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胸口连中数箭的感觉，哭笑不得的说：“那谢谢各位老爷。”
　　李媛走后，庄妍说要回宿舍补觉，剩下我和云娇娇。我看向云娇娇，问她：“你不回去吗？”
　　“等你请我吃完饭再回去。”云娇娇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刚得了五十块钱吗？”云娇娇分析说，“你这活算是我帮你揽的吧，我还负责调教你，挣了钱你是不是得回报我？”她说的有理有据我竟无言以对，再说也到了晚饭时间请她吃顿饭不算过分。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我大概也了解到云娇娇的个性，她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姑娘，只好说：“那走吧，咱们去外面找个小馆。”
　　“五十块钱在外面能吃什么，买个全家桶都不够。”我心想又没说只花五十，云娇娇接着说，“去我们学校食堂吧。”
　　我们去了D大食堂，云娇娇问我想吃什么，我想了想说鸡腿套餐，她对窗口里的人说：“两份鸡腿套餐，一个紫菜汤一个蛋花汤。”
　　我们端着餐盘找了张空桌子坐下，看着对面的云娇娇我感到很不可思议，上次见面我们还是仇人没想到今天能平心静气坐在一起吃饭。我把曾经被她戏弄的屈辱和不甘都抛到了脑后，何况我确实在无意中触摸过她的身体。我不由得感叹漂亮姑娘还真是奇特的生物，让你没法跟她生气，难怪范蠡的美人计能够帮助勾践复国，唐玄宗得了个白胖杨贵妃就不想上朝。
　　云娇娇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白我一眼把自己的鸡腿放到我餐盘里说：“给你。”
　　“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推辞说。
　　“我减肥。”云娇娇大口吃着饭，哪有一点减肥的样儿。姑娘们似乎常常把减肥挂在嘴边，减肥也总是是从无数个明天开始的终身大计。我想起在H市读大学的妹妹，之前去看她发现她瘦了，她也说在减肥可我心里知道她是不舍得花钱。
　　看我愣着不吃饭，云娇娇催促我说：“快吃啊。”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我不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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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突然感觉到，有腹肌的重要性。

　　云娇娇盯着我手里的鸡腿说：“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抢过来。”
　　我听后忍俊不止，递给她一只鸡腿说：“吃吧，鸡肉是白肉多吃点不容易发胖。”
　　“那不行，昨天我抢了你的鸡腿，今天算是我还你的。”云娇娇晃了晃脑袋像是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别被鸡腿迷惑，“我云娇娇从来都不欠人东西。”我心说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拿我请客的鸡腿还给我。
　　想起她们中午不给我饭吃，我就想逗逗她，狠咬一口鸡腿假装很美味的样子。云娇娇责备我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大声，我对她不理不睬自顾自的吃着，吃完了一个去拿另一个的时候，云娇娇按住我的手说：“我看你也吃不了两个，这个我代劳怎么样。”
　　“谁说我吃不了两个。”我故意抬杠说。
　　云娇娇的精神全集中在鸡腿上，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我——代——劳！”我怕她吃不到鸡腿会把我撕碎，赶紧松开手让她把鸡腿拿走。可是等她吃完又埋怨我为什么不拦着她，说她这个星期晚上都得靠水果减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云娇娇偶尔的患得患失有点可爱，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姑娘要靠谱。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我想趁着上课前先到教室里眯一会，云娇娇却有另外的计划。她说五十块钱买了两份鸡腿套餐后还剩二十，足够去D大超市买啤酒和辣条。我心说原来她早算计好了，看来不把五十块钱花完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喝酒我不太赞成，特别是有了前车之鉴更不敢随便让云娇娇喝酒。
　　云娇娇满不在乎的说：“我酒量好着呢，上次是意外。”看我还有所顾及，她开玩笑的说：“大不了喝醉了再让你占次便宜。”
　　“先声明，我上次什么都没干，你可千万别再乱说。”我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冒烟都快要爆炸了。
　　“行了，逗你玩还当真了，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云娇娇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喊，“走啊，去超市。”
　　按照云娇娇的要求，我们买了两罐啤酒和两包辣条拎着到了D大操场。在看台上坐下后，云娇娇递给我一罐啤酒，我没接，她问：“这么大人了不会喝酒？”
　　“我从来不在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喝酒。”这是多年里我对自己的要求，甚至逢年过节在家里我也是滴酒不沾。

　“我发现你这人可真别扭，明明年纪轻轻活的好像七老八十的人。”云娇娇打开一罐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随后又撕开一包辣条。我也撕开一包吃了两口苦笑问云娇娇：“你真觉得这豆腐条好吃？”
　　“当然，”云娇娇咬了口辣条又喝了两口啤酒说，“辣条配啤酒超爽！”
　　“是吗？”我表示怀疑，“那你都吃了吧。”
　　云娇娇很快喝完一罐，又打开另一罐啤酒，我密切注视着她的脸，只要有泛红的迹象就立刻让她回宿舍。看我紧张兮兮的样子，云娇娇笑着说：“你不会是期待我喝醉吧。”
　　“怎么可能。”我心说现在的姑娘个个都像是武侠小说里开黑店外号千杯不倒的女老板娘，非得遇上陆小凤或是周淮安那样的风流侠士才肯喝醉了投怀送抱。
　　云娇娇嚼着辣条问我：“哎，郝……”我看她郝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忙接口说：“郝映辰。”
　　“对，郝映辰，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娱乐行业。”或许是一直对自己的工作存在偏见，我很少告诉别人自己在“帝月云歌”工作。
　　“真笼统，”云娇娇有点不满的说，“那你怎么会跑到D大来上课？”
　　“嗨，还能为了什么。”我敷衍的说，“升职加薪呗。”
　　“我发现你做人没志气，连想法都这么小家子气。”云娇娇一针见血的概括了我的性格特点，我无话可说，隔了一会她又问，“哎，你上次为什么会想把我抱到保安室去？”
　　我以为她又要追究自己摸她的责任，忙说：“你当时醉的实在太厉害，我没办法才把你抱到保安室，你放心我的手绝对没乱摸。”
　　云娇娇白我一眼，没好气的说：“谁问你有没有乱摸，我是问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忐忑的说，“我可没对你有非分之想。”
　　“为什么没有呢？”好像我没想法她反而很不开心，她看着我说，“正常情况下，男人遇见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不是应该拖进小树林或是叫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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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我忙说，“首先我很正常，不存在心理和生理疾病，其次我是个有道德责任感的人，怕你醉倒在路上着凉才把你挪到保安室。”看到云娇娇上下打量我，眼中是怀疑的神色，我笑着说，“再说你那天哭的装都花了，大晚上的谁见了都会吓一跳，只有我这种正义人士敢帮你。”
　　“噢——”云娇娇得出了结论，“原来是嫌我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叹了口气说，“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喝酒，真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找朋友聊聊，别再躲起来喝闷酒那样太危险，知道了吗？”
　　我以为云娇娇会说我啰嗦，没想到她很乖巧的点头说：“知道了。”自从在“帝月云歌”上班，我看了太多年轻女孩或自甘堕落或被逼沉沦，所以每次回家都会叮嘱妹妹好好保护自己，没想到云娇娇也吃这一套。她其实不知道，我那天之所以没把她扔下还有另一个原因，在我刚入职的那段时间曾经看到一个醉酒的女孩被几个男人扛上了出租车，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尽管小孙说那女孩搞不好是自愿意的，可我心里还是后悔。
　　可能是聊得太轻松，一天一夜的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继续和云娇娇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云娇娇的肩膀上睡着了，鼻子里是她外套的淡淡香味。我记得这个味道，在礼堂后台换回自己衣服的时候曾经闻到过。
　　我想抬起头却撞上了云娇娇的脑门，她疼的叫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脑门说：“醒了？”我在脑中还原了刚才的姿势，难道说我俩就这么坐着互相依靠着睡着了？
　　我有些尴尬的说：“我怎么睡着了？”
　　“还好意思说，”云娇娇捂嘴打了个哈欠说，“聊着聊着就没声了，一碰你就靠在我肩膀上，这才知道你原来是睡着了。”我看她似乎并没有埋怨我的意思，心想或许她只当是在公交车上被陌生人借了肩膀靠一靠没什么大不了。
　　我站起来说：“那个……我得去上课了。”
　　“嗯，”云娇娇也站起来说，“我也回宿舍补觉。”
　　离开操场，我赶去上课的教室，老师已经来了正在上课，我从后门溜了进去。今天来的人也不多，我想很可能是因为工作太累不想来上课，为了不浪费课时费我强打起精神听课。今晚这门课比较乏味，授课的老师讲课风格循规蹈矩，没有吹**也没有瞎侃，搞得我更加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间休息，我瘫软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刚想睡会一只抱枕飞到了我头上，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脑子里浮现出云娇娇柔美的脸。我抬起头看到云娇娇坐到了旁边的座位，笑着问她：“你不是回宿舍睡觉了吗？”
　　“庄妍在宿舍闹腾，我睡不着。”云娇娇把抱枕放到我桌子上说，“给你送给枕头，上课前再睡会儿吧。”
　　想着我得搂着云娇娇的抱枕睡，脸上一阵燥热，云娇娇硬是把我摁倒抱枕上说：“快睡，待会不是还要上班吗？”我把脸扭向她这边，她问我傻笑什么，我说想起一部电影，她问我什么电影，我说《闻香识女人》。说完，我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快下课，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云娇娇正拿着笔在帮我划重点。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我有种想要帮她拢到耳后的冲动，手不自觉得伸了出去可是还没等碰到她的头发，被她自己抢先一步。云娇娇奇怪的看向我，我忙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眼睛，她小声对我说：“接着睡吧。”
　　我坐起来听课，不过没从云娇娇手里被书拿过来。十点一到，老师准时合上电脑走人，云娇娇把书还给了我，伸个懒腰说：“哎，你学的什么专业也太无聊了。”
　　“谢谢，”我接过书，心说无聊的课她没赶上，找机会真得让她听听那个**副教授的课，“没你们服装设计有意思。”
　　“你以为整天做衣服很有意思？”云娇娇拿过抱枕抱在怀里说。
　　“不是吗？”我边说边把书装进包里。
　　“当然不是，”走出教室后，云娇娇说，“天天面对布料，不是买布就是撕布，除了给自己做衣服就只能摆弄塑料模特。”
　　我注意到云娇娇的外套和街上卖的有很大区别，心想有一技之长的姑娘真好啊。出了教学楼，我们并肩走在D大的校园里，我有点同情的说：“我还以为你们搞设计的生活和工作都很潇洒，没事的时候看看服装展，来了灵感扯两尺布随便做几套衣服就能赚钱。”
　　云娇娇露出个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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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毕业后还想着做衣服吗？”我问。
　　“还没想好。”云娇娇看了看我问，“你要上课还要上班挺累的吧。”
　　“有点，”我自嘲的笑了笑说，“谁让我当初只考上了大专，要是像你读个本科现在也不用两头忙。”
　　“没想过放弃？”云娇娇好奇的问，“你看其他人不也经常缺课。”
　　“说实话，每天从床上爬起来特不愿意来上课，可没办法钱都交了不来上课岂不是便宜了你们D大。”
　　“瞧你那点出息，”云娇娇说，“严格来说D大夜校不能算是D大，今天听了听给你们上课那人的水平，我更加怀疑有人打着D大的招牌招摇撞骗。”
　　“这点我想大部分来上课的人都懂，”我无奈的说，“问题是我们都是社会人士，来D大上夜校无非是想找个和工作无关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上课。”我想起来上课的人，特别是做业务的为了好好听课，上课都把手机关了，但是下了课立刻开机联系业务，试想要是不来上夜校他们哪有空闲看书。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得坚持住。”云娇娇鼓励我说。
　　“那当然。”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我发现自己和云娇娇之间距离拉近了不少，除了性格有点跳脱外，她身上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
　　我们聊着到了大门口，看云娇娇还跟着，我说：“不用送我了，反正我以后要经常到D大来。”
　　“谁要送你，我只是随便走走。”云娇娇红着脸说。
　　恰好上次保安室的小保安走过来，看到我俩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的样子，发挥他过分的联想能力笑着对我们说：“哎，你们俩的关系进展的挺快啊，这才多长时间。”
　　云娇娇没给他好脸色，驱赶他说：“一边去，关你什么事。”我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保安心想，该，让你乱说话。云娇娇回过头看着我说：“你也是，怎么还不快走。”
　　“噢，我这就走。”我说了声再见往学校外面走，中途回头看到云娇娇已经回了宿舍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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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末再去D大上课，我没遇见云娇娇，看到身边的座位空着总有些不习惯。话说回来，云娇娇本来和我就不是一路人，我是社会人士，她是学生，我的课是晚上，她在白天，要不是有那次醉酒的事，我俩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联系。对了，到现在都没机会问让她伤心买醉的是哪一坨牛粪。不过我想就算问了，以云娇娇的性格也不一定会说。
　　上完了课我赶回“帝月云歌”上班，换好了制服拎上对讲机我上楼找值班的女经理换班。到了四楼VIP，看见陈娟正在和值班的女经理争论，我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吗？”
　　陈娟叫了声“郝哥”没说话，值班经理说：“嗨，也没什么事，那个朱总来了，点名说让陈娟去。”
　　我轻蔑的笑着说：“这个朱总还真把咱这儿当家了。”
　　“谁说不是，”值班女经理说，“我正劝陈娟别理他，进去放了东西就出来，我还不行他敢纠缠。”
　　陈娟看了看我，低着头说：“我进去一趟了，他非拉着我唱歌，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出来……”我知道她不想再进去了，换成是谁都不想见那个脑满肠肥的朱总。
　　值班女经理安慰陈娟说：“没事，你就进去说两句好话，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能在我们“帝月云歌”当值班经理的也不是善茬，酒量没的说，作风向来也很大胆，从来不把被客人摸一把或是搂抱当回事。我想她们以前也和陈娟一样纯，只是环境逼得没办法，开了头就止不住。陈娟要是有了值班女经理的想法，觉得摸两下无所谓那以后就再难回头了。
　　我对陈娟说：“楼下包间有人要酒你帮忙给送过去，朱总这边我来解决。”
　　值班女经理看我一眼说：“哎，映辰，你可想好了，朱总咱们可惹不起，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不如就让陈娟进去反正他也不敢太放肆。”陈娟可能是觉得我帮了她太多次，不想让我惹上麻烦，小声说：“郝哥，我还是进去吧。”
　　“没事，”我拍了拍陈娟的肩膀说，“我能应付。”女经理听了直摇头，要是我知道会在包间里遇上谁的话，我可能就没这个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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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陈娟和女值班经理走后，我推开门走进包间，本以为里面只有朱总那个孤家寡人，没想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的。更让我没想到还是我认识的人，虽然她比以前更加漂亮，而我们又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朱总看见我进来，喊道：“哎，你来干什么，陈娟呢？”我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吃惊中没听见朱总的话，他不耐烦的喊：“跟你说话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陪着笑脸说：“朱总，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来帮您办妥。”
　　“谁他妈要你服务，你把陈娟给我找来。”朱总呵斥道，我看到对面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可还是笑脸迎着朱总说：“真不好意思，陈娟还有别的工作要忙，要不您等会，我去帮您催催。”
　　“少跟我来这套，”朱总拿着酒杯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刚才陈娟还进来过，才多会她能有什么事儿。”
　　我忍受着朱总嘴里的酒气说：“楼下还有客人需要招呼。”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可是你们店里的VIP拥有优先享受服务的权利，”朱总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把陈娟给支走了？”
　　“您误会了，”我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张姐说了，不管是VIP还是普通客人我们都要服务周到。”
　　“扯淡！”朱总不依不饶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他妈懒得跟你废话，赶紧给我把陈娟叫来听见没有。”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朱总羞辱，可今天在熟人面前感到特别丢脸，何况我们以前还是那种关系。坐在对面的女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劝道：“朱总，算了吧，反正咱们还有正事要谈。”
　　我心中苦笑，她根本就不了解朱总的为人，越是有外人在场他越是要显示自己土流氓的本性。朱总对女人摆摆手说：“小喻你坐下，这事和你没关系。”女人看劝不住朱总朝我投来无可奈何的眼神，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朱总用手指戳着我的肋骨说：“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星期要往你们这儿扔多少钱，告诉你***惹我生气，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