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刀入鞘……是吗。”桂抬头,从草棚破破烂烂的屋顶向外望去,看见的一片天空和儿时记忆里的相差无几湛蓝,毫无杂质,也没有穿梭的天人的飞船,仿佛能一眼望到宇宙。
“呐,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没有回头看角落里的坂田银时,随口说着。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桂从怀里取出一封仔细折叠过的信递给土方,坂田银时也借着机会终于离开角落,大大方方地凑到土方身边和他一起看信。
这封信是冲田写的,纸只有一半,从并不整齐的豁口和开头的那句“以你赶快从这地方滚的远远的。”可以看出这是一封完整的信的后半段,而且是被人粗@暴地撕过以后的残余部分。
内容不多,土方很快也就看明白了,他把信塞到坂田银时手里让他自己看。
“总悟这小子……”
“土方十四郎,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知道从江户出来基本算是死路一条了,不过是上路的先后顺序不一样……”土方注意到坂田银时瞪了他一眼,装作不知道;暗暗地骂他一声,又继续说着“他想了所有办法让真选组少经历危险,最后甚至不惜放下脸面去拜托你,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啊……他以为救得了一个近藤老大就能救得了整个真选组吗?”
“为什么救不了?”坂田银时反问道“就凭假发的地洞,凭那些傻@子,在这找上几个世纪都不见得找得着趁着他们还没有对你们展开最后的袭@击所有人全部撤离不是更好?”
“你闭嘴。”土方冲着坂田银时吼道,又自觉态度恶劣,于是安慰性地拍拍坂田银时的肩,说“等我晚些再给你解释吧……现在先不考虑那些。”
土方示意刚才欲言又止的桂继续,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说:“能不能救得了是你们的私事,现在我们好歹也算是统@一战线,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能有什么好意见……不过是能处理些公文罢了。”土方自嘲地笑笑。
“你不还是真选组的鬼副长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桂,严肃些我们继续讨论正事。”
“好,请你继续。”
“说实话,虽然近藤老大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但是没有甘愿或被@迫甘愿成为被领@导者的人,他也就不再是举足轻重的领@袖,而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居家吹吹牛皮喝点小酒很仗义的大哥罢了。”
“你真的这样想?”
“大概吧……没了这一群愿意死心塌地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人,就算他能重新聚起新的真选组,短时间内,凭他那个不猜疑不设防的态度,真正能在战场上给他挡刀子的人可不见得会有多少。”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领@导?”
“我只相信日久见人心。近藤老大的态度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一群能够和天人厮杀的武士或混混。”土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所以他需要一把完全服@从命令的刀,能在必要的时候帮他斩去麻烦。”
沉默了一会,桂继续轻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土方熄灭了手里的烟头,意味着这场对话的结束。
桂起身,先是侧耳静听门口的动静,再走过去打开门,四处张望一番才和二人走出了草棚。
土方和坂田银时把桂送到地道口,看着他钻进去。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模模糊糊听见一句话传来“土方十四郎,说不恨你那是假的,但我还是祝你好运。”
看周围没人,坂田银时搂住了土方的腰,迅速地在他的两颊上各亲了一下。
“祝我们好运。”土方听见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