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个人教我……什么时候？”我问。
“大概就这几天吧，老白发那家伙，谁知道啊。”阴阳眼叨叨道，
“以前开始就这么烦，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
“嗯，谁像你啊，一根牙签戳一下就可以说个两天两夜。”我没有忘记顺便吐槽阴阳眼。
喵哥一脸懊恼，“我这是健谈！健谈你懂吗！我心态比那个阴暗的家伙健康多了。”
我哈哈大笑。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老白发，但是跟不喜欢屠夫又是两个概念
后者是恐惧，而前者是未知。
那个毒姐身上总是带着戾气，她一出现，就笼罩着不祥的气息，
让我下意识地想逃避。
而老白发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从不说没意义的话，
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他总是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你的生死在天，跟他无关。
即使对方是同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墨香和阴阳眼就不一样，墨香最接近正常人，而阴阳眼姑且也能算为好人。
想到了这里，我问阴阳眼，“你说这次的任务麻烦，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应该……应该有五个？不对，是六个。”
“哪六个？”
“我，老白发，墨香，屠夫，还有那个教你的人。”
“唉？”我掰了掰手指头，“还有一个呢？”
阴阳眼忍了半天的笑，还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还有一个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于是我跟阴阳眼坐在问道坡聊了一下午的天，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是傍晚。
大概是经过藏宝洞的事情，我对他产生了些许信任，
再加上阴阳眼的性格本来就很好，话语间也都是幽默，
我还挺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的。
我刚跟他说，我要下了，去吃饭了。
阴阳眼嗯嗯啊啊了半天，说你去吧，还一边说着话。
我一边笑着一边关了电脑。
随着电脑关机，排风扇的声音也停止了。
寝室里无比安静，
客厅的门，突然咔嗒一声被打开了，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半晌过去，再没有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关门声。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电击器藏到身后，单手打开了卧室的门。
我看到门口，空无一人。
视线往下一扫，有一具身体，躺在门口。
丝毫没有动弹。
“炮姐？！”

我马上跑过去把炮姐扶了起来
她倚在我肩上，面色惨白，额角密密麻麻都是汗。
我伸过手碰了碰她的脸，汗水都是冰冷的，
“楼鸢？！楼鸢你怎么了？！”
她这才睁开了眼，嘴角动了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躺着，
然后泡了杯蜂蜜水递给她。
炮姐喝完一杯水，意识看上去清醒了一些。
“你怎么了？”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没。”她摆摆手，“最近不太精神，总是没什么力气，可能考试太多了吧。”
我斜了她一眼，“真的不是玩游戏太晚了吗。”
“怎么可能，我最近10点多就睡了。”她回答说。
我没说什么，看了看时间，问她，“今晚吃什么？”
“随便吃吧，”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喵萝不回来吃啊？”
“是的，她之前跟我说了。”我转过身去冰箱里找吃的，“没东西了，就吃蛋炒饭吧。”
“好好好。”炮姐又躺在了沙发上。
我们宿舍的卧室和客厅都自带有落地窗的阳台，其中一个阳台被我们改造成了厨房，
偶尔懒得出门的时候我们就自己做饭吃。
旁边一个阳台是晾衣服的，还有一个堆着杂物和植物。
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上了炮姐的号？
为什么炮姐会是那个号的好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问阴阳眼吗？
所以我没有注意到，隔壁阳台上，晾着一件我从没见过的黑色裙子。

我给炮姐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不行……好乱。
线索太多了，根本无从理起，
可是我开始明确，这件事不只涉及到了我，还波及到了身边的亲友。
我叹了一口气，看完了下明天上课教授要讲的内容，
把书理了一下塞进了包里。
然后打开了电脑。
一上线，阴阳眼依旧站在我旁边，丝毫没有动过。
我打了一串省略号。
他也回了一串省略号。
“跟我走。”阴阳眼突然说了一句。
“啊？”我愣住了。
“我先带你去地图转几圈，免得像上次那样。”他说，“真是日了老白发了，我都不知道他会在几天后开始，问他他也不说，害的我只能在这里等你。你知不知道挂机好无聊的，我都屠了问道坡所有的野狼好多遍了。”
你****快去日，我在心里默念，嘴上继续问，“去哪？”
阴阳眼骑着他乌黑赤足的踏炎，带着我，一路从唐门走到了昆仑。
是的，没有神行，一步步从传送点走过去。
我把画质调到最高截图，看着风景从江南变成塞北，
耳边的音乐由轻巧变成了沉重。
在马背上一路听阴阳眼念念叨叨，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
我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想着，
要是生活一直都这么平和就好了。
可惜不会。
那天晚上我睡着之后，就梦到了奇怪的东西。
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深处于一个深渊里，
好像四周有水流湍急的声音，我的身体随着水流摇晃，
耳边有铃铛细微的响声。
叮铃，叮铃，叮铃。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双异色的眼眸。

我的意识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只觉得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好像是一汪泉水，
泛着星星点点的波光，十分温柔。
可是眉目的轮廓却很英挺，甚是眼熟。
"阴阳眼？！"我刚开口，喉咙却一阵灼痛，连带着声音也嘶哑起来。
他一脸无奈，伸出食指抵在我额头上，"哎呀你每次都是这句，能不能有点新意啊？你听好了，先别说话，也别给我乱动。"
他腾出手把一个水囊扔在我怀里，马上又收回了手，
两只手臂环着我，不松不紧地握着缰绳。
我抱着旧旧的水囊，这才发现我被圈在阴阳眼怀里，
我们骑着一只骆驼，摇摇晃晃地在一排骆驼商队里。
前后都是披着袍子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的人，
有的牵着骆驼，有的则跟我们一样坐在骆驼上。
四周是一片荒芜广阔的沙漠，金色的沙丘延绵直至天边，
沙丘上沙浪粼粼，偶尔有几枝干枯的树枝零落在一旁。
天空是纯粹的蓝色，只剩下一轮太阳炙烤着大地，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一行骆驼商队，
连驼铃叮当的声响也在顷刻间被淹没在风沙呼啸里。
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偏过头问阴阳眼，
"这，这又是哪里？"
阴阳眼皱了皱眉，顺手把我身上披着的袍子拉了拉紧，
"去龙门荒漠的路上，***少说话啊，小心一口一堆沙。"
说完他就被迎面吹来的沙拍了一脸。
他垂下眼，拉低了垂着的帽子，低头靠在我肩膀上，
小声地说，"都怪你。"
温热的气息和四周的热浪混在一起，在耳边缠绕成一片。

焦灼的阳光渗进袍子，皮肤都黏黏嗒嗒的，
我能感受到额角的汗珠慢慢地滚落下来，然后滴落进衣领。
阴阳眼却没不怎么受影响，体温还是那么低。
本来我精神就不算太好，坐在骆驼上又一晃一晃的，
马上我就又靠着他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四周已经有人声和灯光，显然是个驿站，
我却还趴在骆驼背上，骆驼温温顺顺地站在原地，
阴阳眼已经站在一旁，对我伸出双手，示意我从骆驼背上下去。
我摆了摆手，说，“我自己来就行。”
“你确定你行？”喵哥挑了挑眉，眉目在兜帽的阴影下显得深邃。
我看了一眼，不禁感慨萝莉就是矮啊……骑个骆驼都感觉那么高
我瞄了眼阴阳眼得意的神情，脸上写满了“还不快来我怀里”的骄傲神色，
突然就起了点坏心思，趁他没注意就扑到了他身上。
喵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我，重心没稳住，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坐在了地上。
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你们怎么一来就打架啊，这样不好哦。”
有个轻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我转过头就看到了墨香。
她也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偶尔间里面粉色的衣服。
“墨香？”我站起来向她打招呼。

“你好呀～”墨香走过来，拉着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啊。”
“有点事，耽搁了一下。”阴阳眼站起来，“我以为老白发起码会给我们点准备时间。”
墨香苦笑起来，“他就是那样的呀。”
“嗯哼，”阴阳眼靠在一边的墙上，“看我不找个机会整死他。”
我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看了看四周，
已经是傍晚，天空中已经看不见太阳。
附近的几座房子都略显奇怪，
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木制的窗子和阁楼，
颇有西域风格。
一盏盏灯笼挂在路边，风吹过就摇晃几下。
隔着一堵墙，我们对面就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喧闹的声音，
偶尔还有歌舞声掺杂在里面传来。
“这是哪？”我问墨香。
“龙门客栈。”阴阳眼已经抢答了。
的确有点像……
墨香看了看他，又笑着对我说：“一路累了吧？正好老白发和屠夫还没回来，我带你逛逛？这里的胡姬舞跳得非常好哟？”
我点点头，没注意到她眼里都是狡黠。
“喂喂？！”阴阳眼突然紧张起来，“你别跟小鱼干乱讲啊。”
“哦～？”墨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阴阳眼陷入了秘之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说，
“谁怕谁！去就去！”

绕过一条路之后我们进了龙门客栈
客栈里一片喧闹，客人大多都坐着喝酒，
老板娘倚在柜台后施施然地摇扇子，
所有人都目光都被立在桌子上跳舞的胡姬所吸引。
胡姬穿着赤红金边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大腿，
她随着乐声踏着轻快的舞步，转身回旋间裸露的皮肤尽是一片春光。
她眼波如丝，一片潋滟，扫过每一个看着她的人，
手臂和脚踝上的金铃发出一片诱人的响声。
乐声停下，一曲舞罢，
客人们都为她如痴如醉，转而就是一阵哟呵夸赞。
胡姬放声笑起来，丝毫不避讳那些带着其他意味的笑声与夸赞，
肆无忌惮地展现着她的美。
她湖绿色的眼眸一转，看到了角落里的我们，
对客人施了个礼就跳下桌子，朝我们奔来，
下一步就扑进了阴阳眼的怀里，
神色跟刚才完全不同，像个单纯的孩子。
墨香坏笑着看着阴阳眼，似乎早已料到会发生什么
阴阳眼看了看我们，又无奈地摸了摸胡姬的头，
轻声说，“瑟瑟乖，不闹了啊。”
胡姬嘟起嘴看着他，摇了摇头，带着铃铛一片叮当声。

这时候有两个人推门进来，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一个一身道袍白衣，另一个猎猎黑裙，
老白发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对我们招了招手就走上了楼。
毒姐依旧戴着面纱，眼神幽幽地飘过来一次，就跟着老白发走了。
墨香看到他们，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拉着我就跟着他们走过去，
阴阳眼在原地哄了舞姬一会儿，才尾随上来。
他刚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就被墨香横了一眼，
于是阴阳眼就沉默了。
我们走到楼上的一个房间，老白发刚点好油灯，
毒姐坐在一旁，神情一半隐匿在黑暗里。
“你们都过来。”老白发边说边摊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上面是地图，甚是眼熟，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龙门的地图，只不过有些地方和游戏里看到的不一样。
“这次是我失误，”老白发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感情，“情况紧急，后天我们就行动。”
“只有一天时间？”墨香问。
“是，”老白发看了她一眼，“明天我和阴阳眼去孔雀海看下情况，后天我们就动身。分三块区域，两个人一组去解决。”
“不行，来不及的。”阴阳眼打断了他。
“我不管这些，”老白发皱眉，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去看阴阳眼，“生死由命，定数在天，你护得了她一次，护得了一辈子吗？”
“我能！”阴阳眼斩钉截铁地回答下来，神色异常认真。
老白发冷笑一声。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墨香扶着额头，“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教会木清吧，毕竟如果失败或者减员，对我们都不好。老白发，你叫了谁来？”
老白发向一旁的角落看去，回答说，“破军。”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角落里赫然立着一个人影。
那个名为破军的炮哥站在角落里，
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们，毫无生气，
仿佛就是一个机关人偶，死气沉沉，令人胆寒。

我和炮哥就这样对视着，觉得难受无比，却又无法移开目光。
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回忆不起来。
我总觉得这个炮哥，并不是活着的，可是他没有光的眼睛里却依旧有神色。
突然有只手从背后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去。
是阴阳眼。
老白发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们一眼，说：“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说。”
墨香和阴阳眼都点点头，毒姐只是转了转眼睛，然后老白发摆摆手，
“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墨香你留下看着破军和她。”
走出他们的房间我感觉好受多了，
墨香拍了拍我，说，“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我惊讶道，“咦，还要吃饭么？”
墨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呢？这里也是个真实的世界啊。”
我们一走下楼，对面的胡姬又开开心心地凑在阴阳眼旁边来，
抱着他的手臂用脑袋蹭他。
阴阳眼一脸尴尬，却也没有甩开她，任由瑟瑟黏着他。
旁边有客人略显不快地看着我们，却碍于阴阳眼背上的双刀，没有多嘴过一句。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瑟瑟的长相，她有一双湖绿色的眸子，
里面泛着单纯的水光，却又无比妩媚。
墨香轻车熟路地跟老板娘说了些什么，然后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顺便继续嘲讽了下阴阳眼：“嚯嚯，还是那么受欢迎啊。”

“啧，”阴阳眼皱眉，“墨香你怎么一直找我茬啊？”
“我没有啊。”秀秀一脸无辜，“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也好让木清更了解你啊。”
我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墨香那么好你说她干嘛。”
阴阳眼看看我和墨香，咬咬下唇不说话了。
吃完饭，墨香把我领到一个房间，对我说，
“明天破军就要教你了，这是你的房间，你好好休息啊。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
我点点头，她跟我摆了摆手告别就去她的房间了。
客栈墙壁是石制的，木头的走廊已经显得略老旧，
我走了门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相当简单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桌子，
窗户半支着，看上去好像从窗户就能爬到屋顶的样子。
我试了试，朔雪的爪子意外的很适合攀爬，
站在窗外的栏杆上往上一攀，就顺利翻到了屋顶。
正巧面前有个人，戴着白色的兜帽，一只手撑着下巴，
一脸不高兴地望着前方。
“唉？”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看看他，“阴阳眼……你在这里干嘛？”
阴阳眼愣着看了我一会儿，飞快地一个翻身跳到栏杆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头雾水，看着他又跑了出来，手上抱着一条绒毯，
回来就用绒毯把我包了起来。
“晚上很冷啊你就这么跑出来明天肯定要生病啊你怎么这么不注意balabala……”
“阴阳眼你是我妈啊？”我哈哈笑起来，披着绒毯坐了下来。
阴阳眼哼了一声，坐在我旁边，没有再说话。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沙漠的夜空格外干净，一轮圆月皎洁，星光灿烂。
对比得人格外渺小，难怪阴阳眼也会沉默地一直看着。
我这么想着，却很不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阴阳眼笑着看了我一眼，“你看吧，我就说。”
然后他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靠在我肩膀上问，“还冷么？”
我摇摇头，“本来就不冷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阴阳眼接了话，突然问我，“你今天有不开心吗？”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阴阳眼看上去反而变得有点不开心了。
“？？？你好难懂哦？？”
“我……”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没继续说下去。

可能白天路上睡得太多，晚上反而毫无困意，
我跟阴阳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问他，“这次是要干嘛啊？很辛苦吗？”
回想了一下连老白发都一脸疲惫的样子。
阴阳眼却答得很随意，“一般吧，找个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啊，还得在沙漠里找？”
阴阳眼低声笑了一下，收紧了双臂蹭了蹭我的脑袋，
“我不觉得那玩意儿宝贝啊，我的宝贝已经在这里，不用找了。”
我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他笑，“你的宝贝不在这里的话～你就要入七秀了～”
阴阳眼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我靠，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么沉闷的氛围总要讲点比较开心的嘛。”我说。
“谁让你觉得沉闷了？”阴阳眼摸了摸我的头，“不会是我吧？”
“那个炮哥……还有毒姐。”
“啊，”阴阳眼应了声，“很正常，他们这对就这样，我先开始也看不惯。”
“这对？”
“对啊，破军是屠夫的情缘。屠夫性格就那样，不过……”
“不过什么？”
“按照正常的说法，破军应该已经不算活着的人了。”
片刻间我回想起了那个炮哥的眼神，
没有任何光彩和波澜，就像是真的死物一样。

“什么意思……？”
“嗯？”阴阳眼歪了歪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只是看上去可怕，都不是坏人，反正明天墨香也在，你可以跟破军接触下看看。唐门武学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等我回来再问问我。”
我点点头，“你能跟我具体说下那个毒姐吗？”
“怎么？”阴阳眼说，“屠夫以前好像是专门管某个队伍的，后来出了点事儿，她就分配跟老白发一起处理散事了。我一开始就跟老白发一起，老白发就****。破军倒一直是那样，以前连话都不会说，现在偶尔会说几句。”
我把阴阳眼说的东西细细地记了下来，打算之后告诉苍爹和花姐。
不过……说到他们，我又想到一件事，“那，战场那边，我们对面的队伍里，可能会有普通人混进来吗？”
阴阳眼想了想，说，“不可能。”
我心里有些微妙。
然后阴阳眼加了一句，“除非他们里面的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鬼，把正常人一起带了进去。”
什么？！难道苍爹花姐他们那个战场团的团长，早就不是活人了？
还是别人不是？那为什么团长会死？
苍爹是团长亲友，他知道更多的事情吗？
我还在思考，阴阳眼却继续叨叨了，
“东西还吃得惯吗？你是不是吃不惯啊晚饭吃那么少。要不要我明天去那儿顺点好吃的？还有瑟瑟那个，瑟瑟是我之前在马匪那边救出来的，所以她跟我关系比较好你千万别误会。好吧我知道你不介意。”
我点点头，说，“……我介意啊。”
“嗯？？？！！！”阴阳眼整个都僵了，紧张兮兮地别过头去，“介意哪里？”
“我以为瑟瑟是你的猫，结果居然不是……”我说。
阴阳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就是清晨了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着床上，身上还是披着绒毯，
好像我一直都这么睡着一样。
只有紧闭着的窗户在昭示，的确有人把我送回了房间。
我匆匆洗漱了下就听见墨香在敲我的门。
“咦，你已经醒了啊。”秀秀拉着我去吃早饭，“来来来，破军已经在等我们了。你别忘了带弩啊。”
然后我们离开了客栈。
炮哥跟我一样穿着一身带暗器的深蓝色校服，
面无表情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却正好瞥见有一个人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我们。
她面容美艳，乌黑的长发上点缀着银饰，神色冰冷地盯着我
是揭下了面纱的屠夫。
那一瞬间我心里在尖叫，我确定我见过这张脸，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然后她好像也察觉了什么，对我绽开了一个微笑，
带着嘲讽和轻蔑。
我马上转过了头，抱着千机匣的手指都在颤抖。
我还是很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
疯狂的屠夫，你到底是谁？

墨香把我们带到了离客栈不远的一个荒废的建筑附近，
然后她坐在了石板上吃起了瓜。
我：？？？？墨香你？？？
秀秀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你们可以开始了啊。
破军还是没什么表情，低下头对我说，“你，弩，拿出来。”
声音很低沉，语气毫无波澜，带着一点机械性。
我抽出千机匣，冷光弧在阳光下是一圈美丽的流光。
破军也拿出了他的弩，指着弩把上一个暗扣说，“这里，天绝地灭。”
我这才发现设计复杂的千机匣上有一排排暗扣，
分别是不同的技能。
我按照破军的指示按下了暗扣，咔嚓一声，
一个机关从弩里被释放出来，
带过一阵蓝绿色的毒气，在地上盘旋。
然后破军又告诉了我，哪里是暗藏图穷哪里是毒刹连弩还有蚀肌弹。
我一一记下，然后问了一句，“化血镖和暴雨梨花针呢？”
破军的嘴角似乎轻轻上扬了一下，“你，好问题，唐门。”
我：？？？
墨香放下了手里吃到第二个的瓜，说：大概就是你问了个好问题吧。
原来要墨香在旁边看着的意义是翻译啊……
炮哥却没理会我们两个，从衣服上抽了一枚小小的飞镖出来，
反手向背后扔去。
叮的一声，飞镖已经扎在了废墟的墙上，被扎中的地方附近泛起一层紫黑色的腐蚀痕迹。
“化血镖。”
然后他从手甲下抽出一排银针，摊开手掌给我看，
“暴雨梨花针，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