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跟在乔纳森的后面,下了列车,高年级的学生都走了,到处都是慌乱的一年级新生。
“孩子们,往这里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一个颇为吓人的老头,提着一盏灯向我们走来,他的两只眼睛都有点混浊,穿着脏兮兮的黑色袍子。看样子,应该是管理员。
“过来,过来!”
新生们很快排好了队,跟着老头往里走去。很多人在到处张望,一边低声说着话,我一声不吭,跟着队伍。
我发现许多人都带着猫头鹰的笼子,或者是怀里抱着一只蟾蜍。但是我可没钱去买。
隔着黑漆漆的夜色,一座城堡般的灰色建筑出现在视线里,远方隔着一个黑色的大湖,在一座几乎是垂直的峭壁上,高耸的塔楼上灯火通明,一座座建筑精巧、古老。一排排精致的小窗户,在月光的辉映下,仿佛星星一样闪着光。自下而上,都充满着与麻瓜世界不同的气息。
为了避开视线,我们需要乘坐小船渡过黑黢黢的深湖,顺着仅有的灯光,登上小船。
“汤姆!”乔纳森冲我挥着手,我跳上了船,同行的还有两个面色苍白的男孩。
“今天都没有见到卖东西的女巫,”他嘟囔说,“倒霉透了。我爸爸本来说可以买东西吃,现在我都要饿死了。”乔纳森一边坐好一边抱怨说。
对面的两个男孩都一副嫌恶的表情。
“德雷克•莱斯特兰奇。”一个男孩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我没回答。
乔纳森厌恶地扭开头。
他小声说道:“他们的爸爸都是斯莱特林的,而且都是魔法部的大官,我才不会和他们交朋友呢。”
“魔法部?巫师也有魔法部?”
“是啊,我爸爸说,一群饭桶。”
我彻底明白,乔纳森•波特不是我的同路人。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下了船,我们登上了峭壁,来到古堡的门前,那是一个巨大的橡木门。跟着保管员走进门厅的一个偏房间,那里很大,天花板高得根本碰不到。里面只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巫,穿着墨绿色的袍子,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们。人群中一下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大家排成一队,一会儿等待分院测试。”女巫宣布说。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那是克劳利教授,”乔纳森低声说,“你知道,本该是副校长来的,可是邓布利多今天不在,由她来领着我们。”
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问:“那她所说的分院测试又是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魔法都不会。”
“别担心,只是个小测试。我爸爸说只要乖乖坐好就行。”
突然,从房间那头飘过来一群乳白色的幽灵,许多人吓得大叫了。
“这是?”
“死去的人啊,他们都在霍格沃茨读过书。”
幽灵无声地飘了过去,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克劳利教授回来了。
“新生们,跟上我。”
我们鱼贯而出,走进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屋子很大很大,里面坐着很多人,但被分为四组,坐在长长桌子的两侧。连伦敦最大的教堂也不如这儿。我惊奇地看着空中漂浮着的数以千计的蜡烛,把大厅照得十分模糊。屋子的尽头是一张横着的高桌子,坐着十几位教师。
食堂里坐满了学生,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我注意到桌子上没有吃的。只有金光闪闪的玻璃杯。
克劳利教授拿着一顶破帽子——虽然我不能肯定那到底是不是一顶帽子,因为它实在太破了,看上去像一团灰色的布。
她把帽子放在一个四脚凳子上,全场人都沉默了。
这时帽子的一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而这个口子居然是这顶帽子的嘴,它居然会说话!
“不要小瞧我的外表,我能让你们找到最好的去处。我见证了霍格沃茨的诞生,四位勇敢的魔法师在这里聚集,召唤你们来到。勇敢的孩子,向着格兰芬多来吧,你会在这里找到你的归宿。认为自己聪明过人的孩子,也许你们很适合拉文克劳。在赫奇帕奇的同学,都有着坚韧的头脑。而斯莱特林,向他们的创始人一样,也许才华横溢,而又不择手段。
不要害怕,我会找到最适合你们的地方,因为我了解你们的头脑!”
帽子唱完歌,全场就寂静了下来,我这才明白,我们只需要戴上这顶帽子,等待帽子说出我们应该去哪所学院。
不过,它的说辞也太浮夸了。我冷笑一声。
“新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我喊到谁的名字时,就把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等待帽子对你们做出决定。”
克劳利教授打开手里的单子。
我根本用不着担心,我早就知道,斯莱特林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或许我还和它有更深的渊源呢。
“德雷克•莱斯特兰奇。”
“斯莱特林!”帽子大声喊道。
莱斯特兰奇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走到大厅最边上的桌子旁坐下,我注意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努力鼓掌。
“乔纳森•波特!”
“格兰芬多!”
果然,大概他也明白,我们两个的友谊就到这里结束了,乔纳森没有看我,走向格兰芬多的餐桌。
“汤姆•里德尔!”
我大步走向前,脸上的表情很冷静——几乎都有点僵硬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哎呀,斯莱特林的传人终于出现了,”我听到帽子在我的耳朵边小声嘟囔。我一阵激动,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