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一直都是你
高腰衫,A字裙,镶钻的牛仔外套,挎着爱马仕,踩着10cm高跟鞋,周身萦绕的是迪奥最新款的香水。
苏沫从食堂打包了一份儿煲仔饭,短发飞扬像烈日里最浓烈的一抹色彩,就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哎哎哎,那个小姑娘,这是男生宿舍的咧,你一个小女孩儿家家的,怎么好往里进去的呀?”坐在一楼登记室里磕着瓜子看电视的阿姨走出来,手里拿着大蒲扇,喊她。
苏沫勾唇,走进登记室,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阿姨,你还是好好看电视吧,”瞄了一眼画风清奇的泰剧,“哟阿姨,最近不看韩剧该追泰剧了?女主角挺正的呀,男演员演的还是女演员演的?”
说完也不等阿姨回答,拎着饭盒,高跟靴“嗒嗒嗒”就上楼了。
一脚踹开虚掩着的宿舍门,她捏着鼻子靠在门框上,表情嫌恶。
看书的A同学,“……”
吃泡面的B同学,“……”
洗袜子的C同学,“……”
还有刚洗完澡只穿了短裤的黎昕,“……”
一颗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滑落。
“黎昕,你丫越活越回去了,这样的地方你倒是住的很愉快啊?”苏沫挑眉,惯常的嘲讽开场白。
黎昕顺手捞了毛巾擦头发,“苏大小姐进男生宿舍倒是进的挺顺的。”
苏沫腿一甩,把门口一双拖鞋踢开,“喏,给你带的饭。”
黎昕把外卖接过来,“还真带了?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那个男朋友?”苏沫蹙着眉,状似回忆。
黎昕套上T恤衫,不似平常那样精贵倒是更像个学生。
“就那个,外语系系草那个。”黎昕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看她不情愿极了的样子,无奈,“坐一会儿又死不了人,我晚上就收拾成吗?”
女神驾到,闲人退散,另外三个室友麻溜的回了自己房间。
苏沫这才不情不愿的挪进去,坐在黎昕身边,眼神到处扫了扫,“早分了,那天我在你们楼底下骂破天你不知道?没在一起的时候呢瞧着这多高岭之花,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好合我意。在一起了呢,才深刻的认识到,除了那一张勉强看的过去的脸,什么都没有。”
顺手摸了把黎昕的脸,“还没你丫长的好呢。”
黎昕笑了笑,桃花眼敛尽光华,“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苏沫轻轻的笑了声,没和他继续抬杠,转而把头靠在他肩上,“阿昕,陪我去听场音乐会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这么高雅的艺术了?”黎昕一时没有察觉她的反常,侧头看她神情疲惫,才后知后觉,“陈阿姨的演奏会?”
“嗯。”苏沫声音轻轻的,这么多年难得的和声细语,“她也老了,这大概是最后一场了,我想着,再怎么样我也该去看看的。可我一个人,总觉得不敢去。”
“怎么,怕忍不住哭出来啊?”黎昕拍了拍她的头。
苏沫还是“嗯”了一声。
“好,我陪你去。”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他们之间更多的时候是争锋相对,打打闹闹,这样安静这样心平气和苏沫这样示弱黎昕这样包容的时候几乎没有,可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突兀。
认真数来,这些年苏沫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长的半年,短的一周。
可是黎昕,或许是因为他没在身边而是跟着身后,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
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