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我上车就睡觉了，接下来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梦。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的看窗外，那是一座黑色的城，由影子和阴影还有零星的灯光构成，他们伫立在窗外，像在等着谁。
没错，车停了。
我扭头看向车中央的通道，那里站着一个乘务员，穿着地铁服务人员的衣服，左手拿着一个盆，右手拿着一个金色的物体。
她推开金色物体的开关，那东西呜呜的响了起来，我这才知道，那是一个刮胡刀。
“俄罗斯进口剃须刀，耐用，防水。”
她开始拿着那个刮胡刀刮各种东西。
刮铁片。
刮铁盆。
刮桌子。
在水盆里灌上水。
刮胡刀扔进去。
拿出来。
水倒掉。
刮铁片。
刮铁盆。
刮桌子。
她高举刮胡刀，像是举起圣剑的希瑞。
“原价九十九，只买二十！”
应该接上一句“噹噹噹”什么的？
我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十四】
我下了地铁，又是一个黑夜，我终于到了离家最近的地铁站，我插在兜里面的手紧紧的握着仅剩下的一元纸币。
显然，这个时间从这到我家的公交没有还在运行的了。
而打车则至少需要二十元。
只有...走回去了吗。
我咬咬牙，下定决心走回去。
我刚刚走出不到二十步，一个电瓶车停在了我身旁。
那是一个胖胖的刚刚脱离“少年”，但是还没踏入“大叔”年龄的一个男人。
他开口对我说：“到哪啊小伙子。”
我回答：“方家栏。”
“给十块吧。”这已经相当便宜了。
我装出讲价的样子：“七块行不行。”
“十块吧，差这三块钱？”他好像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豪爽。
他拉我上了电动车，开始往我家的方向行驶。
他问我什么工作。
“学生，刚毕业。”
“其实你也可以买台电瓶车，在这地铁站附近跑跑，也挺挣钱。”
我敷衍着“啊，真的啊？”
他开始给我算这笔账，我一句都没认真听，偷偷把兜里那一块钱卷成一卷。
我指挥着他左拐右拐到了我家所在小区的栅栏旁，那有一个洞可以钻进去。
我递给他那卷成细条的纸币。
不能让你白跑啊。
我走向栅栏。
“小伙子！这钱不对吧？”
他在我身后喊叫。
我跑进那缺口，钻了进去。
再见。
我看着自己月光下的影子，这好像不是之前的我了。
管他呢，我晚上还要去包宿呢。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