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信了你会翻身】@劉信章-
（世间万事怕是皆有缘法，这厢同那位嫡兄可亦是如此，自赐徽至如今封邑，日子且挨得紧了去，自个儿风口浪尖站久了，自也惯了身边那一众舌头，可也不知那位是否一般。出来朱墙可也较着往日自在太多，有些埋心里的话藏肚里的思量，便是再用不着压抑。舀着日前同那位程将军续话起的心思，往河内侯府下了封帖信，只约那位好嫡兄往无忧湖赏景叙旧，待得了回信，扯了外氅往身上一披，牵起如墨往无忧湖去。）
（路上且想，这湖的名儿搁此情此境，也是糟蹋透了。）

【翻身农奴把歌唱。唱一半忘词了。】
【纵是封侯立府，自太尉府归后也总爱往汉宫去，兰台或是平就，椒房或是走马。是以能得他此封邀帖，而未错过。大抵冥冥之中，尚存两分天意。天意不忍。疾驰往。极目而探，遥见一人一马，勒缰驻足。近乡情怯。倒不知暌违已久，再会当作何语相对。】
【马上相逢，拱手】...这是如墨？好久没见，都快认不出了。
我在想我是应该学窦骁说你好，再见，还是与你相顾无言

【纵是封侯立府，自太尉府归后也总爱往汉宫去，兰台或是平就，椒房或是走马。是以能得他此封邀帖，而未错过。大抵冥冥之中，尚存两分天意。天意不忍。疾驰往。极目而探，遥见一人一马，勒缰驻足。近乡情怯。倒不知暌违已久，再会当作何语相对。】
【马上相逢，拱手】...这是如墨？好久没见，都快认不出了。

章哥来啦？可不枉弟弟跟这儿作了半天潇洒，魂儿都要叫风吹透了。
（身后传来人言，到底是曾经日日听的，固然较着儿时低沉些，却是不会错认。撇下心中触动，照着在他跟前惯常的模样，神态言辞俱同往日一般，扯缰绳调转马头，乐笑一声，半真半假着埋怨一句，却到底因为心中思量，不愿多同相视，只顺势低头，伸手拍了拍如墨的脖颈。）
这厮吃好睡好，若非我强逼着他跑动，这会子怕是都能圆成个球，也莫怪章哥认不出了。（借着出言功夫，心下安定几分，抬头看往那厢，又道。）章哥近日可好？可是忙得都忘了弟弟，我可是寂寞得厉害。

【马难相认，人亦是。闻言一哂。满腔嬉闹语，忽倦于言。仅道】本非骐骥，走马观内另有良多。堂堂弘农候，莫说舍不得。
【话音落，稍颔首，转视别处。时有秋风肃杀，湖畔高木成林，风则穿叶入。】三月春花，八月秋实。双宴俱少不得大司农尽力，聿弟还会寂寞？办事不上心啊
不好。有一惑，困扰多时，不得解。

章哥莫不是挤兑我？我可最是念旧不过——否则也不会特特去走马观，讨了如墨随我出宫。
（踩住马镫翻身下马，扯了缰绳引如墨往湖边行去，听他后话问出暗暗一叹，感慨这打小亲近的兄长，到底逃不过宫里数不尽的舌头，还是同自己生了嫌隙——可又如何呢，自个儿这厢，不也是起了旁的心思。）
春花秋实确是拿捏人力，所幸大司农里经验丰富之人不在少数，助我统筹，这才得了闲伤春悲秋呐。（稍顿，又是一乐，笑道。）章哥可是使了性儿？有甚困惑，愿闻其详

【如墨尚在，浮云早不知所踪。但哂而过，又道】原以为你去了大司农会难适应，毕竟那里用不上孙子兵法。现在看来，是我多虑。
【至若困惑，一时语塞。自弘农河内两邑相继而出，即作永巷朝堂闲时谈资。旁人尚可敷衍了事，避而不谈，唯独林策之流，无可相对。觑他良久，欲从赤子面容，窥得皮下叵测心思。终不得果，拒之。】
这个困惑你不得解。讲给你听也不过让你平添烦忧。

我也曾道那太尉府不衬章哥才学，是如今一瞧，章哥倒是如鱼得水，果真是世事无常得很呐。
（手里绕着缰绳把玩，心笑这天儿可变得够快的，儿时什么样儿，到了今下俱是面目全非了，倒衬着父皇给两厢的看法是实打实的从一而终，容着自己处处压章哥一头，凭白养大了自个儿的胃口。）
章哥果真是恼了我，最知晓我胃袋薄，禁不住人吊胃口，却还这般待我。（故作委屈一捧心，风吹过不由眯了眯眼，又道。）罢了，正好我是有事要同章哥说一嘴，却还要先问句，您同赟哥，可是如跟林哥一般亲厚呐？

有你弘农在前，我河内自然不敢懈怠，免得旁人瞧去笑话不说，还丢了父皇的脸面。只是再怎么追，还是比不得双宴风光。可知世事也并非无常。
【礼尚往来，话里官司，未曾手软。话罢，又问】是何事还得掂量这些？【极诚恳】皆是兄弟，如林、如赟、如你——何时要分个亲厚？

章哥心思可真多，弟弟我可就想不到这层了，我还当是父皇看重章哥，倒将我当个奶娃娃哄着，这才有了如今。
（不在宫中又少见行人，索性倚着如墨权当歇腿儿，对方的话却是尽数收下，再答言却忍不住起了兴，净往人心窝子捅。言罢也知不可在此扯破了脸，不待他反应又捡起他后话，还不忘对那厢摆了个得意模子。）
弟弟可知晓章哥是再疼我不过了，我可胜过那二位哥哥一大截儿。（他若说自己在兄弟里头分亲疏，索性就分给他瞧，至于顶了谁的心肺，就未可知了。）嗨，还不是前儿听了章哥同林哥亲近，我这就醋上了。原还想着章哥同赟哥一处共事，亲近是自然，可林哥那儿，我且是摸不着头脑了。
（嘴里这般说，却是个没正行的样儿，又笑。）前儿跟宫里见着那程家伴读，如今人可是将军了，我同他闲话几句，他字里行间却是分毫不在意章哥同赟哥相远，瞧意思还赞成得很。我这脾气也是爆，斥他阿谀，可如今回头想想——章哥同太尉府，可别真叫心思不明的那位，给折腾远了同赟哥的兄弟情分呐。

【从前还同读秦风，说些什么与子同袍的话。如今三人并提，言外之意一听即了。】
【父皇素重章、则二人，当下怜则福薄早夭，反观来，倒也盼他——能长命百岁。姑且算是，多些乐趣。只话锋急转，世事总不尽如人意。旧时与他素称亲厚，眼下却成各自持来，捅向各自心窝的利刃。多嘴一句】你瞧我与林亲近竟能醋上？打哪家小娘子那里学来的功夫。我见你与道哥同行，就无甚感觉。想来这便是不尝其苦，不得感同身受。
【听完他一通碎嘴，全然不理会所谓“心思不明”，只侧首问了句】原是这个？永巷妇人的功夫，何时让聿给学去了。相远相近之话你在我跟前说即是，让旁人听去难免多心。我倒觉得那程将军算是个明理之人，你不该斥人阿谀。我与赟虽同供职太尉，细出分派却仍有不同，平日各自事忙。如何看在旁人眼里，就叫相远？闲的。

可不就是爱之深恨之切么，章哥不同我顽，偏日日粘着林哥，还不许弟弟吃味儿了？（听他话里话外将着自个儿比作妇人心思，也没心思同他恼，左右今儿个同他提起那程将军一时，本也非劝他同赟哥相亲。既是指着那程将军将疑窦给赟哥种下，章哥这儿，实也没道理落下。）
章哥好毒的嘴巴，整好像弟弟真真儿能这般计较你同哪个兄弟远近不成？我今儿个同你说，不过是看那姓程的忒也滑溜，不是个一心为主的。你们一同共事，总不好不防着。
（半真半假絮叨完，又不忘轻叹一声。）却瞧章哥的意思，是我枉出力了？

【面上说的滴水不漏，实则此话埋下，此刻听来或不以为意，谁又真能保证心无芥蒂。三言两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程氏倘若当真滑溜，再多不过为名为才。若有需要，给便是。为此人伤兄弟情分，得不偿失。
【话完拍他肩，道句此地风大，前后同归邸。】