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青衣,面若冠玉,眉细长,姿容品貌皆是上佳,看上去也十分温和。他落地后,转身皱着眉冲那赤龙喝了一句什么,从他的语气来看,伏见猜测多半是“过来!”一类的话。
那赤龙听后,似乎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但还是身形一闪,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化作了个赤发金眼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立在青衣男子的旁边。
伏见瞬间意识到了些什么,对着青衣男子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也是龙!”
青衣男子笑着点头,算是承认了,随后道:“阁下来此地作何?”
伏见与八田对视一眼,后者率先道:“我们听说湖底藏着失传几百年的神剑干将和莫邪,所以就来这里找……”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赤发的男子看,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大礼貌,转而看向了青衣的男子,问道:“你们是谁啊?你们住在湖底吗?你们真的是龙吗?”
“在下名为宗像礼司,在下身边这个野蛮的家伙则是周防尊。”青衣的男子道。他说的两个名字发音很玄妙,不像是中原人所用的语言,八田试了几次,音都发得不伦不类的。宗像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微笑了一下:“你们人类对我们的称呼是……”
“干将与莫邪。”他说。
八田一下就睁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周防皱了皱眉,往宗像身边靠近了些,伸手揽住他的腰,声音低沉地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快点回去吧……我很困了……”
宗像头也没偏一下:“阁下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么?”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周防,但几人都知道这就是对他说的:“不过阁下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刚睡醒就拿本体出来吓人……”
“你们……你们不是剑吗?怎么会是龙?”八田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宗像道:“本来的确是剑,旧主亡后,不愿再侍新主,开了灵智,化身为龙,隐居于此。”他顿了一下,随后道:“还希望二位不要将此事外传。”
“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八田保证道。
伏见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八田一点,因为他看见宗像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身旁的周防眼里露出的一点寒光。
八田还想再问他们点什么,伏见却拉了他一把:“我们该走了。”
八田应了一声,跟周防宗像二人辞别。宗像十分有礼地与两人告别,周防什么也没说,只抬头看了伏见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伏见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对八田藏了那么多年的心思,在这两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面前昭然若揭。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皱了皱眉,匆忙拉着八田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宗像笑了一下:“这几年已经没什么人过来这边了,好不容易有两个小家伙,还如此有趣,你何必对他们那么凶呢?”
周防伏在他肩窝,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那小子执念太深,以后一个搞不好,就要出大乱子。”
宗像挑了挑眉,没说话。
周防嗤笑了一声,抬头道:“那群人类说这里有两把劳什子的剑,你就说剑变成了龙,这么哄骗那小子,还说我凶?”过了一会儿,他舔了舔嘴唇,两眼发亮:“你要真已经无聊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请阁下滚。”
完
灵感来源:
《拾遗记》:“……佩其一剑,过延平津,剑鸣飞入水。及入水寻之,但见双龙缠屈于潭下,目光如电,遂不敢前取矣。”
下期预告:
12. 冤魂(倒吊人 TheHanged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