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营救
曺圭贤把车停在了路边,走下车点燃了一支烟,现在他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麻。这个金厉旭着实让他头疼,好像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哥,程烨联系不上,郑敏的电话也没人接。”苏染染不停的敲击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不是程烨。”曺圭贤吐出厚厚的烟圈,看着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金厉旭什么时候出狱?”
“嗯……今天早上9点52出了监狱大门,对面的摄像头拍到了。我给你调出了所有拍到金厉旭的画面。”
“漂亮!”
曺圭贤掐灭烟头跳上车,拿过笔记本电脑仔细看了起来。金厉旭走出监狱之后上了一辆黑色的SUV,这个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估计只是路人,她把金厉旭送到了市区之后就上了高速,没有可疑的迹象。到了市区之后,金厉旭在一家餐馆用餐,餐还没上,对面就走过来一个人。曺圭贤点击放大,确切的说只看见金厉旭抬头和对方说话,摄像头并没有拍到说话的人。
“染染,没有对面这个人的镜头吗?”
“我看一下……”苏染染按了几个键,摇摇头,“这个地方太偏僻,摄像头都损坏了,就这一个还能用。”
“啧!”曺圭贤不停的撇嘴,“怎么关键时候摄像头不管用。”
曺圭贤不停的重播金厉旭的画面,他感觉金厉旭会给自己留下线索。既然知道对方是凶手,他不会傻不拉几的就跟着去吧。还真不好说,精神病的想法谁能猜到。
“哥,你说金厉旭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还跟对方走?”苏染染指着屏幕上的金厉旭,“你看,他看见对方肯本没表现出惊慌或是恐惧,反而挺高兴似的。”
“脑子进地沟油了。”曺圭贤翻白眼,“你说咱们为啥要救一个送死的笨……等一下,把画面放大,对,再倒退一点,对,你看他是不是在看摄像头?”
“好像是,他注意到了摄像头。”苏染染也惊呼起来,“这么说起来……金厉旭好像知道每个摄像头的位置。”
“我有种讨厌的感觉,很不想承认。”曺圭贤不停的皱眉,还在不停的看着录像,“搜素赵敏的住址。”
“诶?不是程烨?”苏染染不敢相信,“为什么!!”
“因为不想救那个家伙。”曺圭贤把笔记本电脑还给苏染染,“我就从最不可能的人查起。”
苏染染嫌弃的看了曺圭贤一眼,“还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地址已经输入导航了。”
“我就是正义的化身,为民除害!”
曺圭贤系好安全带,开车前往绿园小区。
“老师,真的是你吗?你太没了。”
“是吗?”
金厉旭的眼睛半眯着,好像要睡着了一样,连扯动嘴角都充满了慵懒的气息。对方给他输入低浓度的镇静剂,他不会很快的陷入睡眠,但丧失的抵抗的力量。金厉旭坐在椅子上,对方趴在他的腿上,他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它的脸上。
“老师,我的表现令你满意吗?”它露出了乖巧的笑容,讨好的望着金厉旭,“作为奖励,老师就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吧。我会把老师做成世界上最美的琥珀。”
“可是,厉旭属于圭贤。”金厉旭轻轻的移动手抬起它的下巴,让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睛,“听清楚了吗,是厉旭,厉旭哟。”
“老师是我的。”
它露出生气的目光,但并没有反抗,眼睛好像被金厉旭的目光吸引了。好温柔,温柔的把心都融化了,让它甘心为金厉旭做任何事。
“帮老师做最后的一件事,”金厉旭深吸一口气,决定和曺圭贤赌一把,“把药的浓度再调高一个点,按照你原来的计划行事。”
“好。”
金厉旭闭上了眼睛,曺圭贤会不会来救自己,如果他还是以前的他,他应该在楼下了……
曺圭贤把车停到了绿园小区地下停车场,警察证果然好用,苏染染一出示,保安很爽快的让他们进来了。
“染染,把枪给我,你在这里等着。”
“不要,我也要去。你都说了最不可能的是她。”苏染染也下了车,把枪递给了曺圭贤,“对付一个女人我不在话下。”
曺圭贤拿苏染染没办法,把枪收好,两个人一同坐上了电梯,来到了6楼。绿园小区属于高档公寓,一层只有两户,走廊宽敞明亮。曺圭贤和苏染染走出电梯,观察四周的环境。曺圭贤打开楼梯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苏染染找到了楼层的监控摄像,在正常工作中。她打开电脑,入侵了安保系统。
“啧,这么弱的防火墙,一下子就进去了。”
“什么防火墙到你手上都是垃圾。”
“嘿嘿。”苏染染很高兴,“看到了,十分钟前金厉旭走进了601室。”
“郑敏不是住在602?难道说601也是她的房产?”曺圭贤已经检查了该楼层的每个角落。
“602是她父亲的名字,她父母出国了,她一个人住。601的户主……是金厉旭!!三个月之前买的,一星期前更了名。”
“看看是谁做的交易。”
曺圭贤走到601门口,戴上了手套,门是电子门,输入密码才能进入。曺圭贤仔细看了看密码键盘,发现3个按键有明显的油脂痕迹。曺圭贤皱了皱鼻子,按下了“0203”,门咔哒一声开了,他推门走了进去。
“染染,我进去看看。”
曺圭贤只会了苏染染一声,走了进去。进门之后,他脱下一只手套卡住门,再走进去。一进门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厅,阳光让细小的灰尘无处躲藏,曺圭贤揉了揉鼻子,这个房间很久没有打扫,到处都是灰尘。地上有一串脚印,脚印是刚刚踩出来的,一直向前然后向右边转去。奇怪的是脚印没有返回,他事先看过房源图,右边是墙壁,没有房间。曺圭贤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咔哒!曺圭贤一惊,身后的门锁上了。他赶紧走过去检查,又转身看了看屋内,没有人。到底是谁把门锁上了?
“染染,染染。”曺圭贤拍了两声门,发现这个门有厚度,外面应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曺圭贤放弃拍门,掏出匕首握在手里。尽量避开地上一串脚印,向室内走去。他的左手边是大厅,厅的前方是厨房,前方分别是卧室和洗手间,他顺着地上的脚印的方向转向没有路的墙壁。他发现原本是墙壁的地方被凿穿了,通向了隔壁的602室。曺圭贤走上前,看见了对面。
“厉旭!”
金厉旭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左手托着脑袋睡着了。曺圭贤看见他的右手上插着针管,不知道什么溶液一滴一滴的进入体内。曺圭贤担心液体有毒,想过去的时候发现面前被铁栅门阻挡住了。他摇了摇门,一个锁头出现在了眼前。
“你醒醒,喂,天亮了!!”
曺圭贤一边摇着门一边呼喊金厉旭,可金厉旭一动不动。曺圭贤想到溶液可能是镇静剂,这家伙睡的跟死猪一样。
“嘘。”一件黑色的帽衫出现在眼前,慢慢走进曺圭贤的视野,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会吵到老师睡觉的。”
曺圭贤认识那件黑色的帽衫,一股怒气冲上心头。
“那天让你跑了,今天我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呵呵,哈哈哈。”
对方的声音好像用变声麦克风过滤了,搞笑小丑的声音把笑声变得异常刺耳。它拿出一把水果刀在金厉旭的脖颈旁边游走,警告曺圭贤不要轻举妄动。曺圭贤讨厌对方嚣张的气焰,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人作为人质。曺圭贤用力的晃动铁栅门,好像要把整堵墙都拆了一样。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它蹲下身,抚摸金厉旭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脸旁。
“喂,你不要碰他!”曺圭贤停止摇晃,看到对方抚摸金厉旭,他有种莫名的怒火。突然他想到自己身上有枪,掏枪瞄准对方的头,“再动我就开枪了。”
“如果你能扣动扳机的话……”
它边说边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膏状物质,挖了一块,细心的涂抹在金厉旭的手上。曺圭贤握紧手中的枪,对方刺痛了他的自尊,可是……手不停的在颤抖,勾住扳机的手又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无法弯曲。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曺圭贤担心的看着金厉旭,“郑敏,你以为穿着帽衫我就看不出来吗?”
“诶?郑敏今天可是参加婚礼去了,有不在场证明。”
郑敏停下手中的动作,被猜出身份她很高兴。她摘掉帽子,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曺圭贤一股寒意入侵,很想搓搓胳膊。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
“婚礼早上8点开始,你只参加了婚礼没有用餐,也就是8点40你乘坐地铁赶了回来,地铁出口的摄像头拍到了你。之后你开车等金厉旭出狱,装作恰巧路过,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到了市区之后你的机会来了,金厉旭一个人去吃饭,你趁机接近把骗他了过来。”
曺圭贤奇怪的发现只要提到金厉旭的名字,郑敏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奇怪,脑袋会不自觉的晃动一下。
“怎么可以直接称呼老师的名讳!”郑敏蹲下身,抚摸金厉旭的手,“你不觉得老师很美吗?尤其是这双手,微凉的触感清凉入心。”
“你制作了那么多人手琥珀就是为了这个家伙,真不明白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曺圭贤见郑敏完全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说着对金厉旭的崇拜,他必须吸引郑敏的注意力。
“如果他长得帅一些,你的迷恋我还能理解一些,他……啧啧啧”
“胡说!老师是世界上最美的人。”郑敏怒视曺圭贤,他污蔑了自己心中的神,“金,金……老师是神,你不准这样说!!”
郑敏很激动,举起水果刀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如矩。曺圭贤微微翘起嘴角,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神?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就会催眠,还会什么。”曺圭贤挠了挠脸,“难道会飞吗?”
“你们这些凡人当然体会不到老师的好,他的声音温暖的像春日里的阳光,抚慰我冰冷寂寞的心灵。还有他的手,”说到这郑敏跑到金厉旭的面前,捧住金厉旭的手放到了脸庞,抬头望着金厉旭的睡颜,“看啊,睡着的,睡着的……老师真的……老师永远是我的该有多好。”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露出一丝嫉妒的神情,白了曺圭贤一眼。
曺圭贤起了一身的白毛,浑身不舒服,从没见过崇拜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很奇怪,郑敏似乎不直接称呼金厉旭的名字,一触及到她的瞳孔就会扩张,表情微微扭曲,情绪激动,本能的用“老师”避开了。曺圭贤嘴角抽动,该不会金厉旭把自己的名字设置成了催眠的关键字。
“郑敏,你听我说,你被这个家伙催眠了。快醒醒,否则你会有危险。”
“被催眠?被老师催眠?”郑敏扭过头露出幸福小女生的笑容,“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曺圭贤感觉到了心脏的抗议,郑敏还要怎么刺激他的心脏。此时此刻他真想冲过去把对面的疯子揍醒。要怎么破解催眠,一般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系铃人“睡”着了。之后郑敏站起身,拿了一把锋利的切肉用的菜刀,曺圭贤一下子懵了,这是要活切。
“快放下菜刀!”曺圭贤重新端起枪,瞄准郑敏,“否则我就开枪了。”
“我答应老师,要把他做成最美的琥珀。”
“你别乱来!”
曺圭贤焦灼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首先他担心金厉旭的安危,体内的镇静剂过多会对大脑造成伤害。其次是他知道解决方法就是提起关键词,可郑敏就会有危险,不知道金厉旭设置了怎样的机关。再次就是现在的情景,郑敏逼他开枪。只要他开枪,就能制服郑敏,然后打开铁栅门解救金厉旭。
在曺圭贤纠结的同时,郑敏比量了一下金厉旭的左手,轻轻用刀刃划破了一个口子作为标记。鲜红的血液从刀口流出,曺圭贤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举枪的手不停的颤抖,开枪,快开枪!
左手摆放的位置不方便切割,郑敏有点懊悔,好不容易摆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结果却不方便取手。她无奈搬来一张小型的茶几,认真的擦干净,拿出一个模型,把金厉旭的左手小心的按照模型的样子放了进去。郑敏看上去很满意,这个时候她举起了菜刀,准备砍下金厉旭的左手。
曺圭贤的汗都流了下来,握住枪的手也出了汗。他要怎么办才好?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曺圭贤低沉的怒吼,为什么非逼他做这种事,他必须要开枪吗?
“哈哈哈。”
郑敏兴奋的笑声吸引到了曺圭贤,曺圭贤擦了擦手上的汗,重新端起了枪……
砰!
——变成周更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