟残垣中,一呆就是几天几夜,身体早就垮了。
欧阳离终于忍不住想要从石堆里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却被一旁的矮个一把拉住了。
欧阳离不禁抱怨,“干什么!”
矮个却立马伸手就想去捂欧阳离的嘴,被他一个反手扭住了胳膊。欧阳离练的是外家功夫,手腕力道十足,这一下把那矮个捏的嗷嗷直叫,连声求饶。
“哎呦,欧阳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欧阳离英俊的面容一脸鄙夷,皱起眉,有些嫌恶的说道,“你的手是干是净,竟敢来捂本大爷的嘴,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
矮个遇见的“雇主”少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像欧阳离这样难伺候的大爷倒还是第一次遇到。无奈收人钱财,拳头又比不过别人,矮个只好耐着性子,连哄带求的苦笑道,“欧阳兄弟,欧阳大爷!您先放开,咱有话好好说,成不成!”
欧阳离邪邪一笑,突然放开了矮个的胳膊,可一伸手又扯住了他的耳朵,嬉笑道,“你真以为本大爷的钱是天上掉下来,这么好赚?我花了多少真金百银才打听到你这条门路,当时怎么保证的,来来,你再给本大爷说一遍!”
矮个听得出欧阳离是真的动了怒,也顾不得耳朵被扯的生疼,苦色道,“欧阳大爷,小的敢用脑袋担保,现在还是这句话!只要你捉住尹大小姐,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别说加入‘天魔堂’这种小事,说不定那总堂主一时高兴,还能封你个分堂主当当呢!”
欧阳离轻蔑一笑,“废话,近几天‘天魔堂’撒的帖子谁不知道,可你说这尹天雪真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矮个眼珠一转,狡黠的陪笑道,“欧阳大爷,‘御剑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尹庄主尸骨未寒,这尹大小姐若真在世,还有什么事能比来祭奠亲兄重要呢?”
欧阳离草草思虑,矮个说了这么多,终于有一句能听的。他勉强松开了扯着矮个的手,依旧没好气的说道,“喂,照你这么说,‘天魔堂’的人岂非也会守在这里?”
矮个刚松了一口气,却像被欧阳离的话提醒一般,连忙又想去捂他的嘴。但这次矮个总算长了记性,手绕一圈竟捂到了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才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所以呀,我让欧阳大爷你轻声点,不然要是……要是被‘天魔堂’的人撞见,恐怕你我小命不保呦……”
“没出息!”
欧阳离冷哼一声,倒并不十分在意。他捏了捏下巴,又忍不住扬天叹息。
“尹天雪啊,尹天雪!你到底在哪儿呢?本爷的前途可就全系在你身上啦……”
矮个还不及反应,欧阳离话音刚落,那双原本慵懒困倦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刚才还倦怠不堪的身体立刻绷紧,人箭一般冲了出去。
黑夜中,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在“御剑山庄”的废墟中穿行。
欧阳离躲在树上,眯着眸子定睛细看,只见前边那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不见挣扎,大概已然昏厥。黑衣上绣着金线,臂膀处闪耀着“魔”字,看来是“天魔堂”的人无疑。
欧阳离邪魅一笑,看来老天待他还算不错,这些天的守候,十有八九总算有了结果。
——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痛苦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
——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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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无情不似多情苦
药庐门口,童博将隐修拉出来好远,直到隐修嚷嚷着不走了,童博才收住了脚步。月光下,童博的神色格外凝重,搞得原本想抱怨的隐修也识相的一句话说不出。
隐修左瞧瞧,右瞧瞧,终于忍不住问道,“童博啊,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隐修正在煎药,童博忽然神色慌张的抱着豆豆冲了进来。
此刻,童博握着拳,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
豆豆看起来无病无伤,他已应童博的要求检查过了。可童博这种反应,明显就是有事,隐修皱着眉嘟着嘴,似乎也觉察到哪里不对,终究还是没有再叫嚷。
良久,隐修忽然一吹胡子,眼珠瞪得如铜铃般,一把揪住童博的衣袖,大叫道,“童博!你和我说实话,你这么着急,该不会是……”
童博慢慢转过头,明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忧虑,缓缓的说道,“你说什么?”
瞧着童博,隐修原本因怒容而发红的脸又慢慢冷静了下来,终于绽开了欣慰的笑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乐呵呵一笑。
童博莫名的看着隐修,隐修一边笑着,一边四下张望了几眼,悄悄的附在了童博耳边,低语道,“童博啊,你和我说实话,你这么什么神秘秘的,是不是豆豆她……”
隐修的声音越来越小,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连童博也听不太清的话。
童博无可奈何的白了隐修一眼,隐修依旧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乐的像个孩子。
“哎呀,想起你们三兄弟光着屁股满山跑,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呢,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这么快就要做爹了……”
隐修捋着胡子,红光满面的颇有感慨,童博的面容却越发苦涩。
隐修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对对,这事啊是该保密,毕竟还是没成亲呢。不然让你两个弟弟知道了,说不定会不学好的!”
隐修是误会了,不知怎么竟误会童博的紧张是因为豆豆未婚先孕。
自从童战和豆豆那一场误会之后,隐修是专门补习过的,虽然依旧还是一知半解,不知怎么竟想到这上来了。
童博的神情已完全黯淡,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别胡说隐修!”
童博这一声怒吼彻底把隐修敲醒了,平日里无论出了天大的事,也未曾见童博动过这般怒气。再说若豆豆真有了喜,即便未成亲,那也该是天大的喜事,怎么童博的反应却看越觉得不对呢?
这下隐修一愣,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童博终于沉声缓缓说道,“隐修,我问你……”
隐修脸色一苦,焦急的说道,“你问你问,你再不问真要急死我了!”
“好,那你告诉我,血花青此毒是否确无解毒的可能……”
隐修莫名。
“啊?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童博好像没有听到隐修的问话一般,继续自顾自的问,“还有,活人若中了血花青之毒,你可检验的出……”
药庐中,照明用的水晶石闪闪发亮,彩色的光辉充满了奇异的色彩。
童氏一族向来是用水晶石来照明的,水晶石得来不易,开光更是需要极强的法术修为,所以,即便在这“水月洞天”里,只有极为神圣的场合才能用的上这水晶石。
而在“水月洞天”里,族人若是有个大病小灾的,都离不开隐修。所以,隐修这药庐也算是很重要的地方了。后来,即便童博等人在外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水月洞天”中的族人的生活习惯和外界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尤其是众长老。
而这,就是童博等人一直忽略的地方。
豆豆静静呆在药庐里,等了许久,回来的也只有隐修一个人。
门一开,豆豆立刻迎了上去。
“童大哥呢?”
豆豆朝门外四处张望着,隐修连忙拉住了她。
“别找了豆豆,童博有事先去忙了。”
“啊?什么嘛,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去找他!”
豆豆有些气恼,若说这几日的童博有些奇怪,那今夜的童博就更是怪上加怪了。
隐修连忙堵在了门口,哄骗道,“等等豆豆,你先别走,童博带你来是因为我这里有事要你帮忙。”
“帮忙?”
豆豆疑惑的蹙眉。
——在这个世界上别太依赖任何人,因为当你在黑暗中挣扎时,连你的影子都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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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事厅里,众人沉默不语,因为童博已让小甲将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
几天前,在“水月洞天”后山的树林里,天行长老救了一个误入结界的少女。后来那少女感恩图报,硬要将身上唯一带着的一件物品,送给天行长老做为谢礼,而那谢礼就是豆豆在天行长老房里用过的蜡烛。
那少女口齿伶俐,天行长老本不肯接受,却因推脱不开那少女的好意,也知道在外这蜡烛算不上贵重,才肯勉强收下。临别之时,那少女又要天行长老保证一定会亲自使用这蜡烛,才由小甲带出了“水月洞天”。
此刻天行长老房里的火虽扑灭,可那剩下的半截蜡烛也在火中融尽,证据已毁,谁也不清楚蜡烛中到底有没有添入血花青这种毒。不过总算有一点可以确定,下毒之人并非童氏族人,这虽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可如今豆豆情况不明,众人的心情依旧格外沉重。
童战不禁安慰道,“大哥,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一切还只是推测。”
“是啊大哥,再说以隐修的医术就算真有什么状况,他也一定能想办法的!”
童心附和。
童博沉默,只因他的头脑中混沌一片。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好在隐修的动作不慢,很快便有了结果。豆豆被隐修缠着还留在药庐,银针是小乙送过来的。
闪亮的银针顶端,一层淡色如青苔般覆着其上。
不消片刻,隐修也来了,他一进门,众人就急步赶了上去。
童博问道,“怎么样隐修!”
隐修叹了口气,捋着胡子幽幽道,“豆豆她的确是中了血花青,虽中毒较浅,一时半会并不会发作,可是……”
“可是什么?”
童博脸色有些发青。
隐修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摇头。
童战急声道,“隐修,有什么你就一口气说完,你想急死大哥啊!”
隐修白了童战一眼,皱眉道,“我要是知道能不说嘛,还不是因为现在不好说,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哪……”
隐修再说的什么,童博已听不进去,他这才发现不见豆豆,顿时有些着急。
“隐修,豆豆呢!”
隐修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你那豆豆太吵,吵的我根本没法思考。还有她不停的问东问西,你又让我先别告诉她。我怕说错话,只好给她点了安神香,让她好好歇一歇了。”
“那……我先去看看她……”
童博目光茫然失措,脸色渐渐苍白,似有些踉跄,说话间人已冲了出去。
童心生怕再出意外,连忙从椅子前站了起来,“我去陪着大哥。”
童博童心相继离开,童战沉声问道,“隐修,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隐修重重叹息一声。
“这毒我从未遇到过,若是据这古籍记载,血花青确实是无药可救的……”
“谁说这血花青无药可救,我就知道这毒明明是有解药的。隐修你若不知道,可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一个爽朗而明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隐修转过头,就看见施施然走进来的黑衣少女。
月牙。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
——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2025-06-25 1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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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就到这里。下期预告,博豆离开水月,踏上漫漫寻医路,战雪久别终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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