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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
吴世勋是下午三点醒过来的，这期间我就一直盯着他，将他的姿势摆正，只是他执意牵着我的手，稍微有一点挣脱的意思，他就不舒服地皱着眉，到最后我也随他去了。费了很大力气和精力将他的头摆在我的腿上，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这个时间点醒来就说明他是真的累了，睁眼看到我的时候还有一阵恍惚。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卞白贤说你的身体短期内是不会有太大感知的，别急慢慢来吧。”
我笑了笑，摇摇头。
卞白贤被吴世勋喊来给我做了全身检查后，开了张证明，“这样吧，先做植皮手术比较好。你的后背有严重的创伤，后期也有被零度冰水浸泡后产生的冻伤，还被那帮子人渣打了疼痛剂，我那天给你做手术的时候给你打了麻药、上了绑带。否则估计你连躺也躺不下去。”
说完，他咬牙，“朴灿烈那家伙还偏偏不去追究那个人的下落，做个情报部的部长有什么了不起，连这破事儿都不管。”卞白贤随后又瞪了一眼吴世勋，“你呢？有下落吗？”
吴世勋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对待这件事情，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看来是知道……
但是没办法说。
我也不好说什么，至少又回到吴世勋身边让我已经很庆幸了，其他的完全都可以忽略不计。本来这条命就是吴世勋从贫民窟捡来的，他随便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
“植皮手术晚上去大医院做吧。”卞白贤合上文件夹，“我从瑞士请了我的前辈和我一起来做这次的手术，所以你别担心。还有近期你最好就呆在床上别乱动，也别进食。你天生有胃病没错吧，鹿晗。”卞白贤瞅了我一眼，见我不明所以的神色时，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是不知道你小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至少上次帮你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发现你有很严重的胃病，平时饮食结构也是相当不合理，太快咀嚼食物后给胃带来很大的负担。所以给我注意点。”
我是不知道胃病什么的，反正从小我很能忍痛，所以一点小伤小痛对我无伤大雅。
只是见到吴世勋审问的眼神，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慢慢来吧，鹿晗。”卞白贤叹了口气，“我也会尽全力帮你。”
卞白贤是个古怪的人，但是他是我们四个人里最有人性的一个。听传闻说小时候的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炼药试药，导致现在对毒品和药物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福是祸。虽然医生可能是被他的亲生父母强逼着做上的，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做了医生，他才会有了一丝正常人拥有的人情味吧。
推进手术室前没有见到吴世勋，似乎是去陪艾琳小姐了。毕竟两个星期与外界失联，换做是谁都会很急躁。
虽然占用了吴世勋两个星期时间的我有点沾沾自喜……
全身上了麻药后，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其实后背确实没有感知，皮肤里的细胞似乎统统被杀死一样。植皮手术，就是换一层皮罢了，或许甚至连卞白贤也无法修复已经死去的细胞。
现代医术还没有完善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没什么坏处，以后再碰到创伤也感觉不到疼痛的话，也对今后的任务有有利无弊。
视线模糊，终是抵不过浓烈的睡意。
醒来的时候，我是侧躺着，卞白贤正和另一个医师在轻声低语什么。我的左手打着点滴，手背满是青紫的针孔，手上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醒了？”卞白贤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用口罩，带着橡胶手套敲了敲我的后背，“有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没感觉。
他随后示意医师拿了一面镜子过来，“植皮手术做得很成功，希望没有副作用。你近期就住在这家医院吧，我明天再给你做个检查。”
我吃力地侧过头，看见后背原本的旧伤和新伤都被这一大块全新的皮肤给覆盖住，光洁白皙却十分违和。这种白皙和我原本的病态白还是有区别的，别人的皮肤移植过来，做得再怎么完美，依旧不是自己的东西。
但是……
也无所谓了。
这个时间点醒来就说明他是真的累了，睁眼看到我的时候还有一阵恍惚。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卞白贤说你的身体短期内是不会有太大感知的，别急慢慢来吧。”
我笑了笑，摇摇头。
卞白贤被吴世勋喊来给我做了全身检查后，开了张证明，“这样吧，先做植皮手术比较好。你的后背有严重的创伤，后期也有被零度冰水浸泡后产生的冻伤，还被那帮子人渣打了疼痛剂，我那天给你做手术的时候给你打了麻药、上了绑带。否则估计你连躺也躺不下去。”
说完，他咬牙，“朴灿烈那家伙还偏偏不去追究那个人的下落，做个情报部的部长有什么了不起，连这破事儿都不管。”卞白贤随后又瞪了一眼吴世勋，“你呢？有下落吗？”
吴世勋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对待这件事情，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看来是知道……
但是没办法说。
我也不好说什么，至少又回到吴世勋身边让我已经很庆幸了，其他的完全都可以忽略不计。本来这条命就是吴世勋从贫民窟捡来的，他随便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
“植皮手术晚上去大医院做吧。”卞白贤合上文件夹，“我从瑞士请了我的前辈和我一起来做这次的手术，所以你别担心。还有近期你最好就呆在床上别乱动，也别进食。你天生有胃病没错吧，鹿晗。”卞白贤瞅了我一眼，见我不明所以的神色时，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是不知道你小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至少上次帮你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发现你有很严重的胃病，平时饮食结构也是相当不合理，太快咀嚼食物后给胃带来很大的负担。所以给我注意点。”
我是不知道胃病什么的，反正从小我很能忍痛，所以一点小伤小痛对我无伤大雅。
只是见到吴世勋审问的眼神，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慢慢来吧，鹿晗。”卞白贤叹了口气，“我也会尽全力帮你。”
卞白贤是个古怪的人，但是他是我们四个人里最有人性的一个。听传闻说小时候的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炼药试药，导致现在对毒品和药物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福是祸。虽然医生可能是被他的亲生父母强逼着做上的，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做了医生，他才会有了一丝正常人拥有的人情味吧。
推进手术室前没有见到吴世勋，似乎是去陪艾琳小姐了。毕竟两个星期与外界失联，换做是谁都会很急躁。
虽然占用了吴世勋两个星期时间的我有点沾沾自喜……
全身上了麻药后，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其实后背确实没有感知，皮肤里的细胞似乎统统被杀死一样。植皮手术，就是换一层皮罢了，或许甚至连卞白贤也无法修复已经死去的细胞。
现代医术还没有完善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没什么坏处，以后再碰到创伤也感觉不到疼痛的话，也对今后的任务有有利无弊。
视线模糊，终是抵不过浓烈的睡意。
醒来的时候，我是侧躺着，卞白贤正和另一个医师在轻声低语什么。我的左手打着点滴，手背满是青紫的针孔，手上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醒了？”卞白贤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用口罩，带着橡胶手套敲了敲我的后背，“有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没感觉。
他随后示意医师拿了一面镜子过来，“植皮手术做得很成功，希望没有副作用。你近期就住在这家医院吧，我明天再给你做个检查。”
我吃力地侧过头，看见后背原本的旧伤和新伤都被这一大块全新的皮肤给覆盖住，光洁白皙却十分违和。这种白皙和我原本的病态白还是有区别的，别人的皮肤移植过来，做得再怎么完美，依旧不是自己的东西。
但是……
也无所谓了。
吴世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零点，我毫无睡意。见他来的时候，我笑了笑，表示很开心。
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半新不旧，可是洗得很干净，包括那个红色的手把，被洗得几乎是一尘不染。我愣神，闻到了熟悉的鸡汤味，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吴世勋把我从贫民窟里抱回家的那天，吃到的第一顿像样的饭菜就是鸡汤。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也自此爱上和这个男人一起吃饭的场景。
寻常普通，却那样令人动容。这么一想起来，心底顿时好生难过。许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做的？”
吴世勋没有回话，打开保温桶，见我准备抬手接过时，他将手缩了缩，瞥了一眼我的手腕，“以你现在的腕力估计连勺子也握不住。”
他将盛满汤的勺子递到我嘴边，我也没有拒绝，喝了一口。
味道鲜美，是他的一贯厨艺。
“好喝吗？”
我点点头。
“你喜欢就好。”见底了，他将保温桶收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早点睡。”
吴世勋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吧……
我望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着。
深夜我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窗外的星空。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让觉得遗世独立，整个世界仿佛与我毫无关系。
正准备再睡一会儿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老先生让我们行动了吗？”
“得了，怂成这样，你就别掺和进来了行吗？我怕你给我拖后腿。”
两个人，一个声音冷清、一个声音急躁。
吴世勋、朴灿烈。
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灿烈，耐着性子一点吧。”
“也是就你这个冰块，鹿晗摊上你也是倒霉。反正过完年老子就去搞事。”
“随你，只要你别把事情搞糟了就好，筹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要是被你搞糟了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
“你先管好鹿晗吧，他现在被那个破老头整成这样。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心疼啊。”
“这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处理？就你这个没情商的人还处理个屁！鹿晗被人整成这样，哪怕有一点良心的人也稍微要反抗一下吧？你再怎么觉得愧疚那破老头，事情也不能算在一起，一码归一码。”
“分内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Fuck！感觉对牛弹琴，算了，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这个破性格，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赶紧回去吧。”
接着就是一阵安静，随即听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吴世勋拉开移门，走了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盯着他，挑眉：“听到了？”
我点点头。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
我摇了摇头，他问我：“是睡不着吗？”
我又点点头。
随后，他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很久以后，他开口：“鹿晗，你信我吗？”
我一怔，忽然有点想笑。如果不信你的话，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张病床上呢。对我而言，长期躺在床上会让我回想起被叔叔（强）暴的场景，这对我来说是慢性自杀。而我现在只是为了你这么一句话就乖乖躺在上面，你说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信任？
这些话，当然不可能当面告诉他。
我点点头，吃力地动了动唇。
——“我信。”
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半新不旧，可是洗得很干净，包括那个红色的手把，被洗得几乎是一尘不染。我愣神，闻到了熟悉的鸡汤味，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吴世勋把我从贫民窟里抱回家的那天，吃到的第一顿像样的饭菜就是鸡汤。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也自此爱上和这个男人一起吃饭的场景。
寻常普通，却那样令人动容。这么一想起来，心底顿时好生难过。许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做的？”
吴世勋没有回话，打开保温桶，见我准备抬手接过时，他将手缩了缩，瞥了一眼我的手腕，“以你现在的腕力估计连勺子也握不住。”
他将盛满汤的勺子递到我嘴边，我也没有拒绝，喝了一口。
味道鲜美，是他的一贯厨艺。
“好喝吗？”
我点点头。
“你喜欢就好。”见底了，他将保温桶收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早点睡。”
吴世勋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吧……
我望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着。
深夜我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窗外的星空。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让觉得遗世独立，整个世界仿佛与我毫无关系。
正准备再睡一会儿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老先生让我们行动了吗？”
“得了，怂成这样，你就别掺和进来了行吗？我怕你给我拖后腿。”
两个人，一个声音冷清、一个声音急躁。
吴世勋、朴灿烈。
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灿烈，耐着性子一点吧。”
“也是就你这个冰块，鹿晗摊上你也是倒霉。反正过完年老子就去搞事。”
“随你，只要你别把事情搞糟了就好，筹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要是被你搞糟了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
“你先管好鹿晗吧，他现在被那个破老头整成这样。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心疼啊。”
“这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处理？就你这个没情商的人还处理个屁！鹿晗被人整成这样，哪怕有一点良心的人也稍微要反抗一下吧？你再怎么觉得愧疚那破老头，事情也不能算在一起，一码归一码。”
“分内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Fuck！感觉对牛弹琴，算了，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这个破性格，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赶紧回去吧。”
接着就是一阵安静，随即听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吴世勋拉开移门，走了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盯着他，挑眉：“听到了？”
我点点头。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
我摇了摇头，他问我：“是睡不着吗？”
我又点点头。
随后，他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很久以后，他开口：“鹿晗，你信我吗？”
我一怔，忽然有点想笑。如果不信你的话，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张病床上呢。对我而言，长期躺在床上会让我回想起被叔叔（强）暴的场景，这对我来说是慢性自杀。而我现在只是为了你这么一句话就乖乖躺在上面，你说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信任？
这些话，当然不可能当面告诉他。
我点点头，吃力地动了动唇。
——“我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