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unLu┃160311【原创】灰色地带（勋鹿/强强/中长）

003.
当安田先生和五个孩子推门进来的瞬间，我就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抄起面前的骨碟朝朴灿烈的脸庞甩去。朴灿烈侧头闪过，就看到这个孩子拿起餐刀，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饭桌上，也不管餐桌上的饭菜叮铃咣啷撒了一地，一脸要让朴灿烈殉葬的模样。
“我要杀了！”
他们的潜意识不断刺激着大脑，最终使那些冲动变成了本能。
凯瑟琳娜的尖叫，安田正在安抚外面听到尖叫而准备询问的服务员，沃尔顿和酒店的主管打了电话，让他撤空这个楼层所有的人。
我能看到刚才还在调笑的波尔此时震惊地看着朴灿烈和这个孩子的身手，因为他们的身手足以强大到让他质疑自己的实力。这种暴力，招招把人往绝路上逼，这便是所谓的人才。他们不懂得让步，不懂得收手，只有你死我活。
我感到精神有点恍惚，很久没看到同为岛上的人互相较量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到沃尔顿从兜里掏出枪，正准备开枪的时候，剩下四个孩子里的其中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夺过枪，然后将枪对准他的脑门。
“都给我住手，这里不是战场。我们需要坐下来的只有谈话，没让你们动手。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朴灿烈一个擒拿，困住了那个孩子，孩子挣扎不断，身手相当，但是力道而言，朴灿烈与他有六年之差，自然差了不少。
“没想到朴先生还有如此优秀的身手，你看把文员都吓到了。”
凯瑟琳娜的玩笑没想到会开到我的头上，我默不作声，挪了挪自己鼻梁的镜框。
“你是叫安田对吧，看住你的人。下次再失控的话，我可制不住。”
朴灿烈将那个孩子推到安田怀里，孩子刚想要挣脱，安田就拿出镇定剂，对准他的手臂刺了进去。
“看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进食了，先生们。”
沃尔顿先生安排我们每个人一间房间洗漱，九点下楼，让厨师做点夜宵，继续谈事。
刚才朴灿烈和孩子打斗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岛上血腥的回忆。那是我最不想忆起的回忆，虽然活了二十年，我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没有回忆比岛上的回忆更加让我感到糟心。
朴灿烈的到来不让我惊讶，他手里提着两个高脚酒杯和一瓶酒。
海德希克1907。
“好酒。你刚过喝酒的年龄，就品尝这种天价之酒，以后就只能喝鸣鹰。”
性子上来了，我就和他开了玩笑。
朴灿烈朝我看了一眼，我发现他的脸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大眼睛，单单这双眼睛，只要刻意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估计没有人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和你单独谈话，你倒是学会了开玩笑。”
他将高脚酒杯递给我，“Cheers，哥哥。”
“我说了，不要叫我哥哥。还有，不要呆在我房间超过十五分钟，免得周围的人起疑。”
“一如既往的严谨，但是我不讨厌，哥哥。”朴灿烈抿了口酒，“不愧是价值二十万美金的好酒，要知道我拿下我的第一份工资就迫不及待去买了这瓶酒。哦，对了，上次和你在咖啡馆里有说有笑的女士是老先生最宝贝的那个女儿吗？”
我瞥了他一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老先生在舞会里为这个女孩子开舞。那个老头可不是这么有心的人，说明这个女孩子对他而言极其重要。该说是聪明还是愚笨，这个决定就是一把双刃剑，没胆的人不会找这位小姐麻烦，但是有胆的人照样会找她麻烦。”
朴灿烈说完，一饮而尽，嘶了一声，看来是相当满意这杯酒。
“亲爱的哥哥，那位小姐不会喜欢上您了吧？”
我怔愣着，眯着眼睛，看向他。
“看来说中了。那就和她在一起咯，至少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你知道，刚才那个叫凯瑟琳娜的老女人让我晚上和她开房，看来对我相当痴迷。你说，我要不要欲擒故纵一下？”
“灿烈，你和我终有一天最遭报应的。”
“那就遭报应吧……至少，在我遭到报应之前，我会饭桌上的那些人死得很难看的。”
我轻微地摇了摇头，其实我没有资格对朴灿烈说教，就在刚才，我也有想让这些人立马去死的冲动。但是我更清楚，他们并非是主谋，真正的主谋是不会出现我们面前。
至少，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资格入他们的眼。
“不要再生事了，朴灿烈，你知道的，我只想好好活着。”
“意思就是你和我都听从父亲的指令，活着他指示的人生，对吗？可悲的是，这位所谓的父亲，从小到大从未对我们的人生负责。哦，如果你想为他辩解的话，你可以昧着良心说，你被亲生父亲送到岛上，撞见了自己第一个朋友和第二个朋友被一只老虎吃得血肉模糊、尸骨未寒的场景。再然后，你失控了，屠杀杀了一只老虎。为了引起人的注意，和我一起杀了一百五十八个孩子，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要出岛的私心。这他妈就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做的事情。”
“吴世勋，我们不是生下来就是怪物。我的母亲是被三只藏獒活生生咬死的，就在我的眼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觉得我能够接受的事物就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了。而带给我如此大冲击力的人是谁，就是我们的父亲。你可以说，他生下了我们，他给予了我们生命，但是你也要清楚，他是毁了你和我的人。我们现在都是怪物，吴世勋。我们连正常人该有的惊喜、喜悦、恐惧、悲恸都感受不到。正常人会因为朋友给予他的惊喜派对而喜悦，正常人会因为恐怖电影里的僵尸鬼怪而恐惧，正常人会因为失去自己的至亲而悲恸。我们会吗？”
是的，我们不会。上一次哭泣，是在伍德和爱丽丝的尸骨面前。
但是那种哭泣，并非是因为悲恸，而是情不自禁地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这辈子都再也得不到的东西。
“灿烈，我们真的会遭报应的。我不求你原谅什么，说真的，我也不求我自己原谅什么，但是起码好好活着。折磨一个人等于折磨自己，放纵自己等于慢性中毒。我们没有资格的，即使是他人的强迫和干涉，我们依旧是杀人的人，依旧要为自己的言行举动负责。”
朴灿烈喝下最后一口酒，皱着眉，我清楚刚才我说出的话让他有了怒意，他烦躁地反手将酒瓶子甩到墙上。酒红色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淌下来，就像鲜血一般。
“It’s the time to end this stupid conversation（是时候结束这场愚蠢的对话了）。”
我和他都沉默良久，最后是朴灿烈打破了僵局，他的脸上又露出熟悉的笑意，“十五分钟到了，哥哥。那么，我们饭桌上见。”

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昨天我乐呵呵地保持看戏的态度，今天朋友圈公开秀恩爱真的给了我暴击。很抱歉，我现在心态崩了。有什么安慰的话，在楼中楼回复我吧。我现在真的需要缓一缓，如果你们是来为他开脱的，请不要来找我，谢谢。

004.
我是最后一个到达餐厅的，偌大的餐厅只有我们一桌，桌上精致的餐食让我饥肠辘辘。忙了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我立马动筷。鲜嫩的鸡肉、新鲜的蔬菜、精致的摆盘，不得不说，让我食欲大涨。
“看来吴先生对我们酒店的饭食很感兴趣，确实是我的荣幸。”
沃尔顿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我，举着红酒，慢悠悠地走到我身旁，“敬你，你慢慢吃。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点单。大老远从纽约跑到这里来，辛苦辛苦。”
我举杯与他碰杯，“您太客气了，在下只是一个小文员，您却为我准备如此丰厚的大餐，绝对是在下的一大荣幸。”
沃尔顿先生抿唇一笑，一旁的安田先生像是被我的话语逗乐了一般，哈哈大笑，拍了拍沃尔顿先生的肩膀，“果然还是年轻孩子有意思，心脏承受能力也高。话说，你被上面的人派过来真的不知道我们是让你干什么的吗？”
我心下一沉，看到那对桌从岛上回来的孩子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样子，有了一丝无措。若是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样子，那么这次的任务……
“忘了介绍这位先生了，这是安田次五郎，日本人。三年前刚上任岛上的教官，他的空手道技术非常卓越，十年前是山口组暗杀部门的主管。”
安田次五郎摆了摆手，“和小文员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吓到人家了。咱们的生活和人家这种和小姑娘亲亲密密，谈个恋爱，结婚生子的平淡生活可是完全不同。”
“享乐至上。我们和小文员开开玩笑，你看隔壁桌朴先生和凯瑟琳娜他们说笑得多欢，倒是没想到朴先生的身手这么了得。刚才那个孩子的身手绝对不差，力度和敏捷度都极高，没想到朴先生在他们之上。”
“沃尔顿，这世上没有最了得的人，只有更了得的人。”
“更了得的人，还真想见见。感觉这世上，我见过人的千姿百态。若是真的出来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我自然很乐意。”
沃尔顿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上好的雪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不抽吗？人生享乐为主，连烟酒、派对和美女都没有享用过的，男人一生白活了。抽一根，绝对让你爽上天。”
我不喜欢烟味，人生百态虽然并非全部经历，但是我在岛上的日子和父亲对我的命令让我从一开始就失掉了该有的简单。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镜子里二十而立的人眼里为什么会有年老者才有的天昏地暗。
我抽着雪茄烟，眼眶酸涩，有感而发，忽然很想探下身，低下头哭泣。
但是，我知道，只有输家才有哭泣的资格，赢家只有一步步往上爬，爬到顶端，承受该有的压力，承担该担的责任。
“雪茄怎么样？这可是上档次的好货，市场价五千美金一支。”
“确实好货，自己买的？”
沃尔顿先生吞云吐雾，“我可舍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都是别人送的。为了让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当上一个花瓶的职位，拼了命的讨好我，让我给他儿子安排一个轻松的职位。”
安田先生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现在的人呐，哪像咱们活得潇洒。”
“要是人能像狗一样忠诚，不会背叛就好了。”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岛，驯化一些可爱的孩子，让他们为我们办事。”
“哼，这个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不过，主意本身确实挺新颖的，看来内阁的人还真的处处为了国家未来利益考虑。”
“长远角度，放长线，收大鱼而已。”
沃尔顿将雪茄熄灭，让服务员点了一杯冰水。四十岁的男人脸上皱纹极少，样貌精神得很。这个岁数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简单，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简单，比社会上的普通人难对付许多。但是要踩着他们的肩膀上前行，只能比他们更难对付。
朴灿烈有一口巧舌如簧的诈骗技巧，我拥有的只有冷静、理智的脑袋。
我们两个人，是兄弟，是两个极端。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任务方面才如此合得来。
我不能对付的事情，可以靠着他的诈骗；他的诈骗无法使用，就用我的脑袋来缓解危机。
不得不说，把我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的负责人，非常有头脑。
我与他们谈笑风生，凌晨一点时，他们的话题终于进入着重点。
“老先生上次和我们谈妥，五个孩子里挑一个给你们家族。五千万美金，一笔勾销，和老先生做生意果真非常爽快。”
意思是，把公文包里的合同拿出来，开始签约是吗？
我瞄了一眼对桌的五个孩子，看上去都吃完了，刚才和朴灿烈对打的孩子脸上挂了彩，嘴角还有一颗米粒，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是的，我对这些孩子多少是有同情心的。
正是因为被朴灿烈看到了我的眼神，他短促地皱了皱眉，提醒我不要坏事。
岛上的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十分久远。明明不过七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此的刻骨铭心却依旧能在时间的流逝下被冲淡。伍德和爱丽丝的脸庞变得模糊了起来，但是那天被猛虎啃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场景却始终历历在目，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的懦弱和愚蠢。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唯一无法冲淡的就是愧疚和罪孽。
你犯了事，你要承受必有的代价。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被这些场景凌迟说不定是上天对你的另一种惩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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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脆弱到弃坑。我既然承诺大家会写到结局，就肯定会写到结局。
即使我对他非常失望，失望到让我想把花在身上所有的钱全部让他吐出来的地步。
我很早就不是他的粉丝了，三年前已经脱饭，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专注小吴，only小吴，偶尔看看灿白的。即使脱饭，一开始很是难受，偶尔还是会关注他的消息，每年的生日礼物从不会缺席，可以说我真的对他问心无愧。
但是，这次发生的事情，我想我是不会为他辩护任何，反倒是希望他能够被网上的腥风血雨凌迟一下，来感受一下粉丝为了你被路人喷的痛苦、无助和愤怒。毕竟，是你把粉丝推上浪头，路人觉得粉丝痴迷，你没有安慰，第二天还秀出恩爱，让很多粉丝心理全线崩溃。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微信里所有带他的属性的人全部脱饭，甚至转黑。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我现在忍着不去公开黑他的原因只有我不想做一个不文明的人，也请你们记住，我们脱饭的粉丝腥风血雨经历得不少，能够挡住这么多腥风血雨的我们脱饭了，证明这件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容忍范围。我们自始自终不觉得他谈恋爱是错事，但是他对粉丝的辜负和态度让我们无法接受、原谅、理解他的行为。
再说一遍，是对粉丝的辜负和态度让我们无法接受、原谅、理解他的行为。
再说一遍，是对粉丝的辜负和态度让我们无法接受、原谅、理解他的行为。
再说一遍，是对粉丝的辜负和态度让我们无法接受、原谅、理解他的行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人生在世，就如灰色里所说的那样：你犯了事，你要承受必有的代价。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写灰色是为了让你们看到社会上的形形色色，希望你们每个人看到我的小说里，不求你们得到大智慧，但求你们在社会上能够学会自保。不要被人蒙骗了，要有自己的思维和思想。
更希望看过文的你们能够学会换位思考，而不要贪得无厌，更喜欢大家今后在职场上要保证自己始终保持职业道德操守。任何一个圈子都有规矩，老板聘用了你，看中了你的能力，付你钱让你为他办事。你作为一个员工，应该做到就是回应这笔钱，我该付出的劳动力和苦力。
这个社会是对等的，不可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个拿到的，所以大家可以从这个逻辑角度出发思考方方面面的事情。
我不会否认我曾经深爱过他，但是我也不会否认，我现在对他，倦了、厌了。
但是，还是要感激他让我进入了这个圈子，让我发现了周围人的好与坏。
若是读完这段话，对我和我的想法有任何的不满、不屑的话，请离开吧。我不会挽留，相反会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一直如此，从来都是感恩你们。
灰色花了很长时间陪伴着我，所以它对我来说，就像孩子一般。
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而坑文，因为这是对你们的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
感激、共勉。
——小玖
于加拿大多伦多 2017/10/11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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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问我因果会不会写，我还在考虑，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
明天继续一更，保持周更。
感谢所有理解我的人和喜欢灰色的人，真的很感谢你们。

【高亮】灰色地带QQ群：538135973
下周我开始闭关，周末更文。
这个是文贴，我用比较文明的语言组织想法给大家只是想和大家坦诚相见。要是与我的想法有冲突的话，可以直接与我撕，艾特我什么都可以，我乐意接受。
但是，如果有人在我的读者评论底下撕的话，对不起，我不会礼貌。
感谢大家的支持。

【又吞了……】

07.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善茬。否则，就不会有精神分裂的情况。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处置这些人的生死，但是我清楚我的残忍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这是在岛上就分裂开来的人格，你没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样，你没想到我会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真是可惜了，朴灿烈。你的一手好牌算计在我的头上，被我全部毁了。”
我的话只是让朴灿烈变了脸色，半晌，他又一次勾起了我熟悉的笑容，那种看狗一样的笑容。
“实话告诉你，我低估了你，同样，你也低估了我。我现在是情报局里做的人，虽然还未升到上头，但是等级制度的任务都是由我来分配的。传达任务的时候，我给你做了个手脚。我更是清楚，我的哥哥是聪明人，只要和这群人接触便能清楚老先生希望你做的事情。虽然做得过分，但是至少一切还能够掌控，这点惨剧不足以惊动上面的人。不过……”
我听见门口细碎的声响，我回头，定晴一看，顿时怀疑自己是否在梦里。
第一次有了想要退后，不想认清事实的想法。
“吴世勋，我的好哥哥，这是给你的一点惩罚。”
朴灿烈将门打开，牵着那个人影，将他带到我的面前。
“没想到，哥哥居然藏了这么好看的孩子。不过很正常，哥哥是成年人，需要泄欲，只是没想到嗜好特殊。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下得了手。”
我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这个孩子，他的眼神盯着我，但是他的眼里连一丝光都没有。
“鹿晗。”
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朝他伸出手。
“过来。”
鹿晗的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我见他没有动，无视朴灿烈若隐若现的微笑，朝他缓步走去，触到他的肩膀时，他挣开了，一脸惊恐地向后退，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啊——”
徒然，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尖叫了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我浑身的寒毛立起。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伸手抱住他，他反抗得厉害，在我的怀里扭动着，发现挣扎不开，他扣着自己的脸颊，硬生生抠出了几道血印。
“鹿晗，我放开你，不要伤害你自己，好吗？”
我被他这个样子吓怕了，忽然想起他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这个孩子之前冻结在大脑里的记忆难道和我刚才杀人时的疯狂极像吗？
我用指甲掐住我的手臂，刺痛感让我的大脑瞬间清醒。我冲到那个孩子的面前，当即，劈到他的后颈，他身体一顿，可能是因为折腾坏了，直接昏了过去，我把他整个人捞了起来。看到他脸上被自己撕掉的皮肉，看得我心惊胆战。
“你真的很宝贝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很喜欢你。我不过派我手下在他面前提及你的名字，他就屁颠屁颠地跟到这里来。没想到，正巧看到你杀人如魔的样子，不得不说……”
他还没说完，我就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朴灿烈，你越界了。”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突然逼近他，狠狠地冲着他的面门挥了过去。
“你大概是忘了，我对人的宽容从来都不是让人玩弄的。这个世上，相对论永远是正确的。坏了规矩的人，该得到的惩罚哪是这两拳那么容易。”
朴灿烈捂着脸，嘴角依旧弯着，“那就打死我吧。哥哥，看看究竟是那个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008.
那天深夜，我将鹿晗交给了许久未见的斯图先生。把这个孩子交给他的手上的瞬间，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手上逐渐逝去的重量和心中无止尽的空虚感。
我终究将这个孩子推向了深渊，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对这个孩子的未来负责。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为这个孩子做的事情。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身上的人情味倒是激发出来了。你可是想好了，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我的要求，你亲身经历过那段日子，体弱多病的孩子放在我手下，不是病死就是被压力折磨致死。虽然没有岛上的训练残酷，但是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我垂下头，看着这个孩子沉睡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先生。就当作是我的私心，他若是问起我，你就把我的过去都讲给他听。我既然承诺他会照顾他，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即使无法让他活得像一个普通人，至少送到你手里，我很放心。等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我想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他周全。”
斯图先生叹了口气，“世勋，你若是活在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就好了。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像你这样心善的人。凌迟你的不是杀人的过程，而是对杀人这个事实的妥协和忏悔。”
我摇头，“普通人的家庭不适合我这样自负的天才。他们会认为我是一个怪物，而我又是一个不屑于人交谈的人，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天生便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所以，这个世上，大概没有可以容得下我这种人的地方。因为我不适合任何一种生活，对生活的期盼驾驭在他人之上，而并非自我。”
“世勋，人这辈子很是漫长，有些人花一辈子都在寻求理想的生活方式。你还小，深谋远虑不适合你，将一切的人和事全然看透不是好事，很多时候，学会装傻或许会让你活得更轻松。你只需要完成眼前的目标就好，未来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否则你太艰辛了。”
“人生苦短，转眼时光飞逝。你何必让自己活得如此痛苦？”
我的眼神聚焦在一点上，没有动静，半晌，我抬起空洞的双眼，启唇：“可能是我的问题。”
“世勋，是你自己没法饶恕自己是吗？”
斯图先生将鹿晗摆到车上，关上门，再一次走到我的身旁，“可怜的孩子，承认吧，你的内心是炽热的。你与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你是善良的，你对这个世界依旧是热爱的，对它依旧有无限的憧憬。所以，才会让你对现实如此的绝望和悲恸，因为与你理想的世界完全不同。”
“什么事情若是都为他人着想，你永远都是吃亏的人。这世上被蒙在鼓里的人不在少数，能够认清真理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放过自己吧，你不适合当下的社会，但是你又不得不去将就。既然如此，何不去享受这个社会上的点滴？听闻先生的千金对你有好感，你对她至少不讨厌，所以放纵自己，给自己一个得到救赎的机会？”
我清楚斯图先生对我的谆谆教诲，抬眼看向车内皱着眉头，沉睡着的鹿晗。
良久，我朝斯图先生鞠了一躬，“接下来的几年，麻烦您替我照顾好他。这个孩子体弱多病，训练可是安排得紧凑，但是希望您不要让他身体过度消耗。我现在已经和道上的人站在同一战线，权力之争在所难免，所以这个孩子交给您是我唯一能保护他的手段。”
大雪纷飞的夜晚，我又一次独自一人坐在天台上，品着最烈的酒，抽着最猛的烟。我用尼古丁和酒精**自己的大脑神经，忽然想着下次可以试试看大麻，道上的人都说大麻味才是真正的欲罢不能。
我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冻到发紫的手指，不经想放肆大笑。
斯图先生说出的话在我耳畔不停地回荡着，我眯着眼睛，仰躺在天台上的靠椅上，耷拉着手，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呵气成霜。
那个孩子，终究会踏入这个肮脏的世界。

009.
“你哪里脏了？”
“哪里都是脏的，你眼前看到的吴世勋，你至今为止认识的吴世勋，说不定都是为了接近你装出来的假人。你信吗？我把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相信吗？”
艾琳捂住嘴，指缝了满是泪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活在温室里的花儿，你把这个世界都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我莞尔一笑，我挑起她的发丝，“我喜欢这样的人，你就保持现在的你就好了。”
“世勋，我不懂你。你说出话，是不是有暗喻？”
我摇头，“我对你说出的话向来是不会有暗喻的，可能说话的腔调和表达的方式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吧。”
“艾琳，你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世上有人能够在饭桌上与他人嬉笑言谈，在下一秒就可以将饭桌上的人全部赶尽杀绝，并且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那个人就是我，怎么样？还喜欢吗？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喜欢，说不定我根本感受不到，反而会让我毁了你。”
艾琳摇头，虽然眼角依旧有泪痕，但是坚定地看着我。
“我不信。”
“由不得你，艾琳。不要因为你的一句不信，就可以阻止我。我不是言情小说男主，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王子和公主的游戏。亲爱的艾琳，你把我，你把这个世界都看得太简单了。”
艾琳站起身，“吴世勋，我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这辈子，我只信我眼睛所看到的，自己所判断的事情。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这个人的。你只知道你自己，只会自我否定你自己。”
我眯起眼睛，心中突然有一丝刺痛，像是被她说中了一般。条件反射地抽出枕头底下的匕首，将艾琳整个人翻身压在床上，匕首横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像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苍白着小脸，瞪着我。
“现在才知道害怕？”
匕首缓缓逼近她，我探下头，与她四目相对，能感受到她身上干净清浅的体香，鼻翼间略带急促的呼吸声。即使凑近她，这个女子依旧是很美，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
“世勋……”
她的轻唤让我回过神，看到她清明的眼眸，和鹿晗一样一望见底的眼眸。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白色的，他们纯净、纯粹，不会因为社会的不公去仇恨，更多时候，他们顺从、适应。
一个不会仇恨他人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你是料到了，我不会对你下手？还是认为自己是老先生的千金，我不敢杀了你？或者说，即使杀了你，外面的保镖也不会轻饶我。”
她沉默许久，我将匕首收回，“回答我，艾琳。”
“都有。”
艾琳就这样平躺着，仰视着我，“世勋，我不是傻子。是否是真心待我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你对我是真心的，即使你嘴硬也罢，自我否认也罢，你对我的好是真的。我是看得出的，世勋。你是一个矛盾的人，父亲的家业庞大，体系繁多，但是这不代表说我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我清楚你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而做的事情……”
我的眼神顿时冷下来，是的，她不笨，反而聪明得可怕，这是我一直清楚的事实。
“世勋，你若是与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许多，虽然我清楚以你的能力绝对能爬到那个高度，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利用我？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的，艾琳。我接近你从来不是为了利用你，攀上你的身份得到地位、老先生的关注。
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艾琳。
“你是不想利用我，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的利用，入不了你的眼？”
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声线中带着一丝微乎极微的酸涩和哭腔。
“你回答我。如果我不值得你的利用、又入不了你的眼，为什么你会真心待我？是不是还没到要利用的时候？还是因为……”
“别说了，艾琳。”
不要再说了……
“我今天得不到答案，我不会回去的。我就今天搬出艾琳·甘比诺的身份和你谈，我也要搞清楚，吴世勋对我艾琳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艾琳，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这句抱歉，就莫名其妙地说出了口。很多年之后，我才醒悟，这句下意识的抱歉，可能是我内心深处的预判和谴责——吴世勋终究会辜负她和她的未来。
“艾琳，我没想过利用你。我只是想好好和你接触，这样我觉得我能活得像一个人。”
“你是人，吴世勋。”
“我是兽，只有兽才会杀人，因为他们都是没有自我意识、只为活命的怪物。”
艾琳倾身抱住我，我伸手怀住她，能感受到女人柔软的身体。她终究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不同，只有眼前这个人是特殊的，和鹿晗那个孩子一样。我狠不下心去对待、更不想让她了解这个世上的恶，只想好好保护她，让她一直躲在我的羽翼下。
耳畔，忽然响起斯图先生的话语。
——“人生苦短，转眼时光飞逝。你何必让自己活得如此痛苦？”
就像我回答的那样，是我的问题。
这样的我，居然开始祈求被救赎的这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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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灰色地带QQ群：538135973
以后可能不建艾特楼了，很抱歉。
看文愉快！

010.
那天将她送到门口，我看着她眉眼低顺的模样，发丝缓缓地落到肩头，探头正在认真地系纽扣。这个女子的美，我早已清楚，轻咳一声，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稍稍用力往下压了压，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
“今天，对不起。”
艾琳听到这句话，脑袋动了动，双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从她的脑袋上扯下来，“又来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就当我今天说的话没过脑吧。”
“我看你说话的时候，特别认真。”
艾琳用手掌轻触我的额头，“世勋，你有点低烧了，赶紧到被窝里睡一觉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和司机说一声，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大小姐，你别给我添乱了。”
“什么嘛，我虽然不会做饭烧菜，但是会煮热水……”
我被逗笑了，“艾琳大小姐，你要是因为煮热水而烫破点皮，外面的人估计都要冲进来扒了我一层皮。”
“你这么厉害，还怕外面这些人？”
我来了兴致，凑近她，“你觉得我有多厉害？”
艾琳瞪大了眼睛，接受到我略带暧昧的眼神，移开视线，双手推着我的胸口，不让我靠近，脸颊有了一丝微红，“你真的不像二十岁的人，撩妹如此熟练，是不是有很多女人都和你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啊……”
我下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单音节，“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是觉得你很熟练，而且这个房间有另一个人的生活气息。”说完，她偷偷瞄了瞄茶几上成双成对的碗筷，“是不是有人在这里住过？因为这里到处都是……”
“你的敏感是遗传自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岔开话题。”
“一个孩子。”
“孩子？你的孩子？”
听到艾琳的质问，我噗地笑出了声，“瞎想什么，我才二十，没想过要孩子。”
再说，把孩子放在当今的社会上立足生存，未必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从未品尝过父爱和母爱的人，是不会有那个能力去培养一个孩子。
“吓死我了，这个孩子在哪里呀？我可以见见吗？”
“他现在不在这里，被我送走了。”
“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莫名地想逗一逗眼前的人，“我又不喜欢孩子，为什么要去供着养着？前些日子找到了一个喜欢孩子的家庭，正好摆脱掉一个负担。”
艾琳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半晌，吐出两个字，“骗子。”
“大小姐，我真没骗你。”
“你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为什么要无用的谎话？”
还真的骗不了她。
“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知道这是谎话？”
“一脸的玩世不恭，肯定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您可是我上司的千金大小姐。您半夜三更接到我多条短信骚扰，没转告给上司听，反而是素颜跑到我家里来，敲开我家的门，把奄奄一息的我从阳台上扶到床上，照顾到我现在。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救命之恩，大前提您还是大小姐，哪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艾琳听到我略带讽刺的语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闷声不吭。直到我伸手，安抚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别介意，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相处。”
“其实，你是抵触我的，没错吧？”
“是的，我应该抵触你，自相矛盾的是，我有想要靠近你的心思。”
“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吗？“
我无奈，摇了摇头，“亚当和夏娃被蛇的话语诱惑，偷食了禁果，得到了惩罚。”
艾琳沉默许久，将话题扯开，“还是和我说说那个孩子吧。”
“你想知道什么？”
“都可以，随便讲讲，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朋友家放到你家里寄养几天还是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
“都不是，是从巴黎捡来的小人儿。”
艾琳皱了皱眉头，“捡来的孩子？来历不明的人，你敢摆在这个家里？要是他是哪方派来的间谍，若是清楚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的，怎么办？”
她没说错什么。当时的我被鹿晗的眼眸迷惑住，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若真的是他方派来的人，现在的我想必是尸骨无存。这确实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举措。
“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回国之后，找了熟人查清了这个孩子的背景。就是一个普通的、可怜的孩子……”
说到鹿晗的时候，我垂下了头，嘴角轻微的上扬，猛然又想起当时，他疯了一样，用指甲硬生生抠破了自己的脸，印下一道道血丝。缩在角落里，拒绝我的一切。
“世勋，你怎么了？脸色好吓人，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好？”
我看了她一眼，缓过神，朝她摆了摆手，“没事的，艾琳。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我做了很对不起这个孩子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你把这个孩子照顾得很好呀。”艾琳指了指墙上的生词表，“我认得你写的字，每一个生词，你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词语造句。一笔一划的，不潦草，很明显是为了这个孩子。世勋，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即使你被现实逼迫成现在的样子，但是你的内心依旧是渴望热度和温暖的人。”
“活在这个世上很痛苦吧。”艾琳伸手，轻触我的脸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哪天有机会，和我说说那个孩子吧。”
“有机会的话……”
她穿上靴子，戴上帽子，拎起包，和我挥手告别。
“世勋，想和你交往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喜欢上我，眼里只有我一人。世勋，你等着。”
我有一瞬被她眼眸里的热情给感动到，只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知道的，艾琳。我知道的……”
送走艾琳，我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踱步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肉类。最后犹豫再三，关上冰箱，从橱柜里拿出一包熟泡面。
我把包装纸撕开后，将干面和调味料一并撒在锅里，没过多久就闻到了刺鼻的香味。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块火腿肉。在平底锅上放了点油，开始烹饪。
故意被我煮糊的面，加上荷包蛋和火腿肉。热腾腾的，香气逼人，顿时让我的食欲暴增。
这是第一次，我捧着整个锅子吃面。几分钟就狼吞虎咽地吃完所有，满足地将脏了的锅子和盘子放在水槽里。
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千世界，遥不可及，努力伸手都无法触碰到的世界。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这是一份未署名的邮件，我点开来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歌图片文件。图片里是那个孩子安静的睡颜，脸上的伤疤都被经过处理，细心地包扎了起来，看上去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
这样就好了。
鹿晗，现在的你，呆在斯图先生那里是最安全的。
至少，不是岛上。
七年前，斯图先生出岛之后，由于年岁问题，便被人安排到地下基地里任教。比起岛上残酷的训练和你死我活的生死斗争，基地里更像是封闭式训练，吃饱穿暖完全没有问题。况且，托斯图先生留了一个心眼在这个孩子身上，不会出大问题。
这个世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再下一秒就由于突如其来的变化被阻碍，只得让其朝着上帝杜撰、编排好的剧本进行着。
我为那个孩子安排好的未来，将永远无法实现。
这是我亲手折下他原本可以飞翔至广阔天空的双翼，将他锁在了深渊里，与我一同跌入深不见底的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永世只得仰望着天堂上自由的灵魂，想着被自己害死的灵魂，分分秒秒被罪恶感凌迟着。
鹿晗，即使如此，有朝一日，你还会接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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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了很长……非常长，所以大家看文愉快哦。
还是保持周更，一周两三更左右。
快和第一卷融合了，知道大家觉得老鹿的剧情少，不想看艾琳和小吴的感情线（捂脸。

n 第七章· 木槿花
朝开暮落、生生不息。
深爱一人、会有低潮、会有纷扰、但懂爱之人总会有那份温柔的坚持。
001.
朴灿烈这段时日似乎安分了不少，对我说话的腔调不像以前那样阴阳怪气，平时依旧会像一个傻大个一样笑嘻嘻的，有事没事来捣乱。
希望如此，我瞄了这个比我个子还高出三公分的傻大个，他正吃着我刚煮好的意大利面，吃得油光满面，一脸满足。吃饱喝足，躺在懒人椅上，捧着微胀的肚子，响亮地打了个饱嗝。
“所以，你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替老头给你捎了把钥匙。”
朴灿烈半眯着眼睛，打个哈欠，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随手一丢，我利落地接过。朴灿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过身，“吴世勋，给我拿条毯子来，我怕着凉了。”
“这是什么钥匙？”
朴灿烈哼唧一声，将沙发上的抱枕放在自己的脑袋底下，“不知道，我负责传送。你可以亲自问问老头咯。”
我玩转着那把钥匙，心里略有所思。
我从公寓出来的时候，从路边的反光镜就看到拐角处一瞬即逝的人影。
这些日子，总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我。有一次，这些人被我耍得团团转，我认出他们。心里有数，是老先生派来的人，就由着他们去了。
护女心切。
毕竟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我走得这么近。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也无法忽视过去了。
这个丫头，真的给我带了不少麻烦。
深夜两点，父亲的电话被准时打来。按照他所说的地址，我七拐八拐，甩开监视我的人，来到了那个地址。这个地址坐落在纽约平民区的廉租房顶楼，顶楼与其他楼层格格不入。
我用钥匙打开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朽木的味道，所有的家具，大到沙发、桌椅，小到化妆台上的装饰品都被白纱布遮得严严实实的。我脱下鞋，反手掩上门，赤着脚走进室内，地板上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拿起放在橱柜上的相册，一页页翻过来。入目的便是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搂着一位相当美丽的女人，虽然眉头紧皱，但是不难看出他对身边人的呵护。
母亲……吗？
我看着照片里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一身雪白的宴会正装打扮，嘴角挂着毫无攻击性的笑容。这样一个女子，她是如何爱上父亲这样的人，又是如何死去的。
即使查询大脑里的任何记忆都没有眼前这个女子的印象，这个人对我而言，是一个陌生人。
我将相册放下，眼睛又瞄到了一旁的木制相框。
隐约地看出女子抱着的孩子是我，女子低头看着我，父亲一手贴心地搂住她，一手扶着我，样子其乐融融。
传闻，生下我的五个月之后，这位女子便离开人世。
父亲对她——我的父亲，只字不提，至今我连生母的名字都不得而知。换句话来说，我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她，因为我对她没有概念、没有情谊、不想了解。
是的，不想了解才是真。
即使是生我之人，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我依旧是不想了解。
只是，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时，忽然有了一种想亲近她的感觉。
若是母亲在世，或许我便不是现在的我，自我厌恶的那个吴世勋。
暗门被我不遗余力地找到了，推开暗门的瞬间，灰尘扑鼻而来，让我接连后退，止不住地咳嗽着。缓过来，我摸索到壁灯的开关，将其打开，映入眼帘便是令我大为震惊的信息量。
家族的所有高干成员和他们的亲属、旁系家族的成员和亲属、利益纽带、牵扯到的第三势力和这个家族近年来所有的地下【违】法交易。
我从墙上随便取下一份资料，这是一份对赌交易，空壳公司、被家族内部的诈骗人包装成了一个价值十亿的公司上市，骗取他人的钱财，得到足够的资金，瞬间收手，让很多人倾家荡产、无家可归。
卷入的巨款、计划这场交易的人和时间地点都清晰地写在资料上。
父亲的目的是摧毁家族，这已经根本不需要向他求证的事实，他之所以培养我和朴灿烈，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有足够的能力为他办事，在实行这个目标的时候，他需要能够与家族抗衡的财力、势力和人才。所以，他花了二十年来准备、完善。
我看着墙上的信息，想了想现在的进展，摇了摇头，或许还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况且，这个家族是不可能被他人摧毁，它已经强大到无人能够摧毁的地步。根基深、人脉广、人才多、财力雄厚，即使当家之人被拉下神坛，旁系家族只会趁虚而入，等这些人站稳脚跟，他们把当家之人的后裔统统扼杀于摇篮，再将亲信和反抗之人在道上公开杀【戮】，便可以建立起威信。
自古以来，【暴】力对道上的人来说是一种美学。
人生来是有【奴】性的，但是人往往会将这种【奴】性隐藏起来，只为自己认定的人显露。
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Kris，是我。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帮上我。”
我用手指掰开被厚实的窗帘，让一丝光亮透了进来。周围没有可以狙击的地方，唯一能够进来的门，门锁是老式，太容易被破解，所以要及时换上新的。包括整栋楼的住户，杂七杂八，有心人要是想混进来太容易，所以必须要换上自己的眼线，布满整个公寓楼。
“过会儿我把地址传给你，你安排人将整栋楼里的住户全部清除出去，换一批人进来。顶楼房间的门锁换上高级加密锁，你要是有空的话，进来看看。我的父亲在这间屋子的暗门里有很多关于家族内部的信息，你到时候拍下来，回去可以找策略组好好研究。”
挂上电话，我从窗沿上起身，猛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与其他地板的材料不同。整间屋子使用的都是上世纪的实木地板，脚下的木头与实木有区别。我蹲下身，从房内翻出工具箱，用扁头螺丝刀从侧面撬开缝隙，用锤子猛地一撬，整块木板被我掀开。
我从地板下来找到了一个铁箱。铁箱已经生锈，摸上去扎手得很，废了点力气才将铁箱打开。
里面有五个信封，信封上未署名。
我将它们取出来，折起来放到口袋里。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再不赶回去的话，让那些人起了疑心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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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