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不經意的抬手撥開拂在臉上的髮絲,似看到了手心滲出的斑斑血絲,他再不能沉默無視,抓過她的雙手攤開查看,柔嫩的掌心擦破了!
『怎麼弄成這樣?』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責備中帶著疼惜。
溫熱的大手讓平靜的心跳亂了節拍,蘇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誠實交代:
『我跌倒了,把扶桑花盆給摔碎了…』
聽著解釋,陸勵成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到散落在地的扶桑花和碎裂花盆。
『妳想帶著花去哪?』
『我明天就要離開,那是晶晶當年送我的花…』
誰都沒知會,就這樣對他誠實以告,因為他早看盡自己的狼狽,謊言,面具,都徒勞。
手還被他牢牢的抓著,蘇蔓試著抽出,他卻加大力道,似乎想這麼握著不放開。
『它碎了…』
『所以,我得再找個花盆種好才能帶走…』
『妳手受了傷,我幫妳~』
兩年後重逢,他們竟然是一起整著兩年前的那株水紅扶桑花,她負責挑盆,他填土,不需言語,依然默契十足,很快,散落的花又在蘇蔓眼前挺立怒放。
『妳知道扶桑的花語嗎?』
『新鮮的戀情,微妙的美,處女座的守護花…』
蘇蔓脫口而出,想也沒想他的用意,彷彿早已經習慣,他問她就答。
『妳是九月生的處女座…』
他摘下一朵完整的扶桑花,簪在她右耳上,她沒有閃避或取下,笑容在兩人嘴角同步綻開。
『你怎麼知道?』
問題一出口,立馬發覺可笑,未等他毒舌訕笑,蘇蔓先自我調侃道:
『你有我的簡歷當然知道,我真是個傻瓜…』
『我才是…』
他的聲音似囈語,蘇蔓沒聽清,再問:
『你說什麼?』
陸勵成搖頭不答,只是把重新栽種好的盆花又放回架上。
『你別放回去,我要把它搬回宿舍,明天一起帶走……』
『我幫妳,一起帶回北京!』
『你剛回來,應該多待幾天,伯母一直唸著你…』
『我來成都參加科技博覽會,是出差,再說,是妳把我叫回來的,自己卻跑了,太不負責任了!』
他撒了個小謊,沒敢說自己冒著被解職的風險,從太平洋彼岸的夏威夷,漂洋過海,爬山涉水,兩夜沒闔眼,只為尋她而來。
『等等…我何時叫你回來?』
她的表情太無辜,他挑著眉,玩味一笑,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要她確認:
『確認一下,是不是妳的手機號碼?』
還是兩年前的號碼,沒改過,一如她,依然單蠢,天真,傻萌。
『我打電話給你?怎麼可能?』
『我有錄音檔,妳別賴皮!』
『誰賴皮,明明是你誣賴我…』
都過了兩年,對他還是沒學會尊重,無懼無畏。
『究竟是誰賴皮,回家處理好妳手上的傷口我們再慢慢說…』
『回家?我…我..我回宿舍處理就好…』
蘇蔓頓住腳步,這一回去,自己要離開的消息再瞞不住,她該怎麼解釋?
在沒弄清楚他的心意之前,她不想跟他回家。
『也好,走吧~』
陸勵成似乎明白她的遲疑,既然找到了,守著就不會再弄丟,所以她說去哪就去哪。
『你先放開我..』
『不放,在夏威夷,扶桑花,戴在左耳上,是等待愛人,戴在右耳是已經有愛人了!』
『這樣太便宜你了!』
蘇蔓伸手想取下耳上的扶桑花,手一抬起就被陸勵成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