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淡云轻,岁月静好。一阵凉风,吹生水面的漪绒,吹来两岸乡村里的音籁。乡里人高亢的歌声,拖长的调子,是他们特有的民俗,是淳朴的,听了只觉得这里与世隔绝,是真正的桃源。“你欠我,我还请你听这乡音。”李常茹缓缓地走向路的另一侧,“好,我欠你,我会还的。” 她转身,摇摇头,“不,不要还我,要赖着,今生今世都不要还我,这样才好玩。你要欠我。”南安王背起手,向她走去,“那就欠着作罢了,反正没有下一世。”李常茹又离他远去,留给他一抹不浓不淡的背影。“有的,一定是有的。这辈子若是欠某个人太多,下辈子是一定会还的,赖不掉。”李常茹渐行渐远,背影触不可及,他也不自讨没趣,就放慢了脚步依着自己的步调行走。
他们走进村庄,放慢了脚步。“我游繁华庶都,居华美豪宅,时有踌躇墟墓之感,你有吗?”南安王抛了一个问题过去,“没有,帝都平城就是一座巨大的盒子,苍天做盖,里面曲曲折折如迷宫。摆放着大小不一的,丑陋的棺材。有些已经下葬,有些土堆高起。李府还没有盖上棺材盖,更别提棺外的椁了。不过备是备好了。我们都是盒子里的小人儿,这一切就想一场奇奇怪怪的游戏。”“你的想法真是有意思,大家闺秀脑子里装的都是主意吗?多少人娶的是鼓囊囊的锦囊啊,还不能打开,以免被女子之开放大胆,思想新奇吓破胆。”
“拓跋族本就豪放,不像汉人那样封建,循规蹈矩。可近些年来汉化严重,已经腐蚀这个民族的根脉了。以汉文化强国固然是好,可是我们不是汉人。我们是马背上的拓跋族,我们应该保留一些自己的特点”李常茹踢着脚,脚上锦线盘绕而成的花朵一颤一颤。她发出一声叹息。出乎意料,对于李常茹于社会时政的看法,南安王只字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