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我说出这个词
毛毛虫正蝴蝶般爬着。
一辆吉普车从吉祥的灿烂云端驶下来,
在盘山路僵硬的长舌上滑行,
“下基层!”口齿不清,我们把草都拔穷了。
于是我就看到了这个词:“***!”
“真窝囊,他就那样子的把脖子一伸,
歪着脸看地,一副子痴呆模样。”
“你能拿我怎样?”
〈二〉
我拔着黄昏的整片副业地,像拔着自己身上
胡须般生长的刺。
想象着自己还不如一条毛毛虫,
它拥有整个家族的美丽
和一个命定的过程。
“而我的茧在哪呢?”
我想象着一些暴力的事物——
“精神上的出轨”
而这并不该是我的作风。
所以,我应被彻底的麻醉,或者让我
冰桶般清醒过来。
“切,都是些唬人的,
人在哪都得靠自个儿。”
那醉汉是茧,所有人一出生就在茧里面。
〈三〉
“你怎么顶个乌龟在头上?”我说:
这不是乌龟,这是防弹……
“防弹乌龟?”呃,好吧,是的。
是的,多少个夜晚,我把它龟壳般旋转在地上。
在它迷彩绿的恍惚中,我似乎掌握了
一种陀螺式的迷惘。“你不抽,
它就不转。”它转了,转的千篇一律。
于是我数着无数的星星,但我不数天上那
巍峨不动的,我数着那些已经失败的,
在你周遭与你诡秘周旋的,盗猎你身体里的
那种红。“拍死一个,才能算一个
心眼儿实在的,还指望着翻身!”
回不去了,蚊子,是我们每个人的原型。
〈四〉
是最后的真火。
窗台上的风油精腆着肚子,像是一个官员。
暴风雨之夜,我们把对讲机聊到没电。
八面雨帘内被空荡的寂静,
好像有那么一种真实,用幽灵的口吻
上升着。你守着这种真实,
仿佛雨中奔命的列车内抱着的全是红拂。
“你想当一个作家?”
“是的,我想活在相对的真实里。”
像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