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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庆熙新星歌手比赛决赛在九月三十日正式举行,作为学生会部长的李在焕既是布置礼堂的工作人员,又是参赛选手,他身穿短袖T恤,腰间系着校服外套,在大厅转悠,指挥着后辈搬动道具,偶尔帮一些后辈踩气泵做气球。
即使早已进入秋季,下午四点半的大礼堂内依旧闷热无比,每个学生后勤都坐在地板上,听着纯音乐,擦了一把汗。
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金元植偷偷溜出自习室,来到大礼堂门前,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热浪,他转身出门,却被大汗淋漓的李在焕叫住,让他和其他后辈去搬一会表演用的三角钢琴。
直至所有必须用的大型乐器都搬到礼堂,他才靠墙歇息,望着一直擦汗指挥的学生会部长,张嘴就问:“在焕哥,你不是要参加比赛吗,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休息吧?”
“学生会安排我做布置,赛场要做得漂亮才行。现在快五点半了,比赛是七点开始,观众是六点半进场,参赛人员现在应该都在后台等了,你去看看吧。”
“让我歇一会。”“顺便去换衣服。”
李在焕终于转过头来,走到双肩脏兮兮的金元植面前,拎着对方的衣领,轻轻地在对方的脖子上捏了一把,“然后把我的礼服拿过来,行吗,元植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火辣辣的感觉从脖颈开始蔓延,金元植扭过头,走向礼堂右侧的休息室。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可以理解为撒娇吗,还是简单的亲昵罢了?他不知道,不过心里的疑云又驱散了一些。当他走进休息室,在先到场的五六个选手里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就忘了自己要换衣服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啊?是,是泽运哥叫我来参加的。”
坐在凳子上喝水的李弘彬显然不知道金元植的到来,他有些手足无措,回答对方问题时竟然还带有一些结巴,他只好拉下帽檐掩饰。
“你说什么?郑泽运也是选手,是这意思吗?”“应该是吧……”“什么是‘应该是吧’?”
金元植把这小子拉到休息室外的空地,夕阳晒到他们被汗浸湿的头发上,脚下的枯草带着干燥的味道,这小子不满于自己的衣服被捏得皱巴巴的,便摘下耳机回答:“我怎么知道啊,周三的晚上,他问我要不要参加,我说可以,结果今天来了,他就告诉我是要给他伴舞,所以,所以现在我要听他唱的歌!”
那胖子…那傻瓜竟然参加了歌唱比赛?金元植瞧瞧李弘彬的表情,那副表情写满了无奈,他马上就明白了前些天的某件事。
傻瓜到他家附近,不是为了跟他碰面,而是,真的为了找这个小子。
“回去吧你!”
金元植推了李弘彬的右肩,他觉得这还不够,又抬起双手推了对方的双肩,“赶紧走,不是本校学生,没资格参加比赛啊。”
“什么啊!”“不乐意来就不要强迫自己。”
李弘彬看着金元植的表情,他对此有些疑惑不解,但想起对方以往对郑泽运的态度,以及自己的日记被车学沇“扣留”的事实,他便撇起嘴来,“你推我出来,还让我走,你是不是……特别关心郑泽运这个人?”
“…你想太多了,”金元植揉揉喉结,决定撒一个谎,“我让你走,是为你好,不想让你面对无来由的失败。”
中学生果然被他唬住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高三学生无论参加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奖项,只是‘陪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当众出糗很不好,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回去!”
他不放心地推着李弘彬,让小子从学校东门离开,目送小子搭着公交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校门口,金元植看见一些结束自习的高三生离开学校,在公交车站等候其他班车,前辈们讨论的不是到哪儿玩耍,而是哪个大学志愿,分数成绩如何提升这些话题。他听着听着,却想到了某个人的模样。
那家伙会去哪个大学?应该离这很远。上一个月还一直戴着耳机,是不是要放弃学业了?
怎么不努力学习,留在这附近的大学里头?
金元植戴上从李弘彬那边掠夺来耳机,打开掌心的MP3,一边选着没标题的曲目,一边吐槽MP3十分过时。当他点开一个名为“XL”的曲目,某个人的嗓音就从耳机流淌出来。
另一班车到达学校门前的公交站,引擎发动的轰鸣却没让金元植摘下耳机。他坐在花圃旁边,听着清亮的歌声,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下,耳机线粘到他的脖子,他的眼前却出现三年前的场景——自己坐在秋千上,听李在焕唱歌的场景。
手机铃声不断,他猛地摘下耳机,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