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
星落人归去,无人共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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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与他从小便已相识。
他是药铺老板的儿子。那日,有个陌生的中年大夫来买药,他隐在其身后,恰巧被偷跑来药铺玩耍的他瞧见。年少的他长得白白净净,清秀的脸上透着倔强。
他父亲与那大夫恰是旧识,谈得甚欢。他悄悄从柜台的一角探出头来,好奇地望着他,被他发现,也不躲闪,反而悄声问:“喂,你叫什么?”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莫名其妙,撅起嘴有些不高兴:他是哑巴么?怎么不回我?
他父亲谈话间不经意瞥到他,怕他又跑出去捣乱,赶紧把他拉到跟前轻声呵斥:“贤儿,又不听话偷跑出来了!快些过来见过楚伯伯——楚兄,这是犬子白贤,见笑了。”
“呵呵,哪里哪里,贵公子倒是机灵可爱得很!”楚大夫客气道。
他天性顽劣,也不畏生,听到夸奖很是欢喜,仰头甜甜地喊了一声:“楚伯伯好!”
“哈哈,小白贤你好啊!”楚大夫被他可爱的模样逗得开怀。
“楚伯伯,那里有个小哥哥。”他突然伸出嫩白的小手指着楚大夫身后的他。
“哦!”楚大夫聊得起兴就一时把他给忘了,恍然道:“来来来——这是我那小徒儿鹿晗,你们叫他阿晗便好。”边把少年领到面前。
“卞伯伯、白贤弟弟……”少年在师傅的指引下有礼貌地打招呼。
“阿晗哥哥!”他见他终于说话了,兴奋地过去扯着他的衣袖。鹿晗有些局促,悄悄地想要躲避。
他倒也丝毫不在意,回头朝他父亲喊道:“爹爹,我想跟阿晗哥哥出去玩儿?”
“这……”卞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着楚大夫。
“呵呵,难得这俩孩子有缘分,就让他们去吧。”楚大夫笑道。
“好吧,但贤儿要听阿晗哥哥的话,不许闯祸知道么?” “嗯!”他难得乖巧,用力地点头应道。
“阿晗,你带白贤弟弟出去玩玩。”楚大夫道,并嘱咐他要照顾好他。
他看了看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小人儿,点了点头: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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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带他走遍了古塘镇的街道。两个刚相识不久的孩子,有着难得的默契。卞白贤兴奋地在前面蹦蹦跳跳,鹿晗在身后紧紧看着不时回应他几句。
他极少能那么光明正大地在街上疯玩,每次偷跑出来不久就会被仆人给抓回去……最后,经不住他的央求,他还颇为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师傅给的不多的几个铜板,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他却苦着小脸,肉疼得很。
“给你吃一颗。”卞白贤见他一直盯着糖葫芦看,以为是他想要吃,便踮起脚把糖葫芦放到他嘴边。
鹿晗犹豫了片刻,张嘴咬了一颗,甜甜的。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微笑:“真甜。”
“呵呵,我就说好吃嘛!”好似得到莫大的夸赞般,卞白贤一手拿着糖葫芦,一边拉着鹿晗的手蹦蹦跳跳继续向前走。他也任由他拉着,不再觉得拘束……
【二】
楚大夫不久前在镇上开了个医馆,算是正式落了脚。每天,他都能光明正大让他父亲准许他出门玩。“爹爹,我想去医馆找阿晗哥哥玩?”
“去吧,别闯祸就行,小心着点。”卞老板慈爱地看着蹦出门的小身影,笑着摇摇头。
医馆跟药铺隔了半条街,他蹭蹭蹭跑着,很快便到了。那医馆虽是新开的,但楚大夫医术很好,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看病。他没打扰,悄悄地溜了进去,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他抬起头,瞬间欢喜起来:“阿晗哥哥,我来找你玩!”
他皱眉,有些为难道:“我还要给师傅打帮手,没空呢。”
卞白贤大为失望,习惯性地撅起小嘴:“那我就在旁边看着。”
“嗯。”他为他搬了个椅子来。卞白贤坐上去,歪头撑着看师徒两人忙来忙去,实是无聊得紧,却不想回去,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白贤弟弟,我要回镇外的屋子取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卞白贤立马打起精神,从椅子上跳下来:“好呀好呀。”……
两人跟楚大夫打好招呼就出了门,不料半路上,他们遇到了镇里的孩子小霸王。小霸王欺负鹿晗是新来的,要打他,给他点教训。
他身体较为瘦小,怎么会是小霸王的对手,很快便挨了其几下打。卞白贤见情况不妙,找好时机,上去就给小霸王手上狠狠来上一口,咬完拉起他的手就跑。直到确认小霸王追不上了,两人方才停下来……
“阿晗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哪里被打疼了吗?”他见鹿晗一路怏怏不乐,绕着他左看右看。
“我可以打赢他的。你不用……帮我。”他闷闷开口。
卞白贤并未理解他的心思。听到他竟如此说,很是生气,小手叉着腰:“哼,真是好人没好报!等会儿若你鼻青脸肿的回去看你师傅不骂你!”说完小脸撇向一旁。
他是孤儿,楚大夫又无妻室,唯他一个徒弟,视他如亲生,对他管教也一向严厉。这下他有些害怕了,急忙道:“白贤弟弟,你不要告诉我师傅,好么……?”
他抓住了鹿晗的把柄,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得意道:“可以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